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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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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1 18:17:08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四十九章 朝陽招牌垂釣難

    比起弘農有條河進黃河,陝州位于黃河邊上,水雲間與碧海銀沙酒樓相向而立,里面的食材絲毫不缺,就算還要給弘農提供糧食,也用不上酒樓的高檔食材。

    小貝的電台一個命令發過去,昨天下午陝州兩個酒樓便派人用最快的速度往老柳樹村送,今天一早食材到達,還跟來幾個騎馬顛得頭重腳輕的二廚,掌勺沒來,還要坐鎮酒樓。

    小孩子們不清楚食材得來不易,幾乎抽空了兩個酒樓的儲備,兩個酒樓還要從別的地方申請調撥,小孩子們只知道小貝很講義氣,說請吃飯,馬上就能吃上。

    “先讓師傅們去休息,人多,晚上才能吃到,中午對付一頓。”小海見妹妹想要中午安排孩子們吃,出聲攔阻。

    “對,一路趕來很累,先休息,中午我們自己對付對付。”小貝連忙招呼人手安排,還拍拍一個大肚子副廚的肚子︰“你平時一定沒少偷吃。”

    “小貝小娘子聖明。”這副廚很痛快地承認,誰當廚子的不偷吃菜?師傅教徒弟的時候,還會專門留出一份菜給徒弟品嘗。

    小貝露出一副我很厲害的表情轉身又去幫忙搬貨,有的貨是鮮活的,比如特殊喂養的小豬,飼養的毒素含量低的河豚,秋天正肥的螃蟹,還有用來熬制湯的榛雞,也就是‘飛龍’,從渤海都督府運來。

    小孩子們也湊上前看,見過的很少,大部分認不出來為何物,有孩子就詢問小貝︰“小貝妹妹,縮成一團的是啥?”

    “我看看啊,它叫蟄頭,海蟄的腦袋,干了,去年的,要不就是前年,今年新出的海蟄頭口感不好。”

    小貝沒少吃好東西,所以一眼認出來。

    “小貝妹妹,這個,這個又是什麼?”另一個孩子也問。

    小貝湊過去看︰“我說請你們吃的鮑魚,不好辦啦,看大小,應該是六頭鮑,才二十只,其他的才是十頭以上的鮑魚,咋分?”

    “小貝,鮑魚上面為啥要割口子?”

    “方便曬,我說的六頭鮑是指曬干以後一斤稱六只的鮑魚,鮮鮑一斤六只不值錢。”

    “小貝,那一大塊一大塊的是牛肉不?”

    “我瞧瞧,哦,是 子肉,用來炖榛蘑,榛蘑已經腌制好了,還有旁邊那個就是魚翅了,魚上面的鰭,我不認識是什麼鯊魚的翅,反正不是天九翅。”

    “小貝,還有肚子紅紅的蛤蟆?”

    “哥哥管它叫林蛙,最好吃的是蛤蟆油,估計會紅燜,要麼是清蒸淋汁,炒的味道不好。”

    “螃蟹真大,听人說太湖的螃蟹好吃,是那里的嗎?”

    “不是,太湖的螃蟹在旁邊的一排木盆中,數量少,你看的是大海蟹,不值錢,我家養的,本來我想調醉蟹過來,可酒樓的醉蟹太少,晚上吃的時候先喝一小碗姜湯,哥哥不願意讓我們小孩子吃太多螃蟹。”

    “小貝小貝,我認識這個,這叫昆布,村正爺爺買過,很貴,用來做藥方子。”

    “以後不貴了,咱村子賺了錢,我去積利州買,養殖的成本還有運輸的成本錢,但是你們不準拿出來賣哦,只能自己吃。”

    小貝讓人圍著問個不停,即便如此,她也沒有被問住,每一樣都能說出來,甚至說上幾種做法,想是平時沒少吃。

    小孩子們看向小貝的眼神更加崇拜。

    “小貝妹妹,當今的皇上吃的真是這些?”一個孩子看看長安的方向,不確定地問道。

    小貝使勁點兩下頭︰“真的,不一樣的是,做的人不是我調來的二廚,有宮中的御廚。”

    “那皇上一定是吃的最好的,對吧?”

    “不對,吃的最好的是我,御廚房的菜品沒有我家酒樓多,我主要是有個好哥哥,皇上伯伯想吃哥哥做的菜,得找哥哥過去,我天天跟哥哥在一起,哥哥變著法地給我們做好東西吃。

    每隔上幾天,哥哥便會拿出來一種新的菜,先給我們吃,我們吃好了再送到宮中和酒樓,還有很多費錢的零食,哥哥不給皇上伯伯知道。”

    小貝驕傲地說道。

    小孩子們滿眼羨慕,有一個有本事又寵自己的哥哥真好。

    在小貝顯示自己本事,小孩子們期待著晚上能吃到美味東西的時候,老柳樹村的那座鐵索橋對面橋頭出現了一眾人。

    比起先前日本人渡邊十一郎直接過橋的張揚來講,對方一眾人顯得非常老實,不僅僅有人,還有套著馬或驢的車。

    隊伍停在那邊,從人群中走出個身穿錦緞的圓臉的人,不敢直接過橋,站在橋頭吆喝。

    “對面可是張小貝張大人的行在?弘農縣的孩子都在?”

    “什麼人?”守在這方的護衛端槍喝問。

    “大、大唐人,別開槍。”對面傳來的聲音明顯帶著懼怕。

    “身份。”護衛不為所動,繼續問。

    “陝州,州城,臨河街,雨氏青苗商行大當家,雨易求。”對面立即回話。

    “干什麼來了?”護衛再問。

    “送黃瓜、蒜苗還有菠菜與小白菜,加上一批文墨用品。”對面有問必答。

    “你自己過來。”護衛依舊警惕。

    “好,好的。”對面的人自己一人往橋這方走,一陣風吹來,加上他自己胖,橋晃了晃,嚇得他蹲下去,用手扶著橋板,給人一種風雨飄搖的感覺。

    好不容易,自稱為雨易求的才爬過橋,手搭在橋這邊的橋墩子上使勁喘氣,臉嚇得煞白。

    守在橋頭的護衛靠過去一個,聲音不再像剛才那般嚴厲,道︰“要先搜身。”

    “明白,明白,搜吧,我都懂,咱小貝金貴著呢,來不得絲毫馬虎,真有人要對小貝不利,我第一個不答應。”雨易求很好說話,抬起胳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等著被搜身,說完話,主動張開嘴,讓人檢查口中是否有東西。

    護衛搜查的很認真,從雨易求的腰間布搭里翻出一疊紙,打開仔細看,是雨易求所在的雨氏青苗商行的文書副本,上面還蓋著陝州的州府印,看樣子買賣做的不小,否則一般的只蓋縣印。

    “兄弟,還有,夾在倒數第二張紙跟第三張中間。”雨易求不忘了提醒。

    護衛依言翻過去,里面是一張油彩印的硬紙,圖案為一個初升的太陽,從兩朵白雲間照耀下來,下面是一片田地,田地中種著稻苗,每個稻苗上長了一個小臉,側對光線看,有三種不停變幻顏色的光印,上有二字‘朝陽’。

    還有一個雨易求的畫像,畫的很逼真,在右下角跟著一個鋼印落在那里。

    “雨東家稍待,我去稟報小貝小娘子。”護衛的態度變了,說話的語氣不那麼生硬,臉上似乎還帶了點笑容。

    “好說好說,我不急,菜捂的嚴實,天也不冷,凍不壞。”雨易求見護衛態度變了,感到莫大的榮幸。

    護衛來到小貝身前的時候,小貝和一幫孩子已經停止說話,正在朝橋的地方看。

    “誰?”等護衛到近前,小貝好奇地問道。

    “陝州,州城,臨河街,雨氏青苗商行的東家,雨易求,說帶了青菜過來,還有一批文具,除了州府文書印,還有一張參加‘朝陽行動’的彩帖,已驗過,真的。”

    護衛沒說廢話,簡明地匯報。

    小貝很驚訝︰“那讓他過來,哦,先別過來,先發電給陝州,核實一下,既然是朝陽行動的商家,一會兒我要近距離跟他說說話。”

    “是。”護衛領命而去,到橋頭,開始跟雨易求說閑話,卻不讓他過來,另有人發電給陝州詢問。

    陝州反應速度很快,回消息確認,還描述了一下雨易求的長相。

    “好了,過去吧,手腳盡量不要多動,否則……。”護衛讓開路,對雨易求警告。

    “我懂,我懂,否則引起誤會,就地格殺,謝謝,謝謝,這下值了,終于能親眼看一下小貝的樣子了。”雨易求胖胖的臉上帶著獻媚的笑容補充道。

    所謂的近距離,跟渡邊十一郎就不同了,沒有那十步距離的限制,也不必下跪,小貝更不曾換官服。

    雨易求一直走到小貝的近前,停在兩步遠的距離上,把手老實地背在身後,笑的更甜了,一個大老爺們,笑成這樣也不容易。

    小貝也跟著笑,只是比雨易求笑的更好看︰“雨東家好,朝陽行動的商家是吧?”

    “是是,小貝,你真好看,我孫女今年一歲了,以後有你一半好看,我也知足了,我送來不少青菜,听說這邊的孩子們多,可不能缺了青菜,全用棉被蓋著,一根蒜苗也吹不壞,你讓人去驗驗,看有沒有毒。【uc電子書】”

    雨易求腆著肚子,笑呵呵地說著。

    小貝也笑著點頭,突然問道︰“你能跟我說說,你咋知道我在這里?”

    周圍的孩子紛紛點頭,贊成小貝問的話。

    雨易求向後退了一步,因為小貝的話里帶有懷疑,他得避嫌。

    “我常去碧海銀沙,跟三樓的伙計小凡熟,昨天下午,碧海銀沙突然調集不少東西要離開,還有對面的水雲間,那全是你家的買賣。

    我正好在吃飯,我就納悶呀,怎麼了?我跟我請的客商隨便找個理由,我出來了,我問小凡,他說你在附近,要食材做飯,還有不少弘農的孩子。

    弘農的事情我清楚,我陝州的官員被抓起來一半,弘農的朝陽行動商家,一定損失慘重,補不齊東西,我就想啊,陝州的孩子是孩子,弘農的孩子也是孩子,是吧?

    秋天,家中余錢還有很多,加上蔬菜下來的多,商行的青菜也賣不出太好的價錢,算是淡季,上次你哥哥弄出來的蒜苗,我賺了很多,現在已經成招牌了。

    我就尋思,反正家中的青菜多,也送點,跟小凡一說,家中青菜一起給你們送過去,結果小凡不同意,說怕我在里面下毒。

    我冤呀,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給你下毒,我就算是下毒了,你們還驗不出來?誰不知道你家技術最好,對吧?

    我看小凡不容易,得,我自己送,我換了我弟弟去答對客商,我回家收拾收拾就組成了一個隊伍,跟在你家的隊伍一起來。

    結果路上路過州中的八寶齋的時候,我想跟老陳說說,一塊作個伴兒,他家也是參與了朝陽行動,你猜怎麼著,老陳病了,在醫館里掛吊瓶呢。

    我一想,不行,不能強拖著他來,萬一死在半路咋整,我安慰他兩句,想走,他把我攔下了,讓我找他兒子,拿一批文具過來,正好給孩子們學習用。

    這不,我耽誤點工夫,比你們的隊伍走慢了,現在才到,我是第一波,老陳那張嘴我知道,碎,沒把門的,估計這陣子,其他人全知道了,後面送別的東西的人也會陸續趕到。

    就這麼回事兒,我親自過來,是想問問孩子們想吃什麼青菜,我家中多呢,回頭再讓人往村里送,淡季嘛,淡季東西便宜,沒幾個錢兒,孩子們吃好了,我也就給自己家積德了。”

    雨易求羅羅嗦嗦地說了一大堆,意思卻表達清楚了,也忘了剛才護衛的話,說話的時候手舞足蹈地比畫,隨著他的動作,那一身肥肉來回顫,還挺有韻律。

    他的笑容還是那樣獻媚,小貝的笑容卻變了,變得更加真誠和甜蜜,歪著腦袋听他說完,問道︰“雨伯伯,你怎麼不趁著白菜下來的多,多做點酸菜啊?還有蒜苗,冬天無論如何長的都慢,你可以做成罐頭。”

    “我也想,去年做一次酸菜,總爛,罐頭我不會,罐頭的技術不是誰都能學,哎呀,說起這個我就後悔,當初以為不賺錢,就沒參與,結果技術人家誰也不說。

    沒事,冬天我家青菜賣的就好了,我包了一大片地,專門弄大棚,現在大棚的成本更低,我多種黃瓜和菠菜,冬天能賣很多錢。”

    雨易求懊悔的神色一現便隱,看樣子是個開朗的人,不然也不會心寬體胖。

    “那你賺太多錢了之後干啥?”小貝其實一直也想不明白錢有很多很多之後能做什麼,對于自己家里的錢她就很迷茫,她花掉的一百多萬貫到是不迷茫,有點悲傷,還有點甜蜜。

    但換成一億貫她就不會花了,她只知道有錢很重要,具體怎麼重要不明白,給她一千萬貫,她覺得可以辦所有的事情。

    雨易求摸摸自己的肚子,呵呵呵呵笑起來︰“有錢了以後我就去別的地方開店,賺更多的錢,然後參與更多地方的朝陽行動,我除了一個一歲的孫女,還有個沒滿月的孫子,大孫子,長孫。

    多賺了以後留給他們,我孫女和孫子再大點,去學堂,那里面的夫子不得對他們好啊,就算他們笨,也要好好教,讓他們不挨欺負,旁人一說起他們,得這個。”

    雨易求豎了豎大拇指。

    “就像小貝你一樣,你到的地方,誰敢低看一眼?你是好孩子,但你的身份跟你自己無關,是你哥哥姐姐拼出來的,我現在就給自己的晚輩去拼。”

    小貝點頭認同,她還是很講理的,說道︰“雨伯伯,你的錢賺的干淨,還願意拿出來幫助別人,你是個好人。”

    “說實話,我不是想賺干淨錢,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有點子騙人,但我怕你哥,我家買賣大,真要去騙人,動靜也不會小,很容易被你哥盯上。

    官員怕你,是因為你們九個孩子理直氣壯,其實官員怕的是你哥哥跟你姐姐,行商的人比官員更怕你哥哥,官員被你們找出毛病,還有個講理的去處,行商的人觸犯到你哥的底線,傾家蕩產都是輕的。

    跟你說你可能不懂,你哥要是說讓我商行把所有的青菜捐出來,你哥今天巳時一刻說的,三刻傳到我耳朵中,我必須在兩刻鐘內給你哥一個肯定的回復,我不敢拖延到午時。

    你家醫學院在民間有句話,叫‘閻王叫人三更死,我說五更便五更’,商家對你哥還有一句話,‘判官筆下還陽鬼,小寶冊中無魂回’做買賣的人,有希望被你哥記住名字,因為他們行的正,也有人怕讓你哥看到,因為他們走的歪。”

    雨易求繼續發揮他碎嘴子的本事,跟小貝講大實話。

    “那你呢?”小貝嘿嘿一笑,問道。

    “我今天敢來,就不怕讓你哥記住,我反而希望你哥記得越牢越好。”雨易求拍拍那他顫巍巍的胸脯。

    小貝也在自己身上比畫兩下,發現不能顫巍巍,靦腆地說道︰“好吧,我會跟我哥說,有那麼一個賣青菜的,他叫雨易求,他人具體好壞我不知道,我只曉得,他至少做出了應該有的樣子。”

    “謝謝,謝謝,小貝,我一定做好樣子,謝謝。”雨易求手足無措起來。

    “不客氣,只要你的青菜中爛菜不多,我就承認你,你知道為什麼你的酸菜總爛嗎?”小貝眨眨眼楮問道。

    雨易求搖頭︰“不知道,知道就不會爛了。”

    “其實很簡單嘛,你用來腌酸菜的缸要先拿開水燙過,你選的白菜不能有爛的,你用的鹽要拿水煮一煮,然後加蓋子涼涼,白菜放進去以後,不要讓它們接觸到空氣,就是露外面。

    壓缸的石頭質地要細密,同樣用開水刷一刷,腌酸菜的時候壓出了泡泡和沫子要及早地舀出來,屋子里不要太熱,要是發現有點臭味,那馬上換缸,並在里面加點酒。

    罐頭的制作技術,我現在不清楚,你下次來,我到時告訴你,好啦,你來一趟也不容易,晚上在這吃飯吧。”

    小貝把腌酸菜的秘密告訴給雨易求,並自己做出判斷,留雨易求一起吃飯。

    雨易求瞪大眼楮,深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地想著剛才小貝像玩笑一樣說出的話,他相信小貝絕對不會騙他,罐頭的制作技術可以後來得到,腌酸菜的方法不可能錯,因為小貝用不著騙他一回。

    听小貝邀請他一同吃飯,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晚飯就不必了吧?我自己找個地方也能吃。”

    “就這麼定了,雨伯伯你先去休息,來人啊,帶雨伯伯找個舒服的地方。”小貝決定下來。

    雨易求離開了,他帶來的青菜也運到了柳樹村,有人粗略估算過,雨易求帶來的青菜,最少五萬斤,不提菜多少錢,只說運輸的費用就不能小。

    還有那個生病的‘老陳’,他的文具也很及時,小貝讓人給陝州發電,讓那里的醫館對‘老陳’盡心一點,並且免去他的費用,當然,人家‘老陳’不會在乎這點醫藥費,但小貝必須做出一個態度。

    也就是小貝他們經常跟哥哥姐姐在一起,否則哪會懂得如此行事,即便是皇子,他也有時候無法擺正自己的位置。

    接下來,正如雨易求說的一樣,各種物資,由陝州的商人紛紛送來,各尺碼的成衣,肉食,薪炭,器皿,一馬車或一驢車地不停送到老柳樹村。

    每一個商人俱拿出‘朝陽行動’的彩帖,沒有彩帖的商人都不好意思過來送東西,因為小貝通過電波給陝州的商人放話了,沒有參加朝陽行動的商人,暫時不接收他們的貨物,人力有限,無法進行周密的排查作業。

    商人們懂,小貝的意思是,以前怕花錢,沒有拿出錢來進行朝陽行動的商人,這次也沒有資格見小貝,小貝對他們不信任。

    一時間讓陝州的商人們發現,有一張彩帖,竟然能成為金子招牌,小貝收你的貨是給你臉,因為張王兩家不缺那點東西,沒人逼著你送,但送的商人,小貝都會讓人記下。

    找到釣魚的場所,開始掛餌的張小寶還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做的事情,如果知道了,他會感嘆,這時代真好,商人們不敢挾政,知道自己的本分。

    畢構悠閑如常,順桿,上餌,甩漂,然後等著有魚咬鉤。

    張小寶陪同在側,臉上同樣是淡然的神色,他知道,絕對不能露怯,畢爺爺根本不是來釣魚,多少次了,打小便開始經歷同樣的場面,跟畢爺爺釣魚不容易。

    畢爺爺不辭辛勞跑來,豈是釣幾條魚那般簡單?斗智斗勇的時候到了。

    畢構運氣不錯,魚漂掙動,他一甩桿,一條三寸的草魚上來了。

    張小寶根本不在乎自己的魚漂動不動,深吸一口氣,知道正事來了,笑著說道︰“畢爺爺威風不減當年,好手段。”

    “呵呵。”畢構摘下魚,放在入水的網兜中,笑著看向張小寶,說道︰“小寶,你說,這是什麼魚。”

    “來了。”張小寶暗道一聲,努力猜測畢爺爺要說啥,回話︰“草魚,回頭我給您煎了,要不做湯,您說呢?”

    “不急,一條而已。”畢構重新掛餌,刷的一聲甩進水去。

    ‘好吧,我也不急,能咋滴?當我嚇大的?’張小寶矜持地笑笑,眼楮在水面和天上亂掃。

    前面的浮漂突然一動,張小寶利索的起桿,還是一條草魚,粗略估計,比畢構的長上半寸,寬則無法判斷。

    同樣摘下來,當到網兜里,調整魚線,重新掛餌,嗖的一下甩進水去。

    “小寶,你也是草魚?”畢構明知故問。

    張小寶若無其事狀︰“是呀,可能此地草魚多,正常。”

    畢構吧嗒吧嗒嘴,納悶,道︰“小寶,我看咱爺倆釣的魚怎麼都小啊。”

    “有,有嗎?我覺得不小啦,草魚,還指望能多大,水泡子而已,又不是大河。”張小寶心思急轉,想規避開來,不順著話說。

    “你的意思是說不小了?”畢構詫異道。

    ‘完’,張小寶一听這個問話,登時後悔,跟畢爺爺形容自己同一個詞匯,防不勝防啊,果然是人老成精。

    “小寶,是,還是不是?”畢構追問一句。

    張小寶正用手揪著身邊的一棵草,單數為是,雙數為否,‘是,不是,是,不是’,揪到最後一片葉子為‘是’,遂回道︰“畢爺爺說的有理,還真不小。”

    “那小寶依你看,不小的草魚,是青壯,還是老矣?”畢構沒看到被張小寶揪禿了的草,繼續問著。

    “啊?畢爺爺,我剛才打個恍惚,我意思是說,草魚還小。”張小寶認為自己剛才判斷錯誤,草也做不得準啊,連忙不承認。

    “哦,老頭子我懂了,最近小寶你太忙了,總是恍惚,你的意思是說,小吧?是不?”畢構順著張小寶的話又問。

    張小寶摸了摸被揪禿的草,想哭,因為旁邊只有一棵草,葉都揪沒了,早知道剛才掐斷,先揪一半。

    點頭,認了。

    “畢爺爺,你說對了,小,真小。”張小寶回答的時候很想換個話題,比如說日本人弄出來的期貨,或者是雛形的權證,他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忽悠住畢爺爺,跟玩似的,但現在與那無關,現在是釣魚。

    畢構突然表現出一副沉痛的樣子,皺起眉頭道︰“小寶,你看,你也承認了,釣上來的魚都小啊。”

    “也不是太小,能吃,回去我拿面裹了,用油炸,味道很不錯,畢爺爺,您吃過孜然剁椒魚嗎?”

    張小寶努力轉變話題。

    畢構這時又一次提桿,還是草魚,只有兩寸長,那他也留下了,邊上餌,邊扭頭問︰“沒,你跟我說說,做那個什麼魚來著,對魚的大小有沒有要求?”

