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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紛亂的近畿 106、姊川血(上)
元龜元年(1570)的6月28日一清早,我就率領人馬在自己的陣地上就位了。陣地不是很寬,只有四十餘丈,在擁有200支強力鐵炮的情況下要採用何種戰略,其實根本就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
在最前面我設置了一排雙層拒馬柵欄,都是用直徑足有一尺的原木製成,高達六尺的頂部削尖,足以在短時間內擋住這個時代任何兵種的衝擊。
在它的後面是一排由兩寸厚木板搭成的陣屋,橫向每隔三尺有一個一尺見方的射擊孔,對於發射鐵炮是完全夠用的了!陣屋距離前面的拒馬柵欄之間有大約一丈的距離,為此半兵衛在建立陣屋時搬土把地面墊高了約三尺,這樣也就避免了射擊時被柵欄阻擋的可能!之後還有另外一排形制完全相同陣屋,只是地勢被墊得更高。其實如果繞到後面就可以更清楚的看到,陣屋的背面完全是空的,這就使這些陣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缺了一面的大集裝箱。這就是我的「兩段」射擊法,不過不是輪流射擊,而是雙排同時射擊!
直到中午11點左右朝倉軍才出現在視線裡,果然是分兵沿兩岸而來。我們這邊是由魚住景固率領的大約3000兵馬,主力以長槍足輕為主還雜以相當數量的農兵。看到敵軍的力量如此薄弱,前田慶次等人有些急躁,要求主動出擊!經再三考慮我否定了這個建議,大戰還沒有正式開始,此時就算擊敗了這支微不足道的「陪襯」也起不到震撼全局的作用。既然是只加入一滴水,那麼就一定是要在杯子即將溢出的時候!
到了中午十二點半左右,雙方都有些沉不住氣了!接觸首先是發生在三田村的德川軍正面陣地,井伊直政部開始和朝倉前軍的前波景勝用鐵炮對射,隨即長槍足輕就進行了接觸,野村織田信長戰線的方向也遠遠傳來隱隱的鐵炮聲。由於我的部隊大多處於掩體之內,所以正面的敵人應該難以準確估計力量的強弱,見到其他方面已經展開了攻勢就也不再等待,有大約1000人放平了長槍保持隊形開始緩步接近。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我這時正站在第二排的一間陣屋裡,透過射擊孔所有情景全都看得清清楚楚。「準備的充分嗎?」雖然已經一再的確認過,可我還是不放心的問到。
「主公只管放心!」津田一算馬上回答道:「全部200名鐵炮足輕每個人帶足了兩百枚包好的彈丸,一旦開戰還會有成箱的備用品送上去!」雖然是第一次獨立指揮鐵炮備隊作戰,但他絲毫沒有顯得緊張。
「好!」我很高興。菲利普作為傭兵早晚要離開,我欣慰的看到自己的後備力量在迅速成長。
「主公……」竹中半兵衛走過來提醒我道:「馬上就要開戰了,還是把這裡交給津田大人吧!」
「好!」我答應了一聲就和他一起走出了陣屋,把津田一算和他的手下留在了這裡。對於年輕人我向來很放得開手,這也許和我今年剛滿26歲的年齡亦有一定關係。
我們剛剛來到後面山坡上的指揮位置,第一陣鐵炮的轟鳴就響了起來。這個位置非常理想,戰場的情景完全呈現在眼下。我一回頭,剛好看到朝倉軍前排的一批士兵被擊中,拒馬柵欄前20丈外50幾個人稀稀落落的倒了下來。四分之一的命中率稍稍有些不盡如人意,但這個時代的火器的基礎水準也就這樣了,何況還是在這麼遠的距離上!
朝倉軍只是稍微頓了一下就再次邁著穩健的步伐開始前進,這一兩年裡鐵炮這種東西幾乎一下子出現在了每個大名手裡,儘管數量還不是很多但使用得卻相當頻繁,差不多只要是打仗它就會露個臉,而且這次除了聲音大了點兒外似乎沒什麼不同。其實不同還是有的,並在幾息之間就就被發現了!
「砰……砰……砰……」齊射的巨大聲音不斷響起,這個頻率……未免也太密集了吧?等到魚住景固注意到這一點的時候進攻部隊已經又前進了10丈,這期間鐵炮居然連續齊射了6次,而且隨著距離的接近殺傷力遞次增加,由第1次的50幾人達到了第6次的80幾人。轉眼間近400人倒下,進攻部隊的小一半就這麼沒了!
