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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蒼天白鶴-[蒼天霸血]-[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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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5:14:1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章回返(一)-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

   一天之後,在張子華等人休憩過的地方,重新熱鬧了起來。

  數百精騎在這裡徘徊巡視,他們馬術精湛,身手矯健,紀律嚴明,分明就是一隻經歷過沙場征戰的老牌勁旅。

  “怎麼樣?”褫多詢問道。

  “兒郎們正在搜索,很快就會有消息了。”闞止沉聲道。

  褫多臉上現出一絲難堪之色:“想不到,他們竟是如此滑溜,那麼長時間了,連個活著的都沒有看見。”

  闞止臉色一紅,這次的追擊行動,實際上是以羯族的勇士為主,這個指揮的重任自然也是由他負責。褫多隻不過是隨軍而行,為他協調各地駐防部隊之間的關係罷了。

  也幸好褫多身份尊貴,雖然不是皇室子弟,但他哈密刺獨子的身份,卻是遠比一般王孫公子要吃香的多。是以一路上各種補給源源不斷,從未曾有過絲毫刁難和克扣,讓闞止在一旁看了,羡慕不已。

  張子華的部隊人數並不多,什麼三千之眾,絕對是無稽之談。經過幾次攔截,他們早就得到了確切消息。

  闞止有著強烈的自信,只要讓他們追上,一定能夠將這群漢人一網打盡。

  然而,他的信心雖然十足,但是直到現在,卻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一個。如果不是那些駐守的地方部隊與對方接戰過幾次,他們還不敢肯定是否有這麼一隻人馬在路上逃竄。

  狡猾如狐,這是他們二位草原新一代豪傑給這隻部隊的如實評價。

  在張子華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好似喪家之犬。盡挑匈奴人在北方防備薄弱之處,猛咬一口,而後迅速抽身而退。

  這種戰術本來是匈奴人最為擅長和喜愛的,但是此時。他們二人卻不約而同地恨死了發明出這種戰術的人。

  直到此時,褫多才深深地體會到漢人當初的無奈。

  更讓他們為之頭痛的是,無論他們地網撒的多大,這群人都能夠找到其中的漏洞,或持強硬闖,或悄聲潛伏,總能在他們把網合攏前的那一刻,脫身而出。

  若說在各地駐防的部隊中沒有內奸,他們是死也不信,只是對於這一點。他們此時卻是無可奈何。他們畢竟不是蔣孔明,看不出究竟誰是詐降,誰是真心。

  好在。經過了多日的圍剿,這隻部隊還是被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們能夠迴旋的餘地越來越少。不得已逐漸向北方而去,今日終於將他們逼到了二國的交界線。再向北去,就是匈奴的境界了。

  闞止地雙拳緊握,他的心中有著一絲興奮。他的臉上有著一絲猙獰。在那裡,大草原上,他一定能夠很快地得償夙願。那群漢人中,除了留下一個劉政啟之外,其餘地人,他要一個一個地親手把他們盡數絞殺。

  “將軍……又發現了一具屍首。”

  傳令兵的呼叫把闞止從幻想之中拉了回來,他雙眉一揚,道:“怎麼死的?”

  “傷勢過重而亡。”

  “屍體呢?”

  “被深埋於地下。”

  闞止緩緩點頭,道:“看來。他們在這裡停留過,而且時間不短。”

  褫多的目光凝望前方,道:“他們應該知道,這裡就是邊境線了,再往前去,就是我們的地盤了。”

  “是啊,我們繼續追,很快就能趕上他們地。”闞止的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不知道為什麼,我地心中突然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什麼?”闞止奇怪的望著他,這個草原猛虎什麼時候也相信起那虛無縹緲的預感了。

  褫多的聲音漸漸沉重,仿佛那上面有著千斤的份量:“我怕劉政啟還是施展了金蟬脫殼之術。”

  猛地一怔,闞止亢奮的精神仿佛被當頭淋了一盆冰水般,迅速地平靜下來。他喃喃地道:“不可能吧,這隻隊伍中起碼已經確定有張子華和劉正中二人,難道劉政啟會捨得這二個人做為棄子麼?”

  “不知道。”褫多嘆道:“我只希望不會。”

  “將軍,查出來了。”傳令兵適時回報。

  闞止連忙追問:“他們往哪裡去了?”

  “往西北去了。”

  “西北?”闞止驚呼了出來。

  他與褫多互望一眼,眼中的神情豁然凌厲之極。

  “西北是沙漠。”褫多冷冷地道。

  “嘿……”闞止惱火地重重一揮拳,仿佛要借此發泄心中那強烈不滿。

  “闞止兄,你打算怎麼辦?”

  闞止握緊著手中的馬韁,雙拳之上因為過於用力而使得素筋暴突,他狠狠地道:“繼續追。”

  褫多默默點頭,負責攔截地大部隊早已離開,如果劉政啟真的不在這隻隊伍之中,那麼肯定是早已逃竄。此時再回頭搜索,更本就是徒勞無功之事。

  若是他們估計錯誤,劉政啟真的在這隻隊伍之中,而他們卻就此放棄,致使劉政啟逃脫,那麼今生今世他們就再也休想抬頭做人了。

  所以繼續追擊已是他們目前唯一的選擇了。

  “闞止兄,在南下的路上,我們還設有關卡,就算劉政啟不在這裡,也未必就能平安逃脫。”褫多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勸解道。

  “但願如此。”闞止苦笑道,但是他的心中卻是一點信心也沒有。

  褫多也是長嘆一聲,就憑那些投降漢人的能力,想要捉住劉政啟……他微微搖頭,將這個荒謬的想法拋之腦後。

  ※※※※

  一陣塵土飛揚。十餘騎飛快地馳近臥龍城。

  城外的一名新丁手持長槍,當胸一欄,高呼:“來者下馬。”

  來者勒韁,胯下神駒一聲長嘶。高高人立而起,豁然前蹄重重踏下,發出了一聲巨響。

  那名新丁臉上隱現一縷懼色,這是何人,竟有如此威勢。

  “你是新來地?”馬上騎士汗巾蒙面,驟然問道。

  “什麼?”

  “問你是否新兵。”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馬上騎士身後傳來,另一人驅馬上前,一樣的汗巾蒙面。

  那名新丁不由自主地道:“正是。”隨後反應過來,一張臉龐懲的通紅,後退一步。挺槍而立,道:“我奉監察使之命,把守城門。不管你們是誰,都要留下名號,否則不許踏進城門一步。”

  “是麼……你可知道這位公子出身世家大門,只要一句話,就能要你身首異處。你還不放行麼?”後來騎士先是冷笑一聲,隨後厲聲呵斥。

  那名新丁見了這群人如此威勢,心中已是信了。但他臉色數變。終於還是沒有退縮:“監察使嚴令,屬下不敢有違,你們若是再不下馬接受盤查,我就要鳴號了。”

  馬上地二位騎士互望一眼,竟然沒有絲毫見責之意,反而滿是欣慰。

  “二虎,回來,不得無禮。”一聲驚惶失措的喊叫之聲從那名新丁背後傳出,一名百人長匆匆從城內奔來。

  來人跑到那些騎士面前。一個屈膝,跪倒在地,高聲道:“拜見大將軍。”

  許海風掀起頭上汗巾,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他身邊的蔣孔明亦是有模學樣地拿下了頭上的遮掩物,道:“城中由誰執掌城衛軍?”

  那名百人長不敢抬頭,匍匐在地,道:“是監察使葛大人。”

  許、蔣二人交換了一個大惑不解的目光,他們離開西方大營之時,聽到的消息卻是對葛豪劍極其不利,怎地數日之間,卻好像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變化一般。

  “我們自行進城,爾等繼續在此,不必聲張。”蔣孔明交代了一聲。

  “是……”一連串地聲音從那名百人長的口中發出,他本來以為二虎得罪了這二位大佬,勢必性命不保,而自己也要深受牽連,卻不料他們竟是絕口不提此事,不由地心中大喜。

  許海風等人疾馳而入,百人長從地上爬了起來,劈頭就是一掌打在二虎的臉上,罵道:“你這個瞎了眼的東西,連城主地習烏雲,也不認得了麼?”

  二虎被他這一掌打得眼冒金星,但是卻不敢躲閃,更不敢還口,只是倔強地站直了身體。

  那名百人長正待繼續喝罵,突聽身後馬蹄之聲再度響起,他回頭一看,一張臉頓時慘白。原來許海風已然回返,雙目含威地盯著自己。

  他心中慘然,暗道原來還是逃不脫啊。

  出乎意料地,許海風並未責罵於他,只是跳下馬來,走到二虎面前。

  二虎昂首挺胸,與他坦然相望,只是臉上高高腫起,未免有些滑稽。

  許海風伸手在他肩上一拍,一股雄厚的內力為他活血通脈。

  二虎猝不及防,突覺一陣劇痛,身不由主的痛呼了一聲,隨即立刻咬牙忍住,不再出聲。

  “卜通”那名百人長突地跪倒,高聲道:“城主慈悲,都是屬下管教不當,請您慈悲。”

  許海風微微一笑,收回了內力,二虎頓時覺得臉上一陣清涼舒適,雖然紅腫未消,但已是好受多了。

  “他是你什麼人?”

  二虎一怔,立即回答道:“是我叔叔。”

  許海風點頭,道:“你叔叔很疼你,別怪他。”

  “嗯……”二虎重重地點頭。

  許海風地手在他肩膀上輕輕的拍了幾下,沒有用任何內力,二虎挺直了結實的身板,仿若未覺。

  “你,也沒有讓我失望。”許海風朗聲說道。

  二虎張大了嘴巴,不知道應當如何回答。

  當許海風策馬離去之時,二虎還是呆立原地,在他的腦海中,依舊迴盪著許海風臨去之前的那句話。

  “繼續努力,我期待有朝一日可以在將軍地行列裡看見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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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5:19: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一章回返(二)-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

策馬趕上等候多時的蔣孔明,許海風大手一揮,道:“走,去方府。”

  蔣孔明微微一笑,道,“主公莫非心有所感。”

  嘆了一口氣,許海風道:“這個二虎的身上有著我所缺乏的東西。只是兵凶戰危,我也不知道這麼做對於他來說是好還是壞。”

  許海風當兵之時,尚未習武,體內魔血的種種功能亦是藏而不露,是以顯得膽小怕事,毫無進取之心。

  如果不是突遭愷撒人圍城之禍,他此生也許就只能做為一個無名小弈,要麼殞命沙場,要麼碌碌無為。

  “世事當真是奇妙的緊呀……”

  一聲發自於肺腑的感嘆,道出了他此時的心聲。

  蔣孔明深有同感,陪著許海風嘆了一口氣,二人並肩向方府馳去。

  方向鳴是許海風的大哥,既然回到了臥龍城,無論如何都要先去見他,這並非僅是禮節的問題,更主要的是顯示出二家親密無間的關係。就算他們之間已有耿介,但這個表面上的文章還是不能免去的。

  方家的守門府丁,都是靈巧之人,一雙招子更是雪亮無比,老遠地就認出了“烏雲”,更加知道普天之下,唯有一人方能降俘此馬。

  不待吩咐,銅皮包裹的大門緩緩大開,幾名身手矯健的早就回去通報了。

  剛剛拋開馬韁,許海風頓時心生感應,他抬頭望去,久違了的方向鳴已經快步前來。

  “大哥。”

  “二弟。”

  如果說因為某種關係。使得二人的關係日趨緊張,但真的面對面相見之時,他們還是同時感受到了對方發自於內心地真摯感情。

  他們畢竟是生死之交,是從千軍萬馬裡闖出來的過命交情。

  更為難得的是。他們都是坦蕩蕩的豪爽之士,與蔣孔明這等精於算計之道地謀士迥然不同,他們都是真正的軍人。

  二雙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蔣孔明眉頭略略皺了那麼一下,對此卻是無可奈何。

  他看向方向鳴的眼神頗為古怪,雖然在心中早就有了數十條將此人置之於死地的計謀,但無論他怎麼做,只怕都無法過得了許海風這一關。

  雖然說,只要許海風在世,他蔣孔明功勞再高,權勢再大。也不會有招來主上嫉恨的顧慮,但同樣的,只要許海風乃在。有些事就無法放手去做。

  蔣孔明自然知道,在許海風的心中有一個底線,只要不去觸及這根底線,一切都好說話,但是一旦超越了這個限度。那麼後果如何,就連他也是無法猜測的。

  唉……攤上了這樣的一個主公,究竟是幸或不幸呢。

  “蔣大軍師。”

