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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數 21、另有內幕(下)
不理其他人臉上千奇百怪的表情,織田信長繼續說道:“這下西近畿的局勢可以穩定了,而‘猴子’的二線也有了充足的後援。長秀坐鎮安土,南近江至京都一帶可保無事,再加上還有筒井殿下在大和,還能有什麼意外發生呢!”說完他的目光再次得意地依次在眾人面上掃過。
“主公!這似乎有些不妥……”丹羽長秀的鬍子有些顫抖,苦澀地咧嘴說到。
“對了!忠兵衛,你離開四國的那些猴崽子不會翻天吧?”不知道是不是興奮中的織田信長耳音有些背,居然沒理丹羽長秀直接轉向了我。“四國畢竟剛剛平定不久,又都是骨頭生得很野的傢伙,這次你離開後,會不會有人借機生事呢?”
“好在主公體恤這次只徵集我八千部隊,所以穩定局勢應該還有餘力!”對于織田信長的主動“關心”我不免感動,也想表示一番自己的能力。“雖然直轄部隊調走可能會影響一些地方的比例,但我還可以從丹波和紀伊調過些人去。主將我打算任命前田慶次,他雖然生性有些乖張但能力絕無問題。再說他又是出身尾張,還是前田大人的侄子,所以請主公不必擔心!”
“好,你的能力我向來是非常放心了!”織田心戰極為滿意地點了點頭,但是馬上又補充說道:“不過不能就是這個樣子,我還是要給你再加些擔子。‘猴子’擔心的毛利家確實不可不防,但卻不是在山陽,而是九州!”
“九州?”聽到這個我的傷心之地,直接的反應是微微一愣。
“對,就是九州!”織田信長又抽出摺扇在矮幾重重一擊,但發出的卻是沉悶的“卟”地一聲,原來是意外地打在了那疊紙上。“近畿實力充裕毛利決不敢來,他們最多也就是在九州偷偷撈一點兒便宜,何況還有島津家虎視眈眈遙相呼應。所以你至少要再抽出一萬人來,趕往九州協助大友家。已經落到我……歸屬朝廷的地方,絕對不容許再有失!”
我也感到腦袋微微有些發脹,難不成織田信長真是瘋了?“主公!是不是……”看來我也得申請些援助了。
“我知道你有信心,但我還要考慮穩妥,所以就不再給你加碼了!”織田信長深刻“理解”了我的意思,充滿愛護地對我說到。“我們兩個再商量一下細節,其他人就都下去准備吧!”他又轉頭對織田信忠說:“你也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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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心裏是不是不明白我何以會如此,甚至猜測著我可能是已經糊塗了?”屋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以後,織田信長輕搖摺扇莫測高深地對我說到。
“主公睿智鴻圖,微臣不敢妄自揣測!”盡管我的態度一如既往,但是叫任何人聽著都是隱隱有一股致氣的味道。是啊!如此的安排叫誰都不會舒服,心裏沒點想法就不正常了。
“果然是你忠兵衛的作風,就算不滿意也會自己下去想辦法!”織田信長看著我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又感到了以前那種如鷹如狼的氣勢。“要是放在‘猴子’身上一定死纏爛打,長秀至遲今天晚上也一定會再來。還是我們兩個配合得最默契,就算相互不理解最後也一定會踩在同一個步調上!”
“主公,原來您還是另有深意啊!”我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好像這時才是“恍然大悟”。
“哼!近畿的一些人正在蠢蠢欲動,難道我會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嗎?”他用鼻子哼出了一連串冷氣,仿佛面前正對著某些人。“以為得到機會想要把我搞掉,某些人還真是有想像力,要是我織田信長如此的不謹慎,那麼也不會有今天了。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具體都有什麼,但毫無疑問松永久秀這個傢伙的嫌疑最大,既然如此,我索性給他的機會,看看他到底敢不敢跳出來。居然把我當成空殼的足利義輝,還真是瞎了他們的眼!”
“主公的意思是……”我疑惑地問到,確實之前不知道他的具體計劃。不過既然單獨把我留在了這裏,那麼肯定這出戲裏還有我的角色。
“自然是准備把他們一鍋端了!”織田信長狠狠地咬著牙,似乎有一塊肉含在那裏。“我估計出現的最壞一種情況,就是毛利家和松永、荒木共同行動,一旦對‘猴子’形成合擊確實比較麻煩。早在幾個月前,我就以安撫阿市的名義給恆興那裏送去了大量物資,還包括很多的火器。就算是松永久秀和荒木村重同時圍攻,他堅持兩個月也是不成問題的。只要沒了這個後顧之憂,我相信‘猴子’是對付得了毛利家的!”