普通的足輕可能腦子稍微慢一點兒,但絕對不會所有人都是傻子!看到身邊數量眾多的傷亡和變得七零八落的隊形後,這些非專業士兵的勇氣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一轉身呼啦一下跑回了起步的地方,要不是有後隊攔截可能就這麼一下子跑回越前了。這期間又遭到了一次射擊,但因為隊形散亂只損失了30幾個人!
「你說……他們會不會就這麼離開啊?」看著前面隊形混亂的朝倉軍,我若有所思的問身邊的竹中半兵衛。「你認為他們還會進攻嗎?」
「看他們逃跑的樣子只怕是沒膽量回來了!」新八郎搶在竹中半兵衛之前回答到,他現在依然對我不讓出擊感到悶悶不樂。
「一次!至少還有一次!」竹中半兵衛拍了新八郎的肩膀一下後對我肯定的說:「……魚住景固只要不是太愚蠢的話,就應該已經看出他面對的力量有多強大了!如果他的地位更高、如果他是朝倉家的一門眾、如果他更得朝倉義景的欣賞,他可能已經下令向朝倉景健的本隊靠攏了!可惜的是這些條件他都不具備,所以只能進攻,至少再試一次!」
「可能是吧……」我點了點頭。楠木光成他們的情報提供得很充分,但大多數繁雜瑣碎的事情我並沒有精力仔細去作,所以很多不太著名人物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主公也不必著急……」竹中半兵衛仔細觀察了一下後對我說:「他們必須調整一下,無論是士氣還是序列,也許等別的戰線取得了些進展後再行動會是個更好的決定!」
他的話很快就得到了證實,我們對面的魚住景固部只是在不停的調整著隊形,反觀其他兩個方面倒是進行得如火如荼!德川家康的部隊由於佔有地利一開始時守得很穩,但他面對的敵人數量卻是他的兩倍,由於朝倉景健不計後果的輪番進攻,德川軍的戰線開始逐漸往後撤到了三田村的邊上。德川家康畢竟是個不錯的統帥,手下的武將能力也很強,通過酒井忠次、本多忠勝、神原康政、井伊直政、渡邊守綱、內籐正成等人分別率領騎兵小隊閃擊朝倉軍的薄弱點,他又重新扳回了優勢,只是陷入了膠著狀態。織田信長那裡的情形我看不到,只是德川戰鬥的巨大干擾依然不能完全壓制那邊的聲音。
足足等到下午兩點,對面的魚住景固終於拖不下去了!這次他一下押上了兩千部隊,只是方法有了根本的變化。前進的部隊不再保持隊形,成自由衝鋒的狀態向我軍前面的拒馬柵欄衝了過來,後面的弓箭足輕用密集的箭雨進行著掩護。
劣質的弓箭在我的陣屋面前顯得是那樣的軟弱無力,完全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敵方散亂的隊形增加了射擊的難度,快速的衝鋒也大量節約了時間。這次僅僅三個齊射朝倉軍就來到了面前,由於柵欄的阻擋鐵炮對最前面的敵軍已經失去了作用!
看到取得的進展從後面傳來了幾聲不規則的法螺聲,前面的部隊開始撞擊、劈砍柵欄,還有一些心急的傢伙攀上了柵欄尖尖的頂部。由於兩軍已經相當接近,朝倉軍掩護的弓箭停了下來。
「叫才藏開始吧!」看到這種情況我下達了又一個命令。
就在朝倉軍覺得面前出現了「曙光」的時候,突然從陣屋的後面出現了數不清的織田士兵。這些人安靜而迅速的跑了過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一把五米多長的長槍。
「啊!」隨著一聲大叫,柵欄頂上的一個朝倉士兵被刺得像個「血葫蘆」一樣滾了下來,另外幾個人不久也得到了相同的結果。
由可兒才藏統領的長槍隊在陣屋與柵欄之間的空隙中排成了三排,第一排下蹲,長槍刺出了柵欄的縫隙;第二排直立,長槍刺出的位置比第一排略高;第三排的面前被第二排擋住了,因而長槍斜斜的搭在了柵欄頂部的豁口上!就這樣,一道柵欄頃刻變成了巨大的「刺蝟」!