  還沒等蔣孔明感嘆完畢。方向鳴已經恭敬的向他行禮。

  “嘿嘿……”蔣孔明皮笑肉不笑地抽動著嘴角:“方將軍安好啊。”

  “妹夫,你這次匆匆回來,可是聽到愷撒人退兵之事?”方向智從門外進來,向著蔣孔明抱拳一禮,隨後立即轉向許海風發問。

  “智哥,愷撒人退兵只是暫時的,據探子來報,愷撒帝國中最凶悍的第四軍團,已經在東征地路上了。”

  “什麼?怎麼我們沒有接到消息?”方向智詫異地問道。

  “嘿嘿……”蔣孔明在一旁訕笑道:“我們也是剛剛接到消息。你看,這不是馬上就回來找你們商量對策了麼。”

  方向鳴二兄弟的眼中同時露出不信之色,他們二人所在的臥龍城是最為接近愷撒人的地方,比西方大營要早了數日的路程。在他們沒有任何察覺地情況下,許海風竟然能夠早一步得到情報。

  那麼唯一可信的就是,許海風的情報系統確實極其發達,它地觸角甚至於已經延伸到凱撒人的腹地了。

  這是怎樣的一個實力啊,對於不明真相的方氏兄弟而言,他們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那麼軍師大人有何良策?”方向智試探地問道。

  “方將軍不是說笑吧?”蔣孔明滿臉訝色:“區區五萬人而已,甚至還比不上臥龍城駐紮的軍隊數量,難道這還需要什麼對策麼?一個換一個,我們也是穩贏的。”

  方向智被他嗆得心中一陣發堵,行軍打仗哪有這麼算的,若真是以人數多寡論英雄,只怕匈奴人早就被大漢滅族了,哪還有攻打京師的餘地。

  “軍師莫要說笑。”許海風忍住笑意,正色道:“大哥,我們這次趕回來,固然是為了商議應對之策,但最主要地卻是為了二個人。”

  方向鳴看著他,微微點頭,道:“葛豪劍和你堂兄?”

  “正是。”許海風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承認。

  略一躊躇,方向鳴道:“葛豪劍之事純屬意外,插手之人,為兄已然與他談過了,還請二弟看在為兄的面子上,不再追究。”

  許海風毫不猶豫的道:“大哥吩咐,小弟自然遵循。”

  如釋重負的一笑,方向鳴正要說話,卻聽蔣孔明道:“方將軍,您開了金口,我們不敢不從,只是膽敢污衊葛監察使的那個賊人,卻要交給我們處置。”

  方向鳴看了他一眼,沉吟少許,道:“好,正當如此。”

  蔣孔明笑道:“那就多謝方將軍了,請放心,蔣某人一定秉公執法,決不會冤枉好人的。”

  方家二兄弟同時扭過頭去,在蔣孔明目所不能及的地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您蔣大軍師若能主持公道,那才叫不可思議了。

  許海風亦是抬頭望天。只做從未聽到這句話。

  “那是自然,由您蔣大軍師親自出馬,還有什麼冤屈能夠瞞得過您。”一聲長笑從門外傳來,蘇春偉和唐啟吏並肩而入。

  說話地則是唐家新任家主唐啟吏。

  “蘇兄。唐兄。”

  “許大將軍。”

  眾人見禮完畢,許海風心中掠過一絲感慨。二年以前,他初見三大世家老一輩家主之時,唯唯諾諾,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疏忽大意。

  不料今日非但可與他們並駕齊驅,而且還有著略勝一籌的趨勢。

  他微微一笑,突然心中一陣不舒服,凝目望去,他們二人雖然表現的極為親熱。但心中卻是並無半分喜悅之情。

  “方、唐、蘇、董、程,數百年來,五大世家就是按此排序。”

  “董鋅睿和程玄風這二個驚才絕艷之士。十年之間。權傾天下。長此以往,我們三大世家將再無立錐之地。”

  在許海風的腦海中豁然重現了昔日與方老太相見之時所談論地這段話,他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今日的許海風與四十年前的董家何其相像,只是,他所要走的道路卻是迥然不同。董家的歷史,決不能在許家的身上重演。

  蔣孔明雖然無法讀懂許海風的心思,但他卻隱隱地感到了許海風此時的心緒不寧。但僅是那麼一瞬間,便又恢復正常。他眼珠子一轉,往唐、蘇二人身上一掃,立即猜了個八九,心中暗喜,許海風雖然沒有讀心術,但他那宗師級數的靈覺可不是擺著玩地,誰對他懷有惡意,那是一清二楚。

  是以。此時唐、蘇二人的心思又怎能瞞得過他的感應。

  只是,就算要將他們一網打盡,也絕對不是現在,目前大戰將至,任何突發地變動都會造成不可預料的影響。起碼也要到一統中原以後了吧。

  蘇春偉瞧了眼蔣孔明,欲言又止。

  蔣孔明微微一笑,道:“主公,既然幾位家主都已同意,那麼學生就暫且告退,處理此事去了。”

  “嗯。”許海風微微額首。

  蔣孔明告罪一聲,長袖一揮,瀟灑而去,在他的身後,李明堂高大的身軀如影隨形,寸步不離。

  有這位宗師級數的超級強者貼身保護,任何想要動他腦筋地人都會三思而後行的。

  “噓……”

  幾乎是同時,除了方向鳴之外的那幾位當世權貴或大或小地松了口氣。

  許海風心中涌起一陣明悟,原來他們對於蔣孔明地顧忌遠在自己之上啊。

  “二弟,對於許海棠,你打算如何處置。”

  能夠主動問出這句話的,除了方向鳴之外也再無旁人了。

  “以大哥之見呢?”

  “無須重責。”方向鳴沉聲道:“雖說唯有重重責罰,方有殺雞儆猴之效。但他——畢竟是你的嫡親堂兄。”

  許海風不予可否地嗯了一聲。

  方向鳴眉頭一皺,道:“二弟,此事萬萬不可輕忽視之,你也是一家之主了,家族的利益,始終是高過一切的,記住,血濃於水啊。”

  “不然……”蘇春偉突道:“許將軍,方盈英小姐為了你,可是煞費了一番苦心,把我們這幾個做哥哥的都得罪遍了。你若是輕易饒恕了許海棠,此例一開,再想重新整頓,那就是事倍功半了。”

  許海風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道:“大哥,蘇兄,小弟知道了,決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就是。”

  方向鳴等人互望一眼,唐啟吏打了個哈哈,笑道。“方兄,蘇兄,這個畢竟是許將軍的家事,我等不好過於干涉啊。”

  “哪裡地話,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分什麼彼此。”許海風衝著他們一拱手,道:“大哥,小弟先去處理一下家事,稍後再來與你商議。”

  方向智搶先一步問道:“那麼愷撒人之事?”

  許海風傲然一笑,道:“區區五萬人而已,就交給小弟了吧,黑旗軍的旗幟上已經很久沒有染過血,幾乎就要讓人忘卻了。”

  在一陣大笑聲中,他昂首闊步而去,說不盡的霸氣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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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5:20: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二章懲戒(一)-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


“蘇兄,其實唐兄說的對,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啊。”方向鳴看著許海風的背影消失,嘆了口氣道。

  蘇春偉面不改色,只是他的嘴角向上微微一翹,道:“方兄,我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但是,你可曾想過,今日的許海風已不再是昔日的許偏將了。”

  方向鳴銳利的目光向他們三人看去,蘇春偉與他坦然相對,唐啟吏的臉色有了些許的不自然,至於方向智則是複雜的多了,他猶豫了半響,終於道:“大哥,蘇兄,現在說這一切,尚是為時過早。如今愷撒人在城外虎視眈眈,匈奴人則占據了朝廷的半壁江山,若是不能解決這二個惡鄰,我們說什麼都是白搭。”

  唐啟吏立即接口道:“智兄弟說得不錯,當務之急,並非內鬥。”

  蘇春偉沉吟片刻,道:“既然二位兄弟都這麼說了……方兄,你看如何?”

  方向鳴緩緩點頭,他沉聲道:“蘇兄,當務之急,絕非內鬥之時,還請你三思啊。”

  蘇春偉勉強一笑,道:“其實許將軍既然能夠踏足宗師之境,我也相信他絕非小人,只是,有一人我卻信之不過,留下他,只怕日後終成大患。”

  他並未明說,但在場眾人心中都是透明雪亮,對於他的這番話是深有同感。

  “唉……不知道太乙真人是否年紀大的糊塗了,竟然要……”

  “住口。”方向鳴厲喝一聲,打斷了方向智的話。

  方向智心中一凜,垂首不言。

  蘇春偉對唐啟吏使了個眼色。道:“方兄,其實走到這一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有些話沒有說開而已。”

  “是啊。這又不是什麼機密之事,對此不滿地可是大有人在。”唐啟吏附和道。

  “所謂禍從口出,還是小心點好。”方向鳴嘆道。

  “方兄,你們慢慢聊,我與啟吏兄先走一步。”

  看著他們二人轉過身去,方向鳴突然道:“蘇兄,二弟剛才說過,黑旗軍的旗幟上已經很久未曾染過鮮血了。”

  蘇春偉的身子一震,只是略略點頭,並未搭話。直接與唐啟吏結伴而去。

  待他們走遠,方向鳴問道:“智弟,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方向智一怔。苦笑一聲,道:“大哥,我相信在此時,妹夫是不會做出對我們方家不利的舉動,只是。以後可就真地很難說了。”他停了一下,再度補充道:“特別是當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蔣孔明,就更加難以預估了。”

  方向鳴的臉上變得頗為古怪。他輕聲問道:“二弟與蘇春偉相比,哪個更為可靠?”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方向智立即回答:“當然是妹夫了。”他的表情突然一僵,驚呼道:“大哥,您的意思是?”

  方向鳴慢慢點著頭,他緩緩而又沉重地道:“如果二弟不在了,那麼我們方家就是那隻出頭之鳥了,到時候,又要如何面對蘇、唐二家呢?”

  方向智倒抽了一口冷氣。良久,說不出話來。

  ※※※※

  許海風出了方府,剛剛拐過一處轉角,路邊一輛馬車的窗簾便被人掀起。

  “主公。”

  許海風應了一聲,上了馬車。他心中頗為奇怪,這個蔣孔明從哪裡搞到了一輛馬車。

  蔣孔明關上了車門,用扇柄敲了敲車壁,外面一聲吆喝,馬車開始緩緩動了起來。

  “主公是先去見葛大人呢,還是先去尋令堂兄啊?”蔣孔明問道。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許海風道:“現在不是正往葛府去麼。”

  許海棠之事畢竟是家裡事,隨時都可以處理。而葛豪劍卻算得上是他所招攬來的一個重要人物,論情論理都應該先處理他的事情。

  這個道理蔣孔明又豈有不知之理,是以他早就令馬車向葛府開去。

  蔣孔明微微一笑,問道:“對於令兄之事,那幾位有何提議?”

  “冬懲即可,或者……殺雞儆猴。”許海風輕輕地道。

  “殺雞儆猴麼?”蔣孔明嘴角一抿,差點笑了出來,幸好他經歷頗為豐富,只是微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道:“是殺給他們幾家看麼?”

  許海風嘆道:“就怕嚇不倒他們啊。”

  “嘿嘿……”蔣孔明冷笑一聲道:“嚇不倒,是因為這隻雞不夠肥大而已。”

  “軍師大人的意思是?”

  蔣孔明地嘴角掛著一絲不屑的笑容:”那個班克羅夫特來的正好。”他地聲音是如此的欣慰,然而同時又夾雜著些許的冷酷和殘忍,讓人不寒而慄。

  ※※※※

  “主公,軍師大人?”

