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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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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2 22:59:0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為多少為如何

    張小寶沉思一會兒之後,認真地說道︰“你說的對,確實耽誤了,那這樣,弘農縣的學子,從現在開始,幫忙做事情,我會把官員應該做的事情讓你們做。

    或倉或漕,或計或書,或刑或工,或農或戶,或吏或禮,只要你們把分工做好,便蔭你們一官,若哪個能夠提出更好的災後重建計劃,和本地可改良的行業方法,能表現出什麼程度的本事,就給你們什麼品級。

    誰要是真能了解整個大唐的情況,做出合理的大唐展針略,上報朝廷,得到認可,補你一個同中書門下的位置也不無不可。”

    話音方落,引一片嘩然。

    先前說的蔭這麼多官員,已經讓人吃驚,好在考慮張小寶和王鵑的身份,或許可行,但後面居然連同中書門下都說出來了,那可是宰相。

    喧嘩過後,周圍眾人又安靜了,先不管宰相位置是不是張小寶能管的,先看自己有沒有當宰相的本事,眾學子低頭,愧而不語。

    剛才說自己被影響的學子更是臉都羞紅了,他根本不敢去想宰相,因為他連大唐各州府的位置都不清楚,更不用說土地、人口、特產、農工商的情況以及稅收情況。

    “那……那你知道大唐各地方的情況嗎?”人群中有一個站位比較靠前的孩子問道。

    張小寶先是一頓,咋出來一個孩子?沒跟小貝走?

    隨即放下這個思慮,笑著反問道︰“你說呢?你多大了?”

    “十四,長的小。”大孩子很聰明,顯然知道張小寶問年齡的目的,隨後又興奮地說道︰“你一定知道,听說大唐錢莊歸你管,你要是知道的少點,當今皇上也不會專門為你開秋闈,他們都這麼說。”

    張小寶點頭承認,他確實知道,不僅僅知道各個州府,大唐所有縣城的書面數據同樣知道,甚至是某個州某個縣里面有特殊特產或重要戰略地理位置的村子也了解。

    王鵑也跟著點頭,她對地勢和正常年景下的自然天氣更了解,打仗需要,當初可沒少學,因為很多經典的戰役與地形和氣候都是分不開的。

    見這個孩子聰明,王鵑隨口問了一句︰“你听誰說的?”

    “很多人,有父親,有母親,有三哥,有管家,還有過節登門的官員,上次端午的時候,中書令下的……啊,說錯了,是听百姓說的。”

    大孩子可能是過于興奮,也可能是王鵑問話是語氣平和,像聊天,結果大孩子順嘴說出來不少話,說著說著才反應過來,掩耳盜鈴地補充一下,連忙用手把嘴捂住,並好似生自己氣一樣地跺腳。

    這個動作一出,張小寶和王鵑對視一眼,全明白了,一定是哪個京城官宦家的,並且還是個女孩子,怪不得長的小,又顯得那麼靈動,你說你一個小丫頭,非學男孩子的打扮干什麼。

    王鵑嘆息一下,對大孩子說道︰“你懂的真多,現在有一個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做,有沒有信心做好?”

    “有,什麼任務?”大孩子挺胸抬頭。

    “衙門里缺一個文書,現在開始,你跟著我們走,等忙完了一同回衙門。”王鵑指指身邊的地方,示意對方過來。

    大孩子真過來了,神情雞動,在不覺中享受到了家中權力帶來的好處。

    張小寶現在無暇詢問小丫頭的具體身份,繼續說補償事宜。

    接下來說的是平時沒有什麼收入的人家,吃救濟的人,他們繼續吃救濟,同時看看家中的實際情況,有沒有病人,有沒有勞動能里的人,病人給治療,有勞動力的給安排工作。

    最後要解決的是商人。

    對商人,張小寶沒有實際的金錢與物資補償,誰讓商人適應性強呢,給他們的補償是按照他們在衙門內已往繳稅的憑證和各種買賣登記的名錄來計算他們的產業大小。

    分出來幾個等級,給他們提供相應的大唐錢莊三年無息貸款的等級,並免去兩年商稅,其所在固定店鋪被沖壞,會幫他修好。

    如願意繼續揮商人的特殊性,在重建過程中幫忙流通、籌備物資,河北道北部各種特產會給予他一個售賣權。

    至于有的商人以前通過各種手段少繳稅,以致于他得到的無息貸款的等級下降,跟他的實際情況不符,張小寶不管,誰讓你偷稅漏稅?

    好在商人們比學子聰明,即便有這樣的存在也不會傻了吧唧的提出來,偷稅漏稅是要吃牢飯的。

    各方補償方案定下,不再繼續擔心的各行業之人開始听從命令忙碌起重建事宜。

    他們不知道錢財最終誰出,是洛陽,還是長安,或者是張王兩家,他們只期待重建工作快點完成,新的一年到來。

    “咱們真不出錢?”王鵑與張小寶回到衙門,先安頓好揀來的孩子,坐在嚴正的書房里商議事情。

    “不出,既然小貝說她墊付,就一定要用他們的零花錢,回京後由他們跟李隆基去要,李隆基要是不給,那就是他們自己埋單。”張小寶尊重自己弟弟妹妹們的決定。

    王鵑見張小寶一副認真的樣子,無奈地搖頭︰“那他們的錢估計全沒了,百萬來貫,也不知什麼時候再賺回來。”

    張小寶也知道弟弟妹妹們的零花錢有多少,他們讀書讀好了有獎勵,逢年過節有禮物,還給柳兒他們的商業集團作‘形象大使’,家中做出新的零食和玩具,覺得能賺錢,也投資開店,學來的各種兒歌寫好,印成書,賣到有孩子和將要有孩子的人家,給哥哥姐姐分出一半版稅。

    甚至是在長安狀元樓的門臉左邊一點租下來一塊地方,雇兩個廚子,專門制作又糯又軟還帶點甜味的兒童餐,該交的費用一點不少,還鑽了狀元樓的空子,狀元樓的掌櫃做夢也想不到,一個賣兒童餐的地方能如此賺錢,感嘆主家的神奇,因為宣傳的話是‘狀元,從孩子開始’。

    就這樣,小貝九個人攢下了不到一百三十來萬貫的零花錢,按照補償的條款,估計一次便能掏空。

    當太陽落下又升起的新一天到來。

    老柳樹村中的小孩子們在陰霾過後的陽光下開始努力工作了。

    ‘種出一個屬于自己的娃娃’計劃已經進入制作環節。

    看著一個個娃娃的雛形產生,小貝的臉上除了認真,還有一點點的不舍,小遠等人也是埋頭苦干。

    昨天晚上他們收到了來自哥哥姐姐的消息,同意他們使用自己的零花錢墊付,並估算過花消的大小,差不多與他們的儲備相等。

    小貝把草籽仔細地按進娃娃中,添一點鋸沫子和稻殼,再按新的一層草籽,顯得非常虔誠,邊按邊跟小遠說話。

    “完啦,我們變成哥哥和姐姐說話時提到的無產階級了,如果我們回長安找皇上伯伯要錢,他不給的話,就得由我們來埋單。”

    小遠的情緒也比較低落,錢啊,身為一個孩子,賺點錢容易嗎?同時心中又覺得憋屈。

    “你說這叫什麼事兒?把我們騙來,抓人不說,還讓我們掏錢,真會選人啊,整個大唐,千千萬萬的孩子,也就我們能出得起這筆錢,以後咱咋生活?”

    “其實咱們一直沒用過那筆錢,可為什麼我還是心疼?”小貝想了會兒,現了這個問題,一百多萬貫的零花錢,放在錢莊和花掉,似乎對他們九個人沒啥影響,但就是開心不起來。

    負責統籌的小海把數據整理好之後,湊過來︰“快點做,萬一錢不夠,正好這批運到京城賣掉,錢對我們來說的作用就是眼前,當我們想要自己做主時,能拿出錢來,只不過這回拿的太多。

    手上暫時沒錢,再遇到事情,想拿也拿不出來,我們在展現了一次我們的自主權之後,少了繼續體現自主權的機會,所以才難受,最近一段時間,最好想辦法多撈錢。”

    小海的一番分析讓小貝等人懂了,有錢的時候可以理直氣壯,不需要與長輩商量,更不用看其他人臉色,只不過這次太理直氣壯了,距離下回不知道還需要攢多長時間。

    小貝情緒低落地時間裝草籽,不小心被稻殼在指頭上扎破了一點,低頭把手指頭允嘴里生悶氣,過了一會兒,抬頭說道︰“我現一個事情。”

    其他八個人望過來。

    “我們來巡查弘農縣,因嚴正的關系,弘農縣受災了,他自己得到了不少錢,百姓損失了,那……憑什麼我們只負責給百姓拿錢,而不能去抄他的家?還有誰跟他狼呸為奸?”

    “狼狽為奸。”小遠。

    “領會精神,是不是?憑啥?”小貝氣鼓鼓。

    其他八個人恍然,自己等人是來巡查,不是專門過來散財,雖然就算讓自己等人過來花錢,自己也會花,但結果相同,目的卻不一樣,只花錢是只花錢的說法,巡查自有巡查的說法。

    “也就是說我們的權力和義務不成正比,我們得做點什麼才行。”張虎這個相對來說年齡最大的孩子出聲了。

    小貝重新煥了精神︰“是滴,我們要繼續抓人,是我們的權力,哪怕是哥哥姐姐也不能隨便剝奪,就算是抓到的人一文錢也吐不出來,那也是我們行使過權利,現在我好受多了,抓人。”

    其他幾人同樣高興起來,開始分工安排偵察、抓捕事宜。

    圍在他們身邊干活的孩子們,小的只知道他們拿出來錢了,具體沒有一個概念,接近十二歲的大孩子卻是听懂了。

    知道眼前的九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竟然拿出來一百多萬貫的錢,並且全用在了自己的家鄉。

    一百多萬貫,對于十來歲的孩子也沒有個具體概念,但他們知道,如果自己有一百多文錢,突然有一天全沒了,那會哭死。

    但听九個孩子的意思,他們在乎的不是花掉多少錢,而是錢怎麼花的,弄清楚了原因,一百多萬貫,似乎變得不那麼重要。

    大孩子們無法理解,但他們卻明白,自己跟張王兩家的孩子不能比,當自己為損失一點錢而難過時,人家想的是另一回事兒。

    護苗隊的大人也跟在旁邊听,听著自己的小主人們在那里談論的內容,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這便是主家的孩子,無人可比,不問錢多少,只論用之道。

    小貝九人忙著安排人去抓壞蛋,要尋求一下心理平衡,可是,還不等他們主動找到別人,就有人先找了過來。

    有三個人從鋪好板子的鐵索橋上過來,對岸留下三匹馬,顯然是害怕馬走在橋上會掉下去。

    三人中一人挎刀,小貝九人一下子便認出那是手戟,或者說是日本人叫的協差,記得這麼清楚是哥哥曾經說過,現在很多以後或許會宣揚文明就餐用餐刀的民族還在用手抓,卻不知道我們早就有了餐刀,所以我們不應該和他們爭執飲食文化,因為他們不配。

    于是為自己民族飲食文化而感到驕傲的小貝等人,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至少有一個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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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4 21:14:5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不同之人兩相處

    天晴,地濘,流水聲聲。

    貝九人停下手中活計,目光放在後來的三人臉上,凝視。

    九人此時對日本人比較敵視,誰讓日本人在河南道一溜碼頭弄出的那個買賣貨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九人既恨自己大唐的官員經受不住勾引,又抱怨日本人的奸詐,至于哥哥姐姐對日本正在實行的亡國策略,那不叫奸詐,叫智慧。

    對面身配解刀的日本人自然不是迷路之後無意走到這里。

    當發現九個孩子都在,眼楮先是一亮,接著便想靠近。

    可惜這個願望暫時不能實現。

    “什麼人?站住。”日本人離著張小貝還有五十多步的時候便被人攔下來,幾乎是眨眼之間,他就再也看不到張小貝九個人了,在他和張小貝九人中間的地方被護苗隊的人給佔據。

    日本人詫異了一下,挺挺胸,道︰“我滴,想要過去,說話滴找他們。”

    “說人話。”護苗隊攔日本人的這個人眉頭皺皺,又冷笑一聲︰“你滴想要見我的主子,我滴就得給你讓路?”

    日本人這才想到,剛才跟一幫小孩子玩的張小貝等人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見到的,只好把目光放在攔他的人身上,解釋道︰“我有重要事情,要是因為你們耽誤了,那……。”

    “耽誤了也就耽誤了,你的事情重要不重要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事情是否重要,現在你明白哪個最重要了?”

    攔他的人說出一段繞口令般的話,把日本人說的直咽唾沫。

    “知道知道,渡邊十一郎有要事求見張大人。”日本人終于是低頭了,因為他明白,想要去騙小孩子得先過大人的關。

    “等著。”攔他的人依舊冷臉,讓其站在原地,他自己則轉過身,慢悠悠走到張小貝面前︰“小貝小娘子,日本人渡邊十一郎求見。”

    貝扭頭看其他八個人,八個人回了她一個一副你做主的表情。

    “啊,知道了,本官要事纏身,待半個時辰後領其來見,嗯,去吧。”小貝端端架子。

    旁邊一同陪著玩的孩子們好奇地看過日本人,有一年歲大點的,向小貝問道︰“你有什麼事情纏身?”

    “我的娃娃還沒做完,等我把手頭的娃娃做好,換身衣服再見他。”小貝指指她做的那個娃娃。

    “那讓人繼續等,不好吧?”這孩子小聲嘀咕。

    “咋不好?我是誰想見就見的?我是官哎,朝廷三品大員,要不是想弄清楚他過來干啥,我累死他他也見不到我,一會兒我把官服穿上讓你看看啊,可惜你不能穿,要不我就送你一套了。”

    貝這時懂得展現身份了,連說帶比畫給人介紹自己的地位。

    “好,好看嗎?”嘀咕的孩子向往地問道。

    “紫色的,繡個大花,開枝散葉的那種,我悄悄告訴你哦,其實我的衣服上不可以有帶枝葉的花,那是人家二品官的,可我喜歡啊,就讓人繡了一個,誰讓皇上伯伯不給我發官服的。

    我跟你說,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皇上伯伯可摳了,從來不給我家東西,就算給一次,也要幾倍拿回去,上次請吃飯,我吃他一個四頭鮑,他第二天就管我哥要走一對天九魚翅,那大魚翅,一個就夠我吃半個月,多虧我家海上船多,你說我容易嗎?”

    貝開始說李隆基壞話。

    那孩子猛點頭,深表同情,雖然她不知道什麼叫四頭鮑,什麼是天九翅,但想想也能明白,吃半個月的東西比吃一頓的貴,而且還非常好吃,咽咽口水,給出主意︰“下次找你吃飯,你不去。”

    “不去他該要也一定會要,哎呀,我才想到,咱這離海遠,平時吃不到海里的土產,我讓人多運點來,請大家一起吃,先說好,沒有四頭鮑啊,人太多啦,我等會問問我哥,實在不行就小點,但最少也是十二頭的,我說的是干鮑,一斤十二個。

    海帶給你們多留點,平時吃著玩,就是昆布,還有海苔,便宜,我家在積利州種的,等秋闈完了,跟我哥回積利州,我讓人給你們捎漂亮的貝殼。”

    貝突然想起身邊的人未必能吃到那麼好的東西,于是想請大家嘗嘗,又怕傷人自尊,把好東西說成土產。

    這孩子有點不好意思,可又架不住誘惑,只好點頭︰“那好吧,我們也請你吃柳蘑。”

    “一言為定。”小貝伸出小拇指跟對方拉勾。

    比起小貝這里的要事纏身,渡邊十一郎則感到度日如年,焦慮地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似乎不曾移動分毫。

    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挨過了半個時辰,正要開口,方才攔他的人先說話了。

    “站好別動,搜身。”

    渡邊十一郎還真不敢動,任憑別人把他的解刀拿走,又把他從上到下摸一遍,最後張開嘴讓人看牙,跟挑牲口一樣折騰一番。

    “稟小貝小娘子,日本人,渡邊十一郎請求覲見。”搜完了渡邊十一郎的身,護苗隊的人朝張小貝的所在揚聲喊道。

    貝此刻已經換好了衣服,找了一把柳枝編的榻子,倚在那里,淡然道︰“傳。”

    旁邊的孩子突然發現,現在的小貝跟剛才不一樣了,剛才是嘻嘻哈哈的跟鄰家的妹妹或姐姐似的,現在小貝怎麼看上去那麼陌生?臉上的表情不同了,聲音也不同了,甚至是倚在那里的姿勢也變了。

    就好像糯糯的米糕變成冰冷的石頭一樣,讓人不敢親近。

    其他八個人的神態和表情看上去也同樣如此。

    渡邊十一郎感受到了壓力,小心翼翼地往前湊,等到了十步遠的地方,旁邊有人再次把他攔住︰“就在這里回話,低頭,不準亂看。”

    貝坐的榻子墊高了,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耷拉著眼皮,聲音從喉嚨里往外擠︰“下面何人?”

    渡邊十一郎想罵娘‘你個小丫頭崽子,剛才你沒听到啊?還問。’

    想歸想,他卻不敢說出來,甚至表情都不能有變化,低頭看地,恭聲回話︰“我是渡邊十一郎,來自日本,有要事相商。”

    “嗯~!”小貝用鼻子拉了一個長音,眼露疑惑,看向旁邊人︰“日~本?”

    “回小貝小娘子,日本是個國,始居于島,從積利州、河南道或者是山南東道出海,經月余可至,船不同,遠近不同,耗時略有不同。”旁邊有人給介紹。

    渡邊十一郎在下面听著,肺差點沒氣炸了,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小貝會連日本都不知道,分明是在埋汰人嘛。

    貝眼皮繼續耷拉︰“哦~!偏遠之島國?可有教化?識文知禮乎?”

    “有、有吧?”剛才給介紹的人,語焉不詳道。

    渡邊十一郎懂了,張小貝在挑毛病,說自己沒有行大禮。

    他也知道,他確實應該改一下稱呼和禮節,畢竟他所在的日本現在名義上是大唐的屬國,他見大唐官,當行正禮。

    但渡邊十一郎覺得別扭,讓自己一個大人在一個小孩子面前低聲下氣的,臉上實在是掛不住,又不是面對張小寶,人家哪怕歲數也不算大,但人家是凌駕于大富翁頂級排行榜之外的存在,你張小貝何德何能?還不是仗著有一個好哥哥和好姐姐嗎?