    “沒有。”張小寶違心地回應。

    “好啊,沒有就好,我就怕大魚跟小魚待遇不同,你說說,魚要是換成人,按你的做法,是不是老少通吃?”畢構根本沒有去做重新轉移話題的打算,凡是張小寶說的,一概順著,好象真是來釣魚,散心一般。

    張小寶卻如臨大敵,他明白能讓畢爺爺如此做的唯一解釋,那就是自己的話題還在畢爺爺的掌握之內。

    使勁喘了兩口氣兒,張小寶賭博一般地說道︰“也不是啊,太老的魚做出來口感不行。”

    “是呀,小寶你一說,讓老頭子我頗有感慨,魚老了,做不成你說的那個菜,人老了,也是個麻煩,哎~”

    畢構嘆息連連。

    張小寶懊悔地把旁邊被他揪禿了的草連根拔起,重新順著畢構的話題說道︰“畢爺爺,您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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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五十章 心無田園在遠山

    “想,順心。”畢構重新順線,把鉤扔進水里︰“何制是順心,實在是太順心了,別處也有書院,管事的頭頭總要忙來忙去,你那書院,一旦安置妥當,管事的人便不用費心了,如你家買賣一樣,規則定的細,哪怕不會管理的人,照著規矩走,也能管個差不多。

    老頭子我每天抽空去給上堂大課,日子過的也不錯,後來從朝堂下來一群老不死的,多要去上課,旁人的書院,有一個老家伙坐鎮算了不得,你那蒹葭書院可好,人比課多,擠不上去。”

    張小寶懂了,畢爺爺是屬于找不到事兒做的那種人,閑的鬧心了。

    遂出主意︰“畢爺爺,您看這樣成不成,我把其他老頭全安排出去,讓您有空上課,如今大唐的學堂遍地,書院也多了,就是夫子的數不夠。

    比方說弘農縣,小學堂里的教書之人,連個舉人的身份都不具備,甚至是讀了你年書,論語只能背下來,能解釋其中之一二,轉個頭,開始給不會識字的孩子上課。”

    畢構靜靜听著張小寶說,心下了然。

    現今給小孩子上課的學堂遍布大唐,學堂根本不缺錢,商人好利,卻不僅僅好錢,利者,與商人講,還有趨禍而為順也,按小寶的話來講,有好處,他們就敢上。

    結果孩子們高興了,凡是商人多的地方,學堂中孩子吃飯和穿衣乃至用具,那是比著來,你負責五天的飲食,天天給孩子做胖魚頭補身子,換成我,我便頓頓紅燒肉,誰比誰善?

    要不是小寶對孩子的飲食有嚴格規定,估計小娃子們一個個早吃成小胖豬了。

    地方上商人有錢,學堂一個賽一個的好,教書的人不夠了,有那麼點學問的人就敢坐堂。

    ‘按小寶的意思,打算把其他老頭子分到別處的書院,這個……。’畢構思忖著,暗自否定。

    “小寶,那可不成,我們這群老不死的,你不了解,以前在朝堂上斗,不說斗的你死我活,也是快到了刀兵相見的地步,若非給你與鵑鵑個面子,那真是老死不相往來。

    朝堂上沒斗夠,怎辦?到了你家的地方,繼續斗,下個棋也要爭上個天地為尊,你把別人安排出書院,誰能願意?主要是別的書院比不上你家的蒹葭書院,到別處去,以後便是書院之間斗。

    明知不及,誰會往必輸的路上去?規矩可以學,由你父親,你跟鵑鵑背後坐鎮的底氣學不來,周圍的優美環境,只要有錢,也能砸出來,但有錢砸不出蒹葭的浩然和風骨。

    很多學子為能進蒹葭而榮,眼下蒹葭書院中找不到任何一個過來混日子的學子,俱都覺得時間不夠用,比,已往時比身份,比花消,如今比的是本事,是學問,誰要說自己有錢,太俗,也沒人敢在你家的書院中說他自己有錢。”

    畢構的話把張小寶說的直不好意思,雖然他也知道自己家當初給畢爺爺下套的書院名聲在外,但人要謙虛才行。

    當然,他也懂,名校之所以是名校,不僅僅因為學校的佔地大,學校的教師好,更主要的是底蘊,比如‘西點’,比如‘劍橋’,比如以前在國內受人重視的,由水木湛清華之名的學校。

    看樣子以後自己家的蒹葭書院也會變成蒹葭大學,真延續到千年之後,問天下,誰敢不服?

    想到自得之處,張小寶嘿嘿嘿自己笑起來了。

    直到畢構連連呼喚‘小寶,有魚咬鉤了’。張小寶這才大夢方醒。

    一看水面,可不是麼,魚咬的還比較緊,掙動著魚漂起伏不停,連忙一手托釣竿的底,一手較力,眼看一條尺長的魚被拉出水面。

    正當張小寶欲向岸上甩的時候,水中水花四濺,一道黑影飛躥而已,直奔那尺長的魚而去。

    畢構被嚇一條,眼楮瞬間瞪大,還沒看清楚水中飛出來的是何物,視線便被張小寶擋住。

    張小寶一腿前一腿後,半蹲在畢構的身前,左手一刃朝外,反握的黑色匕首,右手一把灰色的左輪手槍,架于左小臂之上。

    再看其他跟在周圍的護衛,或蹲或臥,長槍短槍,指向八方。

    伴隨著一聲落水的動靜,還有水面水泡出現,張小寶這才站起身,把槍放回腿上的槍套里,回頭笑著跟畢構說︰“呵呵,畢爺爺,虛驚一場,居然是條大黑魚,把您嚇到了吧?”

    “你把我嚇到了,魚我絲毫沒看見。”畢構氣呼呼地說道,又看看自己帶來的護衛還茫然不知所以,心火更盛。

    教訓道︰“看看,都看看,指望你們保護,要是與小寶一樣的隊伍來場遭遇戰,老頭子我定會死不瞑目,倒也痛快是吧?眨巴眼的工夫,便跟美麗的世界說再見了。”

    管家常誠面現赧色,湊到近前,小聲說道︰“老爺,小的已經讓護衛頭頭好好管管,平時他們其實還好,世上也沒有幾支隊伍能像張節度使的護衛一樣,是不?”

    “行了行了,以前小寶的護苗隊剛出來時,我的護衛略勝一籌,後來到舒州,我的護衛略遜一籌,現在……現在不提也罷。”畢構興致索然地擺擺手。

    說話間,張小寶開始脫衣服,脫的只剩一條短褲,手上拿著那把匕首,對畢構說道︰“畢爺爺別急,我下去把它抓上來,約莫有四尺長,成精了,您也別說您的護衛,他們那叫以不變應萬變。(看小說就到uc電子書 com)”

    張小寶話音一落,在空中劃出道優美的弧線痕跡,撲通聲中扎進水里。

    畢構撇撇嘴︰“屁的不變應萬變,再不練練,到時就成了,至死不變,給我把網準備好,打下手的活還指望人家精銳來做?”

    畢構後半句對自己的護衛喊,直接把護衛歸在打下手的身份上,也算是明白,為何皇上直接讓小貝他們過來,而小寶和鵑鵑不反對。

    小貝九個孩子的護衛,比起周圍小寶的護衛,應是只強不弱。

    畢構還真猜對了,小貝當初身邊被渡邊十一郎看見的兩個快槍手,連張小寶和王鵑自己都沒有,只訓練出兩個合格的人,全給小貝他們帶上了。

    畢構護衛左右拉網,打算接應張小寶的時候,水面上水花開始翻騰,隱有暗紅之色展轉在水花之中。

    過了一會兒,翻騰停止,吐出兩口帶血的水,朝岸上招手,胳膊肘的位置彎曲著,推著一個東西朝岸邊游來,等水淺了,黑魚的身形顯露出來。

    張小寶往水中一扔,不再去管,甩著左胳膊走上岸,罵道︰“想咬我?牙我給它掰下來,把臉給我撞的,里面墊破皮了,呸”

    又一口帶血的唾沫被張小寶吐出來,看樣子果然被牙墊破了。

    畢構見張小寶受傷,臉色沉下來︰“沒本事就別下去逞能,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

    “沒逞能,我想抓條活的,不然哪能被它踫破,莫說是黑魚,小點的鯊魚看看敢不敢說吃定我了,可惜了,想吃鮮的是不成了,拉回去我給您做個半鮮的生魚片。”

    張小寶顯得很遺憾,最終他還是把黑魚給扎死了。

    負責抬魚的人看到了,黑魚的眼楮明顯不是匕首扎的,只剩下兩個深凹,眼珠子沒了,估計是張小寶用手指頭插的,黑魚的頭上有幾道傷口,身子還微微動一小,卻根本活不過來了。

    畢構見張小寶無大礙,指指旁邊的凳子︰“魚讓人送會去用冰鎮上,咱爺倆接著釣,方才說到哪了?”

    天還不算太冷,又是快近中午的時刻,張小寶也不套衣服了,就那麼穿個褲頭坐下來,回道︰“說到書院了,說我的書院好。”

    “沒問你後面的,之前。”畢構提醒著。

    “之前?之前您說老頭多,搶著上課,您沒課可上。”

    “再之前。”

    “沒了。”

    “再之前,我問你是不是魚年歲大了,連菜都做不成了,有這回事兒?”畢構自己說了出來。

    張小寶作回憶狀,似乎那段時光流逝的太快,在畢構快不耐煩的時候,終于面露恍然著色,道︰

    “對,畢爺爺還是您記性好,有這兒事,那也要看是什麼魚,比如剛才抓的黑魚,四尺來長,年歲絕對不小,吃起來味道更好。”

    “人若是老了呢?難道只能混吃等死?”畢構嘆息著說道。

    “哦~”張小寶清楚了,畢爺爺原來是患了退休後遺癥,以前是跟著自己跑,後來自己去北方了,不能帶著老頭,時間長了,老頭沒事兒做了。

    當官當久的人又不比平常的老人,可以帶帶孫子什麼的,總想做做符合自己當官時身份的事情,三水縣的水雲間雖好,卻不是他們常年能呆住的地方。

    “爺爺們都這樣想?”張小寶重新拿過一根釣竿,手在臉上一下一下點著,邊笨拙地單手組裝邊問。

    “都這麼想。”畢構神態消沉。

    “簡單啊,您要是想找個事兒干,一個電報過來,或者讓人用電台發個信號,我就給您出主意了,何必親自過來釣魚。”

    張小寶一拍大腿,埋怨地說道。

    畢構眼楮一瞪︰“不過來,你還以為老頭子我連路也走不了呢,說,什麼差事,有沒有工錢可拿?”

    “有,太有了,拿的錢還不少,他們會主動給您,咱大唐旅游業如今正隆,光是我家的地方便不少,您去溜達,帶一幫老頭子們去,到個地方您就夸,比如水好了,山美了。

    想活動活動胳膊,寫幅聯子,或者作作詩,光是潤筆錢,也要比其他人多上十倍,吃喝玩樂,一文錢不讓您掏,過段日子,咱旅游業在日本打開局面,還有新羅,您不怕風浪大,也過去轉轉。”

    張小寶根本不用多想,眼珠子轉轉,主意更涌泉一樣往外冒。

    畢構顧不得自己的釣竿,覺得在水邊,秋寒重,比起張小寶認為暖和,截然相反,從懷中摸出來個扁的玻璃瓶子,晃晃里面的葡萄酒,擰開蓋子喝上那麼兩口,長長地呼出口氣,說道︰

    “悔了,早知應該帶上姓姚的一起來,老頭子我年歲太大,耍心眼子耍不過你們年輕人。”

    “畢爺爺,看您說的,您過來讓我給您出主意,我主意出了,咋還說我耍心眼?您太讓我傷心了。”張小寶把釣竿往架子上一放,招手時有人拿過來‘淨’好的水,他開始擦身子,一會兒好換干爽的褲頭。

    畢構才不信張小寶的話︰“不傷心你哪來那麼多的心眼?你剛才回憶的時間太長了,手還在臉上點了幾下。”

    “有嗎?哦,黑魚撞的,疼,點一點活血,跟生病了拔火罐和刮痧一樣的道理,冰片,冰片,快給我拿冰片,畢爺爺一說,臉更疼。”

    張小寶‘嘩嘩’地往身上潑水,叫喚著讓人給他找冰片。

    畢構回了張小寶一個,信你才怪了的眼神,問道︰“說說,除了去游玩,還有有何目的。”

    “畢爺爺慧眼如炬,話說來就長了。”

    “長話短說。”

    “好吧,其實,大唐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辦旅游業,您一直夸我聰明,我總不會閑的沒事兒干,讓人浪費錢財去投資。

    一個是旅游業,對道路有要求,咱修路不是太貴,又不全修水泥路,有錢人過去說出錢,跟當地的百姓一說,有閑暇的百姓會主動去修路,你負責炸石頭的火藥錢,管個飯,百姓願意把自己家前面的路修好。

    人民的力量,哦,是百姓力量是強大滴,他們會很快修出一條價錢少,又走著方便的路,朝廷再拿出錢來,把主路修修,所有的道路就會連通。”

    張小寶伸出一個手指頭,解釋他發展旅游的初衷。

    “其二呢?”畢構覺得又回到了縣城衙門中的時候,開始問起來。

    “其二,我大唐有許多特產,還有礦產,我讓人繪制地圖的時候,已經探察過了,隨著技術的發展,探察的手段更多,以前沒被發現的資源,開了旅游業之後,投錢的商人會重視。

    我們記下來,但不開采,能從外掠奪的,一定要掠奪,給子孫後代留下點家產,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會出現一個資源利用的爆發期,我大唐要鼓勵對外掠奪。”

    張小寶洗的差不多了,在那里站著等著風干,又伸出根手指。

    畢構閉上眼楮沉思,過一會兒,張小寶開始換褲頭了,睜開眼楮說道︰“對,但跟我們去旅游有什麼關系?幫你記資源的位置?”

    “差不多,你們旅游的時候帶上專業人士,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小貝是大唐巡查使,但她不可能放下學業真的去巡查地方。

    地方上我家的產業也不是萬能的,你們旅游的時候,順便幫著看看,我不相信你們能被賄賂,您剛才說了,你們一直在斗爭,誰拿了好處,幫忙說話,他也丟不起那張老臉不是?”

    張小寶又伸出一個指頭。

    畢構听了點頭,朝張小寶示意,讓他到近前。

    張小寶剛剛穿好衣服,睜著眼楮湊過來。

    畢構抓起張小寶的手,把十個手指頭全掰開,說道︰“別等我一條條問,自己說,一直說到第十個指頭。”

    “哪有那許多?”張小寶不干了。

    “再說腳指頭也算上。”畢構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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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1 21:46:43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五十一章 朝堂之上莫言錢

    畢構糾纏著張小寶,讓張小寶把所有的打算都說出來。

    張小寶則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被問急了,就敷衍幾句,比如說其目的還有讓一群老人,在游玩的時候,發現當地的特產,帶回來交給自己,自己琢磨著能不能種植,尤其是珍貴的藥材。

    此等小事根本不值得張小寶去管。

    至于還有沒有大事,當然有了,但張小寶不想全跟畢構說,否則出去旅游,心中記掛的事情太多,老人們會玩不痛快。

    只有等到需要的時候,張小寶才會讓人傳信給老人們,讓他們幫忙辦一下。

    畢構見實在問不出來,只好暫時放棄,又繼續釣魚,今天他跟草魚對上了,連續又釣了幾條草魚,終于是興致耗盡,說水中的其他魚全讓黑魚吃了,跟張小寶一同向回走。

    張小寶陪著畢構往衙門趕,順便讓人拉網捕魚,倒是打上來不少魚,各種淡水魚加在一起能有三百來斤,拿回去,算是護衛們中午的加菜。

    其實不只張小寶吃魚,弘農還專門組成了一個網魚的隊伍,大水一沖,很多魚直接隨水流進到田中,等水一退,再想出來會難上加難。

    水深的地方直接用網,水淺的地方,人挽起褲腿,手拿鉤子下去刨,在其他地方張小寶調集的食物還沒過來之前,把魚熬成湯,讓干力氣活的人就著饅頭,或者飯吃。

    畢構匆匆來了,得到一個答復,卻不能馬上又匆匆回去,在衙門中找個管賬的活,也發揮點余熱,白天抽出一個來時辰,到退了水的街道上溜溜腿兒,瞧瞧工地的熱鬧場面。

    每次見到賣力氣干活的百姓,先要感慨一番,其家俱破者,其人失親者,沒見一個抱怨過,全是努力地做事。

    越是如是,畢構看向立在南門外的嚴正就越咬牙,恨不能用刀,一下下把嚴正的肉片下來,然後煮著吃,可又知道,那會便宜嚴正。

    “小貝真聰明,是個好孩子。”又一日,畢構來到南門外,看著被牢牢綁住,經受風吹日曬,發亂如麻,皮裂似敗革,雙目無神,嘴癟癟的嚴正,心中十分解氣。

    夸一句小貝,是因為小貝當初一見嚴正先讓人抓起來,然後敲掉牙,並說出了不讓其痛快死去的話。

    小貝當時如不懂事,一句話讓人把嚴正殺掉,那也太便宜他了。

    嚴正被立在南門後,一直沒近距離看過畢構,此時見身邊又多一人,還站著不走,以為又是一個過來罵的,費力地扭頭去瞧,或許能博得點同情,給家人留條活路。

    見是一老者,華發滿頭,霜髯飄飄,背負雙手,昂然而立,知道不是個尋常人,用沙啞的,低得快讓人听不到的聲音,說道︰“一人罪,一人受,家人俱不知。”

    畢構見對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嘆息一聲,道︰“嚴正,可還記得老夫?”

    “你……你是……?”嚴正使勁地睜睜眼楮,打量起身邊的人,突然驚覺︰“你,你是戶部尚,太子詹事,畢構,畢……隆擇,一人事……一人當。”

    “是前,前戶部尚,還當過河南尹,老夫當河南尹的時候,沒遇到過弘農般的事情,老夫自認不是個好人,卻也比不上你心狠,你的罪,莫與老夫說,老夫不管。”

    畢構本大算使勁罵兩句,又突然沒有了那個心情。

    “可……保我……幼子幼女?來生……。”

    “甭與我提來生,我只問今世,老夫一農耕之人,保不了誰,更不用說你的孩子,換成誰他也不敢保,陛下親點張小貝九人到此,何人敢插手?

    陛下的問詔已發往日本,陛下的罪己詔,不日便會出來,日本敢不放你家人回來,王鵑就敢集我大唐精銳,炮艦配合之下強攻日本,哪怕生靈涂炭,哪管血染山河。

    不過,或許張小寶會心軟,能變通一二,但你要先活著,像現在一般活著,否則你死,張小寶會讓你家人替代你受罪,該吃吃,該睡睡,別讓人用強。”

    畢構恐嚇了一番,又以嚴正家人做脅,背著雙手,晃蕩地走遠了。

    身後的嚴正,昏暗的眼眸中又出現了一絲希冀,嚷嚷道︰“我要喝粥,喝粥,我要活著。”

    畢構還真不清楚,火車上的時候,張小寶和王鵑就商量好對策,給別人做個樣子,溺死嚴正的家人,其實會把他們帶走,帶遠遠的,帶出大唐。

    張小寶實在舍不得殺嚴正的女兒,又怕不滅門,威懾力不夠。

    畢構是怕嚴正心神跟不上,死掉,那樣無法給別人看,需要他活著,讓以後每一個到地方任職的官員看看。

    衙門中的張小寶剛剛整理好案冊,此次事情涉及到的河南道官員,由上到下,共六百一十三人,上至三品,下至從九品,罪有輕重,刑有生死,但必須全押到長安,有的已經在路上了,有的離近的,暫關押起來。

    “會下去一大批人,哪怕罪再輕,李隆基他發罪己詔之後,也不能繼續呆在官位上,我打算在重要位置上,安置蒹葭院考上的人,得怎麼跟李隆基說才好。”

    張小寶把名單放在桌子上,犯起愁來。

    王鵑用手在名冊上摸摸,搖著頭︰“六百多人啊,觸目驚心,實在是觸目驚心。”

    “行,行,你可別說觸目驚心,河南道不是河南省,還有其他地方,比如山東,才六百多人,整個河南道,大小官員加起來,不下萬余,我很欣慰,比例不大,我還敢抓。

    我最怕的是沒有一個好官,讓我為選擇抓誰不抓誰而苦惱,當然,遇到國際詐騙犯是一定要抓滴,誰讓他有錢,還沒上面的根基,有也不怕,上面可以摘清嘛。

    可我這回就是不抓日本人,抓他們,顯得我太無能,收拾他們我還用抓?我可以因看日本不順眼,配合你強攻,卻絕不承認自己沒本事,對找不出過錯的小人物直接動手,我泱泱大唐,出手必要滅人國,而不是閑的無聊打嘴仗。”

    張小寶滿臉不屑之色,像夫子般搖頭晃腦。

    “做飯去,昨天小貝讓人從老柳樹村送來不少柳蘑,我要吃柳蘑炖雞塊。”王鵑一听張小寶要往別的方面說,連忙讓其去做菜。

    臨著張小寶往後廚房走的時候,還跟了一句︰“國家不好你怨誰?匹夫有責,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嬌;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嬌。”

    “我說說而已,我又沒變,我騙來的錢咋花的你不知道啊,有的官員還不如我個騙子,先變了。

    還柳蘑炖雞塊?小貝都說不出這麼傻的話,柳蘑把雞塊炖了,榛蘑和松蘑炖啥?這是真正柳樹上長的蘑菇,老柳樹村的小孩子送給小貝他們的,平均幾棵老柳樹才能生一個蘑菇,我就給炖了?

    等著,我今天做麻辣燙,人說,柳條翩翩三千枝,柳蘑要用涮來吃,炖菜吃的是老湯味,涮菜是鮮,吃柳蘑吃的就是個鮮,就是個嫩,不信的話,你涮涮松蘑,也就是紅蘑來吃,看看是什麼口感,什麼味道。

    哪里還是唐朝?我一個大男人的,滿腹才華,居然讓人當廚子來使喚,人心不古,當真是人心不古。”

    張小寶搖頭晃腦地推門去了,留下王鵑坐在那里偷笑,笑過,又看看後廚房的位置,甜蜜地喃喃道︰“就欺負你,還滿腹才華,我看就是一肚子壞水,別說是大唐,就算跑到原始社會你也得給我做飯,賴上你了,哼!”