  充滿了驚訝的口吻,正是臥龍城新任監察使葛豪劍所發。對於他們二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感到了極度地意外。

  “葛大人。”蔣孔明笑容滿面,與對待方向智等人的那番表情迥然不同。

  “下官萬萬不敢當,這一切都是主公和軍師大人所賜……”

  蔣孔明向他擺了擺手,葛豪劍立即收聲不語。

  “葛大人,你要記住,贈於你官位的是主公大人,而非我蔣孔明。此事千萬不可混淆一團。”

  葛豪劍微微一怔,他心中若有所悟,低下頭去,輕輕地應了聲:“是,下官遵命。”

  露出了個淡淡地笑容,蔣孔明道:“此次返回臥龍城,主公是有要事與你相商。”

  “啊。”葛豪劍輕呼一聲,他的眼睛不自由主的向許海風一瞥。

  許海風對他微微一笑。竟是看不出喜火哀樂。

  “由於此事與主公地家事有關,所以就由學生與葛大人相談好了。”蔣孔明在一旁解釋道。

  一提到家事這二個字,葛豪劍的臉色就有些不大自在。他當然明白,所謂的家事。肯定與許海棠有關,否則許海風也不可能在西方大營尚未完全青定的情況下就趕來臥龍城。

  “軍師大人,這許海棠確實目中無人,他欺男霸女,在城中不可一世,若是長此以往,勢必將主公地一代清譽毀之殆盡。”葛豪劍深深一揖,道。

  蔣孔明不予可否,只是輕輕地把玩著手上的那隻羽扇,在如此炎熱地天氣裡。這把羽扇終於發揮出了它本因該擁有的功能。

  “軍師大人,此人必得嚴懲,否則無法服眾啊。”葛豪劍重重地道。

  “方家他們呢?”蔣孔明仿若隨口提及一般。問道。

  “方家對於此人不聞不問。”葛豪劍如實答道。

  “你怎麼看?”

  “或許方家是顧忌到主公的面子,反而不好出手懲之。”葛豪劍小心翼翼地道。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葛豪劍臉色一紅,低下頭去。

  “其實,你這樣想也是對的。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有時候還是要糊塗些的好。”蔣孔明凝視著他好一會兒,才慢慢的道。

  葛豪劍一怔。臉色微微的變了一下,他偷眼看向許海風,只見這位城主大人正坐在椅中閉目養神,對於他們地話充耳不聞。

  葛豪劍苦笑一聲,道:“多謝軍師大人指點。”

  “許海棠到底犯了什麼過失,竟然使得葛大人亦要忍耐不住,上前捉人。”

  蔣孔明自然知道葛豪劍為人穩重,若非許海棠太過分了,他肯定不會去碰這個難啃的骨頭。

  只要是與許海風相交日久。都知道他對於自己的家人朋友甚是維護。說地好聽點,是重情重義,說得難聽點,就是護短。

  葛豪劍雖然深得許海風賞識,但與許海棠相比,又差了好幾重的關係。是以能夠讓他不顧後果的去擒拿許海棠,其中必有緣故。

  葛豪劍臉色一沉,道:“強搶民女。”

  許海棠初來臥龍城之際,尚且不敢任意妄為,只是隨著許海風的權力日益穩固,他才借勢而起。待許海風和蔣孔明這二人同時離開臥龍城之後,更是再無顧忌,每日裡,夥同一眾狐朋狗友,吃喝嫖賭,無所不為。

  不知是何緣故,方、唐、蘇三家的門生子弟都對他客客氣氣,凡事亦不與他爭執。這一來,更加助長了他地氣焰,行事愈發猖獗。

  縱然是在方盈英的手中吃癟之後,也只不過是歇息了幾日便又故態重萌,甚至是變本加厲。

  待林婉嫻等眾女離開臥龍城,他再無人管束,更是百無禁忌。

  那一日,許海棠上街之時,看中了一份人家的大姑娘,託人上門提親,意欲迎娶第六房小妾。不料他地名聲著實太臭,而遭到對方婉拒。

  許海棠大怒,當天夜裡帶了幾名府丁,便欲強行搶人。

  只是,他以往劣跡斑斑,早就在葛豪劍心中備了案。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暗樁便衣的監視之下。

  葛豪劍得聞消息,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正是慘死在這類紈褲子弟之手,頓時火火中燒,派人埋伏一旁,在他行凶之時,一舉擒拿歸案。

  葛豪劍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此人身份特殊,不是自己能夠處置的,只是打算將他關入牢中,待許海風回來再做道理。

  不料,許老太爺得到消息,竟然來了個全軍出動,執意要將人帶走。

  葛豪劍縱然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老太爺動武,無奈之下,只好放人。

  就在他另有打算之時,南方的一名世家子弟突然指認他是殺人潛逃的罪犯,一時之間,城內怨言四起,將他的一切行動盡數打亂。

  緊接著,各種壓力接踵而至,讓他不堪其擾。然而,就在他四面楚歌之時,情勢又生變化。就在前幾日方家突然站出來,明確表示為他撐腰。於是,一切都在一夜之間歸於平靜。

  不過,經此一鬧,他再也不敢去碰許海棠這個掃雷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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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懲戒(二)-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

   許、蔣二人互視一眼,相對苦笑不已。

  葛豪劍生平最為憎惡的就是這般做為。

  皆因他的家人就是因為某位世家子弟貪圖他弟媳的美貌而慘遭橫禍,為了給家人報仇,葛豪劍不惜潛伏三月,方始刺殺得手。

  對於他來說,這正是他的逆鱗,那碰觸不得的逆鱗。

  錯非是許海棠,若是換了一個身份稍遜之人,早就被他打得皮開肉綻了。

  只是捉了許海棠,就等於是得罪了許氏家族,對於葛豪劍來說,是福是禍,那就真的難以預料了。

  “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許海棠之事,自有主公親自操勞,我們無需去做這個惡人。學生找你,是另有他事。”

  “請軍師大人吩咐。”葛豪劍恭敬的說道。

  “聽說有個南方來的傻冒……不,一個世家子弟指認葛大人是個潛逃在外的殺人凶手,可有此事?”蔣孔明問道。

  葛豪劍先是一愣,隨後心中一緊,低下頭去,應道:“確有此事。”

  “那個人呢?”

  “在城中一處客棧之中。”

  “哼。”蔣孔明重重的火哼一聲,葛豪劍的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

  “葛大人,你是臥龍城的監察使,既然有人造謠生事,你為何偏偏視而不見?”蔣孔明的語氣逐漸嚴厲,到了最後一問,更是帶了點責難的味道。

  只是,聽到了這句話。葛豪劍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反而平靜下來。只看蔣孔明問也不問一聲是否確有此事,就一口咬定那人編排是非,胡言亂語,豈不是擺明了為自己撐腰做主麼。

  如果連這點觀風見色地本領也沒有。他也不會被許、蔣二人如此看重了。

  葛豪劍心中大慰,只是臉上依舊苦笑道:“軍師大人,不是下官視若無睹,只是那家客棧正是唐家的產業,下官派了一拔捕快,卻被他們拒之門外。下官亦是無奈啊。總不能為了下官的這點名譽而使得主公與唐家不和吧。”

  蔣孔明的臉色緩和下來,道:“原來是有人從中作梗,那也怪你不得。哼,唐家麼,真是好威風啊。葛大人。那就請你點上一隊城衛軍,親自前去拿人吧。”

  他看了眼那畢恭畢敬地站在自己面前地葛豪劍,心道。此人倒是會說話的緊吶,什麼不想使得主公與唐家不和,怕是他沒有得罪唐啟吏的膽子吧。

  葛豪劍心中暗喜,連忙道:“是,下官遵命。”

  飛來客棧。是臥龍城中新開業不久的一家大型旅店。自開業當日起,便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短短數月功夫,已經在城中穩穩的站住了腳跟。

  開店之人,顯然甚有背景,縱然是城中捕快,亦不敢在店內拿人。葛豪劍碰壁之事,早就在城中傳的沸沸揚揚,就連這位堂堂的臥龍城監察使大人對這裡亦是無可奈何,那麼這裡的後台老闆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正當午時,客棧之中人聲鼎沸。店小二在擁擠的人群中見縫插針地傳遞酒水。生意如此興隆,掌櫃的臉色更是一片喜氣洋洋。他仿佛看見了那白花花地銀子流水般地進入了自己的腰包,一雙細狹的小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豁然,不經意間他地腦袋向後一扭,頓時,他臉上的笑容似乎被固定了一般,再也笑不出來。

  只見一驃人馬快速而來,為首之人,他卻是記憶猶新,正是被他拒之門外的新任監察使葛豪劍。

  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怒色,對於這位臥龍城新貴,他卻並不是怎麼放在心上,對於他來說,這個監察使還比不得店中的一位客人來得尊貴。

  畢竟,這些客人來這裡是要送上銀兩地,而這位監察使大人卻是擺明了要來惹事生非的。

  掃了眼座無虛席的大廳,他地眉頭略皺了一聲,匆匆趕到了樓下。

  剛剛來到大門口,正好迎上了葛豪劍等人。

  “哎喲,葛大人,您來的真是不巧,小店今日客滿了,明日請早。”他滿臉推笑的道,只是眼中卻毫無半分笑意。

  “哼,我們今日是來拿人,不是來用膳的。”葛豪劍冷冷的道。

  掌櫃的臉色一沉,道:“葛大人,我們店中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沒有您想要捉拿的人犯,您怕是找錯地方了。”

  “是否良民,待拿到衙門裡再行定論吧,還請閣下讓開。”葛豪劍的眼角微微地一陣跳動,如果這裡不是唐家在背後撐腰,區區一個掌櫃又怎敢頂撞自己。

  “葛大人,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裡是唐家的產業,沒有家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在裡面放肆。”

  葛豪劍心中冷笑,然而臉上卻是不動神色:“這麼說來,我們是不能拿人了。”

  “不錯,要想進來麼,還請出示家主的手令。”那掌櫃不屑的一陣嘲諷。

  “如果沒有手令呢?”

  “那就休想進來。”那掌櫃下意識地回答道。

  葛豪劍火哼了一聲,招呼一聲,帶了人就要進去。

  只是,他僅僅走了數步,便停了下來,因為在他的面前,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在下張明芮,奉家主之命,守護此地,眾位不得放肆。”他的聲音洪亮之極遠道遠傳開。一時之間,整座酒樓都安靜了下來。

  不少人從窗戶中探出了腦袋,關注這裡的變化。待他們看清了下面的局勢,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本官是臥龍城監察使,今日在此辦案。你若再敢阻擾,便將你一併拿下。”葛豪劍雙目陰沉,對於他們的多次頂撞,已然生出一股強烈地火意。

  “哈……”鄭明冉曬笑道:“就憑爾等麼?我看葛大人還是再帶些人來吧。”

  一陣哄笑之聲從他的背後傳來。十餘個彪形大漢陸續從店中魚貫而出,一字排開擋在了葛豪劍面前。

  葛豪劍本人的武技雖然不高,但是他眼光毒辣之極,一看便知道這群漢子人人身負武功,雖然其中沒有什麼高手,都在三、四品之間而已。但是比起自己帶來的那十餘名城衛軍卻是要厲害地多了。

  怪不得這個鄭明冉竟敢如此狂妄自大,自己這點人馬確實不被他瞧在眼中。

  葛豪劍冷笑一聲,他此次前來,確實是另有所持,雖然不知道許海風和蔣孔明身在何處。但卻知道,他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本官再問一句,爾等讓是不讓。”

  “若無家主手令。葛大人還是請回吧。”鄭明冉針鋒相對的道。如果葛豪劍不是監察使,他早就率先動手了。

  葛豪劍眼中寒芒一閃,道:“都給我拿下。”

  他所帶來的城衛軍都是他的心腹或親兵,此時聽了命令,頓時要上前拿人。

  鄭明冉不屑地冷笑一聲。正要動手反抗,突然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遠處傳令:“且慢。”