    挺了幾息,考慮到有要事欲辦,渡邊十一郎終于是無奈地跪下,又說道︰“外民渡邊十一郎,拜見巡查使。”

    “渡邊十一郎?這個名字不好,也罷,本官大度,不欲追究,抬起頭來。”小貝可沒有什麼體現大國風範的想法,好不容易逮到一個讓她欺負的日本人,本著能過一次癮就過一次癮的宗旨,使勁用身份壓人。

    渡邊十一郎心中後悔,早知如此,當初何必搶著來呢,原還大算過來就騙,騙完立即回去顯擺,如今可好,先把臉丟了。

    當然,如果對方換成一個大人,還是大唐三品官,那也算不上丟臉,很正常的身份不對等,問題對方是個小屁孩兒,當真是憋屈萬千,知與何人啊。

    自己跟自己較勁的渡邊十一郎緩緩抬起頭,他不敢抬的太快,怕被人誤會他欲對張小貝不利。

    待抬起頭看到張小貝的一剎,渡邊十一郎卻是倒吸一口氣。

    從未見過張小貝九人的渡邊十一郎在來之前已經在心中想過九個人的樣子,方才離遠的時候也有點印象,那時感覺很平常,跟鄰家的孩子一般,在那里與其他小孩子玩耍。

    然,此刻對方換過衣服,離近再一看,卻變得不同了。

    當先就是一股富貴的氣息迎面壓來,但見九個孩子身著紫色衣袍,邊穗掛絲,靴口紋金,玉戴橫腰,左懸六金,內瓖玳瑁深,右卡七翠,中雕盤珠珍,袍色暗光痕,不見橫豎分,隱有團花簇,枝綻雲波粼,男是梁冠翅微顫,女有霞展鳳飛禽,腕繞翡鐲紅似血,脖環沉香幽塵馨。

    如果渡邊十一郎是與張小寶、王鵑同個地方來的,一定會大喊一聲‘臥槽,太他媽有錢了’。

    好在渡邊十一郎是跪在地上,不然非被小貝九個人身上的金錢威力砸倒地。

    等再仔細一看,渡邊十一郎又被小貝的容貌給鎮住,小貝遭人喜歡不是沒有道理的,渡邊十一郎就深深感受到了一種說不明、道不盡的可愛。

    貝沒有用任何的化妝品,哪怕她家的化妝品店風靡大唐,不是化妝品對人體有害,她家的化妝品全是純天然的東西,只不過是她用不著化妝品。

    渡邊十一郎眼中的小貝是,粉頰柔柔嫩如水,朱唇皓齒露櫻綴,鼻直前輕翹,眼含秋泓鳳黛眉。

    純啊,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有一點其他多余的動作就會被當場擊殺,渡邊十一郎真想沖上去,抱起張小貝使勁親上兩口,實在是太可愛了,自己要是有這樣一個女兒,一定得藏好。

    ‘老天啊,你何其的不公啊,張小寶和王鵑已經厲害成那樣了,你怎麼還給他們一個這樣的妹妹。’渡邊十一郎在心中罵天。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別人那樣傳了,說是張小貝九個孩子能得到大唐皇帝的寵愛,據說凡是被他們九個孩子逮到的官員,先不管你是否真的有罪,你讓他們生氣了,就是不對,無罪也要降三等。

    不管大唐的皇帝,就算是換成自己也會如此決定,這麼可愛的孩子會有錯嗎?他們怎麼不找別人麻煩,非要找上你?

    渡邊十一郎這樣想著的時候也發現了九個孩子身上的穿戴逾大唐官制,換成別人如是穿,那可以用來作以要挾,‘如果你不答應什麼事情,我就想辦法舉報你,尤其是小貝,你敢戴鳳冠,最輕也是掉腦袋’,但渡邊十一郎非常明白,舉報小貝九個孩子一點用也沒有,真要是費勁心機找到舉報的門路,一旦舉報,最先被抓起來的保證是他自己。

    一時間,渡邊十一郎心中是五味雜陳,目光在張小貝九個孩子身上掃來掃去,嘴微張,不知說什麼才好。

    比起渡邊十一郎心中這麼多的想法來講,柳樹村和被帶來的孩子就沒有那麼多的心思了,他們只覺得小貝九個人變了,變漂亮了,尤其是幾個女孩子,那衣服真好看,可惜小貝說了,自己這些人不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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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多少財帛可動心

    “渡邊十一郎,名字太長,不好听,本官賜你一名,邊一,好叫又好听。”在渡邊十一郎打量小貝的時候,小貝開口說話了。

    一開口就給人家改名,那語氣似乎不容別人反駁,未等渡邊十一郎答應,小貝又開口了︰“邊一,求見本官所為何事?”

    渡邊十一郎一肚子委屈,他很想辯駁一句,說自己的名字不可更改,又怕前面高高在上的小丫頭憤怒之下讓人砍了自己的頭,對于小孩子來說,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希奇。

    渡邊十一郎忍了,誰讓人家有權有勢呢,想著來時琢磨好的事情,回道︰“張大人,外民有幾件事相問,不知可否告知?”

    貝听了渡邊十一郎的話,等了好一會兒,這才出聲,說出的話讓渡邊十一郎差點沒吐血。

    貝親切地問道︰“邊一,你想不想種出一個屬于自己的娃娃?本官這里有材料,可以便宜市與你,你拿回去在日本銷售,保你富貴。”

    ‘要買我東西?’渡邊十一郎見張小貝沒有順著自己的話說,猶豫了下,問道︰“什麼自己的娃娃?多少錢?”

    “種出一個屬于自己的娃娃,別人種地,我們種娃娃,就是這個,來人啊,把柳樹村下民做的娃娃拿過來。”小貝還是那麼端莊地坐著,對旁邊招招手,同時還眨眨眼楮。

    旁邊的內院當然明白怎麼做了,幾步走到柳樹村村子中留守的一個孩子面前,非常和氣的先小聲解釋︰“小貝小娘子現在是官,做樣子給那個渡邊十一郎看,小娘子說你們是下民其實是保護你們,以免渡邊十一郎以你們為要挾,拿個娃娃過來,小貝小娘子會幫你們賣出天價的。”

    被內院之人要娃娃的孩子使勁點點頭,把手上的一個娃娃遞過來,等著內院的人離開,這才露出笑臉,剛才听到小貝說‘下民’那一瞬間,她覺得整個天地都冷了,先前還拉勾了呢,怎麼突然間就變得好遙遠好遙遠。

    原來是做樣子給日本人看,小貝沒變,還是那個小貝。

    “我就說嘛,小貝是假裝的。”這個女孩子小聲地對旁邊的孩子說道,院剛才的那番話迅速在小孩子們當中傳播起來,只不過渡邊十一郎听不到罷了。

    渡邊十一郎只看到張小貝對著周圍甜甜一笑的樣子,那一笑讓他覺得張小貝更加可愛,兩個淺淺的酒窩把張小貝襯托的調皮又天真。

    孩子們中一個年歲較大的則是嘆息一聲道︰“當官真不容易,尤其是當一個像小貝一樣的好官,怪不得村正爺爺對小貝他們的態度不一樣。”

    “是呀是呀,我也看到了,村正爺爺可是舉人,對其他官員都看不上眼,小貝妹妹一來,村正爺爺就變了,還願意去縣城幫忙,柳芽姐姐,你說小貝妹妹來的時候,那些她的手下,趴在鐵索上不難受嗎?”

    一個比先前說話的女孩子年歲稍微小一點,十一歲左右的男孩子問道,他其實很喜歡小貝,想和小貝玩,能天天在一起玩就更好了,如果長大能娶小貝當妻子,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可惜他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據說小貝以後的男人是旁邊的王小遠,一個看書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男娃子,最主要的是,他是王鵑的弟弟,誰敢搶他的媳婦,那真是活膩味了。

    先前說話的女孩子不知道旁邊男孩子的想法,順著話說道︰“應該會難受吧,可他們是護苗隊,就是三水縣張王兩家的親衛,听說是我大唐最厲害的隊伍,是鵑鵑姐姐最後的底牌,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是,一聲令下心如鐵……。”

    “兵出必濺血。”近前幾個孩子同聲喊道。

    這是流傳在民間最多的話,不僅上過學堂的孩子知道,大人們也能說上兩句,全話是‘大海茫茫泛碧波,潮起又潮落,鵑鵑炮艦逐浪破,列隊成巍峨,草原春嫩冬落雪,奔射似流梭,蒼鷹翱翔氣球多,遮天賽雲羅,大漠蒼蒼歲難琢,回首家鄉月,殺敵無盡旌旗奪,含笑人道魔,誰在明朝誰在昨?青山響軍歌,一聲令下心如鐵,兵出必濺血。’

    “是哦是哦。”那個男孩子點頭應道︰“有人要完啦,听小貝妹妹說,這一次出動了兩個加強的番地鐵騎營,鵑鵑姐姐把兵派來了,絕對不是鬧著玩,要死人的。”

    渡邊十一郎也听到了孩子們高喊的‘兵出必濺血’,不由得一哆嗦,再看張小貝讓人送到面前的‘娃娃’,小心地問道︰“張大人,此物如何種呢?”

    “澆水。”小貝篤定地說出兩個字,那意思她沒有騙人。

    “那又是怎麼賣?”渡邊十一郎看出來了,張小貝想要賺點零花錢。

    “一千貫。”小貝伸出個指頭。

    “多少?”渡邊十一郎大喊一聲之後連忙捂嘴,怕嚇到小貝,又放低聲音︰“這玩意值一千貫?”

    貝瞪著她那雙大眼楮,微微頷首︰“不值嗎?我做它手都扎破了。”說話間,小貝還把那個指頭比畫給渡邊十一郎看,小嘴一癟,眼眸帶霧,給人的感覺確實很疼。

    渡邊十一郎看到小貝的表情,就覺得心中一痛,再看那個‘娃娃’,一時間覺得一千貫似乎真不貴,這可是人家小貝自己做的,手都扎破了呢。

    “那你說值多少錢?”小貝不知道渡邊十一郎咋想的,追問道。

    “最少三千貫。”渡邊十一郎伸出三個指頭,瞬間,他感覺到了恍惚,好像是自己的女兒做了一個娃娃送給自己,還把手扎破了,心中生出一種想法,別說是一千貫,如果能夠到星星,把星星摘下來送給女兒也可以。

    貝不清楚自己的打扮和表情多麼迷惑人,听到渡邊十一郎說三千貫,笑了︰“賣你了,這下給村子修路的水泥錢有了,原本我還打算回京城賣給皇上伯伯,拿錢,我們就兩清了。”

    渡邊十一郎伸手如懷去掏錢,他認了,誰讓自己嘴賤非說三千貫呢,說出價錢又不買的後果可以想象,數出六張上面寫有‘值錢五百貫’的大唐紙幣,遞給旁邊的人,並把手中的娃娃攥緊,琢磨著回去要好好種,不種個天翻地覆的都對不起這錢。

    娃子們震驚了,三千貫,扎一輩子娃娃也賺不到啊,小貝果然是小貝。

    貝把錢拿到手上,仔細地驗證了一番,是真的,這才交給哥哥小海,讓哥哥幫著保存,轉過頭來,對渡邊十一郎問道︰“外民邊一,你剛才欲與本官說什麼來著?”

    渡邊十一郎沒想到剛才小貝還‘我,我’的,這一眨眼又變成‘本官’了,翻臉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再摸摸懷中作為活動經費的錢,渡邊十一郎壓下心中其他紛雜的想法,開始按計劃騙小孩兒。

    “張大人。”渡邊十一郎深吸後氣,說道。

    “嗯!”小貝的眼皮又耷拉下來了。

    “外民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告知,聞,節度使張大人一直推崇經濟事經濟了,政治事政治了,軍中事軍中了,然,此番帶兵前來,豈不是已軍政轄經濟?”渡邊十一郎知道張小貝能听懂,想看張小貝怎樣回答,然後好繼續拿話來套。

    貝確實明白什麼意思,但她卻不了解哥哥和姐姐的想法,不能隨便說,給人留下話柄,她現在代表的是大唐的聲譽。

    幾個同樣听清楚的小孩子著急了,怕小貝不會說。

    只有小遠八個人不擔心,他們相信小貝可以處理。

    果然,小貝眼珠轉轉,做樣子咳嗽一聲,說道︰“我們一直強調,各事各了,並為之進行不懈的努力,眾所周知,我朝在經濟、政治、軍事等方面取得了可喜的成績,對此,我朝願意堅持、鞏固。”

    渡邊十一郎听到小貝的話,覺得十分別扭,與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不一樣,略微琢磨後,又問︰“可是現在你們並不是各事各了,為何呢?”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我再重申一遍,我朝從未改變發展進步的初衷,對各方面的協調工作從未改變過,相信今後會越做越好。”小貝一臉真誠的表情。

    “好……吧!”渡邊十一郎對這個問題放棄了,換一個問題,打算離間︰“張大人,據外民所知,與大唐相鄰的新羅如今已經無法擺脫大唐的控制,我說的控制不是上國對屬國,而是民生方面。

    大唐佔了新羅的地種白疊子,新羅無糧自出,只要大唐一斷糧食,新羅將餓殍遍野,這是否有違當初你們與新羅合作的初衷,還是當初大唐就如此打算的?”

    渡邊十一郎問完,眼楮緊緊盯著張小貝,他不相信,一個小屁孩能不出錯。

    貝的眼楮左右動著,她在努力回憶哥哥和姐姐說話抬杠時的話,哥哥喜歡在坑人的時候還裝成大義凜然的樣子,姐姐就總是笑。

    光陰的流逝好像突然間變慢了,小貝想了十幾息,給人的感覺似乎過去了半個時辰還多。

    終于,小貝的目光重新落在渡邊十一郎的身上,小手縮進袖子中攥成拳頭,在心中給自己鼓勁兒‘聰明的小貝可以做的更好,小貝是三品大員,是能夠去含元殿參加朝會的,不能給大唐丟臉’。

    如是自我暗示了一番,小貝的目光充滿了自信,再次咳嗽一下,對渡邊十一郎說道︰“大唐和新羅是一衣帶水的關系,是和睦的鄰居,大唐的百姓是偉大的百姓,新羅的百姓是偉大的百姓,兩個有著偉大百姓的偉大的國家,一直以來,和諧共處。

    近年來,大唐和新羅展開了更多項目的合作,取得了讓人欣慰的成果,兩國相互幫助又互相促進,在經濟、軍事、政治等領域中多次攜手,一同進步。

    兩國百姓的友誼,也在一次次合作中逾發牢固,我們要相信,在兩國百姓和皇室一致的努力下,未來會更美好,新的篇章正在譜寫。”

    貝話一出口,登時震撼全場,小遠八個人一副‘我就知道小貝能行’的表情,張王兩家的內院則是把胸挺的更高,其他的孩子們滿眼小星星。

    渡邊十一郎卻是懵了,以前有人說大唐三水縣張王兩家的孩子們厲害,他還不相信,此刻他徹底服了,妖孽呀,誰教出來的呢?比起面前的這個小丫頭,其他的孩子該去投河才對。

    “邊一,還有什麼問題?”獲得了勝利的小貝美滋滋地詢問。

    渡邊十一郎無奈地搖搖頭,示意沒有了,如果剛才小貝回答的不好,他會繼續問,但現在他看出來了,問啥都沒用,小貝已經盡得傳說中的外交辭令的精髓,估計整個大唐也找不出幾個能比得上她的,畢竟大家不習慣這樣說話。

    一時間,渡邊十一郎看向小貝又延伸恍惚了,這丫頭咋就這麼招人喜歡呢,真是可愛聰明又伶俐。

    恍惚間,渡邊十一郎就要起身過去抱小貝親一口,他剛一動,就听到一聲斷喝︰“別動,再動一下…..死。”

    渡邊十一郎頓時清醒過來,四下看看,護苗隊的人俱是一副警惕的模樣,只有張小貝旁邊站著的兩個人給人放松的感覺。

    可就是這兩個人給渡邊十一郎的壓力最大,他距離張小貝十步遠,他有信心在做出對張小貝不利的舉動的時候,他身後和左右的護苗隊的人無法阻止他,十步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近了,近到一息時間都用不上。

    但不知為什麼,站在張小貝身邊的兩個人,給他一種他敢動,馬上就會死掉的感覺。

    壓下沖動,渡邊十一郎眯起眼楮在張小貝身邊的兩個人身上打量一番,終于發現不一樣的地方了,兩個人的左手戴著厚皮的手套,別人身上有長槍有兩把短槍,此二人只有一把短槍。

    別人的短槍放在腰上,他們兩個的槍插在腿上的槍套中,其他人的槍給人一種平滑的感覺,他們兩個的槍左右各多出半個圓。

    ‘什麼意思?’渡邊十一郎暗自琢磨。

    坐在上面的小貝絲毫不在乎渡邊十一郎的動作,顯得非常淡然,她知道渡邊十一郎根本無法傷害到自己,十步的距離,又身邊的兩個人在,那就是咫尺天涯,是生命無法跨越的鴻溝。

    見渡邊十一郎愣神,小貝微微一笑,說道︰“讓外民見識一下。”

    遠拿出一枚硬幣,上面有一個‘伍’字,代表了五文錢,曲指彈出。

    ‘叮~~!’的一聲長響中,硬幣翻轉著飛上天。

    渡邊十一郎明白,對方要拿槍打硬幣,他立即一邊用余光看著天上的硬幣,一邊盯住張小貝左邊跨出一步的人腿上的槍。

    硬幣反射著陽光下落的時刻中,只听到‘梆’的一聲響,渡邊十一郎余光中的硬幣消失不見,他的眼楮則是睜的更大,死死地盯著那個人腿邊的槍,掩飾不住的震驚顯露無遺。

    “怎麼開的槍?”過了好一會兒,渡邊十一郎才反應過來,不敢相信地大聲問道。

    如果不是天上的硬幣消失不見,如果不是那個人的腿邊飄起來的一縷煙,他真會以為對方根本不曾動過。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小貝美美地笑了。

    遠八個孩子也是一副神秘的樣子,只有他們知道這兩個人的本事,是哥哥姐姐派來保護自己的最後一步。

    兩個人用的是手工打造的左輪手槍,打造出上千把左輪槍,才可能挑出一把好用的,兩個人更是萬里挑一。

    哥哥姐姐說過,兩個人的反應速度估計在零點一秒,這是遇事臨時反應的時間,然後開槍,用手去撥推撞針,這個速度相對哥哥和姐姐自己的速度來比的話一點點,所以估計在零點零三秒,因為姐姐說,哥哥的速度是零點零四秒,她是零點零五秒。

    也就的速度為,從兩個人發現危險,在無壓力直接擊斃訓練後的選擇情況下,然後開槍、收槍的總時間一共是零點一三秒,所謂的無壓力直接擊斃就是指不用考慮打的人是不是真的要對被保護的人不利,也不用考慮被打的人的身份。

    這中間省略了一個二次判斷校對的時間,而這個時間非常的寶貴,通常是零點三秒到零點四秒。

    所以根本不用怕渡邊十一郎突然發難,那十步的距離可是超過十米的,就算跪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變成蹲身起跑,再跑十米的距離,一秒能完成?那麼長的時間兩人來一個二次判斷都足夠了。

    渡邊十一郎哪曉得那麼多的‘科學’依據,他只知道看不清楚對方怎麼出的槍,印象中似乎有那麼一剎那的閃光,又好像沒有,怎麼可能呢?

