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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usa51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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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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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3 23:32:14
第八百二十六章 沒有概率有方法


當小貝來到賭坊的門口,將要踏進去的時候,有七個人成三四結伴的形式先擠了進去。
等小貝九個人進去,隨後又跟去進十多個各種服色的人。
“我還以為進來就賭呢,沒想到還有喝茶的地方。”小貝初一進屋,發現沒有人吆喝着賭博,而是一個大廳模樣的屋子裡有不少人坐著喝茶,看他們之間談笑的樣子,似乎心情很不錯。
聞聞空氣中茶香的味道,小貝終於發現自己的鼻子並不是一直靈敏,至少現在就沒分辨出別人喝的茶的種類。
通向後面的左處的帘子被人從裡面挑起,走出個面帶紅光的人,笑着與其他人打個照面,尋位置端坐在那裡,命人送茶。
小貝一時沒弄明白,站在原地琢磨。

小遠看出來了,小聲地說道:“贏錢和不在乎輸贏的人出來喝茶、吃點心,在乎輸贏並且又輸了的,應該從後面離開。”
“為啥要從後面走?走前面才堂堂正正嘛。”小貝無法理解。
“誰知道呢,走,你不想看看裡面的樣子麼,咱進去。”小遠發現一會兒的工夫已經從外面進來三十多個人,估計暗中的護衛人手到位了,拉起小貝跟一個往後走的人一起進門。
進去一看,居然不是直接賭的地方,而是一個弄堂,或者說是胡同兒。復前行,約三十步,終於聽到嘈雜的吆喝聲。
九個小傢伙加上六個護衛尋聲而進,這下熱鬧了。各種穿著打扮的人全有,甚至還有幾個不嫌臊的荒的光着膀子的人。
幾個人開始打量,廳不小,而且還是廳連着廳,有不少的賭具,比如說麻將、撲克、牌九、撞球、搖球對號的等等。

“真不要臉,哥哥做出來用以娛樂的東西。全被他們抄襲了,看,那邊還有象棋、圍棋的殘局。碗扣豆子,色子哪去了?”小貝撇下嘴,覺得賭坊的人應該先交一份專利費。
小遠側耳傾聽。一指右邊的屋子:“那裡,我聽見有人喊六六六和豹子,還有喊一二三的,誰這麼缺德,一二三可是全賠,估摸着是有對賭。”
“走,我最喜歡哥哥故事中的賭色子了。”小貝興奮起來,朝右邊走去。

進來,一股汗泥味撲面而至,讓九個小傢伙憋了一下。過一會兒緩緩呼吸,稍微適應適應,感官上才好過些。
這一個屋子中全是色子,有賭坊的人專門坐莊的,有輪流坐莊的。還有兩個人,三個人等等無莊只比大小的。
九個人先帶到一個身穿青衣,挽起雙袖的賭坊安排的莊家這桌,看上去很規範,袖子挽起來是讓別人知道他沒藏色子。
“買的多賠的多,押的少賺的少。買定離手了啊。”莊家把三個色子裝到色盅裡,嘩啦嘩啦搖上一陣,手腕一翻,把色盅倒扣在桌子上,向周圍的人喊。
這個桌子的盤面只有大小,而沒有什麼點數的具體數字。
小芳很納悶:“買的多賠的多,是不是說我們買了就賠掉?”
“不是,是說我們買贏了,他賠給我們多,如果我們押的少了,贏下之後,我們賺到的少,其實他們喊的意思就是讓我們賠的多,屬於行口話,比如說當鋪,你拿去一個新衣服,他們馬上就要喊‘蟲蛀鼠咬、開口斷線、掉色缺邊’,雖然具體目的不一樣,但是都得有個規矩。”
小海給小芳解釋,意思是說賭坊要圖個吉利。

你們誰先來?”小貝從包包中掏出五文錢,每個硬幣都是一文,一共五個,問其他八個人。
見別人幾乎同時搖頭,小貝躍躍欲試地說道:“你們不上手,我來了哦。”
等莊家又搖一輪,小貝馬上把一文錢放到小的那個地方,其他人也紛紛放錢,旁邊還有專門看著的人,以免你沒放錢到時候說放了。
色盅還沒拿起來呢,小貝的耳朵就被別人喊的嗡嗡響。‘小小’‘大大’的動靜幾欲穿棚而去,一個個扯着嗓子喊,好像喊的聲越大就越準一般。
色盅拿起來,露出下面的三個色子,四四五,大。

小貝眼看著自己的一文錢被人收走,吧嗒兩下嘴兒,面帶心痛之意。
“你要是承受不了,咱不玩了行不行?”小遠小聲勸解:“別因為輸幾文錢你晚上睡不着覺,剛才你多給人錢的時候沒見你皺眉。”
“不一樣,我給錢的時候是我願意給,現在我是不想輸,我想贏。在外面錢給出去我心情愉快,在這裡只有把錢拿回來我才心情愉快。現在交給你個任務,你想想辦法,讓我贏。”
小貝非常執著於她輸掉的一文錢,想要贏回來,然後再贏更多,以撫慰之前受傷的心靈。
小遠使勁搖頭:“我沒辦法,要不,咱找個人問問,你看,旁邊也有孩子,幫忙跟別人拿錢和介紹,他們怎麼不上學?”
“你自己算算日子,今天是哥哥規定的學堂休息日,每上三天,休息一天,要不然孩子學着學着就失去興趣了。當然,大部分孩子都是好的,為了出人頭地,平時學的很努力,沒受過讀不起書的苦,就體會不到有書讀的福。”

小貝一副經歷了滄桑的樣子說道,她習慣這麼說話,至於她是否真的理解則不重要。
小遠配合著:“對,所有說失去後才知道後悔是沒用的,不如珍惜眼前的……人。”
“好的好的,我會珍惜,尤其是欺負別人的機會,不趁着能欺負的時候多欺負,以後欺負不着了,咋辦?”
“押了押了,這回你押什麼?”小遠很明智的不再尋求自己的家庭地位。
“上次押小輸了。這回我還押下,我不信了。”小貝又拿着一文錢按在‘小’上面。
“買定離手,三四五,大。吃小賠大嘍。”嘩啦聲中,小貝的一文錢又歸人家了。
小貝低頭想想,抬起頭時嘟囔:“太欺負人啦,哥。你幫幫忙,哥哥不是說任何一個賭坊都不歡迎數學家麼?即使那個賭坊說無法計算的玩法,依舊如此。”
小貝說的自然是小海。後面的哥哥提的是張小寶。
小海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莊家看,而沒有去關注桌面上的大小,以及色子。
聽到妹妹問。無奈地搖頭,說道:“不行,理論上大小的機會相同,正常來說我們可以贏,除非運氣特別差,因為我們只要看桌子上押大小的各自的錢數就行,每次押錢最少的一方,贏的概率最大。

但是,這裡有個問題,莊家的規則是三個相同點數為豹子。通吃。一個色子是三點、四點分界大小,兩個色子是六、七為界,三個色子是九、十為界。因為三個色子最小是三,所以少了兩次機會,不可能出現二和一。除非是哥哥故事中的那種特殊搖法。
於是理論上押大的概率要大過押小的,可是、但是、但可是,莊家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搖色子的時候,如果他的技術不錯,必然要加上他的人為因素。
你讓我怎麼算?我上哪知道莊家的心理傾向性?我剛才一直在觀察他。發現他的眼神永遠那麼淡漠,無論是賠多還是賺多,我絲毫察覺不出他的神情變化。”
小貝眨眨眼睛:“還是有個厲害的哥哥好,至少我們知道問題出在哪,原來是莊家的問題,他在跟咱們玩心理戰,我猜測,他也在計算,計算桌子一圈參與賭局的人的想法,計算各自衣着中表露的行業和相關的性格。

照此說來,我的兩文錢今天就拿不回來了?真是的,早知道不押了,唉,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小貝繼續糾結於她輸掉的兩文錢。

“我來。”張強的眼睛眯眯,然後找個服務在賭坊的孩子,從其手中買來一個正常色子。
張強小手攥住色子來到桌子邊,拿出四文錢押在了小上面。
“買定離手,四五六,大,吃小賠大。”莊家拿起色盅,喊出聲。他沒喊通吃,說明這個檯子即使搖出一二三也不通賠。
張強不在乎,當莊家再一次搖完色子,他拿出自己買來的色子也隨手一扔,到桌面上是個四,於是他拿出來八文錢,押在了大上。
莊家開盅:“一三二,小,吃大賠小。”
張強的八文錢沒了,他繼續等莊家搖,色盅落下去,他拿出十六文錢,接着繼續搖他自己手中的色子,是個二,小,他就把十六文放在小上。
莊家開盅,張強再輸,運氣實在不好。
但是張強卻不放棄,連續地這麼做。

他押的錢就開始不一樣了,又幾次之後,他已經押到了四千零九十六文,有紙幣也有硬幣。
這錢不算少啊,很多人一個月的工錢也達不到如此程度,而前面莊家的額頭上也見汗了。
他已經看出來,押錢的孩子家中絶對不一般,根本不在乎錢,當然,自己的東家也未必怕他們家,但自己總不能每次都搖出來豹子吧?
如果真是那樣把把出豹子,孩子回家一說,自己三天之內的某個晚上就會被人拖到哪個僻靜處,然後或埋土、或沉江。
若不搖豹子,只好憑藉自己多年的眼力去猜測對方的性格和押色子時的選擇。
可問題是,對方的選擇是對方自己扔色子的大小,我他娘的能控制自己搖色子的大小,上哪去知道對方扔出來的是大還是小?
莊家哆嗦了,眼睛開始看別處,想找到跟孩子來的大人,只要找到就好辦,自己可以連續搖出小,哪怕運氣差點,相信也能輸一回,無非就是輸四文錢而已。
比如下一次的八千一百九十二文,輸掉之後,小孩子之前已經押輸了八千一百八十八文,總體上自己賠四文,就當和小孩子玩了。
不然的話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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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2:15:54
第八百二十七章 同押為大黃金現


莊家掃過幾眼,發現跟着孩子的大人了,能確定的是四個,四個人面無表情,目光也根本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四個人分成幾個方向,來回觀察着。
很顯然,四個人是護衛,而且還是很負責的護衛。當他們所要保護的孩子輸掉四貫多錢的時候,他們依舊無動於衷,這說明他們也不在乎這點錢。
莊家心中發苦,賭坊敞門如嘴,吞四方來客,內設蜿蜒迴廊,圈八路財源。只要是進來的賭客,賭坊按規矩就可以吃下。

但卻無論什麼事情總有個例外,有的人的錢可以賺,有的人的錢不能賺,賭坊為什麼留有後門,按照風水說法是只吃不吐,輸了的話想走,從後門離開,別走前門。
同時也是說有進有出,進出之間是為活。那麼作為莊家必須懂得活,會看人,現在就需要妥協,不然留多少個門都活不下去。
莊家暗自盤算着,手上已經把色子和拿起來,動作很慢地一個接一個放進色盅,更之前不一樣,之前是色盅輕甩,三個色子就進去。
小貝也一直觀察莊家,眼下發現不對之處,小聲對小海說道:“哥,莊家好像慌啦,你看他的嘴角和眼睛,嘴角不自然地動兩下,眼睛上下亂掃。”
小海點頭:“這遍是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小強嚇到他了,小強做的很對,充分地利用好自己的優勢。”
“啥優勢?”小貝問。

“有錢的優勢,小強其實是想幫你把輸掉的錢贏回來。再多贏兩文錢,讓大家高興高興。”小海解釋。
小貝迷糊起來:“怎……怎麼算的?把我的錢贏回來,然後再多得兩文,現在已經四千多文啊。”
“小強最開始押的是四文,然後每次翻倍,最後贏的話則是四文,如果是一貫。最後贏的便是一貫,一貫其實也沒多少錢,十次之後是一千零二十四貫。再十次不過是一百多萬貫,再十次就不行啦,十多億貫。咱家也拿不出來。”

小海說起簡單的數學根本不用停下來慢慢算,張口便來,這就是讓人不得不服的天分。
小貝似懂非懂地眨眼睛,反正她沒有筆的情況下算不出來,聽小海哥的沒錯。
想著家中的錢,小貝又說道:“哥哥現在根本沒考慮多賺錢的事情,派人從好遠好遠地方帶回來的東西,全部無償送到司農寺,讓他們培育,咱家的錢加起來有三億多貫了吧?
這還是每年拿出不少送到各個災區。其實我也覺得沒啥意思,三億貫是三千億文,咋花呀?無非是兩個花錢的地方,一個是工部研究所,另一個是災區。但咱不能盼着大唐受災吧?
咱們每年賺的錢怎麼花我現在還沒想明白,我是這樣打算的,跟哥哥姐姐商量商量,拿出個主意,讓工部有針對地出技術,我們用在大唐所有的學堂裡。哥,你覺得大家會支持不?”
小貝很擔心最後舉手表決的時候自己的提議得不到通過。

小海點頭:“應該沒問題,咱們同樣不需要很多錢,好的酒樓確實有一百多貫的一頓飯,但我們想吃好的何必去別人家的酒樓?那不是有錢,那是有病。咦?莊家作甚啊?”
兩個人聊好一會兒了,才發現莊家的動作很慢,先是慢慢裝色子,然後搖啊搖的,等着好不容易把色盅放到桌子上,現在又捂着肚子跑了。
“早飯沒吃好,壞肚子了?”小貝幫莊家想理由。

等再去看桌子上押的錢,明白過來,賊笑着說道:“估計色盅裡面的是大,小強現在壓的是大,但還有一個人居然壓了六十貫,他不想開。”
“不對,你看六十貫紙幣上面壓的是什麼?”小男眼睛尖,看到了壓在紙幣上的東西。
“是銅錢?中間沒孔哦,是銅墊兒?上面還有圖案,一個人的側臉,看著光澤好眼熟呢。”小貝伸個脖子瞧兩下,說道。
“當然眼熟,咱們平時自己玩撲克,用的籌碼就是一樣的東西,只不過比桌子上的薄一點而已。”小男說道。
“哦~!曉得,金子呀,咱們的金子籌碼是哥哥專門讓人製作而成,一個是看上去舒服,摸着壓手,另一個是中醫的大夫說金子是藥,放在身邊寧心靜神,只是姐姐不承認,說那樣的話還不如放一堆磁鐵,有磁場效應。”
大男終於找到個說話的機會。


小貝發現事情變複雜了,進來的時候想著贏幾文錢過過癮,現在居然連金子也出現在眼前,金子不可以流通啊。
想著,小貝朝一個用手托着下巴蹲在一個往碗裡扔骰子賭博遊戲旁邊的人招招手。
那人微微一愣,隨即站起身,來到小貝面前。

“徐四哥哥,你懂的多,你看那個金子是咋回事兒?”小貝向此人問道。
徐四這回是真愣了,愣了好一會兒,還悄悄摸出個小鏡子給自己照照,吃驚地看向小貝,那意思是,我都化裝成這樣了,你怎還能看出來?
“你總是一個手托下巴,一個手摸耳朵,不管是站是坐還是蹲,別人用起來彆扭的姿勢,你用着是那麼的流暢,我從沒見過有第二個人做過這些動作。”
小貝很理解地對徐四解釋一下。

徐四先是懊悔一番,自己真不長記性,以前有人提過,自己的習慣動作太明顯,沒想到讓小貝給發現了。
見小貝等自己回答,徐四仔細看看桌子上的金子,眼皮翻翻,對小貝幾人輕聲介紹:“應該是錢,像我們以前用的銅錢,還有碎銀子一樣,只不過現在的是金子所做。”
“哦,金子以前也用,流通的圈子比較固定,尋常百姓拿去花不掉,只能按照重量賤賣,或者打首飾。徐四哥哥,你看那片金子值多少錢?我感覺比我們玩的金子大,我們的是多重?”
小貝其實最好奇的是哪個地方的錢,大唐不可能出現在市井流通的金子,大唐現在的金子和銀子,除了當成商品作為裝飾用,大部分都放到了金庫中,用來保證大唐貨幣的價值,也就是金本位。

“五克。”徐四對此很瞭解,再打量紙幣上的金子,說道:“他的金子看大小和薄厚應該不到十克。”
此時不僅僅小貝他們關注起紙幣上的金子,其他賭客同樣好奇不已,以前倒是有人曾經拿出碎銀子賭,今天怪了啊,居然有人放金子,怨不得莊家離開,想是報信去了,看看賭坊怎麼解決。

拿出來六十貫錢和一片金子的賭客微微仰着頭,嘴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手負於身後,讓人覺得他就是顯擺來了。
很顯然,小貝不允許別人在自己面前用錢來顯擺,斜眼看看金子,一扭頭,對徐四說道:“就算他十克,一兩四十克,四分之一兩,一兩金子兌換銀子二到五兩不等,要看純度,就當是五兩,四分之一乘以五,是一點二五兩銀子,換錢每兩八百到一千文不等,我算他一千,那也才一千二百五十文,還沒有他那六十貫多,他缺心眼吧。”
“主要是這麼大塊的金子不常見,我納悶他家做什麼的,六十貫,說拿就拿出來,換成尋常人家,捨得拿出兩到三年的收入押一把?”
徐四開始打量拿出錢和金子的人,想通過對方的衣着和神色判斷對方的職業與家庭條件。
看了一會兒,徐四越發迷糊,此人方二十許,一身衣服加在一起不過三十來文,頭髮黑而不亮,露在外面的手略顯粗糙,指甲沒有修過,中間夾了黑色的泥垢,肩後輕微凸起,脖頸前傾,作仰頭的動作時很彆扭。

這麼一個人不應該有六十貫錢,說他偷的根本不可能,那雙手無論是耍刀片還是去掏都不適合,太硬,保養的不好。
而其頭髮的顏色上看,日常吃的菜較多,偶爾食肉,但對零食尤其是堅果類的基本上是吃不到,不然不可能不亮,看看小貝就清楚了,那頭髮束成縷,綁一起作扣,只要送開手,扣必自解,彈性十足。

正在徐四費盡心思猜測的時候,剛才捂肚子離去的莊家匆匆趕回來,對等待的人露出歉意的笑容,還解釋一句:“壞肚子,許是早上涼茶喝的過多,胃腸不好,見諒。”
“快開快開。”等着他的人喊起來,才不管他是否肚子難受,打開色盅分大小才是重要的事情。
“開了開了,買定離手,五五六大,吃小賠大嘍。”莊家很痛快地把色盅拿起來,果然是大,小強贏了,贏了四文,準確地說是兩文,之前還有小貝輸的兩文。
該賠的都賠過,只剩下拿出六十貫錢還有那片金子的人。

莊家麻利次從懷中拿出六十貫紙幣,又變戲法一般地抽出桿稱,準確地說應該叫戥子,也不清楚是專門稱錢的還是從哪個藥房拿來的,或許離近了聞聞才知曉。
正常來說用戥子稱,是叫幾錢幾分幾厘,但現在度量衡比較混亂,用在民間的時候還是按照錢分來說,一旦涉及到正規的,則是克為主。
莊家把金片量一量,對此人笑笑,說道:“重七點五克,按規矩,拿來東西,不能全賠,有個折價,我給您算六百文如何?”
按小貝剛才的算法,現在給六百文確實少點,但黃金要是加工成漂亮的首飾,或許可以貴一些,直接拿去賣卻沒有定數。
此人聽到給算六百文,露出一個種很複雜的又似乎應該是矜持的笑容,再從懷中拿出來一物,說道:“六百文可以,我這還有個珠子,不知能抵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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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4 22:17:00
第八百二十八章 但為珍珠約對賭

