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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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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16 11:12: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章 自話自說地方官

    “有人監視。”被分散開轉移的小貝剛剛安穩,旁邊過來一人向她匯報。

    “哦。”小貝不喜歡天上的大雨,點頭應了一聲。

    “說明他們心中有鬼。”匯報的人又總結一句。

    小貝恍然“是了,是了,心里沒鬼他們就不會派人來監視,怪不得皇上伯伯讓我來,抓鬼呀。”

    “那小貝小娘子,下一步……?”來人又問。

    “下,下一步你們想想怎麼做,想好了跟我說。”陌生的環境讓聰明的小貝覺得很為難,想不出計策,只好充分發揮領導的優勢,讓下面人去想辦法。

    當然,到時候事情成了,她會給下面的人請功,把該分出去的功勞全分出去,自己不佔,張王兩家的人不屑去侵佔下面人的功勞,作為領導,手下做的好就是對領導統治能力的褒獎。

    能跟隨小貝九個孩子來的自然不是易與之輩,小貝的話剛一落下,來人便說道︰“小貝小娘子,有四個方面,其一,抓住站台上的五個人拷問,問出實際情況,此計容易打草驚蛇,對監視李白和王維不利。

    其二,直接去弘農縣衙門,質問當地官員,讓當地官員自己解釋,無論他們怎麼掩飾,總有漏洞。

    其三,微服弘農縣縣城,從中了解大概情況,尾隨在李白和王維身後,觀察兩人,同時探問民情。

    其四,進入縣中受災地區,親眼看看受災程度,問問沒有離開家園的百姓最近發生的事情。”

    小貝眨著眼楮想想,剛要做決定,又停住,道︰“等一下,把他們找來,問問。”

    九個孩子很快聚集到一起,小貝發言,重復以上四個計劃,後道︰“現在舉手表決,智囊團的四個計劃,我們選擇哪一個,第一個請舉手,好吧,三個,第二個的請舉手……第四個的是九票通過,我宣布,執行第四套計劃,行動。”

    九個孩子經過民主表決,悄悄地離開站台,朝著弘農的‘鄉下’而去。

    守在站台上監視的五個人還不知道自己等人已經被發現,正為運來的幾車皮糧食犯愁。

    “要麼破壞鐵路,萬一後面又有糧食運來,縣令大人該賺不到錢了,要麼禁止他們卸貨廂。”

    五人中的一人著急中給出主意,其他四個人听了他的話,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看他。

    這是火車,不是馬車,地方無權力限制,更不用說破壞鐵路,那來回存查的人隨時會擊斃你。

    “走,告訴縣令,麻煩了。”另一個人不顧天上的大雨,匆匆朝縣城衙門的方向跑去。

    小貝等人不知道四車皮的糧食給別人帶來多大的困擾,他們可不清楚縣里的情況,帶四車皮的糧食過來,是哥哥擔心有地方受災糧食運輸不方便,做的一點準備而已,否則就不是四車皮那點量,估計四百車皮也打不住。

    雨在下。

    李白跟王維也發起愁來,縣中的情況讓人不容樂觀,二人發現問題所在,那就是有人把受災地區的錢財和物資給挪用了,然後又在縣城中給生活必需品漲價。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來被挪用的物品做什麼了,無非就是趁著漲價的時候,一點點放到縣城中,剝削原本在現成中經營者的錢財。

    “膽大包天,他們就不怕被查?”李白氣不過,使勁一拍桌子喊道。

    王維連忙去捂李白的嘴,朝周圍歉意地笑笑,對李白說道︰“小點聲,喊什麼?喊有用?查,誰來查?怎麼查?”

    “我來查,從頭查起。”李白眥目欲裂,和小貝九個孩子去建安縣呆過,在京城呆過,在陸州也呆過的他,感受到的都是一派正義的景象。

    尤其是小貝九個孩子,說能力並不是特別出眾,但人家真的很認真,也跟隨百姓下地去干活,正是在那種充滿了強烈**,要把建安縣經營好的意志,才讓百姓玩了命地去做事,小貝那縣令當的可以說是笨的可愛,但她肯去努力地學,願意塌實地做。

    最主要的是人家的哥哥姐姐不怕弟弟妹妹坑害到當地百姓,那幾百個人口的縣,就算顆粒無收,人家當哥哥和姐姐的直接補助就可以。

    李白感受到的是哪中積極向上的精神,所以他的心中也充滿了正義感,認為天下之大,卻也是邪不勝正。

    王維是從地方上熬到京城的,當初又遇到過徐四,震撼于張王兩家對外事人員的照顧,也通過聊天明白了如何做官。

    所以他對地方上的事物感受最深,那里面的說道多去了。

    听李白大氣凜然的話,嘆息一聲道︰“查不出來的,換成我是此地的地方官員,我讓你隨便查,城外百姓的財產和錢,我幫著保管了,可惜,大水來的凶猛,全被沖走了,你能知道是否真的沖走了?沖到哪去了?

    我還幫著外面的人進縣城了呢,我即使沒有功勞,我也有苦勞,至于縣城生活必需品漲價,我也不想,可道路難行,外來的物資進不來,我怎麼辦?不信你去看看,我把我家的倉庫都搬空了,只為接濟百姓。

    常平倉為什麼不開?不是我不想開,而是常平倉也被沖了,我承認平時修葺的不夠好,但我不能因為雨還沒下來之前就花大量的錢財來修葺常平倉吧?要是沒有這場讓人難以預料的雨,我花掉的錢如何交代?”

    王維用當地官員的口氣來說,那一個個借口說出來,讓李白這個沒在地方上當過官的人傻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們不能這樣不要臉吧?”

    “怎麼能說是不要臉,我們一直在努力為百姓做事,比起百姓的生命安全,我們別說是臉,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寧願用性命去換取百姓的平安。”

    王維又加了一句。

    李白咬咬牙,問道︰“那怎麼辦?難道就不管不問?”

    “還能怎麼辦?分兵兩路吧,我找當地的官員,你私下里打听。”王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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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6 18:26: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一章一樣分別兩樣情

    李白明白,自己為人處事方面比不上王維,讓自己去面對當地的官員,說不定兩句話沒說話,就先翻臉了。

    于是對著王維點點頭“摩詰千萬小心,我怕他們被逼得狠了,狗急跳牆。”

    “太白兄放心,我此去乃是表揚他們,你暗調查更要多加小心,我這里的錢給你拿著,分開來放,最近糧食價貴,有歹人欲搶你,你便給他們一部分,求財者,得錢就不會害命,千萬別反抗,等我們處理完本地的事情,再回過頭來收拾他們。”

    王維也鄭重地對李白說道。

    兩個人打算在此地分手,王維剛走出去兩步,又回頭把李白叫住“太白兄,此物拿著,餓了的時候咬一口。”

    說話的工夫,王維從懷掏出來一個扁平的東西塞給李白,李白納悶地接過來,眼帶著詢問的意思看回去,此物還有王維的體溫,熱的。

    “部里的,我不是臨時借調到工部了麼,福利,張大人家的福利。”王維解釋。

    “福利?罐頭?”李白想起個事情。

    “差不多,當初別人吃干糧,就是炒面和干餅的時候,張王兩家內院管外事的有罐頭,現在別人有罐頭了,他們家嫌罐頭的皮重,不好加熱,就弄了鋁箔紙,里面放著東西,這里面有一份肉丁,小塊腐乳,幾條精制榨菜,還有一個凍一樣的東西,作湯的,主食是大米飯。

    你餓了,就找一個干淨的水源,把撕口撕開,灌進去水,它會自己加熱,另一個口也放水,再把那個做湯的東西扔到水,等一會兒便可以吃,我喜歡吃肉丁,就選了這個,還有紅燒排骨的,等回去我給你多弄出來幾個,你嘗嘗。”

    王維的目光放在那個鋁箔紙的包裝上,認真地講解。

    李白猛點頭,把東西往懷了一揣“保重。”

    “保重。”王維也是一副**生涯常分手,一樣分別兩樣情的樣子。

    等王維轉身邁開大步離去之後,李白又在原地呆了一會兒,才深吸口氣,找了另一個方向,頂著雨趟水而去。

    轉過一個牆角,李白把懷里的鋁箔紙包裝又拿出來,仔細摸摸,嘆息道︰“怪不得張王兩家內院的人沒人能收買,只為了內院的人在外面過的舒服,竟然專門有一個部分負責研究吃喝。”

    再一摸鋁箔紙的包裝,現上面似乎有凸凹不平處,側對有光亮的地方看看,只見上面印著‘細嚼慢咽,多喝湯水,你的健康是我們的幸福’。

    檀香裊裊,琴聲悠悠。

    弘農縣,縣衙內里第三進院落一處偏房,有兩人對坐閑弈。

    ‘嘩啦啦’色子滾了幾下,停住,一不惑之齡的男人嘿嘿笑著說道︰“落到我的華清池的吧?脫一件衣服。”

    其對面一二八妙齡女子嬌羞道︰“大人,人家不億嘛,你欺負人家,剛才人家也到了華清池,你非說女子不能買,要是我買了,就是大人你脫衣服了,人家不依嘛。”

    嘴上說著,女子手上卻不听,把身上的裙子給脫了下來,露出里面鏤空的粉紅色內衣,臉上也帶著和內衣差不多的顏色。

    “美,真美,張王兩家的成衣行確實非同一般,居然能想到如此漂亮的衣服,寶貝,把色子拿來,讓我給你再擲一個好的點數。”欣賞了幾眼,此男子拿過色子隨意地往桌子上一扔。

    待色子停下來,對面的女子眼楮一亮,仔細地數了兩遍,高興道︰“大人,你是九點,到了我的逍遙居,五千,大人,給錢。”

    說著話,女子幫著男子把一個小人給挪到了向前第就個格上。

    “好,好,給錢。”男子順手從旁邊拿過來一張紙幣,上面寫著五千錢三個字,放到女子的手。

    “寶貝,該你了,再進到我的地方,可又要脫一件哦。”

    “大人,你壞啊,就想著讓人家脫,人家羞死了,大人,我擲了哦。”女子輕要嘴唇,拿過色子要扔。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未等女子把色子扔出去,外面從遠及近地傳來一陣叫喊聲,幾息後,房門‘ ’的被人給撞開,來人一進到屋子,先是被穿著內衣的女子驚的雙目直,接著才想起自己來是干什麼的。

    “大人不好了,糧食,有糧食。”來人顧不得趁著那女子驚叫的時候去遮擋自己的身體而依舊露出來的*光,低頭對著屋子不惑之齡的男子說道。

    “你急什麼,趕著投胎不成?”男子顯然非常不高興,皺著眉頭呵斥,又對女子使了個眼色,女子連忙晃動著雪白的肢體離開。

    “怎麼回事兒,說。”男子的臉上布滿了陰鷙,伸手一推棋盤,喝問道。

    來人心用最快的度暗贊了一下,縣令大人果然不一般,一個給孩子玩耍的最低級的大富翁游戲,居然也能改成錢色的交易之地,那女子似乎是城外主道旁邊五色酒館的老板娘,竟然也被大人給弄上手了。

    此念頭在心一閃而過,來人繼續低著頭道︰“大人,方才小的在站台現有四個火車皮的糧食運來了,小的心擔憂,不顧外面雷雨不停,告與大人知曉。”

    說著話,他還抹了一把臉,確實有不少水,不僅僅是臉上有,身上的衣服也是透了,頭成了一綹一綹的,雨水從上面一滴滴往下落,有的甚至匯聚成了小流兒。

    男子,也就是弘農縣的縣令,剛才皺起的眉頭痕跡更深了,用手在腿上不輕不重地拍打幾下,問︰“可知是何人運來?路過還是要運到本縣?站台的人怎麼說?”