    貝顯擺過了,高興地對渡邊十一郎吩咐道︰“沒有其他的事情,你退下吧。”

    ‘退?不能退,退了豈不是白來了。’渡邊十一郎想著,老實地跪好,真老實了,他可不想看那人身邊煙霧一起,自己掛掉,重新跪好的渡邊十一郎發現自己的膝蓋似乎不那麼疼了,很神奇。

    “張大人,外民還有一事要說。”渡邊十一郎有點理解吐蕃當初被王鵑領兵殺得血流成河的憋屈了。

    “速速道來。”放松下來的小貝拿出一個被炒裂口的糖炒大榛子,放在嘴里‘喀吧’一聲咬開,吐掉殼之後香香地吃起來。

    渡邊十一郎看張小貝吃的香,很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沫,他懂,張小貝幾個孩子吃的東西絕不一般,尤其是零食,很可能是他們吃的東西大唐的皇帝也吃不到。

    輕輕搖搖腦袋,拋開這種與目的無關的想法,渡邊十一郎決定來點現實的東西。

    “張大人,其實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個錢財而已,只要您能放過沿海日本的市貨船,我給您這個數。”渡邊十一郎豎起一根手指頭,是食指,不是中指,否則張小貝會把自己的小手槍掏出來親自 了他,威力小點,多開幾槍也會要人命。

    貝看到渡邊十一郎的那根指頭,心情再也無法平靜,呼吸變得急促,臉色微紅,很不好意思似的,雙手在一起搓搓,靦腆地說道︰“真的?你要是給我一億貫,我就想辦法幫你說服哥哥和姐姐,不找你們日本人的麻煩,但我們的官員還要收拾,小遠你說呢。”

    遠也無法繼續保持淡定,既不想因錢財而改變初衷,又舍不得錢,很為難,最後咬咬要,跟著說道︰“一億貫到手,我也幫忙去說,保證沒問題,你們日本人的性命和貨物都不會出差。”

    渡邊十一郎在小貝說出一億貫的時候就已經迷糊了,再听小遠的話,他很想告訴對方,你給我一億貫,貨和命我都不要了︰“不是一億貫。”

    “那是多少?一千萬貫?好吧,一千萬貫就一千萬貫,我可以保證不抓你們人,貨物也不去管,至少我不出手,你們的人會安全。”小貝有點失望,盤算了一下,一千萬貫就是一百億文錢,這數還算可以了,勉強接受。

    “也不是一千萬貫。”渡邊十一郎聲音非常低。

    “你說出來,多少?”小貝不耐煩了。

    “一成干股。”

    “一成?去年你們賺多少錢?”小貝問。

    “三百萬貫,有銅,有硫磺,有白銀,還有大量的非常珍貴的海產品,其實整個日本的貨物,基本上都由我們來賣。”渡邊十一郎報出錢數。

    貝的臉色隨著渡邊十一郎的話,變得越來越難看,雖然無論她什麼表情讓人看著都非常可愛,但她的氣憤卻也依舊能讓人清楚。

    等渡邊十一郎的話說完,小貝已經變得面沉如霜,本來就漂亮的小臉更端莊了,大大的眼楮也不眨了,長長的睫毛翹起來,就那麼盯著渡邊十一郎看。

    直到把渡邊十一郎看的心虛,小貝才一拍柳椅的扶手,憤怒地質問道︰“也就是說給我們的好處從毛利算,最多也只有三十萬貫是不是?”

    “三十萬貫不少了,我日本一年的那個財政收入才有多少錢?這還是大唐有錢了,換成以前,三百萬貫我日本一年也收不到。”渡邊十一郎辯解著。

    貝使勁抿了兩下嘴︰“你這是對我們的侮辱,紅果果的侮辱,你知道我們這次為了弘農縣拿出去多少零花錢嗎?一百三十多萬貫啊,修路修河堤,賠償百姓的損失,建商鋪,做什麼不用錢,你拿三十萬貫打發叫飯花子啊。

    我們對你那麼信任,又說幫你保存貨,又說幫你保人,你呢,就用這點錢來侮辱我們,就這樣傷害了我們幼小的心靈。”

    渡邊十一郎听著小貝的話,想著話里的意思,再一次後悔了,早知如此,當初說什麼也不過來,果然像別人說的那樣,張王兩家的人賄賂不起。

    渡邊十一郎心中對李隆基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太聖明了,怪不得把九個孩子給弄成大官,巡查大唐地方,不僅僅是因為九個孩子聰明到妖孽的程度,更主要的是他不怕別人用威脅和賄賂的手段來對付九個孩子。

    人家護苗隊的裝備和特殊的兩個人的開槍速度,誰敢威脅誰就是想死而沒有好辦法,再听听人家小貝的話,光是零花錢就能拿出去一百三十萬貫,三十萬貫對人家來說是侮辱,他們巡查到的地方誰能不怕?官員貪污受賄那點錢還不夠賄賂九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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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園大唐: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 殺與不殺有一問

    “日本人,渡邊十一郎,試圖向本官行賄,來人啊,給本官抓起來”

    在渡邊十一郎心中想事情的時候,覺得受到了莫大侮辱的小貝不干了,直接下命令抓人

    貝很生氣,剛才還以為是一億貫,自己家里也抽調不出來一億貫,只有三個辦法能籌集到

    一個是把所有家中產業賣掉,那樣能得到三億多貫,但那不可能,軍事方面的東西不要了?實驗室不要了?各地方形成的產業鏈不要了?自己家的房子珠寶都不要了?

    第二個辦法是哥哥以自己的身份向全大唐商人籌集,相信哥哥登高一呼,別說一億貫,十億貫也能籌到手,如今的大唐不比以往,生產力已經比較發達了

    其三則是哥哥動用大唐錢莊,那里有錢,很多很多,但那可能嗎?哥哥才不會踫大唐錢莊的錢,大唐錢莊的借貸以及投資全是給皇上伯伯賺的錢

    除了這三個辦法,就算是大唐的國庫也拿不出一億貫,別看因為自己家推行的政策和打動的生產力改革讓國庫的收入過一億貫,可國庫的錢得花呀,哥哥和姐姐還討論過這樣的事情,反正自己听不太懂,只知道哥哥想要花很多錢來進行建設基礎,姐姐不同意,說是不可以采取什麼赤字經濟策略,因為生產力還不夠先進,對外掠奪還太少

    反正就是一億貫很多啦,這個渡邊十一郎居然讓自己白高興一場,哪怕是一千萬貫也行呀,居然敢騙人,說是一成干股,每年才能賺三十萬貫

    分明是罵人嘛,欺負自己沒見過三十萬貫咋滴?太氣人了,耍小孩子是不對滴,欺負小孩子是有罪滴

    當然,小貝絕對不承認自己生氣最大的原因是剛才以為是一億貫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有點丟人,結果人丟了不說,錢又沒了

    渡邊十一郎哪曉得面前高高在上的孩子是如此心思,見張小貝翻臉抓人,登時急了,事情沒辦好,再被抓了,港口的貨怎辦?那幾乎是今年本國的所有希望啊

    “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又沒說是一億貫,是你們自己認為的,你們也不想想,我日本上哪里弄一億貫?一千萬貫也拿不出來呀”渡邊十一郎不敢反抗,只能大喊

    “你還敢說,沒有一千萬貫,你找我們行賄?把我們當成什麼啦?推下去斬了,離遠點,別讓我看見血”小貝見渡邊十一郎又一次提起剛才的事情,越發氣憤

    渡邊十一郎被人押著朝河邊走,不想死得如此窩囊的他只好用出最後一計,‘哈哈哈’仰天大笑三聲

    貝听到笑聲,覺得遇到的情景有點熟悉,扭頭問小遠︰“小遠,我感到有點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故事里,姐姐講的春秋、戰國,還有三國的故事中都有現在的情況,出使的人遇到被殺頭的時候,就大笑幾聲,最後活了下來,有的還達到了目的,凡是沒活下來的,姐姐說,故事里沒寫”

    遠本打算把幾個故事都說說,見渡邊十一郎快被殺了,怕時間不夠用,只好簡短一下

    貝眨眨眼楮,想起一個情節了,于是連忙對著被押出去幾十步的渡邊十一郎喊道︰“你為何發笑?”

    喊完之後,對比一下故事情節,覺得有出入,又吩咐道︰“來人啊,把渡邊十一郎押回來,本官有話要問”

    渡邊十一郎就這樣又回來了

    “邊一,本官問你,為何發笑?”小貝眨動著眼楮,盯住渡邊十一郎問,神色中隱有期待

    渡邊十一郎原以為自己死定了,不成想居然又被帶了回來,覺得自己的計策成功,他還不知道,如果他的回答和小貝听到的故事中的不一樣,小貝就要很失望,還會殺了他,是的,小孩子的想法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奇怪,你跟他們講不出道理,這是也為什麼大唐的官員那麼怕小貝

    盡管渡邊十一郎猜不出小貝把他放到了故事中的事情,可他也清楚,眼下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他希望張小貝能如先前說出傳說中的外交辭令一樣的聰明,能夠理解他的話

    為了活著,渡邊十一郎鼓足勇氣,抬起頭與張小貝進行無畏地對視,看到的是張小貝期待的目光,他不知道小貝期待的是他能按照故事情節走,如果知道的話,他可能寧願憋口氣兒把自己憋死,畢竟把生死與故事關聯在一起是很悲哀的

    他只知道,眼前的張小貝不是那個想象中隨便欺騙的孩子,得慎重對待,必須的

    心中飛快地組織了一番,渡邊十一郎開口道︰“我一笑大唐官員無氣量,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是為常,何如錢財為小可,一句不同斷魂殤?”

    “是極是極,和故事里說的一樣哈?”小貝先是點頭同意渡邊十一郎的說法,又小聲問小遠

    她明白渡邊十一郎表達的意思,就是說,兩國交兵都把不斬來使作為常態,難道為了一點小錢,就起了沖突而要殺人?

    遠跟著點頭︰“意思差不多,听他繼續說”

    貝又問︰“那二笑呢?你笑了三聲”

    渡邊十一郎微微松口氣,有張小貝的話,說明暫時還能活,低頭沉吟片刻,道︰“二笑,二笑周禮今時忘,不教對錯只用強去命無非頭點地,奪志豈有為刀槍?”

    “很好,不錯”小貝繼續贊同,渡邊十一郎的意思是說,自己忘了周禮,也就是想不教而誅,殺人簡單,頭點地而已,但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其志,自己能殺他一個,難道能殺光所有日本勇士?

    遠也同樣點頭︰“不錯,渡邊十一郎,真難為你了,居然能夠知道這麼多事情,我家的軍隊,哦,是我大唐的軍隊就是這麼干的,所有人都要會識字,將軍死了營長替,營長死了隊長頂,隊長死了伙長上,伙長死了有什長,什長死了隨便一個小兵也可以,絕對不會耽誤作戰意圖,所以奪帥不可怕,怕的是沒有了士氣,我家,哦,我大唐的軍隊就是,帥旗不倒,死戰不退”

    “是呀是呀,邊一,你還真挺厲害,現在說三笑?”小貝也承認,渡邊十一郎沒說錯,符合故事情節

    渡邊十一郎先是愣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張王兩家的私軍已經達到了所有人多識字的地步,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正如王小遠說的那樣,一個死了另一個上,作戰意圖全能看懂,遇到這樣的軍隊除非殺光所有人,否則根本無法阻止對方的戰術安排

    接著想到自己管不了軍隊的事,自己面對的事情是怎麼活下來,這才收攏心情,說道︰“三笑……三笑大勢無力管,不怨朝官怨邊遠天下冥冥千萬物,飛蠅難落無縫蛋”

    “哦~”小貝再次點頭,人家說自己沒有辦法管住大唐的官員,卻怨很遠的日本,如果大唐的官員都能做好,那麼日本人也沒有辦法

    “好,不殺你了,和故事里看到的差不多,邊一,問你個事,你是不是也听過姐姐講的三國?”小貝被故事情節打動了,決定放渡邊十一郎一馬,否則真殺了的話,豈不是顯得故事不真實?

    “什麼三國?”渡邊十一郎迷糊中

    “三國演義啊,比三國志情節精彩多了,就是曹操、劉備、孫權,他們三個人的國家,魏蜀吳嘛,最後是姓司馬那小子成功了,變成了西晉和東晉,嗯這是另一個故事”小貝掰著手指頭說給渡邊十一郎听

    渡邊十一郎搖頭

    貝很遺憾︰“真沒听過?就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姐姐給我們講的,里面有三國時期的事情,可好玩了,我回頭找人整理下,印成書,便宜賣你好不好?”

    北把闞澤差點被曹操殺的一段,還有呂布要殺陳登的時候的一段,又有孫權和鄧芝的情節等等,全是‘大笑’,正好和渡邊十一郎差不多

    渡邊十一郎听著小貝左一個故事情節,右一個故事情節給他說‘大笑’方面的事情,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麼能活了,小貝是把他安在故事里,跟他玩呢

    渡邊十一郎是又怒又驚,怒小貝等人把他自己當成玩物,驚的則是小貝能記下這麼多事情,而且還有選擇性地隨便在那麼長的故事里往外挑情節,所謂的三國演義故事中說的事情,非大智大勇而不可成

    ‘原來如此,張小貝九個孩子,平時學的就是這些,無怪乎那般厲害,那王鵑和張小寶真也了得,為了能讓弟弟妹妹學到多的學問,竟然把歷史編成故事來教,這得費多大的心思?

    怨不得兩家的大人把九個孩子交給張小寶和王鵑來帶,人家教的東西真不一樣啊,本國和大唐皇帝的孩子比之小貝九人,所教所學,十中能有一否?估計夠戧,誰能像張小寶和王鵑這樣教?

    可王鵑平時要教大唐的將軍軍事課,還要適時調整大唐軍隊部署,又得幫張小寶的忙,張小寶不用說了,管著河北道北部那麼一大片地方,還有家中的買賣,大唐錢莊的運營,‘科技’的應用

    他們哪來的工夫編故事?換成一般人早累死了,莫非真如傳說中那樣,二人非凡人,神乎?仙乎?听說張小寶還有空打打牌,做做菜什麼的,最主要的是他還在算計羅和自己所在的日本

    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兩個是打算把小貝九個孩子也往他們一樣的方面培養,真此般,還讓不讓別人活了?’

    渡邊十一郎想著想著,剛剛活命的事實讓他在想過之後,早已沒了高興的感覺,有張小寶、王鵑二人在,日本何時能翻身?

    此時小貝已經從講故事的興奮中緩過來,見渡邊十一郎低個頭不出聲,說道︰“好啦,邊一,你可以走啦,快點回去哦,不然再被抓住的話可不怨我了”

    渡邊十一郎順著小貝的話應了一聲“哦”,轉過身想要離開,突然又停下腳步,不甘心地轉過頭,對小貝說道︰“我還有一事,不知張大人可否讓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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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4 21:20:03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四十三章 不懼離間話說忠

似乎不想無功而返的渡邊十一郎,在明明知道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還是對小貝說了一聲。

小貝哪怕是個天才,此時也想不出渡邊十一郎是什麼心理。

想要拒絕,又怕對方認為自己怕了,只好儘量保持官員的風度,點頭道:“說。”

渡邊十一郎等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的心理活動其實很簡單,不甘心這樣失敗,更不甘心失敗在一群孩子的面前,他怕今天一旦離開,再也沒有于大唐呆下去的勇氣,或者說是臉面。

“快說,本官還有正事要辦。”小貝見渡邊十一郎不痛快開口,催促起來。

聽到小貝的催促,渡邊十一郎更有信心了,認為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不夠沉穩。

遂壓下心中的不快,問道:“張大人,你真以為你張王兩家天下無敵了嗎?”

小貝還以為是多難的問題呢,聽對方一問,不屑地撇撇嘴,伸手管旁邊的人要過一個果凍,吸進口中,在兩個腮幫子中間來回‘顧蛹’幾下,再吧嗒出幾聲,說道:

“你剛才被嚇傻啦,什麼叫我張王兩家天下無敵,應該說是皇上伯伯的大唐很厲害才對,我大唐是否天下無敵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收拾你日本還是很輕鬆的,問完啦?那你可以走了。”

渡邊十一郎忍不住吸口氣,小丫頭片子不一般啊,居然連這個也懂。

他哪知道,他說的事情平時在張王兩家最常見,小貝九個人已經不止一次聽到哥哥姐姐告訴自己人,說絕對不可以把自己家突出出來,除非是買賣方面,否則無論做什麼,都先要想到皇上,想到大唐。

哪怕是路上遇到一個趕路的人,他的乾糧發黴了,需要送給他東西,也要代表皇上和大唐才行,所以小遠在常委擴大會議的時候一口一個‘在張小貝的領導下’,說的那麼順嘴,人家的姐姐王鵑,對此領會的不是一般的深刻。

連小遠都明白這個,更何況是專門在此種問題上發揮出色的小貝。

渡邊十一郎發現失算了,壓根不應該問這種問題,琢磨著剛才張小貝答應放過自己,心中又有的膽氣,再問:“張大人,您難道從不為自己家中的人擔憂?”

似乎怕小貝不動,渡邊十一郎解釋:“比如說內院的人出去做事情,買東西,他們不可能像您一樣身邊帶幾百人吧?”

“不能,我們家分不出太多人手給所有內院進行保護,我們能做到的就是,在內院受欺負以後幫著打回去,別說內院,即便莊戶也是一樣。

比如前些日子,我家莊戶在洛陽附近被人把腿打斷了,那時我家掌控的地方還不夠,所以進到了小河的時候才接到消息,然後我家出動德藝醫學院最精銳的人去迎,並在十二個時辰之內到他被打的地方,敲斷很多人的腿。

再接著有人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們家就是要告訴別人,千萬不要打我家人的主意,否則便是不死不休,哪怕是我家的一條狗,也不是誰都能惹的。

我家講究的策略是,人不犯我,我先犯人,誰敢瞪眼,抄家滅門。”

小貝隨著自己的話音落下,配合著一揮手,渡邊十一郎便聽到一聲槍響,他腳下出現四個被子彈打出的坑。

再看張小貝身邊那兩個使用特殊槍的人,渡邊十一郎明白,兩個人各開兩槍,因為速度太快,又是同時開槍,他只聽到了一聲槍響。

渡邊十一郎被嚇一跳,舒緩兩口氣,定定神,他不怕張小貝殺他,張小貝已經說放他一馬了,想是張小貝不會出爾反爾。

他吃驚的是張小貝的聰慧,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要說的事情,自己剛要威脅張王兩家的內院,人家就說莊戶,而事實也真是這樣,張王兩家當初可不就是為一個莊戶出動了精銳?