這人又拿出來的東西是一個珍珠,白顏色的,被他托在手心裡,隨周圍人影晃動,珍珠上面的光線便有了強弱變化。
先前圍攏在他身前的賭客們下意識地向後退去,害怕,萬一碰壞了賠不起。
連見多識廣的莊家也不由得露出吃驚的表情,眼睛眯起來,大約估計一下,此珍珠直徑差不多有兩釐米,是六分珠還是七分珠暫無定論。
然,不管是哪一個,此珍珠的價值都不會低,尋常人家不可以擁有,否則便是罪。

各種各樣的眼神在周圍人群的眼睛裡閃現,各種各樣的表情在眾人的臉上變幻,恍惚間,珍珠的光芒似乎照亮了整個大廳。
隨着他們的安靜,影響了越來越多的周圍人,於是一個個順着目光看過來,再一同跟着驚愕,整個大廳極短的時間內靜謐了下來。

“不就是個七分大的珍珠嘛,看你擺弄來擺弄去的,你不知道你手上出的汗對珍珠有傷害?至少你先把你手洗洗,你看看那珍珠讓你蹭的,都黃了,那是泥水還是氧化了?就是時間長了的意思。”
小貝的聲音突兀地傳來,她見不得別人拿只髒手搓珍珠,放到一個綢子上,看著也養眼不是?可惜那個珍珠了,磨成粉沖水喝下去還可以安神,沾上不少汗水怎麼吃?
拿出珍珠的人聽到小貝的話,慌忙地把另一隻手在身上使勁蹭蹭,珍珠倒過來。這隻手再蹭,又看看自己帶有泥垢指甲的手指頭,很尷尬的微微彎曲着,儘量不讓別人多關注。
“給,放上。”小貝好心地從包包裡拿出一塊疊了四疊的銀白色緞子,抬胳膊遞過去。
“謝謝,謝謝。”帶來珍珠的人雙手托在緞子下。呈起珍珠,如是,能夠把髒手遮擋住。

珍珠一放到銀白色的緞子上。立即顯出跟方才不同的華貴之姿,使看到的人從心中生出一絲純淨的感覺。
莊家眼睛眯的逾發厲害,他是識貨之人。銀白色的緞子看上去是一片白,仔細瞧會發現上面還有刺繡,杭州刺繡獨特的風格讓人見過一次便難以忘懷。
用銀色的絲線於銀色的緞子上刺繡,尋常人做不出這等事情,此乃低調到及至的奢華。
等拿珍珠的人身體輕輕動了動的瞬間,緞子上相和的光色如湖水般輕輕蕩漾,讓莊家眼睛猛然睜大,深吸一口氣,卡在喉嚨裡,想呼卻呼不出來。
那緞子上的圖案竟然是祥雲朵朵。鸞鳳呼和,傳說中內宮用的精品。

嗓子中發出幾下乾澀的聲音,莊家哆嗦了,此一方緞子,比起上面所呈珍珠價值不知高出多少。
幾近虛脫的狀態下。莊家長出口氣,剛才多虧沒為幾千文而去得罪人,這幾個孩子是從哪來的?他們……一、二、三……八、九,九?為什麼是九呢?為什麼是四個男娃子和五個女娃子呢?究竟為什麼啊?

‘你們是閒的?你們一早吃完飯不在碧海銀沙酒樓玩,非跑到賭坊幹啥呀。’莊家心裡抱怨着,嘴上啥都不說了。手上卻在做動作,把手掌張開,手心向外,慢慢地貼在大腿上,一動不動。
他實在是怕自己的動作在某個時候引起別人誤會,從而告別這讓人留戀的紅塵,連個解釋都沒有的那種。
莊家猜到也確定了剛才連輸好多把的孩子的身份,但他不會告訴別人,心裡是緊張與竊喜並存。
其他人不知道幾個喜歡參與賭博的孩子是什麼身份,心思俱放在珍珠上面。
小貝也在看,她是考慮沾了汗水的珍珠吃到肚子裡是否會中毒。
“比我們家的珍珠大。”小遠悄聲對小貝說道。
“你是說面前的珍珠比咱們房子裡的那個大?”小貝用手比量一下,她房子中的那個是鵝蛋大的,曾經被她往大理石地上摔,彈性不錯,而且還結實。
聽哥哥說,當時還有個雞蛋大的,怕消息傳進宮裡,皇上伯伯突然得上一種必須要大珍珠才能治療好的病,所以在皇上伯伯沒得到消息並發病之前送過去,果然,皇上伯伯還沒等病呢,身體就先好了。
小遠顯然不是這個意思,繼續小聲說道:“我說的是咱家養殖的珍珠,沒有這個大,最大的也不行。”
“還用你說,養殖的才幾年,還得再等等,你說他把珍珠拿來要做什麼?不會是給大家欣賞一下吧?也不怕被人搶去,我都不敢把包包裡的珍珠拿出來玩。”
小貝突然想起對方所圖什麼的事情,在賭坊可以拿出珍珠,但那是在沒錢了的情況下,此人剛才明明是賺了六十貫,居然還把珍珠給拿出來,他要作甚?


莊家同樣想瞭解清楚,下意識地看了小貝九個人一眼,咳嗽兩聲,把眾人的目光招回,含蓄地笑笑,對帶珍珠前來的人說道:“不知這位小哥兒,是打算把珍珠賣了,還是僅僅讓我等見識見識珍珠七分大的樣子?”
莊家一問,其他人才反應過來,你小子剛才既然贏了六十貫,還把珍珠拿出來幹啥?難道是想告訴別人你有珍珠?
莊家見對方沒答話,還是那副笑容,說道:“若是要賣,今天我做主,整個益州成所有的首飾店,沒有一家會比賭坊出錢多。若是後者,那我們可要多謝小哥兒了,平日裡難得一見的珍珠,今天有幸離這麼近觀瞧,實在不惘此生。
不過呢,小哥兒還是快快把珍珠收起來,人多眼雜啊,當小心為上,我說的可對,來來來,都別閒着,繼續玩吧。”
莊家說完話,果真又重新站好。並拿起色子和色盅,要開始了。

帶珍珠來的人左右看看,見別人不再關注他,一時間發現很無趣,訕訕笑了下,又搖搖頭,開始把珍珠往懷裡揣。
“這位大哥哥。等……等一下,你把我那個手絹還給我好吧?”小貝急了,看兩眼珍珠咋還得送一方比眼下珍珠更貴重的杭綉?知道這銀白色的蠶絲多少錢不?是變異的。不是尋常那種。
“我買了。”拿珍珠來的人很隨意把十貫的紙幣扔給小貝,瞧他那意思是不需要小貝再找給他錢了,他今天高興。大方一次。
“我靠,居然還有人敢拿錢砸我們?小貝你讓開,今天我讓他見識見識,來,把你的珍珠拿出來,我買了。”
小遠上前一步對其說道,反正他不擔心對方揣着手絹跑掉。
“買?買的起嗎?珍珠,無價,知道不?”拿珍珠的人搖頭。

“我發現了,你就是來顯擺的。你繼續顯擺你的,你把手絹還我們,我們那手絹用習慣了,不賣。”小遠懶的搭理對方,把手絹要回來就行。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別往前搭手,鬧心。
有珍珠的人嘿嘿一笑,說道:“要不我讓你們再看看,讓你們好好過過眼癮,我那十貫錢還給你們。不變。”
他是真的捨不得把手絹還回去,他摸着手絹的時候有種清涼的感覺,而且手感非常舒服,覺得手絹還算可以,因此打算留下。
“你這不是買,是搶,我們知道你弄來個珍珠不容易,我們弄一個手絹……誒?問一聲,你從哪弄來的珍珠?”
小遠說著說著,突然想到個非常關鍵的問題。看對方的模樣也不像可以擁有珍珠的人,否則怎麼會認不出銀絲杭綉,比起正常的銀白色的蠶絲多出一絲厚重感,因顏色乍看時相差不大,所以挑選的時候非常費勁,數量還少。

對方認不出來,甚至是連最簡單的杭綉都看不出,說明對方少了一種底蘊,那麼珍珠從哪來的?
“我手上的珍珠是……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以前別人瞧不起我,說我窮,人還沒志氣,看,現在我還窮嗎?志氣?人窮才志短。我劉風要讓以前看不起我的人知道知道,我劉風不是窮命,他們瞎了眼,哼我能娶到更好人家的閨女,我有錢。”

自稱是劉風的人精神狀態此時在小遠看來不怎麼好,估計是有那麼一個不美好的回憶,在想組成一個家庭的時候受到了經濟方面的制約,所以沒組成。
但你跑到賭坊來跟誰炫耀呢?莫非是開賭坊的人?那一個七分大的珍珠似乎依舊差很遠,當初人家要是因為錢看不上你,現在你拿個珍珠,只要你不搗亂,人家依舊不會多看你一眼。
小貝總覺得劉風手上的錢和珍珠來路不正,眼珠子轉轉,笑了,說道:“劉風大哥哥,我也有個珍珠,你看看,和你的珍珠是不是產自一個地方。”
說著話,小貝翻自己的包包,也不知道她把珍珠塞到哪個角落了,翻了好一會兒,才捏個珍珠把手中包包裡拿出來。
“看,比你的珍珠大一點點哦。”小貝晃動兩下捏珍珠的手,對劉風說道。

劉風的眼睛先睜大了,把自己的珍珠拿起來,往小貝手邊湊,兩廂一比,果然,他發現自己的珍珠比對方的小一圈。
周圍很配合地響起一片驚嘆聲,今天開眼了。

“不可能,你怎麼也有珍珠?你……絶對不可能,他們說除了我,再沒有其他人。”劉風剛剛生起的自信被小貝的大珍珠給打擊掉了。
“誰?他們是誰?你說出來我或許能把珍珠直接給你。”小貝搖搖捏珍珠的手,期待地問道。
劉風沉默,咬咬牙,提議:“他們是神仙,不會見你一個凡人,你敢不敢跟我賭,誰贏了誰得到對方的珍珠。”
“賭,我同意,我跟你賭,不僅僅是珍珠,包括身上所有的錢財。”未等小貝接口,身後響起答應的話語。
小貝驚喜地回過頭,嘻嘻笑兩聲,說道:“哥,你一定要把他贏得傾家蕩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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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5 17:55:13
第八百二十九章 規則出現總作變


作為遊戲主要參與者的劉風,他還不知道對手有多麼可怕。主要是他不清楚對手是誰。
在見到了更大的珍珠,還有對方身份高貴擁有無數錢財的情況下,他認為自己發財的機會來了。
他有一手搖色子的絶技,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他不是益州城中的本地人,是旁邊村落的人,很遠。在家的時候贏過些錢,因為大家都沒錢,你想贏幾萬貫,人家總賭注也達不到這個數目。

後來眼看著發家,結果被人給拆穿,他居然用水銀色子,等賠完錢,就更窮了,所以人家不願意把閨女嫁給他,因為覺得一個是窮,另一個是品質不好。
他品質不好,正說明他思維活躍,懂投機,之後找了個發財的門路,現在打算多弄點錢,在闖出點名號,風光風光,回去讓以前瞧不起他的人看看。
水銀色子能作弊許多人都知道,可並不是所有人全能做到,需要技巧和長時間練習。

水銀是流動的,放在色子裡面的時候,重量不同,色子的受重點也不同,幾乎是所有人無法說明白這是地球引力的作用。
玩水銀色子的竅門在於對力量的掌握和習慣,就好像是筷子,整體重量均勻的筷子,你扔起來讓其轉一圈和轉兩圈是不一樣的。轉一圈很容易,長時間使用筷子,養成了對力量的習慣,轉一圈不難,要讓你把筷子扔起來轉三圈,則非常費勁。
但換成一頭重一頭輕的筷子,做起來相對的難度則小,練習練習便可以。

水銀色子是同樣的原理,在擲出色子的一刻,因水銀的流動性,造成色子受力不均,把握好這個度,色子則能在一定情況下出現自己想要的點數。
劉風的手裡有三副色子,每副三顆,裡面皆是水銀,外面的顏色與材料不同,為的是好混淆。
如果是跟賭坊的各個莊家玩,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偷換,被抓住是要剁手的。
眼下是欺負外來人,外來人不是說從外面過來的人,而是指外行。

劉風認為幾個小孩子家中有錢,那麼他們家的人不可能精於賭博,除非是以賭博起家,從他見到的情況來看,顯然不是。
他決定坑人家一把。大珍珠贏給到自己手裡,還有更多的錢,之後回到自己的村子中,把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全收拾一遍。
小貝九個孩子根本沒去考慮過對手劉風使用啥色子,怎麼玩,在他們看來,只要哥哥出手。沒有輸的可能,哥哥哦,那是神一樣的存在。只要跟在哥哥身邊。即使天塌下來,也會留出一塊繼續飄在上面的天,因為哥哥站在了下面。
許多孩子跟他們一樣。崇拜自己的家長。男孩子一般是覺得要像父親一樣,然後找個跟母親差不多的女人結婚,女孩子則相反。不是什麼**,那樣想的人實在是太齷齪了,而是一種很正常的家庭群體習慣現象。
但很悲哀的是,有很多的男孩子與女孩子長大了,在父母的幫助下接受了更好的教育,然後回過頭來瞧不自己的父母。
自然發展情況下這沒錯,老狼總歸要被強壯的狼取代。

人類的發展不可以這樣,這就是為什麼後來狼只能被放在動物園裡的原因。
人類的父母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比自己更厲害。但很多沒有養孩子的人卻總認為自己的父母拖了自己的後退,讓自己的發展比不上其他的人,然後又覺得自己的父母很笨,不會這個,不會那個。自己教了他們好幾遍,他們也記不住。
當然,如果這樣的人遇到小貝,小貝會罵死他的,你教幾遍就可以了?你知道教孩子有多費勁嗎?我一遍遍地給盼兒他們講故事,結果一轉眼他們又給忘記。我說啥了?

也正是因為教育過更小的孩子,小貝他們比很多年歲大的人更懂事,現在依舊崇拜着哥哥和姐姐,並發誓要好好學,等以後就不需要哥哥姐姐操心,他們能夠支撐起整個家族。
小貝他們對張小寶的崇拜,整個廳中除了張王兩家的人,就只剩下莊家清楚,別人一概沒有去想。
莊家很激動,慶幸見到了傳說中人物的時候,更慶幸自己的雜學豐富,讓自己猜測出了九個小傢伙是誰。


他很想離開,找東家,告訴東家加強賭坊的警戒,最好是把其他人全‘勸’走,千萬不要讓他們出任何的差錯,哪怕是被打擾也不行。
但他不敢,深知人性的他很明白,如果人家今天沒在賭坊玩開心,賭坊一幫人的結果是很悲慘的。
“要色子吧,哥哥要和他賭。”小貝扭頭向負責面前檯面的莊家說道。
“我先來試試,從未見過哥哥玩色子,讓哥哥看看怎麼玩。”小強拿出幾文錢,示意莊家搖色子,同時他把他自己的那個色子也準備好。
莊家快哭了,暗自罵著,小傢伙你實在太欺負人了,我搖的大小和你的不一樣,你哥哥還不的收拾我?

心中這樣想著,卻不得不去搖色子,嘩啦嘩啦的聲音隨色盅的落下而停止,莊家抬起頭期待地看向張小寶。
張小寶微微一笑,對弟弟小強說道:“就玩三把好不好?人家有珍珠的人未必會需要別人搭手。”
“好。”小強很痛快地答應,就要把手裡的色子扔出去,他想押三文錢,他不是拿不出更多的錢,他只是想玩而已。
張小寶卻把小強手裡的色子拿起來,隨意一扔,是個二的點數,小。
莊家一愣,隨即鬆口氣,口中說道:“買定離手”把色盅一掀,裡面三個色子是一三四。
“一三四,吃大賠小嘍。”三文錢撥給小強。

接着繼續,色盅落穩,張小寶扔色子,是個五,莊家開盅:“四四六,大,吃小賠大。”
第三次,張小寶等莊家搖完,扔出個一,莊家開盅:“三三二,小,吃大賠小。”
喊完並把錢給了小強之後,他的眼中滿是震驚。他已經知道了,人家小寶可以聽出他色盅裡色子的聲音,這絶不是蒙,連續三把,他不相信小寶是運氣。
然後他用憐憫的神色去看有珍珠的劉風,心說你死定了,你選誰不好,非選在小寶的身上。
王鵑也是美目放光,她從沒見過張小寶玩色子,以前收集到的資料裡也不曾提起,但再琢磨。覺得也正常,張小寶最初可是在監獄裡學藝,那裡面斷個手、斷個腳、缺隻眼睛什麼的賭神估計不少,加上張小寶的聰明和努力,相信學幾手厲害的本事不難。
“以前怎沒聽說過你賭厲害?”王鵑碰碰張小寶,最唇動動。

張小寶同樣只動嘴唇:“因為你們沒針對我出動流星戰隊,我都是在私房賭。”
“早知道應該對你出動流星。”王鵑‘說’道。
張小寶選擇了沉默。他那時的流星比現在剛組建不長時間的流星強出不知道多少倍。如果對抗上,那是最不想見到的兩敗俱傷,因為那世界上流星是強。但強的組織卻不是只有一個流星,還有其他的狠人和僱傭軍。
“看小娃子玩有什麼意思?那個小兄弟,我們比。”劉風感受到壓力了。連着贏三次,是真本事,還是好運氣?
張小寶年歲確實沒到二十,而且他和別人早早成熟的模樣不同,他一直是那種很青春的樣子,哪怕眼神也如此,若非加個特殊的描述,那遍是吃軟飯的小白臉。

只不過〖真〗實中的這個小白臉,他的軟飯吃起來全是針對某一個國家,當他吃飽的時候這個國家也就垮了。
他長的很帥氣。尤其是那雙手,比女人的手更修長,更白皙,在王鵑看來這雙手卻是紅的,沾滿了血腥。如果非要找個冠冕堂皇的話來說。按張小寶的話說,便是‘我佛慈悲,尚有十八羅漢”殺完人就回頭,回頭是岸;砍死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估計被萬千生靈踹到地獄。他也敢跟地藏王套交情,我是為了你,怕你孤獨。
張小寶現在就把這雙手亮了出來,對劉風說道:“怎麼賭?”

“你我在一個碗中擲骰子,誰點數大,算誰贏,三局兩勝。”劉風提議。
“好啊,來人,拿碗和骰子。”張小寶從善如流。
骰子和碗被人拿過來,周圍的人自覺地退後兩步,期待着今天的賭局。
張小寶慢慢地挽起袖子,露出小臂,朝劉風問道:“誰先來?”
劉風伸手抓起三顆骰子便要投,張小寶攔住:“把你的袖子挽起來,說實在的,正常玩色子需要光着膀子,但不雅觀,你總得把袖子擼起來吧?”