  那些城衛軍如奉聖旨,立即停住了腳步。

  一輛大車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馳近。門簾掀開,一位頭戴方巾,手持羽扇,滿面微笑的書生緩緩走下。

  那個掌櫃的眼中瞳孔急劇收縮,他看著蔣孔明搖著羽扇,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頓時大驚失色。這樣的造型,莫說臥龍城,就算是整個大漢。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閣下貴姓啊?”蔣孔明好笑地看著他,詢問道。

  勉強扯出了一絲尷尬地笑容,平日裡靈活的舌頭仿佛貫注了千斤重力,憋了半響,他終於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唐。”

  “原來是唐掌櫃啊,學生今日有一事相請,還望掌櫃行個方便。”

  唐掌櫃露出了一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道:“蔣大軍師,小人奉家主之命,確實是情非得以啊。”

  “既然情非得以,那麼你就讓開看熱鬧好了。”蔣孔明淡淡地道:“葛大人,唐掌櫃已經答應,你可以去捉人了。”

  葛豪劍應了一聲,看著擋在門前地鄭明冉,臉上盡是嘲諷之色。

  鄭明冉猶豫再三,終於有所決定,道:“未得家主之命,在下恕難從命。”

  他當然看出了蔣孔明的身份,只是職責所在,確實不敢輕易讓開。

  “嘿嘿。”蔣孔明淡然一笑,道:“好,真有膽識啊……”

  雖然他說的平平淡淡,聲音之中更是毫無半點波動。但鄭明冉就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唐掌櫃更是心驚肉跳,蔣孔明臉上的微笑並不可怕,似乎還帶著一絲善意。但落到他的眼中,卻是比惡魔地獰笑還要恐怖三分。

  他是唐家的老人,也是第一批隨著唐啟吏來到臥龍城的唐府之人。親眼見識過許海風初到臥龍城之時,殺人立威地那種血腥場面。

  一時間,他的耳際仿佛重新響起了許海風那傳遍全城的聲音:

  “這是我黑旗軍中首席軍師蔣孔明大人,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膽敢無禮者殺無赦。”

  許海風是唐家的姑爺,更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頂尖人物,而這位在黑旗軍中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雖然不通武技,但他的身邊定然不乏絕頂好手,若是他殺心突起,自己等一眾人休想活命。

  至於日後家主究竟會否因此而向他討還公道,唐掌櫃地心中可是半點把握也沒有。在他想來,只怕唐啟吏根本就不會在意自己這個無名小弈了。

  何況,人都死了,就算討回了公道又有何用?

  眼看蔣孔明的眼光逐漸轉冷,他也不知道哪裡來得勇氣,突然轉身大叫道:“鄭明冉,快些閃開,蔣爺要辦的事,是你配管的麼?”

  鄭明冉口中雖然強硬,但心中早就是有了畏縮之意,若非念及家規森嚴,也不會硬著頭皮上前攔阻了。此刻見到唐掌櫃一喝,連忙借機下台階,退了下去。

  看了唐掌櫃一眼,蔣孔明的眼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遺憾之色,其中夾雜著淡淡的,幾乎觸摸不倒的一絲殺氣,頓時讓唐掌櫃從頭涼到了腳底。

  輕輕一嘆,蔣孔明微微一笑,道:“葛大人,還不快去。”

  葛豪劍抱拳應聲,率人上樓,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膽敢阻擾了。

  酒樓之上一片驚惶失措的叫聲,過了片刻,他們夾著一個口中猶自呼喝不清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蔣孔明仰天一陣大笑,帶著葛豪劍等人大搖大擺的離去,只餘下身後那越來越大的喧嘩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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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懲戒(三)-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

   一行人來到了葛府,許海風在車內吩咐道:“葛大人,此人就交你收押了,一旦審問清楚,可便宜行事。”

  “是……”葛豪劍深深的鞠了一躬,自他出生以來,還沒有一禮行的如此心甘情願,如此感恩戴德。

  對於害死他父母兄弟的那個世家子弟,他是恨之入骨,只殺了那罪魁禍首,又豈能削他心頭之恨,如今既然有人送上門來,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此時,對於許、蔣二人的感激,實非筆墨所能形容萬一。

  “葛大人。”蔣孔明突然從車中露出了腦袋,用手招了招。

  葛豪劍上前一步,只聽他道:“我看此人是個瘋子,是以一味的嘩眾取寵,胡言亂語,你查明白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除了他之外,就不要再冤枉好人了。”

  葛豪劍臉色一整,連忙道:“是,軍師大人,下官知道了。”

  目送馬車遠去,他心中頗為感慨。

  蔣孔明如此告誡,分明就是讓他不要節外生枝,他頓時打定主意,要以快刀斬亂麻的速度迅速了解此事,不留後患。

  當他的眼光轉到那個業已感到大禍臨頭的世家子弟之時,眼中的殺氣和火火足以讓人觸目心驚。那世家子弟與他雙目一觸,頓時癱瘓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

  驅車回到府中,尚未停穩,一名士兵便上來稟告道:“城主大人,方才老太爺傳來口信。請您到他老人家府上一行。

  許海風雙眉一揚,望向蔣孔明,只見他默默點頭,頓時明白過來。一揮手。馬車再度而行。

  “唉……此事果然驚動父親了。”許海風無奈的長嘆一聲。

  “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為葛豪劍撐腰做勢,令堂兄若是再無動靜,那才叫奇怪吶。何況,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出謀劃策的,他會到老太爺那裡求救,便不足為奇了。”蔣孔明輕搖羽扇,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突然問道:“主公玩過麻將麼?”

  許海風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這個麻將是由蔣孔明創造地一種遊戲。自從一年前面世之後,迅速的風糜了整個臥龍城,並且以極為迅疾的速度向四方蔓延開來。至今。就連西方大營的所有賭館之中,都能看見它地身影,並且極受歡迎。

  “玩過。”許海風淡淡地答道。

  “感覺如何?”

  微微搖頭,許海風道:“不感興趣。”

  “主公不喜此物,也是理所當然。學生估計。只要是有資格踏足宗師境界的強者,必定不會喜歡這種雕蟲小技的。不過,除了您等之外。對此感興趣的人多麼?”

  許海風默思一會,不得不承認道:“極多。”

  蔣孔明一拍雙手,道:“正是,那麼請問主公,為何有那麼多人對這種娛樂特別感興趣呢?”

  “或許……”許海風遲疑片刻,不確定地道:“是因為這東西可以賭錢吧。”

  自他成為宗師之後,很少出現這種難以判斷之事。

  “唉……”蔣孔明深深一嘆,道:“址夠賭錢,確實可以給人帶來一定的刺激。這也是麻將能夠廣為傳播的原因之一。不過,真正讓人沉溺其中的,卻是人的本性使然。”

  許海風揚眉望著他那張平淡的臉龐,雙目之中盡是詢問之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乃人之本性。或許在某些時刻,有的人會做出捨己為人地舉動,但是絕大多數的時候,人們首先考慮到的卻是他們本人。千古以來,盡皆如此。”

  “當然,若說無人能夠做到,那也未必,但縱有其人,亦是那百年難得一見地聖人。何況,就算是聖人在世,亦僅能自免而已。”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蔣孔明停了下來,喘了口氣,繼續道:“學生所發明的麻將這個遊戲,恰好能夠將人性自私自利的特性發揮到極致,如此又怎會不受歡迎呢?”

  許海風臉色微微一變,道:“軍師大人將一款遊戲之作與人性牽扯在一起,未免有些聳人聽聞了。”

  嘿嘿一笑,蔣孔明道:“主公既然玩過麻將,那麼必然知道它的玩法,請問,要想在麻將桌上取得勝利,它的最大要求是什麼?”

  “胡牌。”許海風不假思索地道。

  “非也。”蔣孔明笑呵呵地迷上了一雙眼睛,直至成了一條細線,才道:“其實玩麻將最大地心得,就只有八個字。”

  許海風好奇地看著他,只聽他道:“防上攔下,勾心鬥角。”

  微微一怔,許海風沉思半響,終於長嘆一口氣,道:“軍師大人啊,您真不應該發明出這種遊戲啊。”

  蔣孔明的嘴角有著一絲嘲弈,道:“時代總是會變得,就算學生今日不拿出來,他日還是一樣會遍及天下的。”

  許海風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只是蔣孔明今日卻象是換了一個人,話匣子一旦打開,所噴發出來地能量遠超許海風的估計。

  “我們漢人擁有世界上最為龐大的人口基數,生產力等更是遠在那些牧祟放馬的草原人之上。這樣的國家,按理來說,應該早就滅了匈奴,繼而雄霸天下了。但,事實上,我們不但沒有做到,卻反而賠出了那座驕傲了數百年的京師。主公,您看這又是何道理。”

  許海風面沉如水,緩緩地道:“內奸。”

  “種豆得瓜,因果循環,劉氏有此劫難,也是他們在四十年前所種下的苦果所至。”蔣孔明冷笑一聲。道:“其實,我們漢人最大的致命缺陷和特長,就是內鬥這二個字,而且品階越高。官位越大的,就越是樂此不疲。”

  許海風想到蘇春偉等人地表現,對他的話確實是深以為然。

  “無論是否古人,越是高層,就越是善於勾心鬥角,他們最為擅長的正是結黨營私,打壓異己。他們對外委曲求全,對內欺詐壓迫。一旦與敵交手,卻是外戰外行,內戰內行。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才使得我們大漢始終低人一籌,永遠無法在外人地面前抬起頭來。”

  蔣孔明越說越是激動,這番話在他的心中醞釀了許久。直到今日方才一吐為快:“這些高官重臣滿口仁義道德,把天下蒼生隨口掛於嘴邊,但一轉背就是以權謀私,貪污受賄。對於他們來說,老百姓們只是用來凸顯他們尊貴身份的陪襯品而已。縱然是哀鴻遍野。餓殍滿地,縱然是衣不遮體,流離失所。也休想打動他們心中的那點惻隱之心。因為,在他們的心中,百姓的命甚至於還不如自家所養的一條狗。”

  “軍師大人……您?”難得見到一向樂觀開朗的蔣孔明竟然表現的如此激烈,就連許海風亦是為之深深震撼。

  勉強一笑,蔣孔明嘆道:“確實是學生失態了。”

  一時之間,車內寂靜無聲。

  過了片刻,許海風亦是嘆道:“軍師大人一針見血,如此以往,漢人勢必愈加孱弱。不知軍師大人可有解救之道?”

  微微搖頭,蔣孔明道:“沒有辦法,無論哪種制度,無論哪種律法,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批人都少不了侵蝕地蛀蟲,我們所要努力的方向,就是盡量減少這些人的存在而已。不過……”他深吸一口氣,道:“無論是君權至上還是一黨執政都是不可取之事。因為歷史已然證明,多黨執政是唯一地也是最佳的選擇。”

  許海風聽得如墜霧裡,他睜大了雙眼,目光中寫滿了問號:“軍師大人所言過於深奧,許某人慚愧萬分,實在是無法領會。”

  蔣孔明一怔,苦笑道:“主公未曾接觸,當然不知這些道理。不過,此時說也無用,卻是言之過早。若是不能統一中原,取得壓倒一切的力量,那麼學生所言的那些東西終將都是空口白話,而無用武之地。”

  許海風靜靜地看著他,良久笑道:“一統中原,難得軍師大人就沒有信心了麼?”

  蔣孔明雙目一瞪,薄火道:“既然有學生為主公您出謀劃策,區區中原之地,又豈在話下。”

  許海風雙手一攤,道:“那不就得了,既然軍師大人有此信心,又何必再為此苦惱。待得日後打下江山,許某任你施為就是。”

  蔣孔明眼神一亮,就在馬車之上,半蹲半跪著對許海風深深一揖,道:“得主公一諾,學生敢不盡心。”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其實,許某人只是對軍師大人所說的什麼多黨執政有些興趣而已,是以想要看看這到底是怎樣地一番變化。”

  蔣孔明爽朗一笑,道:“學生定然不讓主公失望就是。”

  馬車豁然停下,車外有人低呼道:“主公,老太爺府上到了。”

  許海風應了一聲,正要與蔣孔明一同下車。只是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問道:“軍師大人,許某尚有一物不明,還請指點一二。”

  “主公請講。”

  “你方才所說的那個金……金字塔是什麼東西?”