原來那個時候張王兩家便想到今天可能出現的事情,告訴世人,不要用我家的下人來打開突破口。

“邊一。”小貝決定將打擊進行到底:“邊一,你是不是想動我家的人?你可以試試哦,看我姐姐說話算不算數。”

“什麼話?”渡邊十一郎還在想那莊戶的事情。

“你殺我一人,我屠你一村。”小遠於旁邊說道。

猛然間,渡邊十一郎想起來了,王鵑當初在吐蕃殺得血流成河,屍積如山時說的話,那一戰,殺得大唐周邊國家無不害怕,三問敢不敢,男兒垂頭膽也寒。

渡邊十一郎即便怕了,也不想承認,強辯:“那如果是你們的人在日本又如何?”

“現在已經有人在你日本,而且還是罪官的家人,被你們收留了,過一段時間你會知道結果,哥哥跟姐姐保證了,一月之內,他可為姐姐調集百萬雄兵的後勤物資,讓姐姐進行遠征,我不是嚇唬你哦。”

小貝一副我就是在嚇唬你的表情與渡邊十一郎說話。

聽過小貝、小遠的話,渡邊十一郎已決定,回去後重新制訂策略,把九個孩子也放到重要的位置上。

“那些事,自有別人去管。”渡邊十一郎不再圍繞對自己無利的話題來說,話鋒一轉:“張大人,張王兩家有錢,比尋常人家能收攏人心,然,若某國以一國之力,也收攏人心該哪般?”

“啥某國呀,你說你日本吧,你日本有多少錢?給每個人五文還是十文?”小貝又拿過來一個果凍塞到嘴裡。

“給一個人五萬貫,張大人說可買多少肉食?”渡邊十一郎誓要壓一壓張小貝,找回點面子。

小貝一伸脖子,把果凍咽下去:“我家內院吃肉不花錢。”

“能買多少衣服?”渡邊十一郎又問。

“我家內院穿衣服不花錢。”小貝擺擺手。

“那可積幾許藥材?”

“我家內院治病不花錢。”

“可建房屋如何?”

“我家內院成親送樓。”

“還有……。”

“行啦,你別說啦,沒用,你日本啥啥沒有,死窮死窮的,得病了咋治?有我們德藝醫院的醫術高不?我們家對內院可好可好了,內院有一點點事情,大家會一起幫忙,你不懂的,你不明白韓旋風在吐蕃生病,我們家是怎麼派人從嶺南道星夜兼程給送胡麻油的。

我們會為一個吃罐頭過敏的內院,專門研製一種叫速食麵的食品讓他帶著路上吃,你根本想像不到,你自以為是的小恩小惠沒用,小遠,你跟邊一說說。”

小貝顯得不耐煩了。

“好啊。”小遠接過話:“你剛才說了,日本一年也拿不出多少錢,還想收買我家內院,你想以套鞍之豬賄架龍之人乎?你想用糙稞之食買餐肉者乎?你想出粗麻劣衣奉錦囊玉帶者乎?你想築茅屋草榻贈綢褥緞被者乎?

吾家重忠,卻不以忠之志去挾忠者。吾家忠吾者,吾必忠其也。一方之忠不為忠,上下互忠,是一心而立於中。中之者,其不右更非左;佐主者,主未忘而心有郭;郭護下,下難叛故用於活。

水難掩浮波,卻不虞魚隨風過;蠶難留桑落,卻不苦去歲成蛾;雨至蟻挪窩,雲低燕來啄;小利怎掩月?繁星自有和。”

小遠終於過到癮了,一通繞口令般的話說得渡邊十一郎連退幾步,腳下絆住,一屁股坐到地上。

‘看樣子人家早已教過了,從孩子起,便告訴要對下人好,如此說來,賄賂這條路也走不通了,還是快些回去,從長計議為好。’

如是想著,渡邊十一郎站起身,也不管蹭埋汰的衣服,對小貝說道:“張大人,我那處還有事,日後再相見。”

“好的,咱們山水有相逢,下次帶夠錢,我賣你更好玩的東西,嗯給你打個八折。”小貝揮揮手。

渡邊十一郎走了,帶著三千貫買來的那個娃娃走了,其他方面唯一的收穫就是知道了張王兩家九個孩子也要重視起來。

“他就這麼走了?”村子中的孩子望著過了橋,漸行漸遠的渡邊十一郎,對小貝問道。

“我總不能請他吃飯,我怕他捨不得飯錢,等下,我把衣服換了。”小貝對村子中的孩子說一句,讓人支起臨時的棚子,鑽進去換衣服了,也不知道想到什麼高興的事情,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顯得很開心。

在弘農縣的張小寶和王鵑還不知道老柳樹村中的事情,更沒收到小貝把一個娃娃賣出三千貫天價的情報。

二人還在處理著這回日本人弄出的破爛事。

整個河南道全被軍管,參與進去的官員是抓了一個又一個,有的官員因為資訊不及時,被抓的時候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情報不停地匯總到弘農縣,挪用款項的事情層出不窮,好在沒有出現嚴正這樣膽子大的敢毀堤的,算是一個安慰。

“觸目驚心啊,從上到下,爛到根了,一層層的關係相互照應下來,居然找不到一個乾淨的,我現在才發現,李隆基是好人啊,他可以下狠手,他不會怕影響不好,從而抓小放大,他至少要出個罪己詔,他不曾推卸責任,他不是那種裝著不知道,擺出無辜樣子的人,他更沒說大話空話,忽悠自己的百姓,他……。”

張小寶正說的流暢時被王鵑打斷了:“行了行了,別影射了,你再看不慣也管不了那個時空,把李隆基說的跟花似的,有那麼誇張麼,也沒看他有多狠。”

“怎麼不狠了,不狠把咱們的小貝派來,如果咱倆不來,估計小貝會一路殺到海邊,有船的話,殺到日本也不希奇,反正她身邊不缺指揮的人,以小貝的性格,她可不在乎事情鬧多大,那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說起妹妹,張小寶心情變得愉悅起來。

王鵑的嘴角也翹起來,九個孩子,就小貝能咋呼,有哥哥和姐姐在背後撐腰,就沒有她不敢幹的事情。

“日本人怎麼辦?也抓?”王鵑突然問道。

“這個……沒有理由抓日本人,除非有證據能證明,日本人是明明知道他們的做法會給我大唐造成很大的損失,還要那樣做,但我估計他們不會承認。

同時我大唐也沒有明文規定日本人的做法錯了,人家就是想出個期貨和買期貨的權證而已,對,不成熟,不完善的期貨和權證,人家又沒逼著嚴正去毀堤,沒逼其他官員截留各種錢。”

張小寶很苦惱,他不打算直接給日本人按個莫須有的某個罪名,更不想給人家定個腹誹的罪,那樣會顯得自己太無能。

此番過來動用了軍隊和官職,是因為涉及到了大唐的官員,如果沒有官員參與,那自己連軍隊和官職都不會使用,不就是個漏洞百出的期貨跟權證麼,收拾不死他們。

王鵑也瞭解張小寶的想法,勸道:“犯難了?要不咱們收手,讓別人來抓,隨便安個罪名,說起來我還真佩服日本人,居然能想到這種點子,你說咱們在大唐把期貨給弄起來行不行?”

“絕對不行,憑現在的生產技術,憑現在的通訊技術,真把期貨弄出來,我不用幹別的了,天天收集資訊,然後看看誰是惡意炒作,哪個種地的被雨淋了麥子,然後先前想在期貨中止損對沖的過程因資訊不便而無法進行及時交割或者增加成本或被人打壓沽空。

那我怎麼辦?眼睜睜看著不管?真要是他們都懂,我還真管不了,就怕他們懂的不多,教他們他們又學不會,被人利用,再然後股票又出來。

好吧,那時我開始不停地完善制度,不停地跟聰明人鬥智鬥勇,那你說我看到眼前明明有一塊大大的蛋糕,別人都在裡面尋找美味的奶油,我會不會親自咬上一口?”

別看張小寶以前就經常利用這方面弄錢,可他也頭疼,因為不可能有完善的制度,他不認為大唐人笨,只不過是他集合了很多很多人的智慧而已。

張小寶也知道,不是日本人聰明,想到了這個辦法,其實大唐很多商人也明白,可以弄出來一個期貨什麼的騙錢,是怕他張小寶不允許,所以才沒那樣做。

但隨著放開的東西越多,自己就越難辦,自己可以說不怕任何一個方面的鬥爭,以前怕過誰來著?自己怕的是忙不過來,自己想要統管整個大唐的經濟,至少現在不能亂了,那當然是規則越簡單越好了。

王鵑點頭:“是哦,如果真那樣的話,能把人累死,你只能管一方面,不停地堵漏洞,我相信大唐的聰明商人會不停地鑽空子,我們需要的人才還沒有培養出來。

不然,一會兒這裡出問題了,你過來,一會兒那裡有毛病了,你又過去,結果你一個地方也做不好,跟打地鼠時同時出現一螢幕腦袋似的,想想就恐怖。”

“是滴,我不是神,你讓別人制定規則,我去投機,那太簡單了,我能賺很多很多錢,但你讓我制定規則,防備別人,那是防不勝防啊,光是一個大唐錢莊就已耗費我很多精力了,這還是因為錢莊的功能少。”

張小寶有些無奈,人力有窮時,想想又道:“不說這個了,把涉事的官員抓回去,交給朝廷,放過日本人,加快咱們的計畫,讓江南東道的商人們動作再迅速一點。

在日本大力發展旅遊業,幫助他們找到更多的就業崗位,同時幫助他們賣出更多的原材料,換取我大唐的外匯。”

王鵑在本子上把張小寶說的話寫下來,盤算片刻,對張小寶說道:“如果你想讓江南東道的商人更快,更順利進到日本,就不能直接說放過日本人,必須給他們施加壓力。

讓他們感到怕,到時讓江南東道的商人去跟日本人說,他們能與你說上話,幫其開脫,花錢消災,你不會真用小貝他們的錢不給他們了吧,當初咱們說好的,讓日本人來承擔我國的損失。”

“對,對,最後得把錢還給小貝他們,他們賺點錢也不容易,壓歲錢可都是過年磕頭磕來的,可他們卻能為百姓拿出來,他們才是真正的紅色子弟,比起……。”

“打住,太過遙遠的事情不要去提,你天天罵也改變不了什麼,在失去信仰,道德淪喪的荒誕時代,一切已不可挽回。”

“你終於承認了,我很高興,因為我覺得我不是罪犯,至少我還有那麼一絲的高尚。”

“我不是法官,但我不允許你繼續說,否則我讓你看月亮。”

小貝九人還不知道自己拿出去的錢還會失而復得,他們也不在乎,錢嘛,只有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時才有用,平時用不上,難道零花錢沒了,還能吃不上飯?依舊是該玩就玩,該樂便樂。

換過衣服的小貝等人再一次加入到製作娃娃的工作當中。

在解決了老柳樹村水泥路的費用問題之後,小貝開始跟別人商量剩下的錢怎樣花。

“三千貫呀,修路用不完,有一千貫足夠,還多出兩千貫,想想,幹啥用好?”小貝此刻被紮破的手也不疼了,把草籽一粒粒按進娃娃中,徵詢別人意見。

“那是你賣的,自己留著唄。”先前幫小貝拿娃娃的那個小女娃子提議,這回她徹底放心了,小貝沒有再擺官員的架子,還是那個說油炸柳蘑好吃,並拿出油來,炸過柳蘑一起吃時蹭了滿嘴油的小貝。

按草籽的小貝又多按了幾個:“讓頭髮長長長的,那錢不屬於我一個人,是我們老柳樹村柳編國際發展集團的,再說兩千貫對我來說沒用,還不夠我裝修房子。”

“小貝妹妹,他們都說,你們有一個大房子,很漂亮,還能跟著你們走,是不?”小丫頭好奇。

小貝不會給娃娃封口,遞給其他人,點頭道:“有的,有兩個,一個是小的,一個大的,小的進不去了,小的其實比大的好,有配套的動平衡,這次出來的急,房子沒帶,我得想辦法回頭找皇上伯伯把一百三十萬貫要來。”

“他會給嗎?”

“不給我,我就天天在京城呆著,有朝會便參加,嚇死他們官員。”小貝揮揮拳頭。

其他的小孩子們只曉得京城有早朝,並不瞭解具體情況,覺得非常希奇,於是有一個小男孩湊過來問:“早朝呀,聽說全是大官,有人怕你們?”

“應該說有誰不怕我們,我們也是大官,巡查大唐地方,可以彈劾所有官員,上次跟我爹爹對著幹,回家差點挨打,多虧我躲的快。

我們九個聯合起來,甚至能夠對皇上伯伯進行質諫,就是質問勸說的意思,只是沒有機會,皇上伯伯其實很好說話,凡是我們九個抓的官員全重判了,我們總不好在朝堂上當著很多官員的面,讓皇上伯伯下不來台,對吧。”

小貝還不理解朝堂鬥爭的殘酷,朝堂上的官員也沒有人會對她使用手段,一是不敢,欺負小孩子很容易,哪怕小貝再聰明,但想到欺負完小貝九個孩子的後果,所有的官員都會沉默。

官員們相信,誰欺負了小貝等人,一定會面臨張小寶與王鵑排山倒海的攻勢,先是福利被撤,然後會有人收集全面的證據,那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其二……自然是,那麼可愛的孩子也要欺負,是有罪的,你要是覺得本事大,那麼你可以直接去對付張忠,去對付張小寶和王鵑,結果你卻拿孩子出氣,把小貝堵得說不出話來,沒有人會覺得你厲害,甚至皇上都會對你‘另眼’相看,後果很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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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1:00:02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一說賺錢先為尊

    小孩子們努力地想象小貝九人在朝堂上威風的景象,卻怎麼也想不出來,最直觀的印象只能是小貝面對渡邊十一郎時的樣子,那一刻的小貝跟眼前的小貝絕對不是一個人。

    先前拿娃娃的那個女孩子,一想到小貝端莊、富貴又有官威的時候,心中便沒底兒,怯聲問小貝︰“小貝,我們是朋友不?”

    “不……我們不是朋友。”小貝搖搖頭︰“我們是姊妹,官場……你不行,柳編……我不行,我們聯合起來,妹妹我……負責官場的事情,柳編……就全靠姐姐啦。”

    小貝九人一直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不會出現任何差錯,當然,小貝也不會敷衍,就像張強,當初是陸州山民的兒子,認了義子,還有翼州的張剛和張芳,以及大男與小男。

    五個孩子,不管當初認時的初衷是什麼,至少沒有任何的偏見,吃穿是相同的,接受的教育也是一樣的,張王兩家對他們是一視同仁,哪怕是犯錯誤挨打,打小貝兩巴掌,就不會打他們一巴掌,同樣要挨兩下。

    當然,張小寶和王鵑還沒打過弟弟妹妹,不是不會,是不屑,張小寶始終認為,孩子不听話,是大人沒本事,自卑的家長才打孩子,孩子就是一張干淨的白紙,寫錯了字,畫歪了畫,難道要怨紙不好?

    所以接受這樣教育的小貝也不是騙人,自然而然,就是此般真誠。

    問話的小丫頭沒接受過相應的教育,一時間感動不已,咬著嘴唇使勁點頭︰“我一定把柳編做好,小貝,我問你啊,早朝的時候,那麼多的大官是不是都坐在非常漂亮的椅子上?縣令什麼的趕過去很不容易?”

    小貝愣了一下,搖搖頭︰“哪有,縣令根本進不去,五品官員才可入朝,更別說椅子了,就是站在外面,右一排,大部分是武官,左一排,大部分是文官,還有半文不武的,站的很亂。

    台階看過吧?他們就是依著台階向下站,站到底下最後沒台階的地方,基本上全是五品官,遇到雨雪天,前面三品及以上的官員還有個華蓋傘什麼的,別的就挺著吧。

    他們應該感謝我哥哥和姐姐,哥哥和姐姐在含元殿下面鋪了暖氣,不然冬天凍死他們,以前,天暖和的時候,皇上伯伯在外面,天冷的時候在殿中,有暖爐,至于皇上伯伯和他們之間,那有金吾衛攔著。

    現在好啦,皇上伯伯都在外面,坐在又寬又厚的大椅子上,我家給做的哦,人多嘛,就得這樣,人少的時候就去興慶宮。

    我到含元殿的時候少,我怕我爹打我,說我總惹事,去興慶宮的時候也不多,那里不好玩,去最多的地方是芙蓉園,遇到對外開放的時候,人可多啦。”

    周圍的小孩子們眨著大眼楮認真听,他們沒去過京城,更不用說參加早朝了,平時也不可能有人跟他們說,現在听小貝講,自然要仔細點,小貝至少不會騙人。

    “那當今聖上吃什麼呢?是不是天上的龍肉?”一個小孩子問。

    “哪有?我都不知道龍長啥樣,吃的東西,怎麼說呢?哎呀,這樣,我讓人安排一下,調配點材料過來,一起嘗嘗,也就那麼回事兒,吃的東西是好,但也沒有太多,尤其是我哥哥做的時候,哥哥做啥皇上伯伯吃啥。”

    小貝努力地回憶吃的食物,發現還沒有自己在家吃的好,但為了滿足別人,只好想辦法調配食材過來做。

    “小貝妹妹,你上朝的時候站在哪里?還有你哥哥和姐姐。”

    “我呀?我才不站著呢,我坐在皇上伯伯懷里,一般都是扭頭。”

    “為啥呢?”

    “怕看到我爹,我爹看到我就瞪眼楮,我就只好下去,讓爹爹抱我,抱著總沒有坐著舒服是吧?”小貝有一說一。

    “別的官員不反對?”

    “誰敢?我有幾次故意出錯,希望御史台的彈劾我。”

    “他們彈劾沒有?”

    “沒呀,我不彈劾他們,他們就要燒高香了,一群膽小鬼。”

    “那為什麼?”

