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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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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5 12:46:09
第八百五十七章 偶遇合作新項目


隔日,小貝九個小傢伙一同前往府辦的學堂,很古老的學堂,存在百年以上,出過不少人才,一一記錄在案,如今掛出畫像讓後來者瞻仰。

出過惡人沒?出過,但惡人沒有資格被畫像,更不會掛在那裡。

府辦學堂以前在城中心稍偏一點的地方,現在因為擴建城池的緣故,州府的位置偏了,學堂跟着偏出,跟州府差不多的情況,只是稍微修繕過。

倒不是什麼官不修衙的潛規則,之前官府確實不怎麼修衙門,官員寧肯自己貪,絶對不會拿出起來把衙門好好休整一番,會讓百姓罵,讓同僚詬病,讓言官彈劾。

如今各地衙門有能力修則修修,官員們辦公的環境要舒適,接待百姓的房間同樣得讓人進來時覺得沒有壓力,跟到家一樣的感覺。

不馬上修衙門和學堂是由於學堂和衙門要搬遷,益州打算進一步擴大城市範圍,不要城牆的那種,城牆已經顯不出作用,更不必留給後代當成文物觀賞,後代有人想旅遊來,不可能是為了看看牆什麼吧?

需要留給後代的是一種精神,一系列的知識,一片富饒而美麗的土地。

衙門和府學堂要辦到城外去,城裡回過頭來再改造,現在人越來越多,太擠。在城外正在建樓,打基地,設計到的上下水系統,寬敞的街道,高聳的樓群,高聳是四層樓,每一戶的面積很大。樓與樓中間有不少的間隔。

然後是圖書館跟花園,還有露天的菜市場。

是張小寶和王鵑過來之後覺得生活太過清閒。提議當地做的,還幫忙設計一番,由於沒有電力和煤氣、天然氣,依舊得燒煤,樓的設計有專門的煙道。

之所以把樓間距放大,是考慮到平時民眾交流方便,不要因為住進樓房而失去平日裡鄰間的溫情,圖書館也不是為了讓大家學習。那裡面一段時間之內會放上各種報紙和棋牌。

到時居住在樓裡的人出來曬曬太陽,到圖書館閒聊,議論議論國家的政治,罵一罵不文明的行為,等到太陽快落山時,於菜市場買點菜回去做。

為了讓人願意進去住,得搬遷州府衙門和學堂。緊接着是人力市場和小商品批發市場,如果還是去的人少,就在附近新建個體育館,當然,還有接下來先播放李隆基形象的電影院。

很常規的手段,別說張小寶和王鵑。任何一個他們那時代來的人都會這般做,這種城市管理搬遷學問早已不是學問,而是常識。除非來的人當初對社會常識一點都不關心,那沒辦法,相信那樣的人過來在這個時代也活不好。

小貝他們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眼前破舊的院落與建築。

“怎麼沒有人出錢修?官府想什麼了?自己破就破了,居然害得府辦學堂跟着一起破。還有啊,商人們見是府辦學堂難道就不給點錢?學堂的孩子想來日子也不好過吧?”

李依瓏掐着腰,站在人家學堂面前喊。

學堂和州衙門的官員臉色登時變得難看。小貝九個人向旁邊挪出去幾步,意思是告訴大家,我們跟他不是一夥兒的。

“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孩子是我們的朝陽啊,孩子的教育,人人有責,需要我們大家來維護,大家來付出,是不是小貝?”

小貝他們躲,李依瓏卻沒打算放過他們,說完一通,問小貝。

眾人的目光轉向小貝,小貝的腦袋扭向另一邊,似乎對學堂門口一塊青石上正搬運蟲子的螞蟻們很感興趣。

“是要下雨了嗎?螞蟻搬家哦。”眾人等過一會兒,小貝終於說話。

小遠配合著走到近前,蹲下看,回頭對小貝說:“不像,是一次群體性的狩獵行動,很團結的螞蟻,不曉得學堂過段日子搬到更好的地方時,它們會不會跟隨。”

李依瓏比較尷尬,出聲提示:“小遠,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吧?學堂太破舊。”

“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學堂快要搬家了,新的府辦學堂比現在看到的好很多很多。”小遠覺得李依瓏的智商有問題。

李依瓏被說一句,臉色微紅,辯解:“什麼時候的事情?我不清楚。”

“回頭看看當地的報紙。您是周院長?您好您好,不是一次聽說您,您對孩子們的身體健康非常看重,經常讓他們參加鍛鍊,對於增強我國兒童的體質有着很大的促進作用,您辛苦了。”

小貝說李依瓏一下,轉身變成笑臉,上前與人家院長握手。心中則埋怨,學堂不修,門口的路修修啊,坑坑窪窪的,孩子摔倒咋辦?鋪層細沙也好。

姓周的院長上哪知道對面的小傢伙是給他面子,還真以為自己做的不錯,抬手去摸小貝的腦袋,讓小貝躲過去之後,笑呵呵說道:“我做的還不夠,按照衙門的指示,將來還要進一步提高學堂孩子的身體素質。”

“有周院長的話,我相信學堂的未來的美好的,學生們的學習生活是愉快的,乒乓球比賽什麼時候開始?”小貝實在不願意跟對方廢話。

“馬上馬上,請,等孩子們準備準備,立即開始。”姓周的院長反應過來,小貝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表情不怎麼好,趕緊進入正題。

小貝等人剛要邁步進去,有人突然出現在附近,對小貝喊:“小貝,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眾人側目,喊話的人連忙作自我介紹:“我是益州報的信息採集人員,想問您幾位幾個小問題。”

小貝想起故事中的記者,招手讓對方來到近前。回頭看看其他八個兄弟姐妹,深吸口氣。嘴角彎起,露出職業化的笑容:“請問。”

這位記者很高興,說道:“我姓王,您稱呼我為王採集就好,首先問您個問題,大家都知道,您跟着小寶鵑鵑過來,是為了攻打大食人。那麼您覺得我們能不能打贏?”

姓王的‘記者’問出話來,他是一片好心,想要通過採訪讓看報紙的人堅定大唐可以勝利的決心。

小遠八個人同時為小貝難過,他們最討厭別人問這樣的問題,不好說呀,而小貝卻是專職負責外交的,受累了。

小貝此刻體現出自己的職業素養。臉上表情絲毫未變,還是微笑的樣子,說道:“我們大唐的軍民是團結如一家人的,無論面對任何艱難的事情,我們都一同度過,隨着國家的發展。我相信,未來會更好。”

王記者傻眼,抬頭撓撓頭,用最快的速度考慮下,再問:“小貝。能不能問您第二個問題?我們都知道,日本人要來大唐。而且還來不少人,包括他們的领頭人物,有人說我們把他們找來,是一種威懾,一種警告,您對此怎麼看?”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無論是個人,還是國家,都需要交流與合作,我期待着我大唐能夠與更多的國家進行深入的瞭解與溝通,在文化和經濟方面,互通有無,共同進步,攜手發展。”

小貝回答,看向王記者,向對方示意自己說完了。

“呃!”王記者被噎到,我問的是這個嗎?如果仔細想,確實有一點關聯,但為什麼回答的如此讓人難受?

“小貝,謝謝您對之前兩個問題的回覆,我再問您第三個問題,據說我大唐的火炮武器殺傷力非常大,而且工部還在研究更犀利的進攻武器,您能給我們介紹一下這個火炮和未來的武器嗎?它們的存在,對於周圍的國家有什麼影響?”

王記者繼續問,他不相信問不出點實際的東西。

小貝眼珠子動動,點頭:“正如我之前所說的話,我們大唐願意與其他國家進行多方面的交流,我們注重於和平,眾所周知,工部的研究所研究出了很多利國利民的技術,這些技術讓我們的生活更富裕,同時也起到維護和平的作用。

周圍的國家在與我國溝通的時候,同樣得到了我國技術帶來的好處,我堅信,今後的工部研究技術不斷產生的成果,會對各國之間的合作加深影響。”

“王採集,比賽馬上要開始,不如一同進去採集採集比賽的事情。”小遠見小貝回答三個問題,馬上對王記者說。

王記者恨不得去撞牆,周圍除了張王兩家的人,皆處在迷糊的狀態當中,紛紛努力想,小貝說的是什麼呀?人家問的是戰爭的勝負、對日本人的脅持、國家武器的先進程度,可你說的這些太籠統了吧?綿軟無力呀。

小貝看周圍人所露出的表情同樣鬱悶,你們想讓我說啥?說去侵略人家非常輕鬆,除了打死的剩下的全抓回來當奴隷?說對日本、新羅人的邀請不僅僅是脅持,同樣還可以趁他們離開自己的國家,咱藉此機會使勁搞破壞?說火炮殺人比用刀殺雞還容易,不僅僅現在的火炮威力大,工部將要研究出來的汽油彈在陣地戰時會很殘忍地殺害對方?

這話能說嗎?我是外交人員,我得維護國家的正面形象,做的事情再齷齪,我也必須說得冠冕堂皇。你們要是私下裡問問我,我還可能跟你們說點實話,現在是要上報紙的,要是讓你們過癮了,哥哥姐姐該多失望?我小貝可是哥哥姐姐眼中最優秀的外交人員呢。

一群人在沮喪的氛圍中往學堂裡走,小遠拉住小貝的手誇讚:“回答的太漂亮啦,當真是羚羊掛角,換成我絶對答不出這種似有似無的話。”

“還好啦,一般一般,基本功,對,基本功。”小貝臉笑成一朵花,謙虛着。

待隊伍來到比賽場地,參加比賽的選手和觀眾已準備好,觀眾裡面不僅有小孩子,還有大人,估計是今天沒有忙工作的,來陪孩子一同瞧熱鬧。

周院長先是上去講話,講了半個多小時。從書院最初建立的時候,一直講到現在。同時暢想下明天,祝福祝福祖國什麼的。

“現在,有請大唐巡查使講話。”周院長對小貝等人發出邀請。

小貝掃一眼旁邊幾個等待接着她講完好繼續講的官府官員,來到講台上,先向下面的所有人揮手,迎來一片歡呼聲,之後說道:“今天我們很高興來看比賽,中午由我家的人送來飯菜。八個菜一湯,大家可以選擇四個菜,兩葷兩素,我們跟你們一起吃,現在,我宣佈,比賽開始。”

小貝說完去找自己坐的位置。下面的孩子們再次歡呼,等待講話的官員們呆在原地。

大男小男捂嘴笑,張芳白了那些官員一眼,嘟囔:“讓你們講?等你們講完直接吃午飯了,等打完比賽,還得吃晚飯。”

周院長不知該如何是好。小跑來到衙門官員面前:“這個…….諸位看看是不是現在上去…….在說點……”

“比賽開始你沒聽到?開始。”官員中的一個訓斥,暗道這個周院長實在不曉事理,小貝說比賽開始了,你還敢過來問我們,還不清楚你專門跑過來的動作被小貝看見會怎麼想呢。回頭辭了你。

“一會兒跟小貝他們說,咱們衙門負責提供果盤。現在讓人去準備,挑好的水果買來切。”訓斥完周院長的官員對身邊人吩咐。

他剛才清楚地看到小貝朝這邊掃了一下,然後周院長正好回到台上說開始。那麼小貝會不會想,我都說開始了,結果沒用,還得請示你,你是地方官,你大,我強龍不壓地頭蛇唄?

“完嘍完嘍,我被姓周的坑死了。”比賽打上了,這位官員還擔心着,眼睛不時地向小貝身上掃,無論小貝做什麼動作,他都覺得是針對他。

考慮一下,不放心,他湊到小貝的身邊,對小貝笑着說道:“天真熱,方才周院長在比賽開始之前還問我,是否應該給你們準備幾個太陽傘,那時還不熱,我就說不用,沒想到現在又熱了,要不要撐起幾個?”

小貝的眼睛放在小小的乒乓球桌上,隨意地回道:“不用,我們還小,整日呆在屋子中,出來曬曬太陽對身體好。”

“是是,我也覺得總不曬太陽身體虛。”官員附和一句,總算放下心。

場上的比賽在繼續,採用十五球三局兩勝制,孩子們一個個打的很認真,四個桌子同時比,場外的觀眾裡不時傳來加油助威的聲音。

等太陽又升高一些,小貝安排人免費發送汽水,冰鎮的,她聽哥哥姐姐說過,小孩子不能長期喝碳酸飲料,在家中受限制,所以來到外面,有機會則喝兩瓶,好喝啊,喝到嘴裡把舌頭紮的麻麻的。

時間恍惚中過去,中午來臨,最後一個桌子決出勝負,十六強產生,等吃過飯,休息一會兒再戰。

作為公眾人物,即使是跟別人吃飯也無法消停,小貝先是就着菜猛吃二兩飯,墊墊肚子,端起餐盤開始四處走,小遠他們一樣,每個人基本上負責一個方向,陪人家孩子吃兩口菜,說幾句話,關心關心對方的學習生活情況,再表揚鼓勵一番,接着向下一個地方走去。

“你叫毛毛是吧?很好聽的名字,跟我的小貝一樣好聽。”小貝來到一個進入十六強的女孩子這邊,十一個孩子圍繞在摺疊的圓桌子邊吃飯,小貝過來之後擠擠就坐下了。

被小貝叫作毛毛的女孩子一改比賽時那種擊球兇狠的作風,表現的很靦腆,聽到小貝說話,停下吃飯的動作,看著小貝,等小貝繼續說。

“打的真不錯,尤其是扣殺,球飛的高你扣,球飛的低你還扣,居然讓你扣成不少次,我觀察下你發球,對方一接總容易飛,加旋轉了對吧?”

小貝繼續說,同時在心中感慨,自己真不容易,什麼都要會點,好與別人找到共同的話題。

“是,我加了下旋,我在家時,爹爹專門給我請了兩個打球好的人當師傅,同學們好多不懂旋轉,打他們很輕鬆。”有了喜歡的話題,毛毛變得開朗起來。

“太好了,這下可給我們女孩子爭口氣,進十六強的女孩子一共兩人,你要繼續穩定發揮,爭取得到第一。你爹對你真好,你爹也來看你的比賽了?”

小貝能判斷出來,毛毛家中的生活不錯,否則誰會專門花錢僱兩個人給女兒當老師?

小貝問話問的非常隨意,哪知道毛毛聽到眼圈馬上紅了。

“你爹沒來?他……他不關心你?”小貝輕聲詢問。

毛毛搖頭:“家中的買賣出問題了,壓貨壓的快要撐不下去了,爹爹說來看,之前應該是去錢莊貸款,不清楚能不能貸到。”

“壓貨?”小貝眼珠子轉轉,想不通,什麼貨在如今的社會形式下能被壓?最近一段日子,是哥哥說的消費高峰期,貨物想賣就能賣掉。

“對呀,壓貨,每天還要付出很多錢,不拿錢買東西,貨會餓死。”毛毛跟着說。

“餓死?什麼活?你家販賣奴隷?如果一時賣不上價,可以讓奴隷幹活呀,或者是租出去。”小貝幫出主意。

“是狗,像草原上生活的人養的狗一樣,幫忙放牧,還能跟狼打架,每天它們要吃掉好多東西,以前我家是養羊和牛,後來爹爹從別人那學來養狗的辦法,就開始養狗,現在狗長的很大,但沒人買。”

毛毛說完拄着下巴發愁。

“多,多少狗?可以放羊?”小貝倒是不愁,對她來說,只要是錢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一萬,一萬三千多,多條。”毛毛回答。

“多少?”小貝被嚇到,雖然自己家養的狗更多,但自己家有錢啊,當初毛毛家得有多少錢能養起一萬三千多只放牧的狗?總要有場地吧?

小貝問完,也不用毛毛再重複一遍,勸道:“別擔心,沒事,不就是一萬三千多的狗麼,我投錢,咱合作,再堅持養上幾個月,就……我還是見到你爹之後跟他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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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16 22:33:38
第八百五十八章 各種見聞非偶然


毛毛一聽小貝答應下來,心中那點擔憂登時消散不見,馬上向小貝保證:“下午比賽我一定拿個第一,讓其他男孩子看看,我們女孩子要比他們還厲害,第一,必須第一。”

“這個……友誼第一。”小貝很想跟着毛毛一同說女孩子比男孩子厲害,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又怕給毛毛太多壓力,使其發揮不好,只能說點官方話語。

不過呢,小貝又說:“你要穩定發揮,展現自我,崇尚體育精神,你姓什麼?你爹叫啥?”

小貝沒心思跟毛毛說什麼貴姓,令尊名諱什麼的,問的很直白,一會兒還得談判呢,一萬三千多條狗,好好養養,趁時節好,三四個月估計又會出現很多小狗,把握好機會,可以賺一大筆錢。

小貝近兩天情緒不算太好,總找小遠的麻煩,小遠無奈之下去找來自己家中的醫生,經過觀察和診斷,發現是她的壓力太大,很大程度上是跟其哥哥姐姐談判所造成的。

其實一共也沒幾天,但小貝從未經受過如此艱難的談判,更主要的是,自己九個人艱難,作為談判的對象,哥哥姐姐啥事沒有,每天按時處理軍政和家中的經濟情報,然後吃的好睡的好,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甚至聽到兩個人跑到天台上一個人彈吉他,一個人彈鋼琴,在那唱《燕雙飛》。

實在是太打擊人啦,必須要在其他方面證明自己一下。

小貝今天跟其他八個兄弟姐妹一直在考慮。做點什麼事情,把自己等人的注意力轉移一下。暫時脫離跟哥哥姐姐的談判怪圈,重新定位自己。

醫生說過,現在的心理行為不正常,需要進行心理療法,想派專門的醫生過來幫忙。

結果被小貝等人拒絶,用不着別人幫忙,我們自己調節。

眼下小貝認為找到了機會,跟毛毛的爹合作。然後在未來半年之內投入、飼養、繁殖、訓練、遷徙、租賃或售賣或抵資本投入分紅。

如此一來,可以暫時擺脫哥哥姐姐所帶來的壓力。

毛毛不知道她心中無所不能小貝也有着自己的苦楚,看小貝比較興奮的樣子,還以為是想到了幫助自己父親的好辦法。遂說道:“我姓宋,我爹叫宋大康,小貝,你打算借錢給我家?”

