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冬天裡的熊]戰國福星大事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1
發表於 2012-2-22 01:23: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6、平凡的愛  

織田信長的小茶會如期召開了,進程還算順利,此刻他正高居在主位上,看著德川家康的次子于義丸頻頻點頭,看樣子是非常滿意的。

       阿市的臉色還不是很好看,只是在進來時象徵性地點了點頭,之後就再也沒有搭理過織田信長,不過這也就可以了。她今天來了,坐下了,沒有對於義丸表示出明確的反對,那就說明她初步認可了這樁婚事,你還能要求別的什麼呢?

  德川家康還是一如既往,對織田信長的意思唯唯諾諾,執行起來絲毫也不打一點折扣。今天這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例子:織田信長殺了他第一個兒子,他又帶著第二個“心愛”的兒子送上了門來!這想必也是他希望給別人留下的印象。

  於義丸個頭不矮,而且看體格的架勢應該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不過他的一張臉卻長得極其白淨文雅,甚至有些太文雅了,使他看起來帶著一股憂鬱的氣質。他對所有人的態度都是恭敬禮貌,但一雙大眼睛可憐之中時時帶著一絲警惕。

  我對這個於義丸的感覺還不錯,並說不上什麼明確的理由,也許只是德川家康討厭的我就喜歡,不過說起來似乎有點強迫症的意思。不管怎麼樣該我做的我都盡力了,剩下的事情只能看發展。

  “我出去方便一下!”趁著別人都在閑談沒誰注意,我對坐在旁邊的丹羽長秀低低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偷偷溜了出來。其實我只是半天坐煩了,想出去溜達一圈。

  這裏是本能寺的一座小庭院,景致也還說得過去。因為直到現在今年近畿依舊是一場雨也沒有下,所以為了維持這裏的景色也沒少下功夫。不管怎麼說織田信長也是執掌近畿的霸主,得有一個這樣的地方來舉辦某些活動。

  我來到了一洞月亮門前,把守的警衛並沒有攔我,這裏屬於政務活動區域,我是可以到處走的。

  “哦?”出了月亮門我就來到了花牆之外,正想向前面花廳那邊走,忽然餘光瞥見了身後有個人影。這裏屬於不礙眼的地方,因而有許多崗哨在這裏作著外圍的保護工作,而且這裏那些各人帶來的高級隨從也可以來,所以人來人往並不奇怪。不過這個人看穿著並不是原屬這裏的護衛,而且這時候同來的侍從們也都應該在前面統一接受款待,那麼這個人是誰,又在這兒幹什麼呢?

  這是一個身姿極其雄偉的武將,穿著一身漆黑的鎧甲但沒有戴頭盔,腰間掛著一柄長大的太刀,光看尺寸就知道主人力量不凡。此刻他站在花牆邊的一孔荷花瓦葉窗前,專注地向裏面看著。

  “喂,你在這裏幹什麼?”我來到了那個人身後,輕輕地叫了一聲。這裏還有這麼多的崗哨、侍衛,不用擔心出現什麼“後果”。

  “啊!”雖然我的聲音不大但他還是受到了一定驚嚇,迅速轉過身露出了一張五十來歲老者的臉。我對這張臉並不陌生,他就是德川家的大將本多重次。“原來是諸星殿下,在下失禮了!”他神色一怔,隨後掩飾地說到。

  “茶會還要有好一會兒時間,大人怎麼不去找地方歇歇!”我向前走了幾步,從剛才他站的那個地方向裏望去。

  “呆的實在氣悶,我是個閑不住的人!”他向旁邊靠了靠,想要把我的注意力從那扇窗子引開,臉上的神色還沒有恢復自然。

  “大人真不愧是克盡職守的楷模……”我嘴裏答應著他的談話,眼睛卻繼續透過窗子進行著搜尋。最後終於被我找到,原來這裏正是看著於義丸的最佳位置。

  我這時終于想起,幼年時被遺棄的於義丸正是被眼前這位本多重次撫養的。史書上對于以武揚名的這位“鬼作佐”的記述,多是一些魯直的粗線條事件,真沒想到他還有著如此細膩的感情。不過於義丸畢竟是他養大的,會有這樣的感情原也並不奇怪。

  “怎麼,大人在擔心于義丸殿下嗎?”我轉回頭看著他問到,語氣非常坦白。

  “這……是的!”本多重次這個在三文原掩護德川家康撤退的勇士臉唰得一下白了,嘴唇抖了兩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他有非常重的心事,這不需要多少眼力就能看出來。

  “我們到那邊走走,想得太多也沒有用!”我轉過身向池塘邊走去,這裏人太多什麼也沒法談。本多重次默默地跟在我的身後,此時高大的他即便身著鎧甲也一點都顯不出威武。“你的擔心我可以理解,但有時候對於有些事情我們是無能為力的!”我在一棵大柳樹下的巨石上坐了下來,巡視著面前的一方水面。

  “于義丸殿下是我從小看著長起來的,他是個好孩子,一個有才能甚至可以說是天才的好孩子!”本多重次也望著池塘的水面說到,此時因為缺水比往年已經下降了三寸。“只是……這個孩子的命運實在是太坎坷了,一降生就被苦難糾纏著。但這實在不是他的錯,也不該由他來承擔啊!”

  “某些事情我聽到過一些傳聞,盡管不是很清楚,但對于義丸殿下的境遇也是深表同情的!”我看到本多重次這個表現,心中沒來由的顫栗了一下。在內心中我總是把德川家當作潛在的敵人,按道理不應該對其中的任何人有什麼同情才對。“雖然不能提供多少實際的建議,但我個人還是覺得:就眼下方方面面的情況來看,于義丸殿下還是……還是早些離開德川本家的好!”

 “是嗎?……既然您予州殿下都這麼看,那麼就應該是這個樣子了!”他先是迅速收回目光定定地看著我,好半天後才緩緩地點了點頭。“也許這次真是一次難得的契機,但是我心中還是對此事充滿了惶恐。那件事過去的時間並不長,我實在是怕……”

  “你是怕他遭到信康殿下同樣的待遇,是這個樣子嗎?”我理解他的擔心,但這似乎並不太必要。“對於這件事我是無法提出切實的保証,內府殿下一旦下了決心的事情是誰也阻止不了的。但我覺得就現在的狀況來看,發生這樣事情的可能性非常之小。所以大人只要告誡于義丸殿下小心謹慎,應該不會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請予州殿下指教,何以會有這種看法呢?”本多重次急急地問到,對這個問題顯然極為關注。

  “內府殿下是個敏銳的人,于義丸殿下在德川家的處境他心知肚明!”我順手扯下了一片柳葉,因為天旱即便是在這池塘邊葉子也帶著一股病央央的黃色。“于義丸殿下不可能在大事上影響德川殿下,比如謀反之類的問題。因而內府殿下對他的細節態度反而不會在意,只是想通過一個有繼承權的人來牽制德川家而已。按理說我不該對你說這類的話,不過只要仔細想想的話,這個結果誰都很清楚。相反作為雙方彼此平衡的‘籌碼’,壞大家不會為他撕破臉,好反而說不定有個‘進一步’的機會。本多大人你可能覺得我這話很難聽,但事實就是這麼一回事。我不敢指教兩位該怎麼做,不過大人卻可以用這話去寬慰一下于義丸殿下,不要過於的憂慮!”感覺話到這裏已經差不多了,我站起身准備回去。

  “殿下語重心長,不知在下可否請求您一件事情?”本多重次呼一側身擋在了我的面前。

  “大人請說,只要在下力所能及!”看到他略略顯得有些激動的表情,我已經大致猜出了他所要要求的事情,因而立刻答應了下來。這正是我希望的,何況還有“力所能及”的前言。

  “殿下虛懷若谷海量雅藏,重次心中素來敬仰!”本多重次臉色變了兩變,忽然撲通一聲給我跪了下來。“于義丸殿下小小年紀,卻已經歷過了許多成年人也承擔不起的磨難。可嘆我重次堂堂七尺空負勇力,卻是對他起不到絲毫幫助。此番公子能得到這個聯姻織田家的機會,我實在是又喜又怕,唯恐有什麼意料不到的變故。予州殿下名震海內賢德無雙,實為朝廷和內府殿下所倚重的第一重臣。我懇請殿下您能對于義丸殿下施以援手,重次在這裏叩謝了!”

  “大人不可如此,我清氏愧不敢當!”我使勁兒把他往起拉,但是非常的不容易。“在下能力有限,不敢說一定能起到什麼作用,不然信康殿下(說著這個名字時我臉紅了一下,但本多重次低著頭沒有看見)也不會就這麼走了。不過今天大人既然托到了我這裏,那我一定會盡心竭力維護于義丸公子的周全!”

  “謝予州殿下!”勇將本多重次聽到我這簡單的幾句話,既然雙目之中流出了幾滴淚水。

  “不過有一句話,我還是要當面講清楚!”我忽然臉色一正,聲音中充滿無奈地說道:“據我揣測,于義丸公子最大的隱患,不在內府殿下而在德川家內部,而這樣的事我們這些外人是說不上話的。大人若想保得于義丸公子長久平安,主要的還是得靠你自己想辦法!”說完後我繞開他自己向茶會現場走去,留下本多重次一個人愣在那裏。

  “德川家這塊鐵板,原來也是有裂縫的!”我向前緩緩走著,不禁微微笑了起來,卻看到森蘭丸正站在我剛才出來的那個月亮門外,探頭探腦地不知道在猶豫著什麼。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2
發表於 2012-2-22 01:23: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7、對侮辱的反擊  

茶會結束後車輛把阿市、於義丸等無關的人分別送了回去,不過德川家康、丹羽長秀、池田恆興和我卻被織田信長留了下來。一直到了晚上八點半他還拉著我們不放,慷慨激昂發洩著過剩的情緒,只是似乎忘記我們該吃晚飯了!

  織田信長一直是個“熱情”的人,而今天表現得尤為明顯。之所以引發他這種熱情如火山般噴發的,是因為森蘭丸向他稟報的一個消息:自己當年因仰慕武田信玄而送過去的養子勝長,被武田勝賴從甲斐送了回來!這個潛台詞非常明白,我們武田家看不上你們織田家的人。

  “……武田勝賴這個混蛋小子,我與他不共戴天!”織田信長終於暫時結束了對近千裏外那個人的破口大罵,不是因為已經消了氣,而是他想要喝口水。

  “主公所言甚是,照我看武田勝賴這個小子是活得不耐煩了!”池田恆興立刻插空當接上了話話,而且看表情興致很高。“勝賴小子狂妄無知,實在是可惡之極。長筱之役過了這幾年,我看他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如今天下十成主公已得七成,下決心幹掉他吧!”

  池田恆興今天很高興,事情的結果使他近一段時間以來“夾板氣”的困擾終於結束,借著這個時機再能找個倒楣蛋出出火的話,那一切就太完美了!這傢伙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參加過大型合戰了,所以可能是有些靜極思動。

  “池田殿下所言甚是,這一仗是一定要打的!”我接著池田恆興的話頭開了口,但主要原因是因為不想再聽織田信長罵大街了。池田恆興的話可謂是火上澆油,織田信長借勁使勁叫罵一宿也不是沒有可能。“武田家一直是主公天下布武前進大道上的一塊絆腳石,如今已經到了不得不滅的時候了!可是武田家畢竟是實力雄厚,甲州軍隊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更兼甲信之地群山環繞易守難攻,所以微臣請主公一定要謹慎從事!”