    “不知,小的一概不知,大人,那站台自成一統,不受地方管制,小的去問過了,人家反問小的,是不是想要破壞規矩?要麼就是要破壞鐵路,小的哪敢應聲?小的話回的火氣大點,他就能直接對小的開槍。”

    來人又抹了一把臉,仰頭回道。

    縣令沉吟片刻“跟著那趟車的人多嗎?”

    “多,好幾百人,可卻不聚堆,大人,老人,孩子都有,還有一個懷孩子的,摔了一交呢。”

    “哦~沒事,只四車皮,不多,再看看,後面有沒有其他的車皮繼續運糧食。”縣令也沒現其有什麼不對,四車皮的糧食才多少斤?一車皮二十噸,八十噸的糧食,十二萬五千斤,本縣人口如今已經達到了三萬,一個人四斤多糧食,夠活幾天?

    難道是投機的人知道本縣糧食漲價要來賣?那就……。

    “大人,是不是看看誰把糧食卸下來要往縣里運?”來人出聲問道。

    “看看也好,如真的要往縣運,再報與我知。”縣令揮揮手,示意來人離開。

    “是,小的明白。”來人馬上起身要走。

    縣令突然又說道︰“慢著,外面雨大,到後面喝碗姜水,千萬注意身體,來人啊,沖一碗姜水,多放紅塘。”

    “多謝大人。”來人感激地從偏門離開。

    “大人~~~方才妾身不小心把衣服弄破了,重新換了一身,大人你看行嗎?”來人一走,那女子從後面出來,身上粉紅色的內衣換成了黑色的,原本僅僅是鏤空,現在居然變成了情趣的樣式。

    縣令眼楮亮了“行,就這個,來,繼續玩,該你了。”

    話是這麼說,但縣令的心思淡了,他總覺得剛才下人報的事情有點不對,至于哪個地方出了問題,一時又想不明白。

    似乎感受到了縣令大人的情緒不好,女子也顯得心不在焉,琢磨著剛才听到的只言片語,說道︰“大人可是為四個車皮的糧食擔心?”

    “婦道人家懂什麼?四車皮糧食很多?要是想在本縣賣,得先看本大人的臉色,哼,弘農縣還能脫了本大人的掌握不成?”

    縣令還真的想車皮的事情,被人點破,臉色不郁道。

    女子嬌笑幾聲,道︰“大人,小女子哪里知道太多的事情?還不是不小心听了,隨便想想,小女子想啊,要是真有人運來四車皮的糧食,還真簡單,給他一部分利,把他留在縣便好,怕就怕……。”

    說到這里,女子閉口不言。

    “怕什麼?快說,說的好,這些錢全給你。”縣令問道。

    “真的?大人,妾身不圖大人的錢,怕什麼呢,怕就怕啊,是有人無意間帶來了糧食,沒打算賣錢,就是出門習慣性地帶點,比如張王兩家的那個張小貝,她要是出門,估計糧食要帶,醫藥要帶,人也不會跟少了。

    真遇到他們這種厲害的世家子弟,到時大人您可就留不住人了?他們出門,家里怎麼會不知道?嘻嘻,妾身也就是一說,有哪個世家的子弟願意在大雨天四處跑?更何況張小貝了。”

    女子手上攥著色子,媚眼不停地瞟向縣令,身子也輕微地扭動,情趣衣服的肌膚不時隱現。

    哪知道她的話說到了縣令的心,縣令一直覺得心緒不寧,听到女子的話,驚恐地睜大眼楮,道︰“不好,張小貝,小貝啊,四車皮糧食?幾百個人下車?有老有少?還有懷孩子的?來人啊快來人,給我查,派人在縣城周圍查,不要放過一個行人。”

    縣令嘟囔兩句之後便大喊起來,汗順著額頭向下落,如果有人能夠看到他的背後就會現,他背後的衣服這段段的一瞬間,竟然全濕了。

    “大人,您急什麼,張小貝真的會閑的沒事到這里?”女子勸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前幾日有人傳來消息說,小貝在萬年縣,那里本縣有多近?小孩子別說是從萬年縣到弘農縣,就是去洛陽轉一圈也能做到,小孩子才不管轉一圈有事沒事。

    張王兩家正好符合你說的,只要孩子出行,必然跟隨一大堆的物資和不少人員,而且他們最會做的就是偽裝,車站又是老人,又是孩子,又是孕婦,怎麼就那麼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去查,一定查清楚。”

    縣令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吩咐人去縣城的周圍盯梢。

    “那大人,我們……?”女子後悔了,不該說那麼多話。

    “去吧,去歇息吧,桌子上的錢都拿走,哎~”縣令那火氣一瞬間沒了,揮揮手,不再理會女子。

    不管是女人的直覺厲害也好,還是縣令如今什麼都怕也巴,他們還真的猜到了一部分事實,小貝來了。

    但不是隨便的路過,而是專門針對弘農來的,糧食自然就跟女子的分析那樣,做為哥哥的張小寶給弟弟妹妹帶的應急糧,至于肉什麼葷腥的東西,沒有,因為真要出了事情,能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想吃肉?當然,小貝九個孩子的葷菜不會缺。

    在縣令讓人攔截的時候,小貝很聰明地听從別人意見,直接去縣城外的村落,要看看皇上伯伯命她們過來的地方究竟惡劣到什麼程度。

    “都被沖啦,要秋收了也被沖啦?該死的雨,非要現在下。”被人抱在懷里,看別人一步一挪,艱難向前走的小貝指著那一片被沖毀的田地說道。

    小海也別人抱著,不是他矯情,實在是地上太過泥濘,大人穿著靴子,一腳下去沒小腿,他們真在地上走,直接就是腰部以下全在泥里了。

    听到小貝的話,小海看看順著大傘的邊沿流下來的水,說道︰“這說明科技不達,哥哥姐姐講故事的時候不是說了麼,有那麼一個地方,科技達,如果想要下雨,先用特殊的東西打到天上,形成降雨雲,然後再打別的東西,于是雨就落下來了。

    想不讓下雨,就往天上打另一種東西,馬上要下雨的雲又變成不下雨的,飄到其他地方,那里的人不信神,也不求龍王,我要好好學數學。”

    “是哦,真的很嚇人呢,不知道把哥哥和姐姐放在那樣的地方,會不會依舊很厲害?”小貝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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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7-26 18:30: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二章言不由衷最無奈

    與李白分手之後的王維也不找客棧休息,頂大雨,路過一雜貨鋪時,進去花高價買了一頂斗笠,罩在早已濕頭的腦袋上,至少可以不讓雨繼續淋到,以免生病。

    又沿街向前,走進最寬闊的主道,沒過多長時間,便看到弘農縣縣衙所在,門口有兩個衙役在那里看守,準確地說是享受。

    在衙門門口支起來一個棚子,四面透風,因棚子大,里面居而坐的衙役並不會被風雨掃到。

    帶著肉香味的輕煙飄忽地從棚子四處飛舞出來,濃郁的孜然香氣,吸到鼻子,即使是才吃過飯不長時間的王維都打算再吃一頓了。

    王維的出現並沒有讓兩個衙役多關注,二人繼續在那里烤著可口的食物,雞蛋大的牛肉塊被簽子穿過,在炭火上來回翻轉,油滴落下去,出哧啦哧啦的動靜,再輕撒一點鹽,讓油冒的更快點,冷風吹過時,別有一番滋味。

    “好生活,好享受。”站在衙門口處的王維輕聲贊嘆,又接著道︰“誰道滂沱雨多難?輕煙白霧一飄然。如血炭紅滴油黃,莫誤仙庭在人間。”

    “好詩,來,再作一,賞你一串。”一衙役听到聲音,抬起頭來,揮舞著手上的那支還沒烤的肉串兒贊道。

    “多謝,肉便不急著吃,縣官員可在?本官受命皇恩,巡查地方,王維是也。”王維極力忍住掏出懷給他防身用的手槍開兩下的沖動,臉沉的比天還陰。

    說著話,走進棚子,從懷拿出來自己的身份證明書,展示給兩個衙役看。

    方才說話的衙役身子一頓,咽下兩口唾沫,緊張地探過頭來觀看,只掃幾眼,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不似作假,尷尬地咧咧嘴“呃不知大人前來,未施遠迎,還請恕罪。”

    旁邊另一個衙役眼色也不差,連忙遞給王維幾串剛剛烤好的肉串,腆著臉說道︰“大人,您嘗嘗,新鮮的肉,香著呢,小的馬上去給您通報,稍等,稍等。”

    王維回頭看一看躲在不遠的地方角落出的一個孩子探出來的半個腦袋,眯起眼楮在兩個衙役的身上打量一番,顴骨處的肌肉向上動動,露出一個似悲似笑的表情,默默地接過肉串,又從旁邊的調料盒里捏出孜然慢慢地撒到肉串上,自己先吃一口,回頭朝著躲在那里的孩子招招手,舉舉肉串。

    經受不住肉串誘惑的小孩子閃出身形,兩只小腳*替地踩在水,帶起一路浪花飛奔過來,先是側頭看看留在的衙役,見衙役沒有出聲,更不曾瞪眼楮,便仰起小臉問道︰“給我的?”

    “咱倆一起吃,好不好?”王維遞過去兩串。

    “好。”小孩子高興地接過,張開嘴咬一口,突然“呸誰烤的,里面沒熟,外面焦了,我來。”

    小孩子不由分說地把王維手幾支沒出的肉串搶過來,加上自己的,重新放到爐子上,又變戲法一樣從身上摸出一把小剪刀,麻利地幾下把焦 的肉剪掉,一手流暢地翻轉肉串,另一只手把旁邊放著的調料不時捏點撒到肉串上。

    沒用太長的時間,肉串便烤好了,只一聞,王維就現比剛才聞的好許多,詫異地看向小孩子,問道︰“娃子,你怎麼會烤?”

    “我在沒進縣城之前就是開燒烤店的,我跟你說,其實烤肉的時候直接用鮮肉不好,有血水沒清干淨,應該先‘煨’一下,還有這肉也不知道是誰切的,順茬切,一烤容易烤散了,而且吃熱不均勻,嚼起來塞牙,今天你請我吃,等大水過去,我家店重新開起來,我再請你吃。”

    小孩子說完話,呼呼吹兩口氣,把煙吹散,看看肉的顏色,滿意地點點頭,又把剛才王維的肉串遞回去。

    王維的心情突然好了許多,不為了孩子會烤肉串,只為孩子那種樂觀的精神,張開大嘴,使勁咬下來一塊,邊嚼邊點頭“好吃,好本事,不曾想,烤個肉串也有如此學問,你家做燒烤的,你還愛吃?”

    小孩子回了一個那當然的表情,又點頭道︰“愛吃,我一家人都愛吃肉串,我爹說了,自己不喜歡吃的肉串,絕對不能賣給別人,因為喜歡,所以鑽研,于是虔誠。”

    王維听到孩子的話愣了,他只是覺得孩子可憐,才招過來一次吃肉串,哪想到竟然听到如此一番話,怪不得小孩子的臉上沒有露出那種太過在乎的神色,原來人家有錢,這點不用懷疑,能讓孩子知道自己不喜歡吃的肉串絕對不賣給別人的家大人,買賣還能差了?

    如是想著,王維向孩子問道︰“家如今還好?”

    “不好”小孩子搖搖拖,接著說道︰“很多錢沒了,上個月剛買回來的三百頭牛和五百多只羊沒了,雞、鴨,還有豬,損失更大,最主要的是縣城學堂滿了,我擠不進去,落下很多課程。”

    “嗯,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等大水過去,你們家的牛羊又回來了。”王維安慰著。

    “才不是呢,這不是天災,是,鴻臚水上一任縣令修得可結實了,怎麼會被沖開?其實我們知道,嚴縣令缺錢,就把河挖開,然後把我們的錢和家畜搶走,听人說…..。”

    “小崽子,閉嘴,再瞎說要你命。”不等小孩子把話說完,留下來的衙役大聲咆哮起來,眼楮瞪得大大的,並開始挽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模樣。

    “哼”小孩子躲到王維身後,探出腦袋“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你封我一人之口,安能封天下萬民之心?”

