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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紛亂的近畿 48、馬壯
「嗒、嗒、嗒、……」胯下的「黃金」可能是真的具有靈性,不知是否因為感覺到了我此刻的心情而蹄聲緩慢。雖然,前面若江城已經遙遙可見,但我卻一點兒也沒有回家的感覺。是啊!這裡不能算是家,因為家既不是一座房子也不是一個空洞的名詞,只有以骨肉親情維繫的人與人的共同體才能算是家,才可能讓人產生出最為真切的歸屬感。
「主公,您是不是又想夫人和少主他們了?」正行進間島勝猛突然問到,楠木隼人也側過臉望著我。
「是啊……」我點頭承認,對於自己已經非常瞭解的他們沒有必要隱瞞。伊勢的戰事結束後,我派竹中半兵衛率軍返回了若江成,自己則帶了島勝猛、楠木光成和50名親兵隨信長回到了岐埠。儘管我也知道這似乎有點「那個」,但還是忍不住對家人們的思念。一個月的時間裡我真的忘記了世間的一切,最後在仙芝的規勸和信長的嚴令下才不得已踏上了旅程。「勝猛還有光成,你們說我是不是太軟弱了?」我現在有時真的覺得自己不適合當個武將了。
他們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又一起看著我沒有說話。
「有什麼就直說,沒關係的!」我彷彿是微笑的咧了咧嘴。「不管有什麼我都受得住!」
「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楠木光成字斟句酌的說到。「如果作為戰友,我不用擔心自己的身後;作為臣子,我不用擔心自己被犧牲掉,據說當年我家的主公楠木正成也是這樣的人,他就從來不會背叛自己的手下!」
「所以他失敗了!」我望著地面歎了口氣。「好像成大事的人,都必須六親不認吧?」
「無情未必真英雄!」島勝猛在邊上突然冒出了一句。
「咦~!」我吃驚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沒想到他還能說出這麼富有哲理的話。
「我一直記著您當初說過的話『當回首往事的時候,既不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碌碌無為而羞恥!』」他意氣風發器宇軒昂的說到。「這一直是我的理想,只要不後悔成功並不是那麼重要!」
「唔……」我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勝猛已經由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長成了今日的虎將,但一顆赤子之心卻從未在他的胸中消退。和他比起來,我自覺已經世故了許多。
「主公,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他突然問我道:「您這次為什麼不把夫人和少主他們一起接過來呢?」
「這個呀……」我無奈的說道:「你們也都看到了:眼前若江的情形也不是很好,三好家還在作垂死掙扎,我們並沒有絕對自保的把握!騎兵和鐵炮備隊都在訓練當中,實力到底會如何誰也不敢說。我是不會讓她們有任何危險的!」
「是這樣啊!」島勝猛想了一下後說:「主公您放心吧!至多一年,河內任何對我們有威脅的人都會被清除掉的!」
「哈、哈、哈,但願我也能有這樣的信心!」我被他所感染,情緒一下子高了起來。
「主公您看!」楠木光成突然指著前面叫到。
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在前面距離若江城不足兩裡的岔道上有一群馬。這群馬大約有50餘匹,而且趕馬人的首領居然是三井高福。「主公,想不到會在路上碰到您,真是太巧了!」看到我們一行他急忙跑了過來。
「你怎麼過來了?」我記得他兩個月前動身去了東北,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次的事情異乎尋常的順利……」他興奮的說到。「您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全部都是最好的戰馬!」
「只有這些嗎?」我驚訝的指著馬群問到。如果只有這麼幾匹的話,恐怕頂多能把我的衛隊裝備一下。