    中午說是吃麻辣燙,那必然要吃的,只是張小寶沒傻到自己把串全穿了的程度,找來幾個幫手穿串,他自己調麻辣燙的湯。

    各種可以當成中藥的東西被他當調料炒,又讓人榨花椒油,不是用油來炸花椒,是把花椒像榨豆油一樣榨出油。

    再用羊骨頭熬湯,熬好了拿雞肉茸吊湯,另一口鍋熬鯽魚湯,再吊,然後合在一起,好用來作為麻辣燙的涮湯,像那種用清水加調料煮出來的底湯,張小寶不屑去弄。

    忙忙碌碌的,張小寶把麻辣燙的湯料弄好了,畢構也正好回來,一進門先吸鼻子,贊道︰“香,我昨天好不容易釣來的小鯽魚不會給做了吧?我打算在木盆里養大了吃。”

    “畢爺爺,您說的鯽魚,被小寶做成底湯了。”王鵑馬上告狀。

    畢構瞅瞅涮的湯,搖頭︰“不對,鯽魚是乳白色的,別欺負老頭子我不懂,你這湯不算調料的顏色和辣椒油的顏色,應該是清湯。”

    張小寶端一盤子柳蘑進來,憋下嘴︰“畢爺爺,您見誰吊完湯之後,湯不是清的?您要是不信,先別吃,我繼續吊,把一鍋底湯給您吊成清湯。”

    “信,信,老頭子餓了,折騰不起,你就說把你和鵑鵑在安西佔了的取名叫青海的湖,從咸水湖吊成淡水湖老頭子我也信。”

    畢構才不管小寶如何做,有得吃便好,哪怕簡單的一個蒜苗炒雞蛋,他相信小寶做出來的也會很好吃。

    一個小碟子擺在簡單梳洗過後的畢構面前,里面有芝麻醬,有蝦醬,有蠔油,一點點的黃酒和腐乳,還有蔥沫與蒜蓉,旁邊還有幾排的小碗,里面裝了各種東西,比如吃海鮮專門用的姜汁,涮羊肉的香菜沫與胡椒膏,干吃生魚片的芥末跟大豆醬油等等。

    王鵑自己去選調料,張小寶的碟子里簡單,只有蒜醬。

    別看上百種調料全是他配制而成,他自己卻不喜歡吃,放點醬油和蒜也是因為涮的東西里面有羊肝,不然的話他什麼都不放,若是覺得淡,那放點鹽沫。

    如果不是王鵑口重,喜歡吃味道濃的東西,他甚至會直接做一個清湯的海鮮火鍋,只吃那個鮮,連鹽都不要,或殺完菌和寄生蟲之後生吃。

    畢構自己吃的香,他也不管小寶的沾料少,他知道,小寶對調料的掌握鮮有人可比,做菜也是如此,能不放的東西就不放,講究的是大象無形,大音希聲。

    “哈~!呼~!酒,多放冰魚,啊~!辣呀,小寶,還有五天,秋闈便至,該回京了吧?啊~!”

    畢構一邊往碟子里加麻油和紅油,一邊呼哈個不停,旁邊還要有人隨時遞上加冰的葡萄酒。

    張小寶對畢構的做派十分無奈,說一聲‘明兒回’,起身去給畢構做黃瓜拉皮和清拌筍絲的涼菜去了,他真怕把畢構辣出點毛病。

    各種物資已送到弘農,張小寶沒空一直跟下去,由內院接手。

    司農寺的人早早趕來,與當地有地的百姓簽合同,新種子種出來來之後,不管產量幾何,一不能百姓自己吃,二不能百姓給賣了,要交給司農寺的人,產量高的話,明年向別處推廣,產量低,帶回去研究。

    百姓只管侍弄,得工錢,司農寺有錢。

    負責修鐵路的人已規劃好地方,凡是鐵路要經過之處,不準種田,不種建房,更不能蓄意破壞挖坑。

    還有將來要形成集市的場所,圈出很大一片地方,暫時先種地,如有需要,隨時刨掉。

    老柳樹村,小貝一行人等來了接受照顧孩子的人,收拾行囊,帶上許多要回京城銷售的娃娃,與其他的孩子們揮淚告別。

    小貝跟對方約定,明年天暖之時,或自己九人來,或讓人找孩子們去她所在的地方游玩,以後每次有人來取娃娃送往別處賣時,會帶來各種海產品。

    翌日一早,小貝的隊伍趕到火車站,與哥哥的隊伍匯合,乘上火車,在轟隆轟隆的聲音中,向京城駛去。

    “哥,你沒看到叫渡邊十一郎的家伙,人傻,還想把別人也當傻子,每年三十萬貫的錢,想賄賂我們,你說我能干嗎?”

    小貝坐在哥哥對面,把一個煮好的雞蛋在中間的桌子上骨碌,表功般地跟哥哥顯示自己的聰明。

    “不能干,咱家小貝才不傻,快吃了,說好一天吃一個煮雞蛋,听說你在老柳樹村時,執行的可不夠徹底。”張小寶指指妹妹手里的雞蛋,想要拿過來剝皮。

    小貝兩忙伸雙手護住︰“等等,等等,再等一會兒,讓我調整下情緒,沾辣醬吃好不?哥,誰跟你說的我沒吃雞蛋?”

    “都說了,聯名匯報,全按了手印,要不要看看,吃的煮蛋還要醞釀情緒?扔車外面,我給你做一個蒸的雞蛋膏。”張小寶要起身到火車的餐車。

    “不,煮雞蛋我不愛吃黃,咸雞蛋我就愛吃黃,我喝點水,吃了它,不能扔,聯名那個不看了,其實我知道是誰,誰關心我就是誰,誰對我最好,誰就最先跟你說的,哥,你能不能想辦法,把煮雞蛋的黃做的好吃點,你那麼厲害。”

    小貝舍不得扔掉一個雞蛋,她知道還有人吃不上雞蛋,轉過頭來,又給哥哥出難題,她認為很難。

    哪知她哥哥張小寶都未曾多想,立即點頭︰“能,太簡單了,把煮完的雞蛋切開,黃先掏出來,在兩瓣蛋清的凹的地方塞上肉餡,把黃蓋回去,上油鍋炸蛋清的地方,炸的焦黃,再上鍋蒸餡,熟了後澆汁,清和黃就都好吃了,以後就這麼做,把你們九個的一起做出來。”

    小貝听的連連點頭,滿眼崇拜,為了吃個黃,居然可以做的如此煩瑣。

    王鵑在一旁拿過小貝的雞蛋剝皮,對小貝說道︰“看你哥把你們寵成什麼樣了,小貝,听說你還差點跟那個渡邊十一郎妥協了。”

    小貝接過剝好的雞蛋,沾著送來的辣醬,先吃一口,咽下去,說道︰“我以為他要拿一個億出來,一億貫,不是一億文,剛開始高興壞啦,誰知他個窮玩意拿不出來,讓我生氣。”

    “以後再有像此次一樣的,有人真給你一億貫,咱也不要啊。”張小寶在對面說道。

    小貝不明白︰“為什麼?拿一億貫贖罪呀,不要白不要。”

    “小貝,姐姐問你,他是不是因為坑害了咱大唐的百姓,才拿出錢來賄賂?”王鵑問。

    小貝點頭。

    “所以呢,咱不能要那個錢,你看你哥從來不以坑害大唐百姓為前提去賺錢。”王鵑繼續教導著。

    “有什麼關聯?”小貝顯然沒弄清楚。

    “有關聯,小貝,還有小海你們,都記著,你們的哥哥有無數賺錢的非常規手段,但一個也沒有用在大唐。

    如果真是以損害大唐利益的方法賺錢,你們的哥哥不需要借助別人的手,他們那點手段,在你們哥哥面前,不值一提。”

    王鵑自得地笑笑,指著張小寶對九個孩子說。

    “真的?這麼說,日本人不厲害?”小貝好像發現了新的玩具一樣看著哥哥。

    “日本人?日本人那點算計,都不用你哥出手,我就收拾他們,小把戲。但我沒見過期貨和權證?更何況日本弄的那個還漏洞百出。小貝,還記得給你們講的故事中的那個世界嗎?”

    王鵑一副瞧不起日本人的樣子,又對小貝問道。

    “記得,好厲害啊,那里的人,天上有坐人的大鐵鳥,還能把東西扔月亮上去,那個世界的人要是過來幾個到我大唐,姐姐,你跟哥哥還能應付不?”

    小貝眨動著眼楮,腦海中是一幅幅王鵑給她描繪的圖案,心里很擔憂。

    王鵑撇了下嘴,不屑地說道︰“那里確實有厲害的頂尖人物,但就算是他們,在知道對手是你哥的時候,也得哆嗦,在那群人中,你哥可能成為不了第一,但卻沒有人敢把他當成第二來對待。

    在那里,你哥要是拼著傾家蕩產,就得有無數他的敵人跟著血本無歸。

    所以啊,以後要是有人以傷害大唐利益為前提,賄賂你們,多少錢咱都不要,咱家的錢要穩穩地賺,等地里出產的多了,牲畜和家禽多了,從外掠奪回來的東西多了,咱家的錢自然也跟著多了。”

    小貝听的是熱血︰“姐姐,原來我哥哥那麼厲害,可你咋知道?又沒有比過,哈,你跟哥哥不會是從那個世界來的吧?”

    小貝說出了真相。

    “猜對了,我跟你哥哥就是從那里來,來保護你們一群小家伙的,我們不來,誰寵著你們,是不是?”王鵑順著小貝的話來說。

    “是呀,是呀,那你們再去一個更厲害的世界唄,記得帶上我,我也要跟他們比比,站在寶劍上,嗖的一下能飛到星星去的那個世界就行,到時候我左手乾坤鎮海輪,右手星辰八卦幡,腳踏……。”

    小貝進入到了自己的幻想當中,把自己編織成的夢,說給哥哥和姐姐听。

    將圓的月照耀在天空,火車剛進站,張小寶和王鵑馬上帶著弟弟妹妹進宮,本應該封禁的宮門,留出來一個口子,李隆基還沒睡,等在興慶宮。

    他要從張小寶等人的口中得到最新的消息和最確切的細節,先前傳來的消息,畢竟不能太具體。

    小貝代表九個孩子,最先開口,跟李隆基說,她是怎麼得到了命令知道立即趕到弘農,又是怎麼游過水,見到一個學堂的孩子,然後是嚴正如何想騙她,她把嚴正咋收拾了,還給李隆基推銷一下老柳樹村的娃娃,最後提了一句,她把一百三十萬貫的錢全部借出來。

    李隆基听著小貝介紹,也是憤慨不已,說了幾句針對官員的狠話,又表揚了小貝九人一通,只是似乎忘了小貝提到的一百三十萬貫的事情。

    當張小寶和王鵑開始給李隆基介紹重建情況的時候,小貝貼在小遠的身邊,嘀咕︰“一看就不想把錢還我們,明天咱多帶幾個娃娃過來,跟宮里的娘娘們交換,她們最差的東西也比娃娃成本高。”

    “早就知道不會給我們,明天估計要在家看,別想出來了,換娃娃能換來多少錢,車上的時候,哥哥不是說要修一個歸咱們管的游樂園麼,那才最賺錢,等日本人賠償後,說不定哥哥會把錢給我們。”

    小遠一副我心明了的表情。

    小貝猶豫了下,說道︰“哥哥真給我們錢,還是不要了吧,我當初說拿錢,沒指望別人還,你們也支持我了,是不?”

    “是,支持你,但日本人要是賠的,為啥不要,有錢了,下次遇到沒有人還我們錢的時候,我們再拿出來,不然再遇到急事,我們無錢可用。”小遠說出自己的意見。

    “那好,真賠了就要,今天晚上回去先睡覺,睡飽了,明天咱們商量下游樂園的事情,我打算把我們的小房子拿出來,租出去。”小貝也開始打算努力賺錢。

    “那是沉香木,可以按我們的房子,用別的木頭造,里面的裝飾,用廉價的東西代替。”小遠明顯舍不得把房子租給其他孩子們玩。

    “也對,再想別的辦法。”小貝低頭作沉思狀。

    張小寶還在跟李隆基說著,他沒提太多被抓官員的事情,送到京城,用不著他來管。

    他需要李隆基配合給日本施加壓力,及早把二十萬修鐵路的員工送到大唐,完善一下關稅制度,好進行不對等的經濟貿易,多多掠奪。

    李隆基認真听,並讓人一一記下,現在的他在張小寶的影響下,變得更務實了。

    不好虛面子,而願意建設實際的面子。

    所謂建設實際的面子,是張小寶跟他說的,如果有錢了,可以蓋多高多高的樓,多麼的大氣,多麼多宏偉。

    沒事的時候,出去旅旅游,感受下大好河山的壯麗,去海南,體驗下冬之夏景,還能玩玩海釣,親自去太湖撈螃蟹,再瞧瞧錢塘大潮中的潮頭弄潮兒,去草原,欣賞上天高雲淡。

    這才是面子,比起給屬過很多錢,讓人背後罵你傻,自己把錢花了,才對得起自己。

    李隆基就這樣被忽悠住了,要是有人問他誰是大唐第一好人,他一定會說是自己,然後下一個便是張小寶。

    別的臣子都怕自己花錢,修個園要勸,出去溜達一趟要諫,哪比得上張小寶,人家不但不勸,還鼓勵,並想辦法弄錢,朝廷拿不出錢,人家願意自己出錢。

    于是,李隆基為了將來對抗那個很厲害的國家,為了能出去游玩,能建漂亮的房子,對技術和錢,越來越重視,哦,是對科技發展和經濟發展越來越重視。

    至于精神文明建設,這個張小寶不擔心,大唐對此方面,要求還是很嚴格的,人在做于道德無益的事情,被人指責的話會臉紅,當皇帝的也知道,官員做不好事情,有地方百姓受災,要發罪己詔。

    李隆基還沒學會唯物主義的理直氣壯和做錯了事不承認的本事,在張小寶心中是個好皇帝。

    “小寶。”李隆基想象著張小寶給畫的大餅有多香的時候,問道︰“是不是修好了鐵路,從京城去河北道北部,所用的時間會很少,而且護衛也不用太多?”

    “陛下,您不能只想著去河北道北部,那里的好景色少,這能看看冰淺魚破出,輕松掛雪露,虎哮群山靜,疾行奔馬鹿。”

    張小寶貶低東北,王鵑馬上配合︰“小寶說的不錯,而且河北道北部也沒什麼風情,無非就是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那里的江山未必幾多嬌,雖然也引過無數英雄競折腰。”

    “小寶,交給實底兒,去一趟得多長時間,修好了鐵路之後。”李隆基被兩個人說的心欲動。

    “我估摸一下啊,按現在的蒸汽機功率,從長安,到積利州,得行一旬啊,十天左右,積利州有一處地方,沙子那才細呢,淺水的距離很長,上有白鷗比輕雲,下繞銀魚如掛衾,礁岩不在天邊外,隨處珍珠在蚌噙。”

    張小寶順嘴說來,又向王鵑道︰“看多了膩味,是吧?”

    王鵑點頭。

    “不遠,不遠,十天而已,加上游玩,一月足矣,沒玩到的下次再去。”李隆基此刻恨不能插對兒翅膀飛過去看看。

    張小寶趁熱打鐵︰“陛下,大唐江山都是您的,您想去還不容易?您是皇帝,皇帝看看自己江山很正常,十天單程去積利州太慢,新的蒸汽機就要出來,到時即便是去陸州,只要把鐵路修過去,我保您五天到地方。”

    “是呀,陛下,到了陸州,您才能看到真正的碧海銀沙,看到椰林晚照,海天一色,漁舟唱晚。”王鵑跟著說。

    李隆基明知道張小寶跟王鵑在誘惑自己,卻也清楚人家沒說假話,二人說的地方真的很美,是呀,自己是大唐的皇帝,憑什麼不能去看看?

    不就是錢嘛,朝廷的國庫收入越來越多,哪怕群臣反對,小寶家也有錢,花他點錢又花不窮他,尤其是有了電台,在哪不能理政?

    如是想著,李隆基向張小寶問道︰“小寶,這個修鐵路的錢,朝廷要是不能全出,你家是不是……?”

    李隆基的話沒說完,意思表達清楚了。

    小貝在一旁癟嘴︰“小遠,哪有這樣的,皇上伯伯不提咱們的錢,還要讓咱家出錢,虧得哥哥能賺錢,哥哥要是不會賺錢,咋辦?”

    小遠吧嗒兩下嘴兒︰“哥哥要是不會賺錢,咱就得跟著過苦日子,出門再也沒有那麼多護衛,內院也不能幾個時辰一換班,得從早忙到晚,想想太恐怖了。”

    小貝可能是想到沒錢的後果了,嚇的小臉一下子白了,怕怕道︰“還好,現在的日子不是做夢。”

    張小寶听不到弟弟妹妹的話,听李隆基說完,應道︰“陛下,如果需要我家出錢,我家一定出,然,我家跟國庫,用不著花錢,想籌集修鐵路的費用很簡單,錢,不是問題。”

    李隆基頷首︰“朕就喜歡听小寶說話。”

    周圍服侍的人深以為然,誰不喜歡听張小寶說‘錢,不是問題’的話?

    “那……盡快去修吧。”李隆基催促起來。

    “陛下,錢的事情好解決,大唐錢莊有錢,您不要里面的錢,我一直幫您運作,只說每年真正得到的利潤,也不比國庫少,何況當存取和借貸的儲備金達到一定的比例的時候,有很多錢能夠隨時抽出來。

    甚至是鐵路也可以直接發行債券,鐵路修好,火車運營,無論是拉人,還只載貨,只要里面別有太多的私利,別有太多的損公之大錢為利己之小錢,很快修鐵路的錢便可賺回來。所以…….。”

    王鵑接過話︰“所以,陛下您以後找小寶來,莫言愁錢,小寶什麼都怕,就不怕缺錢,小寶的意思是,修鐵路,會死人,父母失子,妻妾失夫,子女失父,對于一家來說,太過沉重。

    我打仗之所以打得那麼狠辣,就是想著震懾住別人,以後會少打仗。不打,不代表我怕,我是不舍,真逼我動手,我大唐男兒也不缺熱血,凡我大唐兵臨城下,舉城降者,衣食之,醫治之,教化之;凡我大唐兵臨城下,不自開而降者,城破,必屠之。”

    王鵑前面的話讓李隆基很欣慰,後面的話就有點嚇人了。

    李隆基也曉得王鵑重視士兵的性命,給的撫恤很多,多到讓個別人願主動去戰死的程度,而張小寶的狠,對外不對內。

    遂說道︰“有鵑鵑在,朕的大唐我憂也,不是說讓日本過來二十萬人修鐵路了麼?不夠?這樣,還有昆侖奴,身強力壯,朕想辦法,讓周圍其他地方的人過來幫著修路,我大唐百姓,在一旁監管便好,然否。”

    張小寶不管已往的歷史怎樣評價李隆基,只知道,眼前的李隆基讓他很舒服,皇上嘛,得有一個皇上的樣子,不愛百姓的皇上算什麼皇上。

    “有陛下的話,為臣將大煉鋼鐵,哪怕動用部分大唐儲備的礦產,陛下若給臣調集百萬非大唐工匠,臣立軍令狀,一年內,修通鐵路三萬里,臣不愁錢,臣只恐無人力可用。”

    張小寶放狠話了,一百萬的工人,修三萬里路,平均是一百人一年修三里,三里,不是三公里,還不到一千五百米,一千四百米左右,一百人一天修不了四米?

    李隆基可不想讓張小寶立什麼軍令狀,道︰“不必,盡力便好,盡力便好,三萬里,能修到何處?”

    “從京城修到積利州,加上從京城修到陸州,還能修修別的地方。”張小寶算了一下,覺得還有剩余。

    “到吐蕃可否?”李隆基又問。

    張小寶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那地方修鐵路技術達不到,您想去,還是乘船吧。”

    王鵑也點頭︰“吐蕃真不行,而且過黃河與長江,也不可能直接走橋,要換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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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1 22:00:20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五十二章 蒹葭到來心無端

    李隆基見張小寶說無法修通向吐蕃的鐵路時態度堅決,王鵑也附和,顯得很遺憾。

    他其實想把鐵路修得以長安為中心,向整個大唐延伸,到時既可平時運貨,戰時運兵,他也能夠到各處溜達,主要是方便,他相信,隨著技術的發展,火車可以跑得更快。

    然後他出一趟門就跟去一次芙蓉園一樣,如與有敵寇邊,從長安排兵,到嶺南,最快時間說不定用僅十天,甚至八天。

    想到高興處,李隆基又不由得惦記起那個張小寶和王鵑躲藏起來的師傅說的另一個國家的問題。

    “小寶,據傳,你也知道,有個國家很厲害,那個國家除了能從陸州把炮彈打到京城,出兵速度幾何,五天可與陸州而至?”

    “五天?”張小寶愕然看向王鵑。

    王鵑回了張小寶一個‘李隆基已經很敢想’的表情,幫張小寶回答︰“陛下,據說是一天,包括得到消息,下令出兵,整裝武器,後勤補給,到達地點,陣線布開,並完成第一波壓制性攻擊。”

    “難不成是飛來?”李隆基忽覺欣喜頓去,壓力撲面而來。

    “飛?飛哪用得上一天,臣也只是有個大概猜測。”王鵑可不敢告訴李隆基,她和小寶那時的部隊快速反應速度達到什麼程度,一天?一天夠轟炸機炸地球另一面的國家兩個來回了。

    李隆基使勁喘息幾下,逐漸放松下來,他琢磨過味兒來了,還能怎地?光害怕解決不了問題,加快發展才是硬道理。

    到時軍事真的跟不上,無法抗衡,先稱臣總可以吧。

    小貝也悄悄跟小遠說話︰“真有厲害的國家?”