“不借。剛才說了,合作,借錢為一時,合作尋長久。”小貝說道,說完又覺得自己似乎在欺騙人家毛毛,又跟着說道:“我借錢給你家很容易。可你家發展還是慢,不如與我們合作,我們的信息獲取渠道不一樣,看上去你爹分出來利潤,相對來說賺錢少。但絶對方面賺的錢卻多。”

“我不懂呢,反正我相信你們。你們不會害我家,要是連你們也坑我爹的話,大唐就沒希望了。”毛毛很認真地說。

“那當然,我們可以懷着一顆為善的心做錯事情,但絶對不能夠壞着一顆為惡的心做對事情,哥哥姐姐不在乎我們幫助別人的時候失敗,大不了他們負責賠償損失,可是不允許我們把成功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小貝向毛毛保證,她知道自己一群孩子做的事情之後總會有哥哥姐姐幫忙收尾,即使知道自己等人做的不夠好,還是在背後支持,目的是鍛鍊自己九個人,前提是自己等人心思放正了。

“我爹一會兒應該就來了,錢莊中午負責貸款的人會休息。”毛毛怕小貝等着着急,說一聲。

“我不急,你好好比賽,我去別地方看看。”小貝在這桌一共吃兩口飯和四口菜,端起餐盤繼續朝別的桌走去。

待吃飯的時間過去,小貝九個人才算得到休息的時間,讓人送來一碗熱湯,把餐盤中的飯菜吃掉,一人捧個大梨,邊聽衙門中同樣吃完飯的官員在台上講話,邊琢磨小貝剛才反映的事情。

毛毛她爹還沒到,實在等不來,只能乒乓球比賽結束後親自尋過去。

“當官的話真多,說起來沒完。”於小貝他們前面四、五米遠的地方響起一個男人的抱怨聲。

此人話音方落,其旁邊另一人搭腔:“之前他們就想說,結果小貝先說比賽開始,他們沒敢再出聲,現在趁休息的時間,他們不把準備好的話說出來,豈不是白準備了。”

“說話我不反對,孩子比賽,說孩子好了,你聽他們說的是什麼?經濟建設,我家娃兒才六歲,難道讓他去搬磚?說經濟建設,不如說說孩子吃飯的安全問題,我家娃兒頭些rì子回家跟我說,在學堂吃飯的時候,給的半個鹹鴨蛋是臭的。”

第三個人把腦袋轉過來跟先前說話的兩個人抱怨。

小貝幾個人的注意力不由被吸引過去,怎麼給臭蛋?

“臭蛋怕什麼,又吃不壞人,我小時候最喜歡吃臭鹹蛋,不臭不吃,那時其實都是放臭的,窮啊,我家的兩個孩子像我,願意吃臭蛋,以後你家孩子遇到臭的過去找我家孩子換,鹹蛋臭了沒事,肉沒臭就行。”

第二個說話的人反駁第三個人,說話間還伴隨吞嚥口水的聲音,看情形他真的是非常喜歡吃臭鹹蛋。

“小遠你吃過咸臭蛋沒?”小貝很好奇,為啥臭的蛋有人喜歡吃。

小遠搖頭:“沒,咱們吃的都不臭,黃兒是油汪汪的,我聽那個哥哥門口的護衛好像說過,後廚有人專門醃臭的鹹蛋,似乎就是多醃一段時間,要不回去到廚房那裡問問?找幾個嘗嘗,估計跟臭豆腐差不多,反正醃的時間得超過二十八天。”

“看來學堂的飲食還沒問題。”小貝剛剛吃過飯,不餓。對什麼臭蛋暫時不多想。

剛才說話的三個人似乎找到了一個話題,開始就着臭鹹蛋討論起來。有說鹽不夠的話,臭蛋不能吃,有說拿出來在太陽下曬過的臭蛋不能吃。

說著說著,話題就歪了,從鹹蛋曬太陽說到陽光下的火腿變質,從火腿變質說到風乾雞的美味,從風乾雞說到三水縣的烤鴨,從烤鴨的甜麵醬說到可以用來做甜麵醬的肉絲。

從這個‘京醬肉絲’說到大蔥的種植技巧。要深埋土,蔥白才能更多,從深埋土說到山藥蛋子,從山藥蛋子說道還沒有普及的地瓜土豆。

從地瓜土豆說到外來物種的好處,從外來物種的好處說到戰爭可以掠奪的實際作用,從戰爭說到火炮。

“要說這個火炮啊……”曾經第一個發言的人一副權威的樣子開始評論火炮:“它確實厲害,尤其是對上多食人的騎兵。一炸馬都毛了,上面的人跟下餃子似的往下掉,我想過,厲害是厲害,太費錢,一個砲彈能造多少發子彈?朝廷應該用更多的子彈來打人。”

“不對。子彈跟砲彈能比麼?子彈飛多遠?砲彈飛多遠?砲彈一炸一片,子彈打不打得到人還兩說,現在的槍只能打到五百多米,砲彈能飛一千多米。”第三個說話的人‘專家’的模樣評論。

第一個說話的人不服氣:“誰告訴你子彈打五百多米?你說的是手槍,長槍能打三千米。砲彈飛出去七、八千米沒問題。”

小貝等人互相看看,用眼神交流。最後確定此人在瞎說,自己家的手槍最好的可以打一百三十多米,一般就是四十多米的殺傷距離,飛得最遠的不過一百七十多米。

長槍確實能打遠一點,最遠的兩千五、六百米,殺傷距離一千四百米,這種槍很少,大部分要求是一百到四百米之間的殺傷,家中的專用狙擊槍,殺傷距離也不過是一千一百米,那不是說打多遠就在多遠準確擊斃敵人。

哥哥姐姐說過,槍的製造jīng確還是不行,依靠的是很多不jīng確的情況下,偶然產生那麼一支jīng確的,或者是後來專門改造,加上瞄準鏡,也不過是打八百多米的目標有較大的命中率。

平時追求的是四百米左右的準確狙擊,而且這個距離槍法好的不需要瞄準鏡,至於砲彈也就能飛四千米左右,是最遠的,平時用的甚至沒有槍打的遠,比如擲彈筒,比如小步兵炮和迫擊炮。

九個人覺得說話的三個人有意思的時候,繼續聽他們說。

“別吵別吵。”第二個說話的人勸解:“反正我們不知道,我就知道咱大唐的武器厲害,小寶鵑鵑寧願多花錢,也不想讓士兵拿命填,說起真正的正本,我覺得是運輸成本,由於技術保密的關係,現在一直從陸州、積利州和京城那邊往前線運。

聽人說,似乎要把兵工廠往咱們這裡和海邊放,到時會派重兵把守,有很多地方咱們不能去了,即便想參觀參觀,也得審查祖宗八輩兒,身上不准帶點火的東西,不準有危險的金屬片什麼的。”

“那對,針都不能讓帶。”第一個說話的人把話接過來:“我知道,用的槍,後面有根針,向前一紮,子彈飛出去,你帶針過去,想把砲彈扎飛?”

“你知道?明兒我去參加軍事訓練,摸摸槍,回來跟你說。”第三個人依舊看第一個人不順眼,剛才兩個人可是吵過的。

第二個說話的人又開始勸:“都去都去,我發現,運輸過來的東西放下後,回把前面剛剛搶來或挖掘開採來的東西運往別處。運輸是一段一段倒換,我們這里路不好走,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最後的一段運完,很多車和船無法立即回去。

車得休整,船需要檢查磨損,牲口同樣要休息,一般牲口得養上一旬時間,才能重新上路,是不是多出一旬時間的工夫沒法做事情?牲口需要休息,人不需要,人睡一覺就行,結果是閒人多起來,像我這本地人就怕他們鬧事。”

“我也擔心,他們還要吃東西,我擔心把物價給抬高,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或許等把兵工廠修建過來才能解決一部分問題。”第一個說話的人說道。

第三個人沒有繼續跟第一個吵。而是說道:“我要是有買賣,就臨時僱他們幹活。反正他們閒着也是閒着,跑運輸的體力好。”

“不說了,不說了,下面的官員終於唸完,快比賽了,十六強呢,呵呵,一幫小傢伙真好。”第二個說話的人坐直身子。期待比賽開始。

“我撒泡尿。”第三個說話的人起身。

“同去。”第一個說話的跟着走。

坐直身體的第二個說話的人兩秒鐘之後,也起身:“聽你們一說,我也覺得憋,剛才沒喝多少水呀。”

三個人離開,小貝九個人的心思卻無法放在比賽場上。

小貝扭頭問旁邊的內院:“有很多人因為維修保養船隻和馬車停留在益州?”

“有啊,還有的是趕牲口的人,路不好走。牲口過來不能馬上回去,得養養膘兒,大概是一旬左右,十天,驢的話其實不用修養太長時間,身體便可以恢復。但驢的脾氣不好。”

內院回答。

小貝聽完沉思,隨後又問:“不能找他們幹活?”

“事情剛剛出現,還是近處的地方把其他後勤運過來,遠處的砲彈是之前起運,由士兵押送。後來才開始使用民間力量,估計最快的還得一個來月才能到。

許是過段時間。閒人更多,不過當地的人不好招工,刨除他們休息的時間,最多不到八天的工夫能做別的事情。”

內院再答。

“笨啊,怎麼會浪費人力?”小貝覺得八天,或者說是七天也很多,主要問題是,對單此運輸的人來說只有一點時間空閒,實際上益州本地多了一個七天的週期xìng勞力溢出,跟錢莊一部分錢一直不會被人提出去一樣。

“小遠,你說利用好了對我們是不是很有幫助?”小貝問離她最近的小遠。

小遠低頭想,小海忽然開口:“工種需要選擇好,最長的連續xìng週期不能超過七天,適合短期、無連貫關係影響的工種,比如碼頭的搬運工,比如工地的搬運工。

其實耕地也行,一次僱傭多名人員,短時間內耕出一大片地,可現在過了耕種期。換成刺繡、養殖、酒店服務、雕刻、釀酒等行業不適合找他們做事。”

其他八個孩子紛紛點頭,覺得小海說的對,想要利用此部分勞力,必須考慮清楚讓他們做什麼。

過一會兒,下面決出四強,小貝眼睛一亮,提議:“按小海哥說的,讓他們參加工地的搬運工作,哥哥姐姐設計好新的城市區,正缺人手,不如把他們找來,每個人幹七天,其他當地人便能夠做別的事情。

你們覺得好不好?同意的話要快點動手,不然被別人搶先啦,尤其是哥哥姐姐,他們要是先想到,我們又沒別的事情做,繼續談判?歇歇吧,好累的。

你們沒去直接進行談判,體會不到那種挫折感,開始時,每次我最希望出現的事情是哥哥把利益計算錯誤,後來我退而求其次,希望哥哥就我們的談判條件進行細節爭奪,那說明哥哥沒有別的辦法了。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即使換成姐姐,我的任何期待都沒有實現,難啊,真難,要不你們誰試試?”

小貝看向小遠,小遠連忙搖頭:“不用試我也知道,我們覺得現在難,當初哥哥姐姐比我們還小的時候,去跟那一堆的官員們進行利益交換的時候會有多難?那幫老頭子一個個都成jīng了。

咱們這點壓力便認為挺不住,哥哥姐姐那時是怎麼堅持過來的?世人誇哥哥用計必連環,可當時的情況不連環行嗎?對手是誰?哥哥姐姐每一次退讓,必然會留下前進機會,無數次在吃虧中占便宜,才成就現在的家業。

咱們想要達到哥哥姐姐的高度,必須得吃過更多的苦。咱跟哥哥姐姐談判艱難點算什麼?實在不行,咱放棄談判,直接要,哥哥姐姐就給了。當時的哥哥姐姐卻不可以放棄,這麼想,心情是不是好點了?”

“好啦,當我們能夠跟哥哥姐姐鬥一鬥智的時候,整個天下都可以去得。現在正好有個機會。把運輸過程中因客觀條件限制產生的富餘勞動力整合起來,讓哥哥姐姐看看。我們還是很厲害的。”

小貝心情確實變好了,不就是談判占不到便宜覺得失敗嘛,有啥的,對手可是很牛氣很牛氣,能夠跟整個朝堂官員包括皇上伯伯鬥爭並取得勝利的哥哥和姐姐呢。

考慮清楚的九個小傢伙開始安排人手,去盯住各個運輸過來的隊伍,拉起來好給工地進行勞動力輸出。

他們自己則是等待毛毛的父親宋大康快點出現,這樣就有兩個新的買賣。從而在跟哥哥姐姐談判的過程中增加己方的優勢。

比賽還在繼續。

之前說上茅房的三個‘學生家長’沒回去,湊到一起說話。

“大哥,我們兩個配合的還不錯吧?有沒有露出破綻?”第二個說話的人問第一個說話的人。

第一個說話的人擦擦額頭上的汗,搖頭:“估計沒有,相信憑小祖宗們的聰明程度,應該能想到去招人幹活,小公子和小娘子真不容易。一面打擊小貝小娘子小公子他們,還要一面給他們新的希望。”

“大哥說的是呀,都說咱家的小貝小遠他們厲害,還有大男小男,小強他們,百姓覺得全不錯。他們只覺得是神奇和風水好,只有咱們才清楚,小公子和小娘子對弟弟妹妹是怎麼教育的。

那些認為自己孩子比不上別人孩子的大人有沒有想過他們付出了多少?其實跟種莊稼一樣,放任不管和jīng心侍弄得到的收穫絶對不同。”

說話的第三個人感慨,他同樣緊張得出了一身汗。如果剛才被小祖宗們識破,不僅僅無法完成小公子和小娘子交代的讓弟弟妹妹調整心情的任務。甚至會使小祖宗們更難過。

“另一個方面怎麼樣了?宋大康會不會說漏嘴?”第一個說話,也就是當大哥的人問道。

兩個人搖頭,當中一人說道:“應該差不了,昨天晚上小公子刻意找人布的局,跟宋大康說好的,小祖宗們給人的壓力是大,但他們給人的壓力不是來自於自己,是因為小公子和小娘子,宋大康更怕誰?”

“也對,等消息,咱們算是作過貢獻了,希望小傢伙們能好好成長,我那孩子也快出生了,等生出來,我直接扔給內院專門育兒的部門,估摸着十年之後,即使比不上小祖宗們也差不太多。”

老大說起自己還未出生的孩子,眼中充滿了溫柔的神sè,對內院孩子的教育體系非常有信心。

******

“我是一個養狗的人,我很缺貸款,狗要養不下去了;我是一個養狗的人,我很缺貸款……”

府辦書院的外面,宋大康對著自己手上的一面小鏡子不停地重複一句話。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開始練習,迷糊了一覺,早上起來再次開始重複,但他心中總有擔心。

他確實是一個養狗的人,也是真的沒有錢了,需要貸款,但他並不着急,他以前同時給四個學堂提供資金,每個學堂他都是在社會提供的總資金佔有百分之六的份額。

而且他還拿錢給幾個村莊修路,造簡易的小橋。

憑藉收據,他能夠在錢莊輕鬆貸到款。

可是宋大康自己的本心卻並不想那麼做,當初六年前,他打算給朝陽行動投錢的時候,從未想過依靠這個來貸款。他就是覺得自己有錢了,多幫助下孩子沒錯,幫人修橋修路,聽人一句誇獎很舒服。

如果非要因為今天貸款以前才那麼做,他認為對自己來說是一種貶低,給孩子們花錢我願意,並不是為了什麼好處。

他打算找別人借點錢,度過一段不是很舒服的rì子。

誰想到昨天晚上小寶派人尋來,讓自己跟女兒說好,自己去貸款,之後來看她,說不讓自己跟女兒說明白,憑藉自己女兒的球技,有很大的機會能吸引到小貝他們,從而鋪墊好自己的出場。

而且還有另外兩個人同樣得到了‘任務’,一個是在河北道北部地區以前放牧的人,後來舉家遷到益州,現在同樣是發展的不好;一個是以前在豐州跟突厥人打交道比較多,家中養過鷹和獵犬的人,三年前來到益州,有五隻鷹。

小寶讓自己看到他們兩個的時候,不要驚訝和激動,或許遇不到,甚至或許自己跟小貝他們接不上頭,那麼自己還的再演一場或幾場,直到接上頭為止,因為自己的一萬三千多條狗作用非常大。

那麼現在是考驗自己的時刻了,要穩住,就當是初次見面,實際上真是第一次見小貝,不要露出馬腳,像正常人,不對,就是正常人。

再念兩遍,唸完進去。

宋大康不停地給自己鼓勁,果然又對著鏡子念兩遍,深呼吸,邁步朝學院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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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九章 怎道孩子不一般


小貝九個人等啊等的,等場上決出來三、四名,開始進行冠亞名次的時候,宋大康才出現在剛才毛毛所在的位置。
毛毛右手持拍,準備發球,突然心有靈犀般扭頭看去,正瞧見自己的父親在那裡站着揮舞手臂,她馬上露出一個大大笑臉,待裁判一聲哨響,乒乓球被她高高拋起,同時身體向右後微側,等球落到離案子十幾釐米的時候突然扭身揮臂。

球帶著高速的右側旋落到自己的案子上,接着跳向對方的與她斜對的案子上,第一次球產生一點偏向,等落到對方案子上的時候,球卻向着對手左邊彈去。
對手是個小男孩兒,沒有等球彈出太遠,向前伸胳膊,一個橫拍就給撥回去,看情況他也不是個庸手。

毛毛側身,右手從腿的位置向上拉,當球飛過來時正好碰到拍上,手腕加勁,一個上拉球卻用更快的速度划過一道下墜弧線朝對方的右邊桌子方位落去。
小男孩兒見無法直接在桌面上把球擊回去,雙腳先後快速向右移動一步,面對對面過來的下落球不僅僅沒有上拉,反而是一個下切,藉著球的旋轉力度,把球又貼著網給剁了回去。
毛毛反手橫拍擋,在拍碰到球的瞬間手腕顫抖,把球愣是撥向了小男孩兒的左手位。小男孩兒左腳支撐,腰部用力,右腳從左腿前面跨過去,右手反拍還是一個下剁,球又直飛毛毛右手位桌角,毛毛飛快地退後兩步,給右手一個擺動的時間,再次從下向上拉球。
雙方你來我往打的那叫一個驚險。

小貝眼睛瞪的圓圓的,站起來,吃驚地說道:“這是兒童組的比賽?”
“對方好像平時也有家教,要不就是天份出眾,毛毛不好贏啊。”小遠同樣驚訝,他也玩過幾次,知道現在看上去兩邊是把球打來打去,是想通過擊球使對方失去位置,無法發力。
實際情況卻是每一次擊球時,不僅僅要面對對方擊過來的旋轉球,還得按照自己設計的旋轉方向打回去,如果換成自己上去,估計拍碰到球的時候,球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場上雙方打來打去,比分咬的很緊,第一局是毛毛以十七比十五的比分險勝,接着開始第二局。

“那是毛毛他爹?”小貝不想讓自己被比賽影響的太緊張,眼睛向別處看看,突然看到之前毛毛所在的位置有個大人,在那裡高舉雙手大喊,就猜測着。
“差不多,咱過去?”小遠提議。

“走,快點,說不定一會兒毛毛兩局全勝結束了,回頭人太亂。”小貝招呼一聲,從人群刻意留出的過道中朝那邊跑去,其它八個人跟在後面。
等他們擠到毛毛父親附近的時候,場上的比分是毛毛十七比十八落後對手,十五球的比賽,居然打到這麼高的分,雙方爭奪間的激烈可見一斑。
“問一聲,您是宋毛毛她父親?”小貝對眼睛一直盯在場上的宋大康,問道。

“等會兒,沒看比賽呢麼。”宋大康此刻忘記了他來的目的,他緊緊地攥起拳頭,恨不能自己變成個球拍,飛過去幫女兒不把對方的球給打到球案的側面邊角,讓對方接無可接。
說話的工夫,場上的比分出來,毛毛以十七對十九,惜敗。

“哎呀,那小子就不知道讓我閨女一點?他爹還想跟我結親?做夢吧,看把我閨女欺負的,滿頭是汗。”宋大康陰沉着臉說道。
小貝等人無語,比賽兩邊認識啊,看樣子還是要結親的。

“宋東家,尊重,懂不?人家跟毛毛好好打是一種對毛毛的尊重,就跟我哥哥姐姐一樣,兩個人閒着的時候總會爭辯一番,哥哥從不讓步。”小貝對宋大康說。
場上兩方正在進行短暫的休息,喝點水擦擦汗什麼的,宋大康這才有工夫看說話的人,聽到其說哥哥姐姐,恍然,這個最喜歡說話的估計是小貝了,想起自己的任務,遂問:“那你哥和你姐最後誰爭辯贏了?”