    “是極是極。”王維連連點頭,心升起一種對張小寶和王鵑的景仰之情,這便是朝陽行動所產生的結果,吃早飯時遇見的孩子的禮貌,現在這個孩子張口就是典故的事實,全賴朝陽行動。

    當初自己在地方為官,听說褒信縣的張小寶和王鵑弄出個朝陽行動,還只當是兩個孩子閑得無聊,不會成氣候,誰知如今整個大唐,只要有商人的地方就有朝陽行動的學堂,功德無量啊。

    “這位大人,別听他胡說八道,縣令大人,一心為民,怎奈今年雨水甚大,縣令大人無力回天,每日里是茶飯難思。”

    衙役連忙給王維解釋,臉上是痛心疾的表情。

    王維早已不是初出茅廬,憑借一腔熱血做事的毛頭小子,怎能不知其道道,如今能做的,只能是先與衙門官員見見,盡量多了解情況,配合李白在外面一同收集情報,到時上報朝廷。

    ‘怪不得陛下不給自己二人派幫輔之人,眼下的弘農縣可謂是被當地官員經營得鐵板一塊,水潑難進,即使跟來二三百人,也沒有用,找不到證據,如何抓人?強抓的話,會被當地衙門眾人圍攻。’

    王維認為自己領會到了皇上的難處,暗自感慨。

    轉過身,摸摸小孩子的頭,違心地說道︰“去吧,本官相信嚴縣令正為你們的事情愁、想辦法,要理解一方父母官的難處,那河道,定是修建的不夠牢固,回你家人那邊,估計嚴縣令很快便有辦法,去吧,啊。”

    “怎麼會不牢固?那可是……。”

    “知道,去吧,不管誰修的,總有疏忽的時候,一切都會好的。”王維不讓小孩子繼續說了,又拿起幾支烤好的肉串,塞在孩子的手,推著孩子的肩膀讓其遠去。

    小孩子一雙大眼楮充滿了不解,見這個應該是官的人推自己,憤憤地把肉串往地上一扔“我就知道,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望著跑入雨幕的小身影,王維的嘴緊緊地抿著。

    “不知道王大人前來,下官迎晚了,恕罪,恕罪。”正此刻,衙門大門咯吱吱打開,從里面當先迎出一身材消瘦的人。

    “不要感冒,不要感冒,病厲害會打針的,疼,我現在喝藥預防。”大雨之下,小貝灌下去一碗板藍根沖劑,吧嗒兩下嘴兒,甜甜的。

    其他人也紛紛喝掉隨隊醫生給配的藥,他們喝的就不是甜甜的了,醫生才沒閑心哄他們。

    用袖子隨意在嘴邊一抹,小貝朝前指去“前進。”隊伍按照她指的方向涉水而行。

    向前走上一刻鐘左右,出現了一條河,小貝茫然地看了眼小珠姐姐,小珠四下看看,說道︰“鴻臚水的支流,此河名為鴻源河,是鴻源村的主河,看樣子一定是鴻臚水出問題了,這里才被淹沒。”

    小貝信服地點頭,既然小珠姐姐說是鴻源河,那一定不會錯,小珠姐姐不僅僅畫畫好,畫地圖也厲害,方位感很強。

    旁邊負責觀察的人,此時出聲︰“小貝小娘子,前面有座橋,可惜被水沒了,只留下一個橋面,半隱在水面之下,能趟過去。”

    “那就找高的地方走過去,趟。”小貝接過旁邊人的傘,自己打著,在眾人保護下,朝那里走去。

    剛到橋邊一處‘大土坡’停下,河的水面突然升高,上游又來了一股洪峰,仔細觀瞧,還能看到水漂著膨脹起大肚子的死豬、死狗,另有樹枝草棍無數。

    “不好,橋要壞,有棵大樹被沖下來了。”小遠拿著望遠鏡觀瞧的時候,見上游的河水,隱浮著一個大大的樹冠,想是下面有樹根墜著,沒有完全放橫,斜著身朝小橋沖撞而來。

    小貝等人嚇了一條,那樹足有兩個大人的一抱粗,如此粗壯的樹,被水沖著奔來,能想象得到,撞在橋上的後果。

    一眾就這樣眼著看大樹朝那被水淹沒的小橋撞去。

    ‘轟隆,喀嚓’眾人感覺到自己的腳下的地都跟著抖了幾抖,再看向那橋,一個個眼楮全直了。

    只見撞到橋上的樹與橋直接接觸的地方攔腰而折,上面的一部分,帶著白色的斷茬砸到橋面所在的地方。

    被樹擋住的地方因有樹的存在,阻礙了水直接沒過橋面,橋身露出的地方可以隱約看到那里裂開一個大縫隙,還有幾個小縫隙,至于更小的縫隙就不知道。

    但就算這樣,那橋依舊不毀。

    “啊?這也行?誰建的橋?被水淹,被大樹撞,還能硬撐?”小貝眼楮直了,吐吐舌頭說道。

    隊伍馬上有兩個人不顧沖來的水,跳下去,撲騰撲騰游到橋在岸上露出的一截柱子的地方,頭扎進去摸了摸,又扶著橋欄桿對小貝這邊喊道︰“上面有字‘開元十八年,夏,為村學堂往來所修,錚錚建築集團。’”

    說話間,此人臉上明顯帶著一絲傲然。

    “
    其他人也是心有榮焉。

    負責管事的一個人此時納悶道︰“照這麼說,鴻臚水的水利工程也應該是咱們家的建築集團修的,通常都是做完當地的工程,拿出利潤來給當地的學堂修建主體或配套設施,既如此,怎麼會決堤?”

    “是滴,是滴,怎麼能壞?難道施工的隊伍偷工減料了?我借他們個膽子。”小貝也跟著納悶起來。

    “一定是有不為外人所知的事情生過,等調查完再說。”小遠在旁邊幫腔。

    一眾人在土坡上等了兩刻鐘,洪峰過去,這才繼續向前進行,趟水過橋的時候還仔細看了看被大樹撞的地方,那里有兩根鋼筋被直接撞斷,還有幾根彎曲,小拇指粗的鐵絲編成的也有不少露出斷茬,里面的鵝卵石還有小塊的碎水泥零零散散。

    橋的主體裂個大縫,縫隙一直裂到橋間,可即便如此,橋依舊橫在河面上,並未垮掉。

    一行人帶著張王兩家自身的傲氣走過橋,趟著泥水繼續向前,又半個時辰後,看到前面有一個三層建築,在水聲,隱隱傳來清脆的朗誦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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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4 19:36: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三章錚錚似鐵官如爐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聲音傳來,小貝等人側耳傾听。

    “咦?人還不少呢。”小貝顯得很高興,突然又皺眉頭說道︰“什麼曲則全?讓誰曲?別人曲我就全了,還夫唯不爭,天下沒有人能爭過,不爭這‘社會’就不用發展了,我不爭,還不得讓人欺負死?錚錚建築集團不為了爭口氣,你們還有房子能在里面讀書?早被水沖毀了。”

    “你別瞎解釋,什麼亂七八糟的,夫子教學生而已,並沒說非要讓學生照哪一個去學,發水好幾天了,不知道他們吃什麼?”

    小遠說了小貝一句,又為房子中的人擔憂起來。

    小貝吐吐舌頭︰“就你懂,還別說,他們吃什麼?不會是抓魚,天天吃烤魚片吧?走,跟我看看。”

    說著話小貝便朝房子所在跑去,伴著她跑動,水從她小腿的地方沒到大腿,從大腿沒到腰,從腰沒到胸,從胸……從胸的位置開始不再有變化,唯一的變化是小貝把身上的包摘下來,雙手舉著。

    小遠馬上跟著跑過去,剛跑幾步“哎呦我滴娘啊,噗呸呸”

    水直接沒過小遠的頭,從水中游起來,連吐兩口,對前面的小貝喊︰“你咋不告訴我一聲?”

    前面的小貝定住身形,就好像腳下是實地一般,扭回頭看,呵呵笑兩聲,道︰“你點子不好,直接踩到深地方了,跟上,說不定里面的孩子們已經餓壞了。”

    “你才是小孩子,里面的估計都比你大,等等我。”小遠也麻利地把背包摘下,舉在頭上,剛才那一下,進不去太多水。

    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跳下,朝房子的所在游去,一行人沒有一個不會水的,這屬于張王兩家的基本功,所有的人必須會水,至于原因,只有王鵑明白。

    歸于張小寶那個救他時被水沖走的院長爺爺,如果當時張小寶會水,說不定就是另一種結果,也說不定會少一個國際詐騙犯。

    房子中不知道是背誦還是朗讀的聲音依舊不停地傳來,從上游下來的水,繞過房子後,形成一個個漩渦,打著轉地不時出現在眾人的前面。

    小貝不僅不怕,還有閑心跟著漩渦轉幾下,每當要到漩渦中間時,一使勁,人能躥起來到露出大腿的地方,躲開這個漩渦,控制的非常好,沒出現被漩渦卷進去,從底下再游出來的情況。

    這水性和天賦也有關系,不是所有人都能具備,至少一行中跟來的人,就有十幾個在看到漩渦的時候遠遠躲開,不敢跟著轉,怕轉進去以後讓人救出來時半死不活的。

    三層樓的房子,下面的一樓全被水淹沒,水面離二樓的窗戶只有一尺左右的高度,小貝腳下稍微控制點,腦袋正好能對著二樓的窗戶。

    從外向里看,二樓的‘教室’中坐了三十來個學生,一個夫子,或者說是學堂的令長坐在最前面的黑板下,手上拿一戒尺,搖頭晃腦听下面的學生對照書本朗誦。

    小貝看不出夫子的年齡是多少,只知道他整個腦袋上的頭發全白了,臉上有不少皺紋。

    學生們都很專心,沒有人看到從遠處游過來的這麼多人,小貝把臉貼在窗戶的玻璃上,一手扶著包頂在頭上,騰出另一只手在玻璃上‘嗒嗒嗒’地敲了幾下。

    她眼前的是個女學生,十來歲的樣子,正認真朗讀,突然听到動靜,扭頭一看,嚇的手上的書本登時掉落到桌子上,張開嘴,停了有那麼兩三秒的時間,尖銳的聲音從她的嗓子里沖了出來。

    “啊~鬼呀。”使勁地喊出來之後,女同學的臉都白了。

    她一喊把小貝嚇到了,差點沉下去,朝她做了一個鬼臉,說道︰“喊啥,鬼有我這樣可愛麼?把窗戶打開,讓我們進去,再淋一會兒雨,感冒了咋辦?”

    小貝說話的時候,屋子里的朗誦已經停下來,孩子包括夫子一同朝外面看,之間水面上浮著一片腦袋,腦袋上面還有不少的包。

    “莫怕莫怕,是人。”夫子安慰了學生一句,納悶地來到窗戶前,推開窗戶往水里打量,不知從哪來了一群人。

    小貝腳下動動,身子來到打開的窗戶前,把包朝上舉舉,說道︰“老爺爺幫個忙,把包拿一下,我進去。”

    夫子茫然地接過小貝的包,小貝用胳膊撐著身體爬到窗沿上,身子一滾,人便骨碌進去,抹一下臉上的水,抱怨道︰“雨真大。”

    小遠第二個翻進去,後面的人就一個接一個往里進,先進去的人拉一把,連人帶包就全進去了。

    除了小貝九個人,還有六個身手最好的大人呆在教室,其他的人全從正門出去,到走廊休息。

    一直等窗戶重新被關上,站在窗戶旁邊的夫子都沒說出來半個字,三十來個學生同樣驚詫不已。

    “老爺爺,先別上課了,我們來了解下情況,您坐,我站著就好,全濕透了,空空水,來的時候還以為人全沒了,不成想,竟然有這麼多學生,咱這學堂一共還剩多少人?”