「當然不是!」見我誤會他急忙解釋。「一共1137匹!我怕一起上路會有麻煩,所以親自帶著第一批過來,其他的會陸續送過來。」
「還是你考慮的周全啊!」我稱讚了一句後,把注意力又轉回了那些馬。剛才粗粗一看沒有注意到,這些馬居然高大得嚇人。就身體比例來講,這些馬和前田慶次的那匹「松風」差不多,都是屬於舒展勻稱的類型,但僅背脊就高出的大約十個公分,身體的毛色油亮耀眼,四個蹄子就像海碗一樣牢牢的扣在地上,眼睛就像電燈炮一般明亮。「都符合我說得那些條件嗎?」我一邊看一邊問到。
「絕對沒有問題!」三井高福自信滿滿的說到。「三裡之內的短程衝刺速度如飛眨眼即到;負重五百斤晝行夜宿,即便是連續一個月也不會有問題;就是耐力也說得過去了,連續中速奔跑只要不超過半天就可以應付!」
「這麼全才?」這個結果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這些馬和以前我見過的奧州馬不太一樣,價錢貴不貴啊?」
「主公真是好眼力,這些確實不是奧州馬!」 三井高福連連點頭。「至於說到價錢嘛……全部價款還不到三萬貫!」
「怎麼會這麼便宜?」我在心裡默算了一下,如此精良的戰馬每匹居然還不到30貫。
「要不怎麼說主公洪福齊天呢?」他得意的說到。「我到了奧州以後就開始四處尋找,可看了幾處都不甚滿意!就在這時我遇到了一個賣馬的蝦夷人……」
「蝦夷人?」聽到這個稱呼我一愣。我知道蝦夷是日本古時對北海道原住民的蔑稱,對他們從來都是視之為賤民、野人的,可確切的史料卻很少。「蝦夷人是個什麼樣?」我好奇的問到。
「說來還真是嚇人呢?」聽我這麼問三井高福心有餘悸的說到。「他居然比前田慶次大人還高一頭,一腦袋的火紅色頭髮還有鬍子,兩隻眼睛碧綠碧綠的就像南蠻酒的瓶子,看得我直發毛!」
「還有長得這模樣的人?!」我琢磨著這裡面有幾分誇張的成份。「他的馬為什麼這麼便宜?」
「正因為他是蝦夷人而且又長成這個鬼樣子,所以沒有人願意和他做生意……」三井高福解釋說:「當時他很著急,我看這些馬很合用就買了下來!他不願意收現錢,我就替他買了需要的貨物,這樣就又便宜了些。」
「他都需要些什麼貨物?」
「沒什麼特殊的……」他歪著頭想了一下。「有棉布、鐵器、鹽、各種工具、……總之都是些很一般的日用品!」
「哦……」我仔細想著這裡面的關節,這些東西到底說明什麼。「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個非常有用的關係,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有大用,你一定不要讓它斷了!」
「是,屬下也是這麼想的!」三井高福鞠躬說道:「我不但留下了他們的聯繫方法,而且也在離開時佈置了我們在北陸的分店,定期給他們運一些貨物過去,只收成本價!就我從側面瞭解,他們是非常善於養馬的,手裡還應該有不少好貨色。主公掌握了這個貨源,鐵騎縱橫近畿的日子也就為時不遠了!」
「這次你的功勞不小,隨機應變處置得當……」我伸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你和我一起先回若江城,詳細給我講講北陸那邊的情勢!對了,那個蝦夷人叫什麼名字?」
「是,他叫……他叫什麼來的?」三井高福愣在那裡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是一個很拗口的發音……對了!叫『霍思金』!」
第二卷、紛亂的近畿 49、兵強
「恭迎主公回城!」若江城的北門口,所有家臣們在長野業正的帶領下列隊出迎。我以前並不常舉行全員性質的大會,想不到居然現在已經有了一百多名各級手下了。
「大家都辛苦了,我們一起進城吧!」我跳下「黃金」與前排的人員依次見禮,然後拉著長野業正步行進城。「家裡的情況都好,大家的家信都在這裡了!」在天守閣的門口我讓島勝猛把信件分發了下去,然後和十來個「核心」家臣走進了天守閣。我的手下基本是尾張和美濃人,家眷大多都在岐埠。
「這裡的狀況如何,訓練進行得怎麼樣了?」一坐好我就急切的問到,這是眼下最為緊迫的事情了。
「各項進展的都非常順利!」長野業正一句話就安了我的心。「鐵炮隊已經正式完成戰鬥序列的整編,具體的情形請菲利普先生來介紹吧!」