“他們爭辯的題目沒有輸贏,爭着辯着,話題會偏出很遠,最後找到一個共同的話題,開始商量。毛毛,加油,發揮自己的水平,不要怕輸,加油啊。”
小貝剛說兩句,看到下面又要開始第三局,也就是決勝局的比賽,邊跳邊喊,小遠八個配合著一同喊。
宋大康先不去考慮合作的事情,也揮手。

場上的毛毛看向對手,笑了笑,正好是她發球,她突然把球拍從右手換到左手,擠擠眼睛,用對手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不錯,看樣子你家也給你找人專門練過,之前你確實很頑強,但你知道我的左手比右手更厲害嗎?現在,比賽……正式開始。”

對面的小男孩兒看看自己的兩手,懵了。剛才打的已經夠艱苦啦,對手突然間換手,太彆扭了,不帶這麼玩的,自己還沒研究過怎麼對付左手打出來的旋轉球。家中誰收集的情報?
“我抗議。”小男孩兒舉着球拍對裁判喊。

裁判打個手勢示意比賽暫停,來到小男孩近前詢問,之後跟小男孩兒輕聲交流一番,退回去,示意比賽繼續進行。
小男孩表情沮喪,看情況是抗議無效。

毛毛拋球,左手反手推,球在桌面上彈兩下,小男孩接球,球飛了。
“毛毛,你不是發轉球嗎?咋又不轉了?”小男孩撿球回來把球撥給毛毛時問道,正常接旋轉球理論是百分百成功,但是通常只有一半的概率,因為你接的時候必須轉回去,判斷錯了絶對沒有理論上那樣說的成功率,球有很大的飛的可能性。
剛才他想轉回去,結果人家發球沒轉。
“兵不厭詐。”毛毛絲毫不手軟,說完又發球,這回球拍碰到球的瞬間,忽然上面向後斜了一下,同時有個後拉的動作,結果球帶著前滾下旋彈過去,小男孩作了一個橫拍下切的攔球動作,判斷錯誤,毬果然從上面飛出去。

而後毛毛發威,通過發球讓對方連吃七個,小男孩兒一個發球權都沒弄到便零比七落後。
第八個球好不容易接住,於右邊位剛剛拉出一個遠斜角,打毛毛右手位,毛毛就直接左手反手直拍反打小男孩兒左手位,小男孩兒調整不過來,失球。
他剛才可是在自己桌子右角,拉斜遠角,現在人家是上旋飛來,他必須跑回去右腳跨步用有右手的反拍上拉才行,可他哪有這個時間啊,位置早失去了。
小男孩兒很不適應毛毛的左手球,他明白,左手不代表厲害,自己要是會打,對方跟自己面臨的情況是一樣的,自己有的位置不舒服,對方同樣不舒服,除非對方用兩個拍,但那是不被允許的。

“用不用我讓你一個球?”又打了一會兒,毛毛十二比零領先,依舊有着發球權,問對方。
小男孩兒輸的很慘,聽到毛毛的話,猶豫了一下,旋而露出不屑的表情:“嘁!用你讓?不就是左手麼,等下回的,當我輸不起?發球。”
兩人打來打去,小男孩兒受心理影響發揮越來越差,最終是零比十五輸掉,輸的太乾淨了。
觀眾們全不相信看到的情況,前兩局拼的那麼凶,怎麼第三局輸贏這麼明顯?
毛毛贏得比賽,並沒有露出太高興的樣子,而是對小男孩兒說道:“我爹要和小貝他們談合作,或許以後要離開益州,我和我哥哥妹妹都要跟着走,不能跟你玩了。”
小男孩愣了愣,比賽輸贏什麼的此刻顯得是那麼渺小,心中非常難過,問:“開春上學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嘛,等放暑假,下雨把稻田給沖一衝,然後咱們去捉泥鰍,做泥鰍鑽豆腐吃的,你走了,我帶著家中的下人去抓?”

“是小貝他們說合作的,跟我爹,我家你也知道,現在缺錢乞活天下。”毛毛同樣為難。
“你爹就不應該養狗,一直跟我爹一樣養牛羊多好,我找我爹,讓他給你家錢,不跟小貝他們合作。”小男孩很生氣地說道。
“不可能,小貝他們要跟別人合作,誰敢不答應?你看,他們都在說話了。”毛毛一指父親所在的位置,那裡有幾個小孩子。
“我找小貝去。”小男孩兒咬咬牙說道。

“你攔不住啊,那是小貝,不是二憨子他們幾個跟我們一樣的孩子。你想用權還是用錢壓?以後有時間再抓泥鰍吧。”
“我又不傻,我攔他們幹什麼?我去跟他們說,合作啊,我家也行,帶上我一個,這樣你不用擔心我不能陪你捉泥鰍了。”
“誰擔心啊,不和你玩了。”毛毛一轉身,抱著球拍朝父親所在的位置跑去。

小男孩兒深受打擊,拍拍桌子,球拍也不要了,邊追邊嘟囔:“你自己說的要捉很多泥鰍魚,留下一點我們吃,剩下的給學堂別的人吃,說話不算數呢。”
“贏了贏了,毛毛你好厲害,會用左有打球,十五比零哦,你是第一。”小貝見毛毛過來,高興地拉住毛毛的手跳着說道。
毛毛卻不是很開心,勉強擠出個笑容,點頭說道:“他不習慣我的左手,如果還有下次比賽,他一定不會輸的這麼快,他學東西很快的。”
“比賽場上沒有如果,下一次是下一次,雖然是友誼第一,不過還是跟打仗一樣,成敗論英雄,如果非要加個如果,那麼下一次或許你練得更好,贏得更輕鬆。”
小貝已經養成不去後悔的習慣,她會總結失敗,但不會為曾經做錯的事情悔恨,那是沒有用的,按照哥哥姐姐的說法是,活在悔恨的記憶裡會把人累死,除非你想做聖人加一,因為聖人也有做錯事情的時候,你加一就不錯了。

因此小貝等人根本不去想什麼如果,如果自己的哥哥姐姐不是小寶和鵑鵑,那活的絶對不如現在好,難道去自殺?
“你就是小貝?要和毛毛她爹合作?”小男孩兒跑過來,直接向小貝質問。
“後退。”小遠攔上前,他沒讓護衛過來,看對方的雖然比自己似乎大上一兩歲,但自己比對方高,比對方壯,真打起來,經常接受訓練的自己能打對方這樣兒的仨。
“怎麼?我問問不行?”小男孩兒此刻才不管對方是誰。
“行,你問我也一樣,問吧。”小遠絲毫不讓。
“好,你們是不是想和毛毛她爹合作,讓她搬家?”
“是不是怎麼地?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我和她說好的,帶她抓泥鰍魚,搬走我找誰抓?”
“你除了毛毛找不到別人?”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毛毛的父親此時嘆口氣,對小男孩兒說道:“煌煌,到伯伯這來,合作不一定搬家。”
小男孩兒跑過去,站在毛毛父親的身後:“萬一搬呢。”
“搬了帶上你,好跟毛毛捉泥鰍,看你爹捨得不?”宋大康笑着說道。
“捨得捨得,我還有個哥哥一個弟弟,小貝,我家也能跟你們合作,加我們一個,我家養不少牛羊。”小名為煌煌的小男孩兒對小貝說道。
一直認為小男孩兒態度不好的小遠氣不過,未等小貝開口,先接過話:“我們不是誰都可以合作的,毛毛打球好才跟她家合作,你哪好?”
“我哪不好?”煌煌氣鼓鼓地反問。

“我知道你想和毛毛玩。”小遠說一句。
“對呀,我就是想和毛毛玩,怎麼啦?”煌煌絲毫不讓步。
“小遠!”小貝提醒一聲,意思是你跟人家較什麼勁兒,結果她剛喊完,就被自己的親哥哥小海碰了下,讓她別出聲。
小遠撓撓頭,沉吟了一下,說道:“沒本事的不可以和毛毛玩,以後我們跟毛毛一起玩。”
“憑什麼?”煌煌寸步不讓。

“因為我們看到毛毛努力打球,而且感受到她父親是個開明而又有本事的人,所以我們覺得,由小知大是身傳,為父成師心不偏。有女若此如見面,合縱連橫路方寬。”
小遠颺揚下巴,對小男孩兒煌煌說道。
煌煌瞪了小遠一眼,抬頭迎向毛毛期待的眼神,撇撇嘴,回敬道:“青梅竹馬連在前,君說牡丹我道蓮。小遠常隨小貝邊,山盟海誓知何緣?”
小遠眼睛使勁眨眨,重新打量起對面的男孩兒煌煌,憋着聲音說道:“你……你也太早熟了。”
“我就想和毛毛一起玩,你別給我下套子。”煌煌看一眼毛毛,很不好意思地說道。
“行,給你個機會,讓你爹過來,說合作的事情。”小貝決定了,就憑人家煌煌的文學功底,相信家中的大人也不會差了,合作嘛,總要找個適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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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章 交流過後心情好


毛毛的父親宋大康跟毛毛一同上台領獎,除了學堂給寫的一個獎狀還有幾套文具,小貝九個同樣拿出一份獎品。

凡是參加比賽的孩子全有,而且獎品很單一,錢。

按小貝的話來說,給別的東西沒用,給錢最實在,大家喜歡什麼就自己去買什麼,如果暫時不打算買東西,錢可以存到錢莊,或者交給父母。

果然,小貝的獎品最得人心,孩子們紛紛吵着要小貝他們晚上一同吃飯,然後在回去。

現在離着吃飯的時間還有很久,一邊是小朋友們的熱情挽留,一邊是晚飯之間的時間。

九個人商量一番,決定在書院直接‘辦公’,把毛毛的父親找來,還有煌煌的父親,跟他們談合作的事情,接着還能夠把安排短期閒置人員的計劃確定下來。

毛毛的父親宋大康非常緊張,怕露餡,與小貝九人見面的時候眼睛四處看看,並沒有瞧見之前說好的可能遇到的兩個人,心理壓力便小了許多,這樣不怕萬一另外兩個人中的某一個出問題。

想到煌煌的父親過來,宋大康知道,或許用不上另外兩個人,另外的兩個人作用有限,而且還是輔助他的養狗,現在有了另外的牲畜養殖大戶,跟他的狗搭配起來沒問題。

眼睛看著對面笑容不減坐著的九個小傢伙,宋大康心中生出許多感懷來,默默地想著。小傢伙們,你們現在只懂得高興,又哪裡知道為了你們,小寶和鵑鵑用出多少心思?

自己本以為對家中的孩子做的足夠好,甚至連毛毛這樣的女孩子也專門花錢僱人來培養,還是培養個看上去沒有什麼用處的乒乓球。

但比起小寶和鵑鵑,自己做的好像還差很多,對,很多很多,自己把父愛擺在了明面上。找來人陪毛毛練習的時候還對閨女說,如果不好好學,就可惜了為父的一份心。

以後要學學,學學小寶和鵑鵑對待他們弟弟妹妹的辦法,無非是耗費點心思,養孩子就要好好養,平時養狗還知道耐心訓練,孩子更應該多多付出,不好扔給書院的老師們。

“您好。宋東家,我們找您過來是想與您談一筆買賣。”小貝哪知道面前的人是哥哥姐姐刻意找來的。

小遠他們同樣不清楚。自從他們因為僅僅談了幾天合作而情緒上受到影響,自己的哥哥姐姐就考慮怎麼轉移一下他們的注意力,於是才有了昨天晚上不經意說出今天有個乒乓球比賽的事情,而後一系列的偶然會等待他們遇見。

宋大康深吸口氣,點點頭,又朝後面的門處看看,見依舊沒有出現另外兩個人的身影,確定合作必然以自己為主體之後,坐到小貝對面的闊椅上。屁股下面的墊子跟沙發一樣,很舒服,而且還能把身子靠在後面。

雙手向扶手上一搭,宋大康也露出職業的笑容,說道:“我猜測出一部分合作的內容,是不是需要讓我把狗送到我軍已經佔領並統治的地區?”

“喝點什麼嗎?”小貝沒馬上說合作的事情。

“有葡萄酒嗎?”宋大康真不客氣,他清楚。換一個三品官坐在自己面前,自己都不會如此放鬆,當然,人家未必能準備一個舒服的椅子。或許是個小馬扎什麼的,然後人家坐在高高的位置,俯視自己,以尋求談判過程中的壓力施加。

如果不是心中擔憂怕被識破的話,自己面對張王兩家的人不存在壓力,不是自己對人家不尊重,是張王兩家的人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貼心了,只要身位大唐人,面對他們不需要擔心什麼被騙了,言語上沒說好讓人感到不敬了等心思。

小貝很大方:“好的,今年有白葡萄酒可以拿出來喝,你唱唱,喝起來感覺比紅葡萄酒勁大,你別喝多哦。我們喝點紅葡萄酒吧?”

小貝最後的詢問是向着其他八個兄弟姐妹,她是最喜歡喝葡萄酒的,自從你年前醉過一次後,發現暈忽忽的很有意思,有機會便想喝兩口。

“我們喝果汁就好,帶一點點一點點酒精的山查汁。”小海沒答應妹妹喝紅酒的要求,平時哥哥姐姐給了一個定量,十天內只能喝掉二兩的葡萄酒,而且單次不准超過半兩,這個要求比喝碳酸飲料要嚴很多,家中內院不敢違背。

至於白酒,除非是生病需要某種藥物用來調和,才能喝,但總不能為了喝白酒專門生那種病吧,病不是想生則能生的。

“好吧。”小貝妥協,在外面的時候必須聽小海哥哥的話,山查飲料也行,只是無法喝醉,那點究竟要是想喝醉除非把自己撐死,肚子裝不下呀。

有人給宋大康端來葡萄酒,還有牛肉乾,一邊談一邊吃,談判的氛圍很輕鬆。

小貝喝一口山查汁,說道:“我們有兩種合作的方式,一種是直接買下你所有的狗,不過我估計你不會賣,那麼我們給你提供第二種合作的方案,你用你的狗入股,我們出其他方面的費用和人力、物力,到時候分紅。”

宋大康沒喝酒,直接點頭:“我同意第二種。”

“那麼你想要多少股份呢?是否需要我們先給出一個數據?”小貝幾個人還沒準備好,比如說牧場的面積多大,在什麼位置,適合種的草生長的情況怎樣,其他跟進的保護措施等等。

所以小貝等人商量好,先聽毛毛父親的,看看對方有沒有合理的建議,然後按照對方提出來的條件進行增減方式的談判,這樣自己一方能更主動。

宋大康端起酒杯,喝口白葡萄酒,吸吸氣。說道:“確實比紅的勁兒大,我沒要求,你們說怎麼合作,我就怎麼合作,哪怕你們說把我的狗白送你們也行。”

小貝被噎了一下,舔甜嘴唇,好心地問:“你不怕我們騙你?萬一你吃虧咋辦?”