王鵑在旁邊抿嘴兒笑,她知道張小寶打算用技術來贏,而不是千術,對方不把胳膊露出來絶對不行,寬大的袖子裡面別說藏色子,藏副麻將都夠了。
很多變近景魔術的人一般都是挽袖子,給人的感覺他沒作弊,但是,他會總去做挽袖子的動作,於是那挽起來的袖子就變成了裝道具的東西,裡面能放不少東西。

所以一看魔術師去碰挽起來的袖子,她就沒興趣去看了。她欣賞的是那種純手法的魔術,明明知道對方魔術是假的,但因為對方手上的動作太快,快過了人體眼睛反應的時間,從而達到了欺騙的目的,這是真正的技術。
至於專門玩道具的魔術師,還不如去看國家諜報組織專門的涉及和製作間諜材料的人呢,看到他們的想法設計和製作的過程,那才是真正的出神入化,但他們卻不可以在螢屏上顯露自己的才華。
“我……我胳膊怕見風,就是怕露出來讓風吹到。”劉風顯然不想把藏着的色子作用給抵消了。
“我讓人把門關上。”張小寶說道。

“我的意思是說,只要露出胳膊就不行。”劉風繼續尋找藉口。
張小寶一副理解的樣子,點頭:“哦!原來如此,那這樣,咱們用色盅吧,賭對方搖出來的點數大小,如何?”
張小寶的提議很公平,一個是看搖色子的技術,一個看是聽的技術,或者說成是運氣也行。
劉風不願意相信對面這個跟他賭的人有那般好的手法,雖然剛才和莊家賭的時候用色子的點數大小連贏三把,但那可以歸結為運氣好。
在心中把對手無限貶低之後,劉風依舊是搖頭:“還是在碗中的好,別人看著也清楚。”
張小寶笑笑,沒去糾正對方的話,說什麼難道搖色子別人就看不到了?

而是道了聲好,伸手拿起三顆色子,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手上便多出一柄小刀,刀身薄而窄,柄非常短,而且還沒有套,刀身長兩寸,柄半寸多,很詭異。

‘什麼刀’?周圍的人見到張小寶變出來的刀皆疑惑。
王鵑的眼睛眯眯起來,這種刀並不符合物體的重量分配在空氣中飛行的原理,但張小寶有特殊的手法,刀飛起來的時候二十米內百發百中,就算對手有槍,二十米內他也不怕。
當然,他不會狂到用飛刀去打人家的子彈,那是故事,要不就成事故。他會在做出對方無法瞄準的躲避動作時把飛刀射出去,達到目的。
不管飛到如何的不尋常,現在張小寶用刀卻做着尋常的事情,劃道,在面前的三個色子上劃道,色子是賭坊提供的,免費,不像小強那樣得huā錢買。
把每一個色子一點的旁邊都劃上個十字痕跡,張小寶才滿意地把色子扔進碗中,對劉風笑笑,說道:“用骰子投碗也行,我做過記號,以免你認為我偷換。”

劉風縮在袖子中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他沒想過對方竟然如此老到,猶豫便宜,絲毫不尷尬地說道:“還是使用色盅為好,我看到色子上面的道道,總覺得不舒服,有缺陷。”
“哦!好的,聽你的,用色盅,誰先?”張小寶還是從善如流的模樣,非常灑脫。
小貝的眼睛笑成個桃兒,她就崇拜哥哥這種自信,如果不是小遠有着過目不忘的天賦,估計她以後都找不到婆家,她總會不覺中把別人跟她哥哥比。無論是大哥哥的能耐還是小海哥哥的算術本領,都深深印在她的心上。
其實在他們當中小遠最厲害,再過十來年,可以隨時化身為百科全
書,比起演義中的張松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先。”劉風已經無暇去關注小貝幾個孩子眼中流露出的自信,伸手拿起色盅,在面前左右擺動,把色子裝到裡面,嘩嘩嘩搖動起來,幾息之後使勁向前面的矮桌上一摔,看向對面的張小寶。

張小寶愣了愣,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你……你剛才掉了顆色子,這個……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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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贏過錢財復跟蹤



  周圍一同看熱鬧的人同樣跟着愣住,隨即一陣爆笑。
  搖色子居然能把色子從色盅裡面給搖出去,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夠做到的。
  劉風顯得很不好意思,也不清楚是太過緊張,還是太興奮了,低頭找找色子,果然,在腳邊一顆色子靜靜地躺在那裡。
  他倒不是為了作弊,換帶有水銀的色子,因為他的技術還達不到在搖色盅的時候控制裡面的色子。
  重新把色子放進色盅,劉風再次搖起來,這回他的動作平穩了許多,伴隨着色子在色盅裡面滾動的嘩嘩聲,他的眼睛盯住張小寶的眼睛使勁看,一副要給張小寶施加‘精神壓力’的模樣。

  張小寶面帶微笑,眼睛眯眯着,根本不為所動。
  劉風在嘩啦嘩啦的聲音中搖了好一會兒,才使勁把色盅朝桌子上一扣,啪的一聲,還有幾顆色子滾動的聲響,隨後歸於平靜。
  “是大?還是小。”劉風依舊是緊盯張小寶的眼睛,咬牙從嘴唇裡擠出幾個字。
  張小寶指指劉風依舊放在色盅上的手,示意其把手拿開,需要別的人來開色盅,不然的話容易出現搖色子的人在開盅的時候碰到色子情況。

 當劉風的手拿開時,剛才積攢起來的氣勢突然間也隨之飄散。
  旁邊的人一個個看向張小寶,眼下的賭局涉及到的錢數不少,而且還有兩顆能夠當寶貝的珍珠,一次說錯了。就失去了一半贏的機會。
  王鵑同樣對張小寶關於對賭色子的事情很好奇,她十分想弄明白,已經在一起生活十多年快二十年的張小寶究竟還有多少沒有在自己面前顯露出來的本事。
  有時候破解自己男人的秘密也是一種樂趣,尤其是自己男人會得越多,破解起來就越有意思,雙方偶爾的一點點小秘密和神秘感,處理好了能夠給家庭生活增添不少穩定的因素。

  張小寶輕輕笑着。對劉風說道:“如果換成正常的一種規則的話,你現在也算是通吃了,居然是四、五、六。你說應該是大還是小?”
  “哇,真的假的?”小貝把腦袋搭在哥哥的肩膀上,聽到哥哥直接說出點數。興奮地問道。
  旁邊的其他人一個個同樣露出震驚的神色,在賭坊當中,對於賭徒們來說,搖出自己想要的色子點數是一種本事,這種本事在對賭的時候很有用。
  但是,最有用的卻是能夠聽出別人搖出色子的點數,有這兩下子,幾乎就是賭神一樣的存在,只要小心一些,不輕易暴露出來。在賭坊每天都可以贏回去一定的錢,而賭坊不會管你。

  除非你贏的太多、太顯眼,賭坊才會找你商量,讓你以後不要來賭坊砸場子。
  這個數額的底線是多少,眾說紛紜。有說十貫錢,有說一貫錢,但哪怕是最少的說法一貫錢,一個月也有二十九貫或三十貫的收入了。


  平時再也不用去做別的事情,每天來到賭坊轉一圈,拿了錢之後回家給媳婦和孩子用。足夠一家人生活的好好的。
  當然,這麼想的人都是賭徒,他們想的很好,但真有一天他們能夠聽出色子的點數,結果就未必是他們幻想的那般。
  否則他們真有點對家庭的責任心,現在則不應該繼續呆在賭坊,而是到外面找活幹,哪怕是賣力氣,賺來血汗錢,一家人也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賭徒們驚嘆了一會兒,一個人向張小寶問道:“小哥兒,能不能讓我把色盅掀開?”
  他說出其他人心中想說的話,究竟有沒有聽色子的本事,還需要驗證一下。
  張小寶笑着點點頭,示意說話的人可以動手。

  此人小心地把手放在色盅之上,手指用力,慢慢地把色盅抬高,還不等完全抬起來,已經有人先發出驚嘆的動靜。
  “四五**五六,果然是四五六,小哥兒厲害,好本事。”有人大聲稱讚,他剛才快要趴下了,在那觀看。
  色盅完全拿起來之後,三個色子並非緊緊貼在一起,而是中間各自有一點距離,顯然是它們互相碰撞的結果。
  劉風此刻也看到了自己搖出的點數,四五六是個很大的點了,而且在一些規則當中可以作通吃。


  然,此刻他沒有絲毫通吃別人的高興想法,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搖出來的,而且還被對手給聽出來。
  “你……你是懵的吧?”劉風很想從張小寶的口中得出一個答案,一個讓他重新恢復信心的答案。
  張小寶還是微笑的模樣,點頭:“對,懵,我的運氣好,一懵便懵上了,現在該我了,換你猜。”
  張小寶的伸出手,從別人的手中接過色盅,因為他把袖子挽上去,讓其他人看著的時候就顯得很正規,他那雙白皙的手也讓不少人嫉妒,覺得根本不應該長在一個男人的身上,這白嫩的小手怎能保護好自己的家人?萬一孩子和媳婦讓人欺負了,憑他這樣的過去,除了挨打還能做什麼?
  有如此想法的人顯然不清楚張小寶的戰鬥力,更沒猜出他的身份。

  賭坊負責一塊賭盤的莊家卻是滿臉崇拜地看著張小寶,比起小貝他們九個孩子的崇拜之色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他的眼神也開始向萌的方面發展。
  ‘這是一雙殺人不見血的手啊,見血的在旁邊呢,同樣很白。’莊家看看張小寶的手,又微微扭頭把目光放到王鵑的手上,暗自比較一番,覺得看不出究竟是誰殺人殺的多,反正手很漂亮。

  此時張小寶拿着色盅的手有了動作,根本不像一般人那樣讓色盅的口橫着朝向色子。而是直接那麼豎著貼近一個色子,突然間手微微一動,桌子上的色子便少了一顆,色盅裡面傳來了色子滾動的聲音。
  而後再一動,第二顆色子也進去了,如是三下,三個色子相繼進到色盅裡面。
  嘩嘩幾聲。張小寶就把色盅輕輕扣到桌面上,沒有做什麼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等華彩一樣的成套動作,除非讓他現在拍關於賭神的電影。

  色盅落下,周圍靜了起來。紛紛用眼睛看劉風,等待他的回答。
  劉風很緊張,連續吞嚥幾口唾沫,聲音帶著顫抖說道:“五五二小。”
  “你娘的你騙傻子呢?”不等張小寶說話,剛才給他開色盅的人先罵出聲:“究竟是大還是小,你說的五五二,那是小啊?你是不是想兩頭堵?”
  他的話喊出來,旁人跟着喊,一時間剛才寂靜的氛圍被打破。
  劉風把出了不少汗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使勁蹭蹭,也不鬆開。就那麼揪着衣服,眼睛開始變紅,額頭上的汗滲出來,呼吸急促,咧個嘴一使勁。說道:“是,三三二,小。開盅。”

  “我來,又是先前幫忙開盅的人。”這回他的動作快了,刷的一下把色盅抓起來,露出下面的三個色子。
  一雙雙瞪圓的眼睛。一片吸氣的聲音。
  “怎麼可能?”莊家喃喃出聲。
  桌子上還是三個色子,不同的是三個色子並非同時排列在桌面上,而是一個羅一個。
  從莊家的角度可以看到兩個面,從上倒下,色子兩個面的點數都是一樣的。


  這說明了一個問題,上面的點數也是一樣的,對於一個玩色子的人來說,他根本不需要多想,便清楚上面的是一點,紅紅的那個小圓坑證明了色子的‘身份’。
  開盅的人在眾人的注視下,一顆一顆連續兩次,把上面的兩個色子拿下來,平放在旁邊,三顆色子,一共三點。
  “太好了,我猜對了,果然是小,是不是小?咱們賭的時候說好的,要不剛才我的四五六也通吃,對不對?三個一不能算豹子通殺。”
  劉風高興地歡呼起來,眼睛還四下里看,讓其他人幫自己證明。

  別人先是感嘆一番劉風的運氣,一半一半的居然讓他給懵對了,可是同時又為其感到難過。
  就算你懵對一次又有什麼用?你不可能每一次都懵對,你遇到的對手是賭神一樣的存在啊,搖色子厲害,聽色子厲害,想贏你無非是多玩你把而已。
  “是,算小,那咱們繼續,還是你先請?”張小寶臉上不露絲毫沮喪之色,很平靜地說道。
  “呃!”先前還高興的劉風被噎住了,緩過神,他也發現事情不對,很不對,自己是否還能繼續懵到?
  “算,算平局吧,我……我不賭了。”劉風提議。
  張小寶搖頭:“不行,賭桌之上沒這個規矩,二人作賭,哪有不分出勝負的?單局可以作平,但最後必須要輸贏,你想破壞規矩,便是直接認負,東西可就歸我了。”


“對呀對呀,你剛才看我的珍珠大,跟我叫囂的時候可不是現在的樣子,你不是說有神仙給你東西嘛,去管神仙要啊,輸一次算什麼?”
  小貝適時出聲幫腔,她可愛的樣子和年歲,很容易獲得別人的同情,把她當成個弱者看。
  一個個覺得劉風做事不地道,剛才你欺負小孩子的時候那可是不可一世的模樣,現在遇到人家哥哥過來撐場子,你就縮了?
  “繼續賭,快點,不然讓你躺着出去。”有人開始威脅劉風。

  劉風似乎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把錢和珍珠都輸掉是不行了,咬着牙點頭,跟張小寶繼續對賭。
  果然,運氣這個東西是會用了滴,連續懵對四把之後,劉風終於是猜錯了一把,他看到對手每次搖出的都是各種豹子,已經徹底失去了信心。
  把所有的財物一放,劉風臉色蒼白,隨即卻作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不就是這點錢麼?無所謂。”
  扔下一句話,他走了。
  張小寶看了一眼王鵑,王鵑點點頭,對小貝九個人說道:“來,跟姐姐走,拿上珍珠,哥哥等會回去。”
  一行人也同時離開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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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6 21:46:19
第831章 剛出苗頭先壓下


  張小寶尾隨着劉風走了。
  王鵑則帶著弟弟妹妹朝水雲間的店走,今天換個地方住,不住碧海銀沙。
  水雲間酒樓在益州城中的另一頭,慢慢溜躂過去,一路上能夠看到不少景色和行人,走累了再坐車。
  一直到他們離開,賭坊的莊家都沒敢揭露他們的身份,只在那驚詫於張小寶聽色子的絶技是怎麼練出來的。此不比搖色子,隨意搖出任何點數,而且還能把色子給排成豎著的一行確實很嚇人,但無論如何都屬於熟練方面。

  專門練習的話,一般人只要不太笨,搖個幾年都能練差不多,只是沒有人去費那心思。
  但聽色子可就難嘍,需要天分的,不然你怎麼聽也聽不出來,聽到最後腦袋會迷糊。
  莊家搖搖頭,自語道:“真不知道他怎麼練的,平時忙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居然還有閒心玩色子,人跟人無法比呀。”
  跟着姐姐走的小貝等人心思也不在溜躂上,一個個皆回想著先前哥哥與人對賭時的情形,覺得很過癮。
  小貝不清楚聽色子比搖色子難,小手作抓着色盅搖晃的動作,問姐姐:“三個色子,怎麼一個接一個裝進去,就羅起來了?”


 “就跟一個高的屋子,屋子的一面牆立個梯子,有三個人往裡進,第一個進去的人先來到梯子上,第二個進去的繼續往梯子上走,第三個站在最下面,三個色子先後貼在一起,就可以嘍。”
  王鵑笑着解釋,她也明白,懂這個道理和搖出這個效果不一樣。
  “回去我也找個色盅練練。”小貝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覺得聰明的自己能夠很快掌握這個技巧。
  王鵑沒阻止,她相信小貝練上幾下便會失去興趣,尤其是色盅,輕了的話不好掌握,重了的話手又累。
  懷着自己能夠很快成為賭神的夢,小貝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
  正高興着呢,從街的對面走來一個大人和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小姑娘手上也拿了個糖人,很明顯,人家手上的糖人跟她不是在一個地方買的,除非那個賣糖人兒的老伯挑着擔子換過地方。
  對面小姑娘的糖人同樣是一隻小豬,很卡通的那種,只不過比小貝買的小很一大圈。
  看到之後,小貝路出會心的笑容,覺得很有意思。
  但是,還未等她笑完,對面的小姑娘手很自然地向旁邊一張,那個小豬便落到了地上。
  “丫丫不要小豬。”小姑娘說話時的語氣明顯不能跟小貝他們比,還太過幼稚。

 “不要不要,小豬不好,到前面爹爹給你買更好玩的。”大人拉著小姑娘走了。
  小貝愣了愣神,看看路上沒有衝過來的馬車,跑到對面撿起地上已經摔壞的小豬,只剩下一小半粘在竹棍上,遺憾地搖搖頭:“麥芽糖哦,哥哥說過,這一塊糖,如果餓的時候,可以讓一個大人活一天。”
  “走吧走吧,人家花錢買的,扔就扔,咱大唐現在不缺糧了。”小遠過來拉著小貝要離開。
  “等等,撿起來,萬一粘別人腳上多難受。小遠,你說有多少人買了寶貝糖果屋的糖,然後也隨手扔掉?”
  小貝蹲下開始撿小豬的碎片,一片一片地放到手心裡,然後被粘的直咧嘴。

  小遠想了想,放棄跟小貝一起撿的打算,可着一個人粘吧,反正也沒有幾片,到時候再洗,自己的手留下來,或許還能幫忙拿東西。
  所以他站在旁邊,回答小貝的問題:“應該不會吧,咱們的糖果都很好吃的,而且包裝也漂亮,甚至每種糖果還有屬於自己的故事,想扔掉得拿出多大的決心?”
  “那就好,小遠,你那個淡藍色的手絹呢,我上次看到上面有朵花似乎開線了,讓我再看看。”小貝點點頭,站起身朝姐姐那邊匯合過去,很隨意地向小遠說道。

 小遠同樣隨意地回答:“是呀,上次我也看到了,隨意早扔了,而且我覺得如果按照錢來比較的話,我的衣服比糖值錢。”
  “哦~!”小貝顯得很沮喪,自己那般表演居然也很快被識破,看來生活在身邊的人不好騙啊。
  等回到隊伍,王鵑已經拿出濕巾給擦手,問:“又怎麼了?”
  “小貝心疼一塊糖,覺得關鍵時刻能夠救命,卻讓人給隨意扔掉,很不好。”小遠幫着解釋。
  “沒事,咱大唐有救濟站,真有人吃不上飯,可以去救濟站,不會餓死的,國內的糧食產量夠了,不然我和你們哥哥也不可能發動戰爭。
  其實這是一個恆古都存在的事情,掌握更多資源的一些人,他們有權力任意揮霍,然後有人餓死在他們的腳下。
  不分對錯,只有選擇,因為你幫助快要餓死的人,人家未必會感謝你,或許以後還賴上你了。同時會被餓死的原因也有很多,有的是天不好,沒有收成,有的是運氣不好,糧食被大水沖了或者被火燒了,但還有的是因為懶,因為腦袋不夠靈活,太笨。”
  王鵑儘量用小貝他們能夠聽懂的話來講解,她對食物來說,並不是要求很嚴,讓所有人必須在吃飯的時候都吃掉,因為她那時除了非洲各別地方,想把人餓死很不容易。