    小貝把夫子方才坐的椅子拽過來,讓老頭坐下,她捋著頭發上的水在那里表情自然地說著。

    老夫子就這樣迷糊著坐好,听到小貝的聲音這才從木然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問出一句他剛才應該先問的話。

    “你…..你們是誰?”

    “是誰?老爺爺,我是小貝呀,天下最可愛的孩子,小貝,張小貝。”小貝自夸地說道。

    “張…..小……貝,是誰?”老夫子依舊沒想出來。

    “就是最可愛的孩子,張王兩家的寶貝,哎呀,你這老……老爺爺怎麼就想不到呢?嗯哼提醒一下,錚錚建築集團知道不?我家的,我就是……。”

    “錚錚建築?鐵骨錚錚?你是……你是張小寶的妹妹?張小貝,原來是你?”老夫子這下反應過來了,一把給小貝拉到懷中,用他那布滿青筋的手在小貝的臉上抹著給擦水,邊擦邊又說道︰“不好好在京城呆著,瞎跑什麼,這要是著涼了……。”

    小貝極力地要躲避,腦袋使勁後仰,眼楮緊緊閉著,臉皺成一團,老夫子手上那股子粉筆灰味實在太難聞。

    老夫子還不自覺,直到認為小貝臉被他擦干,這才放過小貝,伸手又要去拉小遠,被小遠側步躲過去,反應過來,帶著皺紋的臉擠出一絲笑容,仔細打量過小貝,問道︰“餓不餓?吃了沒?”

    “吃啦,不餓,老爺爺,您吃了嗎?他們吃了麼?”小貝用自己的小手在臉上蹭了蹭,指著教室中的孩子們問道。

    “吃了,都吃了,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可別病了,小九,去,拿盤水果來。”老夫子又欣喜又激動地朝著一個孩子吩咐道。

    “啊?水果?”小貝吃驚不已,其他八個孩子也同樣心中納悶。

    來時他們已經想過,學堂中的孩子們已經餓了好幾天,正需要補充食物,哪想到老頭又是讓洗澡,又是讓人拿水果。

    被吩咐的小九痛快地答應一聲,兩條小腿倒騰著跑出教室,看樣子是拿水果去了。

    小貝晃晃腦袋,想起正事,連忙問道︰“老爺爺,咱們學堂中還有多少人?咋就發水了,把一樓給淹了?是皇上伯伯,哦,是當今聖上命我等前來巡查地方,問百姓疾苦,抓貪官污吏,看不過眼,殺也行。”

    老夫子听了小貝的話,先是愣了愣,接著突然用空著的手捂住眼楮痛哭起來。

    嗚咽幾聲,這才重新抬起頭,長嘆道︰“學堂中還有一百四十五人,包括教書的師傅們,如今分成五個班,我這班人最多,發水了,發大水了。”

    “是不是偷工減料了?”小貝插言問道。

    “哦,不怕,沒,與你家的錚錚建築無關,上一任縣令修河堤,那叫一個結實,結實到嚴正嚴守身這個狗官想要弄出來缺口,居然耗費了三天三夜的時間,又炸又刨。

    那刨河堤的人,鎬頭落到河堤上的時候,一下一串火星地往外崩,不少人的身上都帶著傷,被崩飛的石子給打的,三天,足足三天,這才把河堤刨出個缺口,水淹弘農縣。”

    老夫子咬著牙,一字一字地蹦了出來,聲音隨著身體一同顫抖。

    小貝咽了口唾沫,吃驚地張著嘴︰“啊?這麼干呀?我……啊啊啊,氣死我啦,不行,我要去殺人,不殺我睡不著覺,來人啊,跟我沖。”

    口中喊著,小貝就要往窗戶外面撲,老夫子連忙使勁摟住小貝,不讓她動。

    “小貝,听老頭我一句,不能去,官府人多,可不能去,給你哥哥報信,讓你姐姐帶人來。”

    這時剛才出去拿水果的小九進來了,也跟著勸︰“就算要去,也得先休息好,吃水果。”

    小貝眼楮瞪得大大的,一看到水果,發現是罐頭,問道︰“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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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3 20:37: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四章  非是眼見難斷言

    罐頭小貝吃過很多,卻從來沒有在一個被大水淹沒半個多月的學堂吃過。

    被喊作小九的孩子拿來的是桃子罐頭,剝了皮兒,去了核的桃肉靜靜地躺在盤子中,與外面的大雨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小貝也不掙扎著往窗戶外面撲了,被老夫子的胳膊環護著站在課桌的前面,問道︰“咱們學堂還有水果罐頭吃?”

    “有,別說水果罐頭,肉罐頭和魚罐頭、菜罐頭都有,不然早就餓死了,小貝,可千萬不能去找嚴正拼命。”

    老夫子把盛罐頭的盤子往小貝的近前拉一拉,一臉慈祥地說著。

    “咋?他很厲害麼?很牛氣嗎?難不成整個縣中的衙役全有金吾衛的本事?並且和我身邊護苗隊一樣的配備,隨身攜帶兩把手槍,一把沖鋒槍?那我馬上發消息,讓我哥哥和姐姐組集團軍過來。”

    小貝把頭一扭,不屑地說道。

    老夫子一陣搖頭︰“沒有,衙役沒有那個本事,那是護衛皇上的人,也沒有什麼手槍和沖鋒槍,可他們有土槍,用鞭炮的藥,打鐵珠子,萬一傷了可怎麼辦?咱們小貝是最可愛的了,一會兒洗個澡,換身衣服,吃飽了再想辦法,是不是?”

    “嗯嗯”小貝連連點頭,臉被夸的笑成一朵花“我就說嘛,他再厲害也比不上我家。”

    “那是。”老夫子承認。

    “你們吃的東西從哪來的?”小貝暫時放棄了馬上去殺人的想法,又好奇起來。

    “還能從哪來?都是好心人給的。”老夫子嘆息一聲,道︰“學堂自從修完以後,凡是參與的商人,提出了一個特殊的條件,那就是在學堂閑置的地方給他們做倉庫,學堂要負責保衛工作。”

    “憑啥?誰求著他們拿錢了?朝陽行動一律自願,凡是不願意出錢的,以後就不準招收從朝陽行動的學堂畢業的學生為他們工作,否則就查封他,又給他們做倉庫,又要幫他們看守,商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嗯,我哥哥除外。”

    小貝懂的確實不少,听到老夫子的話,義憤填膺,把‘游戲規則’又簡單地說一遍,引得小遠等人點頭配合。

    “哎~當初我也是這般想。”老夫子眼楮微微睜大了一點,眼角的皺紋淺了,額頭上的溝壑卻更明顯,不等小貝問,解釋道︰

    “發了水才明白過來,給學堂出錢的商人們也是用心良苦啊,有藥材商人,有成衣行的商人,有罐頭廠的商人,有糧行的商人,甚至還有一個賣肉的連鎖店在學堂的地下室修了一個冷凍庫,每年天熱時運來冰凍肉。”

    小貝眨著眼楮听,听到此時,出聲問︰“啊?這麼多的商人啊,他們都來學堂佔便宜?看樣子我得跟我哥哥說說,學堂就是學習的地方。”

    老夫子把小貝的頭發往後捋了捋,用叉子叉起一塊桃子罐頭,一邊喂小貝吃一邊說道︰“是,以前我也是這樣認為,可自從發過水,我才明白,最開始的時候想錯了。

    他們這幾個商家,確實是用學堂的空閑地方做倉庫,卻每次運走東西去賣時,都要留下三分之一,新一批貨物不到,這留下的三分之一就不會動,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他們一直把學堂倉庫資本的百分之三十…三三三壓在了學堂的倉庫中。”小海這個時候突然插了一句,在老夫子看過來的時候又說道︰

    “他們放棄了一部分的周轉資金,永久性的,倉庫的規模越大,他們的損失就越多,每一次貨物價格超過成本價格並在供求關系未達到逆差飽和、平衡的情況下,他們就損失一次放在學堂的那部分物資的市場周轉資本,這個供求行為的周期越短,他們損失的就越多。”

    小貝听迷糊了,不知道這個僅僅比自己大一點點的哥哥說的是什麼,迷糊地問道︰“什麼成本?就是罐頭出廠的時候多少錢唄?”

    “那只是一部分成本,罐頭是有保質期的,每多放一天,就是增加一次成本,當然,倉庫成本和安全成本省掉了,可省掉的這部分,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三分之二,投入與產出不成正比,哎呀,我也說不明白了,回去問哥哥吧,具體算的時候是百分之百,可其中三分之一要從新核算,總資本減去那一部分才行,頭疼。”

    小海算著算著也迷糊了,真想要弄清楚,還需要加入實際商品價格和期貨商品價格,不是他可以理解的,這其中還能涉及到某種商品的市場飽和程度的問題,供求關系以及營銷手段等等等等。

    他還沒有學過概率,更沒有接觸過模糊算法,連成本會計他都是剛剛知道是什麼意思。

    小貝更傻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小海哥哥跟自己說一大堆的話,啥意思呢?

    “你要說什麼?”小貝終于是忍不住問出來。

    “我要說的是……。”

    “小海哥哥要說的是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不解釋,不掩飾,就像你來時听到的那樣,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善之則善,不言不辯。”

    小遠張開嘴,把小貝沒吃完的桃子給咬在嘴里,聲音模糊地解釋給小貝听。

    三個小孩子的一番話說出來,老夫子懵了,他今天才算是見識到傳聞中張王兩家教育的厲害之處。

    小貝看到水果罐頭的一刻,想到的不是好吃不好吃,而是哪里來的,知道詢問學堂中孩子的生活事情,那個小海竟然說了一堆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話,旁邊的小遠居然能夠自己去把書中的話加理解。

    都說三水縣的張王兩家教育非同尋常,以前還不信,今日一見,確實讓人驚嘆。

    老夫子如是想著,心中佩服不已,見小貝望過來的茫然目光,解釋道︰“小貝,其實就是說凡是參與了要倉庫的商人,一直都是想著幫助學堂,他們寧願少賺一點點錢,也要讓學堂在遭受災害的時候能夠有東西給學子用。”

    “哦~我知道啦,他們都是好人是吧?至少在咱們學堂這一邊來看,他們是好人,對不?我明白,有時候我很笨的,但我還是最可愛的小貝,是不是?”