  “你有什麼成熟的建議嗎?”織田信長皺著眉頭向我問到,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來。

  “這個臣沒有仔細想過,不過我們這麼多人總會有辦法的!”

  “沒說一樣!”織田信長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不過好在激動的情緒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可這也不能怨我啊!”我雙手一攤,作絕對無辜狀。“臣的領地主要在山陰和四國,東山道上的事情臣怎麼會知道!主公您給我的工作也是面向九州……對了,這事應該多聽聽柴田殿下和明智殿下的意見!”

  “等到制定詳細方案時我自然會問他們,今天我們只是就大政方針進行探討罷了!”織田信長果然又翻了我一眼,不過說的話卻相當冷靜。

  “諸星殿下所言甚是,主公應該多做考慮!”丹羽長秀嚴肅地說到,從一開始他就在認真的考慮這件事,至少是比我認真很多。“不過今天既然有德川殿下在這裏,那我們也不用多做麻煩了。以他多年對武田家的瞭解,一定會得出切實可行的良策來!”

  “啊!”我們幾個齊齊的點了點頭,竟然一時全都忘記了這還有以為武田問題專家呢!不過他也真是沉得住氣,居然這麼半天都一直沒有開口。

  “既然內府殿下和諸位不恥下問,那在下就班門弄斧一番!”看到眾人的目光都望向自己,德川家康卻也不作客套。

  “正該向德川殿下請教,我們洗耳恭聽!”織田信長以少有的謙虛態度說到。

  “其實在下比較傾向池田殿下的看法,現在這個時候進攻武田家正在其時!”德川家康雙目炯炯,但我卻注意到他的嘴角在最後緊緊泯了一下。“……武田勝賴驕狂無知背信棄義,在禦館之亂中已經徹底得罪了北條家,可笑他還妄圖使些小計,不過都是些被人一看即破的白癡之舉。前年我進攻遠江高天神城時,武田勝賴不敢派兵援助反而傳假信欺騙守軍,最後導致守軍全數戰死高天神城破。目前雖然武田家還維持著東國第一強藩的架勢,實際上早已經是大廈將傾了。如今只要內府殿下大兵壓境,在下可以保証,甲信諸國一定是眾叛親離!”

  “德川殿下果然高見!”我和所有人一起頻頻點頭,但是心裏卻在飛快地計算了起來。

  德川家康自然不會反對對武田家用兵,他盼著這個日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上杉家是否會援助武田勝賴呢?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吧!”丹羽長秀不無憂慮地說到,看來他還是對武田家有些陰影。“上杉景勝繼位不過數年,而且他是靠著武田家的幫助才成事的。正因為如此他想必會認為,武田家倒了他一定是下一個被攻擊的人。那可是東國第一龐大的騎兵,請諸位千萬不要忘記這一點!”

  “我看這種可能性不大,上杉景勝只怕沒有這個膽子!”我模仿織田信長的動作摸了摸上唇的小八字鬍,不知為什麼總沒有他那種非常霸道的感覺。“上杉家經禦館之亂後內耗嚴重,上杉景勝只是勉強地壓制住了反對勢力。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出兵協助武田家,就要冒著內部全面爆發叛亂的危險。當然,如果再給他三到五年的時間,那麼所有事情可能就不一樣了!”說罷我看了看面前的幾個人,他們果然大多數都在點頭。

  織田信長看來是下決心要幹掉武田了,應該說確實也到了時候,沒有別的什麼偶發事件的話,這件事的結果也將是毫無懸念。雖然今天來參加這個會議,但不可能讓我把全部主力抽到這邊來,既然是出小力掙大名聲的事情,幹嘛不順水推舟呢?不過我也不必表現得太睿智,一些話我不說別人也是會說的。

  “忠兵衛的意思不錯,我可以讓權六在北面對上杉進行牽制!”織田信長果然是這樣說,哪怕是有些冒險如今他也輸的起。不過對於這個戰略別人並不都看好,誰都知道光憑柴田勝家的力量不可能擋得住上杉景勝的全力攻擊。

  織田信長說完這句話後出現片刻的冷場,以此表示對於他這個策略的異議。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沿著杯子口上的一絲縫隙向德川家康看去,果然看到他的嘴唇抖了幾抖,看來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其實上杉景勝並不足懼,內府殿下還有一張‘王牌’可以動用!”德川家康雖然提出了建議但是顯得很謹慎,他是不想在之後遭到什麼猜忌。

  “德川殿下有何妙策只管說!”織田信長表現的很感興趣,可見他對德川家康還是非常看重的。

  “其實就算上杉家出兵也不可怕,內府殿下可以另找一支力量與他抗衡!”德川家康誠誠懇懇地說到,絲毫看不見任何自命不凡的得意。“自禦館之亂以來,北條家就退出了甲、相、越三國聯盟,兩年之中雙方關系持續降溫,乃至數次兵戎相見。如果內府殿下遣使相約,那麼北條家必定出兵同擊武田。有了這一支力量在東國共同行動,上杉景勝如果還清醒的話,他就不得不多掂量掂量!”

  “北條家,這可能嗎?”丹羽長秀皺著眉頭再次發出了疑義。“當年北條氏康時倒是還曾數次與主公聯系,相約共同圍困武田,可到了北條氏政當政以後,反倒把鼻子翹到了天上。主公的數次遣使他不但不理不睬,反而還在言辭之間多有輕慢。這樣一個絲毫沒有遠見的人,會答應和我們聯合嗎?”

  “也許正是因為他的短視,我們花得代價反而會更小!”德川家康看了看丹羽長秀,並且歉意地笑了一下。“北條氏政為人自視甚高,但實際上眼界淺薄沒多大的見識。內府殿下只要對他給個面子,再許以小利,那他就會急不得地插上一手。兩年前北條氏政與武田絕交,有一定一時沖動的因素,誰都知道面對內府殿下的強大壓力三家合力或許才有一線生機。但是在去年,武田勝賴居然搶先攻打北條領地,這就一下把雙方推到了毫無餘地的境地。在下可以保証,此刻北條氏政一定是對武田勝賴恨之入骨了!”

  “那德川殿下認為,要給他怎樣的面子呢?”織田信長雖然有時很沖動,可也並不缺乏足夠的冷靜。

  “那就是雙方合作出兵,不要分出主次!”可能是怕同樣好大喜功的織田信長不悅,德川家康又立刻補充道:“北條氏政對于沒有成為關東管領一直其心耿耿,只要殿下在信上誇他兩句,實際作戰中也可以對他們說是因為祕密合作不公開宣揚……”

  “那麼要給他什麼實際的好處呢?”織田信長聽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並不十分在意。

  “只要答應事後把武田家占領的武藏北部和上野西部劃給他,那麼也就足夠了……”

  “真的只有這樣就可以了!”織田信長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能相信。

  “這個在下可以擔保!”德川家康十分明確的保証到。

  “看來北條家也為期不遠了!”織田信長對北條氏政表示了一番輕蔑後,旋即又正色道:“長秀現在就安排人去和北條家聯絡,再把權六、光秀招來,還是要作個詳細計劃的!”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3
發表於 2012-2-22 01:24:0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8、虎之彌留(上)  

廣闊的夜空上掛著一輪冰盤似的明月,加上明暗相間的繁星點點,這許多光源聚集在一切,把原本應該是漆黑的天穹照耀成了藏青色。

  這是一個月朗星稠的夜晚,因為已經過了子時,白晝裏殘留的一絲熱氣已經完全消去,代之以一陣陣清涼的風。這是一個清涼的初夏之夜,無眠的人在野外走走倒也是有一番詩意。如果此時是在京都或者奈良的街上,應該會遇到不少這樣有錢有閑,又無病呻吟的人。

  可惜這裏是在丹波東部的一小片山區,雖說是因為處於京都進入丹波盆地的入口,山勢不算險峻道路也很寬闊平坦,但畢竟也算是山區。道路兩旁高大的樹木把自己奇形怪狀的影子映照在路面上,好似重重疊疊晃動的鬼魅,真是會嚇退那些膽小的人。亂世畢竟還沒有結束,沒有十分急事的人犯不著趕著山區的夜路,事情留一些到明天去似乎也沒什麼,何必把自己趕得那樣緊呢!

  “嗒、嗒、嗒……”就是在這一個誰都不該來的時間和地點,一支三十餘人的騎兵策馬由京都的方向飛馳而來。就是這踏碎沉寂的急促馬蹄聲,驚醒了這一片沉睡的土地,擾亂了樹林裏夜行動物的作息安排。

  這是一支沒有明顯標志的騎兵,不過從那精良的裝備上可以看出他們必有一番不凡的來歷,這麼匆匆的趕著夜路,看來使命也是有些費猜疑。

  這支騎兵正是我和我的親衛隊,出於謹慎和緊急我沒有讓他們打出旗號,就是我此刻身上穿得也與身邊的侍從一般無異,並不是慣常那種拉風的鎧甲。其實這幾天我本來也是忙的頭昏腦漲,原該是沒有心思在這寅夜急奔的。

  織田信長決定了攻打武田的大政方針後,就不知道自己幹什麼去了,給我下達的指示是制定幾套可行的具體計劃。這事說起來倒是簡單,可作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人員、物資的調配;敵情變化的分析;周邊勢力的態度調查;……總之非常的繁瑣。這些事平常都不是我自己做的,怎麼可能替他來操勞?

  一個以竹中半兵衛為首的參謀班子趕到了京都,整合情況開始安排步驟。不過我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不然織田信長詳細問起來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面子上也是不好看。織田信長還總是添毛病,過個一兩天就會送過來些新的情況和指示。

  好不容易事情告了一個段落,柴田勝家、明智光秀再有一兩天也將抵達京都,我正在作著最後的整理。就在這個時候,從丹波傳來了一個消息:長野業正的病情突然惡化,彌留之際他想要見我一面!獲悉這個消息我沒有耽擱,當即騎上了戰馬,一路上除了兩頓飯就沒有停下來過。

  “主公,是否要休息一下!”櫻井佐吉的馬向我的身邊靠了靠,在我的耳邊提出了這個建議。因為馬蹄急促加上風聲過耳,使這個本該的耳語變成了大聲喊叫。

  “馬上就到了,再堅持一把!”我的腰實際上早就已經僵硬了,但是心中的焦慮還是使我無法安寧。

  長野業正是我的第一個軍師,也是我最重要的軍師,早在尾張我還是一個跑前跑後的奉行時,他就開始默默地起到了把舵的作用。及至後來,他逐漸淡出了對具體戰朮策略的制定,但每每在關鍵時刻對晚輩給予提醒,可以說至今我的智囊體系,每個部分都留下了他的痕跡。我也知道人力不可以抗拒天命,但此刻我的心裏總是感到無可名狀的悲哀。

  “唏溜溜……”當頭的開路馬一陣嘶鳴過後原地打起了圈子,我們一夥人已經來到了山中一座龐大巍峨的城堡之前。

  “來者何人!”城頭上的燈火一陣晃動,有一個人扯著嗓子大聲喝問到。

  “我等乃是諸星予州殿下傳令使者,懷有緊急公務,速去通報長野大人!”石河貞友也對著城上大聲回答到,雖然是仰著脖子朝上喊,但是在如此寂靜的夜裏應該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何以為憑!”城上的守衛訓練有素,對於一切情況都保持了相當的謹慎。

  石河貞友從馬鞍右側摘下了一張長弓,將一支早就准備好了的羽箭嗖地射上了城頭,那上面綁著一個小巧的木牌,以烙鐵燙出了特殊的花紋。

  隨著一陣吱吱拗拗的門軸聲,巨大的城門被緩緩退開了一條縫隙,等不及門被完全打開,我勒馬率先沖進了漆黑的門洞。

  “主公,你可算來了!”我的馬停在天守閣的門口時,正好長野業盛從裏面急急地跑出來。見到我匆匆點了一下頭,就上來替我拉住了馬韁。

  “老師現在怎麼樣了!”我跳下馬扯落頭盔,一甩手就向身後拋去。此刻我已顧不得許多,反拉住長野業盛的手向前跑去。

  “父親前天夜裏突然昏迷,並伴隨著陣陣的窒息和假死!”長野業盛直直地引著我向裏走去,隨走隨著介紹病情。燈光下映照出他焦黃的臉色和乾裂的嘴唇,可見他近來的情緒。“後經全力搶救,總算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依舊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稍有意識就是呼喚主公。我和幾個醫生都談過,只怕……時間不會太久了!”