「殿下,您只管放心!就目前情況來講,您的鐵炮隊在日本的各大名中,已經屬於超一流的水準了!只是……」菲利普•;呂克貝松說到這裡停下來考慮了一下措辭。「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絕對完美的事情,尤其是在日本這樣鐵炮只能算是初步普及的國家!要想進一步發展完善還是有相當大餘地的,只是會有一些必要的投入,而且只怕還會相當大!」
「菲利普先生,你應該說是『我們的』,而不是『您的』!」我稍稍的糾正了他一下。「你所說的『超一流』水準是根據什麼?所謂『完善餘地』和『必要投入』又是指什麼?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嗎?」事關決之生死的利器,我不得不仔細問清楚。
「首先,我們所裝備的先進鐵炮就不是別人所能比擬的,極高的射速和穩定性會產生三倍以上的威力!其次,他們的訓練也不是很系統,基本隊形也沒有脫離槍兵的固有模式……」他邊比劃邊說,對於專業問題的表述也相當直白。「我所說的『完善餘地』和『必要投入』都是針對在日本的一種現象:由於鐵炮的珍稀和其高昂的價格,大多數大名在平時都是封存保管,而並不用於日常訓練,尤其極少進行實彈射擊,這就使士兵們缺乏必要的『槍感』!這樣做的直接後果就是,在戰場緊張狀態下的發揮失常。」
「這會對實戰中的威力,產生很嚴重的影響嗎?」我一時還無法正確領會他的含義。
「那是當然的!」菲利普非常快的答到。「……即便是對要領掌握得再熟練,緊張時也難免動作變形,就更不要說是射擊的精度了!戰場的狀況通常是非常混亂的,第一輪射擊後則更是硝煙瀰漫,即便是平心靜氣也不一定能夠射得中,平時沒有經過多少實際操作的慌亂結果也就不難想見了!」
「加強平時的實彈訓練會有很大的幫助嗎?」問這話的是村井貞勝,他對增加用度的任何提議都很敏感。
「那是一定的!」菲利普堅定的點著頭。「這就像任何人把食物送到嘴邊時,根本沒有故意去張嘴的念頭,因為這是所有人的本能!我的目標是把所有鐵跑足輕訓練出本能的『槍感』,在戰場上這種本能會使敵人的傷亡成倍的增加,但這樣做的耗費也是極為巨大的!」
「就這樣吧!我會通知界町再派兩名專業的修理師來,鉛彈和火藥的供給也會加大,你就放手去幹吧!」經過一番計算我覺得和達成的效果相比,這些投入是可以承受的。「騎兵備隊訓練的怎麼樣了?……梅因赫爾先生怎麼沒有來?」這時我才發現人群中沒有那個普魯士人。
「宋先生前幾天把那1000套盔甲送來了,這些日子正在忙著進行適應性訓練!」前田慶次回答了我的問題。「……由於馬匹不足因此要輪著來,所以一點兒也不敢耽擱!有什麼問題的話,也好及時彌補。」
「這麼快就做好了?」我站了起來。「那我們就到教軍場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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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敬禮!」看到我們這群人來到場邊,梅因赫爾高聲發出了兩個簡單的單詞。隨著他的命令500名騎兵瞬間釘在了原地,同時將右手中的彎刀直立於面前向我致敬。
「好!真好!」我滿意的頻頻點頭,印象裡英國皇家儀仗隊也不過如此。可能是因為上了漆的原因,所有盔甲在黑中透著一種幽暗的光澤,再配上閃亮的『滿天星』銅釘更是英武不凡。頭盔是日本比較常見的短沿拭手盔,雖沒有前立式頭盔華麗但卻加大了正面頂門處的防護力。「您做的非常好,梅因赫爾先生!」我對下馬走到我身邊的梅因赫爾贊到。
「您過獎了!」他的臉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神色。「我只是在盡我的職責而已!」
「您認為現在這支騎兵已經到了什麼程度?」我放棄了使普魯士人變得隨和的努力,還是簡簡單單就事論事的好。
「還差得很遠!」他的話永遠是直來直去。「對於九州和近畿的騎兵來講沒有誰可以和這支騎兵相比,貴國深符眾望的越後和甲斐騎兵我沒見過所以不敢說!但我是以俄羅斯和奧斯曼土耳其的騎兵戰鬥力為參照的,這支騎兵的戰鬥力還遠不足以和等量的東歐、阿拉伯騎兵相抗衡!」
「俄羅斯?奧斯曼土耳其?……這有可能嗎?」我可從沒有過如此高的期望。
「單就體能來講,那是永遠不可能的!」
「不可能?」我不明白既然不可能,那還說它幹什麼!