    小貝使勁地想,努力地想,終于理解了一部分。

    老夫子使勁地摟著小貝,點頭道︰“對,對,小貝最可愛,那快去洗澡、換衣服。”

    “嗯嗯這就去,誒?老爺爺,那咱們學堂的東西還夠吃多長時間?實在不行,找點木頭,扎成排子跟我撤吧,我們帶來好多糧食,在火車站放著呢。”

    小貝剛要離開,又想起吃飯的事情。

    “很多,還有很多,就是再困上三五個月也沒事,光是在冷庫中凍的人就有萬斤,一會兒讓人給你做紅燒肉吃,去吧,去洗洗,千萬別著涼。”

    老夫子欣慰地看著小貝等人說道。

    小貝使勁點點頭“好的,我馬上去,記得紅燒肉要瘦的多點,姜片要薄薄的,糖別炒 了。”

    “啊b 唬  淮蟾紓 欣窳耍 餃室焦莩 淖擼 Π !焙肱┤叵爻塹敝校 揮炅芡噶說睦畎拙醯米約夯 矸 洹br />
    按照德藝醫院發送的冊子來衡量,自己應該是發燒了,對于這種情況,有很多種應對方法,最簡單的便是找一個醫館,退而求其次,是尋一安穩之所,洗個熱水澡,再喝點姜糖水,如果有冰塊的話,敷敷更好。

    李白從家鄉出來之後,遇到過不少次這樣的情況,都挺過來了,但今天他不準備硬挺,他有錢,他想得到更好的治療,于是在冷雨刺激下還保持‘清醒’的他打算去一個醫館看看。

    被他攔住詢問的人憐憫地看看他,說道︰“我勸你還是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喝幾碗熱水,睡一覺好,發發汗,或許醒來就不難受了。”

    “那醫館呢?”李白還不死心。

    “醫館沒有藥了,想要看病去縣衙門,藥全被收到了衙門里面,醫生也被‘請’去了。”

    路人又多說兩句。

    “謝了。”李白已經听清楚了,也想到了前因後果,衙門把人和藥弄走,打算多收錢,想不明白的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動醫療方面的人,此地駐扎的應該是德藝醫學院的人,膽子不小啊。

    猶豫了一下,李白放棄去縣衙門的打算,踉蹌著走進旁邊一個客棧,剛推開門,不等里面的掌櫃說話,先開口道︰“本官要一間上房,姜糖水侍侯,棉被,還有棉被。”

    “好的,客官你請上樓,小的這便去安排。”掌櫃的招呼著從櫃台後來走出,扶住李白向樓梯之上小心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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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4 17:59: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五章  雨在窗外心在煎

    李白迷糊著來到三樓一落房間當中,房間里面透著潮氣,卻比外面大雨瓢潑來的強,榻子上有一涼席,旁邊還有一枕頭和一張毯子。

    “客官您先躺著,姜糖水馬上送來。”伙計扶著李白躺下,麻利地跑出去,不大會兒再進來手上多一個炭火盆,又把離著榻子最遠的窗戶打開半扇,以免李白被燻中毒,另一個伙計也端著姜湯過來。

    李白覺得自己很冷,裹著毯子道謝一聲,端起碗,哈著氣兒咕嚕嚕喝上了,大半碗的紅塘水灌進肚子中,李白總算舒服點,對關切看過來的伙計說道︰“謝了,給我炒個菜,咸點,肉多點,我怕沒營養挺不過去。”

    伙計面露難色,道︰“客官,咸點行,肉……沒了,您要是早來一個時辰,還能吃到最後一點,要不您等明天,明天衙門會發肉給本店,到時就有了。”

    “哦,肉也壟斷了,好,本官這次要是不死,就得有人死,肉沒有,水有嗎?提一壺水來。”

    李白咬著牙說道,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摩詰兄分手時送的東西,正好拿來吃。

    水自然不缺,伙計   跑出去,片刻後拎一壺水進來。

    此時李白已經從懷中把那鋁箔紙的包裝掏出來,在兩個伙計的注視下,小心地撕開一個口,捏著邊讓伙計往里倒水,等這個倒滿,捏上,把另一個口也撕開,又放進去做湯的那個小東西,同樣讓倒上水。

    兩個伙計從來不曾見過這玩意,考慮到客棧此刻不忙,一時也不急著離開,與李白一起好奇地等待。

    等了有那麼半刻鐘,李白再摸包裝的時候已經燙手,吹著氣,按照包裝上的指示線把整個包裝拆開。

    一股辣子肉丁的味道登時充盈在房間當中。

    “香”兩個伙計忍不住同時出聲,眼楮瞪得大大的,想要看清楚怎麼回事兒。

    大開的包裝里面不僅僅有辣子肉丁,還有如白玉一般晶瑩的米粒在舒展著誘人的身姿。

    李白使勁地吸了兩下不怎麼透氣兒的鼻子,盯著飯菜看了幾息,嘟囔道︰“娘的,不是說辣椒剛剛試種,能吃的沒有了麼?不是說河北道北部的特精米還在育種期間,拿不出太多的給人吃嗎?

    居然都跑到張王兩家內院的盒飯里面來了,要不是出來一趟遇到摩詰兄,到過年我都不知道還有這好事,等回去,想辦法弄點。”

    “客,客官,您吃的這是……是什麼?真香,紅紅的這個,還有米,小的咋沒見過?”一個伙計忍不住出聲問道,鼻子也是不听地抽*動。

    李白一邊繼續撕包裝找筷子,一邊說道︰“沒見過就對了,罐頭沒出來之前你見過麼?知道是怎麼出來的嗎?他娘的是張王兩家給內院到外面時準備的吃食,來,我告訴你,紅的這個是辣椒,跟玉一樣的大米是渤海道那邊的特精米,等過上幾年,你或許能吃到,平時本官在京城都吃不到。”

    說話的工夫李白已經找到筷子,摳出來,又找到了小塊腐乳,正在找榨菜,兩個伙計則是咽著唾沫看,邊看邊聞。

    “咦?”正在翻找榨菜的李白突然愣了下,接著把一個放在大包裝里面的小包裝摳出來,盯著上面的小字念“白片止痛,**退熱,粉末止血,一次一片,一天兩次,條件允許,速去醫館,保重。”

    “居然還有藥。”李白欣喜地撕開小包裝,里面有白黃藥片各五片,里面還有一個更小的包裝,捏一捏,知道是粉末。

    “客官,呃大人,這是藥?”伙計不認識字,好奇問道。

    “嗯哪就著湯吃下去,只要不是大病,一時半會兒的死不了了。”李白高興地捏起一片黃色的藥片,托在手中呵呵笑了。

    伙計也跟著笑“大人,要不怎麼總說當官好,這出門在外的,居然還能隨身帶著這麼好的東西,有菜有飯還有藥,嘿嘿。”

    “去拿個小碟,我一個人吃不了,都嘗嘗,分量足。”李白見有藥吃,也高興,大方地邀請兩個伙計。

    一個伙計猶豫了下,另一個伙計已經跑出去取碟子了。

    等碟子拿來,李白把米飯和辣子肉丁各撥出去四分之一,自己留下一半,又翻出榨菜,就著湯水把藥先吃了。

    兩個伙計吃米飯的時候一個粒一個粒仔細地咀嚼,吃肉丁的時候也慢慢嚼,辣得滿頭大汗之喘,卻不肯吐出來,李白也是吃了一身汗,比姜糖水的作用還大。

    “大人,小的多句嘴,得到什麼品級才能吃到您這東西?”一個伙計把自己面前的東西吃掉三分之一,停下來不吃了,擦著額頭上的汗問。

    李白又猛喝一口湯,呼呼喘息兩下,笑笑,道︰“當今聖上能吃到,並且味道一定比咱們吃的還要好。”

    兩個伙計被李白的話噎了一下,沒敢出聲,聖上不是他們能議論的。

    “還有大總管高力士高爺,他也能吃到,隨時想吃,隨時有人給做,工部尚書張忠能吃到,不用他自己要求,別人變著花樣給他做著吃,當官的也就這麼三個能吃到,哦,還有幾個致仕的老頭子能有這福氣。

    剩下的人嘛,什麼王爺了,皇子了,太子太傅等等,你們往大了想,三品以下的不用考慮,他們能分到一部分,吃掉了今年就沒了,除非他們找聖上去要。”

    李白也不用別人問,接著把所了解的說出來,他算是發燒燒糊涂了,不管面對的人是誰,身份全忘了。

    兩個伙計听了李白的話之後,整齊地把嘴張開,把眼楮瞪圓,有點害怕,又有點興奮,就好像自己參與到了某個秘密行動當中去一樣。

    一個伙計被辣子肉丁的味道吸引回神,拘謹地站起身,緊張地問道︰“那大人您…..您是……。”

    “我可沒那麼高的品級,這東西是三水縣張王兩家內院吃的,明白沒?”李白知道伙計誤會了,解釋一下。

    “明白,明白,三水縣張王兩家,我們明白,大人,您,您是幫他們兩家做事?”伙計連連點頭,羨慕地看著李白,似乎能為張王兩家做事情,是很榮耀的。

    李白有點郁悶,剛才說自己的官的時候,伙計不羨慕,說是給張王兩家做事,他有什麼可羨慕的?給張王兩家做事的人多了。

    李白想要否認,說自己是被皇上派下來的,可又一想,自己確實是走的張小寶的門路,別看自己如今在戶部,凡是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都知道自己歸在哪一方,想不承認都不行。

    李白點下頭,算是承認了伙計的說法。

    伙計馬上變得小心起來,給另一個伙計使個眼色,那伙計‘噌’的一下站到了門口,也不關門,探出腦袋望風。

    站在李白面前的伙計先是跑到窗戶口,把窗戶關上,這才回來,小聲地對李白說道︰“你快點去聯系張小寶,就說弘農縣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李白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老大的大事了,我跟你說,就是吧……。”伙計對著李白嘀咕上了。

    霧濃濃,煙起漫窗桐,亭台飛檐水叮咚。肉蓯蓉,翻滾油花紅,牛羊肥瘦卷疊重。雨朦朧,眼朦朧。

    “王大人,遠來路途辛苦,嘗嘗,嘗嘗這從北面運來的羔羊味道如何。”弘農縣衙門當中,一處近水樓亭里,縣令嚴正一臉熱切地坐在王維左下首,用筷子夾起一片肥瘦相間的肉放進鴛鴦鍋中,笑著勸吃。

    王維已經換過一身衣服,還洗了澡,此時看了眼前面的火鍋,清湯的里面不知道放了什麼,看著清澈見底,但他知道,一定是用了不少東西,然後吊出來的清湯。

    另一邊麻辣的,里面翻滾著肉蓯蓉,某種動物的鞭,想來不是虎的就是鹿的,人參須子,辣椒,還有其他不認識的東西。

    再看桌子上的吃食,牛羊肉俱全,還全是那種肥瘦相間的雲石花紋的,半尺長的大蝦在水盆中掙動,盤子大的河蟹還在揮舞著自己的大螯,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貝類在淺水的盒子里一開一合吐著水。

    還有木耳,紅蘑,網兜蘑,等等自己叫不上來名字的東西,擺滿了自己面前的桌子,還佔了旁邊一張專門用來擺放食材的桌子。

    摸摸象牙的筷子,玉鏤的碗碟,瓖嵌有翡翠的黃金制作的蟹八件,王維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這些東西如在宮中看到,王維不會覺得如何,如果是在張小寶的家中看到,王維也認為很平常,甚至是可以比面前的還好,那都是沒錯。

    但這東西卻是在一個縣的縣令餐桌上出現,你嚴正嚴守身是哪個世家的子弟?是哪個大商人的女婿?怎麼從未听說過?你一年多少的俸祿?你一個縣令從哪弄來的辣椒?

    “王大人……王大人?”縣令嚴正見王維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動筷子,在一旁輕喚道。

    “哦,哦,吃,秋天的螃蟹肥著呢,呵呵,嚴縣令好口福,這個是……。”王維晃了下腦袋,讓自己從意想中清醒過來,用筷子點指一個他沒見過的東西問道。

    嚴正看去,笑著介紹道︰“大人,這是生蠔?味鮮美,微咸,可烤可炖可蒸可煮,還可生食,又可入藥,乃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內地不常見,還叫海蠣子。”

    “哦~”王維恍然,一說海蠣子他就知道是什麼了,張小寶和王鵑讓人從積利州送到京城不少,幾乎每個官員都分到了,只不過是干的,沒有殼,說是積利州特產,養殖的,不值錢。

    有的野生的里面還能發現珍珠,還說今年入冬之前,運一批鮮的回來,經過處理,讓京城的官員們嘗嘗生海蠣子的味道。

    這般想著,王維從一個殼中夾出來個海蠣子,扔到辣的一邊中輕輕涮動,片刻後,覺得差不多熟了,這才撈起來吃進口中,鮮,確實鮮,有一種特殊的鮮,就好像……好像春天的時候張小寶他們發的一瓶……蠔油的味道?

    只不過蠔油少了生蠔口感中的軟嫩,看樣子張小寶給的東西實在,好人啊,等回去說不定還能吃到鮮的,那時吃起來就比現在吃的舒服多了,吃張小寶和王鵑的,那叫吃大戶,吃眼前嚴正的,吃的就是民脂民膏。

    嚴正哪知道王維心中所想,還以為王維被生蠔的味道驚呆了,也夾了一個,直接在碟子里的醬油中沾沾,生吃入口,微眯眼楮,問道︰“王大人,何如?”