  “穩定下來就好,我們再到京都去請名醫!”我用這種話安慰著他,但也知道這已經不是藥石之功能夠解決的。這種事有時就像打仗,明知不可為也要竭盡全力,只不過這是場誰都知道終究會失敗的戰爭。

  我們來到了天守閣三層長野業正的臥室外,還沒開門一股濃烈的藥味就撲鼻而來。裏面明亮的燭光中人影頻繁地搖動,看來是還在忙著什麼。“唰啦!”門面被拉開,裏面的兩個醫生和三個下人一起向我行禮,可此刻我的眼睛裏卻只有病榻上的那個人。

  長野業正躺在屋子靠裏的地方,身上蓋著一張薄薄的被子,正因為如此我無法看清他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何種程度。一張露在被外的臉在燭火映照下,竟然顯得有幾分陰森可怖,我幾乎認不出了他的相貌,當年蒼勁如松的面龐已經失去了勃勃生氣,密密麻麻的皺紋好似在一段烏黑枯木上雕下的刀斧痕跡;一頭曾經飄逸不凡的濃密銀發變得斑駁不堪,露出了大片帶斑的頭皮;最是當年那如劍似電的雙目,也已經緊緊閉了起來。

  “老師……”來到他的身邊剛剛喚了半聲,我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自己也覺出其中的沙啞不堪。

  “嗯……”長野業正的鼻翼裏發出了一聲輕吟,緊閉著的眼皮也微微動了一下。

  “老師!”我穩定了一下情緒又叫了一聲,看來是還沒有到最後的地步。不知為什麼我感到此刻好像有無數的話想要和他說,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啊……”我這一聲不大的呼喚,貌似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長野業正居然有了反應。顫巍巍中眼皮輕輕張開,露出的瞳孔也微微動了兩動。

  “老師!是我來了,您好些了嗎?”我的心中不禁一喜,但為了怕過度刺激他依舊不敢大聲。

  他的目光遊弋中逐漸聚光在了我的臉上,慢慢的一絲神采在其中恢復,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可能是想要說話。“主公啊!”他的嘴裏居然發出了聲音,雖然不大但很清晰明確。

  “老師您這不是好了嗎?沒有什麼關系的!”我彎下腰把嘴湊的更近了些,對他鼓勵到。

  “是啊!老臣沒有那麼容易死……”不知是不是我的到來真的起到了作用,長野業正本已灰暗的臉上竟然再次閃起了一股生命的光澤。雖然說話依舊很吃力,但是卻已經不是那種垂死的樣子。“老臣的心中還有很多事情,這些事情不了,就是到了地獄我也會再爬回來!”說著他從被子下面探出了一直黑瘦有如枯枝的手,緩緩地向我探了過來。

  “老師!”我一把拉住了那只手,感覺著上面已經殘存不多的生命力。“我在這裏,有什麼心願您就對我說吧!”我的聲音和我的身體一起抖了一下。

  “你們……”長野業正努力地抬了抬眼皮,想要對屋裏的其他人發出指示。

  “你們全都退出去,我和老師單獨說一些事!”我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就急忙對周圍的人命令到。

  醫生和下人都放下了手裏正在忙著的事情,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走在最後面的是長野業盛,他從外面帶上了門。

  “武田家……要滅亡了嗎?”長野業正吃力地半抬起頭,兩眼定定地望向我。

  “……”我無言地點了點頭。

  “終于,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的頭無力的落回到枕頭上,但聲音卻突然爆發地大了起來。“武田晴信,你也有今天!我終於看到這一天了,看到你的基業土崩瓦解……”

  “老師,保重啊!”一陣莫名的恐懼突然襲來,我試圖阻止他的瘋狂。

  “老臣無事,老臣這是高興的!”長野業正的聲調逐漸恢復了正常,精神似乎也好了很多。“武田家將要滅亡了,但這絕對不止是武田的一家之事!很多人恐怕不能最後看到天下的和平了,不知主公是否已經作好了准備?”

  “這……想過一些,但並不完整!”我看著他搖了搖頭。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4
發表於 2012-2-22 01:24: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9、虎之彌留(下)  

“老臣也想的不很充分,但是還想盡最後一絲力量!”說完這番話他好似耗盡了全部的力氣,閉上眼睛喘息了很久。“主公以為,織田大殿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論主公……”我微微想了一下,但是真不知道說什麼好。自問我還是比較瞭解他的,可是又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主公可以說是個世所罕見的梟雄之材,奇思妙想人所不及。我這並不是說他文武無敵,恰恰相反,在這兩方面勝過他的人不在少數,我指得是他不拘一格敢為天下先的行事作風!面對強大的敵人時他也害怕,比如說武田信玄,但他依舊採取積極主動的戰略與其抗衡。在他心裏也許沒有什麼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站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上!”在長野業正面前我沒有必要隱瞞什麼,也不想刻意貶低織田信長。

  “主公說得不錯,織田大殿確實是這樣一個人!”長野業正陷入枕頭的頭顱微微顫動了一下,可是是想點一點。“但大殿這個人的缺點和優點同樣明顯,他的眼睛只看得到和他同樣級別的人物。殊不知世界上許多大事的最終走向都是決定于小人物,忽視這樣的人往往會是致命的錯誤!”長長地換了一口氣後他繼續說道:“織田大殿竭盡心力對付天下的英雄,他們一個個倒下後大殿最終站上了權力的頂峰!因為大殿的眼睛裏沒有小人,認為他們的能量微不足道,因此在他腳下的陰影裏就躲藏、聚集起了無數的小人……”

  我看著長野業正那蒼老的臉上浮動的神采,忽然聯想到了一截最後燃燒著的木炭。

  “大殿的那個位置實在是太誘人了,任何稍有野心的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長野業正的聲音變得有些幹澀,我急忙到了半杯水給他喂了下去。“多謝主公……”他感動地看了我一眼。“小人未必就沒有野心,而且往往會更大。織田大殿的狂妄在擊敗眾多的英雄後,變得無可限制的膨脹了起來,對于那些小人物也更加不放在眼裏。老臣今日在此斷言,織田大殿不久必死於宵小之手!”

  “那然後呢?”我下意識地失了一下神,茫然無知的問到。關于織田信長的結局我也有所預感,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會向什麼方向發展,明智光秀發動本能寺之變的可能在各個方面都變得微乎其微,那麼究竟什麼地方會出現一顆“炸彈”呢?

  “具體的老臣也說不清楚,總之該來的總會到來!”長野業正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這個問題,不知是不是也在下意識地輕視“小人”。“我剛才說了小人並不止有一個,這個不動手那個也會動手,所以這並不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就像是陰天下雨一樣無法控制!”

  “那您說我該怎麼辦呢?”他的話令我有些無所適從,如此看來這件事豈非無法避免了。

  “小人之所以是小人,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他們總是希冀陰謀的得逞,而不去體味天下大勢而為!”長野業正臉上的微笑更加濃重了,好像在笑那許許多多並不在面前的人。“他們會認為,只要除掉了織田內府一人,自己就會有取而代之的機會,至少也將使天下的動亂延續下去。殊不知天下四海已經走到了該平定的時候,就算沒了織田內府也會有別人再擎起這面大旗。盡管織田內府由於重重性格上的缺陷恐怕沒有辦法作這個人,但是這個人一定會是繼承他事業的人,而非他的敵人。主公,要作這個繼承織田事業的人哪!”

  “那我要怎麼作呢?”他的話好像在我面前撐起了一幅圖畫,可以且又都是那樣的模模糊糊。

  “主公您是麼都不用作,機會自然會出現在您的面前!”他又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可能是真的有些累了。“機會會出現,但是如何出現,在什麼地方出現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知道這是一定會出現的,主公只要抓住就可以了!”

  我感到一陣陣的迷茫,他的話說得我更加似是而非。一件大事就要發生了,可我還沒有作好完全的准備。

  “一點兒實際的建議都沒有提出,這樣好像在主公面前實在說不過去!”長野業正奮力想要撐起身子,但感覺有些力不從心。我急忙湊上去,把他扶住。“那裏,最下麵的抽屜裏!有兩個信封,請主公拿給老臣!”他指著牆角的一個小櫃子說到。

  我把他的身體放回到榻上,走向那個牆角的小櫃。其實說是櫃子還不如說是書匣,僅僅只有上中下三個抽屜,立在牆角一般人都注意不到。東西非常好找,最下面的抽屜裏只有這兩個信封。“是這個嗎?”我把信封遞向他的面前。

  “就是這個,是老臣向主公提出的最後建言!”長野業正並沒有去接那兩個信封,而是安心地躺下欣慰的看著我。“老臣德微材薄再無餘力呈奉主公,對於今後天下的走向也不能看得十分清楚。只是有兩件事我思考了很久,這才鬥膽向主公提出建議。這是在一個月前寫成的,沒想到還能親自交到主公手裏!”

  我把兩個信封拿到眼前,這才注意到上面各有一行小字。屋裏燃著好幾支大蠟燭,所以看得非常清楚。“東國之憑屬真田……天下亂源在德川!”我用極小的聲音分別念了出來。

  “這就是我想向主公提出的建議,詳細步驟都寫在裏面!”長野業正臉上的笑意更濃,似乎剛剛完成了一項傑作的藝朮家。“真田家是在北信濃及上野一帶非常有影響的豪族,他們會全力輔助懂得他們價值的人,當年真田幸隆脫離豪族聯盟投向武田,老臣還曾親自送了他一程。武田家的敗亡已經無可逆轉,是到了真田家重新選擇的時候了。只要主公抓住這一股力量,將來就足以牽制在東北、關東、東海道東部、北陸道北部的全部敵對勢力,使他們無法放心大膽地向近畿進發!”

  “真田家真的有如此大的能量嗎?”我猶猶豫豫疑疑惑惑地問到。雖然知道史書上記載的一些真田家的事跡,但他們畢竟只是一個地方豪族,照長野業正的說法,那幾乎是囊括了真個上杉、武田、北條的領地而且更多。

  “老臣的意思不是壓制,而是制約!”長野業正看了看我手上的信封,然後指出了我的誤解之處。“對于真田家要盡可能的重用,但卻不必過度的封賞,使他們成為五十萬石以上的大藩,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但請相信這些‘山猴子’的生存能力,即便是面對十數萬的大軍,也未必能把他們在群山之中的根基徹底鏟除,稍有放鬆還會破土出芽。有這樣一顆忠於主公的‘釘子’紮在那裏,誰還能毫無顧忌的向西而來呢!”