  蔣孔明滿面的微笑突地凝固了一瞬間,隨後他輕聲地道:“那是一個建築物,對……就是一個房子,給人住地房子,據說一旦住了進去,從此將會再無任何煩惱和憂傷了。”

  “有這麼神奇的房子?”許海風驚訝地道:“那麼就請軍師大人蓋上二間,你我每人居住一間好了。”

  “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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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5:20: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五章懲戒(四)-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


許老太爺所居住的府邸,同樣是臥龍城中最好的那幾間住所之一。

  雖然老爺子始終不肯搬入原吐番皇宮之內,但身為人子的許海風又怎會讓老父兄長受到半點委屈。老太爺府中的一切所需之物,都是按照最高標準配備,比起三大世家來,毫不遜色。

  許家平本來僅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沒想到人到老年,卻出了這樣一個如同彗星般崛起於世間的好兒子,他父憑子貴,從此一步登天,脫離了那三餐不繼的體力勞動,成了一個整日裡坐享其成的大貴族。

  不僅僅是他,就連許氏一族中能夠排的上號,叫得出名字的人,就能從許海風那裡取得或多或少的好處。

  許海棠正是其中之一。他今年二十三歲,是許海風嫡親的堂兄。

  大廳之中,三位老人相對而坐。他們正是原許家村的村長許度歷,許海風的父親許家平和許海棠的親生之父許家生,至於許海棠此時再無半分驕妄之色,而是垂手循規蹈矩地站在乃父身後。

  無論是以輩份還是年紀而論,許度歷在三人之中都是最大的,只是此刻,穩居首座的卻是三老中年紀和輩份都最小的許家平。

  “家平啊,無論怎麼說,棠兒都是我們許家的子弟,縱有千錯萬錯,自有我們許家的家法處置,而絕不能任由外人欺凌。”許家生忿忿不平的說道。

  “是啊。”許度歷也隨即附和道:“我們許家好不容易才出了頭,怎能在外人之前示弱呢?何況……”他指著一臉恭敬之色的許海棠道:“棠兒表現的規規矩矩,沒有絲毫逾越地地方,說什麼他魚肉鄉里。橫行霸道。我看這純粹是有人妒忌棠兒,才無中生有地造謠生事。”

  許家平連連點頭,他原本就是一個無甚主見的人,此時。被老村長和兄長左右夾攻,只覺得他們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至於許海棠,更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這麼老實地一個娃兒,又怎麼會作奸犯科呢。

  “老爺,二公子來了。”一名府丁匆匆進來稟報道。

  “哦,快讓他進來。”許家平已是許久沒有見過這個小兒子了,心中著實惦記。

  許度歷和許家生卻是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他們與許海風雖然也有親戚關係。但卻絕對不敢學許家平一樣,對於這個讓許氏家族風生水起的年輕人,他們心中是畏懼大於敬仰。

  許海風大步行入內堂。對於家族中的幾個長輩出現,毫不意外,只是向他們略略一點頭,隨後道:“父親大人,孩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這一次可要多呆幾天了。”許家平欣慰地說道。

  “是……”許海風隨口應了一聲,他的目光轉向呆立在一旁的許度歷等人。

  許度歷和許家生一改方才義憤填膺的模樣,而是在臉上擠出了滿面的笑容。其中甚至還帶了點諂媚之色。

  “太爺,大伯。”許海風施禮問好。

  “風兒何必客氣,都是一家人啊。”他們二人眉開眼笑的說著。

  抬起了頭,許海風的目光凝視在許海棠的臉上,後者地臉色立時變得尷尬起來。

  “堂兄,你也在這裡啊,倒是讓小弟一陣好找。”

  聽許海風的口氣還算和藹,他的心中才算有了一絲安穩,那顆激烈跳動地心臟也隨之緩緩的平靜了一點:“您是貴人多忙。又有何事要找小兄呢?”

  “堂兄,你也知道我很忙的麼?”許海風看似無意地問道。

  許海棠一愣,連忙點頭如搗蒜:“您要管理那麼大的一片地方,又要勤休武功,自然是繁忙的。”

  許海風微微一嘆,道:“堂兄說得不錯,領地之中地繁瑣之事,多如牛毛,確實讓人不勝其擾。”

  許海棠立即恭維道:“也幸好是換了您,若是其他人早就累趴下了。”

  許海風不置可否地一笑,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他,眼中逐漸現出一縷寒光。

  “您……您?”似乎感受到了許海風眼中的煞氣,許海棠一個哆嗦,竟然就此說不出話來。

  “堂兄,既然你知道小弟的辛苦,又為何要在城中拖小弟地後腿呢?”說到最後一句,許海風的聲音漸趨轉厲,已是帶了幾分火氣。

  許家平嚇了一跳,問道:“風兒,你說什麼?”

  許家生更是臉色大變,他連忙辯解道:“風兒,棠兒可是你的親堂哥啊,你可不要輕易聽信謠言,使得兄弟反目啊。”

  門外窗簾一閃,蔣孔明冷笑不已,什麼兄弟反目。許海棠就是許海棠,蛇永遠也成不了龍,就算是借給他十個豹子膽,也不敢光明正大的違逆許海風。這個老頭子還真把他兒子當成了寶貝,也不看看他是否有這個能力和勇氣。

  不過,如果把他換作方向鳴呢?蔣孔明心中瞬間閃過幾條毒計,只是立時放棄。此時局勢未定,方向鳴的存在對於許海風來說,利大於弊。就算是真的要動手,起碼也要等天下太平了再做道理。

  深深地垂下頭去,許海棠低聲地咕嚕了幾句。

  “你說什麼?”許海風耳聰目明,那幾句話雖然別人聽不清,但卻休想瞞過他的耳目。

  許海棠抬頭欲言,但目光與許海風一觸,頓時冷汗涔涔。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但你可曾想過,你的這般作為,與那些紈褲子弟又有何區別?”

  “五……五弟。”

  許海風在許氏家譜的同輩中,排行第五。所以他小名就叫小五。只是。自他功成名就,逐步高升之後。這個小名就再也沒人膽敢呼喚了,就連他地父母兄長也有意無意地改了口。

  許海風看了他一眼,只見他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輕嘆一聲。許海風心中閃過蔣孔明地勸告。

  “對於許海棠,主公只需略懲足矣。雖然葛大人言之有理,但他畢竟未曾得逞,論罪只需受些皮肉之苦,若是過於苛責,勢必引起家族內部不和,屆時又要大花力氣,確實不值。”

  許海風看著乃兄的表現,心中暗嘆,怎麼以前就看不出這個堂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人都在改變,不但他已是步入宗師之境。就連自己家中地兄弟長輩們都在悄然地起了讓他難以理解的變化。

  微微一嘆,許海風用上了一絲精神之力,使得聲音聽起來,百般無奈,他說道:“如今匈奴入侵。愷撒進犯,臥龍城中更是暗流洶涌。我們許家畢竟時日尚短,若是一個不好。就要被人連根拔起,屆時,才是悔之晚矣。”

  此言一出,不但是許海棠,就連許度歷等人亦是臉色大變。在他們的心中,許海風幾乎成了無所不能的代名詞,今日見他突然說出這番話來,都是心中震盪,難以自己。

  “風兒。你這話……”許度歷畢竟年紀大了,見識也廣,隱約間猜到了他的意圖,詢問道。

  許海風臉色一正,道:“天下尚未太平,我們許氏家族更不是什麼傳承了數百年的世家門閥,以根基而論,遠比不得他們的根深蒂固。大太爺,您說對麼?”

  許度歷消瘦的臉頰抖動了一下,道:“風兒說得不錯,我們許氏一族能有今日,靠得不是數百年的人脈積累,而是靠著風兒一手撐出來的一片天空,才使得我們有機會享受一下這個貴族般地生活。”

  他轉頭凝重的道;“風兒有話就明說了吧,只要老朽力所能及,決不推辭。”

  許海風在心中暗暗點頭,這個許度歷不愧是許氏一族的族長,又擔任了許家村近二十年地村長之職。他的眼光確實不凡,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意猶未盡。而且,他更加明白,許氏一族的崛起靠得是自己,如果連自己也倒了,那麼他們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到時候,別說是打回原型,就算是想要保住一條性命,都是一件奢侈之事。

  “大太爺,乘著您在場,我有個提議。”

  許度歷鄭重地道:“風兒請講。”

  “我們在臥龍城中的許氏子弟,不得仗勢欺人,不得惹事生非,不得無理取鬧。否則,一律逐出家族,按律論處。”

  “那……那不是要讓人來騎到我們地頭上了?”

  許度歷等三老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許家平詢問道。

  “若是有人故意挑釁生事,我許海風又豈是怕事之輩,定然會為族中各位長輩,族中兄弟姊妹們討還公道。再說……”許海風的語氣一頓,道:“只要由我在一日有膽子上門的怕是也沒有幾個。”

  雖然他說得狂妄,但眾人卻只是覺得理所當然。

  “堂哥,你自己去府衙求見葛豪劍自首吧。”許海棠突然說道。

  許海棠一震,喃喃地道:“五弟……這個,為兄冤枉啊……”

  “冤枉?你敢再說一遍麼?”許海風地聲音豁然轉高,眉宇之間更是浮現出一片凶厲。

  許海棠不敢回答,只是輕輕地辯解:“冬兄並未得手啊。”

  “嘿嘿,沒有得手,幸好你沒有得手啊,如果你得手了……許海風停住了口,但是室內的空氣中卻隱隱地多了一陣寒氣,在這盛夏之中亦是讓人遍體升寒。

  許海棠大駭,一句話頓時卡在喉頭,再也不敢說話。

  “風兒,就算棠兒確有不是,但他始終是……”許家平一看勢頭不妙,連忙上前救火。

  “我知道,正因為他是我堂兄,所以我才要他主動認錯,爹爹只管放心,最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許家平苦笑一聲,知道既然兒子這樣說了,那麼再也沒有輓回的餘地了。

  在拐角處看到許家生父子悻悻然離去,蔣孔明的目光中深邃難測,他緊盯著許海棠背影的眼神中有著一絲凜冽的殺機。

  殺雞儆猴麼?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他昂首望天,天空中萬里無雲,只是他的心中卻是波瀾壯闊。

  好一個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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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追兵-第十卷初戰大捷-蒼天霸血


    烈陽如火,紅日高照。

  在這片除了砂礫還是砂礫的廣大沙漠之中,一行人正頂著頭上那能夠要人命的熱辣辣的太陽,艱苦地向前挪動。

  舉目望去,沙漠是如此的荒涼,廣博無邊的天空之中看不見一隻飛鳥,一望無際的地面上更是找不到一隻走獸。眼中的景色永遠都是無有窮盡的沙石。

  浮沙不斷地吹蝕地面,地貌不斷地發生變化。在這裡,沒有任何標記,沙子被風吹著永遠的流動著,人和馬所走踏的腳印,很快地就為沙石掩蓋,再也不為人知。

  黃沙撲面而來,縱然是在臉上遮了層厚厚的紗巾,依舊能夠感受到沙流的強大力量。

  “陳大海。”一人突地高聲叫道。

  走在最前面的人立即停了下來,他轉過頭,恭敬地問道:“劉統領,何事招呼小的?”

  劉正中上前,在他身邊站定,輕聲問道:“還有多久可以到達綠洲?”

  “快了,就在前面。”陳大海略一思索,立即答道。

  “就在前面?”劉正中的眉頭緊蹙,他看著後面明顯已是疲憊不堪的隊伍,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好幾次了?”