朝倉軍士兵的處境變得極為艱難,伸出的長槍把他們避退了一丈有餘,雖然可以隔著柵欄進行一些沒多少作用的對刺,但卻再也沒有辦法靠近。可這看似短短的一段距離,卻足以決定相當一部分人的生死了!
「砰、砰、砰、……」鐵炮聲再次響起,但已經不是齊射,密密麻麻擠作一團的朝倉軍甚至使瞄準都變成了多餘的舉動!離開柵欄掩護的朝倉軍完全暴露在了位置略高的鐵炮面前,這樣近的距離失誤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隨著鐵炮接連不斷的怒吼聲,朝倉軍的人堆裡血肉橫飛!彈丸在火藥巨大的推進力之下殘忍的對肉體進行著分解,剛剛還是充滿生命的身體很快就佈滿了巨大的血洞,沒有人還記得要進攻,甚至忘了要逃跑!
魚住景固終於明白了「不可能」這個詞的準確含義,付出的代價是一半人馬的損失!在簡單的收攏了殘餘的部隊後,他開始渡河向朝倉景健的本隊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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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裡的熊:根據我手裡的資料真柄直隆並不是被本多忠勝所殺,而是死在了本多家臣勾坂兄弟五六個人的圍攻之下,而且這還是「某」個人在背後甩出鏈錘的偷襲之下!姊妹川合戰時真柄直隆已經62歲,尤以一柄七尺八寸長的的大刀縱橫陣前,在朝倉全軍崩潰的情況下從重圍中救出主將朝倉景健,並和兄弟直澄兒子隆基拚死斷後。
第二卷、紛亂的近畿 107、姊川血(中)
魚住景固可謂倒霉到了極點,僅僅是兩次進攻他的部隊基本上就「廢」了,至少眼前是沒法繼續作戰了!處於這種情況他也實在是無能為力了,在得到朝倉景健的許可後他率隊渡河向西岸的本隊靠去,其實他什麼也不必說,這裡的情形朝倉景健在那邊完全看得見。
「主公,您看!」竹中半兵衛指著遠處說道:「他們已經下河了,而且看情況朝倉景健本陣那裡的預備隊也不會很充足!」
「不錯!」我用力的點了點頭。「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內,朝倉景健這回是輸定了!」
「而且此次主公可以獨放異彩!」竹中半兵衛滿心喜悅的的說道:「現在大殿和德川家康的部隊都在苦戰當中,只有主公搶先破敵獨得『先手』!只要我軍在這裡給予朝倉軍致命一擊,這次戰事的大局就算定了!」
「你看……可以出擊了嗎?」雖然被巨大的喜悅衝擊著神經,可我並沒有忘乎所以。戰場上的勝負往往都是在瞬間異手,究其原因大多是些細枝末節。
「再等等的好!」竹中半兵衛默默計算了一下後說道:「我軍是騎兵因而速度比他們快不少,而最好是和魚住景固的潰軍同時到達對岸!」
「嗯……」這確實是最佳方案,我手按腰間「黛」的刀柄死死盯住前方。
「主公……」有人在背後叫我,是新八郎。
「什麼事?」我頭也沒回的問到。
「讓我也和騎兵隊一起去吧?」新八郎以為我沒理他就上來拉了拉我。
「你?」我回頭看了看他。這兩年他確實上了幾次火線,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擔任我的近衛武將的職責。我雖然知道他早就不安於「本職工作」了,但一直沒有給他調職。一來是對他毛躁的性子有些不放心,二來是對我自己的安全不放心。
「諸星大人……」看出我的猶豫,竹中半兵衛過來想替我解圍。「古話說:『功高莫過救駕』,還有什麼事情比主公的安危更加重要呢?之所以把你安排在主公的身邊,就是因為對你的本領信任啊!」
「可是……可是……可是這裡還有阿雪啊!」新八郎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個非常「充分」的理由。「阿雪是塚原卜傳大師的弟子,武藝絕無問題!如果總是不讓她獨當一面,就完全是明珠暗投了嘛?」
我回頭盯了他一眼,沒想到他還能使用出這麼不倫不類的比喻。
「而且……而且您答應過姐姐的啊!」見我看他新八郎急忙補充到。
「去吧!……不要給前田大人他們添麻煩!」我無可奈何的說到。仙芝確實對我提起過這件事,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新八郎磨出來的結果。不過說起來他今年也有二十歲了,是到該放手的時候了。
「是!」終於等到這句話的新八郎興沖沖的跑掉了。
「重治,開始吧!」看到竹中半兵衛似乎還想說話,我搶先下達了命令。
「是!」看到我已經作出了決定他也不再多說,對著隱藏在陣屋後面的部隊發出了命令。
「轟隆!……」巨響聲中柵欄被從內側推倒,同時可兒才藏的長槍備隊迅速聚攏讓出了幾條寬闊的通道。彎刀黑甲的甲冑重騎彷彿平地冒出來一樣,如滾滾洪流般直向撤退中的魚住景固部隊殺了過去。
此時魚住景固那傷殘纍纍的1500多人已經全部下到了姊川的河水裡,原本因為恐怖殺戮已經結束而放鬆疲憊的心弦,再次因這些殺氣騰騰的甲冑騎兵出現而緊崩了起來。不過他們也並沒有被嚇傻,而是哭喊著向前面奔去,不再管什麼隊形,不再管什麼命令,前面就是自己人的大隊人馬,逃到那裡就可以活下去!