 而且非洲那裡並非是世界糧食不夠,而是別人不可能把糧食無償地使勁供給給他們,人道主義的援助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但非洲那裡卻被很多人通過別的途徑佔領了,在佔領的地上種出很多糧食,拿出來一部分救濟,更多的則是用在別處,然後非洲繼續有人餓死,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
  所以看慣了人性的王鵑就不再去想那麼多不該想的問題。
  不過王鵑知道張小寶對於食物很認真,以前小的時候挨過餓,哪怕那時的救助站還能負責一部分救助的工作,然,沒有人喜歡去那裡,限制很多,吃住的方面也不好,不然大家都去了,何必還在自己家裡。
  這也造成了張小寶在某些方面行事很偏激。
  小貝聽到姐姐的話,還是覺得很可惜,很難過地說道:“是不是物竟天擇,只要是運氣不好的,還有本事小的人,每一年都餓死很多,到時候有本事有運氣的活下來,以後的後代就越來越厲害。實在是太殘忍了。”
  王鵑忍不住笑了,摸摸小貝的頭,說道:“不都是,畢竟人和其他動物不一樣,如果從古到今,一直那麼做,估計也見不到今天的人了,人的厲害在於懂得憐憫與同情。


 也許是聰明的腦袋讓人有了更多的憐憫與同情,也許正是憐憫和同情讓人更聰明,所以人可以使用工具,然後團結一起去與其他動物爭奪資源。
  到現在便成了這個樣子,然後我們都說狼群很可怕,因為它們團結,懂得分工。但真正可怕的是人,人不僅僅團結,懂分工,還明白犧牲。狼群中的狼在戰鬥的時候受傷,如果跟不上隊伍,會被拋棄,人如果在戰鬥中受傷,會被養起來,這就是相同與不同的地方。”
  王鵑講的很累,她不想讓弟弟妹妹們變得冷酷,更不想讓他們變成善良到傻的程度,於是得來回辯證着講。
  小貝他們一邊走一邊認真地聽著,護衛很自覺地幫他們留出了足夠的空間,不然前後左右的人接近。
  過了一會兒,小貝使勁點頭,說道:“我知道的,狼群中的狼要是死了,它的孩子就不好過的,它們看著很團結,可它們幹不過人,人的大人死了,他的孩子反而會得到照顧,一個不照顧自己種族孩子的民族,最終必然會被吞併和消滅,對不?”
  “太對了,小貝真聰明。”王鵑又摸摸小貝的腦袋。
  “故事裡說的,就是主角變得很厲害之後,為了尋找一個能夠讓他更厲害的寶貝,他就去了曾經故事中說的草原,那裡居然變成了荒漠,以前的人也沒了。


說是被其他文明消滅掉啦,因為這個草原的民族用的是弱肉強食的辦法,一開始一段時間很厲害,後來其他文明技術上來了。草原人的不要命是為了自己,那個文明的人是為了團體,草原人自私的性格,讓他們越戰越差,最後沒有啦。”
  這個故事小貝聽了有一段時間了,但一直只記得故事的情節,今天終於領悟到了故事裡面的哲理。
  王鵑欣慰地點點頭,她和張小寶費勁地給弟弟妹妹編故事,目的就在於此。
  那些故事當中充滿了升級的因素,以此來吸引弟弟妹妹們去認真聽,但真正要給弟弟妹妹們說的卻是故事當中不經意間出現的一個輔助的小情節,甚至是某段看上去沒有作用的描述。
  否則只是升級升級再升級,那是純娛樂的文字,膚淺卻讓人喜歡,但不能用來引導人,更不用說給孩子聽了,那種文章甚至不如以前台灣出現過的一個流派,鴛鴦蝴蝶派,至少很多連續劇一直在以他們為綱領。
  當然,王鵑也清楚,自己和小寶給弟弟妹妹們編的故事有年齡制約,給十三歲以下的孩子們看,那是非常有趣的。
  如果給十四到二十歲的人看,那就完啦,他們會覺得你在強加給他們一種想法和經驗,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甚至覺得你太囉嗦,更見不得你在故事中寫了很多兒童,覺得故事很幼稚。


 但要是給更大年歲的人看,甚至是有了孩子的人看,他們覺得很有意思和啟發,換成三十歲以上的人看,他們會會心一笑,即使故事中有錯誤的地方他們也能理解。
  王鵑是按照現在這個時代的人成熟比較早來評價的,換成她和張小寶的時代,年齡則需要後延,因為晚婚晚育的人多,人成熟的晚。
  你說你給一個上學的人講政治經濟,講人性,講社會哲學,哪怕你是放在故事裡,他也不願意聽,他要的是你先被人欺負一下,然後你用更厲害的辦法欺負回去,如此往複,至於其他的東西不重要。
  所以說戰鬥升級流和闐園升級流是不一樣的,受眾不同。
  眼下王鵑開始考慮是不是抽出點時間,跟小寶把故事調整一下,增加進去一部分對風景色描寫和地理礦產知識,好讓弟弟妹妹們多學點。
  “還有啊,還有故事中說的……”小貝一說起故事便停不住了,開始把她聽到的故事和她對故事的理解喋喋不休地講給其它八個小傢伙聽。
  小遠他們很配合,不僅僅聽,偶爾還要幫着補充完善一下,因為故事中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角色,他們想儘量把自己描述的更好。
  一路慢悠悠地走着,正在王鵑打算讓小傢伙們上車快點趕路的時候,張小寶回來了。

 “怎麼,查到了?”王鵑看到張小寶詢問。
  張小寶擺下手:“沒,他打算出遠門,正在各個店舖買東西,罐頭、繩索、柴刀以及衣服,這小子居然藏錢,剛才贏完他,他沒有把所有的錢全拿出來,鞋子中有張十貫的紙幣,一想到我有可能接觸到那樣的錢我就噁心,上面得有多少病菌啊,我終於知道手氣和腳氣為什麼能互相傳染了,還有口氣。”
  “你別跑回來噁心我,口氣跟腳氣一樣嗎?晚上我就把襪子塞你嘴裡。然後你就回來了?”王鵑捶了張小寶一下。
  “回來了,我能看出來,他今天不打算走,得好好休息休息,讓人跟在那盯着,等他走的時候我再過去,當散心了。”
  張小寶說著話,又看看仰起頭瞅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問:“怎麼不坐車?想要水雲間,憑你們走可遠了,在最那邊呢。”
  “一會兒再坐,走走好,看看人來人往都在忙啥,剛才有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把糖扔了,真可惜,看那,那是哪個飯店?昨天剩的飯菜吧?咋現在才有人去收。”
  小貝看到一個拉著大木桶的車,車上下來個人,從一個飯館的後門胡同中拎出個小木桶,把裡面的東西倒進大木桶,納悶地說起來。

張小寶見了同樣疑惑,一般情況是飯店頭天晚上倒東西,如果經營的很晚,則是第二天一早倒,現在去倒似乎不好,行路的人多,看過後會覺得肚子裡不舒服,對飯店的經營有影響。
  帶著心中的疑問,張小寶領一群人湊過去,他們的動作顯然把倒東西的人嚇到,站在那裡不敢動作。
  張小寶來到近前,探頭看看,說道:“都是饅頭和米飯,剩菜呢?”
  小貝也給一個護衛張張胳膊,讓其抱起來跟着探頭看,果然,跟哥哥說的一樣,大木桶中全是主食,麵條都很少。
  被問的人不敢不答,回道:“菜什麼的,昨天晚上被別人收去,餵豬,豬吃了之後會很肥,我是養雞,家中也賣饅頭和燒餅,雞吃太多油膩的東西會變讒,以後不經常喂不愛下蛋。”
  張小寶用眼睛死死地盯住對方的眼睛,待對方說完,質疑着:“你確定你不是把收上來的東西拿回家,然後重新和到麵裡?”
  “不敢不敢。”此人連聲說,只不過目光有閃爍。
  張小寶沒再說什麼,領着弟弟妹妹繼續向前走。

 旁邊的王鵑嘆了口氣:“現在的聰明人越來越多嘍,知道進一步降低成本,其實仔細想想也沒什麼。昨天晚上所剩的主食,被人拿回去,還沒有壞掉,然後重新和在麵裡,蒸或烤出來,高溫又殺菌了,不但是資源的重新利用,而且還節省酵母。”
  王鵑的話明顯是言不由衷,但生活在一個社會裡,總有這樣或那樣的無奈,如果大家都能自覺地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便成了她都不敢相信的共~產~主~義。
  張小寶沉默了一會兒,搖頭說道:“不行,絶對不允許他這麼做,今天放縱他做饅頭,明天他就可能把收到的菜什麼的做個處理。
  比如先沉澱一下,接着去煮,過濾、再沉澱、再加熱、再過濾,然後裝進桶裡,用很低的價錢賣給飯店,飯店的廚房師傅們用來炒菜,做個平常的燒豆腐,如果之前的處理工藝不夠完善的話,你居然可以從那怕溜豆腐當中嘗出肉沫豆腐的味道,挑起個大拇指,讚歎一聲,這溜豆腐……絶了。”
  旁邊的小貝聽著認為這套哥哥說出來的工藝很神奇,跟着努力地想想,提醒道:“哥,那弄完油剩下的東西,是不是可以放進壓縮餅乾裡?壓縮餅乾就是好多東西合在一起,這樣不浪費啊。”

 “別聽你哥瞎說,你倒是會舉一反三。”王鵑十分無奈,以前說烤肉串,往上刷拉肚子的藥可以治療痢疾的時候,小貝就幫着想往上刷感冒藥,從而治療傷寒。
  “所以說,事情得分怎麼看。”張小寶笑着把妹妹抱起來:“如果放縱了一次,以後就會出現更多次,我希望大唐的人全能節約和珍惜食物,但不希望用這種方法來回收再利用。
  當然,那個油的話,賣給別的國家我就不管了,在國內不行,那麼多東西經過發酵、反應、加熱,誰知道里面能出現什麼東西,萬一影響到基因咋辦,聽著就怕怕哦,是不是小貝?”
  “是,怕怕呢,我再想想就覺得噁心,別人吃剩的東西裝進一個大鍋裡熬呀熬的,再給我吃,好難受。”小貝捂着嘴,作嘔吐狀。
  “命令下去,讓他們在朝堂上通過一項律法,然後在報紙上和各地官府衙門的公告板上宣傳,誰敢回收飯店的東西重新製作食物給人吃,就判誰的罪,舉報的人可以得到很多賞賜。”
  張小寶不可能自己說一句,然後把人就抓起來,給定個罪,畢竟現在還沒有這個罪,需要先通過朝堂上那幫無聊的人通過才行。

  “走啦,坐車回去,到家給你們做冰淇淋吃。”張小寶抱著妹妹先上車,其他人跟着呼啦嘩啦地也擠上去。
  ******

  京城的工部外郊,李隆基今天到中午之前可以拍完最後一組鏡頭,然後便可以進行剪輯,再翻錄,跟放映機一起送到大唐各個地方,每個州府怎麼也要送過去三套設備,然後在下轄的縣裡來回播放。
  如果有的村落實在太遠,也要派一組人進去,好使大唐的百姓觀看到他們皇帝英明威武的正面形象。
  “朕算看出來了,拍電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重新選景的間歇時間,李隆基坐到大的太陽傘之下,隨手拿過一瓶冰鎮汽水,啟開瓶蓋,咕嘟咕嘟猛灌兩口,又用手絹輕輕壓壓額頭上的汗,感嘆地說道。

  他手上的動作不敢做大了,以免把臉上的妝給擦掉。
  高力士今天同樣沒在宮中的工地上守着,他相信即使自己不在,也沒有人敢偷懶,更不用說偷工減料。
  聽見陛下的話,他沒出聲,他知道陛下屬於幸福的抱怨,拍電影累的有不是一個人,大家都累,但只有被拍的人才能夠在以後被放到屏幕上,讓很多人觀看。

 這是個出名的大好機會,相信要是以後能讓其他的士子們加入的話,他們為了一個名額能打破腦袋。
  平時他們累來累去的,參加什麼詩會了,酒會了,還有向達官貴人遞投帖了,互相之間吹捧吹捧,偶爾抨擊下朝政,目的還不是為了出名,然後考科舉的考科舉,收學生的收學生。
  一旦成功了,得到的不僅僅是名,還有利。
  現在能夠在報紙上發發文章,然後鼓動着別人買,以後要是拍電影,那是能夠看真人的啊,成名更快,到時候怎麼辦呢?
  高力士為了電影的事情發愁,他擔心皇上的電影拍完放出來,很多家中有此想法的大臣們會在朝堂之上利用各種手段,獲得被拍的機會。
  於是可以爭奪的利益就又多了一個,大朝的時候會很熱鬧,御史台估計也不再寂寞了。
  “力士,再給你幾個鏡頭吧。”李隆基看旁邊站着的高力士處在走神的情況當中,以為對方是覺得被拍的少了,所以安撫一下。
  “啊?陛下,臣謝謝了,不必,臣的鏡頭夠多了,之前有一個幫您挑蛋的,給了臣不少鏡頭,還有好幾句的對話,比如那句‘陛下,您看,這個小點的是雞蛋,這個大點的是鴨蛋,這個更大的……是鵝蛋’。”

 高力士不打算繼續浪費膠片,怎麼說也要給皇上多點露臉的機會才是。
  李隆基眼睛翻翻,說道:“那段不是掐了麼,朕不可以分不出雞鴨鵝的蛋,播出去會讓百姓笑死,誰寫的劇本來着?要罰。”
  “已經罰過,抽了十鞭子,但他一直在說自己委屈,因為他的角度不同,他說他拍的不是正史,是戲說,正史的話沒有那麼多的對話和鏡頭。
  臣雖然打了他,但覺得這個人還算不錯,準備讓他根據別國的情況,寫一部貶低別國皇帝的歪史,以起到打擊別人的作用。”
  高力士幫着出了餿主意之後被打的人關說,那個人雖然之前的劇本沒寫好,但確實有兩下子,把其趕出這個行業怪可惜的。
  李隆基頷首,又親自啟了瓶汽水遞給高力士,稱讚:“卿能知人善用,我大唐之幸矣,你說,要不要派人過去,到劍南道,找到小寶他們,給他們幾組鏡頭。在民間,他們的畫像居然比朕的還多,朕總不好一個露臉的機會也不給他們。”
  高力士聽出來了,這明顯是在嫉妒,皇上也有畫像在民間,不過用的不多,而且基本上是抽象的,不像小寶鵑鵑那樣,有人專門刻板,畫的很像,然後印刷出來,被人用錢請回家,放在不同的地方便寄託了不同的想法。


 比如說放在米缸外面,意思是有他們在,糧食能豐收;放在爐台上,頂替灶王爺;放到香案上,以前菩薩或什麼三清的雕塑就可以扔掉;貼在大門上,莫說鬼,來個神都能提踹出去;壓在床下,晚上行周公之禮的時候心中想著……這個不行,讓旁人知道了自己能被活活打死。
  反正就是有很多作用的那種,幾乎是每家每戶都不缺,如果實在買不到,也會自己畫一個想像中的,比陛下有名氣。
  想了一會兒,高力士小聲地說道:“臣估計陛下真派人把設備送過去,他們會讓將士們拍一拍,然後宣揚一下,比如說我大唐的將士們英勇作戰了,帥旗不倒、死戰不退什麼的。
  比如一個將士身上的衣服划出一道道的口子,然後臉上帶傷,胳膊打着繃帶,還為了躲避敵人的猛烈的箭雨,背着把步槍,腰間掛着手雷匍匐前進。
  等着到了敵人的近前,比如說二十米的時候,突然站起來,端着步槍,一邊大喊着皇上萬歲,一邊打一發上一回膛,最後被人射得跟刺蝟似的,讓戰友拖回陣地,捂着中箭的心臟部位,說一刻鐘的話,把後事交代明白,再感謝陛下一句,嚥氣。”
  李隆基剛開始聽的時候還點頭,聽著聽著人就愣了,吃驚地盯住高力士看:“有這麼啥的編劇和導演?拿着步槍不在遠處打,跑到人家弓箭最舒服的射程內站着開火,他敢在朕面前二十米的地方站起來,朕一箭射穿他,而且都二十米了,他不扔手榴彈,那是寶貝呀?”