“不怕。”宋大康搖頭:“張王兩家,家大業大,還看不上我這點小買賣,你們跟我談合作。無非是考慮着你們自己賺點小錢罷了,總不會專門盯我一個坑。我不知道你們要占多大的地方,我知需要清楚,凡是跟你們合作的商人日子過的都很好就行了。”

“那……那我們算是達成協議?怎麼感覺有點不舒服?這叫什麼談判呀。看樣子,我們得快點把詳細的內容補充進來才行,你放心,我們不會占你便宜,正常合作,計算好了相互的付出與收入。

如果以後我們發現合同中。對我們來說吃點虧,那就算便宜你了。換成你吃虧的話,可以再改合同,錢,是我們共同努力的情況下從別人手中賺,不是賺合作者的錢,否則錢賺的不夠大氣。”

小貝看看其他幾個人,大家都覺得說是談判實在沒有任何一點樣子,就跟聊天似的,一方沒有條件。一方得考慮到對方的利益。

小貝他們哪裡知道,宋大康昨天接到的命令就是不要跟小貝等人討論談判細節,否則會產生兩種不確定的後果,一個是小貝九個人在談判中勝利,然後信心飽滿;另一個則是一想到談判,心理上有陰影,從而更加煩躁。

張小寶學心理學學的那麼厲害。都無法判斷出究竟是會傾向於哪一點,他不會去賭,必須要讓弟弟妹妹舒舒服服的拿下一個項目。

之前可是合作方面安排了三個,如果沒有偶然遇上。那麼馬上會有其他的後手,反正不管如何,今天小貝他們是需要在一次次與偶然相遇的道路行進,沒有意外。

同時還安排了剩餘勞動力的事情,如果之前在看台上九個小傢伙沒從三個人的談話中得到啟示,還會有另外的人在不經意間對他們啟示。

對於張小寶來說,安排一系列的事情,比他跟弟弟妹妹們談判難多了,鼓勵式教育是正途,打壓孩子有時是必須的,但同時馬上要給孩子創造樹立信心的機會,其實是一種變相的鼓勵教育。

小貝他們就在哥哥的‘騙局’中,於無數個偶然的必然中進行自己的選擇。

被蒙在鼓裡的他們開始與毛毛的父親閒聊,等待煌煌他爹來,好一同簽個簡單的協議,之後讓人把詳細的內容寫下,大家再簽一下合同。

沒用太長的時間,煌煌的父親被人叫來,一路上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對兒子的青梅竹馬的夥伴他看的不是很重,孩子還小,不懂事,以後大了或許就會變,誰能決定未來呢。

但他卻很希望能夠跟張王兩家合作,到時自己養的牛羊會獲取更多的收益,只是對於將要面對的談判心中沒底兒,自己該尋求多大的利益呢?

現在要談的人是九個小孩子,自己沒見過,聽別人說,他們非常聰明,可是想來絶對在談判的時候繞不過自己,自己是不是趁此機會多占點好處?

怕就怕,他們孩子繞不過自己,回頭簽完吃虧的合同,他們的哥哥親自來對付自己,哪怕是不修改合同,估計這個買賣自己也甭想賺錢了,誰知道小寶有多少種手段?合同上寫的再詳細,也無法把所有的漏洞封住吧?

心中掙扎着,煌煌的父親一路趕到地方,剛剛被人邀請進屋子,毛毛的父親宋大康連忙站起來,熱情地對其說道:“李小剛,來的真及時,就能你點頭了,我剛才說了,什麼條件都不提,相信張王兩家行事不會差了。

現在你到了,快點跟着我簽,把初步的意向定下來,之後等着發財吧,小貝他們可是想做個大買賣呢,對,你先喝點酒,這酒好,越喝腦袋越清醒。”

被宋大康叫作李小剛的正是煌煌的父親,來之前他還考慮着怎麼辦呢,等聽到自己這個相交多年的老友說出來的話,徹底懂了。

對方是不讓自己跟小貝九個人談條件,要跟對方一樣。直接答應下來,但是這麼多年來的瞭解,對方一定不是瞎說,保證有什麼問題在其中,但又不好現在說出來。

尤其是說讓自己喝酒,越喝越清醒,是在對自己說,千萬別犯糊塗,難道是小貝他們想直接吞併下自己家的產業?武力的那種?

不能啊,小貝他們不缺錢。更主要的是自己沒做錯事情,該捐的錢都捐了,該修的路也修了,平時不曾欺負人,更沒強買強賣。

他們若是明目張膽地搶,他們的哥哥姐姐也不會答應。

心中思忖着,李小剛被宋大康按到另一把椅子上,又遞過來一杯酒,臉上沒有任何暗示的表情。只是遞酒的時候重重的一送,力道傳到李小剛的手上。

“嘗嘗。讓大家等你一個,本來應該罰的,看在你知道消息馬上過來的份兒上,就敬你吧,以後還要多合作。”宋大康又笑着打趣道。

李小剛使勁點下頭,示意對方自己明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口便把杯中的酒喝盡,長長呼出口氣,李小剛轉向小貝九人。笑着說道:“跟大康說的一樣,我過來是為了簽個字,按按手印,別的要讓你們費心啊。”

“可以談談條件的。”小貝好心地勸。

“我的條件就是無條件,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你們?別說是合作,就算直接要我那點牲口,馬上我給你們送來。連草料都搭。”李小剛不再為談判的內容而糾結,整個人輕鬆起來。

“一個個的都這麼好說話,好吧,我們擬訂合同。到時候讓你們看看,哪個地方不好,咱們再改,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起去印度和多食人原來的地方養牲口,那邊的草不錯。

要是發現某塊土地種豆子和麥子、稻子產量比國內高許多,同樣能種一種,到時候榨油、釀酒,運回來價錢跟本地差不多,利潤就大了,因為不收稅啊。”

小貝見人家不提條件,顯得有點不好意思,跟着多介紹兩句。

她一介紹,李小剛反而來了興趣,問:“小貝,運回來的話,運費不少吧?”

“沒多少,先走河,正好順流,接着到海裡,一個船上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忙碌,來回一次無非耽誤點時間而已,豆油和酒儲存起來的時間長,不會壞掉。其實只要不是馬上脫殼的稻子和麥子,隨意放上兩三年沒問題,都不必採用專門的儲存方式。

在那邊需要大唐的東西,只要不是非常着急,不需要用陸路運輸,一點點生活用品而已,一船能裝好多。咱有蒸汽機動力。

而且就算咱們不想運輸,船也要一隊隊地過去,我們都聽哥哥姐姐說好的,無論是多食還是印度那一堆國家,我們儘量採用水運。”

小貝解決了一個合同的問題,很高興,於是便多透露出點內容,一般人可瞭解不到。

“那……”

“你還問什麼?簽合同就完事兒了。”宋大康看李小剛還要問,略帶不耐煩的神態說道。

“我不問合同,我想多瞭解一下自己不知道的還不成?往日裡你能接觸到小貝他們說的情況?學問啊,要多聽多看多想,對不對小貝,你家的酒真好喝。”李小剛回瞪宋大康一眼,又朝小貝笑着問。

他確實報着多聽點關鍵消息的心思,以前可不知道小寶跟鵑鵑想要人到那邊開牧場,更不曉得居然是免稅的,至於為什麼是加強水運而不是陸路,得再問。

小貝沒有馬上回答李小剛的話,招招手,把服侍在旁邊的內院叫到身邊,小聲交流幾句,而後對內院點頭,扭回身,給李小剛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好啊,問吧,剛才我問我東勝,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可以說。”

這一刻無論是宋大康還是李小剛都從內心裡喜歡上小貝了,別看人家笑,做事情很穩重,甚至不忌諱自己兩個外人,坦誠說她有事情也得先問內院,也就是說她暴露了她同樣受管制的事實。

一般的小孩子可不是這樣,帶家中的下人出去,別說主動詢問下人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可以說,即使是下人提醒都會不高興。

“可惜呀。生的不好。”李小剛動靜很小地嘀咕一句。

宋大康聽見,搖搖頭,心說你教的也比不上人家,你知道我過來談合作是怎麼回事兒?等回去再告訴你,讓你長長見識。

“你不是要問麼,現在問吧。”宋大康也想聽聽,但沒考慮好要問啥。

李小剛沉吟一下,他得考慮好,不能直接問軍事行動,也不能問大唐的後勤缺陷。那樣別人想不往其他地方想都不行。

考慮了一小會兒,李小剛問道:“為什麼不用陸路?從之前的突厥那裡,不是可以很容易到達多食嗎?然後就有了多食人為他們自己的物資流通和統治時軍隊派出方便而修的路。”

“陸路用什麼運?”小貝反問。

“牲口。”李小剛答的痛快。

小貝擺手:“牲口用來運輸不如用以耕種,咱國內的物流都不夠呢,還要向外送?船則方便許多,不能用船去耕種對不?船無法達到國內的任何一個對方,對不?

用牲口走陸路去向那邊運輸,在物流資源運用方面沒問題,誰都挑不出毛病。然。然啊,然那個按照國內所有資源分配上來看。必然造成運輸和勞力資源配比不合理的問題,是不是?”

李小剛吃驚地望向小貝,又轉頭看看同樣驚訝的宋大康,兩個人很有靈犀的同時想到一個事情,面前的是孩子嗎?張口說出來的話太嚇人了。

小貝不管他們咋想,繼續說道:“還有兩個問題,其實可以說是一個問題,那就是使用船隻運輸的好處是能夠不段培養船長與船員,還有造船業的發展。

他們變強之後。能夠造出更好的船,能夠把船行出更遠的距離,能夠早操作的時候減小失誤,熟練工在任何行業中都是寶貝的存在。

下面是另一個主要問題,陸路我們有牲口隨時能占,但陸地上不好走啊,有山有水有沼澤什麼的。以後侵略別,哦不是,是以後跟其他地方進行商貿往來與軍事交流的時候,更多的還是需要海軍。錯,是海洋運輸行業支撐。

哥哥姐姐說有不少地方陸地通不過去,全是海水,那現在不得好好考慮將來?比如說我家派人到很遠很遠地方帶回來的種子,僅僅是一小部分,也過海了,很冷,過的地方。

如果我們的船隊要是夠厲害,可以直接穿過一片大海,達到那裡,把更多的東西帶回來,甚至可以派人到那邊輪換着開發,呆個一兩年就回來,不僅僅長見識,還能鍛鍊人。”

宋大康和李小剛已經聽傻了,連連點頭,跟學生聽老師講課似的,某一瞬間,他們選擇性忽略小貝的年齡。

長見識,真長見識,原來一個水運竟然涉及到好多事情,果真是站的高度不一樣,考慮問題時的角度也不一樣。

難道平時小寶和鵑鵑就向弟弟妹妹們灌輸這些東西?也不怕把孩子給累到,如此的算計,許多朝廷的官員都想不到吧?

“那……那怎不讓人在別處多呆幾年?就如你剛才所說,經常用船,可以促進船業的發展,別人在其他地方多呆幾年,豈不是對當地更瞭解?”宋大康跟着問一句。

“怕毒 莉唄,走船走好幾個月才過去,過去一批人,其實叫殖民,他們在當地時間久了,更當地土著的關係好了,又得到了一部分大唐的技術,心中難免會覺得離這麼遠還要聽那邊的話不合算的想法,一衝動,他們毒 莉了。”

小貝解釋緣故。

“敢毒 莉就打。”李小剛狠聲說道。

“閒的?給別人一個犯錯的機會,本身就是在犯錯,制度的完善,其實正是減少民眾自身面對誘惑時的犯罪可能,對吧?你不能總想著讓別人自覺。

就像貸款的事情,剛才我已經讓人調查過,宋東家其實能從錢莊貸到錢,而且份額還不少呢,即使沒有任何抵押品,也可以直接貸到四千貫。

憑什麼?就憑他多年前開始給朝陽行動投錢,就憑他修橋補路。按哥哥的說法,是,一個有社會責任心的人,他本身就具備了一定的信譽。

所以我一直想要地方的商人把學堂撐起來,然後給他們好處。現在看著是利益的交換,等時間久了,會逐漸養成一個習慣。不願意花這份錢的商人,我是很難過的,但我不可能去抓他們治罪,人家沒犯錯,我只能通過其他福利來誘使商人去投錢。”

小貝說完此番話,又想起一些個地方的商人說死不給學堂花錢的事情,像大人一樣嘆口氣,臉上盡顯無奈。雖然她嘆氣的時候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很可愛。

宋大康和李小剛看著小貝可愛的模樣卻一點高興不起來。

李小剛又喝了一杯酒,憤憤地說道:“有部分商人就是不懂事兒,他們只考慮到朝廷給劃個規矩,他們不破壞規矩就行,至於多付出,那不行。

按我說是傻,大康給學堂投錢,他是真喜歡孩子。我也投,但我可不是喜歡孩子。我只喜歡我家的孩子,我投錢是為了顯擺。讓別人看看,我買賣做的大,做的好,我有錢,你說你賺大錢,衣錦還鄉的,你難道不給別人點好處?

村子裡有錢的人還知道修個好的房子,我賺錢,我給學堂投點錢。不是比只給自己修房子更能得到別人稱好?我都不說貸款的事情,我就說我給學堂錢,有天我家出點事,誰拿了我的好處不得使使力啊?”

換成小貝點頭,小遠他們一樣吃驚,人家的想法實在是太樸實了,我今天花錢讓你孩子上學。明天我孩子摔了你得給我背回來,你欠我的,很典型的挾恩圖報思想,但你說他錯吧。他還真沒錯,因為他先施恩了,你得到人家好處,你不得報答人家?

一種社會行為方面的單純利益交換,簡單、實在,又一直在產生作用。所以人才對忘恩負義和恩將仇報的行為非常痛恨。

“好吧,我支持你繼續這樣想,殖民的問題你清楚了,還有啥要問的沒,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我們不可能每次都跟你說的哦。”

小貝又向宋大康二人詢問,今天心情不錯,多說說,只要不把真正需要保密的事情說出來就行。

“我沒了。”宋大康想的不多,他比李小剛要更‘傻’一點。但他趕上好時候,換一個時代他的那點狗早完了。

“我有。”李小剛坐端正:“我問的是,你們只考慮到殖民造反的情況,那怎麼做,才能夠又杜絶很遠地方的人造反,又能夠在那裡取得更大的利益呢?”

“啊~?它涉及到科技技術研究和應用方面,現在你看到的是蒸汽機的船,以後不僅僅有船,還……還有什麼不能告訴你,反正是以後想從大唐去那邊,不需要幾個月,幾天就行。

殖民在當地的居留時間,取決於兩地的來往時間,取決於殖民地方的軍事技術和大唐軍事技術的差距,取決於當時是否有了全面的社會發展基礎,包括貨幣體系。”

小貝再次解釋,她其實很想說的更多,但她就記住這點,平時聽哥哥姐姐如閒聊一樣的說話,其實仔細聽,內中含義多多啊。

李小剛正聽到什麼比船更好的時候,突然人家繞過去了,很難受,但接受,顯然那要說出來的話不適合自己聽。

看看酒杯中的酒,李小剛搖頭:“我沒問題了,既然是合作到別的地方開牧場,用不用我多少幾個人?他們家中都有買賣。”

小貝沒馬上回答,而是跟其他人湊在一起小聲商量,一刻鐘之後,當李小剛喝的有點迷糊,小貝重新坐好,說道:“不用,我們不可以占太多資源,我們的身份不允許,我們能做的是先過去,給別人打個樣兒出來,但我們不能壟斷。”

“那你們還有別的事情需要我們做?”李小剛想近一步搞好關係。

“你們?你家養牲口的是吧?”小貝問,見對方點頭,便高興地說道:“有,養牲口實在是太好了,明天……不,今天晚上,你把你家的養殖的技術人員叫過來,到我家酒樓去,我有事讓他們做。”

“我呢?”宋大康跟着問。

“你……你把你的狗養好,估計還有三個月,或者是五個月左右,你家正好能讓狗狗再繁殖一次,別怕花錢,我給你,狗越多越好,人畢竟忙不過來。”小貝又給宋大康下達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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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一章 吃涼皮的正常人


聽宋大康和李小剛說當地民間的趣事,命人加快速度制訂詳細的合同內容,小貝九人晚飯已決定在書院吃。

應幾個代表性的孩子要求,晚上的時候打算吃罐頭。小貝又安排人回去取,各種罐頭拿過來,也不曉得罐頭有什麼好吃的。

當傍晚來臨,書院中的孩子們跟過節一樣的高興,圍繞在知道自己又無法吃穩當飯的小貝九人周圍,又唱又跳。

本應該在家中等弟弟妹妹回去一同吃飯的張小寶和王鵑,見小傢伙們的晚飯在學堂解決,二人也不在酒樓吃飯,化裝之後相攜來到益州碼頭。

碼頭處燈籠火把已提前照亮一大片地方,船隻並沒有因為太陽落山而停駐,需要休整的船隊船隻專門有停放的地方,真正的裝貨卸貨處人來人往,忙碌非常。

“任何有組織性的大批量貨物運輸過程中,總會有人找到機會多賺錢,社會群體間的收入就從此逐漸拉開。頭腦靈活的人賺錢速度整體上來說永遠比只知道出苦力的人賺錢速度快。

人類的發展於是領先動物的發展,因為動物的頭腦很多情況下都是被強壯所代替。從而形成了兩極分化的根源。”

張小寶看著人家扛着東西上來下去的,對身邊的王鵑小聲地說道。

說完之後,張小寶搖搖頭,好像覺得自己有點脫離群眾,現在看到什麼第一個想的不是景色和社會最貼近的氛圍感受,而是從一個當政者的角度去分析根源。加上其過程中會產生的各種社會性效果和解決方案。

“如果你總是這麼思考問題,你會累死的,你不認為現在工人們幹活的繁忙樣子是充滿了幸福與對未來的希望?”王鵑看到張小寶的表情就知道他如何想的,跟着說一句。

“好吧,不去管什麼社會問題,我今天就是過來看看正常人是怎麼生活的,投入進去,我是個正常人,對,我是個正常人。我真的是個正常。”

張小寶嘴上嘟囔着,突然向前躥出兩步,幫一個扛東西的工人穩穩快要從對方肩頭上滑下的貨物,在對方詫異、恐懼的道謝聲中微笑着說不客氣。

王鵑掩嘴輕笑:“看,你嘟囔吧,你繼續說你是正常人,朝別人挨個說一遍,你就絶對不是正常人,你看有哪個精神病說自己是精神病的?”