  “啊……”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時也想起了史書上德川秀忠那遲來的三萬大軍。

  “那您看德川……”我把手中的另一個信封翻到了上面。

  “德川家康啊……那可是個真正有意思的人!”長野業正更加歡樂地笑了起來。“天下是一隻桌子,但卻是有一條腿短了一截,使這張桌子搖搖晃晃,就好像是這亂世。織田內府就如一只沉重的大鼎,放在這張桌子上使它穩定了下來。要問為什麼會這樣,那是因為短了的那條腿下麵墊著德川家康殿下,一隻足以負重的烏龜。他的存在讓這張桌子平穩了下來,但這也是身上重壓的結果。要是一旦那只鼎松動了,這只烏龜又會重新爬動使桌子傾覆。如果有朝一日主公成為了桌子上的那只鼎,雖然替換掉這只烏龜不一定是個好主意,但也千萬不要忽略了應該給他的重壓!”

  “哦……”這可是個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比喻,在他心裏居然已經把德川家康看得如此透徹。不錯!那就是一隻烏龜,但並不是誰都壓得住的烏龜。我低頭又看了看手裏的那個信封,那裏面應該是一塊永遠壓住烏龜的巨大“石碑”。

  “好了!老臣言盡於此,主公請回吧!”片刻之後長野業正把手收了回去,灰暗再次整個籠罩了他的臉頰。

  “老師……”我沒想到他會下逐客令,不禁愣了一下。

  “猛虎應該死于深山之中,而不是人的眼前!”長野業正一度睜大的眼睛再次閉上,似乎整個房間的光線也隨之暗淡了下來。“老臣想再積攢些氣力,多等些時候,有些事情我還沒有看到呢!”

  緩緩走向了門口,慢慢拉開了門。外面站著長野業盛和幾個醫生、下人,隨著門開他們的目光一下子全都投向了我。“老師……保重啊!”我緩緩說到。

  “主公請放心,見不到武田家覆滅臣死不了!”長野業正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清晰地從身後傳來。

  “嗯!”我邁步走出了門,沒有再次轉身。醫生和下人進了屋門再次被拉上,長野業盛無言地陪我向大門走去。

  大門外我的親衛隊已經重新整裝待發,我的戰馬也被拉在了面前。我搬鞍認蹬跨上了馬背,伸手摸了摸懷中的那兩封信,它們使我的心堅定了起來,就向東方正在緩緩升起的太陽。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5
發表於 2012-2-22 01:25: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20、另有內幕(上)  

這是安土城裏的一間略有些幽暗的小會議室,滿打滿算這裏坐的還沒有10個人。對于宿敵武田家的進攻本該是一件大張旗鼓,顯示聲威的事,可如今搞得卻像是一場密謀。

  織田信長還沒有來,各懷心事的幾個人全都眼瞧著自己對面的人在發愣,我的對面是丹羽長秀,看著還算好些,明智光秀定定地瞧著柴田勝家可不知道是個什麼感受。我坐在右側第二席,上手是織田中納言信忠,對面的第一席坐的是德川家康。

  制定的方案在前天就送了進去,但是我已經知道這個計劃肯定是要被改變的。其實這個改變的因素早在五天前就已經確定,織田信長之所以沒有馬上通知我,恐怕是為了造成一個高深莫測的效果。而我呢,自然也不會隨意去打破他的頑童心理,裝糊塗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稍稍轉了一下臉,我的目光從丹羽長秀移到了德川家康的臉上。他此刻眼觀鼻、鼻致口、口問心,一派心如止水無欲無求的樣子,活脫脫一個老僧入定,但實際我非常清楚,他興奮地幾乎要顫抖了起來。

  難怪有很多人用“烏龜”來形容德川家康,從他出生那天起就被一塊又一塊大石頭壓在身上。從今川義元、到後來的織田信長、武田信玄,每一個人都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而每一個人都不會給他發展空間。今天終于好了,武田家滅亡後東面的大門就打開了。織田信長已經許下了把整個駿河給他,富足金礦加上通往遼闊關東的走廊,超越今川義元的八十萬石領地,想必他此刻已經快要瘋了,只是不知此刻他是否想起了兒子信康?

  “諸位久候了!”我正想繼續分析別人,織田信長卻大步從裏面走了出來。這回他例外的沒有讓近侍通報,而且赤腳走在地板上沒有什麼聲音。“這回我們就是要討論一下對武田用兵的時,三五天之內朝廷的旨意也會下來。現在我先公佈一下大家的任務……”說著他將手裏拿著的幾張紙展開,放在面前的矮幾上。

  “哦……”我有些意外於這種情況,往常不管是不是走過場都得要先討論一下。今天看來他是已經下了決心,但有必要表現得如此急迫嗎?

  “作為此次進攻的主力,我將率我本部及南近江、山城、河內兵馬,共計三萬餘人,走東海道進攻武田家!”織田信長看了看的一張紙,然後抬起了頭。“我將在浜松會合德川殿下,首先攻取駿府,然後分別從富士山麓和天龍山麓進入甲斐南部。相對這是最好走的一路,請德川殿下至少配合一萬五千兵力,沒有問題吧!”他看了看邊上的德川家康。

  “內府殿下但有所命,我三河武士至死無悔!”德川家康還是沒有表現出欣喜若狂來,但是想來私下裏對自己這方面的要求卻已是表示過了,並得到了滿足。這次光別的不說,僅協助說服北條家一項他就居功不小。

  “似乎薄弱了點……”池田恆興在嘴裏嘀咕了一句,聲音很輕別人都沒有聽到。

  我聽見了但沒有側頭看他,或者其他的任何表示,此刻這間屋子裏的人資訊極為不對稱,所以有任何想法都不奇怪。

  “下面是第二路的安排!”織田信長看眾人大多沒什麼表示,就繼續往下說道:“第二路的部隊由信忠任總大將,忠兵衛為副將。兵力構成為信忠轄下的美濃、尾張兵團兩萬人,忠兵衛的直轄部隊八千人,光秀的三千人。這一路經東美濃走東山道,穿越南信濃直攻甲斐武田腹地!”

  因為房間裏人很少,所以沒有造成“翁、嗡、嗡”的效果。無論東進還是西進,走東山道的作法都會被認為是極為白癡的舉動,過去的齋藤道三和武田信玄都沒有在這裏取得過什麼進展,那麼在佔有優勢情況下去走這條“死路”似乎顯得有些不智。

  “忠兵衛!”織田信長找上了我,但用的是一種類似託付的口氣。“這一路上不會很好走,你的擔子更要重些。雖然這次要你動用的部隊並不多,但是責任卻不輕!”

  “主公重托忠兵衛敢不盡力,但是……”說到這裏我躊躇了一下,而且我在這裏必須躊躇。之前我給織田信長的方案並不包括這路的進攻,因為許多事情我還“不知道”。“東山道上路途艱險,少主統領此路似乎並不合適。相對的經駿河入甲斐更應該施以全力,不如以少主為此路鋒將為宜。反正東山道上不過是牽制的疑兵,有臣和明智殿下就應該足夠了!”

  “不錯、不錯……”很多人都點頭對這一點表示贊同。

  東山道的作用普遍不被大家所看好,那麼織田信忠來率領似乎就沒了什麼光彩,要是等南路攻破了新府城(武田家的居城已經由躑躅崎遷到了新府)這邊還在東美濃轉悠,那未免是一件太丟臉的事情。別人丟臉還自說的過去,湮沒了織田家未來家督的風采似乎就不那麼合適了!與其這樣這個丟臉的任務不如由我來幹,反正我是由西邊調過來助陣的。

  “這件事我已經下了決心,你也就不要多說什麼了!”織田信長似乎並不想考慮我的建議,而且在其他人開口之前就轉向了織田信忠。“這次的機會非常難得,你要向諸星、明智兩位前輩多多學習。不要認為你是我的兒子就如何如何,織田家的繼承權我不可能交給一個廢物!”

  “父親大人請放心,兒臣不會讓您失望的!”織田信忠轉了下身,正面朝向正位上的信長,恭恭敬敬但又堅定地低頭說到。

  “好了!這個問題就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什麼‘不合適’之類的廢話!”織田信長表現的既是個“明主”又是個“嚴父”,一下子封住了所有人的嘴。“下面就是第三路的安排,由權六擔任大將出兵北信濃進行牽制!”

  “是!”柴田勝家一如既往的沒有對織田信長的意見提出異議,但你要以為他白癡到了這種程度可就錯了。“臣只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主公:一旦上杉景勝出兵進攻臣的側翼,臣應該先與誰來作戰呢?”他非常技巧地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這個你不必擔心,一旦上杉出兵你就退回加賀好了!”織田信長非常輕松的安慰到,而且說得不是反話。“我們已經和北條家取得了聯系,他們會以三萬兵力從上野方向進攻武田家!在側翼出現了這麼強大的勢力後,上杉景勝如果清醒一些就會多加考慮自己的行動。”他像個玩笑似的說出了這件事,但大多數人都在前些天聽德川家康提起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時才告訴柴田勝家。

  “臣定不負主公所望!”柴田勝家這時才明白,自己在這出戲裏不過是陪角裏的陪角。

  “這次我們一定要一擊必勝,所以大家要做出必要的准備!”池田信長的話聽起來像是要進行總結發言,看來是不准備再聽別人的意見了。“因為此次我親自令兵出戰,所以留下長秀鎮國。其他應該也就沒什麼事了,還有人有問題嗎?”雖然這麼說了,但是聽語氣他什麼也不想聽了。

  “大殿!臣還有一些下情想要回稟……”在最最的末位,一個聲音響起,卻原來是黑田官兵衛。

  這次因為“猴子”沒有被分配到任務,所以織田信長特別允許他派代表過來參加會議。實際上這樣作只是為了情況上的溝通,畢竟在織田信長東進後他就是衛護近畿的唯一主力了,尤其是關於西邊的問題。

  “有什麼事?你說吧!”織田信長皺了皺眉頭。

  “主公要我回稟大殿,請您關注毛利家最近的動向!”黑田官兵衛低下頭不看任何人,猶如一個單純傳話的書吏。“兩年來毛利本家未經大的戰事,休養生息之後已經集聚了相當的力量。就在臣下這次動身之前,吉川元春部的一萬八千人馬已經開始向備中東部移動,山陽中部地區的小豪族也有蠢蠢欲動的跡象。主公懇請大殿,謹慎西國可能出現的變故!”

  “一萬八千人?一萬八千人就把‘猴子’給嚇住了?”織田信長挺直身子抱起了雙肩,上翹的嘴角掛起了那慣常的玩世不恭的嘲笑。“這傢伙實在是越來越長出息了,他的手裏不是至少還有兩萬人嗎?是不是他的膽子都和頭發一起掉光了!你回去之後好好告訴他:要是想作一隻‘禿鼠’的話,還是及早躲到地洞裏去吧!”

  “大殿恕罪,主公實在是一番公忠體國之心!”黑田官兵衛連連叩著頭,但我直覺他並不如何驚慌。

  “主公,臣也認為羽柴殿下說得很有道理?”丹羽長秀開口阻止了織田信長的繼續發揮,但這樣作極有可能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如今在近畿西部還有很多原先敵對的小豪族,沒經過幾代人的轉化很難說他們心裏都在想些什麼。現在幾乎是把全部本家直臣的軍隊調往東國,主公不能不作一下必要的安排!”

  “長秀!你……算了!”織田信長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後撇著嘴搖了搖頭。“你們既然都這樣擔心,我就按你們說的安排一下!我會命令松永久秀殿下集結部分大和、近江、河內的留駐豪族部隊,開入攝津以穩定局勢!”