    “因為我敢站在含元殿上,當著文武百官,拍胸脯說‘我張小貝,沒拿百姓一文錢,我小貝不對任何一個貪官污吏妥協,我從沒做過任何一件坑害百姓的事情,我忠心可表日月。’而他們不敢跟我一樣說,就是這麼簡單。”

    小貝驕傲地挺挺胸。

    小遠在旁邊附和︰“是滴是滴,姐姐說過,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

    小孩子們從未听過,但能理解,一個個點頭,有一人贊嘆︰“鵑鵑姐姐真厲害,說的太對了。”

    小貝卻搖頭︰“可姐姐說過之後,哥哥卻說‘我寧願要一個能夠提高當地百姓生活錢財十倍的,而貪污其二、三的官員,也不要一個讓當地百姓還過苦日子,自己也同樣快活不下去的廉潔官員’。

    哥哥說,不望官吏看我廉,只願官吏為民送飽暖,不求民者服我公,但把寒冬孩童罩鴨絨,毀我千載名聲,鑄就萬世盛隆,謾罵風雨中,我心從容。”

    孩子們,一時間又迷茫了。

    “誒呦,瞧這晃的,可把老頭子我骨頭折騰散架了。”就在一群孩子听故事時,打懸橋那里傳來一聲老人的吆喝。

    小貝扭頭看去,突然一愣。

    那橋上的老頭子似乎沒打算閉嘴,依舊抱怨著︰“都說張王兩家的錚錚建築集團,造出的東西鐵骨錚錚,今天的破橋難道也有鐵骨?誒呦,可把我晃慘嘍。”

    小孩子們听到有人抱怨錚錚建築集團的東西不好,登時不干了,一個個怒目而視,管那老頭身邊很多人保護,管他為何沒有被護苗隊的人攔住,說錚錚建築的壞話就不行。

    “畢~爺爺,您咋來了?哈哈”小貝當先張開胳膊,朝老頭跑去,小遠等人緊隨其後。

    “讓爺爺報報,哎呀,真沉,老嘍,抱不動嘍。”剛剛過橋的正是畢構,本應該早早掛掉的他,因為張小寶和王鵑來了,到現在還活的很滋潤,把小貝抱起來掂掂,又放到地上,雙手托著腰直說‘老’。

    即便如此,其他八個孩子畢構也挨個抱抱,又摸摸小海的腦袋︰“你哥和你姐呢?”

    “在縣城收拾人呢。”小海回道。

    “畢爺爺,您跑這里干啥來啦?”小貝抓著畢構的手,仰臉問著。

    畢構先向身後的護衛揮揮手,讓他們離遠點,別嚇到孩子,這才笑著說道︰“過來找你哥釣魚,水雲間的魚太傻,釣起來不好玩,听說這邊水多,魚也應該不少。”

    “弘農大水是人為的,嚴正那家伙他敢毀堤,太讓我生氣了。”小貝撅著嘴嘟囔。

    “哦,是不對,等回京我也彈劾他一下,听說這里有張王兩家的人,我便過來,你在這里是……?”畢構還以為張小寶在,結果遇到的是小貝一行。

    “縣城要重建,小孩子礙事,我帶過來躲躲。”小貝一副自豪的樣子。

    畢構沉思起來,他還沒有親眼看過弘農縣的情況,來之前只听別人說的,還無法作出準確地判斷,遂問道︰“小貝,跟爺爺說說,縣中毀壞的房屋多否?”

    小貝搖搖頭︰“不多,縣城大部分全是被水泡了,最高的水到這。”

    小貝說的時候伸出手,在自己的頭上比畫個位置,顯然是在告訴畢構,縣城中的最高水位已經超過了她的身高。

    “小貝親自用身子量的。”小遠在旁邊補充,所謂的用身子量,自然是小貝親自走到水深的地方打底兒。

    畢構摸摸小貝的頭,又看向小遠,說道︰“既然現成無事,想是很快縣中便能建好,來之前,可有人跟老頭子我說,弘農損失慘重。”

    小遠先搖頭,又點頭︰“畢爺爺,何止慘重,縣城大部分地方還在水中泡著,好在雨停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小海也站出來,他不像小貝一樣會撒嬌,故此對畢構的親近就不那麼明顯,屬于禮節性地跟畢構打招呼,又說道︰

    “畢爺爺,哥哥說了,真正嚴重的不是弘農縣城如何,弘農的縣城不比京城長安,也不比洛陽,里面涉及到太多的重要民生的商店,還有一些底蘊的府宅。

    哥哥說,如果有選擇的話,他寧願是縣城被沖垮,縣城外面的村落保留下來,鴻盧水的運輸保留下來。”

    說完這句,小海便不再出聲,具體的事情他沒有說,其他幾個孩子更不曾給畢構補充。

    畢構琢磨了一下,想通了其中的道理,張小寶的意思是,縣城被沖了,周圍安穩,那樣想重新建設縣城會很容易,因為弘農是農業和水運的縣。

    縣城里面無非是作為一個各種物品周轉的商人臨時居所與談判地點,縣城沒了也就沒了,不影響商人麼重新換個地方談買賣,也不影響農產品周轉。

    “小貝,跟爺爺說說,是不是弘農損失的農作物太多了,而且還有你哥哥後來興起的那個養殖計劃里說的各種牲畜和家禽,也同樣損失不少。”

    畢構想到了嚴重的程度,如果從小貝口中得到的消息與自己所想的相符,那麼今年的冬天,弘農的日子將不好過了。

    小貝使勁點點頭,還沒說話,先哭出來了,哭的那個傷心啊。

    直到畢構安慰兩句,這才揉揉眼楮,憋憋嘴,抽噎兩聲給畢構講弘農她所看到的景象。

    畢構听著小貝的講解,眼楮也不由得紅了,小貝說她到弘農的時候,見到的是一片汪洋,汪洋畢構了解,他出過海。

    小貝看到的是一片片的樹歪斜或者倒下,本應該秋收的田地中看不到一顆還長著的糧食,全沒了,有的漂在水上,有的根本不清楚沖到了哪里。

    還有縣城外的民房,有的剩下個還算頑強的山牆,有的根本就是一個村子只能看到相互擠在一起,漂浮的木頭。

    水是渾的,游在上面的時候不敢輕易換氣,草棍間混雜的白色的沫子,死豬死狗,死雞,還有零星的幾只尋找食物的鴨子與鵝,就連耗子也漂起來了。

    有的地方積水排不出去,變得又髒又臭,還看到過好幾次泡漲的死人。

    “畢爺爺,如果不是來的時候知道這里是弘農,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畢爺爺,您知道不?那根本不是損失多少錢財的問題,而是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讓弘農恢復過來。

    周圍的糧食沒啦,大家都擠在縣城中,我家一車皮一車的物資往這里運,哥哥已經下命令,從周圍的地方雇人力往弘農送必須品,水運早就停了,大壩還沒堵上,一車石頭倒下去,眨眼就不見了,嗚~。”

    小貝說著說著又哭上了。

    畢構把他瓖在前面的門牙咬的咯咯作響,他終于從小貝的話中了解到了最真實的情況,也就是說整個弘農的基礎垮了,如果沒有相應的強力措施,那需要很多年弘農的百姓才能緩過勁兒。

    多年的積蓄沒了,有的家人死了,房子要重建,一段時間內還要欠債生活,最可怕的是,弘農的百姓剛剛習慣種植司農寺發出來的新種子,剛剛提高了畝產。

    又是剛剛理解了套養,並且大量繁殖牲畜,正是到了一個收獲的年頭,都知道好日子要來了,突然一個人為的災害下來,希望變成了失望,那種因為官府無作為,不,是官府官員強加的迫害,所造成的心中的傷口才是最難以愈合的。

    “小貝不哭了啊,一切都會好起來。”畢構嘆息一聲,閉上眼楮,又深深喘息了幾下,摸著小貝的腦袋安慰。

    小貝使勁點頭︰“我不哭,哭解決不了困難,我要在老柳樹村把孩子們帶好了,我保證,不僅僅要讓他們在這邊安穩,還要不耽誤他們的學習,等著,給我等著,等我回京城,把嚴正也帶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他。”

    “那就好,小貝做的最好了。”畢構絲毫不懷疑小貝的話,他相信,嚴正的災難來了,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嚴正自己瘋掉。

    至于具體情況,還需要自己到縣城見過張小寶之後才能清楚,只能期待張小寶能夠力挽狂瀾,盡快把弘農的事務支撐起來,在冬天到來之前,解決好百姓的生活。

    “冬天不好過呀。”畢構憤慨地說道。

    “沒事兒,冬天沒事。”小遠篤定地說道。

    “哦?為何?”畢構看過去問。

    “因為,因為我們花錢了,我們把自己的零花錢,一百三十多萬貫先墊付進來了,哥哥正在從周圍的地方調集物資,錚錚建築附近的幾個工程隊也在朝這里趕,後續的建築物資很快能送到。

    哥哥說了,這一回必須要在冬天的時候讓弘農的百姓住上溫暖又結實的房子,因為這回的災害是官府人員造成的,官府不可以失去公信力,糧食沒了可以種,房子倒了可以建,民心要是沒了,那將非常可怕。

    半月之內排掉所有積水,一個月之內,建好房屋,兩個月之內,百姓損失的牲畜和家禽全部補償到位,同時陸路和水路的暢通要完成,而且要比以前更好。

    縣里本地的人手不夠就從外面調,來的人少就軍隊頂上,哪怕是用嘴含,一口一口也要把積水給排出去。

    好讓弘農的百姓知道,朝廷非常重視他們,從來不曾放棄,只有這樣做,才能消除嚴正等一行官府之人所帶來的負面影響。”

    小遠一件一件事情說給畢構听,那目光中帶著自信,就好像他說的話馬上便能實現,因為決定是哥哥下的。

    畢構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張小寶竟然如此重視,當然,在知道了張小寶的決定之後,他也松了口氣,既然張小寶要做,那就一定能做到。

    “哦,你們把零花錢墊進來了?是家里一時周轉不開?”畢構對小遠話中的這個事情比較好奇,難道張王兩家連一百三十萬貫也抽調不出來?

    小貝擺擺手,說道︰“不是的,我家怎麼可能沒錢,是我先來之後,看到受災情況,跟百姓做出的保證,反正我也用不到太多錢。”

    “小貝真是好孩子。”畢構夸贊道。

    “那是。”小貝點頭。

    “也罷,老頭子我不在這邊多呆了,去縣城,見見你哥,還有要事與他商議,此處的事情交給小貝了,相信小貝能做好。”畢構打算離開。

    “沒問題,畢爺爺再見。”小貝挺挺胸。

    等畢構走遠了,小貝一群孩子繼續制作娃娃,一個個的干勁兒更足了。

    走在通往縣城的路上,畢構看到的是兩邊一片片變成荒蕪的田地,走累了,停下休息的時候,看看天,嘆息道︰“更盛天災,小寶根本不會僅僅為了安撫百姓才如此做,你說為什麼?”

    畢構問的是旁邊的管家,管家的年歲還小,是老管家的孫子,還是個年輕人,三十多歲的年紀,跟來也是長長見識,畢構有意帶他看看張小寶,因為他剛剛當上管家不長時間,對張小寶的了解還多是從別人口中得知。

    听到畢構問,管家恭敬地回道︰“老爺,是不是張小寶他想成就自己名聲?听說當今聖上專門為他與王鵑加了一場秋闈,結果遇到了事情,再延後一個月,有了名聲,他得狀元的把握更大。”

    “呵呵。”畢構看著自己的年輕管家,笑了。

    “常誠啊”, 畢構說著管家的字︰“小寶還他需要弘農的名聲?狀元根本不會是別人,小寶做事向來是計連環,他若是不親自到弘農,而是讓小貝九個娃子來做事,那或許真的只是為了重新建好弘農。

    但是,他來了,還有鵑鵑也跟來了,你說小寶自己調動不了軍隊?可不要只把他當成文官來看,當初在吐蕃的時候,他與鵑鵑可是打過戰術配合,哪怕他以前不會指揮軍隊,天天跟鵑鵑在一起,還學不到一點?那是傻子。

    小寶怎麼會是傻子,他不顯露自己在軍事上的才能,與鵑鵑不顯示在經濟和政治上的才能是一個道理,除非是親近的人,旁人對他們的印象就會是一文一武,並在對付他們兩個的時候針對他們行事。

    他們是在等要對付他們的人覺得時機成熟,出手的那一刻,他們會讓對方知道,文可以隨時變武,武也可以立即轉文,可清楚了?”

    被稱為常誠的管家讓畢構的話嚇到了,仔細想想,承認道︰“真遇到那時,確實很讓人害怕,可我還是不清楚,張小寶親自來了有什麼不同。”

    “我想到幾點,說與你听。”畢構其實對新管家的能力並不是那麼認同,之所以還用常誠,是因為他夠忠心。

    想真很長時間沒有猜測過張小寶的動機了,畢構一時間有點興奮,以前他和其他一幫老家伙,加上皇上在內,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算計一下張小寶,但每次都是以失敗告。

    ‘小寶行事,向來羚羊掛角。’畢構想到這里,裂嘴兒笑了笑,對管家說道︰

    “其一,小寶是想讓蕃地鐵騎營適應一下大唐內地的環境,若我所料不差,其他六個營也會隨之跟來,最可怕的士兵,不僅僅是可以在指定的環境下能征善戰,就如他們家的護苗隊,按他們的話來說,那是全地形,全天候作戰力量。

    打水戰的時候,他們比不上專門打水戰的人,山地戰,他們也比不上專門在山地作戰的士兵,草原與沙漠同樣如此。

    但是,他們並不遜色多少,在同樣的將領指揮之下,一千人對一千人,他們會輸,卻絕對不會輸的很慘,但只要給他們多加兩隊人,在人數上佔優,他們便能贏。

    最大的問題是,指揮他們的將領不是尋常人,而是給大唐將軍們上軍事課的鵑鵑,外人給鵑鵑的稱號是魔煞,因為她殺人多,而且殺起人來絲毫不手軟,經常笑著殺。

    我們大唐的將軍給她的稱號則是魔狐,都說她狡猾的像只狐狸,在她兵力佔優的情況下,根本不要指望能打贏她,在她兵力處弱的時候,她也每每能找到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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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們要鍛煉鐵騎營,原來吐蕃的地方,他們並不需要現在的八營過去,那里已經沒有什麼戰斗,而且抽調八個營出來,他們還有軍隊在那邊。”

    說完第一個方面,畢構停了停,管家連忙送上水給他喝。

    “老爺,照您的說法,王鵑豈不是無敵了?我大唐找不出一個能對付她的將軍?”管家不服氣。

    畢構擺手︰“鵑鵑不是無敵,她也在沙盤推演的時候輸過,哪怕輸的幾次她的損失很小,並成功逃脫,那也是輸。

    但是,在張小寶以副官的身份配合她進行沙盤推演,那她一定是無敵的,所以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還有皇上在內,一直在研究,為何。”

    “老爺,研究出來沒?”管家納悶了。

    “研究出來了,因為配合鵑鵑的時候,小寶負責後勤與情報,很多次都是小寶的後勤軍最後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他在鵑鵑無法破局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是給鵑鵑分析對方將領,結果我們發現,小寶竟然能夠精算人心。

    鵑鵑的指揮本事,加上小寶的對人心的把握,遂造就了我大唐一支不敗的軍隊,如果再讓他們把他們家中的軍事指揮的人安排進沙盤,任營長、隊長或者是伙長的話,那配合打的才叫一個默契。

    我見過一次,他們也只打過那麼一次,在京城的時候,相同的兵力,將軍們的一方就連個伙長也是七品武官,在山南東道的朝大沙盤上,可謂是精銳盡出。

    鵑鵑是對方的主將,小寶為副官,所用的下面的小隊伍的頭頭,全是他們家中的指揮人員,那一戰打的可謂是山河變色,你都猜不到鵑鵑的指揮猖狂到了什麼程度。

    將軍們的一方是通訊聯絡之兵四處,而鵑鵑根本就不進行太多的聯絡,有的時候一個戰術命令下去就不再管了,她甚至不去詢問自己一部分部隊的所在。

    就這樣,在沒有什麼聯絡的情況下,鵑鵑帶領她的人打出了一個又一個漂亮的配合,小寶的後勤隊伍也能準確地把物資送到每一個關鍵的地方,打得將軍們一方只有招架之功,莫有還手之力。

    你見過一隊一百多人的隊伍,在沒有得到命令的情況下,就敢于山地間進行強行穿插麼?你見過在沒有聯絡的情況下,小寶把後勤的物資送到一個地方之後,將軍們進行偷襲的一刻,周圍突然出現大量的反偷襲的士兵的時候麼?”