“呵呵。我真的好好調節一番,不然整天想的東西太抽象。我以後會成為職業哲學家,走,那邊有個賣涼皮兒的,去嘗嘗。”

張小寶摸着自己的頭笑兩聲,拉著王鵑往一處推車賣涼皮的地方走去,那裡有一輛小推車,兩個輪子的,後面的扶手在車停下來後用一個帶有凹槽的木頭頂住,讓車保持平衡。

在車的旁邊是兩個撐開的摺疊桌子。加上十來個馬扎,就是一個用來臨時就餐的地方,此處離碼頭也就六十來米,有時候裝貨和卸貨,風一大,灰就被吹着飄過來。

但無論是賣涼皮兒的人還是吃的人,似乎都不在乎那些灰塵。端了竹製的木頭碗,用筷子吸溜吸溜地吃著過癮。

“一份,多加蒜汁。”張小寶遞過去兩文錢,選了一份。王鵑四下看看,找了一個不知道誰搬來當凳子的木頭墩子,那裡現在正好沒人,先跑過去占地方。

很快一份涼皮被塞到張小寶的手中,裡面果然多加兩小勺兒的蒜汁。

“你喜歡吃蒜?”王鵑問道。

“不是喜歡吃,我是擔心我不說多要蒜汁的話,她少給我涼皮,你看看,她那涼皮有刮好裝在碗中的,還有擺在那裡沒刮的,剛才我說多要蒜汁的時候,她就現刮了一次。”

張小寶對王鵑解釋道。

王鵑沒明白,疑惑地看著張小寶。

張小寶只好繼續說:“通常擺攤兒的人都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怕人都擁擠,所以提前準備點,這個你知道吧?但是準備的時候,涼皮並不是像麵皮那樣一張一張做好的,相差不大。

涼皮是刮,從一大坨子的涼粉上往下刮,要條的還是片的取決於她刮的工具。如果之前準備,那麼很少有賣的人願意多刮點放到碗中,只有遇到看上去非常熟悉這個東西的人才會多給。

一個是熟悉的人通常好這一口,而且嘴巴大,如果你給少了的話,會嚷嚷,她不怕你搗亂,她嫌鬧心。而願意選擇她提前刮好的,一般是着急吃,多一點少一點不在乎。

我要蒜汁是變相的證明我是一個總吃的人,因此她怕我跟她吵,就專門給我現刮了一次,我比較一下,真的多了點呢。”

王鵑聽的連連點頭,拿起筷子吃上兩口,笑了笑,對張小寶說道:“你就為了多吃一口的東西,專門費心思去琢磨?”

一陣風吹着灰過來,張小寶麻利地端起碗,兜進衣服下面,側個身,邊躲風邊說:“我沒費勁,我真自然地想到要這麼做,你看那裡。”

王鵑順着話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不錯的姑娘跟賣涼皮的人爭執:“你再多給我點麻醬,我總買你的,你忘啦,我最愛吃麻醬的。”

“多了多了,多給了,再多你直接吃麻醬吧,現在麻醬價錢越來越貴,多給你都不夠本錢,賠錢賣。”賣東西的人對著姑娘同樣大聲說。

王鵑看看風過去,讓張小寶把碗拿出來,疑惑地說:“麻醬貴了?是不是說香油也同樣開始變貴?還有芝麻。”

“貴了,貴一點點,根本不用考慮到成本裡面,就是一說而已,這才是真正的普通人生活,看樣子我是個正常人。”

張小寶也吃兩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正常人?既然貴了。你不關心一下?”王鵑搶過碗,自己開吃。

“芝麻漲價我才不管呢,一段時間內,當地芝麻價錢根本降不下來,我總不好強制壓下來,那實在太有違市場規律,屬於非必須性消耗品,只要鹽、油、糧的價格浮動不超過正常範圍,我就啥都不問。

誰讓咱打仗需要從別的地方運輸過來東西,從而提高了當地一段時期內的人員流動數量呢。當地糧食足夠支撐平時人的消耗。本來成都地區就是產量大區,不然它也敢叫成都,可惜,它一直沒成都,總是以稍微差的身份停留在這個名稱上。”

張小寶說完又重新把碗搶回來,喝點湯,酸酸甜甜的,很過癮。

“但程度從來沒有說地位差的情況出現,成不了都。卻一直影響很廣泛,誰讓人家的環境和水運發達呢。益州的涼皮跟別的地方不一樣,怎有那麼多湯。”

王鵑看張小寶又喝一口湯,隨意地問。

張小寶打了個嗝兒,笑笑:“不是益州的涼皮湯多,是賣東西的專門兌的湯,放了一點點糖,一點點醋,成本提高,但銷量也跟着提高了。”

王鵑琢磨琢磨。實在沒想明白為什麼要如此做。

張小寶也沒解釋,而是對一個同樣端着碗從身邊過去想蹲着吃的人喊一嗓子,問:“這位大哥,她家的湯好喝嗎?”

“好喝好喝,幹活累了要一碗,又解渴又能墊墊肚子,不然餓了吃飯吃太多幹活使不上勁。不吃更沒勁,吃一碗涼皮又能繼續幹了,這叫效率,小兄弟。”

這人回頭說一番。還教張小寶什麼是效率。

張小寶受教般的連連點頭,伸出大拇指,那人帶著笑容找一個相對背風的地方蹲着開吃,只吃兩口,又起身跑到人家攤子上,讓人家給加湯。

王鵑放下筷子,對張小寶說道:“你真有意思,還配合人家,那麼小寶同志,你來給我說說,你剛才學會什麼是效率沒?”

“沒。”張小寶搖頭:“誰敢說他知道如何最大地提高效率?所有的提高效率計劃都是計劃,從來沒有一個敢說自己的計劃最好,因為還有不確定因素存在,難道還要把概率都計算清楚?就跟沒人知道天上的某塊雲究竟能變成多少雨一樣,我一直行走在追逐提高效率的路上,遠方卻沒有盡頭。”

王鵑輕輕拍了兩下手,算是給張小寶鼓掌,看看碗裡的湯,也跑過去管人家要,等人家不高興地加了一大勺兒湯,王鵑很不好意思地拿出一文錢給人家,結果對方又給加了一勺湯,還有蒜汁。

“我吃了一肚子灰,咱的衛生狀況啊,實在讓人憂心。”王鵑也喝口湯,吧嗒兩下嘴,對張小寶說道。

“啥衛生啊,你沒嘗出來,這個湯是人家先煮開的,後晾涼的,裡面有大料的味道,而不是直接放的八角粉,柴火不值錢,賣東西的也怕把在碼頭做事的人給吃壞肚子。

灰大點怕什麼,交給身體中的白血球去管,平時你呼吸難道沒灰?尤其是咱大唐的路,全是土石的,很少有一小段是水泥,工部那邊石蠟產生不少,怎麼讓他們快點弄出瀝青的路才是主要的。

我發現我又變的不正常了,今天不研究其他的事情,就是看看,聽聽,跟人家聊聊天,其實你應該再管她多要一點涼皮,就是加一文錢的,不用買湯啊,無估計她現在覺得虧心,總是向你看。”

張小寶根本沒去看賣涼皮兒的人。

王鵑回頭看去,果然,對方斜着眼睛偷偷看過來,不由得嘆息一聲:“小寶,你怎麼這麼熟悉市井民間的東西,那她為什麼不主動給我加點涼皮?”

“因為在那一瞬間,她心中的貪婪戰勝了公平交易的心思,不過她應該一會兒回來問你,是不是還要加點湯,但絶對不會給你涼皮兒,所以我們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攻擊她,她心中也是善良的。”

張小寶的眼睛一直看著剛才蹲着吃涼皮兒的人,那人吃的很慢,不再像之前那般飛快地喝掉湯,然後讓人去添。

王鵑重新坐回來,順張小寶的目光看去,問:“你看他幹啥?”

“我在從他身上獲得同樣的滿足感,他吃的很慢,是想細細品味那個涼皮,我可以找他做點事情。”張小寶說道。

王鵑一看,果然,那人吃得很享受,又看回張小寶:“要他做什麼?”

“賣涼皮。”張小寶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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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 大才哪曾被小用


你……要賣涼粉兒?”王鵑不信。

“嗯哪!”張小寶肯定地點頭。

“你閒的?如果沒有真臘的事情,咱現在應該在某個地方的前線,咱呆在益州,無非擔心安南處的駐軍撐不住真臘的大軍進攻。當戰事起,咱們馬上帶家中所有的武裝人員向那處急援。

你現在不趁有空閒多多琢磨國家大事,跑過來賣啥涼粉兒?你的本事不應放在一城一地之……之小買賣上。”

王鵑認為張小寶親自賣涼粉兒是人才浪費。

張小寶拿過筷子吸溜進口中幾條涼皮,似回味般斜眼看天:“我才發現,沒放芥末,不放也好,以免碼頭幹活的人血液流動快,吃芥末增加心血管疾病的發生。”

“問你話呢,說芥末幹啥。”王鵑去看蹲着吃的那人,怕人家吃完之後走掉。

“好,你問我答,你不覺得咱不跑到前線比到前線對多食人來說更有威懾力?坐鎮益州,可照顧到整體戰線。咱家的護衛不好直接用來進攻某一方完成戰術佈置?咱的兵應該用在關鍵時刻,隊伍拉出去,只有一個作戰思想,攻。

而且必須摧枯拉朽、攻無不克,不是什麼閃電戰,是雷霆戰,一路碾壓。你要是真玩個防守反擊,報紙上一報,百姓看到,哎呀,戰神鵑鵑打不過啦。對?所以咱呆在當地就好,等着需要的時候再出動。”

“那跟你賣涼粉兒有關係?”王鵑承認張小寶說的對,只是駐紮益州和涼粉有什麼關聯?

“我是想當正常人。最近真沒事做,除了算計下弟弟妹妹,給他們佈個局,我總不能繼續出國家政策,當前也沒啥拿得出手的政策。涼粉不好?難道我要賣麵皮?太耗費糧食,是不?”

張小寶看上去是給出解釋,可跟王鵑問的目的不一樣。

“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啊。你給小貝他們下套,我懂,你的老本行。以前騙人的時候就這樣幹,給別人一次次的偶然機會,結果是落入你算計的必然當中。不同的是算計大人時你繞的圈更大,涉及的因果關係更多罷了。

我不反對你對弟弟妹妹用騙術,用之為善是為善,用之為惡是為惡,那你為什麼不多騙點人?用善的辦法騙。”

王鵑欣賞張小寶運作時候的連環扣,卻不想看到他把本事用在賣涼粉上。

而且她從小寶瞬間想到騙弟弟妹妹時的情況上看,小寶真的是習慣了。那種流暢的安排,就是對他曾經的身份最好的詮釋。好在有自己看著他。達成不讓他對自己人動手的協議,否則……否則或許也沒啥。

小寶以前騙是因為國家體系太穩固,不像現在,只要把本事顯露出來,很容易得到上層的認可,李隆基會破例提拔,這是一個習慣了破例的時代。

換成那時,小寶估計走不了正途,會有很多人想占他便宜。打壓他,國家上層不會在乎他的水平。

或者說需要他有很大很大成就時才在乎,比如他最後歸國的時刻,準上層終於在乎了,可一切都已來不及,他回來是為了埋骨故鄉。但不是絶對的上層,而是準上層卻想著把他的錢掏出來。然後定他的罪,再悄悄把他放出來給一部分人做事情,意思是不殺你就是對你有恩。

所以那時的小寶必須劍走偏鋒,好達到自己的目的。那麼眼下的大唐在人才選拔方面要靈活多了,有弊端,也有好處。憑小寶對民族的熱愛,想來不會繼續那麼狠。

誰知道呢,反正現在自己管着他,他的那點本事全用在對本民族好、對外族劣的方面,而且做事情的時候特別讓人放心,哪怕是一件小事兒,都有很深的內涵,比如……比如賣涼粉兒?

想到此處,王鵑回過神,把手放到張小寶的一隻手上,甜甜一笑,溫柔說道:“老公~!夫君~!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沒對妾身說?”

張小寶不由得哆嗦一下,緊張起來:“沒……沒呀,我其實是想你剛才的話,說我的本事不應該用在一城一地,以前咱討論過,說國家養的很多專家,真正的專家本事不小,如果他們放下身子,可以輕易讓一個縣富裕起來。

那時提過,只是他們在地位提高以後,忘記了下面的事情,只想著爭奪權力,一個個認為自己管的是國家大事,不是某個縣和市,那是浪費人才。

他們變得自私,其實全國一共才多少個縣?他們那麼多人,咱就說花三五年時間解決百分之一的貧困縣,從而帶動周邊,給其他差不多的縣提供一個樣板,付出兩代人的時間,整個國家就全盤活了。

但是他們不願意,地方官的組成和陞遷結構也決定了地方建設的程度,本地官員不允許在當地廳一級的時候擔任一把手,外來官員年歲輕的是鍍金,年歲大的是養老。

你現在把我當成那些專家,我要做的是沉下心,只要有空,就針對一城一地一小撥人進行規劃,不做,我是閒着,做一點就收穫一點。”

張小寶說完,抽出被王鵑抓着的手,用最快的速度把那碗涼皮劃拉到肚子裡,湯也喝的點滴不剩,把碗一放,連續喘息幾下,朝王鵑露出個真誠的表情。

王鵑抿嘴一笑,再次把手搭過去:“老公~!你看,今天的月亮真圓。”

張小寶抬頭看看天,今天初三,月亮剛剛顯露出來不長時間,很不清晰,點點頭:“是呀,我能清楚地看嫦娥在那喂兔子,月亮跟個銀盤似的,月光如水一般灑下來,江中的倒影隨着江水的起伏碎散又凝結,靜謐中人聲鼎沸。如墨的環境燈火輝煌,寧靜又喧囂。”

“呵呵,菏塘月sè要是寫成你這樣,老朱會被人罵死。”王鵑被張小寶說的逗笑了。

“你以為不寫成我這樣就沒有人罵?我說的你乍看上去不符合邏輯,但卻從另一方面體現了矛盾的對立與統一xìng。比如說一望無際的碧空飄浮着大片大片的烏雲,你不能去質問看到碧空為什麼會有烏雲,還大片的,你應該想的是,天確實是藍的,一望無垠。然後有一群烏雲過來,大片大片的。

也就是說,你畫畫,先畫出蔚藍的天,一片雲彩都木有,接着你往上畫烏雲。如此,就沒錯了,對不對?至於顏sè怎麼調,那是技法問題。但不能說有了烏雲就不是藍天,而是說你看的時候藍天的顏sè被烏雲遮住。”

張小寶絲毫不臉紅地給自己剛才的說法作證明。

“那麼現在咱說說涼粉兒的事好不好?”王鵑沒跟着張小寶繼續討論月亮圓不圓。

“這位大哥。吃完了?還來一碗不?我請。”張小寶站起身,來到蹲着慢慢吃涼皮兒的人身後,一巴掌拍在人家背上,把人家拍的直咳嗽。

“還有兩口呢。”挨拍的人不高興了。

張小寶收回拍人家的手,撓撓自己的頭:“不好意思,看錯了,大哥你繼續吃,我想請你再吃一份兒。”

這人還真是沒顧挨拍的事情,很不捨地把剩下的兩口涼皮吃下去。又一仰脖兒喝掉湯:“我說小兄弟啊,下次看著點,換成個脾氣不好的要楱你呢,你這小體格,兩巴掌拍趴下。”

“是是,像大哥一樣的好人難找,還吃不?我請。”張小寶沒去糾正人家的話。說什麼用武器的話你這樣的仨兒我瞬間放倒,而是問人家還吃不吃。

這人搖頭:“不吃,再吃耽誤幹活,吃太飽使不上勁兒。小兄弟是帶婆娘出來玩?”

“對呀。”張小寶點頭:“這不是天兒越來越熱,家中那口子說要出來,我不敢不出來,怕。”

王鵑一臉淡然看著,不解釋、不掩飾,想知道小寶究竟玩什麼。

這人用袖子把嘴抹抹:“不好,怕婆娘不好,男人是做大事的,怕婆娘是軟,面瓜。”

“對對對,大哥說的沒錯,就跟剛才大哥去要湯的時候那樣,賣涼粉的就聽話,說要馬上給,在家中想來也聽大哥的話。”張小寶順着話說。

“沒,沒有。”這人緊張否認:“我跟桂兒沒住一起,她不是我家的,不熟。”

“不熟?可我剛才看到她給你多刮了兩下,你讓她添湯的時候,她是先用勺子在旁邊刮了一下,甩掉那一點點煮湯時候的沫子,輕輕舀,怕把底下沉澱的東西繳上來,我家婆娘過去要的時候可不是哦。”

張小寶就差直接說你剛才跟人家可是眉來眼去、眉目傳情、眉語目笑。

“哪……哪有?”這人急了。

“沒有?大哥,前面桌子的地方剛才有兩個空位置,你咋不占?你非要跑到這蹲着吃,還有啊,大哥你用的碗跟我們不一樣,我們的是粗竹筒鋸的,你手上端的是陶的?一直放在賣涼皮車上的旁邊,上面有個蓋子給蓋住。”

張小寶笑眯眯地說道,還朝對方擠擠眼睛,那意思是咱都懂。

此人更慌張了,向賣涼皮的地方看一眼,吞吐地解釋:“我……我是嫌竹子的髒,看那有個閒的玩,才用,我跟桂兒真的沒有別的關係。”

“知道知道,大哥您別急,您和您口中的桂兒是純潔的男女關係,兄弟我全明白。大哥你聽我說,我瞎白話,你為什麼不占桌子呢,因為,你想把桌子留給別的人,你為什麼蹲在這個地方呢,因為,從這個角度上正好能看到賣涼皮兒的那個桂兒的側身,真美。”

張小寶繼續說道。

“你再說我,我揍你。”說著話此人直接伸出手要揪張小寶的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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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悲歡離合世常態


一瞬間的工夫,王鵑向周圍打個手勢,張小寶探出手握住對方的手腕子:“大哥,有話好好說,怕啥,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這人使勁掙了兩下,發現手上的力道比不上對方,先是一驚,好好打量張小寶一次,終於沒把另一隻端着碗的手掄上來,對張小寶說道:“小兄弟,真人不露相啊,那你也不可以污衊桂兒,。”

“大哥也好有力氣,不愧是碼頭好幾個人的頭頭,幹活是把好手。”張小寶送開對方的手說道。

王鵑仍然面色淡然地看著,一點不擔心,對方一個人而已,小寶應付起來很輕鬆,若對方是敵人,剛才瞬間對方就已經倒地。

自己和小寶可是有着系統的鍛鍊方法,而且從小就開始鍛鍊,營養和設備都跟得上,別說小寶,自己收拾那人一樣輕鬆。可惜是從小培養的方法不能普及,比如小貝他們是到四歲時才接受正規的鍛鍊,不然會造成骨骼傷害。

小孩子無法正確表達出自己的身體狀況,更沒有儀器跟進,不像自己和小寶,知道什麼情況下需要停下訓練,換成別的小孩子一歲時那麼練,保證練廢,根本不清楚自己身體能承受到何種程度。

張小寶沒去糾結對方先動手的細節,而是繼續好聲問:“這位大哥,我就是好奇,同時有點想法,你跟那個桂兒是不是那種關係?就是她是你的兄弟媳婦,或者說她是寡婦?”