    “大善”王維贊揚一聲,看著嚴正生吃,想起張小寶提過生吃不注意會出現的事情,腹誹道‘吃死你’。

    “王大人,再嘗嘗螃蟹。”嚴正直接伸手把一只螯被綁住前面鉗子的螃蟹螯給掰了下來,並從中掏出來帶著汁水的,看上去半透明的肉,用筷子夾了放在鍋中涮,等過了一會兒完全變白,夾出來一邊往嘴里放,一邊說道︰“這可是秋天的大閘蟹,每只都有一斤多重。”

    王維點頭,卻是夾向了,切好的肉卷,這個時候肉卷已經松下來,薄薄的肉堆在盤子中,夾起來的時候還帶了點血水,放在鍋中打個滾便拿出來,略微沾了點韭菜花,吃進口中,又嫩又鮮。

    “好肉,好肉哇真鮮,血淋淋的鮮,亭外雨潺潺,此景不多見,嚴大人邀請本官在此吃飯,好意境,舉刀割肉沸水煎,一線紅白一線鮮。牛羊D愕錘⊥潰 讜莆 揮瓿閃薄!br />
    王維嘴里使勁咬著一片辣椒皮子,鮮紅的水順著嘴角滴下來。

    嚴正听著王維的詩怎麼都覺得別扭,怎麼听出來蒼生無奈,蒼天垂淚的感覺呢?再一看王維,嚇一條,緊張道︰“大人,王大人,您怎麼哭了?你嘴破了?”

    “沒,沒哭,辣的,真爽,吃辣椒的時候不小心把嘴唇蹭破了,來,吃”王維舔舔嘴,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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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1:23: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六章  賭博輸贏為期貨

    似乎下了某種決心的王維再吃起火鍋來就變得非常痛快,各種見過沒見過的吃食,每樣都嘗一嘗,甚至把每樣東西都涮過後,還讓人專門拿來炭火烤生蠔。

    命人撬開殼,用鐵筷子夾了有肉的一面放在火上烤,又看看桌子上的各種調料,王維暗自對嚴正撇撇嘴,富貴不是你一個小縣令想裝便能裝出來的,又是蝦又是蟹,又是鞭又是蹶,以為自己就能變富貴了?

    什麼時候有幸吃一次張小寶請的宴,叫什麼自助餐方式的,不說琳瑯滿目的吃食,就是各種調料也能把人給看花眼。

    算了,吃烤生蠔,將就點,沾醬油和蒜蓉吧。

    王維如是腹誹地連吃了十二個烤生蠔,當然,他不知道張小寶家中請宴的時候調料多是因為張小寶以前就賣那個的,加上在其他國家吃過的東西,還有王鵑的補充,兩個人可以弄出來幾百種調料,很多現在不當成調料的東西,二人也給變成調料,比如紅酒、丁香、魚骨粉等。

    縣令嚴正于一旁看到王維放開了吃,也跟著高興不已,讓婢女歌伎在亭中彈唱,趁著外面的雨色,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大人,若覺得此生蠔還能入口,待回京時可裝上一車,用水養著,隨吃隨取,方便之極。”

    見王維盯著生蠔吃,還大口的吞咽蒜蓉,嚴正以為王維最喜歡吃生蠔呢,湊著話送禮。

    “好,好,行樂當及早,生蠔好。”王維應著,又是一大口蒜蓉進嘴,他不是喜歡吃蒜,那東西吃多了辣‘心’,他是擔心嚴正準備的吃食不干淨,用大蒜殺菌,他不打算病死在當地,要死也是嚴正去死。

    他明白,皇上既然派他與李白過來,就是發現了當地的情況,嚴正這個縣令如今使勁折騰去吧,自己和李白只要把听到的,看到的,如實匯報給皇上,嚴正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得死,他再厲害,能擋得住如今坐鎮京城的張小寶和王鵑的攻勢?

    王維知道的是這些,還有很多他不知道,李隆基已經等不及他跟李白匯報了,換成以前的話,因消息傳遞不容易,李隆基管著諾大個國家,可能不會太過關注。

    但現在的消息傳遞非常快,一封封的電報讓李隆基想不關注此地的水災都難,不管是官員疏忽造成的,還是無作為,該收拾的全要收拾。

    酒過三巡,王維喝的微醺,眯起眼楮問嚴正︰“嚴縣令可有清淨之處?”

    “有,有,大人,您這是…..要去休息?哎呀,大人,來一次弘農可不能錯過好事,下官帶大人去看看好玩的地方。”

    嚴正見王維要去睡覺,連忙勸言,並使了個眼色,與另一個妙齡女子一左一右攙扶起王維朝後院行去,自有人舉著大大的雨傘給遮擋。

    為了弄到更多的證據,王維也不拒絕,跟著轉過兩處院落,來到一個大的庭院當中,還沒等進到某個房間呢,王維便听到從里面傳出來的‘嘩啦’聲響。

    此動靜熟悉,實在是太熟悉了,從張王兩家傳出來的麻將嘛,平時家中也玩,幾文錢作底,玩的不大,挺有意思的游戲。

    難不成嚴正找自己來賭博?要把自己身上的錢騙光?那不用騙,大部分都給李白了,自己身上只剩下十幾個一文的硬幣。

    嚴正不曉得王維心中如何想,扶著王維進到一個房間中,過了屏風,內里擺放一張方桌,桌子上是晶瑩剔透的麻將子。

    王維掃了一眼,有夠奢侈,象牙的,怕有人作弊,象牙只是一半,後面還有一層紫竹,紋理上基本相同,打磨的光滑。

    屋內檀香緲緲,後窗半敞,好一幅斜雨聆听的景色,桌邊還有高幾相和,幾上各色時令水果,葡萄酒在玻璃杯中紫紅伴映。

    桌邊隨意坐著的四人摸牌、打牌,往來不斷,不時的有人停下來端起旁邊的酒杯抿上一口,愜意非常啊。

    嚴正三人進來的時候,四個人便已瞧見,卻沒有出聲打招呼,只是目光在王維的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五餅。”坐在南風口的一人扔出張牌,還不等下家抓牌,對面的人把牌一推,笑著說道︰“謝了,等你這張餅子等了四輪。”

    南風頭的人把身前小匣子里的竹片籌碼扔出去兩個,站起身道︰“累了,不玩了,嚴縣令你來?”

    嚴正也跟著呵呵笑道︰“怎麼,手氣不好,不會是把十月份要過來的銀子都輸了吧?”

    “早著呢,我去旁邊看看。”剛才坐南風頭的人不在乎地搖搖頭,朝著旁邊一個垂簾的地方走去。

    “王大人,您來。”嚴正笑著把王維朝南風頭的地方扶去。

    王維面色微紅,道︰“這個……本官隨身只帶了不多錢財,銀兩更是沒有,不如……。”

    “無妨,無妨,大人只管玩,不是錢財,而是貨,他們玩的是今年十二月末前能到我大唐的貨,就算是贏了,也不是說貨就歸誰,還要出錢,準確地說,贏的是買貨的機會和權力。”

    嚴正從旁邊另一個地方拿出來一個盒子,打開,露出里面的竹籌,王維仔細看去,只見上面有的寫銀一百斤,硫磺二十斤,海參三十頭等等字樣,略一盤算,想明白了,可還有不解之處,遂問︰“既然花錢,贏與不贏有何關系?”

    “自是不同,從海外過來的貨,價錢有高有低,想買者需提前定價,或買或賣,高買者待貨物到來,價錢低時是為賠,低賣者待貨物到來價高也為賠,此時贏了以後,所買的自然就是最低的價錢了,大人知否?”

    嚴正解說時,把盒子中的籌碼全放到了王維的面前小抽屜里,又補充道︰“大人只管玩,等贏了算我們二人的,輸了算我一人,大不了我不去買。”

    王維還是有點迷糊,他想不通,一個買賣而已,何必弄成亂七八糟的樣子,又是提前定價買賣,又是賭一個最低價錢的購買資格,不是閑的麼。

    也好,見識見識,回去跟皇上說說,張小寶不是凌駕于大富翁頂級排行榜之外的存在麼,看看他能不能繞清楚。

    王維安穩下來,坐端正了,開始與其他三人打色子抓牌,這也算是證據中的一步。

    嚴正笑眯眯地站在王維身後看,也不出聲,看著王維自*一把,又胡了下家一次,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王維能贏可不是另外三家放水,一個是他打的確實不錯,會算計,另一個可能是跟運氣有關,他心態放松,反正輸贏跟他也沒有任何關系。

    嚴縣令正看著高興的時候,外面匆匆走進來一個衙役,低聲在其耳邊嘀咕了幾句,嚴正的臉色登時變了,吃驚道︰“什麼,他們真……真的來了?知道現在在什麼地方嗎?哦,出去,出去說。”

    嚴正此時才想起自己還在屋子中呆著,有外人,拉著過來的衙役朝另一間屋子所在走去,走的時候臉色明顯不如剛才,變得蒼白蒼白的,幾乎看不見血色。

    同樣臉色變了的人是王維,他再也不復先前那般輕松,方才他僅僅听到了兩個字,‘小貝’,但就這兩個字卻會讓某些人浮想連篇。

    王維就是有想法中的一個,小貝兩個字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尤其是在京城做事的官員,都懂,它代表了肆無忌憚,它代表了有理說不清,它代表了被逮到誰也捂不住,最主要的是,它代表了一個龐大的勢力,它可以化作金錢千萬億,也可以化做滾滾鐵蹄。

    于是王維的心便無法平靜,他回想了一下剛才嚴正離開時的臉色,回想了衙役進來時的焦急,一個讓其震驚的猜想出現了……小貝來了?

    “張小貝來了?真的是她,確定了?”嚴正把王維想的話問出來,身上的寒毛孔全開,汗毛根根立了起來,雞皮疙瘩也布滿整個身體。

    “確定了,我們在萬年縣的人傳來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她行蹤何處,火車站的糧食就是她帶的,怎麼辦?”

    報信的衙役也受到嚴正的影響,聲音顫抖地說道。

    “怎麼會?怎麼會?為什麼是她??查,給我查,查出她到哪里了,把人手全放出去也要查到。”

    嚴正終于是無法保持一直以來的平靜了。

    衙役連連點頭,用手在脖子上一劃,道︰“大人,到時是不是?嗯?”

    “放屁,你當她是一個人來的?查到了告訴我,本官親自去見她,一定要把她穩住了,怎麼能是她過來?我已經封鎖消息了,快去呀。”

    嚴正一副要惱羞成怒的架勢,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個就是肉罐頭的倉庫啊?擺的真整齊,把這個魚的打開我看看,會不會全是魚頭魚尾巴魚刺魚肚囊?”

    洗了個澡,換過一身衣服的小貝正在學堂參觀各個倉庫,首先來到的是肉類罐頭的所在,小手指著一個沒有商標的魚罐頭要人打開。

    開罐頭的工具就在旁邊擺著,擺了不少,有人拿過來在罐頭上一按一拉,罐頭便被打開,露出里面的東西。

    小貝湊到最近的地方仔細觀瞧,點點頭道︰“嗯~果然是個魚頭罐頭,胖頭魚的,一部分魚頭,還有不少肉,做的不錯,都快成魚膠了,放在鍋里,再放點菜,可以當成魚頭火鍋吃,不算偷工減料,再開一個我看看。”

    旁邊的人依言又啟開一個魚罐頭,這回小貝不用離太近也能看清楚,“居然是豆豉魚的罐頭,上鍋蒸一下,夾在饅頭里面吃,很好的,開個雞肉罐頭。”

    雞肉罐頭被打開,小貝伸手“筷子。”

    有人遞過來筷子,小貝用筷子在罐頭里面攪和兩下,又分辨一番,道︰“紅燒雞中翅,不錯,骨頭已經酥了,再來個紅燒豬肉的,我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血脖子的爛肉?”