    “或許吧。”小遠不敢確定,接著說出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話︰“當我們用小棍把一塊小石子撥開,去看藏在後面的螞蟻的時候,或許有人正想著撥開地球,觀察在他們眼中如螢的太陽。”

    “那月亮怎麼辦?”小貝開始憂慮。

    張小寶見李隆基暫時沒別的事了,出聲道︰“陛下,天已晚,陛下早早歇息,技術部正在研究一種比蒸汽機更好用的東西,並想辦法提煉石油,到那時,我軍戰力更進一步。”

    “啊,好,好啊,朕明日一早,命大理寺、御史台和刑部提審罪官,秋闈到了,近幾日你與鵑鵑好好休息。”

    李隆基被刺激的已經不困了,又想不出有什麼要說,揮揮手,命人把張小寶一行送出宮外。

    張小寶興致不錯,還做了幾樣小吃,如干煸魷魚,鐵板羊肉等等可以當成磨牙的零食來吃的玩意,帶弟弟妹妹吃一頓夜宵,梳洗一番才各自睡去。

    離秋闈還有三天,張小寶與王鵑回京的消息不脛而走。

    有參加秋闈的舉人高興,也有失望者。

    高興的人想一展自己的才華,哪怕狀元已經被預定,也可以爭奪下第二,秋闈的第二,因張小寶參加,或許會成為別人心中的狀元。

    失望的人很好理解,他們沒打算今次考上功名,只是來熟悉下考試氣氛,免費吃住一個月,似乎不夠盡興,長安物價貴呀。

    更有舉人竟然掐著時間,到外面游山玩水去了,屬于家中殷實之人,不在乎省下免費吃住的錢。

    第三天下午,近傍晚,長安附近,有組織的院也把學生送到京城。

    眼見華燈將燃,于長安城南水道上,由西向動駛來一艘大船,船上旗幡招展,迎著落日的余輝,可見上有‘蒹葭’二字,登時間,碼頭處吵雜之聲頓消。

    學子們不出聲,是想看看傳說中蒹葭院的人長相幾何,平日里,夫子與師傅沒少提蒹葭之事,使人心中不服,且欲一較高下。

    三水縣明明有水路直通京城,眼見蒹葭院不走小路,而非走大道,不知怎般打算。

    碼頭處的工人沉寂是因為第一次看到水上的大船,已往更大的船見的也不少,然,無論見過的船多少,都不比得眼前駛來的船。

    以前看到的船,或行商走貨,其上纜繩無數,多有磨損,或官富行在,色艷如春,或乘軍列伍,漆黑似鐵。

    一點點欲靠岸的船,給人一種特殊的感覺,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具體不同。

    “色染秋實,如葉如枝,風吹微蕩,霞耀溫梔。其柔而不軟,其剛而不滿,其端而不壯,其簇而不緊。未舞心有動,無波自潺涌,恍惚天應遠,定眸身側蔥。給人的感覺就像,就像……。”

    一個學子幫碼頭的幫工們分析著來船的不同之處,說到後面,又不知該怎樣形容,旁邊有一個孩子,手拿枯黃的狗尾草蹦跳著過去,接著此學子的話。

    “就像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對,對,是這般,是這般,船上閣樓的布局怎麼安排的?顏色又是怎麼涂的?竟然能給人一種春華秋實的感覺,似乎走過了四季,又不曾把冷暖忘記,這便是蒹葭了。”

    學子搖頭嘆息,他面對的不是鋒芒,而是深邃,船水相和,說久遠,又近前。

    蒹葭院的船就在一片寂靜,和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靠岸,停泊于碼頭,直到船上有人招呼,碼頭幫工才清醒過來,忙著拋索、撐幫。

    待船停穩,一架樓梯順下來,從船上開始往岸上走人。

    蒹葭院的學子們排成兩行,一步一步,穩穩當當朝下來,眼神不偏不倚,目光清澈,不見趾高氣昂,也未曾故作姿態,正如剛才看到的船一般,平和又坦然。

    岸上的人眼楮盯著看,只見蒹葭院的人腳踩棕色矮幫鞋,身穿亮灰色長袍,走路時能看到淺黑的褲子,頭上的綸巾把頭發束的松而不散,在每個人的胸口位置繡有淺綠的‘蒹葭’二字。

    等蒹葭院的學子們全下了船,又分隊乘上前來接人的馬車,在嗒嗒聲中遠去。

    “這便是名聲顯赫的蒹葭院了。”一個學子眼楮一眨不眨地望著接蒹葭院的人馬車朝城門處行去,逐漸變成小點後,羨慕地說道。

    “對。”另一個學子出聲道︰“我等還在為能否考上犯愁時,人家已經知道如何當官了,七年了,蒹葭院凡來試科者,從未有一人落榜,也從未听說有一人辭官,唯一離開官位的一個是五年前大雪,渭水河畔,指揮百姓自救的縣令,因操勞而卒。

    那之後,蒹葭院馬上多了一門,通過短時間深度睡覺,恢復很多精力的課。

    說蒹葭,是為伊人,道蒼蒼,盈在水中央。”

    蒹葭院學子的到來,讓一部分想要趁秋闈考取功名的學子失去了信心,沒親眼在碼頭看過的學子,听人說,蒹葭院此番來了一百多人,有他們在,必然會提高收錄的要求,壓力很大啊。

    蒹葭院的舉人們可沒工夫去管別人怎樣想,被安排在狀元樓後面的一處四進的院落中之後,洗澡、吃飯,稍作休息,就收到了張小寶讓人送來的資料。

    資料內容俱為當前河南道形勢,張小寶和王鵑列出一部分設想,讓他們自己去看,去完善或者更改。

    舉人們看的很認真,對他們來說,比起張小寶和王鵑安排的事情,秋闈也變得不重要,因為兩個人需要的是,遇難能上,上之能成的人,而不是考個好成績,一到具體事情時便抓瞎,說自己還沒有適應的人。

    一直看到天將明,記下資料內容,並有自己思路的人才紛紛睡去,中午的時候,張小寶帶了幾個廚子,過來給親自做菜,為學子們接風。

    今年秋闈的學子一共一百二十人,還有一部分在各別方面略有不足,繼續在各種考驗中掙扎、學習,準備參加明年的春闈。

    因為近幾年大唐發展的太快,很多官員跟不上節奏,所以李隆基不滿意了,與張小寶、王鵑,還有十幾個重臣商量下,決定換一批頂上去,所以年年有科舉。

    有的甚至是做事的本事行,讀各種經義理解的不夠,也賜個出身,去當官,不拘一格。

    至于以前的官員,先去重新學習,也就是‘黨校’一類的東西,短則半年,長則三年,帶薪,也就是不收回給他們的土地。

    學成的人重新安排,學完了還是不行的人,發一筆‘退休金’,養老去吧。

    因此有能耐、有斗志的人不怕沒機會。

    張小寶也管不到太具體,接風之所以找廚子,是他不想給一百二十個學子吃大鍋飯,否則他拿把鐵鍬,選口大鍋,一百二十人的菜,一鍋一道菜,很容易炒出來,以前為學本事,進去勞教的時候,沒少干過這種事。

    “沒錢,里面的飲食真不好。”張小寶邊炒菜,邊跟過來看他干活的王鵑說。

    “咋不好?”王鵑了解的不夠透徹。

    “先說吃的,讓人無語。”張小寶用勺子一掂,蔥花進到油中爆鍋。

    “吃窩頭?”王鵑疑惑。

    “想得美,玉米面多貴呀?一人兩個窩頭才多大?讓人看著好象虐待一樣,吃的是發糕,發糕大呀,用最差的面,只要發酵好了,外表上也看不出什麼。

    做飯時,什麼菜便宜用什麼菜,要是趕上旁邊有早市,那好了,買菜錢省了,撿點菜葉,弄點粗鹽,冷凍的雞架看過沒?成本八毛到一元錢一個,很多人買來為不是好品種的狗,一口鍋里放倆,把菜炒熟了,最後舀一勺子地溝油,倒里面攪攪,好了,這就叫浮油。”

    張小寶說話時把勺子向鍋外微微一順,下面的焦碳火夠旺,呼的一下,滿鍋的火冒出來。

    王鵑心疼道︰“你就吃那些?”

    “我才不吃,我嘗過兩頓,以後不吃了,沒錢的人才吃,我偷來的錢,分給管教一點,待遇好著呢,所謂的號長算個屁,誰能教我本事,我敬著誰,教不了的敢跟我吆喝,我打不死他。”

    “那麼厲害,你還去炒菜?”

    “我還搬磚呢,身體需要鍛煉。”張小寶手上的菜炒好了,刷鍋,重新放油,配菜的把菜送來,準備下一鍋。

    “听你說,還挺有意思。”王鵑對那里的認識,更多的來自于宣傳,並沒親身體驗過。

    “可惜你沒機會去試了,在那里,有錢的是爺,沒錢又不能打的,當孫子也要排隊,發糕你也要分出去半個給能打又沒錢的人,在里面不怕干活累,就怕沒活干,活再累,能吃飽,沒活時不是挨打就是挨餓。”

    張小寶新菜下鍋,像講好玩的故事一樣給王鵑說。

    廚子們賣力氣,不到兩刻鐘,菜齊了,八個熱菜,一個湯,還有四個涼盤,端到學子們吃飯用的桌子上,學子們已經就位,就是在位置旁邊站著,張小寶親自炒菜,他們可不敢坐等。

    “好了,就坐,每人最多三杯葡萄酒,白酒不準動,親先允許我的夫人,給諸位講話,請。”張小寶端一盤菜,放到離自己最近的桌子上,拍拍手,說道。

    學子們心中輕松多了,目光放在王鵑身上,不敢直視時間太長,王鵑今天打扮過,太艷麗,晃眼楮。

    “有啥說的,考試的時候,把字寫好看點,答完出來,不準在里面耗著睡覺,秋寒,冷了吱聲,我讓人給你們送炭火,別指望我在里面給你們夾帶小抄,凡是凍病的,一概扔醫學院,讓里面的學生練手,好了,該小寶說了。”

    王鵑大大咧咧地說了一番,讓給張小寶。

    學子們又去看張小寶,等他說。

    張小寶端起一杯葡萄酒,先咳嗽一聲,道︰“這個……說來話長了,吃好,喝好,干杯。”

    學子們愕然間紛紛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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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1 22:04:48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五十三章 水雲子出卷難答

    秋闈近在眼前,京城之中一時間變得緊張起來,似乎連呼吸的空氣也與已往不同,透著焦躁與不安。

    各街道上巡邏的人明顯增多,酒樓客棧的吆喝聲開始急噪,賣所謂各科題目的人如老鼠一般躲躲藏藏。

    三水縣的小船一隊又一隊向京城輸送米糧與肉食。

    商人們高興又無奈,換成去年,可以多賣點錢,但,今年據說張小寶放話,誰敢把物價提高的幅度超過百分之十,便別怪他不客氣。

    傳言真假與否不知,本著寧肯信其有,不肯信其無的思路,長安的商人們暗中一邊流淚,一邊控制著價格,隨著進貨成本價錢的起伏不斷,及時調整賣出貨物,或者是租賃房屋的利潤漲幅程度,維持在百分之九點五到百分之十之間。

    “我沒說。”听到消息的張小寶,面對長安商人小心翼翼控制利潤額外增長的幅度時,顯得很委屈。

    “你當你說了唄。”王鵑剛從準婆婆和母親那里回來,手上拿了不少的絨線,她分到了給三個弟弟妹妹織圍脖的任務,讓張小寶幫忙撐著線,她好繞成球。

    張小寶兩個胳膊抬著,配合王鵑小幅度地來回移動,絨線刷刷地往下掉,說道︰“我為什麼要說,價格漲起來也是臨時的,還能漲到什麼程度?利潤溢出百分之三十到頂了,消費需求量擺著呢。

    學子們的食宿全由我們供應,我又從三水縣運來東西,我用得著親自站出來威脅人家麼?我還沒這麼下作。”

    “那你去澄清一下,在報紙上。”王鵑給出主意。

    “我澄清的話會讓人誤會成鼓勵,他們敢把利潤的增幅提高到百分之一百以上,不行,我得找到傳出消息的人,若為商人,我讓他關門,若為官員,我讓小貝他們去他家談心。”

    王鵑動作飛快地繞完一圈,重新換了一次,笑著問道︰“至于麼,還要封人買賣。”

    “至于,太至于了,有人分明想把我架在火上烤,你想啊,我張小寶一句話,可以比朝廷政令來的更有效果,還要朝廷做什麼?我沒事說說話,全解決了,問題是,講話的全力似乎不應該在我身上,而是在李隆基身上。

    我一語可定長安民生,再一語是不是能問鼎逐鹿?一會兒陪我進宮,找李隆基去查,我把人揪出來,我睡覺都不安穩。”

    張小寶氣呼呼地說著,並把話傳給小貝,小貝見有活干,顯得躍躍欲試。

    今日李隆基沒開朝會,各地豐收的錢量已就位,官府收的錢存進當地的大唐錢莊,糧食一部分進入流動,一部分收歸常平倉,稅收統計出來,一億三千五百多萬貫,比起去年多了近三千萬貫。

    有錢,所以李隆基在心情好的時候,去了當初建的皇家動物園,投入到了科學研究的事業當中,拿在自己一畝三分地里試種的玉米為兩條從遙遠的吐蕃送來的大狗,想讓兩條狗改變下飲食習慣。

    別的狗都能吃粥,他不信面前的兩條狗不行。

    張小寶跟王鵑尋來的時候,忍不住在心中夸了兩條狗一番。

    太漂亮了,太威武了,不用人立而起,只是四肢著地,便能到人的腰一般高,渾身的毛長長的,大腦袋,鼻子是鼻子,眼楮是眼楮,如果非要找個動物比較,那麼跟非洲的獅子比較像。

    “這是要讓它們信佛了?開始食素?兩條土狗,怪可憐呢。”張小寶用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倒十字,憐憫地說道。

    王鵑點頭︰“土狗應該有個更具體的名字,你說叫藏獒如何?”

    “叫唐獒吧,估計早上李隆基來之前有人喂過肉,不然早吼上了。”

    張小寶看著兩條藏獒用眼楮瞪李隆基,極力地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在他眼中,兩條藏獒算是一般,因為比不上王鵑在陸州救的黑狗和其子女通靈。

    李隆基扔出去十把玉米粒,見對方不吃,失望地拍打兩下手,回身看到張小寶二人,笑著說道︰“蕃狗果然與尋常狗不同。”

    “其實也能讓它們吃素,費點勁而已。”張小寶提出個可能。

    王鵑瞪了張小寶一眼。

    李隆基擺擺手︰“算了,吃素的蕃狗就不是蕃狗,你二人不在家中溫習,也想要看看新進的動物?”

    “陛下,最近有一傳言,說我不準長安物價浮動太大,然,然那個我沒說呀。”張小寶抱屈。

    “朕知道,是朕說的。”李隆基很光棍地承認了。

    “嗯?”張小寶與王鵑同時愕然,罪魁禍首找到了,可惜不能封宮門,小貝來了效果估計也不會太大。

    “小寶你二人多慮了,朕怕長安物價過甚,遂出此妙計,一遭湊效。”李隆基看上去很得意。

    張小寶沒接話,微微扭頭看自己的干爹,高力士。

    那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難道我還能放著物價達到不受控制的程度而不管?’

    高力士看了李隆基一眼,李隆基微微點下腦袋,高力士才說道︰“小寶,近日有日本使者來朝,往走于各王爺處,言,張小寶一語可定大唐事,民間只聞小寶其名而不舉帝王之譽。

    陛下便幫他們一把,讓你的名聲再顯顯,等著時機到來,該冒頭的人全冒出來,一舉收拾,成就果真是斐然,跳了不少人出來,小寶你的威風也還在,看那物價控制的,當真是妙掉顛峰。

    說不能溢價超過百分之十,商人們就能穩穩地把漲幅定在百分之九點五到百分之十之間,省心省力。”

    張小寶還能說啥,默默地認可了被人當成工具用的事實,心中卻還有點不服︰“陛下,您怎麼不用您自己的名義說?莫非怕不如微臣?”

    “切,朕比不上你?朕是怕小貝他們沒空學習,朕話一出口,恐有下面官吏以此牟私利,小貝又該上躥下跳抓人了,朕可不想朝會之時,小貝等人綁一群八品至九品的官員來含元殿溜達。”

    李隆基表情生動地撇撇嘴,一副我為你弟弟妹妹好的樣子。

    張小寶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自己說話算民間力量,李隆基說話那叫政策,有了政策,才有對策,政策越好,對策越妙。

    而小貝剛剛過完癮,心還沒靜下來,一見有事兒,當然要去管,她還沒有其他渠道處理官員,只能往含元殿上拽,含元殿是處理小官小吏的地方嗎?

    怪不得不小貝逮到的官,李隆基收拾起來那麼狠,他沒辦法怪小貝,只好把火發在被抓的官員身上,即便是小事也要往大過上安,不然對不起含元殿的名頭。

    “既如此,臣便放心了。”張小寶打算回去,好給弟弟妹妹上課。

    張小寶想走,李隆基卻阻攔上了︰“小寶,晌午一起吃個飯吧,最近動物園的人說,有幾種動物的數量太多,觀賞而已,用不著一大群一群,花消甚巨,先吃幾只。”

    張小寶仰頭看天,深思起來,過會兒,也不回李隆基的話,拉王鵑在一起小聲嘀咕。

    嘀嘀咕咕完畢,這才轉回神,對李隆基說道︰“中午沒有別人的話,隨便挑一個大點的宰了吃,其他的還有用處。”

    “所用何在?冬天來了,吃青草的動物不好喂養,真拿鮮草喂,草的價錢比肉還貴,朕也要保證利潤,動物園的錢歸朕自己,朕打算明年開春之後,修一個園子。”

    李隆基對自己的私房錢看的比較重,主要是拿出來花沒有大臣會反對,很想知道,張小寶在保證現在利潤的情況下,找到新的私房錢的路子。

    張小寶看了王鵑一眼,王鵑示意他來說。于是說道︰“陛下,其實動物不用非要動物園出錢養。”

    “那誰來出錢?”李隆基指指不遠處的一個亭子,讓張小寶過去慢慢說。

    動物園今天沒營業,亭子里有火爐,絲毫不冷。

    張小寶和王鵑挨著坐在下首處,開始給李隆基介紹。

    “陛下,以前是收門票,還有賣點動物與禽類身上的東西,如毛發和羽了等等,有的動物多了,也會宰一只,凍起來,分成一份份地賣給要吃的人,加上攤販的費用,支撐起動物園還算簡單。

    現在規模越來越大,殺太多來賣不好,臣方才跟鵑鵑商議一下,鵑鵑的意思是由別人出錢養,有兩種方法,一個是命名。

    比如熊貓,找一只漂亮的,還沒名字,水雲間出錢,管它叫哈哈,它就叫哈哈,由小貝出錢,它叫嘿嘿,那它就叫嘿嘿,在展示的名字的地方寫上誰出錢,算是打廣告了。”

    李隆基略一琢磨,點頭︰“好,第二種辦法。”

    “第二種是給真正喜歡動物的人準備,那只動物活著賣給他,先賣一筆錢,屬于他的了,吃飯和住的問題也應由他解決,但是,他不可以隨便領回家養。

    還要繼續放在動物園,他可以單獨給自己的動物出錢建一個‘房子’,把動物塞進去,規定每個月他可以有幾次權力,讓飼養的人把動物帶出來,跟著他到安全的地方去玩。

    他需要給飼養的人一筆費用,也就是給動物園,于是,身份彰現出來了,他沒事兒時領兩只駱駝逛逛街,登時吸引目光無數。”

    張小寶又講了他跟王鵑研究出來的第二個辦法。

    李隆基跟高力士一時間思考起來,前一個方法覺得還行,打廣告,花的錢不冤,至于後一個……。

    “小寶,第二個辦法,似乎不講道理,人家買下來,憑什麼不讓人家帶回家去?放在動物園繼續讓人觀賞,他是不是也要收點份子錢?朕總不能欺負人不是。”

    李隆基認為不合理,後面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來,那就是,真缺錢,我何必管零散的人去要,讓你張小寶拿你敢不拿?欺負別人不如盯你一個來。

    王鵑此時接過話︰“陛下,不同,他不會養,自己養能養死,凡是說養死也要自己養的,那不賣。

    我跟小寶在地方上的時候,見過養牛的事情,有的富裕人家買了牛,總養死,也不知是風水不好,還是找不到能養的人,好不容易活下來,牛也瘦了,干不動活。

    他們就找到養牛厲害的人,在無法把此人拉到家中時,把牛放到這人家里養,十來頭牛,夠耕很大一片地,金貴,不但負責飼料,還要在那人家中給蓋牛棚,然後給那人一筆錢。”

    “那要是養死了呢?”高力士問。

    “要看之前怎麼說了,說是賠償,那就要賠償,但是賠償的話,出牛的人家給的工錢也要高。”

    “試試,看看有誰願意買。”李隆基動心了,如果能賣出一半的話,又是一大筆錢。

    又怕別人不願意買,李隆基朝一個宮女招招手,把人叫到近前,問道︰“方才的話你听到了,朕問你,朕的動物園,賣你動物,你願意買與否?”

    宮女顯得有點緊張,搖搖頭,又點點頭︰“陛下,奴婢不能賣,奴婢要侍侯陛下,陛下要是真賣,奴婢想代二伯家訂一只老虎。”

    “你二伯?”高力士納悶地問道。

    “是一六品武官,平時無事,喜歡出去打獵,有事奴婢趁別人出去采買之時,也跟著去二伯家看看,二伯喜歡來動物園,喜歡老虎。”

    宮女把犯錯的事情給說了出來,緊張地看著高力士。

    “哦~!”李隆基頷首,根本不去管宮女是否偷偷出宮,又不是什麼希奇的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眼下更不能去追究,否則誰還敢跟自己說真話。

    忽略了宮女的錯誤,李隆基對宮女說道︰“找人給你二伯傳個信,告訴他,動物園從今天起,向外賣動物,想買,讓他到動物園找管理之人商談。”

    宮女連連點頭,又小心退回到剛才的位置,臉上帶著緊張又興奮的神色。

    張小寶知道,一只老虎已經賣出去了,宮女的二伯得到消息,就算不想買,也得掏錢,而且還要趕在所有人之前,到動物園把第一只動物,也就是那只他想要的老虎買下。

    至于值多少錢,沒法說,說是值五百貫,老虎來的運費和捕捉的費用,差不多,甚至還比五百貫少。

    說值五萬貫,那也不貴,可以對別人說,是皇上第一個想到了他,然後賣他一只老虎,領出去,別人看在老虎的面子上,給他的品級提到四品來對待也沒問題。

    李隆基第一筆買賣做成了,很高興,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明白,是要他照顧一下剛才那個宮女,沒有太多原因,只是心情好而已。

    “小寶,听說小貝他們要在弘農修一個游樂園,是不是能騰出個地方養養動物?”李隆基開始對張小寶推銷。

    張小寶向前欠欠身︰“多謝陛下,小貝正有此意,願意在弘農修建一個漂亮的場所,讓陛下把多余的動物運過去,所得利潤,一半用來支付場地建設費用,一半給京城的動物園。”

    李隆基認為有些虧,一半少了,商量道︰“養殖的人工費用如何結算?”