“你…….你怎麼知道?”這人嚇一跳。隨之微低頭,嘆息道:“唉~!都對,是我的一個兄弟媳婦,也是寡居,五年了,我那兄弟死五年了,扛活的時候,不小心掉下踏板,被他扛的木頭生生砸死,留下個七歲的閨女。還有個四歲半的男娃兒。”

張小寶跟着露出難過的神色,輕聲解釋:“大哥,說到你心裡難過的地方了,但我還得說,我不是想讓你們痛苦,我有辦法讓別人的日子好過。

正常來講,買涼粉兒不應該有額外的湯,而且是糖醋鹽勾兌,這個東西一個是解渴。另一個是消暑,尤其是配上蠶豆粉的涼粉兒。正常幹活,喝一碗,會非常舒服,能在一定程度上恢復體力。

她給你多放涼粉,是因為熟悉,她給你專門使用一個碗,是親近,你不去占位置,是想把位置留給別人,。你蹲在這裡,是能夠時刻在對方不經意間去看對方。

你給她錢,是不想讓她的日子難過,她過來賣帶湯的涼粉,是專門為你們這群碼頭幹活的人準備。

看她的身材,她是有過孩子的,她在一群老爺們幹活的地方賣東西。而沒有受到任何的調笑和騷擾,本身就不正常。所以,要麼她就是你們幹活兄弟中的一個人的媳婦,要麼就是一個寡婦。而且還是被你們維護的寡婦。

而且他只准備了一另外的碗,那個碗又歸你所用,你說你跟她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誰信?要麼是她需要你照顧她丈夫,要麼是你和她之間只隔了一層紙,但誰都不好意思去捅破。

現在我知道了,你認為你要是把話說出來,對不起你死去的兄弟,但你又怕她一個人照顧不了兩個孩子。她呢是不想讓你看輕她,認為她一個女人不要臉。”

張小寶說完,跟着嘆息一聲,紅塵的無奈實在是太多了,正如那首歌唱的一樣,人間悲歡離合易如翻掌,看那青山綠水別來無恙。

王鵑也站起身,來到張小寶的旁邊,看看對面的人,沒出聲,她不想安慰,因為對方似乎已經夠堅強了,她不打算從側面說賣涼粉兒的桂兒苦,因為對面這個碼頭扛活的男人心中的柔情不需要她去煽。

這人都快傻了,吃驚地盯着張小寶看,過一會兒吞嚥口唾沫,問:“你,你既然猜出來,那,那你說說,除了我覺得對不起死去的兄弟,還有什麼緣故我不跟她說?”

“因為她的生存壓力不大,她的閨女和兒子有學堂在管,平時她每月可以得到一筆朝廷給她的錢,她做的買賣不交稅,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在她家外面晚上巡邏的衙役明顯增多/”

張小寶回答。

“兄弟,你怎麼都知道?”這人明顯被張小寶的話給說懵了,太神了,怎麼可能?

“前者是朝廷的福利,後者是因為當地的官員還想保住位置,保住腦袋,你說張小寶和王鵑呆在益州的時候,發生有人夜敲寡婦門的事情,會是什麼後果?衙門中的頭頭腦腦們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因此你覺得人家不需要你也能過的很好,就沒有勇氣把心中的話說出來,多好的女人啊,帶著兩個孩子生活,做起事情麻利,還能自食其力,人長的也不差,養家餬口的擔子不應該放到她的身上,否則是天下男人的無能,對不?”

張小寶又說道,此人連連點頭,一時間手足無措,他感覺到對面這個比自己小的人太恐怖了,他平時做什麼事情的?

王鵑則是一臉幸福的樣子,不可以這樣子的,為什麼小寶總是讓人覺得那麼的聰明和善解人意?吃個涼皮而已,很平常的事情,居然也能讓他掌握如此多的信息,看來以前被騙的人一點都不冤枉,你們的對手實在太強了,非戰之罪。

張小寶說完,轉身欲走。

此人伸出手拉住張小寶的胳膊:“兄弟,我的親兄弟,給哥出個主意吧,你剛才說要幫我來着,哥真像你說的那樣,確實喜歡桂兒,其實很多兄弟都知道,還在喝酒的時候勸我主動點。

可是,可是我不敢啊,我到現在還沒娶媳婦,我總覺得我配不上桂兒,這個女人實在太好了,你說我一個在碼頭幹活的人,我……我能給她什麼?”

“那你知道她想要什麼嗎?”張小寶反問。

這人搖頭。

張小寶想想,沒對人家說桂兒想要個肩膀,想要個依靠,忒兒俗,而是對此人說道:“我希望你繼續扛活,在碼頭上,帶領一群人好好做事情,而且逐漸擴大隊伍,她家中的孩子喜歡你嗎?”

“還行,我以前總去寶貝糖果屋給他們買東西吃,可惜現在寶貝糖果屋不賣蛋糕了,她家的閨女眼看要過生日,過年時我答應她,給她買個大大的生日蛋糕,這可麻煩了,。”

此人開始為一件在大人看上去很小的事情而苦惱。

王鵑拉拉張小寶的衣服下襬。

張小寶馬上說道:“蛋糕會有的,汽水也會有的,這話怎麼這麼彆扭。大哥,你別急,我幫你想辦法,我這人你能看出來,沒壞心思,剛才我婆娘要湯的時候還多給一文錢呢,我不占別人便宜。”

“我這就讓桂兒還回來。”對方一聽,以為是人家抱怨一文錢。

“別,不要了。”張小寶連忙攔住:“不差一文錢,以後的日子長着呢,大哥,我給你提供一個可行性計劃報告怎麼樣?”

“你別瞎說。”王鵑白張小寶一眼:“什麼可行性報告,人家大哥看不懂,直接說怎麼辦,相信大哥實在,會聽你的。”

“是是,還是弟妹知道的多,兄弟啊,以後要多聽媳婦的話。”此人對王鵑笑笑,眼中沒有露出絲毫不該有的神色,王鵑漂亮的程度,一般男人無法直視,有色眯眯的人或許能直視,但要知道王鵑是誰之後,估計會非常後悔,要命啊。

張小寶很想指責對方,你剛才還說別被婆娘管住,轉眼間就改變陣營了?

看看碼頭上忙碌的情況,張小寶對此人說道:“還有多長時間下工?”

“沒個準數,不累繼續幹,累就歇歇,現在來往的船多,藉機會多賺錢,除了我,還有二十二個兄弟有家有口,孩子,其實比以前更難養了。”

“為什麼難養?不是有學堂管麼?”王鵑問,。

“弟妹問的好,我說的養是說好好養,不是養活,養活容易,根本不需要家裡出錢,家中得給娃子買其他的書看,得專門天天給燒水洗澡,得做漂亮的新衣服,得準備好的蠟燭,要不當大人的顏面上過不去。

人家會說,你看朝廷、小寶鵑鵑他們幫你把孩子養起來,你一點不給孩子做,究竟是誰的孩子?我沒孩子,就把桂兒的孩子當自己的養,尤其是他家的小子,上次管我喊爹,桂兒還在呢,給我嚇得鞋還沒穿上就跑出她家。”

這人說起他認為的糗事,臉登時紅了。

張小寶搖搖頭,這個缺心眼的玩意兒,人家女的都教育孩子管你喊爹了,你居然跑掉,你的智商和情商有待考證,人間奇葩爾。

“那個,大哥,你會做木匠活嗎?”張小寶只好轉移話題。

“不會。”

“鋸個木頭,打個桌子你也不會?”

“那會,木匠的活不會,木匠要雕、刻、鏤、繪、鑲、嵌、琢。”這人很誠實地回答。

張小寶恍然:“對對對,現在的木匠真不容易,必須得具備職業素養,賺的錢不多,相關的技巧絶對不能少,財富啊,都是寶貝的財富。”

接着張小寶又對此人說道:“這樣,大哥,你看看能不能讓你的兄弟們歇一會兒工,我跟你回去,到桂兒家,做點東西,然後咱們好多多賺錢,明天開始你的桂兒就不用自己出來賣了。”

“不行,她不出來賣東西,她幹什麼?人閒着會傻掉的。”此人不同意。

“請聽我慢慢道來。”張小寶跟唱一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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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1 22:39:29
第八百六十四章 或許不再誹前生


兄弟,還不知道你姓什麼。,!”對方向張小寶問。

“姓張,叫小寶,大哥你貴姓?”張小寶回答,又反問。

“我……兄弟你別開玩笑,我姓劉,賤名一個磐字,當初我爹找人起的,說是堅韌什麼的,反正命很硬,你究竟叫什麼?”自稱劉磐的人再問。

“我其實是叫張孝玉,劉大哥,是不是應該找人回來?”張小寶沒辦法,只好編個假名字。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回來回來,張小兄弟,你真的有賺錢的辦法?”劉磐還猶豫着。

“真的,賺錢很簡單,尤其是賺小錢。”張小寶一臉篤定的表情。

劉磐還是擔心,躊躇着,張小寶乾脆從懷中掏出一把錢,往劉磐手裡塞,說道:“劉大哥,給,當保證金,要是我說的不對,錢歸你。”

劉磐大略掃一眼手上的錢,嚇一跳,看上面幾張的面額,全是十貫的,一羅估計最少有三百貫,連忙又給塞回去:“信你,等我一會兒。”看最新章節

“桂兒嫂嫂也收了吧,還得要嫂嫂幫忙。”張小寶又提一句。

“行,都收。”劉磐見人家拿出來好多錢,再估摸下自己,發現別人騙一回不值得。

劉磐先跑到賣涼皮兒的那裡,跟桂兒說一聲,扔下碗,又跑向碼頭幹活的地方,跟人商量着交接。

一般情況下,幹活幹到一半,想找個接手的不容易,萬一前面的活沒做好。比如堆放的時候出問題了,後面的人接手,賺一部分的錢,承擔所有的責任,那是傻。

估計劉磐是想讓出所有的錢,然後憑藉自己在碼頭幹活的信譽,把好處讓給別人,他好招集兄弟們回來。

“小寶,你究竟要做什麼?”王鵑還是沒看懂,只知道小寶想出個用涼皮兒賺錢的方法。對她來說,很正常,問題是付出和回報是否成正比。

“還能做什麼,做示範唄。就是俗話說的打個樣兒出來,讓大家看看,簡單的行業也可以把國策十二條玩好,還有大部分人在觀望,看到我作成功,他們才願意跟着模仿。

在官吏正常管理的情況下。帶頭作用是非常明顯的,很多事情其實壞在官員身上。一部分官員好心地去治理地方,結果另一部分官員想的不是地方情況,而是如何搗亂,從而確定自己的位置。

結果在有人提出相反意見的時候,這部分官員不僅僅不虛心接受改正,卻是講一番大道理,比如想做更多的事情,就要保住自己的位置,讓自己處在更好的地方。

或者他們說什麼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吧,你就是在江湖,為了做更多的利於百姓的事情,你先身不由己,去貪污、去受賄、去阿諛奉承、去講虛話套話大話假話。

你一路懷着以後給百姓做更多事情的想法,一路做着違心的事情。別人想為百姓做事情的被你淘汰了,你終於來到了正廳級的位置,然後……”

“別,小寶。大唐,沒有正廳,也沒有什麼市委書記掛到省委常委的副部級的情況,說眼下。”王鵑打斷張小寶的話。

“好,一路做到了三品或者四品的州刺史的位置,結果你發現因為你這個人在江湖向上爬的藉口,讓你弄下去好多願意為百姓做點事情的官員,而你身居高位,一路走來卻是做出無數坑害百姓的事情。

那麼現在需要你開始為百姓做事情了,實現你當初的人生理想,你呢,面對找你過來說的人解釋,你現在是刺史不是村正或者是縣令,你要是去管的太寬,治下的人還活不活了?

你把事情都做了,人家下面的人做什麼?所以你這個書記,哦不,你這個刺史,主要管的是人,維護好了下面官員之間的平衡,你就是成功的。

而且你還會說,很多人不理解你,身處在這個位置上,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了,必須要維護整體上的道路正確,不偏頗,同時你受到來自京城的很大壓力,是你不顧一切地跟上面溝通,才能保持當地的平穩發展。

和諧呀,很多百姓都不知道和諧的重要,在發展的過程中,必然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難道我們為了不犯錯誤就不做事情了嗎?京城的官員在看著,皇上在看著。

那我們為什麼不能維護一個和諧的景象,從而讓上面的人看到一片繁榮呢?非要把小的問題無限放大才對?問題是存在的,但不能因為存在問題就停下發展的腳步。

作為一個市委書記,哦不,一個刺史,整個州的人民生產,錯,是百姓生產總值比起往年來說提高了一倍,百分百的增長率。百姓的人均收入達到了每個月明什麼?說明我之前一直走的路是對的。

至於這一千五百文究竟怎麼平均下來的無所謂,發展的機會給你了,你自己不去努力,你本身就拉低了人民生產總值的數值,你還好意思抱怨嗎?而一小部分人生活面臨着窘迫,這是改革發展所帶來的陣痛。

我身為刺史,我要管的是多數的人,而不是一點點沒有自我發展和調整能力的人,難道讓我把錢直接給他們生活不好的人?那是給整個州的人灌輸懶惰的思想,我……老婆,你怎麼不反對我了?”

張小寶說出好多好多的話,而且全是大實話,說完了似乎發洩出來一般,心情比較舒服,結果發現王鵑沒有像已往那樣出聲打斷。

王鵑輕輕一嘆:“小寶,你說這麼多是那時存在的情況,那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去改變呢?不要像百多年前叫郎什麼平那個人,說出一堆的廢話。事情都出現了,他在那為了賣出而白話,有屁用。

就知道在電視上像演員一樣表演,卻不說怎麼解決和預防這個問題,很多傻子還聽的非常認真,覺得他很厲害。

那麼現在你告訴我,你怎麼去解決問題,而不是知道問題,然後一直抨擊,你不要說解決什麼吏治問題。從實權科級一直到正部,按你說的全爛了,你把他們一起拿下,就算可以,那麼那段時間誰來補充位置?

你隨便弄下去一個市長,然後找個普通人告訴他,你現在是市長了,他覺得他會當?一次全拿下,國家會垮的。”

張小寶聽了之後愣住。考慮一番,承認道:“是。以前我一直在抨擊,但是抨擊沒有用,需要去解決,中華是屬於所有人的,要先從自我作起,如果自己覺得社會的想像不對,首先考慮的是我做了什麼。

如果我的行事是隨波逐流,我沒有資格去批評別人,我想的也不應該是逆流而上。我最需要做的是盡自己的力量去引導。

你問我解決的辦法,其實也很簡單,造成這個事情的原因,一個是從古至今的中華官場問題,另一個是經濟膨脹的問題,解決官場,需要最上層對軍隊有着絶對的掌控力。需要一部分替代現在官員的人員。

很難,那麼就解決經濟問題,先大力查處底層違法商人,狠判。讓民眾有一種對為來的希望和對上層人的期待與擁護,接着查中層的商人,他們一直起着承上啟下的作用。

把他們查完,民眾會發現周圍的情況有所改變,然後才是政治搏弈,幹掉上層違法官員,同時提前加強本**力,以避免資金大量外流並受到外面國家的保護。”

“那如果查處商人的時候有保護傘呢?”王鵑點點頭,而後又問。

“保護傘?讓他們的對手解決他們,上層只需要拿下一小部分作為保護傘的官員,強勢的那種,就會給其他跟保護傘對立的官員一種信號,讓他們狗咬狗,然後上層笑看風雲。

最後的結果是,作為保護傘的官員,先對自己保護的勢力動手,反正他們都不要臉,隨便找個藉口就行,同時跟他們同級別的對手作出妥協,這樣才能保住位置,或者體面的下台。

在此過程中,鼓勵民告官,按照正常公平公正的原則,讓百姓多贏幾次,給百姓一個信心,而後五年或者是十年時間,一部分官員不敢跟商人暗中勾聯。

等他們退休之後,新的官員再想勾聯,卻發現百姓已經不是當初的百姓,他們懂得了抗爭,哪怕最上層的領導者更換了,他也不得不遵從這個規則。”

張小寶說出了他改變一個社會普遍現象的辦法,從商人入手,雖然會有一部分商人被冤枉,但既然別人都可以陣痛,他們為什麼不可以?

“那你覺得民眾會聽話?正如你以前說過的,很多民眾其實不是抱怨社會不好,而是抱怨自己不能去占到得到更多利益的位置,他們罵官罵奸商,是因為他們自己不能當官當奸商。你認為怎麼改變?”

王鵑又提出一個讓人很難回答的問題。

“損失,用損失去交換。”張小寶回答。

“怎麼損失,損失誰?”王鵑再問。

“損失國家的經濟和國際政治利益。提高外商的行業執行標準,甚至採取莫須有的罪名去沒收外商的資產,在國際上強硬表態,對周邊國家打力壓制,上層人物甚至可以在電視上直播強硬講話,罵兩句人都行。

這樣一來百姓會覺得自己的國家很厲害,雖然是一種假象,但至少覺得自己的腰直了。後果就是跟國家有貿易往來的國家很生氣,通過各種手段制裁中國的在外企業,政治上被短時間內孤立。

不過不需要害怕發生大規模戰爭,那是會毀滅世界的,熬過這段時期,再重新於國際上讓步,一切,是個漫長的過程,但想要留住這個民族的根,則必須去做。

先提企業污染,造成民眾輿論,然後查處,順便把一部分官員拉下馬,給其他地方同樣官員的對手一個暗示,接着是暴露出來一個官員就查一個官員。”

張小寶說完,擺擺手:“不說了,沒用,說現在吧,我要用實際行動告訴大唐的百姓,涼粉兒,也可以產業集中化,產業規模化,做出來讓他們看看,他們會跟着學。”

“然後呢?”

“然後……然後咱不打仗呢麼,正好用來轉移國內矛盾,順便給工部技術的民間應用留出段適應時間,從此,在幾年之內,一切問題都不再是問題。”張小寶越來越喜歡現在的制度,皇上的權力好大,做起事情容易。

王鵑知道,小寶以後或許不會再攻擊以前的制度,因為他知道沒有用了,但小寶說的話卻值得深思,如果那時的上層人物也有一樣的想法,或許他們處理的更好,人家就是玩這個的。

覺得以後會在這種事情上清淨一段時間,王鵑心情不錯,突然又想到個問題,問:“為什麼要從涼粉兒開始?難道是偶然?”

