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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冬天裡的熊]戰國福星大事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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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16:3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56、不一樣的山崎(四)   

“喀喇!……隆~隆……”暴雨聲中一聲驚雷滾過,轟鳴仿佛近在咫尺。我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肩,下意識地向門口看了一眼。

    正在和我討論軍情的蒲生氏鄉和前田慶次都注意到了我的神色,彼此忘了一眼後也臉上也都閃過了一縷憂色。如果光是陰天下雨和打雷並沒有什麼,可值得憂慮的是今天晚上將要進行的事情。

    “殿下不必憂慮,今天就是借著這場罕見的雷雨來成就大事呢!”蒲生氏鄉整了整桌子上的文件對我說到。

    “這還算不上真正的‘大事’,不過也不遠了……”我看著大帳的門口,話語裏還是不免帶上了擔憂的情緒。

    就在這時帳門上的簾子被刮開了一條縫,一股強風猛地吹了進來,桌子上的燈紗不足以抵擋侵襲,燭火劇烈地搖動了起來。蒲生氏鄉急忙摁住了桌上的文件,前田慶次急急地護住燈火,櫻井佐吉趕過去把門簾整好。

    今天是天正八年(1580)九月十九日,我在天王山前又已經等了三天,這三天裏什麼也沒有做,實在是老天爺不允許。

    這三天裏雨水確實是大大小小,不過最小的也得有綠豆粒大小,密得跟蛛網似的。這種情況下即便是騎兵,戰鬥力剩的都有限了,就更不要說是炮兵。我那個炮擊天王山的計劃自然是就著雨水泡了湯,一時間陷入了進退維穀的境地。

    我這些天得到了很多消息,而且新的消息依舊在源源不斷地傳來,很多事情都在發生著,有好的也有壞的,這使我更加的心緒不寧。“攝津的情況怎麼樣了,有新的什麼發展嗎?”為了轉移一下自己對今夜那件“大事”的注意力,我問了一件最無關緊要地事情。

    “有一些不大的進展,但是卻在向積極的方面!”蒲生氏鄉這時已經整理好了被風吹亂了的東西,直起身對我說到。“荒木村重至今依舊占據著優勢。但是因為攝津也受到這場雨的影響,所以攻勢被大大遏制了。中納言殿下蒙難後北撤的稻葉和安藤兩位殿下,已經跟隨丹羽殿下再次南下,與池田殿下會合在一起。現在他們雙方實力的差距已經不大,又有可兒大人駐守石山町,局勢大可不必擔心!”

    “現在荒木村重已經不是什麼重點,他的結局要看別人地成敗與否了!”我向交椅的後背上靠了靠,說了幾句話心情也開解了不少。“昨天你說羽柴殿下在西國又打了兩個勝仗。那麼據你猜則他有可能迅速回師嗎?”

    “可能性不大!”蒲生氏鄉緩慢但堅決地搖了搖頭。“自主公蒙難後羽柴殿下急軍突進,恐怕為的就是能夠取得大勝而後回軍。不過這次吉川元春倒是一改以往的作風,穩守緩圖但敗而不退,羽柴殿下想迅速甩開他看來是沒有可能了!”

    “毛利和松永事先肯定有勾結,現在看是一定錯不了了!”我端起桌上的一杯茶,小小地泯了一口。“羽柴殿下擋住毛利,荒木村重又在攝津泥足深陷,這對我來說是最好情況了!”

    “是啊!西邊的情況沒什麼可擔憂得了,才藏這傢伙也剛剛送來了一份捷報!”前田慶次說著拿起了一個信封,興奮地沖我晃了晃。

    “什麼事?”我的心中一動。不是不讓可兒才藏主動出擊的嗎?

    “因為沒有標上緊急。所以我還沒有來得及看!”前田慶次邊回答邊撕開信的封口。“讓我看看……哦,是西進受阻的本願寺顯如敗退回石山禦住城,才藏率軍在石山町外進行了阻擊。本願寺軍經此再敗之後。出城時地萬餘大軍回去已經不足千人了!”

    “他如果要是就近靠攏荒木村重,只怕結果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我看似惋惜地一搖頭,為本願寺嘆了一口氣。“非得要去和毛利夾擊羽柴,這次老本可是全輸光了!”