  一面說李隆基一面搖頭,顯然是覺得不妥,忽悠下不知道的人還行,知道的人不得笑死?要上真拍出來播給百姓看,會讓百姓覺得大唐的槍不好用。
  “這是小寶以前說的,說能更進一步體現將士們的鐵血,表達戰爭的慘烈。”高力士覺得自己很冤枉,又不是自己想的。
  “小寶一天就不幹好事兒,還鐵血,在敵人遠程打擊武器範圍內站起來就是弱智,百姓看見了,朕估計第一個感受不是什麼戰爭慘烈,而是大唐究竟誰練的兵?該殺。”
  李隆基很篤定地說道。
  高力士連忙附和。
  兩個人聊着拍電影方面的趣兒事,李隆基又拍了幾組,整個的拍攝的任務算是完成,後期製作這個就不一定了,畢竟以前沒有試過,需要按照張小寶和王鵑說出來的辦法進行嘗試,等以後熟練就好了。
  拍完最後一組,已經到中午,李隆基絶對大方一把,請客吃飯,慶祝一下。


 地方就選在工部的食堂,指着貼在牆上的圖案,讓劇組的人隨便選,到時候他埋單,記在小寶的賬上。畢竟工部這裡算是屬於張王兩家的,作為皇上不能花錢的規矩不能破了。
  劇組的人感激不已,一個個跟廚師打招呼,選的全是牆上沒有的菜,他們就是屬於張王兩家的,平時吃慣了自己家安排的廚子做的菜。
  李隆基的臉上露出一種特殊的表情,要是張小寶看到會給出‘惡趣味’三個字的評價,似乎以自己的名義花別的人錢請客是件很榮幸的事情。
  在張小寶不在的情況下,算計了他一把,李隆基覺得心情老舒暢了。
  陪同的高力士則十分無奈,陛下平時哪點都好,但一遇到小寶的事情時,就總會處在某種特殊的狀態當中,血壓明顯升高,但食量卻也跟着增加,很神奇。
  組劇的人拿了菜飛快地吃著,真餓了,早上只喝了碗粥就匆匆開工,來回搬道具,更是消耗體力,吃完午飯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李隆基臉上帶著勝利的笑容讓人拿過屬於自己的餐盤,又刻意讓人倒杯葡萄酒,穩坐下來,開吃。
  正此時,外面進來一電報部門的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便開口喊:“陛下,陛下,張小寶來電。”


  “快快,拿過來給朕看看,不會是小寶提前知道朕在食堂請客吃飯的事情吧?哈哈。”李隆基把一塊糖醋鍋包肉嚥下去,非常激動地接過電報,笑着看起來。
  高力士也端了個餐盤,坐到李隆基的對面,等着陛下看,好拿過來看。
  李隆基看著看著,眉頭就皺了起來,又看著看著喉結開始上下動,再往下掃兩眼,閉着嘴發出一聲悶哼,又強忍住,把電報往旁邊一拍,端起酒杯把半下子的葡萄酒灌進去。
  “陛下……”高力士發現皇上的狀態似乎不怎麼好,關切地問道。
  李隆基擺擺手:“沒事,無妨,估計小寶算出來了,朕會請他家的拍攝組到他家的食堂吃他家的飯菜卻花他家的錢,所以他給朕送來一份泔水加工法,重新加工之後還可以繼續變成餐桌上的美味。
  比如說朕現在面前的這道熘白菜,廚子做的好的話,朕不僅僅能吃到白菜的脆和嫩,還能在本是素油炒的菜中嘗到肉味兒,你說厲害不厲害?”
  高力士聽出來了,覺得喉嚨也有點不舒服,好在自己還沒吃呢,非常慶幸,但陛下吃了,只好提議:“陛下,不如今天中午咱們節食一餐。”


  “不必,朕剛才是沒做準備,現在不怕了,小寶的意思是立法,以免讓別人吃出病來,明日早朝時來議議。吃,小寶反對別人重新加工泔水,更反對別人點了一堆菜,一口不吃就扔掉,尤其是像朕這種吃飯不花錢的。”
  平復下肚子和心情的李隆基重新吃起來,吃的很香,說明他控制能力比較強,而且自信別人不敢給他吃泔水油,這種方法估計還沒有人研究出來。
  高力士連忙把李隆基喝空的杯子倒上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下去壓壓,不然真噁心。
  噁心了一回李隆基的張小寶中午飯也不好做。
  小貝他們自從發現泔水還有很大的作用,中午就不想吃飯了,準備弄點小食品對付對付,比如說堅果類的。
  張小寶琢磨一會兒,選擇了一個不好用泔水的東西製作的飯,那就是燒烤,烤一隻整羊,不往上刷油,就是直接烤,頂多是撒點辣椒面、孜然、咸鹽,就着果汁吃。

  小貝幾個人想想,覺得可以,但得親眼看著哥哥殺羊,以免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死羊,吃的時候還得吃治療拉肚子的藥,麻煩。
  “你看看你把他們嚇的,吃飯都不安生了。”王鵑對剛剛把羊放到烤架上的張小寶表達着不滿。
  “怕啥,習慣就好,你那時當然沒吃過了,別人可沒少吃。”張小寶開始用刀在羊身上割。
  “說著嚇人,不可能。”王鵑搖頭。
  “拉倒吧,一年過家產油多少?一年用油量多少?那多出來很大一部分的用油量,從哪變出來的?反正現在我怎麼說都沒有證據,要是以前我可以帶你進飯店的後廚房看看,裡面有多少成品食用油的包裝,你會看到一個個外面粘滿了黑油脂的大塑料桶。
  我就是說說,反正你以前不會吃,我後來也不吃,就是說說而已,趁現在還能把苗頭壓住,就不要讓他們再露頭了,萬一再形成一個利益鏈,想收拾都難。”
  張小寶開始慢慢搖動起烤架,羊身上發出油脂被燒時的吱啦聲。
  “幹你的活,一會兒小貝他們過來,不准你再說噁心人的話。”王鵑開始把刀叉擺放好。


 第二天早上,張小寶還沒來得及吃飯,盯梢劉風的人便發回來電報,告訴張小寶劉風剛才騎匹馬出去了,租的,他還有錢藏起來了。
  “你跟着小貝他們吃飯,我去瞧瞧,從劉風各處藏錢的行為,我覺得他是窮怕了,為了錢,似乎什麼都能做。”
  張小寶跟王鵑打聲招呼,也不吃飯了,用紙口袋裝了幾個包子,揣在懷中上路,他也需要找匹馬,趕上劉風。
  騎着馬小跑地出了城門,拿出望遠鏡,張小寶看看天上水雲的位置,確定劉風的所在,水雲是白的,飛得又高,一般人看不見,紅鸞則沒派出來。
  “出了城,這條路能通向哪?”張小寶催促一下馬,速度快起來,邊追邊嘟囔,好做出個大概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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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6 21:47:59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3-3-26 22:33 編輯

第八百三十三章 夜色降臨丟人了


張小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點下頭,等在旁邊,他的目標人物就在近前,他不可能自己跑前面去。

之前說過話的人又撮起幾鍬土,拍拍手停下來,沒有他的活了,擦擦汗,對等待的張小寶說道:“我們的隊伍只負責從益州城到前面的七十里路,一般是平常商隊走一天的路程,這段路全由我們修,修好了別人就不准在路邊擺攤兒。

我們在三十里和七十里的地方各有一個攤位,專門賣給來往的人東西。一般的時候,行人走三十里就很累了,喝點茶水,吃點東西,我們賺的就是這份錢。”

提到他的話張小寶明白過來,他們並不是專門跑到遠處行商的隊伍,而是在附近擺攤子的‘坐地戶’。

他們管的七十里路上有毛病,他們要修,好讓來往的人走的方便,同時他們出去了勞動,就占住了路上的做買賣的位置。

跟三水縣的小亭子一樣,行路的人累了,或者是渴了餓了,就到亭子中花錢買東西,當然,沒錢的話就只能白吃,三水縣不允許有人餓死在那裡。

只是不曉得眼前的隊伍有沒有這種考慮。

“如果從別前面回來的人因為做買賣賠了,沒錢的話,你們還管不管飯?”張小寶想著便順嘴問出來。

“管!”這人回答的很痛快:“誰沒個難處,今天一時舀不出錢買東西吃的人,或許就是明天發了大財組成商隊的人。一頓飯而已,憐憫之心誰沒有?莫說是人,即便是條狗餓得難受,人看到了也會給點剩飯什麼的。

做買賣不能黑心,不然的話讓官府查到了,處罰很嚴重,所以我們賣的東西都不是壞的。壞的扔掉,攤子中還有尋常的藥,解人一時之憂。換己一世功秋,這買賣合算。”

張小寶聽著,嘴角露出笑容。他相信,只要隊伍中的领頭之人一直保持着這個想法,將來定會造就莫大家世,除非政局出現變動,但幾十年之內是絶對不可能的,以後的話需要看自己和鵑鵑如何安排了。

突然,張小寶又想到個問題:“如果別人也跟着擺攤你們怎麼處理?”

“很簡單,別人也想擺,我們直接拉到隊伍里,跟着一起維護這段路。然後一同賣東西,但賣的東西不能重複。”另一個隊伍中的人正好走過來,聽到張小寶問,隨口說道。

“要是他不進你們的隊伍呢?”張小寶又問。

“那他也賣不出去東西,經常走這路的人都知道。眼下的一段是我們樊家商隊負責,我們一直在認真做事,每三天來往一回,運送東西。

他們清楚,我們維護好路,就是為了擺攤子。一旦他們買別人的東西,我們的買賣不好做,就可能不繼續在這段上擺攤兒,路自然不修了。別人賣東西的單個人根本承擔不起修路的活,有組織的隊伍也未必比我們更認真。

所以哪怕有人賣東西更便宜,經常行路的人也不會買,占一時便宜則斷以後的路。等你繼續向前走,會知道我們管的一段路有多好。”

後來的人說起話的時候很自信。

正好有個從對面過來的小隊伍,三隻騾子,七個人,聽到此話,有一個人證明道:“確實如此,樊當家的把一段路維護的不錯,尤其是前面需要過的一條大河與兩條小河,只要竹索有明顯的磨損,樊當家的便會讓人更換。

如果遇到下雨漲水,小橋不好過,樊家會在兩岸專門搭起帳篷,給我們提供休息避雨的地方,然後熬一鍋薑湯,每個人到了地方都免費送,這般仁義,我們怎好意思去買別人的東西?”

“是的是的,兩年了,我們走樊家修的路是最舒服的,他們的兩個攤位可不是僅僅把攤子擺出來,而是修建一大排的木頭房子,走累了可以進去睡覺,一次才一文錢,如果租用他們的被縟,則是三文錢。

但他們的被縟只要有人睡過一次,他們便會把外面的罩子舀下來清洗,平時有陽光會舀出來晾曬,躺在上面蓋在身上,又軟又暖。


而且只要你在他們的攤子上吃過一回飯,他們就會記住你喜歡的口味,他們的每個攤位上的人最少會說十多種方言。”

張小寶的目標劉風也跟着說好話。

張小寶聽著,感覺這不是一個在七十里路上擺攤子的普通商人,而是那時的泰國東方大酒店。

這樣的餐飲住宿行業在大唐有沒有?有,張小寶很肯定,因為那是自己家的酒樓,可以記住每一個顧客。

但問題是能進到自己家酒樓吃飯的人都需要登記,而且不可能連鎖查詢登記,現在還達不到那個程度,除非是特殊的顧客才有那樣的待遇。

現在這個樊家的攤子居然也能記住人,說明對方有記憶力超群的人物存在,如此的心思用在兩個攤位上,怎麼看怎麼都不划算,應該有更好的發展,而不是把精力浪費在這種路過的客人不需要你記住的情況中。

暗自嘆息了一聲,張小寶在佩服樊家人的時候也為他們惋惜。

想到此,張小寶好心地說道:“樊家其實應該把買賣做大一些,比如承擔起五百里的路,然後這五百里的所有買賣全部由樊家負責,要交稅的。

樊家不僅僅做吃喝和住宿的買賣,還可以有修補車以及提供成品衣服的買賣,並且承擔五百里路段的緊急送信業務,甚至是邀請醫館派人到某個地方駐紮,由樊家提供房間和吃住。”

張小寶是對著吃過他包子的人說,他相信如果樊家真的做到了那麼好,手下的人自然會把有利於樊家的事情跟管事的人說。

但他的話音剛落。樊家後過來說話的那人卻無奈地嘆息一聲,說道:“我就是樊家現在的家主,你說的我考慮過,現在就有修車的方面,可是別的我家沒有錢。

我設想的是三百里,需要很多錢,我去錢莊問過。人家說最多給我家貸款一萬五千貫。聽上去很多,但修路和建房子的花消絶對要遠遠超過一萬五千貫。

我打算先把七十里經營好,等以後有了更多的錢再逐漸向前面推進。其實我也想過找人合作。我的要求他們達不到,所以都沒成。”

張小寶點點頭,沒想到跟着一起幹活的人居然是樊家的家主。

一個放下身段與下屬共同做事的商人。一個以顧客為本提供最好服務的商人,一個有着夢想並認真去從點滴做起的商人,他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原始資本的積累上。

那麼好吧,讓自己也跟着學,放下身份,不再從大唐的整體的經濟形勢看到所有的問題,從點滴做起,先幫他達成資本方面的需求。

張小寶如是想著,但覺得應該再問問清楚,遂說道:“為什麼他們達不到你的要求?”

“因為他們認為我要求的不合理。說我傻。”樊家的家主說道:“我的要求是。第一個,在每一個有休息的地方修個洗澡的池子,免費給客人用。”

樊家的人豎起一根手指,那意思是他還有別的要求。

張小寶也不接話,繼續聽。

“第二個。不管來的客人有沒有病,我們都要安排人檢查一下,同時準備好各種大小的換洗衣服,讓住宿的人第二天穿回洗乾淨的衣服,免費的。

第三個,招沿途的人家的閒人到我家的地方幹活。同時以高價購買當地獵物打獵帶了野味。

第四,每個地方至少要有兩個會帶孩子的婦人,因為有的隊伍中有女人,而且在路途上就生產了,所以要想到她們。”

樊家的家主又說了三個方面,然後鬆口氣:“我說的這些,他們認為沒有用,而且照着做之後,會增加成本。但我一直覺得,做買賣也是做人,該賺的錢賺,該付出的要付出,只有你對客人好,客人才會願意在你的地方花錢。”

張小寶決定幫對方一把,他知道這個時代很多客棧都能提供賓至如歸的服務,但從來沒有聽說過像對方這樣詳細的,而且還不花錢的提供很多服務。

雖然說自己家的任何一個買賣,在有人需要幫助的情況下,那人又沒有機會找到衙門的幫扶之地,自己家都會幫一幫。但有個最大的差別,自己家如此做並不是出自商人的理念,而是自己和鵑鵑在改造大唐,有着強烈的個人意願,在自己兩個人的眼中沒有客人,只有大唐的百姓。

樊家的家主能此般去考慮,乃是劃時代的,甚至比自己的弟弟妹妹們做的更好。

得想想辦法,既然修路,那麼國家應該出一部分錢作為補貼,然後錢莊給提供更多的信譽貸款,如此一來就沒問題了。


張小寶心中有了決定,嘴上沒說出來,如果他告訴給樊家的家主聽,需要舀出個身份,不然人家憑什麼信你的話?旁邊可是還有此次的目標劉風在呢。

於是張小寶依舊笑着對樊家的家主說道:“樊東家想的確實不錯,我看人不是很準,但我這回有信心,你一定能成功。”

“借兄弟吉言,我給兄弟寫個字據,等兄弟到前面的時候我們要是沒趕上,兄弟就去攤子喝茶,我請了。”

樊家的家主說著話果真找了紙筆寫上句要免費提供東西的字據,交給張小寶。

接過字據的張小寶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去享受這份免費的待遇,現在他所考慮的是怎麼繼續跟隨劉風,是先趕到前面,還是找個藉口停下。

琢磨了一下,張小寶說道:“如此多謝,路修到什麼程度算完事兒?”

“眼下即可,劉兄弟多謝你幫忙了,不如一同前去,我那裡還有準備的酒水,今天天氣不錯。”樊家家主看看被石磙子碾壓過的路,說道。同時邀請劉風過去喝酒。

張小寶知道這算客套話,如果劉風去了他不好拒絶,要是不去也就不去吧。

心中生出個想法,張小寶露出驚訝的神色,對劉風說道:“原來這位姓劉的兄弟不是隊伍中的人啊,真是好人呀,劉兄。不如這樣,我現在也無事可做,溜溜躂達。陪同劉兄一同沿路瀏覽觀賞可好?”

劉風聽到張小寶的話,登時面露難色,猶豫一下。說道:“我突然想起來還要有事情,得趕路了,抱歉。”

“無妨無妨,劉兄去忙。”張小寶坐在馬上拱拱手。

於是劉風翻身上馬,催促着跑遠,速度不慢。

張小寶笑笑,同樣跟着朝前跑去,速度比劉風慢一點,但比樊家的隊伍快。

這一走張小寶就開始後悔了,他今天早上跟出來之前考慮的是劉風會跑出去幾十里。然後拐進岔路,可眼下很明顯嘛,已經跑到中午了,並路過樊家的兩處攤子。

因為劉風沒有減慢速度,所以他也不可能停下來喝免費的茶水。要是繼續往前跑,今天自己就回不去了。

不過張小寶也不擔心晚上沒地方住,在他身後還跟着不少的人,保持着一定距離,等需要休息的時候停下來等等,自然有人把帳篷搭好。

待過了未時。劉風終於停下來,張小寶剛剛鬆口氣,又發現人家停下並不是到地方,而是馬需要休息。

低頭看看自己的馬,張小寶離着劉風有幾里路的地方同樣停下,找一處有水的地方把馬牽過去,看著馬吃草喝水。

休息一會兒,張小寶再次上馬,尾隨在劉風身後。

當太陽變成鹹的鴨蛋黃兒一樣地落在西面的山頭上時,張小寶終於遇到了路上的另一個別人支起來的攤子,用比平時貴三倍的價錢買了好吃食,讓馬也跟着吃點草料,再次上馬的時候加快速度,怕跟丟了人。

不然等到晚上的時候,水雲就會幫不上忙。

待天上有星星閃爍的時候,張小寶的心突然不安起來,於是催促馬快點跑,跑出去六、七里的路,遇到一夥向前走的人,隊伍打着火把。

張小寶停下來詢問,對方說沒有看到有別的馬過去。

“行,你厲害,時間掐的真好,晚上到來的時候我跟的太近,你能聽到馬蹄聲,我跟的遠了,聽不到你的馬蹄聲,究竟從哪個地方下道的?”

張小寶憤憤地嘟囔一句,撥馬往回走,想看看是否有痕跡留下,要是就這麼直接回去,王鵑還不得高興半個月?自己親自出手還能把人給跟丟,說出來可以記入史冊了。

“跑哪去了?是不是不管怎麼說得有個馬蹄印?馬那麼沉,上面再坐個人,四肢着地,不可能直接消失掉。”

失去了跟蹤目標的張小寶繼續嘟囔,同時把手電筒舀出來,對著來時的路上照,希望看到一個明顯的馬蹄下道的痕跡。


往回走幾里地,張小寶遇到了自己家的人。

“小公子,我們來了,您打算……”家中的人看到張小寶,詢問道。

“我打算找馬蹄印兒,劉風他不知道從哪下去了,剛才天黑之前我還看到水雲盤旋,天黑之後我又跑出去差不多二十多里,大概的範圍就在這。”

張小寶無奈地對趕過來的人說道。

眾人明白,小公子跟丟了,那就幫着找吧,一個個的便舀出手電筒,分出去幾撥人加快速度,然後按照段兒開始查找往左右去的明顯的馬蹄印,要新留下的那種。

如是過了一個多小時,在張小寶期待的時刻,有人回報:“小公子,找到了,就在前面三里地左右,向路的左邊下去,那裡的草有被馬踩過的痕跡。”

“好,跟我一起上,得儘快讓工部研究所去琢磨琢磨夜視的設備。”張小寶招呼一聲,趕馬到了地方。

讓其他人暫時在這裡搭帳篷休息,另有幾個人回去報信,告訴家裡一聲,張小寶就帶著十個人按照痕跡追下去。

他本來可以自己過去,但怕遇到野獸,他可不想先跟狼啊,熊啊什麼的玩一玩。

往前走了大概半刻鐘,前面的草地上一直有馬蹄的痕跡,繼續向前就是山了,順着痕跡上山,沒一會兒就看到前面有匹被拴在樹上的馬。

手電筒的光沒有直接照射馬的眼睛,怕馬驚到,使勁掙脫繩索的過程中勒傷自己,而是把手電筒對著地照,那馬看到有光,十分好奇地睜大眼睛往這邊看來。

跟訓練有素餓戰馬不同的是這匹馬沒有露出警惕和暴躁的模樣,它是用來出租的馬,對於它來說,不管遇到什麼人,只要沒有做出傷害它的動作,它都覺得很正常,何況還有十一個同類在。

“居然下馬走了,留下兩個人看馬,剩下的人跟我追過去,馬別和他的馬放一起,整理一下近處的痕跡。”

張小寶吩咐一聲,帶著剩下的八個人沿劉風留下來的痕跡追蹤過去,這回張小寶就不怕了,之前他是離得遠,現在進到山中,手電筒藏進袖子,不讓光擴散開,劉風留下的任何一點痕跡他都能找到。