  “啊!”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6
發表於 2012-2-22 01:26:1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21、另有內幕(下)  

不理其他人臉上千奇百怪的表情,織田信長繼續說道:“這下西近畿的局勢可以穩定了,而‘猴子’的二線也有了充足的後援。長秀坐鎮安土,南近江至京都一帶可保無事,再加上還有筒井殿下在大和,還能有什麼意外發生呢!”說完他的目光再次得意地依次在眾人面上掃過。

  “主公!這似乎有些不妥……”丹羽長秀的鬍子有些顫抖,苦澀地咧嘴說到。

  “對了!忠兵衛,你離開四國的那些猴崽子不會翻天吧?”不知道是不是興奮中的織田信長耳音有些背,居然沒理丹羽長秀直接轉向了我。“四國畢竟剛剛平定不久,又都是骨頭生得很野的傢伙,這次你離開後,會不會有人借機生事呢?”

  “好在主公體恤這次只徵集我八千部隊,所以穩定局勢應該還有餘力!”對于織田信長的主動“關心”我不免感動,也想表示一番自己的能力。“雖然直轄部隊調走可能會影響一些地方的比例,但我還可以從丹波和紀伊調過些人去。主將我打算任命前田慶次,他雖然生性有些乖張但能力絕無問題。再說他又是出身尾張,還是前田大人的侄子,所以請主公不必擔心!”

  “好,你的能力我向來是非常放心了!”織田心戰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是馬上又補充說道:“不過不能就是這個樣子,我還是要給你再加些擔子。‘猴子’擔心的毛利家確實不可不防,但卻不是在山陽,而是九州!”

  “九州?”聽到這個我的傷心之地,直接的反應是微微一愣。

  “對,就是九州!”織田信長又抽出摺扇在矮幾重重一擊,但發出的卻是沉悶的“卟”地一聲,原來是意外地打在了那疊紙上。“近畿實力充裕毛利決不敢來,他們最多也就是在九州偷偷撈一點兒便宜,何況還有島津家虎視眈眈遙相呼應。所以你至少要再抽出一萬人來,趕往九州協助大友家。已經落到我……歸屬朝廷的地方,絕對不容許再有失!”

  我也感到腦袋微微有些發脹,難不成織田信長真是瘋了?“主公!是不是……”看來我也得申請些援助了。

  “我知道你有信心,但我還要考慮穩妥,所以就不再給你加碼了!”織田信長深刻“理解”了我的意思,充滿愛護地對我說到。“我們兩個再商量一下細節,其他人就都下去准備吧!”他又轉頭對織田信忠說:“你也去吧!”

  ************************************************

  “你的心裏是不是不明白我何以會如此,甚至猜測著我可能是已經糊塗了?”屋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以後,織田信長輕搖摺扇莫測高深地對我說到。

  “主公睿智鴻圖,微臣不敢妄自揣測!”盡管我的態度一如既往,但是叫任何人聽著都是隱隱有一股致氣的味道。是啊!如此的安排叫誰都不會舒服,心裏沒點想法就不正常了。

  “果然是你忠兵衛的作風,就算不滿意也會自己下去想辦法!”織田信長看著我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又感到了以前那種如鷹如狼的氣勢。“要是放在‘猴子’身上一定死纏爛打,長秀至遲今天晚上也一定會再來。還是我們兩個配合得最默契,就算相互不理解最後也一定會踩在同一個步調上!”

  “主公,原來您還是另有深意啊!”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好像這時才是“恍然大悟”。

  “哼!近畿的一些人正在蠢蠢欲動,難道我會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嗎?”他用鼻子哼出了一連串冷氣,仿佛面前正對著某些人。“以為得到機會想要把我搞掉,某些人還真是有想像力,要是我織田信長如此的不謹慎,那麼也不會有今天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具體都有什麼,但毫無疑問松永久秀這個傢伙的嫌疑最大,既然如此,我索性給他的機會,看看他到底敢不敢跳出來。居然把我當成空殼的足利義輝,還真是瞎了他們的眼!”

  “主公的意思是……”我疑惑地問到,確實之前不知道他的具體計劃。不過既然單獨把我留在了這裏,那麼肯定這出戲裏還有我的角色。

  “自然是准備把他們一鍋端了!”織田信長狠狠地咬著牙,似乎有一塊肉含在那裏。“我估計出現的最壞一種情況,就是毛利家和松永、荒木共同行動,一旦對‘猴子’形成合擊確實比較麻煩。早在幾個月前,我就以安撫阿市的名義給恆興那裏送去了大量物資,還包括很多的火器。就算是松永久秀和荒木村重同時圍攻,他堅持兩個月也是不成問題的。只要沒了這個後顧之憂,我相信‘猴子’是對付得了毛利家的!”

  “大軍遠行之後此舉還是甚險,稍有不測就是滿盤皆輸的局面!”他這個膽大的計劃險險讓我冒出汗來,要完可是連我的家業一塊完。

  “當然不止是這些,你也以為我會這麼傻嗎?”他用扇子沖我點了點,我來到了他面前的矮幾對過。“你立刻著手安排,前田慶次的人馬到達四國之後就不必去九州了,但要以再次組織九州征伐軍的名義籌集三萬人馬。這些人上了船後就直接向北,統一運送到淡路待命,一旦西近畿有變,立刻登陸攝津作戰。想必那時叛軍正全力聚集於花隈城下,受到這股突然的襲擊一定會土崩瓦解!”

  “主公真是高明啊!”我在感嘆之餘,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這次對付武田家這樣關鍵的戰爭上,居然只讓我出區區八千人馬!

  “如果你留在近畿那些人未必會信,但是由前田慶次來應該不會有什麼破綻!”織田信長雙眼望天,一把扇子又開始噠噠在桌面上敲起了鼓點,這是他思考並最後完善計劃的表示。“把氏鄉留在四國穩定後方……嗯,一氏也留在堺町監視海上的動向……對了,你把甲騎也全都留下!”他突然一拍腦袋又冒出了一個靈感。“甲信山國道路難行,甲騎過去也未必能有多大作為,既然如此,不如留在近畿,一旦在叛軍攻城時進行突擊,一定會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主公果然神機妙算,這回可就真的沒什麼漏洞了!”我恭維了他一句,然後又問道:“以主公來看,松永久秀一定會謀反嗎?”

  這個問題我真得是有些想不明白,松永久秀這傢伙實在是太滑頭了!對於他的監測是我手下祕密工作最重要的一部分,每個月也會有大量的情報傳來,但時至今日,依然沒有切切實實抓住過他的手脖子,所有情報都經不起推敲。至今我的感覺是:松永久秀時時刻刻准備要反,也為此接觸過很多人,試探過他們的不滿情緒,但從來就沒有說過一句比牢騷更嚴重的話來!

  “這個……我也說不准,這樣的人誰又說得清楚呢?”織田心戰想了想後搖了一下頭,但好像對這一點並不十分在意。“他好像一輩子都在反來反去,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名譽已經是看不得了。就算他瞅准一個機會揭起反旗,可除了毛利家這樣的大名會有渾水摸魚的想法之外,究竟還有幾個頭腦清醒的人會信任他呢?不過有他這麼個人在似乎也不錯,不然近畿這麼大的地方不是太無趣了嗎!”

  “也唯有主公才有這樣的胸襟氣魄!”嘴裏微顯肉麻地恭維了他一句,但暗中我卻揩去了一把冷汗。織田信長還真有些“與人鬥其樂無窮”的偏執,不知道如果真的被他平定了天下,會不會也來上一場“文化大革命”。

  “如果沒什麼事你也可以走了,抓緊時間回去部署!”他伸了個懶腰把摺扇插回要帶上,自己先站起來准備走了。

  “是!哦……主公,其實屬下還有一事不明!”忽然我又想起了之前會議上的情景,有些事情還是應該當面鑼、對面鼓地再敲一下。“如果主公意欲在東山道佈置疑兵,以迷惑武田和叛軍的耳目,那麼似乎也沒有必要下這麼大的本錢。不管佈置得如何周全,此戰還是應以速戰速決為好,耽誤下去有可能夜長夢多!”

  “哦,你是這麼認為的嗎?”織田信長站住了腳,饒有興味地望著我說道:“還有什麼,都說出來吧!”

  “還有少主在這一路也不合適!”我微微低下了腦袋,但是卻讓他瞥見了我皺起的眉頭。“東山道上崎嶇難行,雖說守敵不強但皆是易守難攻的堡壘,恕臣說一句歇氣的話:大軍走上兩個月並不什麼不可能的事!微臣反正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誰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可少主不一樣,他肩上可是擔負著……”

  “你能這麼想很好,作為第二路的副將有些話也該和你說清楚!”織田信長再次坐了下來,臉上出現了少有的鄭重。“我也知道信忠目前的威望還不是很高,因此我這麼做正是為了增加他的人氣。武田家是天下聞名的強藩,也是我一直的心腹大患,擊潰武田本家的榮耀絕對是令世人仰望的!幾天前我得到了切實的保証,武田信玄的女婿木曾義昌願意投降,並送來了人質。如此南信濃幾乎已經是不設防的區域,經東美濃可以輕而易舉地抵達甲斐腹地!”

  “啊!”我張開嘴,表達出了足夠的“驚訝”。

  “任命你擔任副將是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不要讓我失望哦!”說著他又橫著盯了我一眼,裏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搞砸了讓你好看!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7
發表於 2012-2-22 01:26: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22、副將的身份  

天正八年(1580)的五月,我率軍開入了入了美濃境內,說來好笑,所有序列的部隊中,居然我是動得最早最快的。這時織田信長的步子剛剛邁出安土;德川家康在浜松的巢穴裏磨著刀;柴田勝家剛剛越過邊界進入加賀境內就停了下來;只有我,穿越了整個近畿進入了美濃

  美濃是近畿平原與甲信山國交界過度的地方,西面還是沃野千里的景象,東面就已經是崇山峻嶺。某位名人似乎說過“天下用武之地”之類的話,看來是很有些道理。

  不過今年似乎有些特例,近畿的幾大“糧倉”全都產生了危急,美濃看來也好不到哪里去。

  從年初到現在,近畿大地居然一場雨也沒有下,沃野變成了赤地。原本應該生機盎然的田地中此刻只有龜裂板結的硬塊,零星倒伏枯死的秧苗變成了深深的紫黑色,不仔細看絕對的辨別不出。

  這樣的年景還要打仗,真是……

  “重治,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吧?”看著道邊一個面黃肌瘦挖野菜的人,我心中仿佛壓了一塊萬斤巨石。“你來時四國安排的怎麼樣了,秋下能夠調集出糧食嗎?”可能是有些眼花,我似乎看到了那個人變成餓殍的情景。

  “主公不必過於憂慮,有蒲生殿下在那裏不會出錯的!”竹中半兵衛聽了我的話後沉吟了一下,但是回答得還是寬心的話。“今年四國地區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旱災,糧食上應該是自給自足略有盈餘。之前已經公佈了主公的命令,按照土地的石高半量徵集豪族們的存糧。我們自己的人再勒緊些,應該可以擠出50萬石的糧食,丹波、和泉和紀伊的饑荒應該不致於演變的不可收拾!”