    小貝的話被堅定地執行下去,豬肉罐頭也被打開,小貝看到里面的東西愣了一下,然後說道︰“商人怎麼總說謊,這哪是紅燒豬肉,分明就是糖醋精排嘛,以為我認不出來?”

    “我還真認不出來。”小遠覺得看所有東西都是一個做法,排骨他知道,至于什麼叫精排,什麼糖醋他就不清楚了。

    “不懂靠邊站,好啦,我總結一下肉罐頭倉庫的事情。”小貝見到罐頭全是好的,很高興,發言這方面她比較擅長,把小遠給扒拉到一邊去,開始作‘報告’。

    “在皇上伯伯的精神指導下,各地商人的實際擁護下,黎民百姓的認真監督下,我們學堂的肉罐頭儲備達到了一個令人滿意的,令各方震驚的,令……。”

    “行啦,小貝,我求你辦點正事,學堂還被水淹著呢,咱家工程隊修的大壩都讓人給刨開了,你還有閑心……。”

    不等小貝發表完講話,小遠就皺著臉給打斷了。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我不是在鼓舞士氣麼,真是的,咱家蓋的學堂又泡不塌,說兩句振奮人心的話還不行,去下一個倉庫。”

    小貝也不生氣,朝著下一個倉庫走去,下一個倉庫是麥子和稻子的,沒有脫殼的那種,這樣的糧食保存的時間長。

    接著又連續看了幾個其他的倉庫,每一個倉庫都讓人非常滿意,里面的東西數量多,質量好,尤其是一個藥品倉庫,里面竟然有不少設備,打個點滴什麼的很容易。

    “看樣子商人還是有良心的。”小貝找了一盒大山楂丸,捏了一丸扔嘴里嚼著當零食,夸贊一句,又問那個夫子“老爺爺,您知道那個什麼縣令為啥要刨咱家修的大壩不?”

    “還不是為了沖掉整個弘農縣。”老夫子沒好氣地說道。

    “是呀,為了沖地方,那又是為什麼呢?總要有原因,難道他有病?腦袋里的病?”小貝還是不明白,要刨根問底。

    老夫子嘆息道︰“錢啊,都是錢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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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1:24:10 |只看該作者
田園大唐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二十七章 水產有宴忽聞報

    “為了錢?”小貝似乎有點理解,但又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再問︰“那……是不是有人給他錢,讓他沖弘農縣?敵人?哪的?他得被滅門。”

    老夫子搖頭︰“非也,是沖的時候,讓百姓進縣城躲避,說是縣城建設好,花的錢多,保縣城,沖鄉村,應該是大部分人全進城了,進城時所有的財產先由嚴正派人看管,包括家畜,家具,還有被發現的錢財。

    我們學堂原本也想撤進縣城,後來發現還有很多倉庫中的東西在,而且鴻源河那時已被大水沖沒決口,怕娃子們有危險,加上此學堂乃是你家錚錚建築修建,故此斗膽守在學堂樓上,以期大水過去再尋他路。”

    老夫子說道此處,臉上顯出又無奈又慶幸的無法表情,並指了指站在倉庫門口的一個‘教師’,道︰“就是他去了縣城那邊,發現情況不對跑回來告訴我等知曉,同時還帶了一群別的學堂的孩子,不然本地的學堂沒那麼多人,有兩個孩子好懸被水沖走,哎~命大。”

    那個被老夫子介紹的老師點點頭,好像挺怕張小貝一行人,有顯得有些拘謹,只是笑,也不出聲,沒有為師者的那份嚴肅,更像剛剛離開某個書院的學子,人長的也確實年輕。

    小貝摸摸頭,手順著還沒有干透的頭發捋下來,臉露疑惑,道︰“他瘋啦?他覺得可以瞞下來?當天下人是傻子不成?就算全縣人都不說,但河堤決口了,我們家的質檢人員也會去看的,然後好問責啊,我想見見他。”

    “先給京城那邊發信,不然哥哥姐姐該著急了。”小海臉色很難看,別看他小,平時听哥哥姐姐說話,接觸的也都是這方面的內容,知道坑害百姓的罪很大,大到死人的地步。

    “好,先問問,調頻,別讓弘農縣接到信號。”小遠于一旁提議。

    很快,要說的話變成信號被小貝帶來的人轉成密文發出去,一路接力地來到京城。

    京城也在下雨,只不過雨比較小,稀稀拉拉地落在曲水的水面上,形成一圈圈的波紋,四處散開。

    李隆基躺坐在一頂大傘之下,一面觀賞著芙蓉園的雨景,一面看張小寶忙著做菜,這是他唯一能欺負張小寶的時候,在其他方面他總是吃虧,他不敢也不想弄什麼君讓臣死的事情作用在張小寶身上。

    一者怕張王兩家叛亂,誰知道他們家在各個地方布置了多少死忠,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他還等著張王兩家帶領工匠實現滿天飛攔截火力的東西,其三,他不想讓很多人高興。

    是的,李隆基相信,如果張小寶和王鵑‘掛’了的消息傳出去,會有許多人擊鼓相慶,甚至是鳴鞭炮連續不斷一個月更或一年都有可能。

    所以讓其做飯是最好的報復方式,這屬于歷史遺留問題,誰讓他們給高力士做了以後就形成了這個習慣呢。

    何況很多菜式不僅僅是好吃,還能夠利民,比如豬的下水,通常人家是不吃的,也不願意養,尤其是多食人,道理其實很簡單,按德藝醫學院的總結,養豬和吃豬Rou,處理不好,會傳染疾病,一死一大片,所以很多人不吃,像多食人那里更是直接禁止。

    如此的菜,自己身為皇上吃了也做一個示範,前段日子做的辣炒肥腸還是很香的嘛。

    李隆基愜意地想著,看張小寶在那里忙碌,心情那叫一個舒暢。

    張小寶今天準備的是前段日子做好的醉螃,和現作的醉蝦,現在要制作的是魚膾,也就是生魚片,拿鯉魚來做,一把平時放在身上用來防身的小刀,正好用來削魚片,每一片都是薄得更紙一樣。

    等著削好一盤,用翡色的玉盤盛著端到桌子上,取金盤鯉魚之意,只不過金盤太俗,用翡翠的。

    王鵑也忙著布置調料,一邊忙碌還一邊用自己能听到的話嘀咕“敗家的草原民族,好傳統的東西都讓你們給打沒了,一說什麼好東西,不是日本的就是韓國的,這回看你們還怎麼打?拿什麼打?”

    “鵑鵑你在說什麼?”李隆基看到王鵑的嘴在動,出言問道。

    “我說還差幾個菜,要湊成雙,最後還得熬一個海鮮湯,要不胖頭魚的湯也行,魚翅太俗氣,就沒做。”

    王鵑非常自然地回道。

    李隆基知道魚翅的味道,想說不俗的,看到還有不少種菜,又繼續緘默。

    張小寶又連續做了幾道菜,有爆魚肚, 魚皮,烹魚眼,干煸魷魚,粉絲海帶,青蒜牡蠣,海參湯等等,也多虧他以前接觸過的菜多,不然還真弄不出來這麼多的樣式。

    李隆基也是頭一次看到張小寶弄這些水產,眉頭微皺,看向王鵑問道︰“這個…小寶做菜似乎……似乎太過熟練,然否?”

    “是,小寶就喜歡琢磨,好吃,等冬天河上結冰,那時再讓小寶做全魚宴才好吃呢。”

    王鵑只能如是解釋。

    “朕回頭讓御廚房的人也好好琢磨琢磨,為何給朕吃的菜,很少有新樣?”李隆基其實想問的是張小寶哪來的工夫研究做菜,難道他不睡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天才嘛,自然有天才的本領。

    旁邊侍侯的宮女卻是知道怎麼回事兒,不是御廚房的人沒本領,而是怕出了新菜皇上吃不慣,降罪于人,張小寶做的菜,即使吃不慣也要挺著,大不了不吃。

    該做的菜終于做齊了,擺在桌子上,先把生魚片退到李隆基的面前,這個保鮮的時間最短,最後一個做,得馬上吃才有味道。

    張小寶也松了一口氣,拿起筷子準備嘗嘗生魚片的鮮嫩滑爽,可沾了芥末和鹽,不等卷蔥呢,太監駱賓便匆匆跑進來,焦急地看了眼用膳的皇上,壯著膽子說道︰

    “陛下,大唐巡查使于弘農來電,經查,或弘農政事有變,縣令嚴正毀堤沒其境,武吞民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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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28 15:26:47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二十八章 夜中縣衙出動靜
    第五百二十八章夜中縣衙出動靜

    “哦?果真有事。”李隆基沒去看電報內容,只听駱賓的話便確信無疑,一副我很有先見之明的樣子對剛剛坐下來打算吃口生魚片的張小寶與王鵑說道。

    張小寶略微猶豫一下,還是把生魚片塞進嘴里,使勁嚼了嚼咽下去,這才說道︰“會不會是小貝看錯了?內中另有隱情?”

    “難道說那嚴正所犯之罪更甚,小貝不曾查到?”李隆基眉頭皺皺。

    “小寶的意思是說小貝弄錯了,嚴正未必有那麼重的罪,可能是得罪了小貝,否則以一縣之長,何敢毀堤又吞民財?”

    王鵑在旁邊解釋。

    李隆基擺擺手,道︰“怎麼可能?朕的小貝不會錯,說誰有罪,那人必定有罪,朕早懷疑弘農事有不對,哪知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咋就成你的小貝了?’張小寶腹誹一句,卻也知道小貝謊報的可能非常小,一同去的人除了小貝九個,還有不少大人,總不會任由小貝胡鬧,一旦坐實,嚴正就是滅門的罪。

    王鵑的目光此時看過來,與張小寶對視一下,二人同時點點頭。

    “陛下,我看還是我與鵑鵑親自去一趟的好,萬一小貝行事不穩,恐闖大禍。”張小寶說罷,也不吃飯了,起身便走,王鵑在其後跟隨。

    李隆基愣了一下,問道︰“那,那秋闈之事怎辦?”