    畢構興奮地對管家說著,說到精彩之處,便手舞足蹈,似乎指揮那支隊伍的是他本人一般。

    管家已經听傻了,茫然地搖頭,口中不停地嘟囔︰“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沒見過吧?沒見過就對了,等秋闈的時候,或許我能給你要到一個觀看的名額,帶你去看看,秋闈鵑鵑要考武狀元,將軍們要一報上此之仇,鵑鵑會帶領冷兵器的隊伍,在同樣的人數下與將軍們帶領的槍炮隊伍在江南道一決雌雄。”

    畢構兩眼放光,好像等不及了似的。

    “用冷兵器打槍炮?為何?槍炮不是張王兩家先做出來的麼?他們更熟悉才是,為何不用?”管家不明所以。

    “因為鵑鵑和小寶都說過,兵器不是全部,給我大唐的將軍們上一課,讓他們不要太驕傲,輸在沙盤上總好過輸在某一天真正的戰爭里。”

    畢構再一次感嘆道,至于為什麼上一次鵑鵑和小寶能打贏,他沒提。

    其實很簡單,就是說明鵑鵑和小寶,平時沒事兒的時候便會帶著家中的指揮官進行沙盤推演,估計整個大唐的所有地方他們用沙盤都推演過了,遇到某種情況,怎樣應對,相互間的性格也清楚。

    所以根本用不到太多的聯絡,地形與互相的作戰風格,早已熟悉。

    “老爺,第一點我知道了,是為了練兵,那第二呢?”管家同樣向往秋闈時能親眼看看。

    畢構站起身,活動下腿腳,繼續朝縣城的方向出發,邊走邊對管家說︰“第二我估計是為了震懾還想打主意的其他地方的人,日本需要為此付出點什麼,張小寶才會放手。”

    “原來還有此兩點算計,老爺果然厲害。”管家適時地稱贊下。

    豈知畢構根本不領情,皺起眉頭︰“我只能想到兩點,可小寶卻絕對不會只有兩個目的,他總不會越活越笨,等到地方,見到他,你跟在我身邊,那時你便知道他的算計厲害到何種程度。”

    畢構到來的消息張小寶和王鵑還不知道。

    二人各有所忙,張小寶從各地調集物資過來,王鵑正如畢構猜測的那般,在指揮鐵騎營干活的時候,也盡量讓鐵騎營的人適應大唐內地的飯食和氣候。

    至于統計受災情況,核實賠償的錢財之事,安排給內院的人足夠。

    一直忙碌到晚上,兩個人沒有什麼胃口吃大餐,即便有條件吃大餐也不敢,還有百姓每天只能吃平時一半的食物呢。

    張小寶把中午的剩飯翻出來,用咸的香椿芽炒過,又熬兩碗蛋花湯,就著辣白菜,與王鵑香香地吃了一頓,在大木桶里泡個熱水澡,二人又坐在桌子的兩端,把地圖鋪開,研究下一步。

    “從這里,鋪設鐵軌,一直能鋪到江北,這樣弘農除了一條能連接到黃河的河之外,還能在陸路運輸上變成樞紐,以前想在這里鋪鐵軌,花消太大,現在受災了,重建的時候正好完成。”

    張小寶指著地圖上的一個地方,對王鵑說著思路。

    王鵑用巴掌在地圖上量量︰“為什麼不是洛陽旁邊,洛陽可以作為中心。”

    “洛陽已經是中心了,物資調配,只有一個集散地不行,會讓當地的商人形成壟斷,不利整個大唐的發展,尤其是鐵路再先鋪到洛陽,一段時間內,洛陽的經濟地位甚至是政治地位都能高過長安,不符合李隆基的利益。

    運輸一直是難題,最主要的是河南這里煤多,比不山西差,只強不弱,火車需要煤炭,就地取材,到時候在黃河對岸相應的地方建一個碼頭,東西從鐵路運到弘農,馬上改成水路,能直接運到黃河對面。

    總不能再修一條通火車的橋,不值得,花費高,效率也提高不了多少,黃河北面到時候火車道可以一直通到東北,這個錢由東北三省出,就是河北道北部,河北平原多,那段鐵軌最好鋪設。

    東北也有煤炭,最主要的是農產品還有大連的海產品,如果只用河運實在太耽誤事兒,東西賣不出來怎麼繁榮,以後東北還要成為重工業的集中地,那里人口少,污染多點也沒什麼。”

    張小寶說話的工夫,已經拿起筆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就是從東北路過河北的一條,他想修通鐵路的那個。

    王鵑眉頭輕皺,看著地圖上的那條線,高興不起來,看上去一條線簡單,無非拿錢,就算朝廷不花錢,憑自己家的財力也夠,當然,錢不可能自己家出。

    問題不在于錢,是在乎冶煉技術,現在大部分剛才都用來造槍炮,還有的送到造船廠,鐵軌用的鋼材不能對付,從哪里調集才好。

    還有一點,線可以畫直,鐵軌卻不能那麼鋪,有的地方還有山,需要鑿山洞,有的地方要架橋,還需要大量的石頭,那麼炸石頭等等事情會死人的。

    “小寶,就算是技術再先進,也無法杜絕修鐵路的時候死人,何況現在技術還比不上我們那時,差遠了,你打算用多少人命去填?”

    王鵑不想大唐在需要人口,而又沒有戰爭的時刻大量減員。

    張小寶提著筆,突然笑了,對王鵑說道︰“我當然知道要死人,我也舍不得死我們大唐的人,我輩子也做不了世界的和平主義者,我的想法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我總不能白來一趟。”

    “道友在哪里?”王鵑想不到什麼地方可以出人。

    “在日本,日本人有一個優點,肯干,實干,當初戰敗投降的時候,日本的女人也能挑起重擔,就像朝鮮的女人一樣,都是好人。”

    張小寶伸手向東一指,就算是指到日本了。

    “那你打算怎麼讓日本人過來?死他們我到是不心疼,他們卻不傻,傻子能弄出個期貨?”王鵑更加不解。

    “小寶,鵑鵑,老頭子我來了,小寶,出來見見老頭子我。”張小寶還沒解釋如何讓日本人過來,外面便傳來了一個老頭的喊叫聲。

    听到動靜,張小寶與王鵑對視一眼,同時說道︰“他咋來了?”

    二人不敢耽擱,起身到門外去見畢構,發現畢構還是那麼硬朗,兩個人心中升起股自豪感,他們改變了畢構的生命時間。

    “又長高了。”畢構也打量張小寶二人,臉上的笑容沒停過,左看看,右瞧瞧,怎麼也看不夠。

    張小寶也跟著笑,與王鵑走過去,一左一右扶著畢構朝屋子里去。

    “畢爺爺,您咋來了?出來一次應該在京城呆著,何苦跑到受災的地方遭罪。”張小寶扶著畢構進屋,安排坐好,王鵑拿來點心和茶水,放到小幾上對畢構問著。

    畢構趕路趕的急,還沒吃飯,先拿起塊糕點放進嘴里,又吹著茶往下送,一塊糕點噎下去,舒服多了,方對王鵑說道︰“我在三水縣呆膩味了,水雲間的也釣膩味了,這不,看身子骨還湊合,過來找你們釣魚來了。”

    “您可別謙虛,您的身子怎能說湊合,年輕,又年輕了,再過一年您就是七十歲,畢爺爺,想釣魚得等等,壩剛剛堵上,水還渾著,魚都不來。”

    張小寶在一旁邊跟著捧,並拿起個橘子給剝皮。

    畢構也不客氣,張嘴要了一瓣橘子,笑容滿面地咽下去,問道︰“小寶,親自到這里,總不會是簡單的管管災後重建吧?”

    “就是這樣。”張小寶不承認還有別的想法。

    “怎麼我估摸著鵑鵑還要練練蕃地的兵,你也想從日本弄點錢呢?莫非老頭子我想差了?”畢構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問。

    他旁邊一直陪著的管家安排好保護的人,也進到屋子中听,想看看張小寶是不是真如老爺說的一樣神奇。

    張小寶嘿嘿一笑,對王鵑說道︰“你看,我就說吧,咱不能瞞著畢爺爺,憑畢爺爺的本事,想瞞也瞞不住,你還不信。”

    “別往我身上推,我瞞什麼了,不過咱們的畢爺爺確實厲害,一來便想到了我們的心思,造此看,我估計畢爺爺明年不是七十,是六十五。”

    王鵑順著話說,又給畢構的茶杯續上水,笑問道︰“畢爺爺漁具可帶了?”

    “沒帶,等你們兩個主人給我準備,別的沒發現,我就發現你們是越來越能忽悠人了,你們不會只想到我都能想到的兩點吧,小寶,跟爺爺說說,還有什麼打算,不準藏私。”

    畢構擺出副分田地,打土豪的做派,開始對張小寶進行問供。

    張小寶再送到畢構嘴里一瓣橘子,面露真誠︰“真沒了,一點小心思還讓畢爺爺您看破了,畢爺爺更勝往昔。”

    “忽悠,接著忽悠,我就說麼,為啥在三水縣呆著膩味,少了忽悠我的人,一時不習慣。”

    畢構不為所動,張小寶臉上的真誠他當沒看見。

    “好吧,其實還有一方面,我這不是來了嘛,不能白來一回,重建正好可以把鐵軌也跟著鋪上,一直鋪到長江北岸,大量的物資用鐵路運輸到弘農,別人一看,啊,原來鐵路如此方便,再鋪鐵軌的時候就方便了,支持的人會更多。”

    張小寶說出來一個方面,畢構听著點頭,又側臉看看自己的管家,迎上管家一副老爺果然厲害的眼神,美滋滋地又問︰“還有呢。”

    “還有?還有啥,畢爺爺,我實在想不出來了,我來救災,又不是來發財,沒了。”張小寶死不承認。

    畢構跟個孩子似的,扭臉過去,不看張小寶,那意思他不相信。

    王鵑忍不住笑出聲︰“畢爺爺,看您盯著點心吃,還沒吃飯吧?讓小寶給您炒兩個菜,您再喝一點熱酒,暖暖身子。”

    “不用,我身子好著呢,明年六十,點心做的不錯,松軟可口,還咽不死我,不對我說實話,我才死不瞑目。”

    畢構的倔勁上來了,再把頭轉回來,盯住張小寶,那意思不說不行。

    張小寶無奈地攤攤手︰“畢爺爺,我真服您了,分明是在拿鴨子上架,好,您一問,我臨時硬想出來一個辦法,說給您听啊。”

    “不是一個。”畢構搖頭︰“誰不知道張小寶用計比連環,換成旁人,能想到三兩個相關的事情已算不錯,你張小寶要不是一串的坑人點子冒出來,會親自到弘農?秋闈耽誤一月,費用全由你家承擔,哪天你真做了賠本買賣,估計那時我大唐就已連國本都賠進去了。”

    “那總得一個一個說。”張小寶還是那麼真誠。

    “說。”畢構一副果然讓我說對了吧的神態。

    張小寶沉思片刻,道︰“除了方才說的…,還有一個是給日本人施加壓力,讓他們承認錯誤,我好提高日本出口貨物的關稅,並同時承諾,願意出售給他們更多的帶有技術的貨物。

    好使他們買回去研究,但只能用我大唐的錢,並且價格非常高,他們想要獲得更多的錢,有兩個途徑,其一,讓我大唐商人盡快去日本開設旅游景點,我大唐的人過去了,花的自然是大唐的錢。

    其二,賣更多的基礎資源,如白銀,銅,高端的海產品,還有硫磺,否則他們拿不出錢來買我們的商品,回去琢磨技術。

    如此,我大唐對日本的資源掠奪會更順利,更便捷,也更快了,現在新羅已翻不起浪花,我早點把日本收拾了,好繼續對外擴張,掠奪回更多的資源。

    否則等別的地方人變聰明,變厲害了,再想去掠奪,會造成大唐太多的傷亡,我們挖出來的石油,別的地方有很多,就算是過去許多年,它依然非常好用,並會成為國家戰略物品。”

    在旁邊听著的畢構還沒搭話,他的管家便先忍不住出聲了︰“我不同意你賣技術商品,要是讓他們琢磨出來怎麼辦?”

    說完話,見三個人詫異地看過來,馬上又低下頭,他知道自己做錯了,還沒他說話的資格。

    張小寶沒有去追究,人家也是好心,笑了笑,還給解釋︰“技術要賣,我們大唐的技術是遞次發展,很多對日本人來說的好技術,其實已經過時了。

    過時的技術會浪費很多材料,不合算,還有一些技術對環境與人的身體造成的影響太大,我們需要那一技術生產出來的動作做另一種技術的加工品,又不想對我大唐造成太大的傷害,就只好讓日本人來進行粗加工。

    我到時會提供日本一部分需要很多原材料的技術,日本沒有原材料,我大唐有的是沒有,就算有也不可能賣給日本,他們得自己去獲取。

    我租給他們船,又想辦法讓他們學會制作最老一代的蒸汽機,就是讓他們到海外去尋找資源,新到一個地方,會和當地的土著起沖突,哪怕武器再先進,也會死人,日本人可以去打前站,懂沒?”

    “我懂了,你接著說。”畢構把話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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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四十五章 小寶出計問不停

    畢構臉上的表情淡然,早已習慣張小寶出手威力的他對張小寶剛說的主意並不如何吃驚。

    其管家則被嚇住,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卻比自己的地位高,因為人家考慮的事情跟自己不一樣,自己還想著不能交出去技術,人家已經開始考慮為什麼要教給別人技術。

    張小寶也喝口茶水,看了管家一眼,但沒有接著說。

    畢構略一沉吟,先對管家說︰“以後還會遇到更多官員,記得要多听多記多看,少說,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那般簡單,背後的搏弈很艱難,當然,對小寶來說不難,且不能到處亂說。”

    說完管家,畢構對張小寶道︰“小寶,接下來的?”

    張小寶懂了,畢構對管家放心,不怕泄露秘密,也有辦法不讓其泄密。

    “我還想辦一個日本平民的培訓班,技術培訓班,不給工錢,只管食宿,先要進行初步培訓,在培訓中表現突出的獎勵一種‘積分’,然後可以用積分換技術,每樣技術明碼標價。

    初步打算是接收二十萬人,只要男人,要身強體壯,懂點技術的人體弱也行,但不能太弱,至少能一天走上三五十里而不出事的才可。”

    一縷月光在此時透過窗子照進來,照到張小寶的臉上,張小寶覺得自己更聖潔了,畢構怎麼看怎麼認為那縷月光是警告張小寶,心不要太黑。

    所謂的不太黑就是把別人賣了,好要讓人幫著數錢。

    直到月光離開張小寶的臉,畢構開口道︰“能否詳細說說,找二十萬日本人,讓他們前期做的基礎技術工作是什麼?”

    “也沒有詳細不詳細一說,很簡單,比如平整路面,加固地基,鋪設減震用的石子,還有……。”

    “還有架枕木與上鐵軌是吧?”不等張小寶說完,畢構已接過了話。

    “呀原來畢爺爺您也懂技術?”張小寶驚詫。

    “我懂個屁的技術,修鐵路麼,又不是沒見過,費力氣不說,還隨時有危險,只從長安到洛陽的鐵軌鋪設,听說死了四十多人,受傷的更多,危險是防不勝防,扛鐵軌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出事兒,輕則骨斷筋折,重的直接送命。

    你是心疼我大唐的百姓了,所以打算用別人,反正在你眼里,外國人的命還不如一頭牛的價值大,你的心太狠了,但我支持你,只要不死我大唐人,我心就不會不安。”

    畢構不需要張小寶多做講解,他清楚,要說心最硬,非小寶莫屬,鵑鵑別看殺人多,比起小寶來說還略有不如,小寶的狠,狠在不是馬上讓你死,而是折磨你。

    要說心軟,小寶的心也最軟,他看不得大唐的人出事,猶如三水縣一般,只要是大唐人過去,哪怕你身無分文,幾日未食,餓的快走不動路了,一旦進入到三水縣的境內,或者說是被三水縣的人看到,除非身患治不好的重病,否則根本不會死掉。

    三水縣有許多供人休息的小房子,在里面身為大唐人,你可以花錢買好的東西,也可以吃免費的食物、喝免費的湯,免費的東西差點,但能讓你吃飽,生病了也有人給治。

    看樣子小寶是覺得修鐵路死人多了,舍不得,故,去騙日本人,估計日本人來之前不清楚,以為能弄回去先進的技術,等他們真開始干上活,想走也走不了。

    “小寶,那日本人來了,生病管不管?平時的吃住如何安排?”畢構問。

    “生病?管啊,日本人來了之後,不準離開指定的位置,以免我大唐有病的人把病傳染給他們,我心善良,不忍心看日本人被傳染上病,而且得藝醫學院會派出技術精湛的學生們來治療他們的疾病。”

    張小寶摸摸自己心髒的位置,以示自己心好。

    “是學生?不是醫生和醫博士?”畢構又問。

    “由醫生和醫博士帶隊,遇到特殊重病的,好現場教授學生們,比如需要做手術,醫生和醫博士需要領學生們觀看,哪一刀割錯了,要對學生及時講解,那一刀應該怎樣切。”

    張小寶把另一只手也放到心髒的位置,表示自己心好到了什麼程度。

    “吃住呢?”

    “有最好的青稞為主食,還有美味的咸菜,您平時也說過,蘿卜咸菜很好吃,您平時吃飯,葷腥不多,他們也一樣,我不可能太狠心,讓他們天天吃肉,從而讓身體不健康。

    每半個月,我還給他們補充一次營養,豆餅您知道吧?就是榨完油剩的,可以做豆腐,還能當成飼料,我們的工藝不是太先進,所以豆餅里的營養不少。

    半個月給他們做一次豆餅,和野菜什麼的一起炖,里面有油水了,還有蛋白質,蛋白質您不知道無妨,抽空去醫學院問問。”

    張小寶掰著手指頭一樣樣的說好處,畢構心理承受能里強,沒太大反應,王鵑根本不在乎,畢構的管家卻是臉都開始抽抽上了。

    他發現張小寶黑成何種程度了,養豬的人,還能讓豬吃點有油水的剩菜剩飯,牛馬還有青儲,稍微好點的馬甚至能吃到雞蛋,張小寶居然可以一邊說著讓日本人連畜生都比不上的條件,一邊如此理直氣壯,這得多大的仇?

    未成想,他的老爺畢構還點頭︰“不錯,我平時吃油腥大的受不了,青稞這東西吧,我知道,連殼一起煮,還有一種獨特的殼香。”

    “沒想到畢爺爺如此懂生活,小的不及,殼香?先前小的未曾想到,還打算給脫殼,佩服佩服。”張小寶豎起大拇指。

    “一般,一般。”畢構謙虛著。

    王鵑也是恍然,高興道︰“小寶,這下咱家能省不少錢是不?”

    管家悟了,決定以後听老爺的話,再也不犯錯誤,可不能被罰去嘗殼香。

    “住的也不算差,有枕木,堆一堆能堆出擋風的地方,用最好的稻草保暖。”張小寶順嘴提了一句住宿問題。

    “成,你能善待日本人老頭子我放心了,繼續。”畢構點頭,他確實放心了,小寶沒變,還是那個心黑手狠的小寶。

    “沒了。”張小寶沒想到畢構又把話題轉了回來。

    “繼續。”畢構不為所動。

    “咋這樣呢,老婆,你跟畢爺爺說。”張小寶示意王鵑。

    王鵑白了他一眼︰“誰是你老婆,叫夫人,畢爺爺,小寶的意思,是,讓司農寺的人過來,正常來說,還有幾種農作物沒收割,尤其是前年研究出來的晚稻。

    現在所有的農作物都沖沒了,司農寺研究出一個新品種,只進行過一次實驗,新品種需要過冬,說是一旦成功,產量很高,麥子,就算冬小麥吧,與冬小麥有一點不同。

    但不適合在黃河以北種植,北面用不著,反正一年種糧怎麼種都是一茬,我跟小寶在的渤海都督府尤甚,那里新品種的大米好吃,您今年能吃到。

    所以呢,小寶想讓司農寺的人到弘農進行試種,面積大,氣候合適,反正弘農已經這樣了,再壞也壞不到哪去,尤其是小寶帶朝廷做的事,百姓對朝廷的觀感不僅沒有變壞,還變好了。”

    “也對,百姓所求的不多,其實只要把官員收拾了,百姓就承認皇上好,更何況你們還要包賠所有損失,種差了繼續賠,是不是?”