  “這一次是真的,就快到了。”陳大海咽了口吐沫,但是喉頭依舊乾澀,他的聲音都有些兒發啞了。

  沙漠之中,最為缺乏的就是水。沒有水,就沒有生命。

  馬背上的水囊並不少,但是他們卻不能無限制的飲用。在這裡。受到最佳照顧地並不是張子華和劉正中這二位領頭者。

  能夠擁有優先飲水權的,卻是那幾匹已然無精打采的馬兒了。

  “我們的人數又少了。”劉正中感嘆道。

  “不錯,少了二個。”一道厚實地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劉正中連忙轉身,道:“張先生。”

  沙漠之中。天氣惡劣,溫差更是極大。正午時分,毒辣的陽光直射下來,可以讓人清晰地體會到蒸籠裡的包子是怎樣蒸熟的。

  一到晚間,立時變得陰風森森。雖不能說是滴水成冰,但也相去不遠。

  這樣惡劣的氣候,對於身上有傷的漢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殺手。

  半月功夫,他們已經摺損了一半多人。這些人不是死於敵軍的刀槍之下,而是死於那令人難以忍受的鬼天氣之下。由於缺乏藥品和食水。更要在這裡進行那仿佛永無止境地行軍趕路,身受重傷的勇士們一個接一個地永遠地瞌上了雙目。

  到了今天,他們所餘的人數。已然僅有十五人了。

  “又是二個麼?”劉正中地眉梢略微跳動一下,一層薄薄的水霧消散在燥熱的空氣中。

  “陳大海,你能否確定?”緊盯著陳大海,張子華的一雙眼睛精光四濺,仿佛能夠透過厚實的紗布。看見那張樸實地臉龐。

  陳大海毫不遲疑地點頭,他道:“小的入伍之前,就是走沙路的行腳商人。這條路已經走地多了,您就放心吧。”

  頗感意外地對望了一眼,劉正中問道:“你為何要加入軍隊?”

  他已經默不作聲地走了許久,再不說上幾句,心中著實有些憋得慌了。

  “小的一次出遠門,回來之後,家沒了。”

  “什麼?”劉正中大惑不解。

  “匈奴人來過。”陳大海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經過了那麼久,他的聲音還是充滿了仇恨:“他們剛剛打過秋風。”

  “啊……”

  隊伍再度沉默下來。他們搖拽的身影在逐漸西下的日光中越來越長,直到陳大海豁然停下。

  “你怎麼了?”張子華疑惑地問道,他的心頭突然涌上了強烈的不祥預感。

  陳大海慢慢地回過頭來,他的眼中是深深的絕望和內疚。

  劉正中打了個寒顫,問道:“陳大海,出了什麼事?”

  “綠洲……這裡……,他口中喃喃地說著。

  張子華和劉正中四處望去,但是在他們地眼中依舊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黃沙飛舞。在這裡,又何嘗能夠見到一點綠色。

  張子華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只是,他的語氣依然不見一絲慌亂:“你說這裡就是綠洲?”

  艱難的點頭,陳大海的口中滿是難以下咽的苦澀:“我走了這片沙漠數十年,這裡確實就是綠洲。”

  “那它怎麼沒了?”劉正中驚問道。

  “不知道。”陳大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的聲音中已然再沒有了往昔的自信,他的眼中更是一片死寂。

  劉正中再度向四處張京了半響,終於苦笑道:“莫非這就是天意麼?”

  雖然不知道沙漠中的下一個補給點有多遠,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以他們目前所儲存的食水,絕對無法支撐到那裡。

  “起來……”張子華輕喝道。

  陳大海茫然抬頭,他所對上的卻是一雙充滿了不屈鬥志的雙眼。

  “不要認輸,如果你在這裡倒下了,那麼我們就真的無法再前進了。”張子華一改往日的凶厲,蹲在陳大海的身邊道:“還要靠你把我們都帶出去呢。”

  陳大海的眼中有了一絲生機,一種名為希望的幼小火焰在他的心中跳動,並逐漸成長。

  “您不怪我麼?”

  “你是我們的眼睛,我們能怪自己的眼睛麼?”張子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難得一見地和睦笑容。

  身子中似乎又注入了新的力量,本已精疲力竭的陳大海豁然站起,他的目光重新堅定起來:“好。我們去下一個補給點。”

  “那麼食水呢?還能堅持多久?”劉正中問道。

  “有一個辦法。”陳大海地目光移到隊伍中的那幾匹馬兒身上。

  “殺馬,取血,割肉。”張子華冷冷的吩咐著。

  銳利的匕首從馬兒的脖頸處抽了出來,熱血噴灑而出。幾名士兵早有準備,幾個水囊依次接著,沒有浪費一滴。

  劉正中的眼中有著一絲不忍,他別過頭去。他的眼光從陳大海的臉上掃過。這位來自紅色海洋的斥候一臉漠然,仿佛這就是天經地義一般。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面無表情地張子華。

  “劉統領,你是否覺得我毫無憐憫之心?”張子華突然問道。

  劉正中一怔,奇怪的問道:“張先生何出此言。”

  微微一笑,張子華並未回答,只是緩緩地說道:“自從那一日。張某死諫太子殿下之後,便已捨棄了憐憫這二個字。”

  劉正中心裡一寒,他身為黃龍軍團大統領。對於京師各王府的變動並不陌生,當然知道張子華所指地那一天正是劉政啟入宮面聖,求得漢賢帝賜婚之日,同時也是他張子華的斷臂之日。

  張子華取下面巾,深吸了一口氣。隔著厚厚的面巾,雖然擋住了風沙的侵蝕,但也一樣無法呼吸的爽快。

  “我感到了。在我們地背後,有一股殺氣……”他閉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有人追來了。”


  “褫多兄,我們的路是正確的。”

  闞止地眼中有著興奮的光芒,他舔了舔略微乾燥的嘴脣,低聲叫道。

  “翻出屍骨了?”褫多問道。

  “正是,找到了一具漢人的屍體,看情形,死了不足一日。我們就快要追上了。”

  褫多眯起了雙目。他抬頭眺望前方,依舊一無所見。

  “前面是往哪裡去?”

  “綠洲。”闞止冷笑道:“那裡是一片數年之前還存在的綠洲。”

  聽到他話中有話,褫多回首問道:“那麼現在呢?”

  “沒有了。”闞止帶著些許的惋惜道:“二年前,就被風沙湮沒了。”他的聲音豁然拔高:“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他們發覺綠洲變成荒漠時的感受。”

  “他們的隊伍中,肯定有熟悉地形地老手。”褫多平靜地道。

  “嘿嘿……他所熟悉的都是數年之前的地形,否則他們絕對不會走這條路。而會直接前往第二個補給點。”

  “第二個麼?”褫多念叨了幾句,突然說道:“如果我們直接趕到第二個補給點又如何?”

  闞止一怔,突地一拍大腿,笑道:“褫多兄說得不錯,正當如此。我們就此轉向,趕到下一個補給點守株待兔好了。”

  “不必了。”褫多淡淡的婉拒了。

  “為什麼?”闞止不解地問。

  “闞止兄要去,我自然不會阻攔,但我對於那個張子華很感興趣,想要在他身後看看,他還能走得了多久。”

  “張子華?你是說那個廢了一條胳膊的殘廢麼?”闞止詫異地問道。

  聽褫多的口氣,對於此人甚是惦記,似乎比起劉政啟來亦要看重三分。

  “不錯,他雖然身體上是個殘疾,但是,他的心卻沒有殘。若是有可能,我倒想要會上一會。“褫多沉聲道。

  闞止不解的望著滿臉期待的褫多,他在心中嘀咕半響,道:“褫多兄何必如此麻煩,若是願意,就由兒郎們將他生擒活捉,綁於兄的面前,聽憑處置就是了。“ “生擒活捉?只怕……”褫多的語中帶了些淡淡的不屑,他把眼睛湊到望遠鏡的面前,透過閃爍的鏡片,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少了一條胳膊,卻是瀟灑自若,心狠手辣的大漢東宮首席謀士——張子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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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五十七章收心(一)-第十卷初戰大捷-蒼天霸血


  臥龍城中,雖然人人都知道大戰將至,但是城內卻沒有那種風雨欲來裡草木皆兵的緊張氣氛。

  無論是方向鳴還是路鼎盛,在安定人心的這一方面做的都很好。

  城外左側是路鼎盛的天鷹軍團二萬前軍,右側則是從北方大營中撤回來的三萬餘精騎。

  北方大營遭此劫難之後,十萬兒郎能夠安返西線的,僅有二萬餘人。一到臥龍城,不出蔣孔明所料,方向鳴自然而然地接掌了那隻部隊的指揮權。算上他原先帶來的五千騎,組建了一隻人數將近三萬的嶄新的紅色海洋。

  北疆一戰,北方大營雖然失陷,但是逃出生天的卻也不在少數。由於要掩護劉政啟一行,大多數的戰士們分散而行。其中一部分在脫離戰場之後,避過重重攔截,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又來到了西線。是以,紅色海洋的人數在不斷的增多,迄今已然超過了三萬之數。

  這二股軍事力量非同小可,都是大漢帝國中的精銳部隊,縱然是與愷撒人的八大軍團進行正面抗衡,也絕對不會有所失色。

  此外,在臥龍城之內,尚有新兵三萬充任城衛軍。

  他們雖然從未上過戰場,但是所有的中低級軍官都是由軍校畢業出來,在一起訓練了一年有餘。純以訓練成績來看,他們已經不遜色於五大軍團的那群精銳了。當然,實際戰鬥力如何,並不是看青時的表現,而是唯有經過血與火的考驗。才能得出真正地答案。

  他們,所欠缺的就是一場戰爭。

  這三萬餘人大都是由本地百姓招募而來,他們本是原吐番國的子民,在林婉嫻出面號召之下。紛紛加入軍隊。

  若說他們忠心於大漢,忠心於許海風,倒不如說,他們所效忠的對象,正是那位王國公主林婉嫻。

  對於這三萬人,方向鳴地態度是不聞不問,而蔣孔明則是呵護有加,一切的俸祿,裝備和飲食,都比照一級軍隊。待遇之高,絕對不在那二大軍團之下。

  對此,蘇春偉等人頗有微詞。只是在許海風的強烈堅持之下,他們不願徹底撕破臉皮,也就只好默認了。

  如果說,這些擺在表明之上的實力還不足以安定人心的話,那麼隱匿在那太行山脈之中的黑旗軍。就絕對是一顆效果非凡的定心丸。

  雖說,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人看到過這隻充滿了傳奇色彩的軍隊。但是。只要許海風還在,只要他這個大將軍還在臥龍城,就沒有人會懷疑這隻隊伍的去向。

  是以,當知道面前的愷撒人僅有區區地五萬之數時,就算是再悲觀的人也不會相信,他們能夠攻破臥龍城。半個月前,阿布索倫下令全軍退回明蹬城。消息傳來,舉城歡慶,仿佛他們已經贏了一場足以決定整個戰局勝負的大勝仗一般。

  庭院深深。一道慢悠悠地聲音從花圓中響起。

  “主公可曾醒來了?”

  “軍師大人,姑爺尚未醒來。”一名俏婢微笑著回答道。

  仔細地打量了面前這位美麗的小姑娘一眼,蔣孔明眉頭大皺。這個女孩子他並不陌生,就是林婉嫻的二個貼身婢女之一婉靈。

  這小姑娘巧笑盈盈,卻是不肯退讓半步。蔣孔明何許人也,他自然知道,這是小姑娘家故意為之。

  想要爭霸天下,並不是單靠嘴巴上嘀咕二句,就可以做到的。任何有此心思的人,都將註定是個一生操勞之人。

  雖然許海風有著蔣孔明這位萬能軍師輔助,但是也無法完全抽身於外。畢竟,有許多事情是蔣孔明所無法取代地。

  昨日裡,許海風偷閒半日,與林婉嫻眾女相戲通宵,睡得確實晚了。小姑娘體貼人,自然是能拖就拖了。

  蔣孔明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沒有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北方武林的一些高手們在胡寺中等地率領下已然來到臥龍城,他們想要晉見主公罷了。”

  婉靈小巧的秀眉一皺,不屑地道:“誰知道那個胡寺中是誰啊?我們姑爺是臥龍城城主,又怎會去理睬武林人物,不如軍師大人您去打發了吧。”

  小姑娘說到這裡,突然看到蔣孔明的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心中大奇,正要發問,卻聽背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婉靈,不要多嘴,照顧你家小姐去。”

  婉靈驚訝地回過頭去,方才還是酣睡正濃的許海風此時已然精神抖擻的站在她的背後,小姑娘完全沒有察覺他是何時來的。她不敢反駁,委屈地應了一聲,福了一福,向內走去。

  耳中聽到蔣孔明的笑聲:“聽婉靈姑娘說,主公不是正在夢鄉麼?怎麼就這樣出來了。”

  許海風沒好氣地回答道:“您蔣大軍師這麼高地聲音,許某縱想貪睡,亦是決無可能了。”

  婉靈的腳步越挪越慢,她狠狠的一跺腳,憤然而去。

  到了此時,她這才明白,原來蔣孔明剛才說話之時,聲音逐漸拔高,只是幅度不大,縱然是她近在咫尺,也未曾留意。但許海風這個宗師卻不是白白叫的,耳聰目明,遠超想象,竟然就此驚醒。顧不得洗刷,就這樣匆匆的跑了出來。

  小姑娘的這點兒心思,並未曾放在廳中這二位男人的心上。他們壓低了聲音,隨口所商討的卻是能夠決定數萬條性命國家大事。

  “軍師大人打算怎麼利用這些江湖漢子?”