「體能雖然不可能,但我會以其他方面進行彌補……」他的解釋也是簡單明瞭。「我將以普魯士式的紀律性來要求他們,這將大大提高整體的實力,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彌補體能的不足!」
「這就好!」我長舒一口氣,忽然看見宋海天就站在邊上。「宋先生,這麼多的盔甲真是太辛苦您了!」
「這沒有什麼!」宋海天隨和的笑了笑。「全是增田老闆他們物資準備的齊全,我不過是下點兒力氣而已!」
「對了,您看靠旗作多高的合適?」我盯著一個騎兵問到。「不會影響裝備發揮作用吧?」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和您私下談談,事關您對我提出的那個要求?」他湊近我小聲的說到。
「嗯?」我驚愕的看了看他。「有結果了?」
他對我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們都仔細的看看,有什麼建議就提出來!」我對眾人喊了一聲,然後和宋海天走到了一個背靜處。「有什麼辦法,您就說吧?」
「根據你對我作出的那個假設,我作了種種設想……」他皺了一下眉頭。「老實說這還真是有些難度!開始我想採用一種輕便的手弩,可雖然雙方都聚集在柵欄邊但畢竟鐵炮會近一些也穩定的多,手弩的殺傷力難以有效發揮,而且重新裝箭必須要用兩隻手,這也不適合刀盾騎兵使用,最終我否定了這個想法!想來想去,我覺得這個最好!」說著他變魔術一般從一堆東西裡拿出了一支五尺餘長桂圓粗細的短槍交到我的手裡。
「標槍?」我猛地一愣,對於這個簡單的辦法還真是有些意外。
「就是標槍!」宋海天微笑頷首。「鐵炮是面狀攻擊,只能射擊最前排的人,也只有前排的人能夠進行射擊,而標槍是呈拋物線的片狀攻擊,不但所有人可以一起投射,還可以攻擊敵軍縱深。由於鐵炮現在的低射速,將來極有可能出現『三段』甚至『四段』的射擊方法,但這就加大了縱深厚度,近距離的一片『槍雨』完全可以對他們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鐵炮又不可能在遠處隔著柵欄射擊,因為那樣大部分鉛彈會打在柵欄上完全失去效果,所以騎兵加標槍絕對可以在野戰中壓制鐵炮!標槍還有一個好處是可以單手操作,這樣還可以一手持盾進行防護。」
我掂了掂這支標槍,大約在兩到三斤之間。「就這麼辦!給每個騎兵配備五支標槍背在身後,就……不再插靠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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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裡的熊:看大家對俄羅斯人的介入有一些看法,在這裡我介紹一下自己的寫作依據。莫斯科大公伊凡四世於公元1547年執政並加冕稱沙皇,公元1552年征服喀山汗國和阿斯特拉罕汗國,公元1557年征服西伯利亞汗國,隨即大量哥薩克部族越過烏拉爾山向東部遷移,景象就和19世紀時美國開發西部差不多。之後又經白令海峽和北方列島進入北美阿拉斯加。書中此時距西伯利亞被征服已經有七、八年了,即便稍有些早也不能算太離譜。不過是否有俄國移民到過北海道,是否有人短暫停留,我就不知道了!俄國侵略者進入我國北部要稍晚些,因為由於自然條件所限,漠南蒙古諸部和北滿女真海西四部要比漠北的西伯利亞汗國強大不少!
第二卷、紛亂的近畿 50、雪夜驚魂
由於是隆冬時節,剛過六點天就已經完全黑透了。銅錢大的雪花飄飄搖搖的從墨一般的空中降落下來,停留在地面上、屋瓦上、欄桿上、乾枯的樹梢上……,使蒼穹之下變成了統一的顏色。不但樹木盡皆沒了生氣,就是若江的冰面也早已凍了個結實,遠近碉樓上或明或暗的燈火也僅是映照出莽莽雪野。這是永祿九年(1566)的12月30日,過了子時就是新的一年了!