在沒有其他因素干擾的情況下,兩條腿能跑過四條腿嗎?答案在大多數情況下是否定的,這次也沒有例外。
魚住景固部隊的先行優勢沒有保持多久,也就是在剛剛踏上西岸的時候被前田慶次率領的甲冑騎兵趕了上來。理論上這時他們應該反身作戰,但一再的打擊已經使他們失去了這樣的勇氣!可騎兵居然對這些可憐的人也沒有下殺手,而雙方就是這麼裹挾著「撞」入了朝倉景健的本隊。
對這僅僅在幾息之間突然出現的「特殊」狀況,大部分朝倉本隊的足輕全都目瞪口呆!這些敵人攻來自然要攔,可……攔誰?怎麼攔?用什麼攔?真是一些令人煩惱的問題啊!也有不少弓箭足輕拉弓放箭,射向這些龐大的目標,但那些無力的羽箭無論是碰上盾牌還是甲冑後都噼噼啪啪的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不攻城,甚至不是一場兩陣對員的標準合戰!朝倉軍遠道而來在此遇阻,因而沒有陣屋、沒有柵欄、沒有鹿角,有的只是一些還算整齊的隊列,一些正準備拉上火線的生力軍!這種情況下被一支防禦力超高的甲冑騎兵突入陣內,那情景……你只要想想一群野豬衝入菜園子的景象就明白了!
「我們也過去吧!」我站起來揮了一下手,立刻有一名近侍把「黃金」拉到了我的面前。
以剩下的三千多士兵為先導開向河的對岸,不過我們並沒有跟在騎兵的後面到朝倉景健的本隊那邊去,而是原地轉身向德川與朝倉的戰場開了過去。頂著德川軍正面巨大壓力的前波景勝這時只怕是有苦難言,連一個「擊其半渡」的標準戰略都施展不出來了!不是他不想,而是沒這個力量!
長野業盛、可兒才藏、島勝猛率領長槍足輕蜂擁攻上了河岸,朝倉軍進攻部隊的側翼受到了有如重錘般的打擊,瞬間就在縱深出現了幾個缺口。受到嚴重打擊加之由本陣方向傳來的殺聲,原來的進攻者開始像潮水般退去。
「殺呀!」看到這個情況的德川家康自然不能放過機會,在步兵反攻的同時本多忠勝、渡邊守綱等人率領的小型騎兵備隊傾巢而出,從不同方向對朝倉軍進行著穿插分割。看著遠處朝倉景健帥旗不自然的移動方向,一場大潰逃馬上就要開始了!