  “咳……說什麼利用啊……太難聽了,我這是給予他們為國效忠的機會而已。”蔣孔明大言不慚地說著。

  許海風啞然失笑,道:“行了,莫要繞口了。有什麼打算說來聽聽。”

  蔣孔明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驟然間,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主公,這些江湖漢子。雖然武功高明,但是一個個心高氣傲,不服調令。若是讓他們混跡於軍隊之中,學生可以拍胸脯擔保,部隊地戰鬥力只降不升。”

  許海風點頭,這個道理不但他知道,就連那些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們都清楚。

  歷代匈奴人入侵之際,江湖之上自主發起,召集門生子弟,北上協助抗戰的又豈在少數。只是。這群熱血漢子,一旦上了戰場,所起到的作用立即變得微乎其微了。他們所習地武功。在戰場之上能夠發揮出來的,甚至於還不足平日裡的三成。

  在千軍萬馬的對撞之中,沒有同伴的掩護和支援,除非是宗師級數的那種超級存在,否則一旦陷入重圍。就唯有死路一條。

  對於如何使用這群難得的生力軍,大漢軍中的各級將領都是為之頭痛不已。

  “唉……真是雞肋啊。”許海風嘆道。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這是許海風對他們真正的評價。

  如果這群武林高手們能夠擁有軍隊中鐵一般的紀律就好了。在他地心中甚至於還想到了血酒,如果把他們都造成血酒戰士,那麼自然就無此後顧之憂了。

  只是,這決無可能。

  “其實,若是運用得當,這些江湖高手將是一股難以想象的強大力量。”看透了許海風的心思,蔣孔明掏出了羽扇,悠閒地扇動著,道。

  許海風雙目一亮。突地拍手道:“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什麼?”蔣孔明地羽扇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狐疑地打量著許海風。

  “既然有您蔣大軍師在,我還動什麼腦筋呢?就交由您全權處置好了。”許海風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

  “主公?您怎麼總是這一手啊……”蔣孔明哀嘆道。

  一旦許海風發覺了棘手之事,總是喜歡朝他身上一推了之,這樣的習慣真不知道是好是壞。不過,很顯然的,若是換作蘇春偉等人,只要是在他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們一定會喜不自勝的吧。

  淡淡地品了口香茗,許海風道:“以你蔣大軍師的為人,既然這麼問了,就一定是有了解決之道。對否?”

  蔣孔明一怔,隨即笑道:“主公就是主公,學生確有一些想法,只是未經實行,難以肯定罷了。”

  頗為怪異的看了他一眼,許海風奇道:“您蔣大軍師行事又有哪一次失過手了,快些說罷,許某在此洗耳恭聽。”

  不無得意地一笑,蔣孔明道:“主公,胡寺中所率地江湖人物都是習武多年的漢子,若以個人素質而論,他們絕對是天下無雙。然而,正因為他們技高一籌,是以看不起普通士弈,想要將他們訓練成如五大軍團那般惟命是從的鐵軍,那是極其困難之事。”

  “極其困難?不是決無可能麼?”許海風詫異地問道。

  這個問題早就被大漢的所有高級將領一致認同是決無可能之事,怎麼到了蔣孔明的口中就變了味道,莫非他真的有那逆天之術不成。

  “換作其他人,自然是決無可能,但是主公您,卻有望做到。”蔣孔明鄭重地道。

  許海風的臉色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奇異,他輕輕的問了聲:“血酒?”

  蔣孔明雙眼一番,道:“若是此事亦要動用血酒方能成功,那麼學生還有什麼臉面來見主公。”

  許海風大喜,興趣悠然的問道:“軍師大人快快說來。”

  蔣孔明明知此處並無外人,但還是用羽扇遮住了嘴脣,低聲說了一番。

  許海風聽後,不置可否,片刻,終於道:“這麼做對他們日後地成長卻是未必有利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好過他們身死戰場,無所作為吧。”蔣孔明淡淡的道。

  嘆了口氣,許海風道:“既然如此,就依軍師大人之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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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5:21: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八章收心(二)-第十卷初戰大捷-蒼天霸血

   太行山脈之中,巨樹林立,這片一望無際的林海,也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至今尚無人膽敢輕易深入。

  縱然是那名震天下的黑旗軍,也不過是在邊緣之處開闢了一個居身之所罷了。

  這裡,本來就是李明堂的山寨所在,被蔣孔明剿滅之後,順手牽祟地拿來做為根據地。所有的血酒戰士對於周遭的環境並不苛求。別說這裡有床有被,就算是讓他們席天幕地,也一樣能夠高枕無憂。

  這是一批最為廉價的超級戰士,也是許海風手中最大的一張王牌。

  上萬人居住在這裡,卻是罕有聽見喧嘩之聲,陰森森的森林,有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感覺。

  不過,這種近乎於死寂一般的安靜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一行二百餘人零星地走在通往黑旗軍駐地的山崖之上。

  領頭一人,頭髮花白,雙目之中,卻是炯炯有神,令人不敢逼視。

  “胡老哥,前面就是黑旗軍的駐地了。”呂陽名笑呵呵地介紹道。

  胡寺中嗯了一聲,帶了些討教的口吻問道:“呂兄,我們也是老朋友了,許大宗師為何要我等到這裡來?”

  “是啊,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好瞧的?這不是純粹浪費時間麼?”一道粗豪的聲音從他們的背後不滿地響起。

  他們二人一怔,不用回頭,也唯有張忠這個粗人才會如此說話。

  不過這個傢伙也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惹不起許大宗師。是以明顯地克制了許多,若是換作了其他人,早就直接喝罵起來了。

  “老胡這臭脾氣是該好好地改一改了。”呂陽名低聲道。

  胡寺中默默點頭,他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卻盡是贊同之色。

  “呂兄,你不是黑旗軍的武術總教頭麼?應該知道其中緣故吧。”胡寺中小聲的問道。

  無奈地聳了聳肩膀,呂陽名苦笑道:“胡老哥,不怕你笑話,小弟我只是擔了個虛名,根本就沒有教過一招半式。就連這裡,也僅僅來過二次而已,這一次還是托了你們的福啊。”

  胡寺中正要說話,突覺頭頂有異,似乎一陣旋風刮過。他抬頭一看,卻是毫無所覺。心中正在猜疑不定,耳中傳來破空之聲。身後更是一陣驚呼,他扭頭張望,頓時臉上變色。

  在張忠地身側,一隻鵰翎箭正筆直地插入了那堅實的山壁。

  這裡的山壁屢遭風吹雨打,日光暴曬。早就打磨的無比堅硬,就算是用兵刃削砍,也不見得能夠損傷多少。

  但是。這不知從何而來地那隻鵰翎箭竟然入石數寸,箭桿猶自顫動不已。此等巨力,當真是駭人聽聞。

  張忠混跡江湖多年,自然是識貨之人。他臉色鐵素,其中卻有著一絲控制不住的僚白,他的隨身緬刀早已出鞘,全身功力運轉不息,蓄勢待發,大道之上。只要稍有動靜,必會招致他的全力反撲。

  胡寺中亦是拔出腰中長劍,他心知肚明,方才的那一箭如果是對準了他而發,那麼此刻他定是已然斃命多時了。

  縱然是以他一品高手的見識和武功,在毫無防備之中遇到此箭,也唯有命喪黃泉的份了。

  山腰之上,兵器響動之聲連成一片,大多數的人都拔出了隨身的兵刃。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人發覺此箭來自何方。

  呂陽名臉色一變,他見識過哲別的神箭功夫,知道普天之下也唯有此人有這般能耐,他抬頭四望,用手一指,道:“張兄,人家只是與你開個玩笑,人在那裡,別找了。”

  張忠等抬頭一看,只見數百米處走出一條人影,站在大道之中,迎風而立。

  “是他?不可能。”張忠難以置信地叫了出來。

  並非他懷疑呂陽名地話,而是那人距離如此之遠,這一箭又怎麼會是他所發。

  豁然間,他心中一動,驚呼道:“哲別?”

  山腰處,群雄眼中同時露出驚懼之色,原來江湖傳言並未誇大,世間真有如此神箭手。

  “奉主公之命,來此恭迎各位,請……”哲別高聲叫道。

  不滿地嘀咕了一句,張忠低聲道:“他這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麼?”但他此時縱然膽子再大,也不敢無所顧忌的高聲喝罵了。面對哲別,他心中已有深深的懼意了。

  來到山頂平台,地勢豁然開朗。

  蔣孔明在這裡下了大功夫,徹底地修葺了一番,一眼望去,竟然是個足以容納萬人地大校場。

  在哲別的帶領下,他們二百餘人來到了校場之前的高台上。眼見四周空曠無一人,就連呂陽名的眼中亦是有著詢問之色。

  哲別也不與他們解釋,反手抽出一箭,就在眾人的面前,拉弓開弦。

  所有人地目光同時注視著這位名滿天下的神箭手,方才那一箭只聞破空之聲,不見箭影。此時他既然擺出了輓弓射箭之勢,自當看個仔細。

  哲別的動作快捷無比,拉開弓弦,似乎根本就沒有瞄準便射了出去。

  一道亮麗自半空中劃出一條優美地近乎於筆直的箭痕,瞬間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之中。這群武功高手們極目遠眺,然而以他們的目力竟然看不清箭矢究竟落至何方。

  “呼……”至此,一道響亮的破空之聲方才傳入眾人的耳際。

  哲別這一箭竟然比眾人的目光,竟然比聲音的傳遞還要快上三分。

  眾人相顧失色,這一箭之威已然深深地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永世不滅。

  “噢……”

  一聲猶如巨獸般地吼叫自山後響起。聲音之中透著股凶厲慘烈的味道,讓人聞之心驚肉跳。雖然相距頗遠,但音量極大,眾人的耳中竟是有些隱隱作痛。

  “這是什麼怪物?”張忠性子直爽。竟在此時脫口而出。

  呂陽名沉著臉,搖頭道:“不是怪物,是人。”

  “人?”

  “嗒嗒嗒……”

  整齊的腳步之聲從遠處傳來,無數地黑衣人踏著整齊的步伐從四面八方仿若洪流一般匯聚到大校場。

  “1……2…3……4……”

  “1……2…3……4……”

  整齊而響亮的口號充斥著整個空間,台上的眾位江湖好漢不由自主的向內聚攏,他們的臉色隱有懼意。

  “啪……”

  幾乎是同一刻,所有的黑衣人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們用力跺了一下右腳。手中長槍駐地,挨於腳跟,豁然分開。同時口中大聲喝道:“哈……”

  上萬人發自丹田的怒喝之聲響徹天地,台上膽量略小之輩,無不後退了少許。只是這種在平日裡大失身份的舉動,此刻卻顯得是如此地自然,根本就無人加以注意。更別提嘲笑了。

  由極動轉為極靜,校場之上,驟然間靜至落針可聞。

  胡寺中豁然發覺。面前的那些黑衣人仿佛都變成了石蠟所鑄的雕像,在山風地吹拂下,除了衣擺抖動之外,再也沒有動靜。

  如果他是個瞎子,有人告訴他面前空無一物,他或許就會相信了。

  因為,這數千名黑衣大漢的呼吸之聲極為低沉,甚至是若有若無。他的心中波濤翻滾,這些都是什麼人?