  “你們都作得很好,真是辛苦了!”我點了點頭忽然看到了他已經被馬韁勒出紅癍的雙手,這時才忽然意識到我們正走在他的家鄉。“可這還很不夠,我們還需要再加準備!”我不得不狠下心,繼續給他加大壓力。

  “主公,有什麼其他打算嗎?”竹中半兵衛有些詫異,再怎麼樣我也不可能去作天下的“救世主”。

  “看到了嗎?”我抬起馬鞭向四下裏一指,淒慘的景象幾乎使人潸然淚下,不過這卻已經比山城、河內、近江等地好上許多了。“即便是今天晚上就下雨,秋天的產量也至多是正常年景的兩成,雖然現在還估計不出程度,但一場大的災荒已成定局。偏偏今年還會發生很多事,由討伐武田家開始一件接著一件,想停也停不下來。我們不能僅僅從救荒這個角度去考慮問題,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必須作出應對大事的準備!”看他張嘴我急忙又補充道:“不要問我將發生什麼事,也不要問我具體打算作什麼,因為我現在既不知道,也說不清楚!”

  “主公還真是乾脆,臣其實也是有感覺但說不清楚!”他聽了我的話想笑一下,但是看看四周笑容又僵硬在了臉上。“再要是動員就不是單純我們自己領地上可以解決的了,必須要通過商業渠道來籌集。所以主公如果有什麼打算的話還請及早吩咐,屬下等也好及早著手進行!”

  “那就……動用商業手段吧!”經過片刻的猶豫我終於作出了決定,這是一次由本能來驅使的決定。“通知貞勝,不惜代價到關東和九州收購糧食;要津田、今井、末吉等豪商的船隊到朝鮮和流球買糧;至少要再籌集100萬石,之後全部運到淡路去!”

  “1……100萬石!”他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

  “100萬石加上50萬石,一共是150萬石,這個數字說少不少,可說多卻也不算多!”這個數字並沒有讓我自己感到多麼有氣魄,反而心中是一陣空落落的感覺。“如果真的和我們估計的情況一樣的話,這些糧食不足以救所有的人,但是卻有可能替我們自己買下一些東西!”

  “是,屬下這就去辦!”確認了我不是在開玩笑後,竹中半兵衛鄭重地回答到。“如果這個天下由主公來管理,天下的情勢可能會更好些!”之後他歎了一口氣說到。

  “因為乾旱和饑荒就不進攻武田家?如果是我來作出決定,恐怕和主公也不會有什麼不同!”我搖頭苦笑自己也感到很無奈,以為這本身就是個無奈的選擇。“事情發生了我們只有一種選擇,或者說沒有選擇,盡可能地把事情作好吧!……松永久秀怎麼樣了?”我這個問題是問得有點跳躍性,但也確實是由剛剛的感慨引申而來。

  松永久秀這個傢伙還真是行事出人意料,任何人恐怕都無法準確把握他的脈門。10天之前織田信長親自召見了他,宣佈由他統率兩萬豪族軍隊赴攝津穩定局勢,像這個是個人都應該可以看出試探的意味,就算是作樣子你也得推辭一下吧?可他偏偏就和你想的反著來,淚流滿面感激涕零地一口答應,並且信誓旦旦的表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如果是故作姿態未免拙劣,如果是真情流露未免匪夷所思,他究竟要幹什麼?織田信長和我都費起了思量。好在計畫都是之前確定了的,也就先由著他表演吧!

  “關於他一天傳過來三份情報,但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竹中半兵衛提馬離我近了些,聚在周圍的其他衛士等卻都自動離遠了些。“松永久秀到達攝津後,並沒有把所有兵力聚集在自己手裏,反而分派出去協助原有關隘防守。要知道這都是一些豪族的兵馬,他要真想反叛這樣不但分散了力量,而且還有洩漏消息的可能!不管以前他為人怎樣,為臣還是真看不出他這回有什麼異處。”

  “沒有異處可能就是最大的異處了,這個人……哼!”我不知道究竟該怎樣形容,只能無奈但氣憤地哼了一聲。

  “主公不必掛懷,關於他的各項安排已經相當完善了!”一時半會也討論不出個結果,竹中半兵衛向前面張望了一下換了個話題。“沒想到武田信玄死了還不到十年。令天下人為之側目的武田家就走到了盡頭,不過世間事盛盛衰衰原也平常,借助他們最後的絢爛也正好成就了主公的威名!”

  “是成就信忠少主的威名,這一點可千萬不能搞錯了!”我揮揮馬鞭嚴肅地糾正到。

  “中納言殿下居於大將位自是無人可爭,但主公只怕也是輕閒不了!”竹中半兵衛並沒太在意,可能是把我這又看作是“偉大的謙虛”了。“但中納言殿下至今武名不著,現在的美濃、尾張兵團也普遍被看作是混編的雜拌部隊。本次主公隨中納言殿下同行,只怕世人的眼光會更多的聚集在主公身上!”

  “這正是我所擔心的,主公希望的‘副將’也不該是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只部隊,我更深地皺緊了眉頭。雖說此次隨我出戰的只有八千人,但論戰鬥力絕對在織田信忠的兩萬人之上。“主公之所以派我來,是絕對不允許有失的意思,但搶了風頭卻絕對不是一件好事。現在我擔心的是武田家死而不僵,真出現幾個拼死力戰的,我還真是脫不開身!”

  “恐怕這種情況一定會出現,想躲也是躲不開的!”他說完這句話就陷入了沉思,放鬆韁繩由著戰馬向前走去。

  我並沒有催他,自己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織田信長叫我來作織田信忠的副將究竟是什麼意思,恐怕並不止是“保駕”那麼簡單!老實說我和織田信忠的關係只能談得上是平穩,離推心置腹還差得遠。不過這也並不奇怪,織田信忠和所有大勢力的軍團長關係都是平穩友善,只有一個相對弱些的丹羽長秀是個例外。

  目前看似稱得上是他心腹的人,居然是筒井順慶和安藤守就兩個人,甚至偶爾會讓他們短期到自己的幕府參予謀劃些事情的謀劃。讓這樣的人來作未來織田政權的主政大佬?似乎很是不合適,他們也僅僅就是個中佬之材。那麼讓我和另外一兩個人來中樞主政?可這樣我似乎在地方上的實力就有些過大了。

  這樣的問題對我是個難解的方程,織田父子最後也沒有辦法繞過去,所以我私下裏認為這次就是一種試探,一種嘗試,目前我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主公!”竹中半兵衛忽然抬起了頭,張張嘴又有些猶豫。“微臣這裏倒是想到了一個方法,只是不知道是否……”

  “沒關係,妥不妥當的我們再商量!”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也拿不准,不過有主意總比沒主意強。

  “是這樣的……”

  “主公!”他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突然一聲大喝從前面傳來,一看這次是新八郎從前面策馬跑了過來。

  本來這次出兵並沒有動用甲騎,所以新八郎本來也是不該出來的,但一聽是征伐武田這樣的大事,他自然不會坐得住。經過了上竄下跳的一番折騰,我最終不得不把他帶了出來,算是暫時借回我的近衛營聽用。

  “主公,中納言殿下派接您的代表來了!”他帶了一下馬韁讓開身子,我果然見到了一臉堆笑的安藤守就。

“怎麼敢勞動安藤殿下……”我飛快地和竹中半兵衛對了一下眼色後,就立刻帶馬搶前迎了上去。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8
發表於 2012-2-22 01:27:0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23、主副的和諧  

因為織田信長把居城遷到了安土,所以岐埠(原先的稻葉山城)這裏我已經有四五年沒有來過了。其實原先我也沒有在這裏住上多長時間,因為拿下美濃後不久,又應足利義昭的請求起兵上洛,爭天下去了!而我在那一次後就開始代城主、城主、守護代、守護,直至成為今天的西海探題,原本應該是常住的地方也就成了往來歇腳的“驛站”。

  細說起來當初的稻葉山城,還是在我的運籌帷幄下攻取的,想一想經歷了如此密切的一場淵源後卻有隨風化去,人這一生的際遇還真是令人感嘆!不過這也不光是人和物或者地方,人和人之間的緣份好像很多亦是如此。

  岐埠城還是當初的那座岐埠城,坐落在稻葉山上依舊的雄偉壯觀,只是在看慣了安土城的宏大後,似乎在這裏不再具有當年那樣的良好感覺!人還就是如此:只要眼界看開了,一切也就都無所為了。

  作為主人織田信忠在這裏接待了我,如今這裏已經是實實在在成為了他的地方。就像岐埠城是安土城的一個起點一樣,織田信忠也有幾分小號織田信長的架式,“主人”這個詞用的很確實,就是天下的主人。

  織田信忠力邀我與他並排坐在主位上,可是死說活說我也是不答應。一番翻來覆去的推讓後,在上手斜著的位置上添加了一席位置,算是半主半客的身份。其餘還有不少他那一方的陪客,主要的就是稻葉一鐵和安藤守就。這回明智光秀等在前面監視動向,所以就沒有走這一段“回頭路”。

  “諸星殿下我敬您一杯,這次的戰事多多拜託了!”織田信忠到底是年輕比我反應快些,第一杯酒居然讓他搶在我前面端了起來。

  “少主這樣的敬意我可不敢接受,實在是讓我誠惶誠恐!”我把杯子放在桌面上並用手掌壓住杯口,態度堅決地連連搖頭。對于平級的人我一般都不受這種禮敬,何況還是織田信忠呢!

  “這個……”織田信忠將在那裏顯得很為難,猶豫了半天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了手裏的杯子。“此戰經東山道討伐武田,真應了那句話是‘任重而道遠’。我年少識淺少知兵事,原想著全力依靠諸星殿下您這樣當世名將的!現在您如此客氣倒叫我不知……”

  “少主您說這樣的話,可就不對了!”我第一次扳起臉拿出了“長輩”的意思,有時候恭維也可以用教訓的口吻說出來。“我諸星清氏原本就是織田家的一介家臣,受到主公的一再提攜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少主和主公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系,您的話對我來說就是命令。此次主公名為擔任本路副將,就是要我來全力輔助少主成就功業,有什麼話您只管吩咐就好了!”

  “叫您這麼一說,倒顯得是我矯情了!”他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下去,像是自罰但沒有把話挑明。“武田家雖已今不如夕,但軍隊戰力依舊是東國之冠,加之許多名將尚在,所以戰事艱苦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本次我想有勞殿下率部先行,為我大軍開出一條路來,以成此不世奇功!”

  “不好……這樣不好……”我深深地鎖著眉頭,一邊搖頭一邊說“不好”,把其他人搞得也都緊張了起來。

  擱在平時不管真的假的,這還真是一種倚重的表示,雖然前鋒艱苦可畢竟是難得的榮耀。可這會的情況不同,我的名聲本來就比織田信忠要大,要是再一馬當先地打過去(有內應的因素並非不可能)不是更要沒誰提起他了?這樣織田信長的意思可就完全擰了,真要落得費力不討好的地步。

  我用審視的目光四周看了一下,果然眾人都在密切的關注著,看來這番話確實有試探的含義,心裏緩緩定了下來。雖說時間比較緊迫,可我在進城安頓整裝的一點時間裏,還是抓緊時間聽取了竹中半兵衛的那個計策。稍經思考我就決定了下來,雖然從長遠看不是沒有隱患,可眼下這卻是最好的。

  “此次我既受命輔佐少主,那麼自當是全力以赴,絕對不會有什麼推辭的話!”我終於開了口,語氣裏帶著老成謀國的深沉。“但是少主這樣的安排似有不妥,極易引起各支部隊之間的心結,不利於整個戰事的進行。為臣竊以為:既然主公命令少主與我同路作戰,不如就不再分出什麼彼此。可選一名身負眾望的大將擔任先鋒,在選取適合的部隊歸其統領。我以副將身份雖少主同行,出出主意供您參考,一切大事還當少主親自裁度!”