沒這兩下子他當年早被人家給抓捕了,而且之後他還花過錢,專門學習過其他國家特種部隊的各地形尋蹤方式,怎麼說也算個科班出身。

又往前走,出現河流,張小寶觀察一下河邊沙石的痕跡,確定劉風過河,也跟着過去。

邊走張小寶邊佩服劉風,膽子真大,自己一個人跑到樹林中,萬一遇到野獸怎麼辦?難道他也隨身帶著驅蛇驅蟲藥?屬於要錢不要命的行為。

“小公子,此人訓練訓練,也算個有才的人。”一個人對張小寶說道。

“我現在考慮的是他從哪弄的財。”張小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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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轉眼化身技術員



  張小寶帶著八個人繼續前行。
  他是最不喜歡晚上追蹤人的,如果換成是追捕那就沒問題了,如果再帶上獵犬,然後用手電筒和火把來回晃,那麼被追捕的人晚上可就難過了。
  首先體力消耗特別大,明明能夠看到光亮,卻總害怕被追上,加上不停響起的狗叫聲,會使人體力進一步消耗。
  同時心理的壓力也不小,身體熱量流失過快。
  但換成追蹤就是追蹤人的麻煩了,不用照明就無法看到痕跡,使用照明又擔心被對方發現,更不用說帶著狗來了,大晚上的在深山沒有人家的地方,突然聽到狗叫,任何一個人都要好好考慮一下是怎麼回事兒。
  “希望這回能夠得到有用的線索,我總覺得他是被人收買了,他那個珍珠找珠寶行的人看過,說是有很大的可能屬於西邊,也就是多食。”
  張小寶通過痕跡看出來了,劉風這個人並不懂得反偵察,否則不可能把痕跡留得這麼明顯,除非是他太懂了,然後製造出來的假象。

 那明顯的樹枝居然都給折斷,分明是在告訴追蹤的人他從這里路過一下。
  所以張小寶很放鬆,一邊壓低手電筒,一邊向跟在他身後最近的人說道。
  這人也壓低聲,說道:“小公子,如果是發現他也通敵,該如何處置?”
  “那得看他怎麼通敵,我現在就非常納悶。你說他一個平常的人,不像通化陳家的人那樣有勢力,他想通敵,能給敵人提供什麼?
  如果是平時很多人都能獲得的情報,人家多食人可能給他金幣還有珍珠嗎?那金幣是多食人獨有的,很值錢,一般的情況下就跟我朝之前的銀子一樣。只是作為一種特殊人群在使用,偶爾落到民間,也非常珍貴。
  我朝的金子卻不能使用。只可以作為特殊的貨幣存在,所以說啊,劉風這個人必然得到了多食的重視。他究竟出賣了什麼?
  說實話,在賭坊的時候我看到他的作為,稍微分析了一下,覺得他就算把自己賣了也不值得那個珍珠,你說有意思不?”
  張小寶無聊地說著,然後看到一個痕跡,差點大笑出聲,那居然是劉風不小心趴到地上的痕跡,在前面一點有個藤子,很明顯劉風是絆上去了。


 就這水平還敢深夜行動。而且得到了多食人的重視,張小寶覺得要不是自己腦袋出了出了毛病就是多食人的腦袋撞牆了。
  跟着張小寶的人走過來也看到了這個明顯的臥倒痕跡,捂着嘴沒出聲,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小公子,你說他會不會是把你們到劍南到的消息告訴給別人了?”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又說道:“我覺得不可能,咱們來的時候可是大張旗鼓,目的便是吸引多食人的注意,然後讓他們把兵調過來,好使他們另一面防禦空虛,給咱們的海上登陸作戰提供支持。”
  “你往後面點。別瞎說話。”這人身後的一個人拉了他一把,把他拽到後面去了,然後取代他的位置,對張小寶說道:“我認為劉風這個人取得了某種技術,然後告訴給多食人,多食人發現這種技術很有用,所以才給他不少的獎勵,什麼技術能讓多食人重視?”
  “行了行了,你也別說話,跟着,我都快被你們給誤導進去了,一個個的瞎猜,要我說他就是賣身了。”
  張小寶回頭推了一下跟在後面人的腦袋,離得太近,都碰到自己了。
  後面的人嘿嘿笑兩聲,不再說話。


 他們跟張小寶的時候從來都很隨意,只要不是涉及到正事,他們甚至敢和張小寶開玩笑,甚至打趣張小寶,張王兩家內院的氛圍一直是如此輕鬆。
  當然,要是遇到危險了,他們也會衝過去,站到最前面,用自己的生命去維護主家,也正因為如此,張小寶才跟他們偶爾打鬧,對於一個隨時可以為你去死的人,你還要有什麼要求?
  九個人就這樣在輕鬆愉快的心情下追蹤着,過了河又翻山,當月亮明顯地升到頭上的時候,終於是發現了前面出現更多的人的腳印。
  這些腳印明顯不是從他們來的路上出現的,而是有另外的路。
  然後這些腳印和劉風的腳印向一個方向匯聚。
  張小寶由此判斷出兩點,一個是對方的人一直在此地有個秘密的藏身之處,腳印是送補給或者是傳遞消息時留下的,另一個是劉風跟他們約定的地方是在他們和劉風熟悉的某個地方,然後今天才來的。
  此時節草木茂盛,如果不是間隔時間很短,無法判斷是哪一種,除非是前兩天下過雨,而這些人又在雨中和雨後來過,那樣留下的痕跡不一樣。


 現在張小寶可沒有先進的儀器進行取樣分析,也不值得,對付眼下的多食,不存在針對他們很嚴密的諜報偵察,除非他們的軍事實力上來,不然正面戰場上可以解決很多其他方面才能解決的問題。
  復前行,張小寶的喉嚨裡突然發出幾聲低沉的動靜,他身後跟隨的八個人立即停止動作,再不像剛才說話時那樣隨意,手電筒也關閉。
  張小寶已經聽到人說話的聲音,拿出望遠鏡仔細觀看,皺皺眉頭,並沒有發現什麼火光,看樣子對方警惕性很高。
  張小寶想了想,喉嚨中又發出咕咕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離近聽根本聽不到,而且就算聽到了,也以為是貓頭鷹在叫,你就算是把動物學家專門養貓頭鷹的人找來,聽到張小寶的聲音也絶對不會認為是別的動物發出來的動靜。
  張小寶就有這種水平,否則他也不可能隨意模仿別人說話。
  簡短的幾個咕咕聲發出去之後。張小寶身後的八個人馬上分散開來,小心地朝四周而去。
  張小寶在原地等了一小會兒,沒有聽到任何自己人發出動靜,便確定對方沒有派出來明暗哨。
  搖搖頭,張小寶覺得跟敵人玩這一套實在是欺負人,也不清楚敵人怎麼想的,以為跑到山裡就可以不安排放哨的人?自己家的情報人員要是也這樣。根本別想畢業。



  既然沒有外圍人員警惕,張小寶就不擔心了,尋着傳來說話聲音的方向悄悄地摸了過去。
  走的越近。說話的聲音聽到耳用也就越清晰,再往前湊湊,轉個彎。張小寶終於發現了光,很微弱,似乎前面有個山洞,從那裡傳出來的,不知道是人為挖的山洞還是自然形成。
  彎起腰,伸手在前面摸摸,摸到草棍,旁邊沒有其他高點的硬枝灌木,張小寶才抬起腳踩到剛才用手摸過的地方,如是往複。張小寶一步步接近到山洞口。
  借裡面微弱的火光左右觀察觀察,選一個別人出來撒尿不容易對準的地方,張小寶貓了過去,他可不想被人發現或者是忍着淋一腦袋的尿。
  稍微放鬆一下,把注意力集中到耳朵上。仔細傾聽裡面的對話。
  劉風的聲音很好辨認,哪怕他現在說的是阿拉伯語,張小寶從劉風的音質和音色中便判斷出來,然後咧了下嘴,劉風的外語學的實在是太差了,他說的分明是帶有地方特色的阿拉伯語。作翻譯的話能讓顧主打死。
  張小寶認真聽著,他原來就會阿拉伯語,只是現在的一部分詞彙跟以前學的不同,甚至發音方面也有差別,所以在考慮打多食的時候,他就專門學了學。

  張小寶不知道劉風到了多上時間,但卻能清楚現在還沒有談到正題,一直是劉風說著敬酒的話,然後對方也誇酒好喝。
  ‘酒能不好喝嗎?你們平時根本喝不到,誰敢喝會丟掉命的,原來劉風出來還買酒了,專門給人家不准喝酒的教徒喝,難道就是依靠這個才得到的珍珠和金幣?’
  張小寶腹誹着,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不算通敵,而且應該也不會有什麼正事了,要知道在多食有多少金幣也買不到酒。
  此刻張小寶認為劉風算個人才,把梳子賣給和尚,向愛斯基摩人推銷冰果,在撒哈拉沙漠旁邊兜售沙子,都是人才。但是讓男人相信他的另一半是公猴子,朝教徒提供人家教義不允許的東西,這就是大才。
  當初在吐蕃那邊朝人家的地方扔什麼豬糞和豬內臟,實在是太仁慈了,看看劉風,絶對是技高一籌。
  張小寶繼續傾聽,估計是多食人長期不喝酒,所以酒量很差,現在說話的時候劉風的語音反而更正宗,而對方不知道把方言給偏差到哪去了。
  ‘決定了,如果你沒犯什麼大錯的話,回來就給你個官當,專門搞外交。’張小寶已經給劉風在自己心裡做出承諾,這種能人不用他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是犯了阻礙世界民族大融合的罪。

 “劉風,這次你拿來的是什麼好東西?”裡面有個多食人說話。
  張小寶深吸口氣,開始皺眉,劉風果然是弄到了對對方有用的情報,而且似乎與實物能扯上關係。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這回我拿來的是大砲的製造工藝與圖紙,先給你們看看,到時候你們再考慮拿出什麼樣的價格。”
  劉風的話隨之傳出來,張小寶的眼睛已經眯起來了,心中猜測是劉風從哪裡弄到的大砲製造工藝,這個東西一直歸自己管,工部的文職人員都別想參與,而且由自己的父親坐鎮,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紙張翻動的聲音張小寶聽到了,然後又響起剛才那個多食人的聲音:“這是……跟你上次拿來的圖不一樣。”
  “上次是手榴彈,這回是大砲,手榴彈你們造出來沒有?”現在是劉風說話。
  “沒造出來,我們按照你說的去做,而且還對照的你畫的圖,但是,根本沒爆炸。只是從那個地方噴出來不少的火花,跟放煙花差不多。”多食說道。
  “怎麼可能?手榴彈最主要的問題你們一定沒弄清楚,首先要有個東西把那些煙花裡的灰黑色的粉末裝進去,然後你們留出根菸花上的捻子,點燃捻子,扔出手榴彈,它就爆炸了。轟的一聲,對不?”

 劉風語氣很強硬地說道。
  “對,在之前北面跟你們大唐的軍隊接觸發生小戰鬥的時候。我們揀到了幾個沒炸掉的手榴彈,確實像你說的一樣,可是我們造着做了。然後把煙花的火藥放進去,發現沒用,一點燃就從小孔那裡往外噴火,很漂亮,但就是不爆炸。”多食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原來如此,人家那是火藥,你們用的粉末是煙花,你往鐵傢伙裡面裝,當然不能炸了?但煙花多了也能炸傷人,所以你們弄到煙花之後。拆開,不要把粉末放進鐵傢伙中,懂不?”劉風看樣子很有耐心,繼續講解理論。
  “現在懂了,那放在什麼裡面?”多食人問。
  “放在紙裡。鐵的東西太結實,你要是把煙花的粉末放在紙裡不就能炸開了嘛。”劉風好像很不耐煩,讓人聽了感覺是他嫌多食人太笨。
  “對對對,放在紙裡。”多食人順着話說。
  張小寶突然感覺到肚子疼,憋的,煙花的火藥本來就是包在紙裡的。把火藥拿出來,然後再放到紙裡,還不如直接扔煙花呢,至少製作煙花的時候工藝比較正宗,質量過關,近乎於百分百的爆炸率,換成你們多食那種手工,估計有一半能炸的就不錯了,剩下的不是放了‘哧花’就是啞火。



 “為什麼讓你們用紙重新包裝呢,這裡有個問題。”似乎是也覺得自己說的有點不對,劉風的聲音再次響起:“什麼問題你們一定很好奇,原來大唐的煙花小,爆炸的威力就小,你們重新做的時候,把十個煙花裡面的粉末拿出來,捲到同一個紙裡面,是不是就厲害了?”
  “是是,我們回去一定去做,現在說大砲,你畫的炮為什麼有兩個孔?前幾個主禮拜,我們在你們那邊看到的大砲是一個孔。”聽聲音是多食舌頭都大了,估計酒很好喝。
  “這個問題問的好,為什麼是左右兩個孔,而你們那個叫什麼禮拜日的前幾次跟大唐軍隊打時看到的是一個孔,裡面涉及到了一種全新的技術,你們看到過煙花吧,成排的那種,點一次火就可以一個接一個飛上天,有沒有見過?”
  劉風的語氣又變,讓張小寶很熟悉很懷念,他以前剛開始學詐騙的時候就用這種語氣,聲音粘呼呼的卻帶有磁性,據說是當二十年以上的技術官員,而且是一直在廳級的才能有這樣的聲音。
  因為級別要是到了副部,就會顯得很平和,到了正部,中氣十足又溫和,只有長期出在技術崗位的廳級官員,說起話來才這樣,讓人覺得他很有底氣,有權威,不容質疑。


  為此自己練了三個月才達到標準,這還是自己的天分足夠,不曉得劉風練過多長時間。
  說實話,張小寶自己沒見過雙孔大砲,雙口的機炮看過,雙口的獵槍也看過,非要說雙孔炮,也行,雙孔自行火炮,像坦克一樣,但那是上下的兩個,不是左右的,現在大唐也沒造出來那種左右並列的,而且也不會去造,那是閒的,純粹是給自己找彆扭。
  張小寶想的時候,裡面又有聲音傳出來:“看到過,是什麼技術?”
  “想要明白是什麼技術,首先你得清楚工部有個特殊的研究部門,它的名字叫‘新式聯合動力火藥裝填武器相接系統自主控制遠程打擊殺傷科技配備所’,對,一般人都不清楚還有這麼個部門。
  就算是偶爾聽過的人也絶對不瞭解這個部門的主要職能,它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要這樣做?在做的過程中發現了何種問題,又是通過哪個技術渠道解決的。”
  劉風的聲音開始變的激進、高昂,很急促,又擲地有聲。
  張小寶瞬間便喜歡上了劉風,欣賞的那種喜歡,話說的實在是太漂亮了,有前途,早知道是這樣。昨天就不應該把他的珍珠贏過來,哪怕把小貝的珍珠送給他也行啊,反正小貝不缺那一個破珍珠。

  多食明顯是聽傻了,一時無法出聲。
  劉風很是善解人意的繼續說道:“剛才我說的一系列問題,整個大唐,你再找不到第二個瞭解情況的人會跟你說,來。我與你詳細講解。
  圖紙拿過來,你也過來,在我身邊。好的,注意,別走神。我這人最反感的是我說話的時候別人想其他事情。
  你現在跟着我的手劃的虛線看,看這,這裡是兩個炮口,但你仔細瞧,是不是兩個炮口中間有個連接的小孔?為什麼有這個小孔,你是否覺得煙花裡面也有小口,然後連接捻子,一個接一個點燃?
  我跟說,你這麼想是錯的,大錯特錯很錯非常錯。真要是那樣的話,那麼那個研究所裡的人就是廢物,是飯桶,這個孔是空的,我告訴你。是空的,一直空的。
  為什麼!為什麼它是空的!它是涉及到了氣動力學的吸吶與排出的聯動技術,不是**存在的啊,如果是**存在的,你覺得研究所還有價值嗎?‘新式聯合動力火藥裝填武器相接系統自主控制遠程打擊殺傷科技配備所’,你再仔細想想這個研究所的名字。
  發現問題了吧?它的名字當中有幾個關鍵的詞。一個是聯合,一個是裝填,還有一個自主,當然,最重要的是遠程、打擊和殺傷,想一想,好好想一想,他們想幹什麼?想幹什麼,你說。”

 “他……他們想造出來更厲害的武器殺我們。”多食人的酒稍微醒了點,聲音顫抖地說道。
  “對,也不對,殺你們簡單的說殺傷,我要說的是他們想用低代價對你們進行殺傷,而且還是效率跟好的殺傷,效率懂嗎?
  好了,喝酒,不說了,其實我真不想把技術交給你們,我畢竟是個大唐人啊,可是呢,他們怎麼對我的?身為技術人員,我得到的錢還不如一個賣豬肉的多,你說這叫什麼事兒?
  喝,上次你說你們安排了部隊在邊界,安排怎麼樣了?千萬記住,不要處在他們的火炮打擊範圍之內,而且在你們營地的周圍要多建木頭和草的房子,讓他們分不清楚該炸哪一個。
  我跟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自己報不了,全靠你們了,現在你們怎麼樣了?我給你分析一下。”
  聽劉風的話似乎又在勸酒。
  “我不能直接拿到排兵的圖,我給你畫個簡單的,你看看,幫我們分析分析,你放心,大唐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們記得,幫你報仇,我先給你畫出來,我們現在還繼續往邊界派兵,而且後勤也一樣向邊界移動,都在這裡,還有這裡……好酒,回去就喝不到了。”

  多食人說了很多話,然後不停地誇酒好喝。
  “好,那我先回去,過兩天我再來,我來一次不容易,我先說好,我不要金幣,那玩意一個才幾百文,不值錢,我弄到技術也要花錢的,對,這個紙幣就行,還是你們有辦法,能賺到錢,珍珠不要了,不好出手,容易被人懷疑,我也是為你們着想。
  什麼?你問小貝和小寶他們現在在哪?我是技術人員啊,我能給你去打探他們嗎?對,到益州了,聽說每一個時辰換個地方,怕你們暗殺,不要讓我進酒樓打探,現在酒樓不對外了。
  這樣,我最後跟你們說一次,我不負責打探他們具體的行蹤,但我告訴你們一下吧,後天,他們會在益州城西十二里的地方舉行閲兵,你們帶著人去那裡。
  再給我點錢,我怕你們埋伏失敗了,被他們提前察覺,然後他們加強警戒,滿城搜索,是,他們現在就搜索,但不算嚴,對我來說不算嚴,我怕你們暴露了會對我更嚴,小心,千萬小心。
  再給六百貫?好吧,你們也沒錢,要不是我跟他們有仇,這點錢絶對別指望我給你們送情報,酒的話,下次我來再給你們帶,別喝多啦,你們的酒量不行,喝多了耽誤事情。

 我走了,你們繼續喝,唉,我的良心啊,你們是不是啊,受譴責,我有時候做夢都會嚇醒,畢竟我出賣了自己的國家,行,別安慰了,也別送了。”
  隨着劉風的一系列話說出來,山洞中先是靜了靜,而後響起腳步聲。
  張小寶藉著火光看到了劉風搖晃着身體走出,然後朝着存馬的方向而去。
  張小寶悄悄地跟在旁邊,而劉風走出去百十來步,突然停下身子,回頭看看,見沒有人跟出來,發出一聲長音,吐出口氣,又往前走了幾百步,自己呵呵笑着,喃喃道:“真好騙,娘的,我得想辦法把消息傳給小寶他們,閲兵,收拾多食一批人,我也算立功了,還是大功,娘的,讓瞧不起我的那些人看看,我劉風也是帶把的,能作貢獻。”
  附近的張小寶深吸一口氣,抿着嘴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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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8 17:02:27
第835章 一夜之間新開店