    “還是讓小貝來與陛下說,陛下放心,小貝不在乎錢,一百三十萬貫,說拿便拿出來,還能在小錢上跟陛下計較不成?”張小寶笑容可掬地回著。

    李隆基一頓,道︰“一半就一半好了,不必折騰小貝,天漸涼,來一次宮中不容易。”

    李隆基十分無奈地同意了張小寶的分成協議,他不得不認可,因為張小寶提到了一百三十萬貫,真讓小貝親自過來,說不定最後自己三成利潤也拿不到,否則小貝保證會把一百三十萬貫掛在嘴邊。

    商議好事情,張小寶中午真就在動物園吃飯,殺了一頭熊,熊掌帶回去處理完了,再拿回來讓李隆基吃,或者是直接留下給弟弟妹妹換換口味。

    酒足飯飽,張小寶與王鵑重新回到狀元樓,繼續感受樓中的緊張氣氛。

    明日科舉,地點定在了芙蓉園,早早有人去搭好考場,此時那里尋常人不準進了。

    考生們緊張的緊張,失眠的失眠,興奮的興奮,形態不一。

    一直顯得很輕松的張小寶中午的時候緊張了。

    不為科舉,只因有人來報,水雲和紅鸞的孩子有兩個出殼了。

    水雲的孩子是鷹,不是小雞,張小寶和王鵑全緊張起來,因為鷹在出殼之後通常會做一件事情,把沒出殼的兄弟姐妹推下去。

    十一個蛋,代表了十一只鷹,掉下去一個便少一個。

    張小寶飯也顧不上吃了,與王鵑帶著弟弟妹妹一大群人來到了人工鹽湖所在。

    拿望遠鏡朝上看看,張小寶深吸口氣,對旁邊的人問道︰“做好準備了麼?”

    “做了,在水雲和紅鸞的窩旁邊,矮一厘米的地方,圍上了一個大圈,用軟草鋪就好,有蛋被推出窩,也不會掉到地上或湖中。”被問的管事篤定道。

    “水雲跟紅鸞什麼反應?”王鵑在旁邊跟著詢問。

    “紅鸞一直不下來,水雲前天下來,抓開看守之人的房子,從里面把棉被拖出去,撕開布,從里面掏出去不少棉花,送到上面,今天有鷹出殼,水雲下來叫喚幾聲。

    張鷹就帶著一堆養的蟲子爬上去,還沒下來,水雲也在,估計是跟張鷹商量怎麼養孩子,小公子放心,我等一定會監守在此地,不留一處漏洞。”

    管事的人保證著,水雲可是帶品級的官,在吐蕃戰場上,在河北道北部,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它跟紅鸞的孩子估計也不是尋常之輩。

    等待中,天空響起幾聲鷹啼,一只白色的大鷹砸落下來,張小寶連忙從旁邊拿過皮臂套,剛剛套在胳膊上,白色的大鳥忽然一個減速,接著落到張小寶的胳膊上。

    “我就知道,還是咱倆兒好。”張小寶用左手摸摸右臂上的水雲脖子,開心地說道。

    水雲似乎也很高興,這可是並肩戰斗過的戰友,如果它會說話的話,說不定還能夸夸當初帶張小寶飛上天與群鷹周旋的時候,張小寶那犀利的兩槍。

    “哥,我要摸摸水雲,真漂亮。”小貝一點不怕,在張小寶的腿邊仰頭向上看。

    張小寶蹲下身,先給水雲接少,這個是小貝,那個是小遠,還有其他人等等。

    小貝大著膽子伸手去摸水雲,水雲還真一動不動讓小貝摸了摸羽毛,把小貝樂得咯咯直笑。

    “家暖和不?”張小寶像跟人說話一樣問水雲,水雲叫了一聲。

    “哦,暖和啊,吃的呢?現在喂蟲子,等再大大,就要喂肉了,我讓人弄來活的羔羊,你自己選,等孩子們會飛了,你得帶他們自己去捕食。”

    張小寶繼續跟水雲說話,水雲做出點頭的動作,讓人看得希奇,也不知是水雲听懂了,還是習慣動作。

    張鷹也從上面慢慢爬下來,讓水雲用腦袋在自己的臉上蹭蹭,跟張小寶說道︰“紅鸞把兩個出殼的喂飽了,正睡著,我看今天還能出殼五只或六只,到明天估計全能出來,不會差太多日子。

    等全出來了,我也就不操心了,我琢磨著,下雪之前,能開始練習飛翔,湖中和地上要準備好,小鷹呼扇著翅膀能落出很遠,千萬別傷了。”

    “會安排好,到是小貝他們一人一只,剩余兩只先養著,估計陛下能開口。”張小寶已經開始盤算怎麼分了。

    鷹長的比人快,長大說不定也能帶著小貝他們飛上天,只是不知道水雲現在還能不能帶動自己。

    離著架子稍遠的地方,伴隨水雲和紅鸞的孩子出世的消息傳開,聚集了不少人,有看熱鬧的,有的惦記是否能買來一只,有錢的人多,認為財大氣粗,只要有錢,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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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1 22:06:37 |只看該作者
    甚至有人跟張王兩家站在外圍的內院打听,問他們張小寶會不會賣一只兩只,內院的人懶得回答,問煩了回一句‘水雲是官,你買個官員的孩子養著玩試試?’

    問的人就不敢再說話,再說容易被抓起來。

    “哥,有沒有紅的?我要一只大紅鷹。”小貝听到自己能分一只,開始提要求。

    “不知道,得等換完毛,定了型才清楚,有紅的給你。”張小寶摸摸妹妹的腦袋,站起身又繼續向上觀望。

    見沒有大問題,吩咐道︰“命令,所有無關人不準靠近,千米之內戒嚴,除了陛下親自到此,其他什麼皇子王爺的,一概攔住,尤其是我考試的時候,誰敢趁機會過來滋事,就地槍斃,打死了算我的。”

    張小寶話音剛落,通往此地的路上傳來整齊的跑步聲,大部分人扭頭去看,只見從那邊跑來一個隊伍,一個個身強體壯,還挎有槍,

    當先一個太監,正是經常跟張小寶接觸的駱賓。

    看到隊伍的打扮,張小寶放心了,來的是金吾衛,李隆基的親衛,大略看去,有二百人。

    駱賓跑到近前,喘息兩下,對張小寶說道︰“張大人,陛下听說水雲跟紅鸞的孩子出殼了,讓小的帶二百金吾衛過來保護,誰敢肆意傷害官員之子,嚴懲不怠,方圓三里戒嚴,禁止通行,禁止靠近,如有違背,就地格殺。”

    駱賓的聲音很大,不比剛才張小寶的動靜小,周圍的人一听,好嘛,張小寶也只不過是要戒嚴那個一千米,皇上竟然直接圈了三里地,金吾衛都派出來了,水雲要是個人,此生足矣。

    張小寶高興了︰“好,待我謝謝陛下聖恩。”

    “張大人,小的回不去,小的要留在這邊,陛下說,水雲的孩子要是因別人打擾有了生命危險,就砍掉小的的腦袋,所以張大人,您家的護衛也得給小的用用,敢硬闖的人,小的為了腦袋也得先打死他。”

    駱賓把手放在脖子上比畫了一下,怕死的樣子。

    張小寶向王鵑伸手,王鵑從包里掏出幾張紙幣,遞給駱賓,說道︰“如此,你就多費心了。”

    駱賓高興地接過錢,也不看具體多少,想是不能差,見張小寶要離開,連忙又道︰“張大人,陛下說,讓您留兩只,其他的您要是送人再分。”

    “尊旨。”張小寶答應一聲,帶著人朝回走,暗中腹誹李隆基,怪不得派金吾衛來,居然要是兩只,還說剩下的再分,就不信他猜不出來剩下的正好小貝他們一人一只,兩只要的不多不少,水雲跟紅鸞的孩子被分沒了。

    “老婆,你說這算不算咱那親愛的皇帝陛下對水雲的蔭子之恩?”張小寶見周圍沒有外人,跟王鵑說道。

    王鵑也十分無奈︰“算,算吧,主要是水雲的本事太過耀眼,誰不想弄一只,下一窩,得有王爺什麼的跟咱打招呼了,被人如此重視,不知道是水雲的服氣還是悲哀。”

    “應該算服氣,沒听說小鷹長大了還要跟著父母一起生活,要分出去自己成家,走吧,等再大大,咱也要一窩孩子,不能讓水雲比下去。”

    “你跟豬去生吧。”

    水雲的風波可謂是剛起,皇子和王爺以及王爺們的兒子,處于無力的景況當中,他們爭不過皇上,只能繼續期待著,期待下一窩。

    文官們覺得皇上對水雲的關照逾制了,議論紛紛,武官們則是一片欣慰,水雲在他們的眼中算是同類,當初可是能夠萬里飛馳送消息,非八百里急報可比,皇上對它如此,屬于有功必賞。

    武將們清楚,沒有水雲,王鵑當初就打不出那麼驕人的戰績,水雲不僅僅會配合小股作戰時偷襲,還要觀察敵情,並且負責制空。

    人道︰關山無盡刃冷芒,拋顱亡命戰沙場,凌天誰敢起鵬翅,獨守千里一鷹翔。

    所以武將們把水雲當成英雄,至少在天上無一合之將,這樣的英雄,難道生個孩子還要有人去打擾不成?

    張小寶不知道朝中文武分成兩派在李隆基的面前打嘴仗,文官說的文縐縐的,引經據典,武將比較豪邁,張口便罵,擼胳膊挽袖子,唾沫橫飛,要不是有李隆基在,估計會來次全武行,讓水雲看看,他們在地上打文官,同樣無一合之將。

    回到狀元樓的張小寶等人先吃飯,心落回到肚子中,飯量也明顯漸長,小貝與小遠合力啃掉了大半個羊腿,揉著肚子說是給水雲的孩子嘗什麼羊的味道好,這幾天打算多嘗幾個品種的羊。

    飯畢,張小寶與王鵑守著一套茶具喝茶。

    小茶盅,一口一個,張小寶連著喝了六個,嘴更澀了,問王鵑︰“你說明天會考什麼題目?”

    “我哪曉得,又沒問,無所謂,你還擔心考不上?”王鵑繼續給張小寶倒茶,絲毫不擔心。

    “不怕,我閑的,別人都在猜考題,我也跟著猜猜,你得準備準備,文舉完了就是武舉,能有那麼兩天休息的時間,把家中的指揮之人都叫來,好好合計一番,冷兵打熱武器,難啊。”

    張小寶當初陪著王鵑對武將們叫囂的時候狂妄,心中還真沒底兒,冷兵器和熱武器,分兩套規則,你不能說你一刀砍出去,能有刀七,瞬間到三里外,斬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王鵑端起盅,停在胸前,說道︰“熱武器也不可能每人一把沖鋒槍,咱制造的武器是純手工,只有咱自己的部隊和李隆基的親衛才是人手一把。

    手槍也少,手槍的膛線比起步槍來說難做,大部分都是步槍,步槍離遠了厲害,貼近了肉搏時,拼刺刀能拼過冷兵器?我又不可能傻傻地安排隊伍,在一開闊的平原列陣,等著對方槍炮齊鳴。

    冷兵器不代表我吃掉了對方一個隊伍,我不能使用他們的槍,無非就是在判定損失的時候,因冷兵器的人不熟悉,所以對方損失小。

    我這回就讓那部分以為有了槍炮而驕傲的將軍們見識下,槍炮不是萬能的,否則早晚有一天會吃大虧。”

    張小寶也明白理論上是沒有無敵的兵種,但讓他來處理,他會覺得很麻煩,又喝了一盅茶,示意王鵑他喝飽了。

    說道︰“所有將軍的資料我都弄來了,文舉考完只後,我列出單子,對每一個人進行評估。”

    “好,還有後勤交給你,我可能會為了找到戰機,經常做長途轉移,後勤如何分配,怎麼隱藏,你可不能出錯。”王鵑把一個沙盤的演習看的很重,她必須要贏。

    張小寶也認真地說道︰“放心,我就喜歡做這個,我會讓後勤配合的很風騷,地圖拿來,我再研究研究。”

    張小寶說著去取地圖。

    “你不猜考題了?”王鵑笑著問道。

    “有什麼可猜的,我就是狀元,敢不給我狀元,我就不當官了,我扔下一大堆爛攤子,看誰能收拾得過來,誰狀元誰就接手,光是一個大唐錢莊,我就累死他。”

    張小寶挺著胸,抬著頭去房找地圖了,王鵑坐在那里不停地笑。

    第二天,科舉的日子終于是到來了。

    有心急的考生,匆匆吃過飯,就朝芙蓉園而去,人穿著衣服去就行,到時候會有軍士搜身,至于中午吃的飯,還有筆墨紙硯,全由朝廷負責。

    準確地說是由賣飯的飯店,還有賣文房四寶的店鋪負責,盛飯的碗,還有裝菜的盤子上會留下飯店的印記,文房四寶也是一樣。

    換成以前是學子們自己帶,朝廷不會給出,現在李隆基也會做買賣了,考試的學子們有人會當官,誰能給他們提供東西,以後不說有多少照顧,至少也留個好念想。

    所以願意提供飯菜的酒樓很多,提供文具的也不少,于是,李隆基收費了,是的,你出飯菜,出文具,你還要拿錢,不拿錢,那不用你的東西。

    學子們各個一臉肅穆而去,只有張小寶、王鵑,還有蒹葭院的學子們不著急,院的人會跟著張小寶、王鵑走,哪怕過了時間,相信也能進去。

    張小寶吃過飯,有坐在那里喝點茶,消消食,這才帶著隊伍朝芙蓉園出發。

    到芙蓉園外,列隊的士兵等好,張小寶和王鵑直接往里進,院的學子需要停下來接受檢查。

    對此,也差不多時間來的其他考生們沒有一個覺得不應該,誰敢搜張小寶和王鵑的身?說他們兩個會作弊,也沒人會信,人家要作弊,早就把題目要來答好背熟了。

    進到考場,張小寶和王鵑按號找位置,兩個人挨著,中間只有一個木板牆相隔,每一個單間外面都站有一名持槍的士兵。

    當然,張小寶和王鵑的外面不同,他們的外面至少有二十人,名為監考,其實是為了保護。

    王鵑同樣是考進士科,她打算給張小寶點壓力,總不好被媳婦比過去,是吧。

    隨著外面的大門關上,考試時間到了。

    負責主考的官員,先是跟張小寶和王鵑點頭示意,然後說了一番夸李隆基的話,又強調下考場紀律,這才走到張小寶的近前,問︰“張大人,可以了嗎?”

    張小寶瞪了主考一眼,那意思是‘你傻呀?你問我。’

    主考領會了,馬上宣布開始。啟封考卷,不是以前那種念的,是發卷子,覺得紙不夠用可以找考官要。

    張小寶展開卷子,第一題,為帖經,進士考的是帖一大經,其實就是填空題,所謂的大經就是空多,而且空連著。

    張小寶掃了一眼,只見上面寫著‘我文考文王克成厥勛,誕膺天命,以撫方夏。’至于後面,是一個空接一個空,一大排。

    ‘還以為多難,考個《尚》,早知道這樣,讓小遠來好了,他也能考個不錯的成績’,張小寶腹誹了一句,提筆填完後面的空。

    寫完,繼續看下一個,是雜文,就是出個題,讓你按照題的意思,寫一首詩,寫一首賦,張小寶先空過去,寫詩和寫賦耽誤事,先把簡單的做完。

    再往後來,再往後是時務策,又叫策論,給個題目,然後議論,只不過需要達五道題。

    張小寶掃了一眼題,還真是跟自己有關,有河南道的問題,有對外征戰的問題,有對內經濟建設,還有一個修鐵路,一個河道布局的問題。

    張小寶看看題,琢磨了下,敲隔壁的木板。

    “干什麼,作弊呀。”王鵑小聲問道,外面的軍士此時耳聾眼花,沒看到,沒听到。

    但是王鵑另一邊的隔壁的人听到了,心中不忿,你要是抄,就直接要題,何必這個時候互相問。

    張小寶不管那些事兒,說道︰“不要答時務策,你不寫真的,那叫欺君,你寫真的,審卷的人看到了,你不怕泄露秘密?”

    “哦,也對。”王鵑應了一聲,問︰“那要是不答,分就低了。”

    “誰敢說我時務不行?誰想知道,過來問我,我告訴他,我把所有秘密和布局都告訴他,我嚇死他。”張小寶不屑地說道。

    “好吧,我也不答。”王鵑回應。

    這時周圍听到的考生心中的不忿消失了,換成了理解與崇拜,看看人家張小寶和王鵑,人家不是不會,是不敢寫。

    自己現在所答的時務策,還不是看看是否能夠與他二人的想法相和與否麼,貼的越近,得的評價越高,人家是給聖上出謀劃策的,有什麼時務的想法,直接跟皇上說了,怎麼可能寫出來讓很多人看見?

    張小寶這下輕松了,一共就三個大題,如今還剩下一首詩和一首賦,提筆要寫,又想知道王鵑咋想的,于是再輕輕敲木板︰“你準備寫七言的還是五言的?律詩還是絕句?”

    “你不要打擾其他人,律詩絕句,我都不寫,我寫歌行。”王鵑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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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4 22:10:49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夢殞 於 2011-12-14 22:18 編輯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五十四章 教育體系餐間話

    張小寶四下看看,除了前面的軍士,其他三面全是牆,小聲嘀咕一句︰“好吧,我也寫歌行。”

    看題。

    得按照題目寫才行,真是文不對題的話,也太難看了,李隆基見到還不得笑死?從小開始斗,斗了這麼多年了,自己一直佔上風,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嘲笑。

    張小寶一點不擔心判卷的官員敢不給自己的卷子交到李隆基那里,真要是第一撥就落榜,估計李隆基會尋個由頭把判卷的官員下大牢,然後再開一個冬闈,也就是再考一次科舉,冬天的。

    神奇的世界什麼都可能發生,不是麼,冬天再考一場,很正常嘛。

    張小寶把目光放在卷子上,只見上面寫了‘朝聞道,夕死可矣。道可道,非常道,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一看之下,張小寶愣了。

    把嘴貼在木板邊︰“老婆,你看出來沒,他**的,誰出的題?論語,老子,孟子,一句話至于拼三個人的麼?”

    “你讓別人听到,不是教別人嗎?你別說了,再說我讓人把你攆出去,你等著再參加明年的春闈吧。”王鵑拿張小寶實在沒辦法了,考場啊,嚴肅點不行?

    “誰听到了?誰敢攆我?”張小寶真的是無聊了,本以為科舉很難很難,結果就是一個填空題,五個議論題,還有一個詩一個賦,這算什麼?

    負責‘監考’張小寶和王鵑的軍士,繼續耳聾眼花,神仙吵架,與凡人無關。

    “老婆,你別寫太快,慢著來,我後悔了,讓小貝他們參加好了,除了字寫的還差點,別的方面,進前一百名沒問題,老婆,你的詩是仄韻還是平韻?”

    張小寶繼續絮叨。

    “仄韻,小貝背不下來那麼多書,你難道讓小遠幫著作弊?就算是出的題正好會,考上了又如何?你自己說的,要讓他們在玩樂中學習,玩樂中成長,要不是你非圖個名,咱來干啥?”

    王鵑也覺得出的題太簡單,這可是國家選材,選上了直接能當官的,結果難度還比不上高考,實在讓人無語。

    “好吧好吧,我去寫,你仄韻是吧?我平韻,總不能有人說我抄你的作弊吧。”張小寶回過身,並沒有寫,而是陷入了沉思。

    同樣的,王鵑也沒寫,不是不會,而是突然興致索然,科舉考的太簡單,怪不得蒹葭書院只要有人參加,必然錄取,不是因為名聲,而是接受的教育方式不同。

    兩個人就這樣隔著木板,耗了一個半時辰,也就是三個小時。

    早上是辰時開始的,就是七點,加上張小寶和王鵑寫完填空題,然後說廢話,現在十點多,快十點半了。

    張小寶又等了一會兒,抬起手要繼續敲木板,突然發現,木板上有縫隙不對,照著縫隙觀察一番,居然讓他找到一個好玩的東西。

    ‘嘩’的一聲,橫在兩人之間的木板被張小寶來開了,嚇了王鵑一跳。

    “噓~”張小寶豎起一根指頭放在嘴前面︰“咱倆的能拉開,看樣子是李……皇上怕咱倆兒寂寞,刻意安排人做的。”

    王鵑沒去理會張小寶,開始仔細打量這個木板,點點頭︰“做工很精細。”

    “還行吧。”張小寶附和。

    “你怎麼發現的?”王鵑納悶不已。

    “你小瞧我了不是,我以前是干啥的,藏哪的錢我找不到?存折,房產證,記事本,無記名的總是弄六個零當密碼的銀行卡,不翻出來,我威脅誰去?我花啥?

    你當你小區里面有二十四個全視角監控,有四個門加上三撥流動交叉的保安我就沒辦法?本事差一點,都沒資格當你老公,對吧。”

    張小寶摸著木板,一副我看不出來才見鬼的表情對王鵑說道。

    王鵑‘噗嗤’一聲笑了,眼含秋水地看了張小寶一下,她確實很滿意有張小寶這樣的老公。

    如果不是跟張小寶過來了,而且那時張小寶又身患絕癥,她覺得自己通過了解,有可能弄到一筆張小寶自己願意交出來的錢,把張小寶關進去之後,通過其他門路,把他弄出來,跟他在一起。

    “知道,你最開始的時候還當過小偷,被偷的官員不敢報案,你專門挑大魚下手,省政法委書記的家你也敢偷,結果他調動人手抓你,那據說從未失手的辦案人員,眼看你一個樓接一個樓地飛,只好宣布抓捕失敗,後來那個書記去政協了。”

    王鵑幫著張小寶打證明。

    張小寶不以為然︰“住省委大院也沒用,平時沒有人會盯著看監控,我在別的地方放一個炮仗,一響,你還能眼楮緊緊盯著顯示器?我趁機就過去了,你再查,查的是失竊後的歷史記錄,我早沒影了。”

    “我能。”王鵑賭氣般說道。

    “你能?除非你那是顯示器響了,你才盯著看,琢磨為它什麼會響。”

    “你給我回去,我不和你好了。”王鵑使勁推著張小寶的腦袋。

    “你能,你能還不行嗎,我說錯了,你演習的時候大炮響起個沒完,你可不是還要盯著顯示器看麼,那你去當保安,帶軍餃的保安。”

    “很多保安本來就是軍職,地方上的,你回去寫詩,平韻的,別影響我。”王鵑繼續推張小寶。

    張小寶死頂著︰“別,別呀,這回的時務策多,對他們來說不好答,考試時間是兩天,今天晚上都在這住了,莫急,莫急,你中午吃啥?我給你做呀?鍋包肉吃不吃?要不醬燜林蛙?”