“因為川蜀之地的蠶豆比較多,我總能傻傻的,找一個當地沒有的東西來打樣兒吧?那純屬白痴行為。”張小寶對王鵑擠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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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2 22:33:34
第八百六十五章 被人誇獎很高興
劉磐回來的很快,作為一夥碼頭工人的頭頭,他在其他二十二個人的心中還是很有權威的龍脈世界大戰全方閲讀。

說是遇到貴人,要給桂兒撐起個好買賣,二十二個人放棄剩下的活,包括之前應該賺的錢,跟他一同過來。

每人穿著細麻布的衣服,兩個肩膀的位置上帶一大塊的補丁,用棉布縫上去,看那意思並非磨破後補的,而是之前多加一塊布。

此一身打扮,首先體現的是大唐百姓生活好了,以前全是光膀子,扛東西的時候墊個麻袋片,麻袋上的碎屑飄落下來,被身上的汗水粘住,又癢癢又容易過敏。

桂兒的涼粉不再向外出售,等別人把手上的一點吃完,收碗帶人回家。

有一群老爺們在,她的車自然不需要自己推。

眾人從碼頭離開,走出去兩刻鐘,進入一片離主街道很遠的民房區,此時的民宅區都是有院落的,不管大小,必然用柵欄圍出塊地方,裡面種點平時吃的菜,幾乎每家專門划出一片地方摘蔥,如此則不需要再去買。

桂兒家的院落中還養四隻雞,一公三母,翅膀被剪短,以免它們飛過圍繞菜地邊的矮柵欄進去吃菜葉。

兩間房,旁邊側面還有個倉房,正房的窗戶用紙糊上,房子由泥巴跟草料配着修築而成,用抹子把牆給抹的很平,算是壓光,人字型的框架,有椽子露出來,上面是青瓦。從情況上看,今年是剛剛竄過的瓦,煙囪上還被人加個‘帽兒’。

再看看附近左右的院子,同樣不錯。

張小寶和王鵑很欣慰,益州城中這片地方屬於貧民區,趕上他們過來時很多生活比較不錯的人家了,說明如今百姓整體上的生活質量在提高。

很長一段時間沒聽說過有人被餓死,除非他自己呆在家中不出門,餓了不知道去管別人要口吃的,或者找當地官府。否則自然會吃到飯。

在百姓救濟方面沒有單獨成立某個部門,直接劃歸衙門,出問題直接找衙門,避免外立部門過多來回扯皮的情況出現。

桂兒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生活,瓦根本不可能由她去竄,兩間房子的瓦,憑她一個女人,至少需要幹上五天,萬一腳下踩滑。摔下來又該給朝廷增加醫療費用支出,即使醫療免費。你也不能玩命造啊。

“這位小兄弟,快進來休息一下。”桂兒對二十三個碼頭工人不理不管,反而對張小寶很熱情,這種熱情帶著距離感。

張小寶攜王鵑走進去,桂兒去沖茶,有人則去專門這一片地方的水井處擔水,碼頭搬運灰大,他們要衝沖身子,涼快涼快好等着繼續幹活。

張小寶一看人家拿出來的是紅茶。登時犯愁,想想又能理解,當地的茶必然是發酵的,多少年一直如此,否則普洱茶也不會那麼有名。

買給草原地區居住的人,人家更喜歡發酵茶,綠茶的話。對清理腸胃來說效果差點,真正茶馬道的茶葉並不是採下來專門製作成紅茶,是運輸的過程中風吹雨淋日曬,茶葉就發酵了。走半年,到地方交易,紅茶,很神奇。

“桂兒嫂嫂,不用沖茶,我和孝玉隨便喝點水就行,茶太熱,喝着不解渴。”王鵑攔住桂兒,說出個蹩腳的理由。

“是喝不慣當地茶吧?”桂兒直言問,又說道:“家中忙,一直都是他們過來,就沒準備其他的茶葉,等一下,我去買。”

王鵑抓住對方的胳膊:“不用不用,我們來是商量買賣,不缺一口茶喝,再買茶還得花錢。”

“沒多少錢,你們看上去我家裡住的地方偏,日子卻不差,養孩子的錢省下來,兩個娃兒有學堂管,大丫頭學習好,不如小崽子調皮,學堂獎給不少蠟燭,晚上看書家中又不需要添花頭。

以前要是有外人來,我很不好意思,總覺得家裡窮,現在不怕,有衣穿有肉吃,招待個酒菜沒問題。

我呢,不怕妹子你笑話,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衙門給不少好處,房上一年一竄瓦,說了不用,衙役們非要來,誰家房子都比不得,平時有個年節,衙門還送素油和米面,切的肉全是厚厚的油膘,小傢伙們都不愛吃了。”

桂兒不再去買茶,同樣拉著王鵑嘮叨,臉上充滿了幸福,只是會偶爾白劉磐一眼,顯然是生活好了,她也有追求。

王鵑聽著話,心裡比吃了蜜還甜,眼前的一切皆是她和小寶強勢推動而成,免費醫療、免費教育、對特殊群體的額外照顧,在推行的時候沒有阻力,不是別人不想,而是不敢,在推行時可謂一手舉刀,一手遞簽字筆,不落筆就落刀,不帶絲毫的商量餘地。

朝廷每年為此付出大筆錢,但在救災方面卻不需要付出太多,大部分由自己和小寶承擔,跟曾經掌握一國政治經濟的大家族一樣。

所以在得到權力的時候,需要承擔很大一部分義務,而且還要完成自己兩個人發展中華的理想。

因此百姓的日子好過,有自己二人的一份功勞,當着面的讚美,不如從側面的百姓生活中去體驗。

“桂兒嫂嫂,孩子們是不是想吃瘦肉?其實不如多吃兩口魚,小孩子小的時候喜歡吃肥肉是肥肉好嚼,還能提供身體需要的東西,大了不能給吃太多,對身體不好,長胖了影響健康納蘭風最新章節。”

王鵑給出主意,讓人家吃魚,至於人家是否愛吃,這個不是問題,小貝他們可是開始要兒童報了。

桂兒點頭,輕拍王鵑的手,說道:“還是妹子懂的多,手嫩的,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娃兒。沒吃多少苦。”

王鵑登時無語,我沒吃多少苦?我跟小寶承受的壓力你們誰知道?吃穿用上雖然都是最好的,可人的幸福不是這麼衡量的。當通往理想被實現的路延長的時候,走在上面那是步步驚心,而需求不僅僅是吃穿住用。

“回頭讓人給嫂嫂送點化妝品,其實嫂嫂不用怎麼化妝,多點東西往臉上抹,就是覺得有個事情做而已。”王鵑摸着桂兒的手,確實粗糙,幹活嘛。必然如此。

“嫂嫂可不能要妹子的東西,妹子也要花錢買呢,送給嫂嫂,嫂嫂的心裡過意不去,等嫂嫂有時間了自己買,妹子的也是自己買?”桂兒瞟了傻呵呵站在那的劉磐一眼,說道。

王鵑懂了,搖頭笑笑:“化妝品哪有女人自己買的?還不是我那不爭氣的夫君給送,用上用不上的送有一堆。費工夫不說,我也用不上啊。”

張小寶很明智地配合:“應該的。應該的,不管用上用不上,跟我送不送不相干,用不上是現實情況,送不是送那是態度好不好,不給女人添新衣服、送化妝品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站在不遠出聽著話兒的劉磐臉紅了,窘迫地搓搓手,吞吐道:“我……我出去一下。”

說完他想走,張小寶馬上給攔住:“劉大哥。不急,商量正事要緊。”

接着又放低聲音:“我那有內部價的化妝品,到時候勻給大哥幾套,現在去買不划算。”

“內部價怎麼算?”劉磐同樣小聲回問。

“就是賣給化妝品管理層的價格,比如說價格最貴的鯨油保濕護膚系列麗人套裝,正常賣是七百六十貫,而且有價無市。就是價格標出來,但是沒有貨。內部價就便宜了,三百文一套。”

張小寶解釋。

劉磐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兄弟,你別騙哥哥。三百文,夠成本錢麼?哥哥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你還真就不懂。”張小寶眨眨眼睛,一副我很瞭解表情,心道,你知道成本是多少錢麼,一頭鯨魚有不少的油呢,護海的船順便就捕了。

但不能這樣說,而是說道:“成本不等於內部價,成本多少跟內部價有關係嗎?比如你傷風了,去醫館看並抓藥,是不花錢的,難道藥沒有成本?

比如你到外地去,身無分文,你餓呀,你找當地衙門,人家請吃你紅燒肉,加上二兩小酒,饅頭米飯隨便吃,要錢嗎?沒成本?”

“有酒嗎?”劉磐還真實在,直接就順着話想到了衙門專門給外來人員提供的免費餐飲。

“看什麼情況,大熱天絶對沒有,要是趕上下雨潮濕,不僅僅有酒,或許還是泡了人參的酒呢,最近兩年人工養的人參比較多,哪個衙門都準備不少。我的意思大哥你清楚了?內部價要低於成本。”

張小寶終於把事情解釋出來,對面的是個木頭啊,怪不得苦苦守護着桂兒一直無法進一步。

劉磐想想七百多貫的化妝品可以用三百文買下來,終於動心,但還是猶豫着問:“張小兄弟,你讓我怎麼報答你?”

張小寶拍拍劉磐的肩膀:“好好過日子,勤勞進取,忠於大唐,守法依禮,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我一直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劉磐很不明白自己做的事情跟報答對方有啥關係。

“很好,我已經收到報答了,來水了,洗洗,一會兒好說事情。”張小寶說話間看到有人抬了四個大木桶的水進來,招呼劉磐過去忙。

王鵑正在跟桂兒說話:“嫂嫂,你應該多養幾隻雞,後院沒去看,前院已經夠大了,再放養二十隻雞也夠,實在不行就把兩條腿中間綁條繩子,讓雞邁不開太大的步,吃不到地裡的菜。

我想想,二十三隻母雞的話,兩隻,不,一隻公雞夠的,你又不需要用雞蛋孵雞崽子,吃個蛋而已,公雞守着母雞,平時打個鳴什麼的,沒問題。”

桂兒很吃驚,低頭看看王鵑的手,又瞧瞧院子的大小,瞅瞅一公三母四隻不怕生人的雞,詫異地問:“大妹子,你還懂得養雞?你家不是富貴人家嘛。以前養過。養了六隻母雞,不下蛋,好不容易下來一個還是軟的,哪有雞蛋吃。”

王鵑沒去解釋富貴為什麼會養雞的事情,對桂兒說:“嫂嫂,雞不下蛋和下軟蛋好解決,附近的河邊有河螺和貝殼什麼的,你拿耙子去耙一筐回來,給雞吃,雞把裡面的肉吃掉。你把殻用碾子碾碎,最好是小顆粒的樣子,隨便撒到地上,母雞自己會吃。

既補充了雞的營養,又補充了鈣,到時雞蛋是一個接一個下,二十三隻母雞,每天最少能給你提供二十個左右的蛋,我家的雞有時能四天下五個蛋。偶爾啊,但要說五天下四個蛋。絶對沒問題。”

桂兒動心了,要麼說富貴人家的本事大呢,正常五天四個蛋,到時不管是賣還是自己留着吃,或者做成咸雞蛋都不錯。

“妹子,你家養的時候雞吃什麼?”

“呃~嫂嫂你不適合用那方法,稍微少點也行,比如三天下兩個蛋,我家養的雞我為仙聖全方閲讀。吃魚骨粉、蚯蚓、糜子、菜葉、稈子發酵物,平時放養,太陽大的時候有遮涼的地方,天冷有保溫的措施,喂活水,還有麥飯石的細顆粒,雞糞每天一清。窩裡乾濕適度,半夜恆溫。

嫂嫂你用不着這樣,成本太高,我家的家禽飼養主要還負責給朝廷做研究。而且選種,其實還可以產蛋更多,但需要添加別的東西,我們考慮一下,放棄了。”

王鵑為難地詳細介紹一番,要是讓人家都這麼養,成本實在太高了。

桂兒理解地說道:“那我平時就喂點菜葉和清客,到時候去河裡兜一筐帶殻兒的東西,三天兩個,不少,以前哪知道,妹子今天可是幫了嫂嫂一把。”

王鵑聽了卻不滿意:“官府沒告訴怎麼養雞?什麼狗屁衙門,一個個吃白飯的?”

“官府有?”桂兒不解地問道。

“有啊,必須得有,涉及到民生的東西,朝廷專門投錢啦,資料是免費發的,而且像益州城一樣的重要地方,還得有專門的技術員負責解答,看樣子他們不是沒印刷材料貪墨了,就是不曾宣傳,回頭收拾他們,太不像話了。”

王鵑氣呼呼地說道,然後越想越生氣,百姓不知道怎麼飼養牲口和家禽,絶對是官府的責任。

王鵑是生氣,換到桂兒時則是震驚,看著王鵑哆嗦着問:“你,你能管得了,管得了官府?”

“啊?官府也要講理對不?過兩天咱們會賺錢的,而且不用像如今這般自己動手忙碌,嫂嫂你等着發財吧。”

王鵑沒去說自己的身份,一旦說出來,就再也找不到現在說話的氣氛,雖然別人看上去還是很平常,但心中想法必然不一樣。

桂兒又是高興又是迷糊,問:“妹子,你說怎麼發財?”

“問他。”王鵑一指張小寶。

張小寶轉過頭:“等一會兒,人都忙完,開始說賺錢的計劃,不用貸款,不用找人投資,就你們二十四個人,每人湊點錢足夠。”

他的話一說,還在嘩嘩往身上舀水的人速度突然變快,幾下子沖完,光膀子湊過來,根本不在乎褲子是否濕透。

“小兄弟,你說,我們聽著,只要真的想出好辦法,我們以後絶對擁護你,你說什麼我們都聽。”劉磐表態。

“讓你們造反你們也干?”張小寶笑着問道。

劉磐一愣,撓撓頭,說道:“兄弟你開玩笑了,我們承認多賺錢你的恩情大,可是你讓造反,那不可能,大不了我們把賺到的錢還給你。我們真說要造反,不用軍隊和衙役出動,周圍的鄰居先把我們撕了。

就算我們真造反,躲過了鄰居和軍隊,我們跑到哪去?跑出去了,我們還有家嗎?我們不覺得大唐哪不好,現在的日子不錯呢,皇上通情達理,小寶跟鵑鵑一直努力給我們爭取更多的好處。

我們真造反,先對不起的是他們兩個,兄弟,人得知足,同樣的玩笑不可以再開的,不然我們當真,先把你倆抓起來,送到碧海銀沙酒樓,交給小寶、鵑鵑處治。”

“那個,你看,劉大哥,我就再說句玩笑話,我們現在讓你們一下子有很多錢,比小寶和鵑鵑給你們的好處更多,你們難道還覺得他們兩個好?”張小寶又問。

王鵑不滿地瞪張小寶一眼:“說怎麼賺錢,什麼小寶鵑鵑的,你是不是想聽別人誇?”

張小寶很不好意思,他確實是想聽別人誇兩句,心情會更好,誰不願意聽好話啊,而且還是別人不知道你是誰的時候當面讚揚。

劉磐此時對王鵑擺擺手:“弟妹,小寶和鵑鵑就應該誇,多好的兄弟姐妹呀,說實在話,要說大唐哪個地方受災,死了好多人,我也僅僅是跟着難過一下,離我太遠,我幫不上什麼忙,要是需要出力的話,可以拿點錢出來,但人死不能復生。

要是哪天聽到小寶和鵑鵑出事兒了,我都不知道跟誰哭去,那就完啦,整個大唐都完啦,甭提他們出事兒,看我這嘴,他們不可能出事,他們哪怕得了風寒,只要我們知道消息,都會跟着揪心,好人啊,得長命百歲才行。我寧願我得病,替他們代受了,也不願意……”

“劉大哥,劉大哥,來來,不說那個,他們好着呢,說買賣,大家每人能拿出來五貫錢不?”張小寶眼圈一紅,連忙打斷劉磐的話。

王鵑也低下頭使勁眨眼睛,當官當到這份兒上還有什麼所求的?以後官員的考評應該讓百姓來投票,你做的好不好,百姓感受最深。在你的任期內,糧食的收入是否增加了?百姓的福利是否穩定了?居住環境是否改善了?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什麼你遇到百姓受災就哭,然後拿大話套話來說,不停地保證這個保證那個,跟個演員似的,或許之前能騙一部分人,說你可愛,是個寶寶什麼的,但社會的環境卻越來越差,那你好意思當了兩界大官嗎?

你或許會說你有很多無奈,比如救災的時候控制不了軍權,就只好大聲喊,誰養的你們這樣的話,你不是一把手,你受壓制了,那你不行你就自己主動下去,你占着個位置幹什麼?