「也許明天雪就會停吧……」我坐在若江城主天守閣頂層的窗前,手扶窗欄望著外面,心裡則在想著這小半年來的計劃執行情況。
為了營造一種適合家眷們居住的「和諧」氛圍,我在3個月時間裡毫不留情的攻滅了5家附近的中小豪族,借口是他們串通三好陰謀顛覆將軍的政權。這裡面只有一家是三好舊臣,其餘則是兩家國人眾、一家沒落公卿和一家神社,之中有些人或多或少和足利義昭及本願寺有些微妙的聯繫,但並沒有誰對我的行為提出異議,織田信長甚至還給予了口頭表揚。
「敲山震虎」在這個時代是常用的手段,犧牲弱者也是一般的慣例,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你的行為是否正義,而是表現出的強悍是否足夠震懾其他的強者!國人眾阿佐野家和鹿本神社的聯軍人數已經達到了1300,並且裝備精良依托堅固的城砦,但在我派出的2500軍勢面前堅持了不到半天就覆滅了,所屬勢力亦被連根拔起。表現要恰到好處,在這些戰鬥中我並沒有動用騎兵和鐵炮。
我的目的顯然是達到了!足利義昭近來發佈了一連串御書,任命和田惟政、池田勝正和伊丹親興為攝津守護;松永久秀為大和守護;細川籐孝為山城守護,但對畠山高政河內守護的任命卻遲遲未敢明令,恐怕也是顧慮不小。有鑒於這種情勢,附近不足以直接朝覲織田信長的豪族們紛紛來到了若江,獻上禮物以求保護,還有主動提出要交來人質的,就是河內南部也開始有人陸續前來,在主導權的歸屬上我已隱隱壓制住了畠山高政。但我並沒有顯得趾高氣揚或是進行貪婪的勒索,對每個前來表示敬意的人都是熱情的以禮相待。壓力與安全感並存的環境使河內國迅速安定了下來,我想就是有什麼外部勢力要他們生事,他們也得翻來覆去的好好琢磨琢磨了!其實這也是織田信長的目的,為了繼續穩定河內的局面,他也就沒讓我回岐埠城參加新年聚會。
使我真正下定決心的是騎兵和鐵炮備隊!根據梅因赫爾的說法,騎兵隊已經基本達到了他預想的水準。雖然我對這方面缺乏專業的比較,但長野業正和山中鹿之介他們對所呈現的戰鬥力深感震驚,再說我也相信這個普魯士人的執著。對於鐵炮我多少明白些,他們隊形轉換的速度和瞄準所需的時間是前所未見的,至少由瀧川一益統帥的那支織田本家鐵炮隊絕對無法比擬!
經過一再的確認後我向家裡發了封信,同時派島勝猛帶領300名長槍足輕前往護送。我原本打算讓他多帶些人並率騎兵去,但竹中半兵衛提醒我不要過度刺激織田信長,因為這會給岐埠城裡那些別有用心者以可乘之機。原本一切還算順利,但仙芝一定要和打算同到若江的家臣眷屬們同行,此舉確實大大提高了我在家臣當中的聲望,可這也就耽誤了時間,等分散在美濃、尾張各地的人們在岐埠城聚齊,就已經臨近了年關!這一大隊老幼婦孺的行進速度本就可想而知,進入南近江後又開始下上了大雪,不到兩天京都附近路上的積雪就沒過了小腿。不得已!她們多達七、八百人的隊伍只得先到了桂川口城,雖然相距不到兩百裡,但只能分在兩處過年了。
「大人!」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鶴千代走了進來。「諸位大人已經來了,都正在大廳等您!」
「這麼早?」我拿出懷表看了看,六點剛過十五分鐘。
「你怎麼忘了!」鶴千代看我遲疑就提醒到。「大家的家眷都不在這裡,反正也都沒地方去!而且梅因赫爾先生明天一早就要起程了,這也不宜搞得太晚!」
「哦,你不說我都忘了!」聽他這麼說我從窗前站了起來。恩斯特前兩天來信了,他終於趕在北海封凍前從白令海峽駛了出來,目前正停在界町的港內。他準備在正月十五啟航南下,想叫梅因赫爾早些過去,也好把時間打得寬裕些。「給梅因赫爾先生的東西準備好了嗎?」我向他問到。
「準備好了!」鶴千代來到牆邊拉開一個櫃子的暗門,那裡面放著一個圓滾滾的牛皮袋。「一共1000枚金小判,完全照您的吩咐!」
「這就好,明天一早別忘了提醒我交給他!」我說著向門外走去。雖然原本梅因赫爾是作為售後服務人員來到我這裡的,但我還是為他準備了一份謝禮!既是為了他卓越的才能,也是為了他一絲不苟的作風。不管怎麼說他的軍事理念已經留在了這裡,即便他走了我這1000騎兵還是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恭賀主公新年順達!祝願諸星家武運昌隆!」我進入大廳在主位上坐下的時候,一百二十餘名各級家臣在長野業正的帶領下齊聲唱賀。