    王鵑終于松勁兒了,低頭想想︰“我想吃沙鍋。”

    “沒問題,牛腩土豆?牛肉炖蘿卜?小雞炖蘑菇?松蘑。小白菜排骨?鱈魚豆腐?狗肉?狗肉不行,女的吃那個不好,而且我還得現熬狗醬,羊肉木耳?

    這樣吧,咱京城的店里應該有芸豆,就是四季豆,我給你做個爛炖,先做個紅燒肉,然後把芸豆、土豆、茄子放里一起炖,還有辣椒與西紅柿,再給你拌兩個涼盤,你就著大米飯吃,好不?”

    張小寶一張嘴,一溜菜就出來了。

    王鵑皺皺眉頭︰“怎麼都是炖啊炖的。”

    “妹妹呀,不是我要炖,是你要吃沙鍋,哥哥我配合著你來呀,你給我找一個不是炖的沙鍋,俺學學。”張小寶一攤手。

    “那我要吃佛跳牆。”王鵑一賭嘴。

    “哪有工夫,你明天吃?我今天讓人準備,正好還有熊掌,從動物園李隆基那里拿的,我沒打算還給他。”張小寶為了老婆啥都不在乎了。

    王鵑咬咬嘴唇︰“我吃過一回,沒有熊掌,而且說做起來很費勁。”

    “妹妹呀,你吃的是什麼地方的佛跳牆?咱不要拘于形式好不好?其實佛跳牆,就是幾個字而已,鮮、嫩、麻、燻、沙、滑、甜、香而已。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口感呢,因為配料的原因,料不是一起放的,把每種口感的料,按熟透的時間不同先後放,出來就是這個感覺,其實我不願意吃這東西,費勁不說,做出來之後,里面有一定的毒素。

    我這麼跟你說,我不用像人家介紹的放那麼多食材,只要把調料給我配足了,我隨便拿塊肉就能給你炖出同樣的效果。

    听著挺嚇人,有啥呀,無非就是海鮮的鮮,竹筍的嫩,冰糖的甜,魚翅的滑,肝髒的沙,火腿的燻,米酒的麻,葷肉的香,其他的料,其實都是相應的效果。”

    張小寶追求本質,說了句大實話。

    “可是人家做出來的東西像透明的,涼了還有凍兒的感覺。”王鵑沒少吃過,別人需要預定,她不需要。

    “我用火堿燒,更透明,凍兒還不簡單,你炖魚,做肉,全有凍兒,我再給你弄點澱粉和白礬,要多少凍兒我給你弄出多少。

    所以,不要听他們吹的邪乎,哥哥給你做的才是真正的好東西,佛跳牆中的很多料是應景的,如果我是當初做佛跳牆的人,我一定會感慨,我的食材實在太少,不夠全。

    佛跳牆就是飲食中的爆發戶,跟我給你做的爛炖一樣,爛炖主要是葷腥難尋,所以只有個紅燒肉,于是做成素為主,跟珍珠翡翠白玉湯似的。

    手藝不精的人才以料取勝,你看我平時給小貝他們做的菜,我需要放很多調料,很多食材嗎?就是個煎蛋,也自有風采。

    為什麼法國的牛排和意大利的通心粉那麼經典?就因為它們簡單,想吃什麼味道,我做成什麼味道就好了,牛排在我眼中就是牛肉、葡萄酒和鹽,通心粉就是嫩和滑而已。

    回頭我給你做清蒸熊掌,放點鹽和蘑菇就夠了,無非是鮮嫩滑中帶點韌,還能如何?生吃蝦和蛤蜊,難道要我給你抹上一百種調料?

    吃炒飯要用隔夜飯為啥?韌嘛,就是米粒里的水少,我用新蒸的東北大米,放微波爐里烤一下,口感沒什麼不同,當然,你要說含水的米飯在一晚上還有個輕微發酵的過程,那我給你發酵一下。”

    听著張小寶在考場上大談特談如何做菜,王鵑笑了,甜蜜又幸福地笑了︰“小寶,為什麼你跟別人不一樣呢?”

    “因為我不是別人,我是張小寶,很多國家的總統重視我,但我不重視他們,因為總統可以換,張小寶是唯一,中午吃啥?”張小寶又把話題轉回來了。

    “你說呢?”王鵑變得靦腆。

    “我哪知道你呀。”張小寶十分無奈。

    “爛炖吧,給你一個調和食材的機會,辣椒少放點。”

    “知道,青椒,也就是柿子椒還沒有培育出來。”

    “柿子椒怎麼培育你懂不?”

    “顧名思義,西紅柿跟辣椒的雜交。”

    “懂了,快做,我餓了。”王鵑通過語言來表現家中誰說的算。

    “別跟我橫,我就等五分鐘,你能咋滴,怕你?來人啊,去狀元樓給我取東西,晚五分鐘,哦,三分之一刻鐘。”張小寶不信弄不回家庭主導地位。

    王鵑抿著嘴笑︰“夫君,你和妾身生氣了?非讓人晚五分鐘。”

    “沒,我怕他們不小心把西紅柿摔壞了,我做的快,這就點火,耽誤不了事兒,您瞧好吧。”張小寶帶著一種屬于男人的成就感開始燒火,爛炖而已,當我不會做?

    于是,到了近中午的時候,其他考生吃著比起很多人平時吃的還好的盒飯,張小寶與王鵑守在沙鍋前,呼呼哈著熱氣,吃爛炖。

    那個香啊,讓其他考生心中忿忿,哪怕聞到了爛炖的味道,張小寶沒向他們收錢,他們也不高興。

    終于,隔壁的一個考生忍不住了,伸個脖子探出頭來,質問︰“怎麼不是狀元樓來做飯?”

    張小寶停下筷子,抬起頭來︰“狀元樓不缺這個廣告的機會,回去,再叫喚讓人把你趕出去。”

    那考生很有自知之明,不認為有抗衡張小寶權威的實力,悻悻地把頭縮回去,繼續吃盒飯。

    張小寶則顯得很無奈地搖搖頭,對王鵑說道︰“人啊,**真是無法控制,永無止境。”

    “沒有**,社會怎麼發展,人類就是靠著**才戰勝了其他動物,你不請主考官過來一起吃?”王鵑吃了個半飽之後才想起沒邀請別人。

    “我們在考試,別影響考場紀律。”張小寶夾了一筷頭熗拌的蔥油干豆腐,對王鵑說道。

    王鵑夾塊紅燒肉放嘴進,聲音模糊地說道︰“別跟我提考場紀律,你不去破壞,自然有紀律。”

    “破壞不破壞的無所謂,先前我還以為有多難,科舉,太讓人失望了。”張小寶一想到考題,又開始無奈起來。

    王鵑一時不出聲,拿個小勺,在鍋里舀湯喝。

    張小寶也變得沉默,低頭猛吃。

    兩個人各有心思。

    “為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張小寶停下筷子,眼楮看向外面,似自語,又好象問王鵑。

    “因為,我們習慣了十二年的義務教育,習慣了大學畢業後沒有好工作,習慣了碩士、博士多多。

    以前我沒去想,只是偶爾帶過點感覺,為什麼要進行如此長時間的教育,然後失去獲取更多生存資源的機會,國家根本沒有給受教育的人任何的優待。”

    王鵑也是喃喃說著。

    張小寶轉回頭,拿起沾醬東北菜里的黃瓜條,用手捏著咬下一截,道︰“現在知道了?”

    “知道了。”王鵑點頭。

    “其實國家根本沒有想過讓國人通過受教育而拉大與同國人之間的距離,因為大家都在學,而是為了拉開一個社會跟另一個社會之間的差距,或者說不讓別的國家把知識基礎程度超越。

    我現在想,如果,能夠把我們那里,某個大學里面,認真學習的畢業生,全系過來一批,就是旅游、礦產、物理、化學等等學科,全有,然後跟大唐的同齡的優秀之人比,大唐的人會被死死地踩在腳下。

    這種差距可以亡人國,就像李隆基總怕那個能從陸州把炮彈打到長安的國家一樣,所以,全民教育的初衷不是讓本國內的人增加相互之間的競爭優勢,而是種族不滅。”

    王鵑說這話的時候,想到了為什麼皇帝願意給官員的子女蔭官,因為官員的子女從小受教育與平民的孩子不同。

    如果沒有無盡的紙張,如果沒有多多的筆墨,如果沒有大量的書籍,如果沒有好的教師,如果沒有……。

    那麼十年的寒窗苦讀,听上去很美,起是遠遠比不上有全部條件的九年義務教育,更不用說她那時的十二年義務教育了。

    在大唐,一個願意學習的孩子,他想學,但沒有更多的溝通渠道,自己跟小寶沒來之前,沒有大量印刷書籍之前,能獲得一本書,他願意給他多一點時間,他抄下來。

    可換成自己跟小寶那時呢?免費的圖書館隨便可以找到,甚至一個賣書租書的攤子,你去那不買不租,只看,也很少有人去趕你走。

    一個上小學六年級的孩子,剛剛接觸一元一次方程,走在街上,想起一道題不會了,他隨便拉住一個人,哪怕是走路的路人,賣貨的服務員,向其詢問,只要對方有時間,並有心情,就會教給他。

    因為太簡單了,只要比他年齡大的都會。

    但放在這里呢?你隨便拉個人問,開玩笑嘛。

    更何況還有網絡,一個論語的問題不會了,會有很多人教給你,並且有好幾種答案讓你自己選擇。

    想到這里,王鵑又嘟囔道︰“真正的可怕之處,不是知識,而是把知識變成生活中用到的常識,當一個人身體不舒服,自然而然地進行自我判斷,並且吃相應的藥,治療好自己。

    當一個地方受災,洪水肆虐,人們知道喝開水時,當一個人拉肚子,很自然的懂得補充鹽份時,當遇到大霧的天氣,會馬上戴口罩、盡量不出門的時候。

    這樣把知識化作近乎于本能的常識,才是真正的民族底蘊。”

    張小寶接過話︰“所以我們才覺得科舉的考題簡單,因為你一直教給我的,和我一直教小貝他們的知識,是你我所認為理所當然的常識,卻又遠高于大唐的教育體系。”

    “是的,小寶,我決定了,我要重新打造大唐教育體系。”王鵑揮揮拳頭,一副雄心壯志的樣子。

    “可是很難。”張小寶到現在都不敢說自己打造一個金融體系。

    “不難會跟你說?”

    “你跟我說就不難了?”

    “兩個人難,總比一個人難要好。”

    “你直說吧,讓我干啥。”

    “你的名望,我的名望,還有咱們的錢,我要建大學,全體系的,雇老師,征召學員,不允許任何人來搗亂,先前一段時間內,不允許任何政治因素參與進來。”

    王鵑夾了一塊茄子,使勁地嚼著,把其當成要搗亂的人來對待。

    張小寶又在沙鍋下面放了塊炭,並且拿起卷子在空中呼扇了幾十下,又深吸兩口氣。

    王鵑看到張小寶的動作,說道︰“看,不用別人刻意提醒你,你就知道擔心一氧化碳中毒,這便是知識的力量。”

    “行,別在說這個,我支持你,等咱考完武舉的好不好?我再給你想辦法,不就是建大學麼,全系的麼,找學生找老師麼,不讓別人搗亂,趕走一切政治因素麼,簡單。”

    張小寶舉起手,表示服了,示意王鵑不用繼續游說。

    “簡單你現在就說。”王鵑非要得到一個讓她高興的答案。

    張小寶略顯無奈︰“你說的事情,我完成簡單,可我不能只花錢不賺錢,想要從中賺錢,必然得費一番心思,等武舉完的啊。”

    “你,你果然是張小寶,一點虧不肯吃,你要做什麼。”王鵑正要說張小寶貪財,見張小寶對外面的軍士招手,納悶地問道。

    “要幾份卷子,我答答看,咱學了這些年了,只答一個進士科的也太讓人瞧不起。”張小寶等著軍士湊到近前來的時候說道。

    “張大人,您又何吩咐?”軍士這回反應快,張小寶對他一招手,他眼也不花了,耳也不聾了。

    張小寶指指左右︰“我要幾份卷子,明經科的,明法科的,明字科、明算科,全給我來上一遍,哦,兩套,王大人也需要一套。”

    軍士點點頭,轉身去了,張小寶回身,看到王鵑不解的樣子,說道︰“你考大學的時候,兩天的時間,難道只考一個填空題,作一首詩,一首賦,五個議論題?”

    王鵑使勁搖搖頭︰“哪有這種好事兒?進士科,我看應該給兩個小時的答題時間,這還是因為用毛筆寫字速度比鋼筆慢,不然的話,有九十分鐘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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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4 22:18:46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五十五章 閑夢心願何所多

    軍士沒用太多時間,便轉回到張小寶和王鵑考試之處,身後還跟著主考官,另有二人各拿一套卷子。

    “大人,您要審核考題?”主考官先上來問。

    “我答題,你是薛……禮部的侍郎,哦,想起來了,薛轅,對吧。”張小寶看著主考官,想想後,說出對方的名字。

    主考官高興地使勁點頭︰“對,對,大人好記性,您想全答?是不是要延長科舉時間?”

    “不用,小題而已,一會兒你把明法科官考口試的官員找來,我向他回答。”張小寶可不想人罵,因為自己一人,延長科舉考試時間,比拖延秋闈一個月更惡劣,于是立即收下卷子,也沒說客氣話,留主考官吃飯什麼的,打過招呼便讓其離開。

    薛侍郎不覺得張小寶怠慢他,真要讓他留下來吃飯,那才是說假話,人家兩個人吃飯,會讓你在旁邊呆著?

    只是心中對張小寶、王鵑能否答完所有卷子有所懷疑。

    張小寶又倒熱水燙了二兩的大麥酒頭,就是蒸餾的時候,最開始出現的那個酒,又叫溜子酒,度數比較高,但大麥酒的度數再高也高不過大米或玉米,酒頭五十來度。

    “考試還喝酒?題拿來,我看看。”王鵑先拿起張小寶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一口就喝下去四分之一,半兩沒了。

    “我再給你留一口,一人一兩,提神,喝完了答題有感覺,誒?明算科的這叫啥題?填空題竟然還要有背誦的內容,閑的,多虧我背過,感謝畢爺爺,老頭子當初沒少教。

    看到沒,這就是數學考試?這分明不讓人計算,而是把前言搬上來,摳出去一排字,讓人填空。

    有計算題了,這留了個空,意思是不用寫解題步驟,我看看啊,路,尺八十,兄二人,替行之,兄步四尺,弟及兄半,共步三十五,兄弟各步幾何。

    科舉中的明算科就考這個?長見識了,意思是說,有一條路,長八十尺,兄弟兩個人走,當哥的一步邁出去四尺,弟弟呢,是哥的一半,也就是二尺,然後兩人一共走了三十五步,問每一人走了多少步。”

    張小寶看完明算科的題很無奈,太簡單了,二遠一次方程而已。

    王鵑根本不用筆,直接就能說出答案,當然,不是懵的,有解題步驟,設x、y,x+y=35,4x+2y=80。

    “真應該把小貝他們叫來,別說是高考了,中考的時候有這樣的題,孩子們得幸福死,我再看看,哦,下面還有一個二元二次方程,看樣子,不是所有人都能算圓周率,小寶,這下你知道體系的重要性了吧?”

    王鵑用手托著卷紙,拿過筆,刷刷刷,便把明算科該寫的題都答完,張小寶看了一眼,照抄,不然算二元二次方程,需要點時間,不如多吃兩口菜。

    當兩個人吃完飯,開始喝茶水的時候,除了一首詩一首賦,還有其他的議論、論述題沒寫之外,所有科目全部答完。

    沒有選擇題,沒有改錯判斷題,就是填空跟議論、論述等,二人唯一答的是明法科的題,就是怎麼判案子,判的時候不是固定不變,有一定靈活性,所有的唐律,兩個人早都背下來了。

    張小寶寫完,對王鵑說道︰“看,法律還不是給上層人定的?咱們家要是按此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你的意思是說法律沒用?”王鵑反問。

    “不,我是說大家要快點成為上層人士,好逃避法律。”張小寶說道。

    “有人可以凌駕于法律之上,只能說明制度不夠完善,真正錯的不是法律,而是明明已經逃避法律,不僅僅不自慚,反而沾沾自喜的人,壞事做多了,終有一天會撞到鬼。”

    “我是好人,你別看著我說,今天咱不回去了吧,一會兒把小貝他們喊來,晚上一起吃火鍋,酸菜鍋,起煙囪,燒炭的那種,順便讓他們也答答題,感受下科舉。”

    張小寶把進士科的卷子重新鋪開,開始琢磨怎麼寫詩和賦。

    剛想出來點思路,就有人過來打擾。

    “張大人,王大人,您二位找我?”來人很客氣地問。

    “哦,你是考明算科口試的考官?”張小寶看著來人問道。

    “是,張大人是否覺得題有毛病?”來人很緊張。

    張小寶擺擺手︰“沒問題,無非是太過簡單。”

    “是,是,簡單。”

    “你問吧。”張小寶坐正身子,認真地說道。

    “問啥?”來人詫異。

    “問我題呀,我回答,還有考生王鵑,一起問吧。”張小寶態度非常端正,考生要有考生的樣子,至少現在要有。

    來人搓搓,猶豫道︰“張大人,那,那我真問了。”

    “問吧,讓你來就是問我和王鵑的。”張小寶催促道。

    “好,謝謝張大人。”來人恭敬地站好,然後問道︰“我真問了啊,張大人,那個……大唐錢莊儲備金率上調一個百分點,錢莊存款利率也上調一個百分點,正常來說是抑制消費,為什麼在個別情況中,反而有消費增加的趨勢呢?”

    張小寶點點頭,答道︰“這主要是大唐錢莊在此過程中對外放貸數量減少,同時審批也更嚴格,使得民間借貸趁機膨脹,于是造成了一種局部或某種物品消費加速的情況。

    還有,在非生存必需品的物資規定之外,其他物品所擁有並大量囤積者,為了套現,得現錢後借給同樣提高進出利息的民間借貸機構,在判斷傾銷商品所損失的利潤小于存入民間借貸機構後所獲得的增副利息,那麼他就會低價大量出貨,從而讓其影響範圍內的地區百姓針對此種物資的消費有所增長。

    這是一個短期的,局部性的,消費增長個例,如果超過了短期,並且還有擴大的情形出現,那麼只能說明,有人在其中進行投機行為,影響不大的時候,我可以不管,但超過我的心理承受底線,我會堅決地打壓下去。”

    “謝謝張大人。”來人很高興。

    “還有麼?”張小寶繼續問。

    “有,有,張大人,小商品在數目達不到征稅數量時,是不收稅的,然,有人故意把大的商品,按其組合的部件變成小商品的形式來銷售,從而避稅,對這樣的事情應該怎麼辦?”來人又問了一個問題。

    “按單位時間內的整體出貨數量進行征稅,並且征收其資產增長固定稅,同是嚴加審核,其經營、報稅項目必須符合其買賣過程中的實際錄入項目。

    如相同,則對起賬目進行常規審計,如不同,除讓其補交應繳稅款差額外,還應對其施行懲罰性措施,第一次,罰款數目不宜過大,以警告為主,如再犯,加大懲處力度。”張小寶又答。

    “謝謝張大人,還有……。”

    “等等。”王鵑在一旁開口了,盯著來人看,疑惑地問道︰“今年的明算科口試已經開始考這個了?”

    “沒呀,學生到是想考他們這個,但他們不懂啊,張大人和您去了弘農,京城中張大人講的課就停了,學生只好自己看書琢磨,張大人不是繁忙之余,給學生一個提問的機會嗎?”

    來人一副茫然的表情,似乎在納悶,王鵑提口試的事情做什麼。

    看情形,主考官讓他來時,沒跟他說具體的事情。

    王鵑看著張小寶一笑,張小寶反應過來了,哭笑不得地對來人說道︰“你……你,好吧,等考完武舉,我恢復上課,你把你的問題都記下來,課後交給我,還有其他人的問題,我集中一下,一起解答。

    現在先不說這個,你問我明算科的口試問題吧,我和王鵑要連明算科的考試一起通過,可以開始了。”

    王鵑也端正地坐好,等著。

    來人尷尬地笑笑︰“張大人,您可難為學生了,學生怎麼敢問你這樣的小問題,您別逗學生玩好吧,您想考明算科,學生現在告訴您,那您和王大人都通過了,您要是非要讓學生問,那就是罵學生呢。”

    “哎~那好,你忙你的去吧,我答進士科的題。”張小寶揮揮手,跟來人告別。

    來人躬身行了一禮︰“二位大人,忙著,學生告退。”

    說完話,真是退著離去。

    張小寶與王鵑兩邊的考生在剛才全把耳朵貼在木板上听,听來人問的問題,俱是一臉茫然,再听張小寶的回答,哦,應該說是解答,心中先是震驚,隨後換成自卑。

    看看人家,閑著把明算科的題考了,前來口試的考官,只能求教,而不敢問涉及到明算科的問題。

    王鵑看著人離去,噗嗤一聲笑了。

    “怪不得主考之人安排了一個禮部的侍郎,真安排個中書令的人,或者是各部的頭頭,他們根本不會管你考試與否,定會纏著你問各種問題。

    剛才,嚇我一跳,我還以為現在大唐明算科的考試已經厲害的這般地步,照這麼來說,等小貝他們長大,考試的時候,還不得問,大唐進出口貿易過程中,出口商品的退稅和差額補貼,以及自有商品成本價格保護過程中關于反傾銷措施征收懲罰性關稅的問題?

    等第二個問題你答完,我才反應過來,你卻傻忽忽的等人繼續問,你怎麼不想想,那是現在考生應該接觸的問題嗎?”