    畢構能理解,這是用弘農做試驗,好壞的,緊著弘農來了,百姓是最听話的,能把百姓逼造反的皇帝都不是一般的皇帝,現在的皇帝李隆基就很一般,否則不用逼百姓造反,小寶跟鵑鵑就能給推了。

    陛下也承認此點,好在小寶和鵑鵑無意于皇位,更不去挾制皇權,甚至還鼓勵,讓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你想象不到的奢侈品,他們能給你造出來,你想不到的游樂方法,他們也能給你弄到。

    別的官員怕皇上出巡耗費錢財,小寶跟鵑鵑鼓勵陛下沒事出去轉轉,哪怕錢由他們出,實在是找不出比他們更好的臣子了。

    但陛下自己也說,有個先題條件,那就是皇上不可以昏聵、昏庸,別礙到小寶和鵑鵑做事兒。

    ‘很難理解,他倆怎麼想的,換成旁人有此本事,或許早忍受不住造反了,他兩個竟然還樂衷于此,難道真是覺得當皇上太累,不好玩?也能說的通,陛下確實沒他倆自在。’

    畢構一時間不說話了,想事情。

    張小寶不知道畢構想什麼,如果知道,一定會告訴畢構‘你當主席和總理那麼好當?沒看到處在那位置上的人老得快?’

    見畢構不出聲,張小寶說話了。

    “畢爺爺,其實我朝商人非常聰明,我是想多建幾個商品集散地,我家不能總出錢,有的錢不能賺,該放權就要放權,我想把弘農打造成一個物流集散地,讓其他的商人看到機會。

    他們會在其他地方也有樣學樣建一個商品流通的地方,以獲取利益,流通起來的物資才是商品,流通的越快,國家收的稅也越多,藏富于民沒錯,但中央必須要有更多的錢,以此來控制地方。

    否則,隨著技術的研發,各地的發展不均衡情況會出現,地方獨大而中央沒有除軍事之外的控制力,還繼續支持地方,那其實就是在yin地方大員去造反,財權和軍權,必須牢牢控制在皇上手里。”

    張小寶終于說了次實話,王鵑在旁邊嘆息一聲。

    畢構也同樣跟著嘆息,他與王鵑的嘆息不同,王鵑是知道太多的事實,對歷史的嘆息,他是對張小寶和王鵑的嘆息。

    “所以你和鵑鵑來了?”

    “對呀。”張小寶語氣沉重地說道。

    “對什麼?不對,繼續。”畢構一轉臉,又問起張小寶算計的事情。

    他的管家本以為張小寶已經說出了最後一條,不成想自己的老爺還抓著不放,他都開始覺得老爺太過分了,怎麼可能還有?張小寶也是人,說出來多少條了。

    可就在他剛剛有同情張小寶想法的時候,張小寶卻不滿地哎呀一聲,道︰“畢爺爺,您不能什麼都問出去,咋說也得給我留點秘密才是。”

    ‘還有?真的還有?’管家眼楮瞪得大大的,驚恐于張小寶算計的時候,對自己家老爺越發佩服。

    這回不用畢構再逼迫,張小寶自己說起來︰“畢爺爺,整個河南道,甚至是連洛陽都有官員參與了,得下去很大一批官員,我在弘農呆著,等快秋闈的時候回去,您說陛下會問策幾何?”

    “自然是科舉題目選河南道方面的治理了,尤其是明經科。”畢構回答的痛快。

    “是滴,所以現在蒹葭書院的學子們正在以此為題備考,您也知道,蒹葭書院的學子大部分都是實戰類的,我不得給他們創造點機會?下去一人需補一人,誰上不是上,蒹葭書院的我覺得更好,您說是吧?”

    張小寶露出我很實在的表情。

    畢構呆了一呆,指著張小寶︰“你……小寶你……鵑鵑,你也不說說他,連官員任免他也插手。”

    “我不知道啊。”王鵑顯得非常無辜︰“小寶,畢爺爺說你了,你放手吧,河南道是朝廷的河南道,死活跟咱有啥關系,官員有缺口,自然有人著急去走門路,你管他們本事行不行呢。

    當沒了書院的學子,河南道就不是河南道了?書院的學子有本事沒用,得有人覺得你有本事才行,咱弄到渤海都督府去,一樣有所作為,畢爺爺,您看,我說小寶了。”

    畢構氣樂了︰“呵呵,鵑鵑你還是說我為好,果然是一家的,說個話也要偏向,是,最近幾年,朝廷對你們書院的學子壓制的厲害,官員們也害怕,像你說的,他們全是實干型的,真與你們聯手,朝廷怎麼控制?我不管,河南道發展的最好,也一直最亂,也該有一股清流了。”

    畢構也沒辦法,蒹葭書院的學子不是一般的厲害,他們與別的書院的學子不同,選材很嚴,智商低的不要,不肯學的不要,眼看到了可以參加科舉的時候,還得先經過書院的內在選拔。

    蒹葭書院的選拔包括經濟方面的,政治方面的,軍事方面的,外交方面的,當真可以說是斗爭不停。

    只有通過選拔,才能獲得參加科舉的名額,于是造成了,凡是能坐到考場上的學子,是個頂個的厲害,因為差一點的早被刷下去了。

    “既然畢爺爺也支持了,那我再說下一點。”張小寶高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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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1:16:14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四十六章 游樂建設行不行

    不然,換成尋常孩子,見到一具具浮尸,即便不嚇傻,也會經常做噩夢。

    他們又能自願拿出所有的積蓄,讓用在弘農重建方面,一百多萬貫,不是小數目,換成個商人,朝廷也得獎勵一番不是,何況小孩子乎。”

    “別乎乎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味道就變了,什麼叫所有積蓄,按你的說法往下捋,小貝他們豈不是一文錢沒有,今後無法生活了,听著怪可憐呢。”

    畢構被張小寶說樂了,一百多萬貫,換個人說出口,那確實嚇人,但由小寶鄭重地提起,只能給人一種荒謬的感覺,對小寶來講,一百多萬貫能算是錢?

    王鵑插話幫忙︰“畢爺爺,您不能因我們家有錢,便否定九個小孩子的善良之心,換成其他孩子,拿出積蓄一百文,與小貝他們一百萬貫,也就是十億文,我不去評價錢的多少,太俗,我只說,他們是一樣滴,傾其所有。”

    “到也對,但你別拿十億文壓我,老頭子我以前也是戶部的尚書,見過錢。”畢構點頭承認,抬頭看自己的管家︰“常誠也說說。”

    管家今天算是見到世面了,老爺與張小寶說話,張口閉口,談錢必以百萬貫計,動輒謀人國,听老爺問,思忖一下,回話︰

    “老爺,比張小貝、王小遠等大人,小的不及,小的平時吃穿住用,全由主家出,然,小的還是舍不得把所有錢拿出來給人,哪怕是用在救災上也不行。若只拿十之其一,咬咬牙,或許還成。”

    “丟人。”畢構覺得管家給自己丟臉了,又不是讓你真拿,說句好听的話而已,這管家也太實在了。

    畢構剛有此想法,王鵑便接過來話說道︰“人之常情,管家說真話才顯忠心,既然管家方才說咬咬牙,拿出十分之一,我先代弘農百姓謝過管家了,回頭派人去管家處去取。”

    管家登時一哆嗦,虧得是剛才說十之其一,人家真要啊。

    畢構跟著無語,再看王鵑眼角的笑意,心中有火卻沒地方出,剛才管家要是配合一番,說全拿,估計現在得哭,人家玩真的呀。

    畢構不打算繼續讓一對兒人精套話了,管家拿的錢,主家給出了。

    話鋒一轉,畢構琢磨過味來了︰“鵑鵑,小貝他們的錢,乃替朝廷所出,回頭可以管陛下去要,怎能算在他們身上?”

    “畢爺爺所料不錯,我也這般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既然畢爺爺想到一塊兒去了,回京後,小貝他們的錢能否向陛下要來,畢爺爺可要多幫襯。

    小貝前幾日還說過,想畢爺爺了,要給畢爺爺唱歌跳舞,說畢爺爺是除了親爺爺之外最好的爺爺。”

    張小寶連忙接過畢構的話,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你不是說可以管皇上要麼?好吧,你去幫著要,看看能不能要回來,千萬別讓小貝他們傷心哦。

    “呃”畢構後悔了,嘴賤,甭說一百多萬貫,即便換成一百多文,張王兩家也別想從陛下那里要來,多少年了,張王兩家出錢,朝廷不給,早已成為慣例,從小貝他們那逾制的官服上便可知曉。

    雙配金銀魚袋,都可寫入史書了,當然,後面還要加一行小字‘因朝廷財政缺口較大,命其自制,故成謬。com’

    “那個……。”畢構抬袖子,擦擦不存在的汗,以此為掩飾,接著道︰“那個,小寶,你先前說,還有一個點子,具體什麼來著?”

    張小寶暗笑兩聲,他從沒指望自己家為大唐花出去的錢還能要回來,基本上全換成優惠政策了。

    偷笑過後,張小寶說道︰“此次弘農縣縣令嚴正敢毀堤,其實就是報著無人追究的想法,心存僥幸。

    我想用小貝他們的名義,在鴻盧水上弄一個游樂園,水上游樂園,游玩不花錢,里面有具體的項目,那自己願意玩就花錢,但,經營項目的人,絕對與我家無關。

    我家只管一個游樂園的維護、修葺,還收一點佔地費用,打著小貝九個孩子的名義,相信新任的官員,在知道鴻盧水有小貝等人關照,一定不敢再弄出事兒來,您說是吧?”

    畢構琢磨著張小寶的話,不得不認同道︰“確實,沒有一個官員想被小貝他們盯上,否則考評的時候,無過也要降三等,有罪必加刑,非‘霸道’二字,不足道哉

    只是,在鴻盧水上建一游樂園,幾時才可賺回一百三十多萬貫?老頭子我曉得,小貝他們的錢得來也不易,除了他們自己想出來的小買賣,更多的是逢年過節給長輩磕頭磕來的壓歲錢及賞錢。

    即便你家自己給的多,還有因你家的緣故,別的長輩也不好意思給少了,比如我,小貝他們拜年,少于一百貫,我根本拿不出手,但這也是小貝他們的辛苦錢。

    老頭子我唯一不曾想到的是,小貝他們來弘農一次,就願意把辛苦錢拿出來,陛下還真沒寵錯人,含元殿上,小貝再倚龍椅而處,我看誰還敢于背後言微詞?”

    畢構其實也看不慣,小貝等人一到含元殿,就跑到比下身邊,小貝更是坐在龍椅的扶手上,甚至笑嘻嘻地跟皇上擠在一起,那地方可是連太子都不敢去踫。

    但通過這回的事情,畢構則認為,坐也便坐了,椅子又壞不了,她又不是想當皇上,只是覺得那里視野寬廣而已。

    畢構的表態,讓張小寶挺不好意思,于是說道︰“還盡量不能慣著他們,盡量,如此說來,畢爺爺,您也贊成用小貝他們的名義建游樂園,並負責維護和修葺鴻盧水,收取一點佔地費?”

    “贊成,弘農縣能有多少人?我只擔心收入的錢不夠用來維護,還要你們出額外的費用。”畢構如是說道,他的管家也不停點頭。

    王鵑忍不住笑了,連忙用手遮嘴。

    “鵑鵑你笑什麼?”畢構納悶。

    王鵑使勁搖頭︰“沒,沒什麼,想到別的高興事情,才笑。”

    “真的?小寶,你不能騙老頭子,你跟我說實話,游樂園能不能賺錢?能賺多少錢?”畢構終于琢磨過味來了。

    張小寶瞪了王鵑一眼,得到了王鵑反饋回來的一個大白眼之後,比剛才顯得更不好意思。

    “畢爺爺,事情得分兩方面來看,對吧?”

    “別跟我說其他的,我就問你,游樂園能不能賺錢。”畢構不上當。

    “按理說呢,交給別人,賺不到錢,您說,我們也不經營游樂的具體項目,還要管著鴻盧水的河堤維護,還有修葺,那可不是小錢,對吧?”張小寶試探地問道。

    “別跟我按理說,真要這麼講,那老頭子我告訴你,按理說,你張小寶就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剛才我被你忽悠了,要不是鵑鵑突然笑出聲,我還蒙在鼓里,要怨你去怨鵑鵑,你倆私下打去。(看小說就到uc電子書 com)

    現在老頭子我就想听個實話,按你張小寶賺錢的本事,能作為你到弘農來的點子,吃虧的事情那根本不可能,我是心疼小貝他們不容易,但我不會心疼你。”

    反應過來的畢構再也不信張小寶胡扯,大意了,被忽悠的大意了,真是防不勝防啊。

    其管家不明白,滿臉不解,說的好好的,咋王鵑一笑,老爺反應這般大?

    王鵑繼續笑,張小寶無奈地聳聳肩,對王鵑說道︰“老婆,咱矜持點好不好,你看,你一笑,我就被孤立了,大家閨範,注意風度,你還笑,完嘍,我這一世英明啊。”

    “小寶,我算看透你了,打小的時候,你就開始忽悠我,一直忽悠到現在,越來越精明,老頭子我決定了,以後不在三水縣呆著,出去當騙子,被你騙這麼多年,我也算是出師了吧?”

    畢構氣壞了,他不是生張小寶的氣,是生自己的,多少年了,一次次地上當受騙,咋就不吸取點教訓。

    王鵑使勁地掐了張小寶兩下,終于不笑了,擦擦剛才笑出來的眼淚,對畢構說道︰“畢爺爺,您不能當騙子,因為大唐無騙子,是的,有小寶的地方,不存在騙子。”

    “我發現了,他要是不騙,天下太平,小寶,別想躲,說,能賺多少錢?”畢構不停地告誡自己,反正不是第一次被騙了,這才壓下心中的憤怒。

    “其實……也賺不了多少錢,您也知道,我家投入許多錢來研究科技,有電燈,有電筒,有洗衣機,有風扇,現在有一種東西叫電子機床,還沒研究好,但有副產品,于是就有了一點娛樂項目。

    我打算放在游樂園里,我們不直接經營,租賃出去,然後收佔地費,按以前來說,弘農就這點人,可前面我不是提過麼,以後的弘農會有鐵路連接到長江北,還要建成一個商品集散地。

    那時人能多一點點,一點點是不?就一點點,京城的芙蓉園還太過空曠,我家準備免費贈送一套與鴻盧水游樂園一樣的設備,在開放的日子里,收取點費用,直接給皇上。

    凡是沒有機會去芙蓉園的,可以在鴻盧水享受到,我這算不算是利國利民了?賺的錢,我真一文不要,全給小貝他們,哪怕他們明天又捐出去,我也不會阻止,可愛又懂事的孩子,必須要有獎賞。”

    張小寶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他沒提能賺多少錢,也沒提前景如何。

    但曾經做過戶部尚書的畢構卻一下子便知道了此行業利潤的大小。

    “我發現鵑鵑說的絲毫不差,有小寶的地方,絕對沒有騙子,小寶賺錢,有萬千手段,卻絕不會去騙,數大唐及周邊國家,有幾人敢在他面前行騙?常誠,看見沒?賺錢有時也可以賺的理直氣壯。”

    畢構接觸張小寶不少年了,一下子便想到了以後鴻盧水的利潤,絕對比小貝付出的多出很多倍,因為芙蓉園不常開,而游樂園卻常在。

    而且他明明知道張小寶能從中賺到那些錢,卻無法阻止,別說是他,即便連御史台的人也說不出什麼,小寶既然說賺的錢給弟弟妹妹們,那他就絕對不會去要一文。

    別人又不能去攻擊小貝等人,因為人家有錢歸有錢,只要大唐百姓需要,人家便能馬上全拿出來。

    稍微估算了一下商品集散地以後的客流量,畢構覺得三、五年之間能把小貝九個孩子投入的錢賺回來,比起小寶的投資回報率來說還算低的,決定從側面支持一把。

    “老爺。”畢構的管家與畢構不同,他接觸的更多的是社會的底層,所以更了解鴻盧水游樂園的發展前景,所以忍不住想要提醒下主家老爺。

    “說。”畢構當著張小寶的面問。

    “老爺,這個……。”管家比較猶豫。

    畢構的臉登時沉下來︰“常誠,你方才听到不少國策,若傳出去耽誤了,非九族滅則不可決。”

    管家頓時就覺得自己後背被汗給打濕了,老爺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你剛才听到的全是國策,一旦泄露,真追究起來,那是要滅九族,你現在當著張小寶的面跟我說話耍手段,張小寶會怎麼看?

    王鵑非常配合地說道︰“畢爺爺,您的管家以後再這樣,別怪我要殺人,這回算他不懂事,您回頭得多說說他。”

    畢構松了口氣,他還真怕小寶和鵑鵑不表態,嘴上說要打要殺,全是小事,就怕他們不出聲,那叫隔閡,真如此,自己就沒臉住在三水縣了。

    “說,回去自己領十鞭子。”畢構對管家訓斥道。

    管家一個激靈,知道老爺救了自己一命,否則院子都出不去,嚇的連連拱手,要不是為了維護主家臉面,他會跪下來。

    當然,他不知道,他真要跪下來,那他死定了,張小寶和王鵑對畢爺爺的尊敬,是不允許畢爺爺的下人給畢爺爺丟臉的。

    “老爺,他們會賺很多錢,或許一年不到,便能把一百多萬貫賺回來,您不參一股?”管家只好實話實說。

    “真能那麼賺錢?小寶。”畢構沒去問管家,而是問張小寶。

    張小寶先對管家揮下手,那意思是不追究,然後對畢構說道︰“畢爺爺,您在三水縣,享受的是什麼?旁人去那里,只知道水雲間好,還有水雲間的池塘夠大,您呢?”

    “我啊?自然是山在一旁水中央了,最好的景色不是水雲間,而是張王兩家的莊子和後面的山及山中環繞的水,還有就是最好的感悟之所不是蒹葭書院,是小娃子們的學堂,書院有的東西,學堂一定有,學堂有的,書院未必有。

    朗朗的書聲,絕對比不上小娃子們歡快的笑容,老頭子我還知道,書院平時吃的肉是豬肉與雞肉,張王兩家學堂的娃子平時吃的是牛肉和羊肉,而我吃的是豬肚兒,是雞珍,是羊肝,是牛百葉,是魚籽、魚漂和鵝肝。

    小寶你有心了,老頭子我還能活著,就是托你的福,我住的屋子原先還不知道,後來找人問,才明白,那里的溫度一直是二十三到二十五度,每天我還要喝一小碗又腥又鮮的骨髓昆布粥。

    我每活一天,都是你和鵑鵑的功勞,可這與鴻盧水的游樂園有什麼關聯?賺錢還能比得上水雲間?”

    畢構一點不傻,自己享受到的什麼待遇,自己很清楚,那可以說是無微不至,所以自己偏向小寶和鵑鵑,沒有絲毫心理負擔。

    王鵑又喂給畢構一個小的蛋糕,說道︰“畢爺爺,那是應該的,其實小寶的意思是,做買賣的人,一旦到了弘農縣,如果知道有一個和皇上才能享受的芙蓉園同樣的地方的時候,那個賣家要是不把買家帶到游樂園,只能說明買家的身份太低。

    凡是不會做人的商人,早已被淘汰,留下來的,一定會帶著人去游樂園,游樂園免費,但里面的項目收錢,誰會在乎那點錢呢?