  劉風離開的很順利,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他同樣也沒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在他騎着馬回到主路上的時候偶遇張小寶。

  張小寶一個人騎着馬,說是要在夜色下欣賞周圍的景色,劉風一度認為張小寶應該城裡的醫館好好看看。
  跟隨張小寶而來的護衛則是扮作了一個臨時組成的商業護衛隊伍,想要進成看看是否能拉到什麼活,同樣與劉風和張小寶偶遇。
  人一多起來便顯得熱鬧,劉風感覺是最塌實的,他晚上也不想在外面一個走,尤其是不喜歡吃隨身攜帶的干餅。
  臨時成立的護衛隊伍非常熱情邀請他和張小寶一同吃飯,而且吃的還是熱乎乎的燉菜,沒辦法,他們來的時候準備也不充分,不可能再製作其他的菜餚。
  “劉兄,看樣子你的事情是辦完了,回城之後有空我那走走,我新開了一個賣文具的地方,看看有沒有你看上眼的,我本錢給你。”
  張小寶對劉風的觀感很不錯,吃完飯行路的時候對馬上的劉風熱情地說道。

  劉風很詫異,沒想到這個喜歡到處看風景的人居然還是個買賣人,之前那次見面的時候對方似乎說自己是個仕子來着,難道現在的仕子都開始做買賣了
  疑惑中的劉風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說道:“你那看看行,買東西就算了,我這人不是作學問的料。你那文具點可是專門賣文房四寶的”
  張小寶在隊伍的火把照耀下笑了笑,解釋道:“不止,文房四寶的店買的東西不少,我那裡賣的更多。”
  “都有什麼東西,你大概地給我說說。”劉風來興趣了,他也知道賣文房四寶並不是僅僅只有筆墨紙硯,還有很多其他的玩意。比如說給硯台滴水用的水滴,放筆的筆架等等。

  一般現在的店全是差不多,但聽對方的話。似乎還有更好的東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到。
  張小寶早就給劉風安排好了以後的事情,聽到劉風問。點頭說道:“確實很多,全說出來說到明天也說不完,我那店裡除了買一些個文人常用的東西,還賣工匠用的東西。

  有水平尺,就是專門看一個平面是否是平的工具,蓋房子你知道吧,需要吊線,我那東西是貼在某個東西的平面上,中間有個小氣泡,氣泡在一種水裡。只要東西不平,那個氣泡就會偏向一邊,很好用的。”
  張小寶說的東西劉風別說是見了,聽都沒聽過,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問:“除了這東西,還有什麼好玩意”
  “有,比如說工具卡尺,就是一根尺子,然後一頭多了一個小玩意,我管它叫游標卡尺。在測量一個東西的內徑和外徑的時候很方便,我那卡尺的精確度也高,用料好,你舀着別說是一般用來測量東西,就是作圖也行啊。”
  張小寶繼續說著,他之前可是聽到劉風跟人家多食人的交流,有什麼大砲的製造圖,而且還是並列雙孔的,還有各什麼數據,看情況劉風應該懂一些知識,不然想騙人是不容易的。
  不管劉風是從哪學的,至少說明他的功底不錯,既然如此,那就支援他一套工具,不是非要讓其使用這套工具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僅僅是讓其有個活做。
  果然,劉風聽到能作圖,顯得很高興,猶豫了一下,說道:“真的有那樣的東西木質如何價錢貴不貴平時怎麼保養”


 要不說裝成騙人的技術人員不容易呢,劉風顯然在不知不覺中就以技術人員的身份來詢問了。
  “木頭木頭的尺子我有,只不過大部分是給平常人所用,游標卡尺是精鋼打造,給你成本價,就收二十文,換成別人我都不賣,保養的話就難了,卡尺的精確度很高,不能沾水,也不能碰上鹽和醋,空氣太過潮濕也不行。

  不過劉兄你不用擔心,等到了我的店裡,你再看看其他的東西,我最後給你一套專門用來保養的工具,我那還有望遠鏡呢,很好用。”
  張小寶其實店還沒開呢,但不需要着急,隊伍中已經有人後面的地方偷偷發電報了,現在估計城中就有人開始找地方。
  別看已經到了半夜的時候,辦手續什麼的卻依舊能夠一路暢通,哪怕需要州府的刺史蓋印,刺史也的爬起來。
  張小寶說的輕鬆,劉風聽的卻絲毫不輕鬆,什麼卡尺之類的他已經很吃驚了,精鋼是平常人可以擁有的還僅僅二十文,更離奇的是望遠鏡。
  這東西自己聽說過,能夠把很遠地方的景物看成近的,但一般人絶對不能得到。

  瞬間,劉風覺得自己遇到騙子了,就跟自己騙多食人一樣,沒想到這個什麼廚子商人仕子什麼的人居然也是個騙子。
  心中不喜,劉風沉默了一會兒,稍微催促馬,讓馬的速度快一點,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張小寶似乎沒有察覺出來,依舊跟在劉風的身邊說著。

  “我那裡還有醫學院用的顯微鏡,精確度不怎麼高,但還算可以,能夠用來觀察切片,切片你知道不比如說一個樹葉,你想看到它裡面的樣子,就把它切開,然後放到兩個玻璃片之間,在抹上點其他的東西,然後舀到顯微鏡下觀看,能夠看的非常清楚。
  我店中還有成套的製圖工具,不管是你畫方還是畫圓,眨眼間即可完成,加上添加不同配料的鉛筆,有空的時候你還能夠用來畫素描,你應該見過是吧”
  劉風聽著聽著又忘了自己處在被騙的情況當中,隨着張小寶的話。不覺地點點頭。

  猛然間又反應過來,露出一絲冷笑的神色,配合地問道:“你那裡是否還有更精確的稱能夠稱量很小重量的東西的。”
  “這你算是問對人嘍,有,比用來成藥材的等子還要精確,有不少砝碼呢,我這麼和你說吧。只要你想,從我那店中就可以買來製作現在任何市面上能見到的東西,究竟噴燈。各種形狀的玻璃試管,還有一般是工部掌握的化學藥劑,是應有盡有。”
  張小寶挺挺胸。顯得很自信,臉上的熱情不改。
  “好啊。”劉風淡淡地說了兩個字,便開始不再說話,把張小寶當成個不實在的人,一共才見過兩次面,還說什麼在外面看風景,居然逮個人就騙,那些你說的東西是你可以擁有的
  “劉兄是否不信”張小寶問。
  “信,張兄說有一定有,你說你現在有把手槍我都信。”劉風的語氣明顯不對了。
  張小寶不以為意地笑笑:“等回的時候天就亮了。加快點速度,上午趕到地方,到時劉兄便知。”
  “好啊,我等着。”劉風果然加快速度。

  張小寶又開始跟劉風聊別的事情,他過的地方的景色。物產,人文,反正是能說的他都說,一副萬事通的模樣。
  於是劉風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一邊把張小寶當成騙子,一邊在張小寶說的時候又認真聽。因為很多從張小寶嘴裡說出來的事情似乎是真的。
  等天開始大亮之後,劉風非常懷疑,如果旁邊喋喋不休說到現在還不見累的‘張兄’繼續跟自己說上一會兒,自己會不會得腦袋裏面的病,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張小寶在這時終於不說了,他已經偷偷吃過兩回潤嗓子的藥。
  其實張小寶說這邪是有目的的,他察覺出來劉風的心中有股氣,說是悶氣也好,說是志氣也罷,但其生氣的對象顯然是他們村子中的人,以前瞧不起他的。
  這樣不好,會讓人變得偏激,平時接觸的事情少,把所有的心思全用在賭氣上對身體也不好。
  跟他說說外面的事情,讓他的眼界變寬一些,心胸自然也就開闊了,等再讓他見到文具店中的東西,相信過段時間他就會發現以前的賭氣很傻。
  一個人在屋子裡總覺得眼前的景色不好,那就推開窗戶,看看外面更絢麗的風景。
  等隊伍回到益州城的時候,離張小寶出來已經過了十三時辰,劉風露出睏倦的神色,張小寶和護衛們則好上一些,畢竟他們接受過訓練,能夠應付眼下的情況。

  “呀,回來了,劉兄,一起吃個早飯”張小寶邀請着。
  劉風現在就想睡覺,哪還有心思吃飯,聞言搖搖頭。
  “既然劉兄不吃,我也不吃了,先到我那,看看東西,然後就在我那睡一會兒。”張小寶再次邀請,同時用手一指前面,那裡有個招牌,上面寫着‘神奇文具店’五個字。

  劉風順着張小寶指的方向看,登時愣了,昨天出來的時候他記得很清楚,根本沒有這店,原來店的地方是個賣糧的,難道自己走錯地方了
  不僅僅是他吃驚,早上起來想過來買糧的人也都愣了,已經習慣這個位置有糧店,怎麼一夜之間變了
  “劉兄,看看”張小寶再次邀請。

  劉風神色木然,跟着張小寶就來到門口,二人方下馬,店門被人從裡面拉開,出現個小廝打扮的人,對小寶說道:“東家,您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好好做事,劉兄,請”張小寶抬手虛邀,把依舊處在木然狀態中的劉風帶進店中。
  店裡擺了很多的玻璃櫃檯,裡面便放著張小寶路上說的一些東西。
  劉風走過,拿起最顯眼位置上的望遠鏡,抬到眼前看看,然後眼睛瞪大兩圈,朝張小寶問道:“張兄,你可認識張王兩家的人”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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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3-29 20:26:14
第八百三十六章 話說付出有回報




剛問出來一句,劉風突然放下望遠鏡,衝到門口,咣咣兩聲把門關上,眼睛踅摸一下,拿起立在門口的門閂,麻利地把門給鎖上。

轉過身,對張小寶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開店賺錢我不管,你賣了不該賣的東西就不行,不要以為你認識他們家的人便可以為所欲為,望遠鏡能賣嗎?能嗎?

還有,你看看你這裡的東西,一個個的瞧著多精製。你賣,萬一,不是萬一,是一定有其他敵對的人來買,你是想減少我們和他們之間的技術差距,你比直接賣給他們戰略物資的人更可恨。你應該被抓起來槍斃,不,要立在朱雀大街上。”

“我賣文具,你看看這個文具盒。”張小寶對劉風笑笑,走到旁邊一個櫃檯後面,從中拿出來一個對他來說是老古董的文具盒,按照他的那時來計算,好多年前的自動文具盒。

就是上面有按鈕,按下去對應的,別的地方會有文具盒的裝東西的地方彈出來,很好玩的,但後來被淘汰了,不實用。

學生們拿着文具盒上課的時候不老實,注意力全集中在按鈕上了,然后裡面的鉛筆啊,鋼筆啊,彈來彈去的不是斷芯就是漏墨水。

其實現在拿出來給孩子實用也不合適,因為現在除了鉛筆孩子們還需要寫毛筆字,文具盒明顯不可以放毛筆,哪怕裡面的追求的是上下,不會直接傷害的筆毛。但走動的時候會晃動,對毛筆傷害很大。

張小寶選擇拿出來是因為文具盒是弟弟妹妹們設計的,他們在玩組裝玩具的時候,玩着玩着就把文具盒給組裝出來了。

既然如此,就生產一批出來,然後給有能力購買的孩子們玩,至少可以培養下孩子們的興趣。相信會有好奇的孩子把文具盒拆掉,然後自己再組裝一遍。

這是作為一個正常人固有的思維和行為,就是喜歡琢磨東西。哪怕大人也是一樣,只要覺得某個東西的技術含量不算太高,或者認為自己所學的知識可以應用在此事物上。就總想拆開看看,然後再裝上。

當然,在此過程中大部分東西最後都壞掉了。

科學嘛,就是有好奇產生動力,都說窮文富武,但真正搞研究的才是最需要錢的,能買得起文具盒的,相信大部分家中會有錢。

一萬個買的,五千個拆的,說不定多少年後。正是因為這個時候的一個文具盒,培養出了一項重大發明的科學家。

果然,劉風看到文具盒認為很有意思,把文具盒擺在櫃檯上,一遍遍地按着各個按鈕。一時間忘記了困頓,也忘記了饑餓,整個人的身心都投入進去。


好玩不?”張小寶問。

劉風點頭。

“有意思沒?”張小寶問。

劉風點頭。

“是不是發現很有趣?”張小寶問。

劉風點頭。

“那你認為可以賣不?”張小寶問。

劉風搖頭:“不行,裡面是不是有彈簧?而且還是材料比較好的彈簧?萬一讓多食的人買去,用來做槍怎麼辦?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槍裡有彈簧,我已經看到過多食人的槍。

裡面裝填煙花的火藥。然後放進去鐵粒,點上火一槍打出來,離近的話很危險。而且現在他們在研究撞擊式打火,不要以為他們傻,他們也會琢磨的。

把鞭炮放在土質堅硬的地上,用鎚子砸,就能把鞭炮砸響,說明什麼?說明槍用擊發的方式是能夠好好研究研究的,打不了增加擊發的力度。

你現在要賣的文具盒裡有彈簧了,他們拿去用來做擊發的裝置咋辦?你說咋辦?我得好好瞧瞧你店裡的東西,凡是我認為不能讓別人學去的,你一概不准賣,否則我跟你拚命。”

張小寶很佩服,自己連續說了三個,劉風點頭,按照慣性思維,第四個問出來劉風應該繼續點頭的,沒想到竟然搖頭。

聽到劉風說的話,張小寶也搖頭笑笑,看樣子劉風懂的不少,但是學的不精,使用煙花的火藥想製作出後擊發的槍,那實在是太難了,還不如手上拿個鎚子,比彈簧有用,至於準確度,那便無法去管了。

“行,聽你的,你先去睡覺,我的門今天不開,等你睡醒,讓店裡的夥計帶你多走走。”張小寶打算也回去睡覺,喝碗湯就睡,也不吃什麼菜和主食了。

劉風看看被他關上的門,向張小寶說道:“你認識他們家的人,可以從們手上拿東西,不如你幫我個忙,幫我給小寶或鵑鵑帶個信,就說……不行,你幫我聯繫上他們,我親自與他們說,很重要,非常重要,我先去睡覺,你去跟他們聯繫。”

“成。”張小寶答應。

******

“看你這麼高興,是不是發現什麼好事情?”張小寶回到酒樓,跟學習中的弟弟妹妹打聲招呼,讓人送來一碗葷油蛋花湯,整個人泡在裝了熱水的大木桶裡,一邊用洗澡的方式舒緩自己身體的疲勞,一邊喝湯,王鵑看到他的神色不錯,問上一句。

吹一吹碗裡水面上漂浮着的蔥花,張小寶用鼻子深吸口氣兒,說道:“香,人疲勞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熱水、鹽,還有一點點脂肪,喝幾口熱湯,在艱難的環境下,可以讓人增加不少生存的概率。”

“也就是說你看到了湯高興成這樣?”王鵑手上拿本書,也不看,做個樣子和張小寶說話。

“不完全是,昨天早上出去跟着,我發現個同行,很有意思的同行。劉風,這小子不錯,有天賦。肯用心,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懂得利用任何資源來幫助自己獲取利益。”

張小寶嘗試着喝口湯,燙得吐吐舌頭,繼續吹。

王鵑早已習慣張小寶的做事風格,也不着急,眼睛重新看書上的字,慢慢等待。

吐完舌頭的張小寶身子動動。帶起一片水聲,突然問道:“怎麼沒在湯裡給我放個匙子?”

“打我認識你開始,沒見你有幾次喝湯是用勺子的。一般來說是嘴對著碗沿,你看看小貝小遠他們喝湯便可知,全受你影響。我一遍遍地勸,效果很不好。”

王鵑依舊不去詢問之前的話,順着張小寶說的來,用手在桌子上輕輕敲幾下:“咱們也算是個大的家族,要從小培養孩子們的素質,貴族,不是天生的,你喝湯不用勺子,吃飯張嘴吧唧出聲,像你這樣的有什麼資格進入上流社會圈子?”

“我抗議。你是在埋汰俺們勞動人民,用勺子喝湯不過癮,張嘴吧嗒是吃著香,以前被我騙的人看到我這麼吃飯,還誇我說是豪邁呢。就跟喝酒的時候不往肚子裡吞,非要向身上灑是一個道理。

比如說我這回收穫,劉風去騙人,跟人家多食人拼酒時,無論是說什麼話,多食人都在一旁奉承。不然的話怎麼能讓自己挨騙挨的舒服?”