  “您這麼說……”織田信忠一下子有些發愣,聽話音似乎我是要把全部部隊建制打亂歸他調配,這樣子似乎他可就真是名副其實的“主將”了,一切勝敗的榮辱也都落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不過對於封建大名們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就是織田信長也沒有求過軍團長拆散過自己的序列。“照您的意思來看,該由誰來擔任這個先鋒呢?”既然想不明白,他只好繼續問到。

  “我看就由……”我的目光在我自己這邊的將領身上依次掃過,他們都以鎮定的神態等待著。“我看就有稻葉殿下來擔任吧!”我的話鋒突然一轉,眼神盯在了織田信忠手邊的第二個人身上。

  “嘩……”人們稍稍嘩然了一下,馬上又都安靜了下來,全都在等著織田信忠作出最後的決定。

  稻葉一鐵現在完全屬于織田信忠領內的附庸豪族,他的功勞自然也是要歸屬于織田信忠的名下,而且論起來他的資歷名望卻都足夠,擔任先鋒基本就不會再出現副先鋒分權的事情了。

  “這個……”事情一下子變得太好,織田信忠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稻葉殿下勇武過人經驗豐富,擔任這個職務是再合適不過了!”我看著那邊的人的表情微微一笑,大致解釋了一下我的想法。“稻葉殿下身經百戰,早在數十年前就曾多次與南信濃的豪族們作過戰。此次我們既然走的是東山道,這些經驗無疑是極為寶貴的。少主請不要再猶豫了,這個職務舍稻葉殿下還能有誰呢?”

  “既然是諸星殿下這麼說,那麼就偏勞稻葉殿下了!”畢竟稻葉一鐵的資歷擺在那裏,織田信忠也要客氣一下。

  “感謝少主和諸星殿下信任,我稻葉一鐵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稻葉一鐵繞過桌子來到了當中,深深地伏下身拜謝到。

  這幾年來稻葉一鐵在美濃的排位已經有所下降,有點寂寥的情緒一點兒也不奇怪,雖然自己和安藤守就一直關系不錯,但看著別人超越自己對一個一直占據首位的人來說總不是那麼舒服的事情。可這又有什麼辦法,處理繁瑣的政務和對形勢進行分析並不是他所長,對于織田信忠這個正在走在通往權力頂峰階梯上的人,誰更重要自然是一目了然。

  現在好了,他又獲得了一場大戰的機會!這是一場與武田家進行的戰爭,作為先鋒他的榮耀將會是他一生的頂點。

  “殿下的武勇我是深有體會的,另派日根野宏就、蜂屋賴隆、輕海光顯歸你節制!”這是起兵發布的第一條重大命令,織田信忠顯得非常正式。

  “再把藤堂高虎的兩千人也派過去吧!畢竟在這種狹窄漫長的通道上,先鋒隨時都可能遇到意外的突擊!”既然已經提出了就要作到底,我自覺進入了副手的角色。

  “這樣……也好!”雖然有些意外於我會如此主動,但織田信忠稍微遲疑了一下就立刻答應了下來。“您還有什麼見教,請繼續不吝賜告!”他繼續向我問到。

  “見教不敢說,一時卻也想不起來了!”我用右手食指輕輕拂了一下鬍子,瞇起眼睛真的想了想。“我的軍帳緊隨少主行動,有什麼事情再隨時向少主請示。只不過兩軍初步協同作戰,主要的徽記、權杖模式有必要盡快協同統一。除此之外,也都可以慢慢商量……”

  “在下這裏還有一條建議,請主公和中納言殿下批示!”這是竹中半兵衛突然開口說到。

  “哦……”織田信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可能是感到有些意外。難道是我的作法屬下還有異議?這在一下龐大的勢力中倒並不罕見。交出詳細建制的指揮權不是一件小事,有些波折也可以理解。“竹中大人請說!”織田信忠自然是認識他的。

  “東山道路途艱險,攻堅當中火器的作用不可忽視!”說到這裏竹中半兵衛向津田一算看了一眼,他坐得位置相當靠後。“現在兩家的鐵炮隊各自為政,這極不利於發揮功效。相比之下諸星家鐵炮實力更強,津田一算大人在這方面也是別有專長。我看不如把兩家的鐵炮備隊暫時合編為一,交由他統一指揮吧!”

  他的話引起了片刻的冷場,許多人都在猜測這意味著什麼。也許有許多原本極為簡單的事情,叫人們想著想著就變得復雜了!

  “我也同意這個建議!”在眾人的錯愕中,我旗幟鮮明地表明瞭態度。“一算跟隨我多年,他的能力我是深知的,鐵炮隊交由他指揮不會出錯。再說鐵炮備隊攜有大炮,一定要隨中軍本隊共同行動,一切還有少主作最終決斷嘛!”

  “就這麼定了!”織田信忠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直接指揮諸星鐵炮隊可是很多人做夢才會想到的事啊!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79
發表於 2012-2-22 01:27: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24、等待來的結果  

這是一個充滿迷霧的廣闊山谷,因為連日淫雨霏霏的關係,四周飄動著一種白紗似的霧氣。清新潮濕的空氣非常好聞,可以使人的心境清純寧靜。就是在這個山谷裏,我們第二路武田討伐軍已經駐紮了三天。

  我從一條兩座營盤之間的小路上走過,因為沒有特意清理過還長著過膝的茅草,草葉上沾染的水滴已經打濕了我的褲子。看看四周繁茂的草木,據嚮導說這已經是今年的第五場雨了。

  “哎!”我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對老天的不公感到一陣無奈。剛剛得到了消息,近畿地區依舊滴雨未下,糧價持續飛漲,幾乎已經是正常年景的三倍!

  我安排的籌糧工作已經全面展開,各種型號張滿風帆的船隻駛出堺町的港口,朝著四面八方而去。它們承載著無數的希望,更承載著無數的生命。大大破費是免不了,但此刻我已經顧不得這些。

  “諸星殿下您來了,中納言殿下正在等您!”我來到了織田信忠的內營門前,一個侍大將迎住了我。

  “哦,別人都來了嗎?”我看看內營的院子裏清清靜靜嫋無人跡,有些奇怪的問到。

  “還沒有別人來,您是第一個!”侍大將搖了搖頭,頭盔上落下了幾點水跡。“……之前中納言殿下只請了您一個人,可是後來還是決定把明智殿下和安藤殿下都找來。這樣就晚了,去通知他們的人剛走。外面的水汽太重,請您先入內休息!”

  “好吧!”我點點頭帶著櫻井佐吉走了進去。“還是年輕,沉不住氣啊!”看著越來越近的帳門,我心中暗暗想到。

  “您來了,先請坐!”看到我進來織田信忠立刻熱情地招呼到,並站起來向前迎了兩步。“這裏的天氣和近畿真是差得很遠,您先喝一杯熱茶驅驅潮氣!”說著他向侍立在一邊的小姓作了個手勢。

  “謝少主的關懷!”我感激地點點頭,坐在了一張靠近書案的馬紮上,雙手結果了那杯冒著熱氣的茶水。

  雖然現在是陰天帳內的視線不是很好,但我在進來的那一刹那還是看到了他臉上面部神經的瞬間鬆弛,看來他的心裏還是存在是一些憂慮,只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努力掩飾罷了。

  “少主年紀輕輕就如此篤定,真是天生的大將之材啊!”我轉了轉手裏的茶杯讚歎到,對於織田信忠的鎮定表示出了讚歎。“還是少主的命好,我年輕的時候可是沒這麼多歷練的機會。在您這般年紀的時候,還在東跑西跑地不知道忙些什麼,當時是貪圖不用動腦子,可後來一旦自己獨當一面的時候就不知所措了。記得那是在勝龍寺城,我面對來襲的三好政康,那可沒有今日少主的氣度!”

  “哈、哈、哈,諸星殿下真是說笑了!”隨著一陣大笑織田信忠真的輕鬆了下來,我的話多少增加了他的自信,就算不是為了軍事上的韜略,至少也可以為瞞過我這樣“老江湖”的城府。“雖然我年輕沒有趕上,但關於您當年的事蹟父親大人可沒少向我們講述。勝龍寺之後的事情就不去提了,這些如今即便是近畿的販夫走卒也早就耳熟能詳。只說是桶狹間的那個風雨之夜,恐怕沒幾個人會認為那樣的行動會成功,是有許多將士奮勇爭先,但那不過是是一種求死之舉。唯有諸星殿下您,每每於千鈞一髮之際機變百出,足可見智勇。要不是如此,即便討取了今川義元,也未必就能夠一舉擺脫危局。說起您的那些手段,父親大人至今每每讚歎不已!”說著他還沖我使勁兒地眨眨眼。

  “當年的那麼點兒事情,主公居然還能記得!”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因為他的態度誠懇我倒是不覺得有多麼尷尬。

  織田信忠確實相當有材能,不是他父親那種另類的材能,而是在一般人裏綜合能力比較突出的類型。他以前也作過大軍的統帥,只是多為佔據車、馬、炮優勢的那種,就算發揮不是太正常也不會有多大的危險。這次的武田家依然在表面上維持著“龐然大物”的姿態,天下人許多還對他們心存著畏懼,所以織田信忠這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少少有些心神不定,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諸星殿下,您說木曾義昌這個人可靠嗎?”玩笑之後總會談到正題,織田信忠以一種非常委婉的方式表示了擔憂。年輕人的思維模式是普遍事前比較衝動,但是並不是說事後他們就不會害怕。

  “這個……微臣還真是說不清楚!”我向後靠靠身子微微向斜上方仰起了臉,思索片刻後還是微微搖了搖頭。

  “哦……”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織田信忠臉上明顯一黯、同時也有些詫異。

  這次這次出兵不久,也就是剛到達岩村城的時候,木曾義昌就派來了接應的使者。按照使者傳話的意思,木曾義昌是希望前後夾擊消滅木曾地區的武田勢力,然後合兵攻擊伊那地區。

  可在一番討論後織田信忠力排眾議,指定了前軍五千人先行,分批走小路會合木曾義昌軍後,先拿下伊那的門戶桐原城,然後再以大軍主力隨後跟進橫掃木曾地區。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達到迅雷不及掩耳的效果,武田家也就失去了南信濃所有的先要地利!這麼作要冒一定的風險,討論時也有不同的意見,不過我卻給予了堅決的支持。

  可現在我們在這個隱蔽的山谷已經停留了三天,前去會合木曾義昌的稻葉一鐵還沒有消息。織田心忠雖然嘴上沒有說出來,但心裏卻開始有些不踏實了。

  “木曾義昌這個人我以前和他沒有過任何接觸,就是間接的幾乎也沒有過!”我不顧聽者的心情,無可奈何地說道:“而且木曾義昌這個人也沒什麼名氣,他的情況我並不曾留意過。不過據我估計他耍我們的可能性並不大,首先關於他的倒向主公就不可能不反復確定過!”

  “嗯,我也這樣想!”織田信忠笑一下點點頭,不過感覺還是有點沉悶。雖然我說的話並沒有錯,但這實在是個不能稱為理由的理由。

  “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我個人感覺這並不像是有陷阱的樣子!”我看了看帳裏此刻沒有別人,剛才他的小姓也退了出去。“要是真是武田家的陰謀,不會這麼長時間無聲無息,至少應該給我們些或順利、或困難的表示,只有這樣才能把我們引到他們預設的戰場。像現在這樣我們呆在易守難攻的地勢裏,還時時刻刻保持著警惕,他們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您所言甚是,我也是這麼想的!”織田信忠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眉頭還是沒有完全解開。

  此刻織田信忠已經是越來越依靠我,這是一個年輕人面臨重大責任常見的表現,希望自己的想法得到有經驗人的贊同。雖然也有不少叛逆的人偏偏反著來,但實際那是一種沒有做好承擔失敗後果的表現。

  “忍者有什麼特殊的回報嗎?”我慎重而仔細的問到,雖然通過另一套系統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不過當面問一下還是有必要的,我不想表現得比對方過份的高明和有能力。

  “忍者的報告倒是一切正常,武田軍並在南信濃並沒有特殊的調動!”他回答得非常快,也非常隨意,可見對這點並仔細。“……但是我覺得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實際上在武田家這樣的對手時,誤導很多就是來源於忍者。武田信玄就愛搞這一套,武田勝賴未許就不會也來上一手!”