    這點不用小寶計算,我就可以告訴畢爺爺,今年冬天過後,集散地建起來,明年開春到盛夏,兩個季度,我們就能賺回一百三十多萬貫,因為大唐只有兩個地方有相同的項目。

    游樂園不僅僅是放松的地方,也是彰顯身份之處,我們不去自主經營,但我們會抬高技術設備的費用和單獨項目的佔地費用,我們的宣傳是,人間幾度征程,享受帝王人生。”

    畢構听著王鵑的講解,終于明白游樂園如何賺錢了,怪不得張小寶提出來,兩個季度回本啊,事實也確實如此,芙蓉園不可能經常開放,陛下玩什麼別人很少能感受到。

    “鵑鵑,照此說,有逾制的可能。”畢構好心勸道。

    “是呀,畢爺爺說的沒錯,所以要小貝他們跟陛下去商量,陛下要是能對小貝說‘小貝,你們一群小娃子就應該把磕頭磕來的壓歲錢拿出來,而不能獲得任何回報’。那麼我們也就認了,我們馬上撤消鴻盧水游樂項目。”

    王鵑攤手道。

    “老爺,這話皇上不能說呀。”管家提醒。

    “廢話,我當然知道,亡國的話陛下怎麼會說?此話一說,不提陸州的百姓,不虞土蕃的人,不言三水縣人的情緒,不道舒州的反應,不說翼州的憤慨,也不管整個河北道北部的一大片地方。

    只為大唐其他地方的百姓,能不憂者有幾何?就連臣子也會人人心寒,小貝他們代表的就是忠誠、信仰、榮耀、勇氣、誠實、正義、犧牲、公正,就像小遠復述的故事里的騎士一樣。

    當然,這還不是最厲害的,最厲害的是小貝他們不是成年人,所以還要加上其他的定語,比如可愛、懂事、活潑、聰慧、調皮等詞匯。

    陛下怎麼可能拒絕?你當無過降三等,有罪必加刑是鬧著玩的?你也沒見過含元殿什麼樣,別人走兩邊,小貝他們就跳中間,蹦蹦跳跳的就上去了。”

    畢構終于知道小寶和鵑鵑的打算了。

    “老爺,中間的地方別人不能走?”管家不清楚別的,只听到了這個方面,所以好奇地問著。

    “中間從來沒人走,中間沒有台階,一大塊一大塊的地方,怎麼走?陛下上朝時,除了在後面出現,要不就是在前面有人抬輦,抬輦的人也要走兩邊,中間是雕刻,誰走中間?

    皇上現在輕易不召見人,召見的時候也會用望遠鏡,從上到下,一百多米遠,抬起頭來也看不到,你當是小貝他們說的故事?說皇上在上面,讓下面的人抬起頭來,下面的人一抬頭,皇上就能看到眉清目秀,那除非是皇上有遠視眼。

    咱們的陛下沒那個本事,所以用望遠鏡,小貝他們則不管那個,有時候甚至跑到殿後去,陛下召見時,他們就挨在龍椅旁邊,你上哪說理去?除了張忠訓斥兩句,其他官員一概沉默不語。”

    畢構給管家說著朝堂上的事情。

    管家還沒反應過來張忠是誰,順口問道︰“老爺,張忠幾品官?那麼厲害?比傳說中的高爺還厲害?”

    “張忠是工部尚書,是小貝她親爹,高爺?高力士是小寶他干爹,就是義父,他能說啥?知道了吧?得罪小寶,小寶會跟你講理,得罪小貝,有理也沒處說。”

    畢構語重心長地教導自己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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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不愁冬來無人家

    “怪不得,張忠大人是張小貝大人的親爹,怪不得他敢說小貝。”管家覺得朝堂上有人能管住小貝也是好事。

    “得看什麼事,遇到小貝較真的事,小貝也敢跟她爹對著干,于朝堂上吵完,小貝會在散朝之前回家,躲起來,呵呵。”畢構說起此事開懷地笑了。

    一旁的張小寶對王鵑使個眼色,起身去後廚做飯,總不能讓畢構吃點心來填飽肚子。

    王鵑則陪著畢構來到桌子處,給畢構講修一條到東北三省,哦,是到河北道北部地區的重要性。

    列舉了東北的礦產,說說東北土地的特點,尤其強調了渤海都督府那里的黑土地種植從外面帶回來的土豆的好處。

    還有喜寒的珍貴藥材,以及美味的飛禽走獸和漂亮、實用的動物毛皮,當然,重要的戰略位置也沒放過。

    “哦~你是說,把重工業挪到河北道北部,還有大型船塢也放在周圍,到時積利州可與河南道的登州與萊州連成一片,中間一大片地方用于海軍訓練與迎敵之前的列隊。

    然,河北道北部,也只你們的積利州有點人,其他地方無人或人口稀少,誰會攻打大唐時去佔領那里?更何況除我大唐外,別處也未听聞有炮艦。”

    畢構盡管思路比較超前,卻也達不到與王鵑想到一處的程度,多有疑問。

    王鵑听畢構說東北三省的地方不重要,張了張嘴,好一會兒不知該如何說,又看看地圖,琢磨下,說道︰“畢爺爺,您是不是認為我跟小寶把河北道北部收拾利索了容易?”

    畢構頷首,意思正是如此,沒費多大勁兒嘛,起了幾次小沖突,動用了一回炮艦而已,想是即便不用炮艦也無妨。

    “畢爺爺,那是因為山東,哦,是河南道在我們大唐手里,不然我跟小寶就算是抽調精兵強攻也不成,一旦他們有和我們同樣的船只,甚至是小一點,與河南道的登州連成一體。

    我只能領兵先攻登州,登州不在我手,我絕對不敢強攻那一片地方,除非他們不抵抗,那北面茫茫大山,藏百萬雄兵跟玩一樣。

    當初我帶的是翼州兵,為啥?我咋不帶江南的兵?不帶陸州狼兵?因為我怕他們躲,躲到冬天,翼州兵還能抗點寒。”

    王鵑不是東北人,準確地說不是純正的東北人,她原來在北京,氣候和東北一樣,地域與河北挨著,但她知道東北三省的重要性。

    不然北京這個都城當初是怎麼出現的,山海關是給誰修的?兩京鎖鑰無雙地,萬里長城第一關是說著玩的。

    畢構低頭沉思,他的管家一臉茫然,河北道北部長啥樣他不清楚,只知道那里有人參不錯,尤其是張小寶和王鵑在那里之後,給老爺送來不少人參,哦,還有昆布,昆布居然可以種,還有珍珠、木耳什麼的。

    听老爺說,人參也在積利州附近的地方種下去了,對于神奇的張王兩家,似乎沒有什麼東西不能種,說不定啥時候一高興,種出個百萬雄兵。

    沉思過後的畢構說話了︰“確實不怎麼好打,否則早就直接管轄了,何必建那麼多的都護府,你跟小寶受累了。”

    “畢爺爺,您終于說句實話,小寶,給畢爺爺加一個菜,哦,加倆,加一個是罵人呢。”王鵑做出一副被感動的樣子,朝廚房喊。

    畢構卻又說道︰“鵑鵑,可我瞧著,你與小寶去那邊,很輕松,不是專門為了種昆布賺錢?”

    “切,小寶想賺錢還用專門去積利州,江南道、淮南道、山南東道、嶺南道,哪種不了昆布,我跟小寶當初是覺得有一個重要位置,人口又少的地方不受我大唐控制,心里不舒服。

    您別不相信河北道北部的重要性,我和小寶要是造反,絕對選擇在渤海都督府,給小寶百萬人口,給我十萬精兵,讓朝廷集整個大唐的兵員去打,看看能不能打下來。

    夏天來攻,我能打便打,不能打就往北撤,冬天至我必反攻,今年冬天帶您過去溜達溜達,讓你看看大雪茫茫中的精兵是什麼樣的。”

    王鵑可是听過爺爺講的故事,爺爺說,當初爺爺的爺爺就在東北,日本人過來的移民,經常被當地的地主欺負,整個東北三省,拖住了日本不少兵力。

    那還是當初割據的軍閥沒看清楚形勢,采取了消極應對的策略。

    每每想到那時的故事,看過真實的歷史資料,王鵑都會扼腕嘆息,北大營啊,當初只要反擊,可以隨時就地組成一個交叉火力網,不用白天有準備,哪怕晚上讓人偷襲,也可以爬起來迅速形成火力陣地。

    別說人,就算坦克來了也得陷進去,即便最後還是輸,那也能消滅‘老鼻子’有生力量了,那是什麼兵?那是‘張’帶出來的嫡系,就跟自己家的茁壯護苗隊一樣。

    誰敢說他能輕易攻進按地形和火力部署完善的,由護苗隊防守的陣地?

    畢構哪曉得王鵑想起了‘歷史’,見王鵑一臉沉痛,還以為是自己說的話中帶有不信任,使王鵑難過了呢。

    遂說道︰“鵑鵑,你那里的兵長啥樣?”

    “啥樣?沒啥樣,不就是皇上給的湘軍嘛,哦,是江南西道的兵,現在也開始適應氣候了。”

    王鵑回復下心緒,比畫著說道。

    “我說的是冬天的穿著。”畢構知道陛下給小寶和鵑鵑的兵,之所以給他們不熟悉的兵,就怕他們獨大。

    一說起衣服,王鵑笑了︰“您去了,一定會嚇到您,夏天的時候正常的灰綠色迷彩服,冬天,哼哼冬天下雪後,腳踩白色滑雪板,身穿鴨絨,外罩白色斗篷,頭戴雪帽,眼罩雪鏡。

    手套分三瓣兒,大拇指一個,食指一個,其他三個手指頭和在一起,方便開槍,每個人身上帶一個簡易醫療包,一扁壺烈酒,一個多功能軍用白色的鏟子,一包辣肉干。

    畢爺爺,我讓大唐隨便選將軍,冬天下雪以後跟我打,我一萬兵,輕松滅他十萬,當初我可是參加了三次在那邊的演習,那時……我是說我想了很多回怎麼打,反正就是很厲害了。”

    王鵑說著說著說順嘴了,連忙糾正。

    畢構沒想太多,考慮著王鵑說的士兵配備,認為在雪地里,一身從上到下全白,應該能有點躲藏作用,至于王鵑說的一萬打十萬,還不是太相信,這有個前提,就是指揮一萬的人不是王鵑,如果換成王鵑的話,在任何地方都有很大的可能贏十萬人。

    “鵑鵑你是謙虛了,給你足夠開闊的地方,你一萬打二十萬,老頭子我也相信你能贏。”畢構評價道。

    “畢爺爺,您沒明白我的意思,就算不是我,讓小寶指揮,他也能打贏,您不了解林海雪原的殘酷,不適應環境的人,進去能保證自己還能喘氣,已經算不錯了。”

    王鵑實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東北的氣候,尤其是過了遼寧繼續往北的環境,冷透骨,風如刀,滴水成冰,哈氣結晶。

    李隆基送來的湘軍,全是大老爺們兒,第一個冬天,凍哭了多少人?手和臉被風一掃,全是口子,周圍發黑,中間口子的地方是鮮紅的肉,那還是積利州,也就是大連,比較暖和,挨著海嘛,再往北去試試。

    畢構听王鵑說的邪乎,一時不敢下斷定了︰“真那麼冷?”

    “您冬天去看看,我給您準備好防護的措施,讓您感受下北風飄輕雪時的滋味。”王鵑一想到沒有任何防護,站在輕雪下的感受,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也只有小貝他們一群沒心沒肺的孩子,才能一邊凍的小手通紅,嗚嗚哭著還要堆雪人。

    畢構還真沒體驗過那麼冷的程度,給自己壯壯膽子,說道︰“好,好吧,老頭子我這百十來斤的就交給你們了,把我凍死,你們得內疚一輩子。”

    “呦,誰敢把咱的畢爺爺凍死?我第一個不饒了他,畢爺爺,菜來了。”張小寶擎著個大托盤從後面廚房轉出來,笑著說道。

    托盤上擺了五個菜,沒有湯,因為中間放的是東北殺豬菜,里面有湯水,酸菜、白肉、血腸、粉絲、還有一個砸碎的後腿骨,冒著絲絲熱氣,旁邊還擺了一小碗的蒜醬。

    其他四個菜分別為,葷燜子、蒸扣的蔥花肘子、土豆燴茄子、紅燒松蘑雞塊,本來張小寶打算炖雞肉和蘑菇,嫌用的時間太長。

    五個菜,全是典型的東北菜,張小寶其實還打算做的更寒酸點,比如把肘子換成切瓣的咸鴨蛋,把雞肉蘑菇改成攤雞蛋蔥花餅,葷燜子換素燜子,土豆燴茄子弄成蔥花拌茄子,殺豬菜弄個清炖酸菜。

    後來實在不好意思,只好按打算做出送上來。

    王鵑一看菜,馬上認出來屬于哪一個菜系,還沒到冬天,吃東北菜,滋味和感覺並不是那麼好,在五個菜上掃了眼,問道︰“五個菜?”

    “還有一個辣炒肥腸,燒水準備焯一下腸子,我才能炒,我的速度已經夠快了,我同時開了四個灶,殺豬菜和肘子耽誤的工夫多一點,焯腸子的水還沒開,我不是怕畢爺爺等急了麼。”張小寶解釋。

    “好吧,快回去,畢爺爺來一次不容易,就算吃的便飯,也不能太寒酸了,畢爺爺不好意思啊,小寶的手實在不夠快。”

    王鵑把張小寶趕回去,向畢構謙虛道。

    畢構沒動筷子,等旁邊溫著的酒,同時也等張小寶把最後一個菜最好了,然後一起吃。

    听過王鵑的話,他對自己的管家說道︰“看到沒?菜做慢了,回府以後,告訴廚子們,就剛才那點時間,不用他們做五個,做出來面前的隨意四個菜,我算他們盡職,別學小寶,做個菜還要耽誤工夫。”

    “老爺,真那麼干,咱府上就沒廚子了,老爺,小的懂了,怪不得您說陛下願意吃張節度使做的菜,同時管著四個灶,手得快成什麼程度?除了動勺子,還得拿刀切吧?說實話,小的要是有錢,請張節度使做菜,光是看他的刀功,小的就願意拿一百貫。”

    管家被深深震撼了,說話的工夫,那邊五個菜出來了,刀不得跟飛一樣?

    畢構嘿嘿一笑,說道︰“一百貫?小寶那麼不值錢?你知道他做一道菜的時候,他的買賣賺多少錢了不?那話兒怎麼說來著?哦,是分分鐘,幾萬貫上下,當小寶做的菜誰都能吃?坐吧,下次再吃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謝老爺。”管家連忙找了一個最下首的位置端坐,能吃一口張小寶做的菜,先甭管味道如何,只憑人家的身份,說出去也漲臉啊。

    管家剛剛坐下,燙著的酒香也將將升起,張小寶從後面又回來了,手上端一盤子。

    “畢爺爺,您可別這麼說,一個菜而已,誰做不是做,小貝可以在老柳樹村跟其他伙伴一同做娃娃,我難道不能與百姓做幾道菜?身份的輕重,與矜持無關,吃我做的東西不難,昨天我還站大街上烤了六十多斤肉的肉串,一文錢也沒要到。”

    “你好意思說,我幫你穿肉串,手都穿腫了,你能管著一丈長的烤架,你烤大串兒,一斤肉二十個串兒,你一次烤七八斤,我帶著六個丫鬟,累成啥樣?”

    王鵑抱怨起來,還把手張開讓畢構看。

    “下次咱們先穿好,然後再去烤,夫人,你們發現他們吃的香嗎?”張小寶赧然。

    “我吃著也香,有股便宜味,不要錢的。”王鵑道。

    張小寶點頭︰“這正說明了百姓生活不易,有錢的人,誰會佔這點便宜,一個人只能吃一串,還要排隊,容易麼?”

    “小寶,倒酒,明天中午我也吃肉串,你找個地方,一邊陪我釣魚,一邊烤。”畢構還沒動筷子,主人連酒都沒端,怎麼吃菜?

    張小寶依言把酒斟上,端起來,跟畢構說聲祝福的話,又給畢構布了一筷子的菜,畢構這才開吃。

    翌日一早,畢構叫上張小寶,讓其找個地方釣魚,還帶著昨天晚上讓人穿好的肉串,準備中午吃。

    看肉串的顏色,畢構納悶地朝張小寶問道︰“沒有羊肉和牛肉?”

    “羊肉還沒送來,牛有,但不敢吃,百姓眼睜睜等著補償呢,您想吃牛肉?”張小寶解釋著。

    “不想,我可怕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你除了運牛羊和家禽過來,還得給百姓送飼料,也真不容易。”畢構只是一問,吃什麼他來到這里基本上就听張小寶的,他相信小寶會調整他的飲食。

    張小寶扛著漁具,向一處水泡子的方向進發,那里應該能在大水沖擊的時候窩點魚。

    听畢構問,答道︰“不用給準備飼料,田沖了,里面的東西人不能吃,牲畜吃著無妨,我只要把豬牛羊,還有雞鴨鵝交到百姓手里,百姓就是趟著泥,也會收集到足夠的食物給牲畜和家禽吃。

    我是知道啊,有了牲畜,百姓甚至寧願自己省著點,也要把它們喂飽了,很多百姓以前買不起牛羊,就買豬,也就是豕,上面加個蓋,這就是家了,有豕才有家。

    我要是不代表朝廷賠償他們,這一冬他們都過不安穩,尤其是養牛的人家,他們基本上把牛當成孩子來養,所以我不敢殺牛。

    過幾天,我會找當地的勞力干活,給工錢,其他不能出勞力的老人和女人,他們自己會想辦法在大水中收集牲畜和家禽的食物,今年給他們一點希望,明年秋天就是豐收,該交的租賦,一文也不會少,所以……。”

    “所以無能的官員就趁早‘滾蛋’是吧?”畢構接過話。

    “還是畢爺爺懂生活,佩服。”張小寶捧了一句。

    “然後你們蒹葭書院的人來當官就無人能擋了,對吧?”

    “擋不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書院的人來了,治理不好地方,我會剝他們的皮,這話,科舉之前我就跟他們說,既然承認自己為蒹葭,那麼當不了伊人就別現眼,庸者溜溜滾一旁,能吏艷艷水中央。”

    張小寶非常不客氣地說道。

    “好啦,東西送來了,其實皇上平時吃的也就是這些,一會兒中午的時候,我讓人給大家做啊,味道還可以。”

    在張小寶前往釣魚地方的時候,小貝在老柳樹村跟一幫孩子介紹食材,打算中午的時候做給孩子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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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6 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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