    “我哪曉得,我以為就是這麼問,而且問題也不難,一加一與一加二有區別麼?”張小寶攤攤手。

    “哦,真厲害,你還會一加一和一加二?是偶數可表示為a個質數的乘積與b個質數的乘積之和的這種一加一、一加二的問題嗎?”王鵑抬杠。

    “那是什麼?”張小寶迷糊了。

    “素數啊,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他叫……哥德巴赫,他說……。”

    “答題,答題,不要說與考試無關的話,別打擾我了,我要寫詩賦。”張小寶把王鵑送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木板一拉,重新變成一個懂規矩的好考生。

    張小寶知道王鵑說的是什麼了,那不是自己應該接觸的領域,遇到此等事情,應該本著三十六計的原則來做,一者,退避三舍,二是,走為上。

    這個領域容易讓人死無葬身之地,尤其是姓陳的那個,他不是人,是星辰般璀璨的存在。

    張小寶最怕的就是姓陳的那種人,因為歷史也無法泯滅,只听人家的名字,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自己可以對陣李隆基,卻不敢在心中對某一部分人有絲毫的褻瀆之念。

    ‘總有那麼一些人,不可以拿貨幣去衡量,嗯朝聞道,夕死可矣。道可道,非常道,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答題。’

    張小寶在心中想了想,提起筆來準備繼續進行進士科的考試。

    他其實不想寫歌行,因為歌行字多,絕句才四句,律詩也不過八句,雖然寫近體詩時,要求比較嚴格。

    題目很簡單,內容也不難理解,張小寶先前幾次想寫,卻不知道如何下筆,剛才王鵑說了下一加一,一加二,讓他想起了一部分人,如今覺得似乎好寫了。

    于是,張小寶深吸一口氣,落筆。

    《何為道,拜官身,冬來歸省,雪純真;尋吾道,心留善,四季人間,民作天》

    此道非玄在遠皇,未知去留叩倉瑯。

    舉目青天空陋敝,回眸厚土滿瑤廂。

    螻蟻尚尋春來暖,邑人怎避秋逝涼?

    錦緞歸家先敬老,莫談官身話同鄉。

    同鄉烘爐柴續填,更摘冬菜置桌前。

    深藏冰寒皴裂手,淺露火旺潤和顏。

    我說菜多忙落筷,他道葷少又推盤。

    黃瓜清脆韭芽鮮,稚兒歡笑鬧席間。

    席間曾問故去人,新蓋重樓祭親墳。

    田中四季常有產,水畔東西偶留紋。

    濁酒盞盞飲浮盡,芡湯勺勺劃底痕。

    微醺指外去歲豐,提議化土培山珍。

    山珍萬種選何乎?炒炖俱佳屬香菇。

    銀耳還需培百木,紫蘑卻可筐同出。

    主人驚喜頻勸飲,歸客忘憂不停觚。

    三水縣里或全種?且是四海皆能圖。

    門外忽來喧鬧聲,推窗忍冷聞輕鈴。

    張王莊戶恐居後,葛李外民愉此爭。

    先送白斬雞塊嫩,二呈褐燻獸頭騰。

    忙作揮手躬身謝,吵雜嗡嗡詢京城。

    告知京城與縣同,路邊一樣楊柳松。

    黃河涇渭分合段,定水清濁共有通。

    千文易買驅虎棍,百貫難尋獵鷹弓。

    我妹貝兒籌賀禮,守歲好放煙花濃。

    幼童問妹歸幾何,屈指三番月圓缺。

    邀樽起棚露濕手,取碗添箸霜打靴。

    歡至雞鳴啼該醒,飲續月落啟未覺。

    再盡半壇方酣夢,忽去雞舍忽來學。

    學堂窗明桌椅齊,正是初陽影照西。

    卻乎課間加飯飲,無怪娃子放讀習。

    清湯猴頭夾鮑翅,大個餛飩餡荸薺。

    突有拍肩為老者,笑夸三水真第一。

    謹記謙虛也笑回,些須小事不足吹。

    其作搖頭贊福厚,又噓擺手言命微。

    納罕算合菜如是,難解毒克湯莫非?

    老者告知沒指此,此飯料配柔伴隨。

    既是柔隨何說斯?好懸闖屋打勺匙。

    老者抱拳賠歉意,我回屈手罷埋思。

    九曲成河字為幾,一撇過谷名是池。

    你縣孩吃萬里菜,那廂雪厚冷難支。

    翅鮑猴頭加羹調,陸州荸薺運遠遙。

    懷遠皚皚封水固,鳴沙嘯嘯怨山高。

    馬鹿飛犬何未用?蒼鷹雪橇守空寥?

    官威權重總忘小,曾憶當初志氣豪?

    我聞其言心浮驚,今年大唐多有晴。

    朝廷哪會惘他顧,內院怎般惚此寧。

    各地災至常平動,常平缺補急報京。

    我在京中翻遍告,確信不是駭人听?

    忿忿瞪目睚欲開,指我堅念寧可懷。

    急急喝質傳州去,緩緩應答遞縣來。

    一說常平存糧少,又道店鋪納稅該。

    千言萬語其間意,難怨官員怪天災。

    我怒其罪借口多,遇事自保先推脫。

    整兵速發尸位地,揮刀馳削素餐郭。

    抽筋斷骨全姓滅,去命拘魂滿門奪。

    本以殺盡貪贓事,回首顫栗仍在活。

    睜眼驚醒扶床邊,眉心隱疼思醉前。

    大喊蕩蕩宣泄憤,再醒考場墨已干。

    霞起日落無語笑,炭生星出有聲酣。

    忽聞鷹叫咧新月,隱現水雲又紅鸞。

    舉手搖搖閑趣招,竟是尋來頂上旋。

    禽獸通靈情能使,知恩用命強勝官。

    滿懷陽剛膨夕紫,渾身正氣謂浩然。

    自嘆尋道民為天,夢中有夢因算緣。

    “下來,下來,都別攔著。”張小寶把筆一扔,張開雙臂叫喚。

    水雲跟媳婦紅鸞,一前一後真下來了,翅膀帶起的風,讓軍士幾欲站立不穩。

    “在桌子上站穩了,別亂動,哥哥寫首一千多字的歌行差點沒累死,可不能給毀了,不然哥哥天天去你家哭,咋了?家中有事兒?不管孩子了?”

    張小寶拍拍桌子,跟水雲夫妻倆說話。

    水雲和紅鸞真的跳到桌子上,好奇地左右打量。

    王鵑把木板拉開了,詫異地看向張小寶,又看看卷子,問︰“真一千多字?”

    “算標點,反正比小白的字多。”張小寶拍拍卷子。

    王鵑想了想,才知道張小寶說的是誰,白居易,寫的《長恨歌》,隨即撇撇嘴︰“你能跟他比?人家還有質量呢。”

    “我還有速度呢,給我兩天時間,我寫的比他好,他閑著沒事兒就寫這玩意,我有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嗎?不信你看小李,多長時間沒寫了,戶部他負責那點屁事兒就把他累的手忙腳亂。

    我決定努力多活幾十、上百年的,等著小白,他剛長大,我就給他安排事情做,我讓他寫詩?天天寫報告和檢討吧。”

    張小寶惡毒地說著,張開嘴,啞然笑笑。

    王鵑也樂了︰“虧得沒把你弄到春秋,否則論語就沒了,水雲跟紅鸞干什麼來了?”

    “我哪知道,我看他們在天上飛,一招手他們便下來了,眼楮還挺尖,我讓人去湖邊看看,千萬別出問題。”

    張小寶要命令軍士過去瞧一下。

    還不等他找軍士,外面匆匆跑進來一個人,乃是駱賓,急急到了張小寶與王鵑的近前,看看水雲跟紅鸞,說道︰

    “張大人、王大人,孩子全出來了,水雲大人剛剛喂過,張鷹張大人說現在孩子們睡了,讓小的跟您二位報個喜,不曾想,水雲大人親自來了。”

    “哦~?十一個全平安?”張小寶高興地問。

    “平安,那叫一個厲害,眼楮還沒睜開,就能張嘴吃蟲子。”駱賓繼續匯報。

    張小寶認同著︰“厲害,確實厲害,其實咱們小時候,閉著眼楮也會主動吃奶,我們一起厲害。”

    “是,是,張大人說的是。”駱賓跟著附和,突然見到別的單間里,有考生探出頭看熱鬧,連忙又道︰“既然張大人、王大人知曉了,小的便回,要看住,不然會掉腦袋。”

    “好,等我考完回去,到時必有重謝。”張小寶擺擺手,跟駱賓再見。

    張小寶轉過頭,看向水雲夫妻二‘人’,思忖片刻,道︰“等我處理完科舉的事情,先跟我回三水縣,在京城,我實在不放心,人多眼雜,心思也各有不同,三水縣是咱的領域。

    誰有本事把勢力滲透進三水縣,來個里應外合,把你一家孩子給害了,他還不如去對付皇宮,難度幾近相同。”

    水雲看看紅鸞,對張小寶點頭。

    “行,你倆先回,照顧好孩子,等我考完,馬上去看你們。”張小寶說著話,把桌子舉了起來,向上一送,水雲與紅鸞借力升空,盤旋兩周,朝湖的方向而去。

    兩只鷹走了,王鵑好奇地去拿卷子︰“我看你寫的是什麼?”

    “夢,我做了一個夢,哦,是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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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5 23:29:51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五十六章 也說詩意是桑麻

    于是用手拄著下巴,對張小寶說道︰“說說,夢到什麼了?”

    “夢到,就是夢到突然回到家鄉,三水縣,做夢……。”張小寶有點不好意思。

    “是不是夜來幽夢忽還鄉?”王鵑幫著想。

    “別打岔,我先是感嘆了人的榮華富貴,然後遇到一熟人。”張小寶接著說。

    “誰呀?哪個莊子的?”王鵑問。

    張小寶瞪了王鵑一眼︰“就那麼個意思,我寫著寫著就迷糊了,你能記清楚夢里的人?”

    “好,你繼續。”

    “嗯你打岔了啊,故人,一見我來了,還帶著禮物,很高興,把爐子點暖和了,又去摘的青菜,冬天的青菜,不停地讓我吃,陪我喝酒。

    我問呀,說你家現在生活好不好,他說還行,蓋了新房子,去祭過祖了。

    我呢,我看到他手了,凍的全是皴,臉也通紅通紅的,賺點錢也不容易,還趁菜值錢的時候給我吃,我尋思呀……。”

    張小寶說到這里的時候拿杯喝水。

    王鵑正好接過話,問︰“是不是有一種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梁的感懷?接著你們喝了十大杯,一舉累十觴嘛。”

    張小寶放下杯,擺手︰“那到是沒有,我可沒杜甫那麼傻,讓衛八去做韭菜、煮飯。”

    “傻?無非就是用家常的東西,來招待友人,一個是不見外,另一個是自己家也就有那點東西,樸實無華。”

    王鵑不解,反問。

    “一看你就沒有生活,你忘了,韭菜不能下雨時候割,割完爛根子,春天的時候韭菜根子爛了,不是還要費勁重新種,錯過了好節氣。

    新炊間黃梁,新炊指的是新建的爐台,你新建個爐台,敢在下雨潮濕的時候點旺火來做黃米飯?尤其是‘間’字,是一個攪拌的動詞,那時沒有紅磚,明兒咱試一下,爐台保證是一燒裂一片口子,你再用勺子施力攪和,爐台也要重新砌了。”

    張小寶做著杜甫詩中的動作。

    王鵑恍然︰“記起來了,光想著詩的意境,一時忘記生活中的事情了,那你喝掉多少酒?”

    “哪曉得,只顧著喝了,反正很多,喝到迷糊了,對,我跟他說,讓他明年培育香蘑,那玩意好弄,他挺高興。

    再後來咱家莊子的莊戶,還有葛家莊子,李家莊子的人來不少,又跟他們喝,直到天亮才睡。”

    張小寶描繪著當時的感覺。

    “哦,在夢里睡了?接著說。”王鵑忍著笑,示意張小寶繼續。

    張小寶用手搓搓臉,似回憶般︰“然後睡了,做夢,飛呀飛的,一會兒去這,一會兒去那,飛到學堂,早上,學堂吃飯,做的餛飩,就是雲吞,荸薺餡的,用魚翅跟鮑魚還有猴頭菇打的湯。”

    “咱們兩家莊戶孩子的學堂做這個?早上間食不是牛奶跟雞蛋麼?”

    “不是說了麼,做夢,有個老頭忽然間出現,夸咱家的學堂,說吃的好,我剛謙虛兩句,他又說,好是好,可以有人命要完。

    當時給我嚇壞了,我鉚足了勁算食物的相生相克,懷疑有毒的話在湯里,正打算沖進去把勺子什麼的弄翻,老頭又說了,不是說他們,是別處,你家東西好著呢。

    這給我恨的,我一想,人家說了,問問吧,哪呀?他說懷遠、池州、鳴沙那一條線,黃河幾字一撇的那里。

    說下雪了,大,路不通,問我是不是當官當久了,忘記了其他地方的百姓,問我家的鹿啊、狗啊、鷹啊,為啥不派出去支援下?”

    張小寶說的跟真事一樣,王鵑也听得入迷了,還配合著問︰“對,為什麼不派?”

    “今年咱大唐到現在下雪的地方少,而且有常平倉,暫時不用,我問他,你是不是騙我?我在京城看情報時,怎沒發現?

    他很生氣,那意思是沒騙,讓我查,我就查呀,電台信號層層傳遞過去,很快,那邊結果回的慢,我發現不對了。

    回來的信息差點沒給我氣死,官員說常平倉沒糧了,不怨他們,要怨天災,怨商人不好好交稅,拖欠。

    你說他們是不是跟我開玩笑?我信他們,我調了兵殺過去,全殺,抄家滅門,接果殺著殺著,一回頭,剛才殺的人又活了。

    我一驚,醒了,又回到先前遇見的故人家里,郁悶的我使勁喊,剛一喊,又醒了,發現在考場呢,完了。”

    張小寶攤攤手,看著王鵑,自己先笑了。

    王鵑同樣笑兩聲,點頭道︰“行,小寶,你厲害,沒發生的事兒,你瞎寫,做個夢把科舉題答了,下回實在點。”

    “你這話我不愛听,誰規定不準做夢,陶淵明做過沒?李白做過沒?哦,現在沒做,沒機會,偉大的詩人誰不做夢。”

    張小寶辯解,顯得很生氣。

    王鵑摸摸張小寶的頭︰“乖哦,不氣不氣,說的太對了,偉大的詩都做夢,偉大的哥哥還要做菜呢,快點準備,小貝他們到了。”

    果然,小貝、小遠他們來了,估計是怕進來費勁,還穿著官服,小腿邁著,四下打量,看什麼都希奇。

    “來個人,幫我把卷子壓住,我們先吃飯,小遠,小珠,到這來,吃飯了,吃完看看題,以後你們也要作。”

    張小寶跟軍士打個招呼,與王鵑先後從單間里出來,找一空敞的地方,架爐子做火鍋。

    小貝等人的心思明顯沒放在吃飯上,瞧著考試用的單間,覺得很好玩。

    考場的燈此刻已挑起來,電燈,帶來一台新式的小蒸汽機,燒煤發電,考場亮堂堂的。

    其他考生們的飯也有人送來,他們不可以出來聚堆吃,怕相互告訴題,依舊在單間中。

    送飯的酒樓夠大氣,學張小寶和王鵑中午吃飯的樣子,一人一個小沙鍋,下面燒炭,海鮮的鍋底,切好的羊肉片碼放在盤子中,十來樣調料任選,成本不小。

    “剛才在門外,我們看到有考生離開。”小貝把身上零零碎碎的裝飾品摘下來,說道。

    張小寶表示知道︰“基本上是放棄了,否則不差吃一頓晚飯的時間。”

    平時不喜歡說話的小海,只有在哥哥姐姐身邊才會開口,對張小寶說道︰“哥,水雲去狀元樓了,我們去了湖邊,听說十一只鷹全出殼,本想上去看看,太高,沒敢爬。”

    “嗯不爬好,小鷹出殼的時候和小雞差不多,等回三水時,你們能看到,挑一只自己喜歡的養。”

    張小寶摸摸小海的頭,眾人開吃。

    吃著吃著,王鵑發現張小寶心不在焉,夾只生蠔,涮熟了放張小寶碟子里,問︰“在想什麼?”

    “靈州。”張小寶說的靈是他寫的懷遠、安靜等地方的大州,包含以上幾個小地方。

    “你瞎寫,還真放在心里?”王鵑無奈。

    “你說,我為什麼會想靈州,我們家買賣不在靈州,在豐州,家中船隊走黃河水運時才路過靈州。”

    張小寶進行自我心理活動分析。

    王鵑用勺子舀一小塊豆腐放鍋里涮著,說︰“因為靈州確實下雪了,前天的情報,估計黃河會比已往提前結冰,但沒有你夢里官員無作為的情況。”

    張小寶看看吃得正香的弟弟妹妹,皺眉道︰“還是提前準備一下為好,今年動作大,有實力的商人全往日本跑,我擔心真出情況,應變不及。

    趁現在黃河未封,必須生活物品,向西北一塊地方進行傾斜,先儲備上,馬鹿、狗拉雪橇、獵鷹,做好布置,遇突發事件,立即進入狀態。”

    “听你的,吃完飯安排,先吃。”王鵑也贊成張小寶的提議,不受災,無非損失一部分利潤,總比災成死人強。

    王鵑比較喜歡現在的交通工具,尤其是雪橇犬,成規模後,運輸能力嚇人,比汽車強。

    小貝九人邊吃邊听,卻不插話,這是學習的過程。

    張小寶跟王鵑刻意為之。

    “在我大唐,人命永遠重于金錢,哪怕我們相信各方對付反應速度夠快,也不可掉以輕心,在我們享受生活中美好事物的時候,要尊重跟我們一樣的生命。”

    張小寶拿起專門制作的紙抽里的紙,給小貝擦擦吃成畫貓的嘴時說道。

    小貝等哥哥擦完,問︰“日本人算不算?”

    “日本啊?日本……非我族類……嗯……鞭長莫及吧。”張小寶揣摩下語言回道。

    “我懂了,其實我熱愛每一個人,只是有時日本人不信任我,對此,我表示非常遺憾。”小貝說的很干脆。

    王鵑輕笑出聲,揉揉小貝的腦袋︰“真聰明,你哥的教育要成功了。”

    等張小寶十一個人晚飯吃完時,其他考生早已吃飽,呆在單間中喝起酒樓準備的茶水。

    又有人送來新被褥,等考完,被褥歸考生自己所有,帶走還是扔掉沒人去管。

    小貝九個小家伙圍在一起看題,凡是需要背誦的填空題,對小遠來說都不是問題,凡是數學題,又小海負責,至于其他的題,小貝七個人使勁想。

    最後張小寶和王鵑得出個結論,弟弟妹妹參加科舉,暫時考不上,卡在了策論一關,對科舉真正顯現出能力的是小遠與小海。

    “看樣子,還需要等待。”張小寶總結道。

    小貝很苦惱,她發現自己並不是特別聰明,看著一道接一道的時務策,無從入手。

    她寧願讓她管一個縣,所有官員全听她話的那種,她可以照著家中總結的各種模式往上套,配合本身雄厚的資金力量,她有信心把一縣治理好。

    但讓她面對考題的時候,其中還有字她不認識,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躲在其他孩子身後,小貝低頭,緊緊地抿著嘴兒,自己跟自己賭氣。

    “小貝,想什麼好玩的事情呢?”王鵑看到平時活躍的小貝沒了,從別人身後給拉出來問道。

    小貝鼓鼓腮幫子,悶悶地說道︰“我是最笨的,大男小男認識的字都比我多,亂七八糟的題,我上哪知道怎麼修路,往什麼地方修?

    為什麼要修我到是知道,為了方便走路。”

    王鵑看了下張小寶,用眼神示意。

    那意思是,看,你讓他們來,現在好了,打擊到孩子們了吧?

    張小寶有些後悔,他一直在讓弟弟妹妹養成一種不怕困難,天下之大,舍我其誰的信心。

    因此給弟弟妹妹安排的事情,都是他們努力之後能做到的,李隆基把小貝派到弘農時,自己就跟著擔心一下。

    只是弟弟妹妹們做的很好,自己與王鵑都比較欣慰。

    “這個,小貝,過來,到哥哥身邊來,咱們遇到困難不要怕,對不對?”張小寶把妹妹抱過來,對其說著。

    “對呀。”小貝還沒有恢復精神︰“讓我做事,我不怕,給我個縣,我去管,我讓百姓種東西,種差了,沒產量,我不怕。

    我可以賠他們,然後我記住了,差不多的環境,不能再種相同的東西,我花我自己的錢買教訓。”

    小貝摟著哥哥的脖子說自己的想法,突然又一癟嘴︰“可是這算啥,問的事情我弄不懂,修路修路,花錢唄,還要問為什麼,怎樣花。”

    “太對了,咱小貝說的沒錯,咱家在豐州的牧場還記得不?”張小寶覺得此刻自己承受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他不會傻忽忽的給妹妹講詳細的修路事情,否則,即便妹妹背下來也沒用,那是一種思維模式。

    所以他要做的事情是,暫時讓妹妹忘記時務策,放松下來,恢復應有的靈動,根據妹妹的智商和經驗,用她能理解的話來進行引導。

    王鵑在旁邊看著,其他八個孩子也在听哥哥說。

    小貝听哥哥問,眼珠轉轉,突然笑了,說道︰“知道,知道,還一起去抓突厥的人,叫什麼勤來著,左賢王。

    回來時到豐州,咱家的狗狗拉雪橇,一眼看不見邊,那時給他嚇傻了,嘻嘻。”

    “啊,咱小貝真厲害,哥哥差點忘了,你還要騎狗呢,狗狗一見你就跑。”張小寶配合著作驚訝狀。

    “壞狗狗。”小貝給狗一個定義。

    “然後咱們看到河了,黃河,還有印象沒?”張小寶問。

    小貝抬頭看天,思考︰“知道,冬天,沒看見拉縴的縴夫,什麼時候再去一次?”

    “等明年春天,化凍了以後去坐船,好吧?”張小寶比畫了一個劃船的動作。

    “好,拉勾。”小貝把小拇指伸出來。

    張小寶也伸出一個,兩個人算是達成協議了。

    王鵑納悶地听著,想看張小寶究竟如何解決問題。

    張小寶繼續說道︰“轉彎的地方水流剛過來時,比較湍急,拉縴費勁,有個商人,有錢,自己家有船隊,就給我寫信,哪天來著,前天?是前天不?”