王鵑又開始氣憤了,想著想著,突然發現,人家小寶都不抨擊了,自己何必呢,唉,都是同一個階層的,相煎何太急。

搖搖頭,想把腦海中不好的想法拋出去,看向小寶,等待他再一次發揮他的作用,每當這個時候,總是讓自己覺得最舒服的一刻,那種對經濟運作時候的輕描淡寫,就跟水墨畫一樣悠遠綿長,每到這時,小寶總是很帥很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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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4-22 22:35:00

第八百六十六章 孩童歸來識身份


“五貫,小兄弟,你張要一人出五管,我們二十四人,合著一百二十貫,總要先說說做什麼才好。”
劉磐聽是需要出五貫錢,一愣,五貫是五千文,放以前一年存下來兩貫算不錯的人家,如今誰手裡都有個幾十貫的,但五貫絶不是小數目。 張小寶頷首道:“可以,我其實是想帶你們做涼粉。”

“小兄弟,我就是做涼粉的,用不上你說的那許多錢。”桂兒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騙子,一百二十貫錢做涼粉,得做多少?
“桂兒嫂嫂,你賣一份兩文錢,本錢多少?”張小寶問。
“本錢?我用蠶豆加綠豆做涼粉,通常是綠豆半斤加蠶豆一斤半,出涼粉四斤,得濾去不少渣滓,一天賣兩坨,一坨三十斤,一份涼粉大概刮出來三兩左右,就是刮出來…。”
“二百份,用料分別是七斤半綠豆和二十二斤半蠶豆,按現在益州糧價,一斤好的綠豆五文錢,一斤正常的蠶豆是兩文半左右,也就是說大概豆子錢是九十四文,你是一天只論豆子錢賺三百零六文。”

張小寶見對方算的慢,張口說出來。
桂兒連連點頭:“可是我沒賺到那麼多。”
“當然,因為你還要配麻醬、蒜汁,加上糖醋和大料煮的湯,尤其是麻醬和糖的價錢都不低,過幾天黃瓜下來了,不知道你往裡面放不放,放的話還要加成本。但價格上不去。
如果價格貴了,你不可能賣出二百份的量,你就是用高於其他人的成本來吸引顧客。除了這筆錢,水你錢不花,由劉大哥他們給你擔,柴火錢你也不花,是劉大哥他們直接給你送。”
張小寶又分析總結出一些情況。

劉磐之前已經被張小寶的分析嚇到過,現在依舊是很恐懼的樣子,問:“你怎麼知道柴火不花錢?”
“因為碼頭有很多貨物過來時是帶木頭板子包裝,有的貨物必須要一直套着木板。有的直接現場拆開,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板子就沒用了,你們免費幫人家拆板子,自然留給你們。
到時候你們一部分拿回家給家裡用,大部分給桂兒嫂嫂,用來做涼粉,別人賣涼粉不加湯,桂兒嫂嫂故意加湯就是給你們解渴用。而且比喝生水乾淨。
哦,這個成本不對。因為桂兒嫂嫂賣你們的時候總是多刮幾下,不是一份三兩,不過桂兒嫂嫂在碼頭賣東西不需要擔心,有人找事兒你們會解決,同時還不交任何費用。”
張小寶就像親眼所見一樣,把當中的道道全說出來。
“你……小兄弟你,是搞情報的不?”劉磐瞪大眼睛問。

王鵑輕笑出聲:“不是,我們必須要關心這種看上去很小的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一針一線皆寶貝,我們既要知道大概的總收入,平均收入,同時也得瞭解平常人怎麼生活,每一個小家庭,合在一起組成了個大家庭,跟錢不一樣。不是僅僅用數字能夠表達的。
急民之所急、想民之所想,不是一個口頭說著玩的話,不知油鹽價,如何道安民?我們兩個看上去是富貴人家出身。卻比你們更在乎雞毛蒜皮的小事。”
劉磐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實在想不通,身為富貴人家的兩個人為什麼懂很多跟富貴無關的事。

聽這女娃說話的語氣,有種高高在上的意思,跟官員說話似的,不同的是,比官員說的更實在點,好像自己等人的生活跟他兩個關係不淺。
“兄弟,既然你知道,還讓我們做涼粉?桂兒一個人賣不出去,我們總不能幫她賣。”劉磐重提涼粉。
張小寶點頭:“當然,桂兒嫂嫂,你直接說一天賺到手的利潤是多少吧,就是把別的錢都刨除,你淨賺的。”
桂兒掰掰手指頭,低着腦袋說道:“大概,大概有一百二十來文吧,主要是糖、醋、麻醬貴,鹽倒是沒多少,吃多了咸,大料可以用好多次,我是裝在紗布袋中煮。
他們幹活出汗,我不放湯他們就得喝別的水,既然都放了,就賣吧,反正吃的人也跟着多起來。”

張小寶吧嗒兩下嘴:“麻醬貴是因為芝麻產量低,司農寺想什麼了?以為僅僅提高糧食產量就行?隨着百姓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對其他商品的需求也是……算了,說正事。
桂兒嫂嫂,成本真是太高了,劉大哥他們得幫你挑水,幫你把湯運過去,還得負責幫你把木板劈開,他們只要每天為次搭進去兩刻鐘,那麼就是十一點五個小時,或者他們分成撥來幫忙。

也就是說,基本上你們每天付出的是兩個人的全工,這還是因為朝廷幫你們承擔了養孩子的一部分,因為你的身份給你的免去任何賦稅的部分,相當於一個人才賺六十文錢。
按正常收入確實不少,但你們可是有着碼頭來往的便利,就圖這點錢?碼頭還有不少賣別的小吃的,多好的位置,多好的機會,要是讓我親自去做,半年時間內我就把整個碼頭的買賣整合了,一天不賺六百貫我都覺得賠。”
“賺了也賠。”王鵑插一句,讓小寶浪費那麼多的時間,一天才賺六百貫,人才浪費到什麼程度?
劉磐二十多個人再次愣了,什麼人啊,太狂了,還想整合碼頭的買賣,你知道碼頭裡面的水有多深?一天六百貫,做夢或許可以,夢醒時還會把自己嚇一跳。
騙子,絶對是騙子。

劉磐看向張小寶的眼神變了,一副要隨時抓住對方的樣子,等會兒識破的時候,對方要是跑。必須抓回來,害的自己等人少許多工錢。
張小寶隨意一掃,看出對方的心思,從懷中拿出來二百貫的紙幣,朝劉磐手中一拍:“我出二百貫,跟你們合作,等你們賺夠錢,還我這個數。”
“呃~你不要利息?”劉磐不相信。
“不要,看看錢真假。”張小寶一揮手。
“你不入股?”劉磐使勁觀察下錢,真的。而且錢還很新,輕輕搓搓,啪啪作響。
張小寶搖頭:“不入。”

“那你圖個啥?”劉磐現在不把張小寶當騙子,而是當傻子。
“我真不缺這點錢,我幫你們一把,我心地善良,行不?我做好事積德,行不?我留下個好名聲,行不?”張小寶連續問。
“行。行,行。”劉磐本問的不停上下搖動腦袋:“那。現在開始做涼粉?”
“先備料,加上你們的一百二十貫,一共三百二十貫,去大量買進蠶豆,綠豆買一點點就行,借個味兒,青稞有吧?”張小寶問青稞。
“有,現在喂牲口,太往西北的地方人才吃。那裡別的東西不好長,很便宜,買?”劉磐迷糊着問。
“買,磨也要換一個,小磨太慢,有賣豆餅的,去買。此時的季節,山上有山梨蛋子,買,換大鍋。砌大灶,剩下的人幹木匠活,做手推車,木頭軲轆的就行,豆子買回來先泡,兩天後的中午我們再來,到時你們準備的差不多,先不要出攤去賣。”
張小寶吩咐完,打算離開。

劉磐一把攔住:“小兄弟,你家住哪,到時候萬一你不來,我們怎麼找你?”
“不用找我,我保證來,除非是有特殊的意外情況,那樣我讓人來告訴你們一聲,放心,我搭進去二百貫呢,還沒管你們要字據,真不來賠的是我,東西你們怎麼都能賣出去。”
張小寶自然不可能給他們留下地址,身份會暴露。

說完他跟王鵑溜躂着走出門,天已經黑透,只有那初三的一點月牙在空中掛着,根本不能給人照亮。
劉磐一群人帶著各種另樣的心思把張小寶二人送出門,又跟上兩個人送到外面的大道,看見巡街的衙役,方轉身回去。
張小寶拿出個小手電,啪的一聲打開,照着前面的地,自得地說道:“多虧我有準備。”
話音剛落,一片手電光把前面的地給覆蓋,從各個地方鑽出來的人護衛在他和王鵑的身邊。
把自己的手電一關,張小寶朝王鵑嘿嘿笑兩聲:“多虧我準備了一群護衛,手電信號一發,路變明亮了。”
“剛才你拿手電是發信號?”王鵑笑着問。

“絶對是。”張小寶滿臉嚴肅點頭,在王鵑目光的盯視下,終於忍不住呵呵呵呵笑起來:“好吧,我其實是想跟你一個人好好體會下夜的寧靜,好吧,我其實不是想體會什麼寧靜,我是往了護衛準備的比我更充分,給點面子,別人看著呢。”
“誰看了?”王鵑問。

路,突然黑了,周圍連個喘息聲都沒有。
“明天進行負重拉練。”張小寶忿忿的聲音在夜空裡響起。
******

劉磐一群人派幾個回各個家中報信,說他們晚點回去,院子中點起火把,剩下的人圍在二百貫錢的周圍靜坐。
“我到現在還跟做夢一樣,你說好好個人,非要拿出錢來讓我們買東西,還不要任何的好處,他怎想的?”劉磐似對別人說,又似自語。
不等別人說話,他又說:“難道是別國的奸細,打入到了益州的碼頭處,想要通過我們進行收買,現在是讓我們放低戒心,到最後帶領我們造反?”
“劉大哥,你別瞎琢磨。”桂兒出聲:“哪有奸細?小寶、鵑鵑、小貝他們都在益州,會讓奸細活着?沒看碼頭處出現不少外人麼,估計都是他們派的情報人員,今天中午那時最多,我總感覺他們圍着我們。
我看那人不壞,或許家中有錢,閒着找個事情做,尤其是那妹子,看眼神就知道是個善良人,或許見別人殺個雞都怕,手嫩的能掐出水來,怎能是奸細?”
劉磐還是難以說服自己。用手在腿上不輕不重地拍拍:“那小子說幾百文賣我一套大唐最好的化妝品,是什麼內部價,原價七百多貫,你信嗎?”
“你買化妝品幹啥?”桂兒抓住重點,問。
“我……我……”劉磐一時語塞。

“桂兒嫂嫂你還用問?當然是給你買的,劉大哥自己一個人,化什麼妝,最好的呢,等着到時候用吧,我得問問張小寶兄弟。下次來讓他也給我弄一套,幾百文買幾百貫的,便宜,回頭給我家的婆娘用。”

人群中有人大聲說話,言語中不乏打趣之意。
“去去去,瞎起鬨,桂兒,你別聽他瞎說,我……我就是看你……”
“劉大哥。買就買了,不被騙就好。”桂兒臉紅紅的。低個頭,好在火把的光照着誰的臉都紅。
場面卻意識尷尬起來,劉磐不會說話。
“娘,娘,我們回來了。”正此刻,外面傳來一個丫頭的聲音,院門一開,一個丫頭和一個小男娃拉著手跑進來。
“真熱鬧。”小丫頭一看到一群平時的叔叔伯伯在,高興地叫一聲(邪修證天全文閲讀)。小男孩兒同樣露出興奮之色,人多就好。
“今天晚了?”劉磐終於找到說話的機會。
“今天小貝他們來啦,晚上吃很多樣兒罐頭,然後小貝他們還唱了歌,才結束不長時間,她派人送我們到外面,還一個人給了三個罐頭。一個魚肉的,海裡的魚,一個羊排的,還有一個紅燒肉的。”

小丫頭高興地說著。從兩個人的書包中往外拿罐頭,一人三個,一共六個,放成一排顯擺。
“小貝他們賺點錢不容易,你們還管他們要,是她說給,他們家裡絶對不會出這個錢,他們的錢有大用。”桂兒說自己孩子一句。
小丫頭把嘴嘟起來:“沒要,有人說好吃,她就給了,還說錢花在我們身上才是最正確的,他們在家又不用花錢。”
“對,丫頭說的對。”劉磐連忙護着,把小丫頭拉到自己身邊,用一條胳膊圈住,說道:“給就拿,記得好好學習,將來報答他們。”
“爹,怎麼報答。”小男孩跑過來,倚在劉磐的另一邊問。
大家直接忽略了小男孩對劉磐的稱呼,一個個紛紛說起來,有說學好了當官報答,有說去工部,還有說到別的學堂當老師,林林總總的不勝枚舉,院落中再次熱鬧起來。
劉磐總結:“反正你們兩個要好好學,以後需要用你們做什麼,你們跟着做,不要認為小貝他們傻,白給你們東西,他們是對你們好,要報恩,不然哪有傻子給別人……他說他叫張小寶?”

教育孩子的劉磐一瞬間想通很多事情,整個人呆住。
“劉大哥,什麼張小寶?”桂兒問。
“就,就是來家裡的兩個人,男的叫……張小寶。”劉磐使勁吞嚥口唾沫,輕聲回道。
“不是叫張孝玉麼?”

“是,不是,剛開始問他,他說姓張名小寶,我不相信,才又改成張孝玉,我吃涼粉的時候,桂兒你方才說中午碼頭突然多出不少人,好像圍着我們?他隨意拿出二百貫扔下不管,他說他有內部價的化妝品,他說能帶我們發財。”
劉磐開始把所有的事情進行歸納。

“大哥,你是說……”一個劉磐的兄弟問,只問出一半便說不下去。
另一個接着:“桂兒嫂嫂不是說那妹子的眼神善良麼。”
劉磐點頭:“怪不得他的手那麼有勁兒,據說他很能打,沒錯,善良,對,鵑鵑看我們當然善良,之前聽他們說話就覺得不對,好像不管什麼事兒,全能管,又是民生,又是百姓的。
天啊,多大個餡餅掉下來砸在我們頭上,快,馬上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起來按他說的做,讓買啥就買啥,桂兒,我們遇到天大的好事兒了。”
“是你遇到的,劉大哥才是運氣好的人呢,小寶有沒有問你別的事情?”桂兒眼睛亮起來,覺得夜色中的空氣呼吸起來是那麼的舒服。
劉磐使勁摟摟兩個孩子:“不用問,小寶直接猜出來。說我蹲在那裡吃,一個是讓出位置,說明咱倆關係好,一個是可以從側面看你,那時的你最漂亮,說我喜歡你,都被他說準了,真厲害。”

“厲害厲害,大哥也厲害。”有人又開始喊上,結果其他人同樣跟着喊。
“去。一幫臭男人,不跟你們說了,來丫頭,咱們回屋,不理他們,晚上好好看書,但別太累了。”
桂兒站起身,拉過閨女朝屋子中走去。

劉磐只剩一個孩子在身邊,把眼睛一瞪:“都回去。明兒還要早起,誰敢偷懶我就收拾誰。”
“大哥。你不回家?天晚了,路上黑。”一個人往院門口跑兩步,回頭喊。
“回,我跟着回你家。”劉磐起身欲追,一幫人哄笑着向外走。
“走,送你進屋,明天一早我過來。”劉磐對懷中的男孩說道。
“爹,別人都有父親呢,你留下來。明天送我和姐姐去學堂,我也就有了。”小男孩確實因生在這個時代比較懂事。
劉磐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等幾天的,等跟小寶多賺了錢的,再送你去學堂。”
******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在劉磐等人等待中,張小寶和王鵑於午後應約而來。
兩個人都帶了東西。張小寶一手拎兩個磨盤,磨盤不大,一個有三十來斤,一般人提着累。對他來說沒問題。
王鵑則拿着幾個齒輪和三角帶,以及磨盤的軸。

“都在呀,我們給你們拿點東西來,其實自己做也行,怕浪費工夫,我就讓家中的內院做好了,還有幾個部件,木頭的,得你們來打,打造一組裝,兩個細磨就能夠用人力踩着轉了。”
張小寶一見面,先笑笑,說道。

王鵑跟着微笑着說道:“來兩個男人,我手上的齒輪很沉的,我的眼神那麼善良,你們好意思讓我受累?小心突然變得不善良。”
劉磐等人的第一個反應是向周圍看,果然,在一棵離着院落有三十多米的樹上發現一個人在那裡揮手,還有一個五十多米的別人家的房檐上有鏡子一樣的反光,他們瞬間猜出那是什麼東西。

馬上有人跑到王鵑和張小寶的近前,神態拘謹地伸出手,接過東西。
“比起你們家的孩子,你們可差遠了,他們絶對不會怕小貝。”王鵑笑着又說一句。
劉磐使勁一拍大腿:“對,怕啥,不作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小寶鵑鵑做夢都想見到,誰心裡面有愧誰才怕,小寶兄弟,沒想到那天是你們,後來才琢磨出來,東西全準備好了,該泡的也泡上了,等你來帶我們發財。”
“好,先發財,然後再成親,怎麼也要好好操辦一番,是不劉大哥。”張小寶拍拍手上的灰說道。
“是。”劉磐語氣堅定地說道。

而後眾人開始忙碌,尤其是新的木頭配件,一個時辰後全部做好,等張小寶和王鵑來組裝。
二人速度很快把兩個帶有齒輪的小磨裝上,接着開始讓眾人去磨泡好的蠶豆、綠豆和青稞。
張小寶和王鵑則負責磨他們帶來的芝麻,小磨飛快地轉動,芝麻被磨成細細的粉末,也就是麻醬和香油的混合體,等放一會兒,上面一層是香油,下面沉澱的是麻醬。
蒸好的豆餅同樣也磨成粉末,按照一定的比例跟麻醬香油混合。
“小寶,你作假?”劉磐忍不住問。

“做什麼假?豆粉也很好吃的,而且裡面加了香油,比正常的麻醬營養都高,我是在提高營養和口味的時候降低成本,全放麻醬得多少錢?不信你嘗嘗,口感更好,而且還沒有毒害的東西存在。”

張小寶解釋一下。
“那青稞呢?”劉磐又問,青稞便宜,很便宜。
“青稞裡面也有澱粉,而且吃起來覺得不好,是因為口感太滑,但涼粉本來就滑,我想用大米來着,太貴,誰規定涼粉只能是綠豆和蠶豆?以後我會做出不同的涼粉,地方上什麼便宜就用什麼當原料。”

張小寶還得解釋,否則容易讓人家懷疑他偷工減料,信息不對稱,賺錢當然少了,涼粉的原理就是澱粉成型,不好成型的稍微加一點點白礬。
劉磐受教般地笑了,看看周圍,又問:“是不是以後我們做出來的涼粉又好吃又便宜?”

“絶對的,我能騙你?山梨呢,煮了,這樣就不用放糖和醋了,酸酸甜甜的,何必花那麼多錢。”張小寶沒見到山梨蛋子,怕他們不買。
“在後院堆着,誰知道那東西可以替代醋和糖,以為是做別的用。”劉磐大手一揮,馬上有兩個人跑到後面去抬裝梨的筐。
張小寶滿意了,說道:“很好,你們會發現,用梨煮出來的湯比糖醋兌出來的更好,不是我說你們,平時要多動腦子。”
“我們哪有你厲害,怪不得你敢說整合碼頭的買賣,每天最少賺六百貫,真能,就算你不亮出身份,我們也相信你能,你是張小寶啊,六百貫我們都覺得少,不符合你的身份。”
劉磐非常認真地說道,他不是拍馬屁,對面的不是別人,是傳奇般的人物,六百貫對人家來說是錢嗎?

“好吧,那我更得顯示下本領,以前做的時候,渣滓多,扔掉全浪費了,今天告訴你們怎麼減少渣滓。”張小寶很坦然地接受了奉承,開始對原料進行‘深’加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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