張小寶說話的時候身子不停地動,顯然是木桶的空間小,不如池子裡舒服。

王鵑放下書,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問:“哦?你說劉風能騙現在的多食人喝酒?他們這個時期因為糧食的問題似乎不允許喝酒,喝上癮了,說不定他們自己就會想辦法去釀酒,倒是個好主意。”

“是的,我也是如此想的,我考慮着怎麼偷偷交易給他們好的釀酒方法,把此時期的一段禁酒規矩給打破,變成以後的那種,就是可以喝酒,但是不能因為喝酒的原因出現任何的危害公共的行為。

酒精能夠讓人在一定程度上放鬆,適量飲用,同時還能驅寒,能加快人的血液循環,戰場喝點,更能壯膽兒。”

張小寶眯眯起眼睛,笑着對王鵑說,心中則是作好了計劃,酒這個東西在非常時期對國家的危害比對個人的危害要大,果酒消耗的是水果,白酒一般消耗的是糧食,把果酒做到白酒的度數,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王鵑眉頭輕蹙,思考過一會兒點頭。

她知道張小寶的意思,戰爭開始之後,除了前面的激烈對抗事情,再接着的是小規模衝突和邊界線重新定位。

要一直打,不停地打,但又的控制節奏,去攻打有戰略縱身的國家就這點不好,做不到快速佔領。

如果沒有非常犀利的機械化部隊,打不出閃電戰;如果沒有很好的安民政策,無法保證自己打過的地方人民不組織起來反抗;如果不能保證因各種因素使得補給線延長,補給費力,那麼就不能沖的太快。

否則強行推進會造成士兵死亡增加的後果,不僅僅是被敵人遊擊戰打死的,還有長時間的戰爭心理壓力以及生病。



在打到一定程度時,則需要張小寶的手段發揮作用,瓦解敵對勢力士兵意志,摧毀民眾心理。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讓敵人發現前面的對手自己打不過,後面的自己沒有東西吃。

加上之前張小寶制訂的計劃,幾步同時作用,相信效果會很好,也能很明顯。

“你沒跟去其實是個損失,劉風太有意思了,也不曉得他是如何聯繫上多食人的,居然給自己套了個技術人員的身份,受壓迫和不公平的那種。

他自己畫圖紙,自己寫技術資料,昨天賣給多食人的是一種新的大威力武器,併排的雙孔火炮,兩個炮口之間還有小孔連接。

這種技術一般人無法接觸到,因為它是由我們的‘新式聯合動力火藥裝填武器相接系統自主控制遠程打擊殺傷科技配備所’研究並實驗成功的,很強大的一個研究部門,光聽名字便夠嚇人的,數一數,多少個字。”

張小寶說完話,開始喝湯,這會兒涼了點,再不喝會難受,肚子裡已經要泛酸水了。

王鵑:“……”

如是愣過一會兒,她才笑着問:“劉風居然去騙多食人。而且還自己造個部門,同時又畫圖又寫數據?果然是人才。這麼說他的錢也是從多食人的手中得的?怪不得有多食專用的金幣,還有符合當地特色的珍珠。”

“是,但昨天他沒要金幣和珍珠,說是金幣不值錢,珍珠出手的時候麻煩,拿了人家……我估計有七八百貫。前面拿的似乎少,後面專門要了六百貫的活動經費,夠他花一陣子了。不過他弄不好就是最後一次賺錢。

他說兩天後我們要在城外舉行一個演習,到時候我們去參加,讓多食人配合著刺殺。現在他等我回話。是否聯繫上了張王兩家的人,他是想立功,然後用來回村打擊曾經看不起他的人。”

張小寶說道此處,無奈地搖搖頭。

王鵑微微張開嘴:“他,他在他們村受了多大的委屈?竟然無時無刻不想著去報復,甚至敢去欺騙多食人,一旦別人家給察覺出問題,或者是人家認為他現在的知識已經夠多,直接綁住他,他就別想再回來。”

“是的。所以我很欣賞他,他是個活生生的人。有着自己的喜怒哀樂,有着自己的追求,對幸福的理解也跟我們不同。他要用自己以後有出息的身份去讓當初看不起他的人後悔,他想有錢之後回村裡顯擺。

但他琢磨不出其他賺錢更快的辦法。所以鋌而走險。在賭坊中通過他的話語我們能知道他對村子中的人怨念有多大,可以說是恨意滔天。”

張小寶感嘆地說道,他其實能夠理解,就跟他當時報復人一樣,有了委屈他不會去尋求什麼法律上的支持,他鬥不過人家的權勢。但他可以做得更直接,他代表不了法律,他但有自己的天平。

造成這種情況最直接的原因在於法律的行使者是人,而不是機器,是人則無法擺脫社會關係,人脈資源的重要性很好地體現了出來。

王鵑同樣是很感慨,說道:“所以劉風他選擇一條不同的路,他沒去用直接的武力殺害村中看不起他的人。在村中,他是自卑的心理,在出來之後,他是自信的,他比你當初強,他沒去挑戰國家的律法。”

“你別往我身上牽扯,他估計僅僅是受到了經濟壓力帶來的歧視,並不是說他被他們縣的縣令打了無處申冤,如果是後者,你覺得我大唐現在的執法部門會放過那個縣令?

我當時呢?如果同樣是縣令把我打了,你覺得我那麼大點去告狀會有什麼後果?你還好意思提這種事情。

別人對我犯法,我去告,然後被壓制,甚至被迫害,稍微嚴重的是消失。我為了避免這種情況,通過別的手段報復,我就是犯法,然後沒有人幫我去壓制,去開脫。

是不是說最好的辦法是我選擇忍?不然我就是個壞人,是個危害公共安全的人,是一個不懂策略鹵莽的人,是一個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我其實連老鼠都不如,因為沒有人去管老鼠過街不過街。”

張小寶一說起這種事情就生氣,似乎被欺負了之後必須要按照人家的規矩做事情,否則就是錯的,而人家的規矩是為了維護人家的利益。

“所以說劉風這個人很好。”王鵑嘆口氣,怪自己不該去提這個話題,因為她不可能去改變張小寶長時間養成的心理,說是偏激,但要看你掌握的實力,當你實力到了一定程度,那麼就不偏激,而是真理。

而那時的張小寶雖然無法成為真理,但卻能夠做到讓你掌握著真理卻不能使用真理來對付他,同時他還能夠對你真理維護的人群進行下手,然後躲到不同意你真理的其他有着自己真理的地方。

“是,是很好。”張小寶也不在繼續討論這個以前的話題,他只是偶爾被觸動,心裡難受,這也是為什麼他鼓動李隆基每年花不少錢向地方派出一**巡查人員的原因。他吃過虧,受到過不公,他就想儘量讓跟以前他差不多情況的人少吃虧,在此方面他成為不了天地,他只代表他自己。

一口把碗中的湯喝盡,張小寶站起身,對幫着他擦乾身體的王鵑說道:“最讓我欣慰的是。劉風在想著報復村中人的時候,依舊維護着這個國家,或者說是這個政權。

如果他願意的話,我相信他也能找到門路,跟陳家一樣,向多食倒賣大唐的限制物資。可是他選擇去騙人家多食,冒着生命危險。不止是騙多食人的錢。現在還考慮騙人家的命。

我回來之後開的那個店你知道吧?裡面有不少的東西。其實我根本沒打算去賣,要賣的全是普通的東西,技術含量不高。比如精度稍微高一點的格尺、圓規和量角器什麼的。

而且也不單單賣給孩子。工匠們想買一樣賣,工具不統一,生產出來的東西誤差就大。對培養社會整體工匠技術有影響。

以後哪個工匠發明了好東西,我們就直接收,技術不高的做出成品幫他們賣。哪怕是孩子發明的也一樣,等文具盒賣了,我會跟小貝他們簽技術專利入股的分成協議。


這樣會對我大唐的科技研究有很大的促進作用,只依靠工部那裡針對工匠的獎勵還是太慢。至於出現的仿製現象,我也考慮清楚,可以仿製理論,但不准完全仿製外形,還有一點。每一個仿製的產品,必須有自己的一點點技術,如果沒有就狠查狠罰,你覺得怎麼樣?”

說完話,張小寶已經被王鵑擦乾了身體。也不回自己的主臥,就在這個書房不書房,側臥不側臥的房間床上睡。

王鵑幫張小寶蓋好被子,坐在床頭的位置,看著躺在那裡的張小寶,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仿製的人如果要合理規避律法,就得自己往裡面加技術,等他加了技術,這塊技術屬於他,別人再想仿,又得換技術。

如此一來,時間長了,各種技術就在民間出現,對我國的整體發展很有利。我給你補充一下,現在的工匠對專利方面並沒有太多的要求,他們一直是想通過自己的手段來保密。

如果非要說有要求,那就是最好這個專利寫上他們的名字,誰發明的就叫誰的名字,很多外國人就是這樣,東西的名字其實就是人名或人名的縮寫。

要是做到了,工匠會很高興,加上你定的規矩,前期幫他們賣,他們能賺不少錢,尤其是用上咱們的名義,那就是品牌。工匠的收入變高,會很自覺地繼續投入資金進行研究,好賺更多的錢,獲得更大的名聲。

名和利,到現在我也沒發現任何一個人不需要,國家的發展基礎其實就是增加利益和名氣的產生,同時維護名利方面的規則,做到則穩定,只是很難,因為任何規則都有漏洞,還有很多想打破規則的人。

好吧,我已經想到了,你是打算讓劉風來負責這個事情對不對?他運氣真不錯,去個賭坊能遇到逛街的小貝他們。天下像他一樣的人多了,卻不是所有人跟他有同樣的際遇。喂,你睡了?”

王鵑說著說著,見張小寶沒動靜了,呼吸也變得均勻,眼睛閉着,於是開始惱火,自己說給誰聽呢?

“沒。”張小寶睜開眼睛:“我考慮後天怎麼處理,明天咱就開始打了,他們還會過來刺殺?留在那邊盯梢的人還沒傳回消息,咋辦呢?”

“等唄,還能怎麼辦?估計是來不了,咱主動找過去吧,家裡的護衛看看誰沒殺過人?過去直接殺兩個練練膽。但是不能抓住之後再練手,很多人會過不去心理的關卡。如果他們藏在山中的人多,抓起來還能修修路。”

王鵑是覺得家裡的護衛最近太清閒,有一小部分沒參與過戰鬥,訓練再嚴酷也不行。

張小寶伸出隻手摟住王鵑的腰,說道:“還是夫人考慮的周全,成,聽夫人的。我確實要讓劉風負責,現在各個州府的中心城市開神奇文具店,他在沒鍛鍊出來之前,負責在益州的當個副手。

我欣賞他的是愛國的心,文具店有不少先進的東西,他看到之後直接把我的店門插上,在明明知道我跟張王兩家有聯繫的情況下,還理直氣壯地呵斥我。

人性,即如此,他有着自己的缺點,也有着優點。他的缺點如何我不管,我只用他的優點。當然,如果他能慢慢改掉幾個缺點那就更好了。

他不是想要出人頭地麼?我給他個機會,等過段日子有需要,再大力宣傳一下,就說他不畏懼艱難和危險,跟敵人鬥智鬥勇,在一顆愛國心的支持下。取得了那個層面的戰鬥勝利,他是英雄。

一個出身平凡又敢於為大唐做任何事情的英雄,他的反面人物是陳家。陳家有錢,但卻永遠比不上劉風,劉風是重於鴻毛的。陳家則輕於泰山。”

“什麼亂七八糟的,有重於鴻毛的說法?你是在洗腦,我同意,統治階層不洗腦會讓被統治階層給洗劫的。”

王鵑笑着拍了張小寶的手一下,站起身:“你繼續睡,我去看看小貝他們,看樣子中午飯你是不能吃了,晚上吃什麼?”

“晚飯我睡醒了做,去吧去吧,哦。還有一個樊家,你也跟他們聯繫一下,給他們提供錢,讓他們把修路和經營的事業做好,他也很不錯。”

張小寶揮揮手。又把胳膊縮回去,身體向裡一側,抱著一部分的被開始睡。

他就有這個習慣,喜歡抱被睡覺,哪怕是夏天也要有個薄被蓋,抱熱了之後。翻一翻,繼續抱另一面,因為被涼快。

******

益州城西邊的路上,約四十里的位置,在路邊有十來間連在一起的房子,皆由木頭修築。

隨着中午的臨近,從兩邊過來的人也多了起來,不少人見到房子,都會習慣地抬頭看看天,尋找太陽的位置,之後便外面的棚子下找個地方。

有的人直接拿出錢點上吃食,甚至還有喝酒的,一般的情況是從西邊過來的人喝酒,因為接下來只有幾十里路,路的盡頭是益州城,可以好好休息。

還有的人根本沒有錢,只是從自己的身上包裹裡拿出一些炒麵,青稞面的炒麵,干炒,不捨得放油,用油來炒麵的話很費油,裡面僅僅有點鹽。

這樣的人不點吃的,只是向守在那裡的夥計打招呼,要一碗水,經常走此路的人知道,樊家的攤子熱水不要錢。

如果身上實在沒有錢,也沒有東西,他們看你吃的時候只有水,還會給你送上一個饅頭,一個饅頭吃不飽,卻能讓你不餓死,堅持着走到城裡去。

到了城中就不用擔心會餓死,直接找當地的衙門,讓衙門幫着找個合適的活做,便可以養活自己了。

“老樊,給我們三個來一罈子黃酒,再炒幾個熱菜,涼盤先上來,我們喝着。”從西邊過來三個人,每個人負責兩個騾子。

熟悉的人一看即知,三個人運貨走的路並不是太遠,而且全是挑好的路走,不然一個人看不住兩匹騾子。

三個人看上去裝扮一樣,但絶對不是親人,相貌不同,最相同的是每個人都是絡腮鬍子,顯然是因為路上不好清洗,鬍子已經粘成一縷一縷的。

其中一個左眼下有個黑痣的人對負責收錢的人喊着,看上去他們之間很熟悉,不然的話一般是叫夥計。

被喊的人正是張小寶昨天看到過的那個隊伍的樊家當家人,他留在了這個攤子處,管着賬,收錢,原來管賬的人則是去忙別的。

他看到三個人,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道:“竇老二,看樣子這回你們發財了,以前幾次過來可捨不得花錢買酒喝,更不用說熱的炒菜,讓人下碗麵你們就對付了,四個菜怎麼樣?”

“六個,四個太少,上四個涼盤,老樊,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人家城中的酒樓,來了客人先上涼盤,還有幾個小碟子是不要錢的,你為什麼不準備準備?”

被稱為竇老二的人把衣服領子的鈕子解開兩個,大馬金刀一般地跨坐在那裡,哈哈笑兩聲,對樊家的家主調侃。

“呦,這不是竇家的老二竇窮嘛,怎麼,現在真的窮的開始要吃白食了?”不等樊家的人說話,旁邊的桌子上有人插了句嘴,聽語氣他同樣跟竇老二相熟悉。

話音剛落,他突然又後悔了,因為有兩個人,一老一少,同樣沒有錢,每人面前一個饅頭一碗熱水,還有一碟鹹菜,真正的鹹菜,不是涼拌菜。

按照他的說法。兩個人就是吃白食的,他一句話打擊一片人,猶豫了一下,見人家老少連頭都沒抬,就沒好意思刻意過去道歉,但臉色明顯變紅。

“再強調一次,我的名字不是貧窮的窮。是瓊樓的瓊,很秀氣呢,你說吃白食。我還就吃一次了,今天你得請每個桌子上一道菜,不然你的話可是都說出來了。”

竇瓊也掃了一眼那老少。然後朝着剛才說話的人擠兌。

“請,一定請,但菜不行,人家樊齊騰家主人手不夠,做起來麻煩,就一人一碗餛飩吧,你們點了別的東西的,喝酒的,我就不管了。”

此人很感激地對竇瓊點點頭,這是有了一個賠罪的機會。否則憑他剛才說的話,今天在座認識他的人以後見了就要嘲笑他一回,人家老少沒招你沒惹你,你埋汰人家做什麼?誰沒個難處?

樊家的家主樊齊騰也連忙跟着配合:“今天的餛飩和別時的可不一樣,收過高人指點。早上起來備料的時候我專門做了一碗嘗過,味道簡直絶了,小八,每個人一碗餛飩,點菜喝酒的人等他們吃差不多再上。”




夥計小八很有眼力,答應一聲。馬上兩碗餛飩下鍋,稍微煮一會兒,撈出來裝碗,並按照昨天張小寶教的方法放料,骨頭湯一衝,香氣四溢,再於上面撒點香菜蔥花,端到老少的桌上。

“老爺子,給個面子,有人非得請客,燙,慢慢來。”夥計很會說話。

老頭看看面前的兩個碗,又瞧瞧孫子仰頭迎上來的目光,摸摸孫子的腦袋,說道:“吃吧,這位叔叔請咱們吃的,等你以後有本事也去幫別人,今天多趕趕路,等到城裡,你去學堂,我尋衙門讓他們安排個活計,以後的日子就好過了。”

“老丈,您這是擱哪來的?看樣子走了不少路。”請客的人見人家老頭啥都明白,出聲打個招呼。

“西邊,孩子他爹娘都出來找活,聽說跑到河南道,老家那邊只有山,離着邊界近,我帶著孫子實在不想等了,通個消息都費勁,這不,先找過來,等攢夠路費,再去那邊尋他爹娘。多謝你了。”

老頭解釋一下自己的事情,又向此人道謝。

“可別謝,不算個事兒,你們也是路上有難處,等到城裡就好嘍,像您這樣的,根本不需要去找活,到衙門說出自己是哪的人,衙門直接就安排地方養着您的。

小崽兒更不用擔心,進城到學堂,馬上會有人照顧。這套我熟,要先洗個澡,能吃飯的吃飯,累的就直接選地方睡覺,等起來新衣服就有了,凡是在學堂中,吃穿用,比我們平時都好啊。

不少商人願意往學堂投錢,比起他們,我這不算什麼,我過來的時候聽說小寶他們到了,說不定小貝他們一群崽子溜躂過去,還能讓你孫子見見。”

請客的人繼續說著,似乎是說人家的孫子能見到小貝他們是個福氣。

“聽說了。”老頭接過話:“來的路上聽說了,在前面的時候,衙門還給了錢,我沒出來過,走岔道了,結果繞了一大圈,錢花掉,地方沒到,路上不少人接濟過。

這邊比我那裡好,我那裡沒有衙門管,根本沒衙門。一路上聽的都是誇讚什麼小寶和鵑鵑,還有他們的弟弟妹妹。”

“誇才對,誰敢不誇?衙門中的救濟地方就是按人家兩個要求做的,還有養老跟學堂,學堂最開始叫……叫什麼來着?”這人說著忘了。

“褒信縣先開始的,叫朝陽行動,那時小寶和鵑鵑還不大,剛剛領兵打完仗,回去當官,便有了這個,一直到現在,我們整個大唐所及的地方,都有商人出錢。

前段日子,聽說小貝生氣了,因為那邊有個茂州的通化縣中只有官府的幼學,條件很差,而沒有好的商人資助的學堂。

所以小貝放話了,說不逼着商人出錢,凡是沒有資助學堂的地方,以後全由他們的寶貝糖果屋承擔,但是,以後就算當地的商人想出錢,都不給機會。老樊,你說是不?聽說你出的錢不少。”

竇瓊灌下去一大口酒,幫着補充,還說起新鮮的事情,當新聞聽了。

祖孫二人從遠處所來,還真不清楚小貝有什麼厲害之處,聽人家話的意思似乎出錢還得講個機會。

於是老頭不解地問:“不出錢還能要命?小貝什麼的給個機會很重要?”

“不要命。”被點到名的樊齊騰笑着說道:“只要你沒犯錯,就沒有人要你命,一點不好的後果都沒有,你的買賣不會受到打壓。

可是,從今往後,凡是那個地方的商人都會被小貝他們備冊,將來有任何的好事兒他們都不會找你,而且一旦你犯了事兒,他們說不定會親自來抓,抓住一個就完一個。


你就算是有本事把狀告到含元殿的大早朝上,從陛下到群臣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為你說句好話。

我家確實不出少錢,每個月大概有七十貫左右,不是我不想多給,學堂用不了太多錢,還有其他人再出錢,我一直認為,活在世上,付出才有回報,看上去這個付出是沒什麼收穫的,但其實不是這樣。

比如按照我正常的家財,可以從錢莊貸到一萬貫,但我去問的時候人家說可以有一萬五,就因為我給學堂出錢了,人家看的是你的人品和信譽,一個如此關愛孩子的人,相信他壞不到哪裡去。”

樊齊騰把自己所受的待遇說出來,以證明付出與回報的關係。

眾人正在討論着國家大事的時候,打西邊過來幾匹快馬,直接來到攤子前,上面的人下來,當先一個人看看樊齊騰,對其問道:“你是益州樊家的樊齊騰?”

“是,您是……”樊齊騰納悶。

“益州大唐錢莊總管事,昨天小公子跟你見過面,吩咐我們給你提供低息高額度的貸款,說你有償還能力,信譽保證沒問題,如果你不忙,跟我們去簽合同。”

來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小公子?你家?小寶?昨天?昨天那個說看風景旅遊的是小寶?”樊齊騰聽完話,頓時吃驚地喊道。

其他人則是羡慕地看向樊齊騰,心道,果然是付出有回報啊,而且來的這麼直接,來的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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