    張小寶說著話看向王鵑,王鵑心領神會︰“大前天晚上的事兒,商人讓你給評評,他的辦法好不好。”

    “對,大前天晚上,他說管我買點火藥,沿著縴夫走的路,一路炸過去,原來不是這麼寬麼。”張小寶兩手比出一個一米多寬的距離。

    “他說要給炸成三個這麼寬,把平時縴夫攀爬的地方給炸掉,這樣一來,用馬拉縴,速度快,馬還有勁,我一琢磨,他這個人啊……。”

    “傻吧?”小貝終于讓哥哥給引到話題上了,插了一嘴。

    張小寶作思忖的樣子︰“我也覺得差點什麼,哪個地方不對。”

    “還用想麼,那條路根本不能貼著邊向里炸,旁邊沒有撐的地方,一面有山,他把下面炸出那麼寬的路,上面的土就落下來了。

    然後他再花錢把落下來的石頭弄走,重新種樹,不然上面那一面的山坡全禿了,下雨的時候嘩嘩往下滾泥還有石頭。

    樹種上了,他保證能活呀?耽誤的時間,別人不行船,等著他?”

    小貝松開哥哥的脖子,手攥成小拳頭在那揮舞。

    “對,還是咱小貝厲害,我回頭罵罵他,告訴他不行,還按原來的拉縴吧,修什麼路。”張小寶對妹妹的話給予肯定。

    小貝攥著拳頭想想,說道︰“他要是想把貨運從豐州雲靈州去,真願意拿出很多很多錢。他不如這樣,炸山洞,里面用水泥砌,直接走陸路就把貨運去了。”

    “太對了,還是咱家小貝厲害,誰說答不了時務策?我估計其他考生,遇到一樣的問題,根本比不上咱家小貝。”

    張小寶學著妹妹的樣子,揮揮拳頭。

    小貝重新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哼哼,科舉問的題不夠具體,也不知是誰出的題,不能一概而論嘛,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嗯我對此也表示抗議,所以,時務策的題我決定不答,瞎問。”張小寶憤憤然。

    “估計他沒在地方上呆過,不了解民情,缺乏根基。”小貝評價著,好象她在地方上有過多少建樹似的。

    張小寶不會去糾正妹妹的錯誤,他達到目的便好。

    “小貝呀,天晚了,先回,明天下午,咱一起再去湖邊,看看水雲一家子。”張小寶輕輕擦了下額頭上的汗。

    隨後又把九個對大唐科舉考試中關于時務策有很大意見的弟弟妹妹送走,張小寶這才長出口氣。

    “小寶,厲害。”王鵑笑夸了張小寶一下。

    “沒想到啊,你竟然能用出這樣的辦法,你怎麼知道小貝一定能答上來。”王鵑對此很好奇。

    “平時多觀察,我親自遇到小貝對被人提起抓突厥左賢王的時候就有三次,所以,對那里的印象,小貝會很深,加上剛才她一直想著修路的題,即便暫時轉移走注意力,她的潛意識中也仍舊對這個問題比較活躍。

    而且小貝的性格是,你讓她自己制訂一個全面的計劃,她制訂不好,但她總能在別人的計劃中找出毛病。

    回來坐火車,你我不只一次跟他們說炸山洞,讓火車通過的話。

    小孩子有一點跟大人不同,他們總能想很長時間的事情,思維跳躍,但對于他們來說,要麼就忘記,要麼把很長時間之前的事情,當成昨天或者是剛剛發生的事。”

    張小寶解釋給王鵑听。

    “所以你能確定她一定會配合?”

    “不確定,我也是在賭,大不了她對剛才的話題沒反應,那我再想一個話題,我不會去罵她,說‘你笨死了,你想挨打呀,這麼簡單的題你也不會,你一天都想什麼了’這樣的話。

    我會對那些如此教育孩子的大人說‘你笨啊,這麼可愛,這麼聰明的孩子你也教不會,你腦袋里進水了?連個孩子也教明白,你還能干什麼?’”

    張小寶再一次把孩子學習不好的責任推在孩子身上的大人,進行鄙視。

    王鵑搖搖頭︰“你呀,總是跟正常人想的不一樣,我回去繼續寫,你也寫賦?”

    “不寫,我回去琢磨下小貝說的開山洞的問題,找人看看地理環境,如果可行,就開一個。”

    張小寶指指靈州的方向。

    “你還當真了,小貝的話漏洞不少。”

    “我為什麼不當真,錯誤的地方可以找人修正,小孩子說的未必都是不對的,在國內,如果哪個孩子說他會想辦法飛,插一雙翅膀,從懸崖上跳下去,大人通常要制止他的想法。

    在外面,大人即便認為不可行,也會鼓勵,于是,第一個用人工滑翔翼飛行的外國人出現了,第一架飛機在外國出現了。

    我們沒去限制弟弟妹妹,所以,第一個可以自己種出的娃娃出現了。”

    “好,你想你的,我寫我的。”王鵑不管張小寶干什麼了。

    “行,我先調配一下布帛和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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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7 18:20:58 |只看該作者
邊種田來邊建房 第五百五十七章 各部尋來誰為相

張小寶說做便做,叫來人,吩咐下去,家中京畿道、關內道、河東道、山南東道和山南西道以及河南道的民生必須品,向關內道,黃河沿線,進行傾斜性儲備。

要求,冬天易成災地區,張王兩家所有商鋪,減緩出貨速度,不搞任何促銷活動,準備隨時配合當地官府災害來臨時的行動。

命令,嶺南道陸州留守炮艦艦隊出動,對大唐之外地區進行半強制性勞動人口掠奪……呃!……是勞動人口有償遷徙行動,並于陸州規劃土地,準備實施鐵路鋪設專案工程。

損私為公的事情放下去了,張小寶準備想想妹妹說修一條隧道的事情。

結果沒有人給他這個‘空閒’。

戶部的人來了,今年的秋收,除了種植二茬作物和三茬作物的地區,大部分已完畢,大唐地方官府交到錢莊稅賦需要核對。

張小寶讓人把負責此事的內院找來,跟戶部的人去對帳本,總帳已經就位,李隆基看過,現在做的是詳細表格。

結果戶部派來的人中,有一個大膽的問了句‘存在大唐錢莊的錢是不是真的無息,並且不曾對外放貸’後,在張小寶逼視的目光中,低頭退縮了。

張小寶沒法跟對方解釋,那筆錢既然不能在京城的大唐錢莊由朝廷一次性全部提現,自然有一個陸續支出的緩衝期,並且還是無息的,怎麼可能不參與借貸行為?

貨幣的借貸是增益,同時也是貨幣貶值過程中的自有貨幣止損行為,這筆額外的利潤不歸戶部管,乃是直接對李隆基負責。

張小寶咋跟戶部的人解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非要問出來,想幹啥?

戶部的人跟張王兩家內院去核對詳細資料,禮部的人來,問張小寶新年的時候是不是要安排點活動,如冰燈、煙花、舞龍耍雜什麼的。

其實本質是禮部想管戶部要錢,戶部以帳目還還在核對中婉拒了,禮部自己的錢做此事有點捉襟見肘的感覺,找張小寶來問計。

“放飛思路,不要固守不變。”來的人同樣是張小寶上課的學生,張小寶說話就不客氣了,你要是跟學生客氣,學生還擔心你疏遠他呢。

“是,是,那學生該如何作為?”來人見張小寶在喝葡萄酒,忙幫張小寶把剛剛喝掉三分之一的杯子滿上,恭順地求教。

張小寶又拿個杯子出來,示意那個學生自己倒,待人家淺淺地倒了一點底兒後,端起杯來說道:

“今年的收成不錯,在你們禮部的盡心教化之下,百姓生活品質有所提高,學子成績也有了進步,軍士面貌煥然一新,商人……。

算了,不跟你說廢話了,就是大唐有錢了,你不起頭,商家和富裕之民自己也會組織活動,你禮部貼個告示,讓京城的商人跟你們聯繫,錢不就有了嘛。

具體的費用由商人出,他們還會給禮部一筆錢,讓你們完善活動,你們拿著錢,去問問高……我義父,是問我義父陛下有什麼需要,不是讓你們行賄。

我義父真想受賄的話還輪不到你們,陛下現在喜歡聽實在的話,不怕從你們口中聽到大唐禮教方面的不足,當然,你們最好是別在過年的時候說不足的話。

儘量說說讓人高興的,真要一遍遍複述這做的不好,那做的差,首先應該追究的是你禮部的責任,新年是為了展望和慶祝去年的收穫,而不是檢討。

把該花的錢花出去,剩下的錢,你們自己也辛苦一年了,修身、齊家、治國,你們用多出來的錢,齊家一下,先說好,把事情辦妥了,別為了齊家而故意多剩錢,差不多就行,明年開春,你們也要用錢才能幹活。”

聽著張小寶的話,禮部來人感動壞了,張老師真好,說的全是實在話。

於是,在看到老師一口幹掉杯中酒之後,禮部的來人發現剛才給自己倒的酒倒少了,連忙重新倒滿,也跟著幹了一杯。

“老師,您放心,我們絕對不多貪,老師您忙著,學生告退。”

他也退著一步一步離開。

張小寶看著對方空了的杯子,心疼,那酒可是自己的,好葡萄就是那麼容易做的?得看葡萄自己咋長。

“早知道如此,我準備黃酒,隨便喝,居然還是空手而來,禮部也不應該光想著精神文明,要與物質文明一起抓才對嘛。”

張小寶嘟囔一句,又給自己倒上酒,小口抿著。

事情似乎趕到一起了,張小寶想修山洞的事情想了還不到一刻鐘,吏部來人了。

跟張小寶說,年底了,考評要開始了,今年的考評要求標準,是否要比已往更高一點。

張小寶忍著摔杯子的衝動,把吏部的人趕走,讓他回去跟本部尚書還有中書令以及皇上說。

“一個個都閑的,我又不是同中書平章事,都跑過來問我幹什麼?我能管了那許多事?”

張小寶鬱悶地自語。

外面守著的軍士站的筆直,儘量朝張小寶做出一副你比宰相還厲害的姿態。

‘嘩’的一聲,木板從另一邊拉開,露出正在搓手的王鵑,對張小寶說道:“冷,讓人送一批手爐過來給考生,明年開春闈,先讓人把暖氣鋪上,不然燒爐子灰大,不少晚上難熬。”

“好,馬上安排,估計一會兒兵部也要找來,你應付,我再多管,小源該找我麻煩了。”張小寶說一句馬上安排,根本不用他再專門對別人吩咐,立即有人去辦。

怕一會兒兵部的過來問今年的軍隊是否也要過年的事情,先跟王鵑打聲招呼。小源就是源乾曜,現在的宰相。

“兵部怎麼可能過來,別看我給將軍們上課,他們也不會像文人一樣過來討好我,我猜,六部的人……現在來幾部了?三部了,差不多全是源乾曜的意思。

弄不好他打等你考完,把你提進中書令,讓你當個副相什麼的,以後他輕鬆了,事無巨細,往你身上一推,ok。”

王鵑用手比畫了一個ok的手勢。

“他不怕我奪他權?”

“你已經奪他權了,你一個節度使,不好好在渤海都督府呆著,四處亂躥,你還想怎麼奪權?”

王鵑笑著說道。

張小寶沉默一下,搖頭:“我不能進京當副相,不然我爹怎辦?再議,再議。爹?”

剛剛說完,張小寶又叫了一聲‘爹’,他爹真來了,剛剛顯露出身形。

張小寶連忙站起來,迎上前去,對著父親問道:“爹,您工部沒事了?我考個試,不用您親自來看。”

張忠身後還跟了兩個戶部的官員,以及一群戶苗隊的人,一個個正在交叉配合巡視此地是否危險。

“張節度使在此,不必緊張。”張忠手臂微微一抬,說道。

身後的護苗隊的人把監視的範圍擴大,給張忠讓出更多的空間,槍貼在身上,保險鎖住,算是把防衛放低了一些。

王鵑也湊過來,跟張小寶並立,同樣問道:“爹,您是有別的事吧?”

她習慣其他稱呼,與張小寶同叫。

“王副節度使說對了,本官前來,實為有事。”張忠一開口,便把親情放到一邊,好在他沒跟兒子與兒媳婦行官禮。

張小寶見父親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瞪了護衛們一眼,那意思是,怎不提前派人來告訴一聲。

“爹,您有事兒,讓人過來說一聲,等孩兒考完,自會前去尋您,您親自過來幹啥呀。”張小寶上前拉著父親朝座位上走,王鵑在另一邊相扶。

張忠一路跟著走,也不出聲。

等到了位置,張小寶給王鵑使了個眼色,由王鵑暫陪著,他自己轉身繞後面先前吃飯的空地去了。

王鵑把茶沖上,等張忠坐好,拉個椅子,才斜著身坐在右下首,問:“爹,您還沒吃晚飯吧?”

“嗯!本官前來乃是……。”

“爹~!我回去跟公爺爺告狀去了啊。”王鵑不滿地說道,公爺爺就是張忠的父親,張小寶的親爺爺。

張忠一聽,只好無奈歎息道:“這不是有外人在,考場啊,多少考生和官員盯著,何況我過來確實是要說戶部的事,不好言私語。”

“那您吃沒吃?”王鵑對自己這個公公實在有點沒轍,當然,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官也最讓人尊敬。

張忠見兒媳婦不高興了,忙說道:“沒,何止是晚飯,中午我也沒空吃,只強咽了一塊打糕,到現在,不覺餓了。”

“您那是餓過勁兒了,別喝茶了,喝酒,小寶準備的葡萄酒,一會兒小寶就把吃的送來。”王鵑麻利地把茶水撤下去,換上酒。

無論怎麼看,都是一個好兒媳婦的舉止。

這可不是她跟小寶過來之後學的,以前她受的便是此般教育,真正的上流社會要懂規矩。

張忠一面端酒,一面去看兒子寫的歌行,掃兩眼,頷首道:“嗯!比我當年寫的字多。”

其他人無語,字多算什麼評價?科舉跟誰手快寫的字多字少似乎無關吧。

兩個隔壁的考生又一次肅然起敬,這剛來的可是如今的工部尚書,十多年前的進士科狀元。

承受了一次又一次心理衝擊的兩個考生真是開始超水準發揮起來,主要是張小寶、王鵑沒避著他們與其他官員說話,官場上涉及到一點具體國策的事情,對他們的幫助非常大。

或許僅僅一句話,便能讓他們發現另一扇敞開的大門。

因此他們對張小寶和王鵑的感激可謂是無以復加。

張忠不清楚,附近的考生願意聽張小寶和王鵑說話,因為能從中找到靈感,畢竟策論題問的就是他們兩個要做的事情。

張忠還擔心打擾其他考生,刻意放低聲音對大兒媳婦說道:“鵑鵑,石油提煉成功了,按照你和小寶說的,在加熱的時候根據溫度來提取的方法,一樣一樣的東西都出來了。”

“好啊。”王鵑很高興,石油分解成功,那可是翻天覆地的變化,意味著什麼,不用多說。

當然,現在所謂先進技術是她跟小寶那時都不用的技術,土方法提煉都不用了,浪費太多。

張忠先點頭,又擺了下手,歎息道:“好是好,可是裡面有一種氣兒,不好收放,漏了,然後遇到了明火,結果……。”

“炸了?”王鵑‘騰’地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控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負責高端技術項目的全是人才,不僅僅是手工技藝高超,而且聰明,思維靈活,還肯學,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早被層層保護起來。

王鵑怎麼可能不怕,那是她跟小寶心中的科學院院士。

“莫怕,莫怕。”張忠見兒媳婦的反應,連忙安慰:“沒炸,沒死人,一人的左臉,一人的右腿受傷了,出事後不到半刻鐘,一直安排在附近的醫學院博士們就開始救治,說臉受傷的左眼會受到影響。

我過去時,聽負責人說,轟的一聲,一團火升空了,然後變成煙。

按你跟小寶的吩咐,進行的小實驗,人躲的很遠,只是沒想到,東西噴的也遠,他們是不小心身上被濺到,我去看了,傷處挺嚇人,黑糊糊的,皺在一起。”

王鵑長出口氣,渾身無力地坐回去,用手在臉上揉揉,哀傷地說道:“一定也石油氣,哪出毛病了?承壓的裝置不行,還是溫度降不下來?提取的速度太快了?降溫的過程中單位冷卻面積太小、時間不夠?

都開始出石油氣了,噴濺的一定是瀝青了,哎~!那東西在高溫的時候落身上……命大呀。

明火?哪來的明火?不是告訴過他們小心小心再小心麼,別說明火,那裡的東西,一個靜電的閃爍也足夠爆炸了。

難道是堆積物自燃?附近有人點火?天上打閃了?螢火蟲?螢火蟲是冷源。”

張忠聽著兒媳婦自說自話,心中無語,他實在是想不通,‘神仙’真的是無所不能?兒媳婦說的沒錯,那裡的負責人也是這個意思,只不過說的比不上兒媳婦說的可能性多。

“秋天,實驗的地方在一個山坳裡,旁邊還有一個小水潭,負責人估計是隔了四裡多地的一個山包起火,火飛來正好碰到了承壓不足的收集罐裂縫處的東西,然後……。”

張忠給出了一個災害的可能性評估。

王鵑聽了之後愕然,承壓罐如果裂了還沒有直接爆炸,那是什麼原因?氣體收集液化的過程中降溫凍的?

從幾裡外的地方,飛來一些能夠燃燒並且正在燃燒或處在燃點位置的東西,在到達實驗器具的時候把石油氣點燃了。

概率也太小了,當然,按照莫非定律來說,越是害怕某種事情發生,那麼概率不管多小,它總會發生,或者說是一定會發生。

王鵑知道受傷的人不好受,卻也沒有絲毫辦法,想是醫學院的博士已經採取措施了。

如果非要在事故中找到一絲絲的安慰的話,只能歸於沒死人方面。

“怎麼了,怎麼了?老婆,你臉色咋弄的?”這時張小寶端了一個大託盤回來。

天天在一起,甚至時時刻刻在一起,張小寶對自己老婆實在是太瞭解了,所以剛一看到王鵑就發現對方情緒不對。

王鵑深吸口氣,站起身接過張小寶的託盤,放到張忠面前,對張小寶說道:“受傷了,一隻眼睛可能會保不住,在進行石油各溫層提取的時候出的事。

據分析,是石油氣承壓收集罐有裂縫,幾裡外出現山火,有燃燒物直接過來,或潛伏燃點極限的東西飛過來,洩露的氣體在空中直接被點燃,然後把地面的東西給吹到了人身上。”

“啊?可燃性氣體發生了氣體燃爆?沒死人?一個科學院院士,是技術人員的一隻眼睛完了?其他方面呢?”

張小寶也緊張起來,沒享受過科技力量好處的人,永遠都無法知道科學人才的重要性,說句不算誇張的話,真正的頂尖人才,一人可抵百萬兵,活著,就是一種威懾。

“還有一個人腿受傷了,算小傷,天熱的時候那條被燒的腿難受點,用冷敷能緩解。”王鵑對另一個不怎麼擔心。

張小寶緩緩點頭:“科學的發展,其實是意外的堆積物,爹,您為這個而來?怎沒人快報告訴我和鵑鵑?”

“你倆要考試,我給壓下去了,我過來不是因為出現事故,出事故我無非是沒吃飯,我來告訴你,柴油機做好了,意外出現的時候,剛剛成功通過柴油機柴油在裡面的內……哦,叫內燃實驗。

先用來實驗發電,怕炸,大家都躲遠遠的,你不用擔心傷亡。

我來是告訴你,工部沒錢了,戶部卡著錢不放,我還不敢繼續從家裡拿錢,因為有人背後說,咱們家想要用技術來挾天子。

你知道柴油機花掉多少錢嗎?你和鵑鵑提了一嘴,他們設計、製造、報廢、再設計、再製造、再報廢,廢件堆成山了。

柴油機項目組的負責人跟我哭述,整個柴油機,裡面的無數個零件,裡面抗壓的什麼來著,叫什麼……?”

“缸體?”王鵑猜測著問道。

“對,就這玩意,比做炮還難,能造槍炮的鋼材放上去,一用起來就廢,裡面的銅墊兒少一個,不行,裡面的一段彎來彎去的鐵棍角度差一點,不行,軸承裡的滾珠品質微弱,一旦轉動起來,那就……不行,軸承往什麼裡來著,哦,叫缸體裡套,出現一絲絲縫隙,不行。

潤滑油抹少了,一磨就壞,潤滑油抹多了堵那個叫噴嘴的東西,彈簧彈性必須差不多,還有小的鋼球,不圓到一定程度不行。

從你們在蒸汽機設想時就提出來的柴油機、汽油機時開始,汽油機都不敢想啊,光是一個柴油機就已經砸進去四百萬貫了,以前我朝一年的收入才多少?

我怕人說,又要不到錢,沒辦法了,如不是你跟鵑鵑提出來的專案,我早讓他們停了,錢真花不起呀。”

兩頓飯沒吃的張忠,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吃著兒子給做的燒烤,烤羊肉串,考裡面卷了香菜和蔥的豆卷,考的蒜茄子,考的滴了蠔油的生蠔等等。

嘴沒閑著,在不耽誤吃喝的情況下,跟兒子抱屈。

當兒子的張小寶,聽著父親說話,利索地剝了兩瓣蒜放到親爹的面前,陪著小心道:“爹,您慢著吃,不急,一會兒好有個龜煲。”

所謂龜煲就是王八湯,王八血放出來了,也用肉蓯蓉、五加皮等東西泡的烈酒調好了,張小寶得先問問父親今天晚上是否回家,才能考慮給不給父親拿出來喝,否則喝完了,不回家,火氣太旺,傷身。

“嗯嗯!”張忠享受著兒子的手藝:“羊肉怎麼有點老?”

“這也能嘗出來?”張小寶詫異:“晚上跟小貝小遠他們吃飯之前才殺出來不長時間,放了還不到一個時辰,不可能老啊,誒?爹,您正吃的那個是野豬肉,孩兒給小貝他們磨牙玩的,不是羊肉。”

“哦!怪不得,先別羊肉豬肉,錢怎麼辦?”張忠仔細看看,確實不像羊肉,把眼睛一瞪,繼續問剛才的事情。

“花唄,還能咋辦?四百萬貫,合多少人民幣?”張小寶後面的話問王鵑,用的是唇語。

王鵑想想,也用唇語:“按咱那時糧食算,現在的一文差不多折八毛,四百萬貫,兌文為四十億,再兌為三十二億,三十二億做一個技術最差的柴油機實驗,有點貴哈?”

“不貴,我們做的是第一個,對,不貴。”張小寶肯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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