「看來這裡就快要結束了!」在戰局已被完全控制後我的馬也上到了岸上,周圍被百餘名近衛武士嚴密護衛著,竹中半兵衛、蒲生賦秀、阿雪也跟在身邊。「這裡就交給才藏他們吧!我們去和德川……」話還沒有說完不想風雲突變,一隊僅有一百多人的朝倉騎兵如疾風般衝過混亂的戰場向我殺來,頃刻間就到了距我不到十丈的距離。一馬當先的是一名乾瘦的老者,手中卻拿著一柄兩米多長的巨型太刀。
「諸星清氏!我真柄直隆來取你首級!」他大喊著向我殺來,手中太刀揮舞間把兩個擋道的德川足輕砍為兩半。
「這就是真柄直隆……」看著他凶神惡煞的樣子我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此時身邊並沒有跟著強力武將。
「我本多家勾坂式部,前來戰你!」突然一個手持太刀的德川軍旗本由側翼衝了過來。在叫陣的喊聲發出之前,左手一柄鏈錘已經掛著呼呼的風聲甩到了真柄直隆的身後。
真柄直隆也不回頭,反手一刀就把鏈錘磕得橫飛了出去。「卑鄙小人!」由真柄直隆的身後又竄出了一個長相和他相仿的老者,提馬上前只一刀就把那個勾坂砍到了馬下。
「直澄幹得好!」真柄直隆在馬上大讚一聲繼續向我殺來。
「保護主公!」在竹中半兵衛大喝的同時,蒲生賦秀和阿雪從兩側殺出擋在了真柄直隆的跟前。
「受死吧!」真柄直隆如雷鳴般大吼了一聲,揮刀就砍向了位置靠前的蒲生賦秀。
蒲生賦秀咬牙橫刀上架,只聽「噹啷」一聲兩刀濺起了一溜火星,蒲生賦秀戰馬的前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可能是不願意耽誤時間,真柄直隆沒有殺他而是繼續向我而來。
「完了!」看著面前閃閃的刀光,我真的是絕望了。
「住手!」伴隨著這嬌嫩聲音響起的是又一聲劇烈的金屬撞擊,睜眼看時居然是阿雪手中的薙刀「蛭卷」架住了真柄直隆對我的致命一擊。這真是太具有戲劇性了,我傻了一般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你……你是何人!」巨大的反差顯然讓真柄直隆一時也無法接收。
「我乃諸星家姬武士,阿雪是也!」阿雪並沒有給這個老者進一步調整心態的機會,通名完畢立刻薙刀一卷直刺真柄直隆的前心。
「來得好!」真柄直隆橫刀一磕,阿雪的薙刀就像風中落葉一般飄了出去。我看到阿雪的身子在馬上晃了兩晃,接著就是劇烈的喘息。
「再接我一招!」儘管沒有調息完畢但阿雪還是把手中「蛭卷」劈了出去。真柄直隆自然不會對這種不成熟的招式放在心上,已經準確掌握對方實力的他準備封擋之後立刻予以反擊。可兩馬相交之際,他忽然覺得手上一輕,對方的薙刀並沒有預想的那般用力,同時「意外」發生了。
「你……」真柄直隆帶著一臉驚愕從馬上仰面摔了下去,在他的胸口插著一柄細細的短劍。阿雪一把扶住了身前的馬鞍,她薙刀的後柄短了三寸多長,露出了一個細小的黑孔。
「真柄直隆已被諸星家姬武士阿雪討取!」一個眼明手快的親兵跑了過去,割下真柄直隆的首級舉在手裡大喊了起來。
「大哥!」後面的真柄直澄大喊一聲目呲盡裂就要過來拚命,卻被聞訊趕過來的可兒才藏攔住刺落馬下。與此同時,真柄直隆的兒子真柄隆基也被長野業盛將刀擊落,七八柄長槍刺入了胸腹之中。由真柄一家率領百餘家臣進行的最後反擊就這麼結束了,但是這麼一耽誤朝倉景健在大隊人馬的掩護下已經漸漸遠去了。
「諸星殿下的部下果然武勇非凡啊!」在事態基本平靜後我見到了德川家康,他的第一句話裡就充滿了羨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
「德川殿下太過謙虛了,三河武士此戰奮勇殺敵完全不落他人之後嘛!」我自然應該戒驕戒躁謙虛謹慎。本多忠勝等人此戰確實也斬獲了不少朝倉武將的首級,只是其中缺少了一些重量級的人物。
「還是全仗……」就在他還想繼續對我使用「糖衣炮彈」的時候,一個渾身染滿鮮血的傳令兵飛馬來到了我們面前。
「主公急令……」一個坐立不穩他從馬上摔了下來,立刻有個親兵跑過去把他扶住。「主公本陣陷入險境,令兩位殿下火速馳援!」
「什麼?!」我和德川家康都是大吃一驚,一陣緊似一陣的法螺聲從小谷城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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