「大家都坐下吧!一年來大家都辛苦了……」我和藹可親的開始了新年致詞。隨著家業的逐漸擴大,這套活絡我已經是越來越熟了,而且形成了自己一套獨特的風格。與織田信長不同,我給人的印象是平易近人的,甚至有人說是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但這並不是說我就不會讓人害怕,尤其是在低級的家臣當中。這其實就是一年多以前明智光秀說得那個理由——神秘感!不少人因此對我感到敬畏,這種看法在我剷除了那5家豪族後又達到一個新的高度(其實這是在長野業正、半兵衛和慶次的一再勸諫下進行的!)。「……希望大家今後能夠繼續給予我支持!讓我們為共同的繁榮,乾杯!」說完我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謝主公!」所有人都喝下了杯中酒。
「所有人都回來了嗎?」大家開始各自宴飲後我用低低的聲音對坐在身邊的長野業正問到。
「基本上都回來了……」他把身體向我這個方向轉了轉。「只是有一半的忍者還在監視各自的目標,中忍們也都在自己的崗位上!不過石川已經回來了,長信今夜也會到。」
「嗯……」我深有感觸的點了下頭。「他們的工作確實很辛苦,經常要出外勤、過年也不能和家人團聚!制定賞格時一定要一碗水端平,不能人為的造成武士和忍者之間的差異。」
「是,主公請放心!」長野業正點頭答應。
「主公!我來敬您……」這時家臣們開始來向我敬酒,領頭的自然是前田慶次。
「梅因赫爾先生,我來敬您一杯!」等擺脫了他們我已有了醺醺醉意,步履微顯蹣跚的來到了梅因赫爾跟前。「感謝您這半年來的辛苦操勞,因此我的諸星鐵騎才有了今日的威勢!」
「殿下過獎了!」他將酒杯伸過來和我碰了一下。「在您軍隊中的這段經歷將是我一生最值得自豪的回憶,願您取得足以誇耀世人的功業!」
「謝謝!」我飲罷杯中酒由衷的感謝到。
「可還是有些遺憾……」也許是分別在即的關係,他那一貫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些許感傷。「沒能親眼看到這支部隊在戰場上的英姿,畢竟是一件美中不足的事!」
「這不要緊!」說著我又親自替他滿上了一杯。「以後還有機會!您再來日本的時候,這支軍隊應該已經威震列島了!」
「那是一定的……」他欣慰的說到。
「主公!」這時大門一開,伴長信從外面跑了進來。
「長信哪!這回可是該罰……」我突然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正常。「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主公!」伴長信向來鎮靜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惶恐。「三好三人眾率軍五千分散繞過河內殺向京都,此刻應該已過勝龍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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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裡的熊:有不少讀者大大對諸星甲騎使用標槍有不同的看法,在這裡我作一下解釋。這裡面有一個關鍵點,那就是這只騎兵是一支重裝騎兵,其最大的優勢就是強大的近戰能力和衝擊力!如果說是一支以遠程攻擊為主的「游擊輕騎兵」,我當然也會選擇連珠弩或者組合短弓,但重騎兵此時的主要敵人不是弓箭,而是障礙後的鐵炮和嚴密結陣的長槍足輕,你認為在面對由柵欄和鹿角等掩體後面伸出來的黑洞洞的槍口,水平射擊的弩箭能有多大作用?鐵炮此時還不具備裝備騎兵的性能,巨大的後坐力會使大部分人從馬上掉下來,尤其還是日本這種矮小的人種!伊達家的「騎鐵」實際上是改造過的小鐵炮,有效射程不超過30米,而且因為造價昂貴只組建了不到200人,所以只不過是一種嚇唬人的「紙老虎」罷了!
根據熊氏第N條定律:世界上可能有近乎完美的軍隊,但決不可能有近乎完美的兵種!而越是威力強大的兵種,其缺點往往越是致命!隨著時代發展的速度逐漸加快,多兵種組合成了一種必然的趨勢。主角的軍隊中以後還會陸續加入一些其他的兵種,有些是自己冒出來的;有些是借鑒了別人的經驗;有些甚至是鮮血換來的教訓!但我們的主角此刻還沒有認識到這個簡單的道理,考慮到他的年齡、經驗、閱歷和所處的中等地位、初級發展階段,還請廣大讀者大大原諒他,並繼續關注他的發展!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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