  這就是織田信忠,一個用正統方法培養起來的武家繼承人,看重武家謀略而輕視忍者情報工作的力量。這種情況並不罕見,我兒子也有這種傾向。武田信玄和織田信長就不會這樣,他們都是身處光明但精通黑暗的人。我也知道忍者們送來的情報不可全信,要仔細的求證再求證,不過要是就此看輕他們無疑是愚蠢的!

  “那也未必就是……”我本能地想要再開導他一下,畢竟他是我們這次行動的統帥。

  “主公,明智和安藤兩位殿下來了!”一個近侍這時進來通稟,打斷了我要說的話。

  “你們正巧也來了,我正在和諸星殿下商量!”沒等他們見禮織田信忠就搶先說到,可能是想在眾人面前表現一種強勢。“目前的形勢非常微妙,我們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經過我的思考,決定這樣來……”說著他走向書桌攤開了一張圖。

  “這到底是織田信長的兒子啊!”我不禁在心裏微微感歎,同時又有著某種落寞。雖然他還不成熟,但已經可以不經任何人的參予就獨自決定,那麼我以後的日子……

  “稟報主公!”這時那個近侍再次跑了進來,而且神色之間有幾分興奮的慌亂。“前軍稻葉殿下十萬火急通報:桐原城已被拿下,請主公火速進兵!”

  “中納言殿下真是神機妙算,居然事先就料到了……”安藤守就不失時機地恭維到。

  “如此……就不存在冒動的憂慮了,我命令全軍立刻進兵!”織田信忠稍稍緩了一口氣後堅定地說到,但是用極其隱秘地看了我一眼。

Rank: 6Rank: 6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80
發表於 2012-2-23 00:01: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25、即將崩潰的堤壩   

信濃國有大約37萬石的農田,在天下的藩國之中已經可以躋身大國之列,加之這裏多山而少農地,所以要是在一面地圖上看的話,那可是一片相當遼闊的區域。

    在信濃的大部分地區,都是依照南北走勢的一條條漫長的山谷,每條山谷中又大多會有一條山水形成的河流。隨著這些山谷最終的合併,河流也已一條條匯集在一起,然後呈放射狀流入臨進的藩國併入海。僅就我所知,南面的三河、遠江,西面的美濃,北面的越前、加賀、越中,都有源自信濃的大河流過。

    這樣一個國家要想統一自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憑著那些天然的山谷豪族們自然比較容易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且經過幾十甚至上百年的發展,有些勢力(盡管也是全民皆兵的動員方式)已經相當的強悍。在武田信玄攻陷這裏之前,能達到兩千左右動員力的就有訴訪、小笠原、高遠、金刺、高梨等等,甚至還有更強大的村上氏。

    原來的木曾氏在南信濃的豪族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自打武田信玄清理了大部份人後他們才開始嶄露頭角,不過論起氏源他們可是絕對的夠古老。我不清楚現在的這一支人,和當年名動天下的木曾義仲是否存在清晰可辨的關系,不過據說追溯上去也可以查到源氏一門的影子。

    得到桐原城陷落的消息後我們立刻啟程,當天擦黑時就已經來到了木曾穀城,木曾義昌和稻葉一鐵已經在等著我們了,不過後者也是匆匆趕回的。

    “降臣木曾義昌,率全族參見織田中納言殿下!”在雙方一見面的時候,木曾義昌離著很遠的時候就咕嗵一聲跪了下來,其身後也呼呼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

    木曾義昌長得不高,但也不能算很矮,一個各方面都本該很平常的人。因為長期練武的關系身子骨倒是異常的強健。不過人亦不可貌像,這個人一直以來在武田傢俱有舉足輕重的作用,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和武田勝賴心結頗深。

    “木曾殿下功在社稷,是我應該向您道謝!”織田信忠居然跑了兩步,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如果是不殿下,朝廷平定天下至少要遲滯5到10年,東國百姓不知道還要受多少苦難,此舉真是功德無量啊!”他感慨地拍著木曾義昌地手臂不住嘆息。而後者也是一再表示著自謙。

    我在旁邊看著這一切,說不上是個什麼感覺。在日本戰國史中,我最先知道的就是這個武田家,源自一部相當古老的大和劇。現在這個家族作為一股大勢力就要完結了,已經到了分崩離析的境地,我心裏竟然生出了一絲不忍,也許……並不一定要完全斷絕信玄公的血嗣吧!

    “我們初到此地還要事事仰仗木曾殿下,不知這左近的木曾地區是否已經完全掌握了呢?”正經的事情總是要談,在進城坐穩之後織田信忠終於耐不住性子向木曾義昌追問了起來。

    “武田勝賴已經盡失人心,中納言殿下請只管放心好了!”木曾義昌雖是主人卻極為謙卑地把自己擺到了左手第三個位置上。以致說話時不得不稍稍扯起了嗓子。“木曾地區現有大小勢力二十二家。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七家與我暗中約定,共同迎奉織田家軍隊進入信濃。兩天前稻葉殿下的部隊到來,因為保密工作做得好。此舉可謂神不知鬼不覺,待到桐原城破之後許多人這才恍然大悟,不過要想有動作也晚了。至殿下大軍入城之前,絕大部分豪族都表示了合作地態度,僅有四家至今沒作表示,看來是想抗拒到底了!”

    “還有可能再努力一下嗎?”織田信忠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是立刻就又把語氣放緩變得極為親切。人的心總是不那麼容易知足的,剛拿到了一手好牌,他馬上就想糊“清一色”了。

    “這……只怕很難!”木曾義昌自然也是想表現得完美些的,可略一沉吟還是選擇了實事求是。“這四家和武田家的聯系都比較緊密。其中兩個還是甲斐那邊直接派過來的。要想他們全都倒過來只怕不太現實,至少目前某些人還對武田家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樣啊……”織田信忠有些猶豫,一時有些權衡不清。

    我注意到對面的安藤守就一直在密切地注視著織田信忠的表情,兩只眼睛不時地轉動一下,此時可能是感覺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張開嘴像是要說什麼。

    “殿下,我看這點小事不足為慮!”沒想到在他說出來之前,稻葉一鐵卻先開了口。“木曾地區現在已經基本控制,剩下地四家頑抗者轄下最多者也不過百十號人。雖然草深林密一時清剿不易,但是量他們也翻不起什麼大浪。此時我軍已經取得了先手優勢,理應因勢利導盡快挺進伊那,一旦錯失良機將悔之晚矣。至於那幾個草寇,請木曾殿下派遣可靠地歸順豪族剿滅就完全可以了!”

    “稻葉殿下所言有理,中納言殿下您就下決心吧!”明智光秀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多等,給予了稻葉一鐵非常明確地支持。

    “現在也只好先這樣了,我們與內府殿下約定的時間也差不多了!”畢竟大事要緊,織田信忠終於點了點頭。“木曾殿下,這裏的事情就麻煩你安排了,不過伊那地戰略您也不能置身事外。就以您的觀點來看,伊那地區的攻防重點在哪里呢?”

    “殿下海量垂詢,在下甚感惶恐!”木曾義昌的身體微微抖了一下,但在別人明確注意到之前就控制住了自己。“伊那和木曾不同,不僅是甲斐的門戶,而且土著居民對武田家並無好感。因此數十年來武田家對那裏的統治相當嚴密,幾乎任何可能心思有活動的人都被看得死死的。所以這次自始至終,我也沒敢和那邊的人取得聯系!”

    “原來如此!”我在心裏暗暗點了點頭,心裏對木曾義昌的認識更加明顯。因為與武田勝賴地矛盾,木曾義昌可以義無反顧的投入敵人織田家的懷抱,

    可是並不表示他立刻就能對昔日生死與共的戰友下刀子的決心。“木曾殿下,我想中納言殿下的意思是在伊那地區確定出幾個重點,能避免的戰鬥還是要避免的嘛!”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由不得他退後,我伸手推了他一把。

    “不錯,我說的正是這個意思!”織田信忠地眼睛猛地睜了一下旋又瞇起,看來他也明白了我話裏的潛台詞。

    “是,這是中納言殿下的仁慈!”木曾義昌垂下了眼簾,硬著頭皮說道:“現在桐原城已經掌握在了我們的手中,因而所有地利已經可與武田軍對等。

    現在武田家控制伊那地區主要憑借三個支點,之後就算武田勝賴就算從甲斐發兵過來也必借助這三點來佈局!”

    屋子裏沒有人藉口,都在仔細傾聽著他下麵的話。

    “這三個人都是武田勝賴絕對信任的人,而且能力也是絕無問題的!”木曾義昌自己也是個知名的將領,能被他如此評價的想必價值不低。“他們就是大島城城主武田信廉;飯田城城主保科正直;高遠城城主五郎仁科盛信,這三個人對武田勝賴的忠誠不容置疑,寢返他們完全沒有任何希望!”

    “在伊那地區沒有任何一個人可能為內應嗎?只要能打破他們的信念就好!”我還是覺得有些不死心,這樣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合常理。雖然我也不記得這幾個人是反叛了武田,但這種時候總是該有些眾叛親離的跡象

    “也許……下伊那的松尾城主小山田信嶺有可能!”在思索了良久之後他終於說到,而且說得非常不肯定。

    “就這麼決定了,大軍進發的同時小山田信嶺進行策反!”織田信忠沒有再問其他的,非常堅決的作出了決定。“能夠成功自然最好,不然我們就算費力氣也要盡快解決伊那問題。不過也不要放棄對其他人的希望,向武田信廉、保科正直、仁科盛信的使者也要派出,可以許諾他們:保証安全保全領地,同時賞賜黃金千兩!就算沒有什麼實際效果,至少可以攪亂一下他們的軍心。”

    “是!”我隨著眾人齊聲稱是,這確實也是一個比較穩妥的戰略。

    “回稟中納言殿下!”這時一個傳令兵急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單腿點地跪在了當場。

    “武田勝賴發兵18000前來迎戰,先鋒山縣昌滿3000人已經進入伊那!”

    “確實是武田軍的風格,動作好快啊!”織田信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把身子坐直。看他臉上微微變動的顏色,看樣子正在緊張思考著什麼事情。

    “我決定了!”他突然大聲說到。“我將率領全軍主力赴桐原城迎戰武田軍,請諸星殿下率本部人馬在桐原城西南五裏的岩下原布陣,與我形成犄角之勢!”

    “中納言殿下!”不少人都驚呼了出來,似乎要阻止他的冒險行為。

    “就這麼定了!”織田信忠不想聽別人的勸告,看來是要獨自承受這份天賜的“禮物”了。

    “少主!”我是這支部隊的副將,有些話也只有我能說。“為了達到最大的效果統一的鐵炮隊就由少主帶領,從正面對武田軍進行轟擊效果一定是最好 的!”我不得不考慮他的安全,再說手裏有哥薩克輕騎應該可以應付某些突發事件了。

    “好吧!”織田信忠點了點頭,接受了我的好意。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16 07:2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