    “明年我二人考春闈吧。”張小寶其實是怕那個膽子非常大的嚴正做出什麼更大膽的事情,自己的弟弟妹妹有危險。

    望著張小寶和王鵑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當中,李隆基琢磨了片刻,又重新拿起筷子,吩咐道︰“傳旨,今年秋闈延後一月,凡報考學子可憑報考憑證去國子監再領取一份食宿憑證,到張王兩家產業中吃喝,對,就是如此,朕可沒有閑錢去花消。”

    “謝陛下。”高力士在一旁道謝,至于學子的花消,既然自己的干兒子能請全長安的百姓吃喝十日,那自然不會在乎一點學子了。

    “小寶,真要去宏農?”跟隨張小寶出來的王鵑求證。

    “去,我懷疑此事另有隱情。”張小寶眉宇間多了一絲愁緒,加快腳步。

    “什麼隱情?”王鵑也顧不得打傘,抹了下額頭上的雨水追問道。

    “可還記得我們沒來時的十年前?一市之長以大水勢洶,水庫閘門銹死為由,炸掉大壩,水沖三縣之事?”張小寶提醒了一句。

    王鵑眼珠子轉轉,回憶下,道︰“他當時是要沖毀一片建築群,那建築群就算他不放水沖也抵擋不了大雨,質量太差了,他在其中涉入過深,難道弘農的嚴正也插手地方建設?不可能啊,現在的人建工程,質量還是都能保證的,人還沒壞到那個程度。”

    “或許是要掩蓋別的事實。”張小寶匆匆來到接自己的馬車近前,從車轅上卸下兩匹馬,一匹讓給王鵑,一匹自己騎了,朝火車站方向飛奔而去。

    雨還在不停地下著,一道道閃電照亮漆黑的夜空,弘農縣城的一家客棧中,讓被層層裹著,滿頭大汗的李白舒服多了。

    冒充張王兩家派出的人,李白得到了客棧伙計的殷勤照顧,不僅僅給換了個更大的屋子,換了一床新的被褥,連燈台也擺了兩個,把屋子照的‘通亮’。

    李白是姜糖水喝了一碗又一碗,餓了也不吃飯,而是喝湯,裹在身上的被褥濕透一次就換一次,屋子中雖說沒有點電燈亮,也比別處要好。

    見伙計如此殷勤,李白有幾次都感動的想要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可又怕伙計突然改變態度,只好暗自抱歉。

    “大人,您冷不冷了?”在屋子中隨時等著伺候李白的一個伙計于燈前坐了一會兒,向李白問道。

    “不冷了,熱。”李白保持著坐姿,眼楮依舊從半扇開著的窗戶向外看,旋而問道︰“你說馬三是不是m 路了?去了有半個時辰了吧?還沒回來。”

    “大人放心,可能是外面水大,小三子跑出去躲水,估計也快了。”伙計安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啊,千萬別和衙門中的人起沖突。”李白嘴上說著,心里依舊擔心。

    自從被伙計誤會為張王兩家的人之後,李白從伙計的口中听到了許多讓人難以相信的話。

    首先知道的是弘農的大水是人為造成的,在弘農縣周圍有不少由衙門派出去的人看守,尤其是火車站,不準有人離開。

    這是大罪呀,他縣令嚴正居然就敢做。

    其次是在沒發水之前一段時間中,弘農的縣城中流行一種游戲,並不是受國家控制的彩票,而是叫貨票的東西。

    用錢去購買貨票,各種貨物的票據,買票據的時候價格是浮動的,每隔一旬,衙門便公布一次各種價格,有的漲了,有的降了,手中持有漲價的貨物票據的人把票據賣出自然就是賺了,反之則賠。

    有意思的是貨票的價格浮動不影響縣中的各種物資的價錢,買了貨票的人如果不賣貨票,還真有貨物運來,如是幾次,買的人是越來越多。

    原因就是前幾次買的時候價錢非常低,即使是貨物的價格下降,那麼只要不賣出貨票,有實物到來,這個購買的價格也要比在縣中正常買此貨物的價格低,非常劃算。

    只是最近一段時間不知道怎麼弄的,縣中很多東西的價格上漲,貨票的價格同樣也漲,幅度還不小,已經遠遠超過以前正常的價格。

    李白一時間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覺得其事不正常,擔心王維在衙門當中不安穩,所以讓一個伙計去看看,嘗試著打听出來點消息。

    如是焦慮地又等待了一刻鐘,當李白打算再讓一個伙計去接應一番的時候,前去打探的馬三終于是一身雨水地跑了回來。

    “如何?”李白看到馬三後緊張地問道。

    “出……出去了,都出去了,有很多人。”馬三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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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5 18:55: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九章深夜趕路歌天明

    “出去了?誰出去了?可有人在押?出去的人前往何處?”李白一連問了幾次,不無擔憂地盯著剛剛回來的馬三,緊怕從其口中听到某種自己不想听見的答案。

    馬三就像一個剛剛加入了某個底~下~黨的新人一樣,心中有著擔憂、恐懼、害怕、j 動、興奮,以及使命感。

    他明白這個張王兩家派來的官員想知道的是什麼,連忙回道︰“大人不必擔心,小的並不曾看到有人被押,出來的全是衙門中的人,看樣子朝縣城外而去,小的沒有泄漏大人的行蹤,他們不會來抓大人。”

    “城外?城外有什麼值得衙門出動?”李白似自語,聲音卻能讓兩個伙計听到。

    馬三使勁搖頭︰“大人,小的不知,或許還有人家的家財被新現,去幫著看管了吧?”

    李白知道馬三話中的意思,說是看管,其實就是搶,不曉得弘農的縣令嚴正是怎麼想的,敢冒著滅門的危險行害民之事,難道是腦袋里面得病了?很重的那種?

    心中猶豫了一下,李白咬咬牙向兩個伙計詢問道︰“二位可敢與我前去一看?”

    “啊?大人您……您要去?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大人您病還沒好利索,出去再被雨一淋,說不定……啊,是吧?”

    兩個伙計一見李白想親自過去,連忙阻止,說話的馬三抹了把順頭滴到臉上的雨水,自告奮勇地說道︰“大人,您在客棧坐鎮,小的跟過去看看,小的不離近了,只遠遠吊在後面,不怕被現,待探听到消息,立即回來告與大人知曉。”

    另一個伙計也馬上表態︰“大人,不如這樣,小的再找幾個同伴,一路上接應著傳遞消息,絕對耽誤不了大人您的正事。”

    李白也不想去,他明白,就憑自己此刻的病體,真出去再被淋一下,說不定直接就能享受到某一塊稍微好點的風水之地的待遇。

    見伙計說的認真,略作盤算,李白點點頭,一邊伸手入懷,一邊說道︰“也好,如此便辛苦你幾位了,我這里還有些許錢財,分下去,買肉熬熱湯喝。”

    話音落下的時候,李白的手中已經有了一羅錢,有他自己的,也有王維最後給他的,數也不數,一下子全塞到伙計的手中,鄭重道︰“多謝,事成與否就拜托給諸位了,千萬小心。”

    被塞錢的伙計登時肅穆起來,好像接到了一項能同時挽救仙界和地獄安全的使命,做好了可以改變日月星辰一般。

    “去吧。”李白催促一聲。

    “好。”;兩個伙計同時應聲,雙雙來到門口,馬三側身探出去半個頭觀察,見走廊上沒人,打了個客棧伙計之間進行暗語交流的手勢後當先沖出去,後面的伙計也腳跟離地,用腳前面的部分走出去,盡量不出聲音。

    李白看著已經沒有了伙計身影的門口,無奈地搖搖頭︰“又不是讓你們跟著造反,至于如此麼?真不如張王兩家的內院,啊欠”

    “四條。”

    “胡了。”

    麻將的聲音依舊響在弘農縣的衙門當中,王維心中有事,連輸了幾把,已經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心思,把手中的牌一扔,說道︰“不玩了,來人啊。”

    馬上就有專門听候吩咐的人從屏風的外面繞過來,彎腰垂手,小聲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家縣令老爺呢?”王維也不繞圈子,直接問道。

    “小的不知,可能是忙縣中的事情去了吧?最近縣中事務繁忙,老爺已經好多天沒有休息好了,哎~”

    下人一副心疼的模樣回話,那種戚戚的表情表現得恰倒好處。

    王維才不相信此人的話呢,聞言順著下人的話說道︰“本官也曾在地方上呆過一段時日,對地方事物略有了解,不如帶本官過去看看,或許能幫上點忙,如何?”

    “這個……。”下人面漏難色,眼珠轉轉,說道︰“大人您遠來勞頓,若是因此害了病,小的可擔當不起,不如大人早些安睡,待明日早起再作打算?”

    “無妨,這便帶我去吧,不然我即刻回京,幫不上忙,留在此地也無用處。”王維強硬要求著。

    那下人垂著頭沉陰好一會兒,直到王維真的要離開的時候才說道︰“也好,如此麻煩大人了,大人請隨小的前來。”

    在下人的引領下,王維一路跟著來到另外的一個院落,下人疾走幾步當先進到一亮燈的房間當中,不等王維跟上,又立刻轉出來,對王維說道︰“大人,剛剛得到消息,我家老爺方才離去,似乎縣中有一處水患更重了,大人不妨先……。”

    “什麼?又有水患?與本官前往,本官對治水一道還是知曉的。”王維不等下人把話說話,緊張地netbsp;換成剛進來時,他還真不敢這樣做,怕被害死,但如今他想清楚了,一定是張小貝來了,不然嚴正絕對不會那般害怕,有了小貝,自己對嚴正的威脅便會被其放到一邊。

    那下人或許也是這般想的,遂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又找了兩個閑人,撐著傘,一路陪同王維朝縣城外行去。

    此時的嚴正也處在雨幕當中,頭上有人給打傘,他的臉上卻是依舊有不少的水,不是雨水,而是汗水。

    在確認張小貝真的到了縣中並且猜到可能在的地方的時候,嚴正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當初沒把那群看上去是累贅的孩子給摸到縣城當中,雖然那里沒有吃的,可萬一沒全餓死,活過來幾個怎麼辦?

    他還不知道那個學堂免費給商人當倉庫,並且倉庫里還有很多食物。

    “老爺,要不還是上輦走吧,這回抬的人一定小心。”旁邊的人看到縣令老爺行進艱難,出聲相勸。

    晚上騎馬不安全,主要是嚴正騎術太差,剛才被人抬著走,結果抬的人一不小心腳下踩空,把嚴正從輦上給扔了下來。

    體力明顯比不了衙役的嚴正無奈地點下頭“要小心,切莫再摔了。”

    在縣城當中,路還算可以,一出了城,走夠段路之後,嚴正一行人便切身地感受到了大水的厲害。

    晚上的時候不比白天,天上沒有星星,更不用說月亮,除了糊有油紙的燈籠還能傳出點朦朧的光之外,就是不時劃過天空的閃電給照亮了。

    每一次閃電之後都會有滾滾的雷聲掃過,有的雷聲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依舊會被嚇一跳,那 嚓 嚓的動靜似乎直接響在胸腔當中。

    嚴正一邊隨著隊伍奮力前進,一邊低聲咒罵,罵天氣不好,罵張小貝吃飽了撐的跑那麼遠去。

    走著走著,很多人已經忘記了疲倦,或者說是在透支身體潛能,黑夜,冷雨,還有不時沒過大腿的水,讓人只能機械地邁動腳步,趟水聲,打雷聲,還有呼哧呼哧的喘氣聲糾纏在一起。

    如是行進中,快到卯時四刻的時候,嚴正一行人終于是來到了一處地方,天也不再那麼黑,有那麼一點點光亮。

    隊伍停下來,前面一條河阻住了去路。

    “老爺,得稍微繞點路,此地遠來有一座橋,許是讓水沖了,朝前走上二里,那邊還有一座橋。”嚴正身邊的人見原本的橋沒了,馬上想到了另外的地方。

    “那橋不會被沖?”嚴正強忍著身上濕漉漉的難受感覺,開口詢問。

    “應該不會,那座橋是錚錚建築的人所修,此河名為鴻源河,過了河,用不上一個時辰,便能到學堂。”下人給介紹著,手也向那邊指去。

    “嗯”嚴正從鼻子中出來一聲,算是表示同意,他實在不願意提起錚錚建築,听別人說的時候心中也非常不舒服。

    隊伍按著命令繞過去,又走了一會兒,天更亮了,果然看到一座橋,一座讓人無語的橋,橋上裂了一個大口子,還有一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大樹攔腰折斷落在橋上,橋面大的裂縫旁邊是無數破碎的地方,甚至是連岸這一段的橋墩也和旁邊的泥土有了隔閡,出現很大的裂紋。

    不用其他人專門給講解為何會如此,凡是看到此情景的人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老爺……?”嚴正旁邊的人試探地詢問。

    “我下去走。”嚴正看出來了,輦是過不去的,只能下來走路,橫攔在前面上的數太礙事。

    眾人一步一步在橋上走著,也不知道為何,嚴正走在橋面上的時候,絲毫不擔心這座看上去眼見要垮掉的橋會突然崩塌,他懂,這就是錚錚建築集團給人的信心,或者說是將要見到而又最不想見的那個張小貝的家族給人的信心,想不承認都不行。

    這種感覺讓嚴正十分不舒服,但還必須要去面對。

    來到河的另一岸,嚴正重新上輦,被人抬著向前,約莫半個時辰之後,一坐三層的樓出現的視野當中,同時還有稚嫩的歌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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