  以他的目光自然看出這些人都是毫無內功的普通人。但是他們地體質卻是過於強悍,強悍的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若是放對單打獨鬥,縱使是一名三、四品地武者,也未必能夠贏得了他們。

  這些人就這樣寞寞無聲的站在大校場之上。但是,所有的江湖漢子看向他們的眼中都充滿了畏懼。

  他們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根本就無需裝腔作勢,根本就無需有任何的多餘動作。就自然而然的散髮著凜冽的霸氣和凶狠的殺意。

  那種仿佛是與生俱來的殺戮,在這一刻得到了完全地釋放。

  他們的目光向前平視,所有的焦點都對準了台上的江湖人物。

  哲別挺胸而立,仿若未覺。他竟是這二百多人之中唯一還能夠不動神色的人。

  呂陽名背心冷汗涔涔,但勉強保持了面色的平靜。

  胡寺中和張忠二人不知何時,已然並肩而立,他們手中的兵器早在見到哲別之時便已回鞘。只是,此時他們的雙手都緊緊的按著兵器之上的把手,突出的青筋昭示著他們所用的力量之大,已經達到了他們所能做到的極限。

  至於那些普通的江湖漢子們就更是不堪,被台下眾多黑衣人的氣勢一衝,頓時分成好幾個小圈,擺出了防禦的架勢。然而,他們的心中卻是無底。這樣的雄兵強將如要將他們一網打盡,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他們雖然見多識廣,但這樣強悍的兵種卻是前所未見。

  胡、張這二位一品高手在百忙中向前望去,數千名黑衣人一手持槍,雙腳並肩而立,注視著他們,只是,在他們的眼中,冰冷徹骨,毫無任何波動,就像死魚一般的顏色。

  他們互望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強烈震駭,那種發自於內心深處的嘆服和恐懼。難道,這些人都是沒有了思想和感情的超級殺手了麼?

  就在他們狐疑不定之時,又是一道沉重的腳步之聲從山後傳來,眾人凝神聽之,無不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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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6 05:22: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五十九章收心(三)-第十卷初戰大捷-蒼天霸血


這道腳步之聲,凝重萬分,竟似二隻巨大的石樁不住的朝地面狠砸一般。

  聲音越來越近,聽這頻率,卻似一個人正在快步朝這裡奔來。只是,如果這是一個人的話,又怎麼可能發出那麼大的腳步之聲。

  若是十個人同時行走,那還差不多,只是,十個人訓練的再久,就算是能夠做到步調一致,也與一個人的聲音有所區別。

  胡飼中等人驚異不定,莫非是有高手故意運起內力,加大了腳步之聲。若真是如此,此人的內力之高,絕對非同小可,他們幾人定是望塵莫及。然而,要是有了這般修為,又為何會不顧身份,如此裝神弄鬼呢?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嘶……”

  抽氣之聲在人群中斷斷續續地響了起來,他們終於看清楚了,然而,這一刻,他們卻在懷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差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大校場之上,他的體形特別魁梧壯實。北地男兒,原本就是身材高大,但與這人相比,立即就顯得矮小了許多。

  然而,最惹人矚目的並非是這個高大的漢子,而是在他肩上扛著的二隻巨無霸。

  那二隻幾乎與人齊高的銅獅子,正是這巨大腳步聲的罪魁禍首。

  “秦勇……,

  幾乎是呻吟般地低低的叫了出來。

  對於這位擁有天下第一勇士名頭的巨漢,這群江湖豪傑並不陌生。

  秦勇,這個名字,近年來已是名聞遐邇。罕有不知之人。然而,對於他的種種近乎於離奇地傳說,這些江湖漢子們都是秉持著一貫的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在沒有親眼目睹之前。任誰也難以相信世間竟會有在這樣的怪物存在。

  “咚……”

  二隻巨大地銅獅子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秦勇滿面猙獰,豁然扯開喉嚨,放聲大吼:“噢……”

  地面之上,塵土飛楊,就連那無影無蹤的空氣似乎也被這驚天動地的吼叫之聲攪動了一般,興起了一股突如其來的疾風。

  這一次,就連首當其衝的哲別也有些難以忍受,他皺著眉頭,向外大步走去。離開了這個聲波武器直接侵襲的攻擊範圍。

  哲別可以走,但這些江湖豪傑們卻拉不下臨陣脫逃的面子。他們一個個臉色煞白,卻還要死撐著一步不退。

  此時。再也沒有人敢懷疑傳言的誇大了。

  這就是在京師校場怒喝一聲,十萬男兒為之膽怯,在匈奴西京生撕達嘉錫,力壓奧本宗師,在北疆大營。從天而降,力拋巨石的秦勇。

  如此人物,方配享譽那天下第一的名號。

  “胡前輩。張前輩,別來無恙。”淡淡地,許海風爽朗地聲音在前方傳來。

  不約而同的,這些江湖漢子們同時松了一口氣。

  一行四人,看似閑庭散步,卻又迅疾無比,片刻之間,便已跨過校場,來到了高台之上。

  “太乙真人?”胡寺中看清了許海風身側的一位老道長。再也掩飾不住心中地震撼,脫口叫了出來。

  張忠則更是乾脆的直接拜倒,口中說道:“晚輩張忠拜見真人。”

  笑呵呵的一擺手,張忠只覺得一股大力涌來,似乎有著一雙看不見的手將他扶了起來。

  “小娃娃是誰啊?”太乙真人詢問道。

  若是換了一人在此倚老賣老,張忠早就拂袖而去,但是面對這位穩居中原三大宗師之首的太乙真人,他卻是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牴觸地心理。

  “晚輩張忠,先師是大同城陳達。”張忠恭敬的說道。

  “陳達,原來是這個孩子啊……”太乙真人摸了摸飄逸的長須,問道:“先師?他也過世了麼?”

  “是,五年前,先師便已撒手人寰了。”

  “唉……老了,老道是真地老了。”太乙真人長嘆道。

  “拜見真人。”一眾江湖漢子同時向這位老人深深施禮。

  “免了,免了。”老道長擺手阻止道:“老道今日來此,是受許宗師所請。這點虛禮禮就不必談了,還是正事要緊。”

  “許宗師。”

  胡寺中等不敢有違,轉而向許海風問好。對於許海風為何要他們來這裡,其實心中抱有極大的疑問。

  許海風微微一笑,突然問道:“胡前輩,你看許某這黑旗軍如何?”

  眾人的目光向校場之中那數千名依舊站得筆直的士弈看去。

  他們還是如同雕像一般,一動未動。

  胡寺中正要誇讚二句,眼光掃過台下的人型暴龍秦勇,突地想起一事,臉色頓時微變。

  秦勇的出場堪稱驚天動地,那一聲暴喝,就連這些身懷絕技的江湖人物都為之心驚肉跳,腿肚子打顫。然而,這些黑旗軍士弈卻仿若未聞,自始至終,也沒有人動彈一下。

  一想到這裡,他的臉色就變得極為精彩,難道自己這群人竟然連一個普通士卒也比不了麼。

  “胡前輩,這位是賤內夏雅君。”許海風引見道。

  勉強收斂了激盪的心懷,胡寺中連忙行禮道:“夏宗師。”

  “這位……”許海風指著身側地李明堂,道:“是我黑旗軍護法之一,李明堂。”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李明堂雙目之中豁然爆出二團璀璨奪目的精光,一股鋪天蓋地的強大威壓向他們當頭籠罩過來。

  胡寺中等臉色慘白,他們只覺得一股股看不清,摸不著的神秘力量正在不斷地侵蝕他們地神經和毅力。那股力量仿佛虛無縹緲。讓人無從捉摸,但又是那般實實在在,使人膽怯心驚。

  “鬥通。”

  終於有人忍受不住,雙腳一軟。就此跌倒,昏迷過去。

  龐大的壓力驟然消失,就像那突如其來的出現一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空氣中僅餘下一縷淡淡地韻味,使人心懷餘悸。

  “宗師。”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中不約而同的念叨著這二個字。

  雖然他們都沒有資格去碰觸那道精神世界的大門,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無法分辨這股神秘的力量。

  精神之力,這詭秘莫測的奇異能量,讓他們又敬又畏。

  太乙真人、許海風、夏雅君還有這位從來就不被人知的李明堂。

  在這裡。這個小小的山頂上,竟然匯聚了四位宗師,這才是黑旗軍真正的實力麼?

  胡寺中勉強的擠出了一絲苦澀地笑容。道:“許大宗師,您喚我等前來,有事儘管吩咐,我等決不敢推辭就是。”

  他也是年老成精的老江湖了,雖然猜不透許海風的用意。但是看到這番場景,那還會不明白許海風是故意為之。

  許海風啞然失笑,對於蔣孔明地做法是由衷地嘆服了。這個下馬威是用的恰到好處。

  蔣孔明曾經有言,這群江湖漢子之所以與普通軍士格格不入,皆因他們身懷過人武功。普通軍士以十打一,尚且非其敵手。既然如此,又怎能指望他們自降身份,混跡於普通士弈之中呢。

  快劍門與梅林山莊為了搶奪那天下第一快劍的稱號而鬧得不可開交之事,江湖之上人盡皆知。他們之間的數度相鬥,被武林人士津津樂道。

  然而,在許海風的眼中。這根本就是一場毫無意義地鬧劇而已,他也不可能放下宗師的身份,參予其中。

  與此同理,指望那些身懷絕技的江湖好漢毫無條件地服從軍令,接受一些武功低微的將領指揮,根本就是決無可能之事。

  但是,在戰場之上,除非是宗師級數的武者,或者如同秦勇、哲別或猴孩這等在某一方面達到極致的超級高手,那才有在瞬間改變戰局的可能。

  若是一般的個人勇武,哪怕就算是一品高手,也象那零星而微弱的火苗,很容易地就會被無窮無盡的人海所吞沒,甚至於濺不起一絲漣漪。

  那麼,要如何安排這群難得的武力呢?

  蔣孔明所說地辦法非常簡單明了,讓他們單獨成軍。

  這二百餘位武林高手若是能夠同心協力,抱成一團,在某些時刻,將會發揮出十倍,乃至百倍的威力。

  為此,蔣孔明甚至已經為這隻部隊起了一個響亮的番號“特種部隊”。

  然而,既然以部隊為名,那麼軍紀軍規就是不可避免的一大難題。

  想要讓他們如同普通士弈一般惟命是從,就唯有先讓他們心服口服,打從心眼裡不敢興起違抗的念頭,如此方有此可能達到目的。

  為此,蔣孔明煞費苦心,安排了哲別,黑旗軍,秦勇,以及四大宗師相距出場。這些人幾乎已是許海風手中的所有王牌,一旦傾囊而出,所造成的震撼之大,未必敢說絕後,但肯定是前所未有的了。

  效果之佳,果然無與倫比。至此,這二百餘條江湖漢子的心中再也沒有半點自傲自大,對於擁有如此實力的許海風,他們是真的心悅誠服了。

  只是,許海風掃了一眼那些眼中皆有懼色的江湖漢子,心中嘀咕,只怕是功效太大,有點過了頭吧。

  若是將他們嚇得很了,以後變得膽小如鼠,那又如何是好?

  他心中無奈地一嘆,在蔣孔明的計劃中,組建這隻特種部隊的一個重要條件就是武功高明。但如果僅是如此,那麼根本就不必外求,在黑旗軍中一攬就是一大把。

  只是,除此之外,尚有一個更主要的條件,就是要求所有隊員具有機智靈動的應變能力,如此方能執行一些普通軍隊無法做到的特殊任務。

  若非如此,只需血酒一杯,就能達成目標,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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