“大軍遠行之後此舉還是甚險,稍有不測就是滿盤皆輸的局面!”他這個膽大的計劃險險讓我冒出汗來,要完可是連我的家業一塊完。
“當然不止是這些,你也以為我會這麼傻嗎?”他用扇子沖我點了點,我來到了他面前的矮幾對過。“你立刻著手安排,前田慶次的人馬到達四國之後就不必去九州了,但要以再次組織九州征伐軍的名義籌集三萬人馬。這些人上了船後就直接向北,統一運送到淡路待命,一旦西近畿有變,立刻登陸攝津作戰。想必那時叛軍正全力聚集於花隈城下,受到這股突然的襲擊一定會土崩瓦解!”
“主公真是高明啊!”我在感嘆之餘,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這次對付武田家這樣關鍵的戰爭上,居然只讓我出區區八千人馬!
“如果你留在近畿那些人未必會信,但是由前田慶次來應該不會有什麼破綻!”織田信長雙眼望天,一把扇子又開始噠噠在桌面上敲起了鼓點,這是他思考並最後完善計劃的表示。“把氏鄉留在四國穩定後方……嗯,一氏也留在堺町監視海上的動向……對了,你把甲騎也全都留下!”他突然一拍腦袋又冒出了一個靈感。“甲信山國道路難行,甲騎過去也未必能有多大作為,既然如此,不如留在近畿,一旦在叛軍攻城時進行突擊,一定會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主公果然神機妙算,這回可就真的沒什麼漏洞了!”我恭維了他一句,然後又問道:“以主公來看,松永久秀一定會謀反嗎?”
這個問題我真得是有些想不明白,松永久秀這傢伙實在是太滑頭了!對於他的監測是我手下祕密工作最重要的一部分,每個月也會有大量的情報傳來,但時至今日,依然沒有切切實實抓住過他的手脖子,所有情報都經不起推敲。至今我的感覺是:松永久秀時時刻刻准備要反,也為此接觸過很多人,試探過他們的不滿情緒,但從來就沒有說過一句比牢騷更嚴重的話來!
“這個……我也說不准,這樣的人誰又說得清楚呢?”織田心戰想了想後搖了一下頭,但好像對這一點並不十分在意。“他好像一輩子都在反來反去,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名譽已經是看不得了。就算他瞅准一個機會揭起反旗,可除了毛利家這樣的大名會有渾水摸魚的想法之外,究竟還有幾個頭腦清醒的人會信任他呢?不過有他這麼個人在似乎也不錯,不然近畿這麼大的地方不是太無趣了嗎!”
“也唯有主公才有這樣的胸襟氣魄!”嘴裏微顯肉麻地恭維了他一句,但暗中我卻揩去了一把冷汗。織田信長還真有些“與人鬥其樂無窮”的偏執,不知道如果真的被他平定了天下,會不會也來上一場“文化大革命”。
“如果沒什麼事你也可以走了,抓緊時間回去部署!”他伸了個懶腰把摺扇插回要帶上,自己先站起來准備走了。
“是!哦……主公,其實屬下還有一事不明!”忽然我又想起了之前會議上的情景,有些事情還是應該當面鑼、對面鼓地再敲一下。“如果主公意欲在東山道佈置疑兵,以迷惑武田和叛軍的耳目,那麼似乎也沒有必要下這麼大的本錢。不管佈置得如何周全,此戰還是應以速戰速決為好,耽誤下去有可能夜長夢多!”
“哦,你是這麼認為的嗎?”織田信長站住了腳,饒有興味地望著我說道:“還有什麼,都說出來吧!”
“還有少主在這一路也不合適!”我微微低下了腦袋,但是卻讓他瞥見了我皺起的眉頭。“東山道上崎嶇難行,雖說守敵不強但皆是易守難攻的堡壘,恕臣說一句歇氣的話:大軍走上兩個月並不什麼不可能的事!微臣反正已經是這個樣子了,誰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可少主不一樣,他肩上可是擔負著……”
“你能這麼想很好,作為第二路的副將有些話也該和你說清楚!”織田信長再次坐了下來,臉上出現了少有的鄭重。“我也知道信忠目前的威望還不是很高,因此我這麼做正是為了增加他的人氣。武田家是天下聞名的強藩,也是我一直的心腹大患,擊潰武田本家的榮耀絕對是令世人仰望的!幾天前我得到了切實的保証,武田信玄的女婿木曾義昌願意投降,並送來了人質。如此南信濃幾乎已經是不設防的區域,經東美濃可以輕而易舉地抵達甲斐腹地!”
“啊!”我張開嘴,表達出了足夠的“驚訝”。
“任命你擔任副將是我相信你的能力,可不要讓我失望哦!”說著他又橫著盯了我一眼,裏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搞砸了讓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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