    “僅是就戰略上來講,這兩個策略都不能說有什麼錯!”蒲生氏鄉從前田慶次手裏接過了那封信,看過之後僅從理論地角度上分析到。“不過可惜的是這支軍隊沒有得到荒木村重這樣的大將指揮,卻在西行路上碰到了黑田官兵衛這樣地對手。天意如此,本願寺家這下算是完了!”

    “本願寺的這一夥偏偏在一個月前和主公談判降服,可見他們是和松永最早勾結的一批,不但有野心而且貪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算的上罪有應得!”我捋著鬍子恨恨地說到,前次圍攻石山禦住城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此次本願寺實力大傷,石山禦住城也就成了沒牙的老虎,我們就看他最後會滅在誰的手裏吧!”

    “殿下說的有理!”蒲生氏鄉這時已經看宗了信上最後一16 K小說網…個字,抬起頭目光閃閃地說道:“可兒大人說在本願寺的隊伍中,見到了杉穀善住坊的蹤跡,本願寺和松永勾結是板上定釘地了!”

    “哦!”我聞言一愣,立刻急急地追問道:“捉住了嗎?”

    “讓他跑了!”

    “可惜!”我惋惜的嘆了一口氣。“讓監視石山本願寺的忍者和奸細仔細察訪,務必要找到他的下落!”

    “是!”蒲生氏鄉答應了一聲隨即又笑著說道:“今夜借著這場暴風驟雨。重創松永的後續部隊,只怕他也就要不戰而逃了!”

    “但願如此!”我的目光再度飄向門的方向。

    松永久秀撐不住了,在喝粥的情況下,軍糧也僅僅能夠再支應兩天,軍心渙散敗亡在即。我又拒絕了他的兩個求和使者後,他決定鋌而走險,計劃著在今夜悄悄把澱城、勝龍寺城、八幡山、洞垛地部隊悄悄迂回,以期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運動到我的身後,在明天中午向我發動進攻。

    忍者探得了這個消息,但我依舊不得不佩服松永久秀的保密工作,就連身邊的侍大將一級都不知道這個計劃,可見疑心到了什麼程度。至於我的情報渠道,是從澱城、勝龍寺城那些雜牌軍洩露出來的行軍軌跡,而經過一番推算得到的結果。

    雨疾風驟本來是掩藏軍事行動最好的環境,許多本來能夠被察覺的跡象也都會被湮沒了,歷史上這樣的戰例可是不在少數。但我既然已經知道的這個計劃,他們就不再有優勢可言,暴雨驚雷之下的山水之道,也就成了他們的葬身之地。

    我的忍者力量強于松永久秀(雖然他手下也有很多甲賀和伊賀的人),更有特殊的戰鬥忍軍——諸星特種備隊。入夜時分楠木光成和石川忠綱帶人分頭潛了出去,趕往幾個之前確定的橋梁、峽穀之類的地方,將在今夜完成徹底擊潰松永援軍的任務。等到明天消息傳到天王山上的松永本隊,他再想打都沒那個士氣了!

    我覺得這個計劃不會有什麼差池,松永軍中在這種環境下也不存在能夠伏擊我忍軍的力量。

    可今夜的風雨尤為猛烈,前幾天幾乎聽不到的雷聲也是不絕於耳,可能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的心緒被鬧得有些不寧。

    “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開始了吧?”我自言自語地說到。

    “再有半個時辰就要結束了!”蒲生氏鄉回答了我這句話,而且回答得很有技巧。

    “你倒是真的……”我笑著想稱贊一下他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呼啦!”扣緊的門簾響了一下,想必是外面的人不想讓風吹進來而緊緊拉住了,一個侍從把嘴貼在門縫上對立面喊道:“主公,加藤大人回來了!”

    “快請他進來!”我立刻站起身朝門口走了兩步,這次他帶來的消息應該使局勢全面清晰了。

    “主公,我回來了!”加藤段藏立刻就從外面鑽了進來,頭上身上的水淅淅瀝瀝的落在地毯上。他的全部衣服已經精濕得皺皺巴巴緊箍在身上,但神情間卻不見絲毫疲憊和不適。

    “一路辛苦了,東國的情形都証實了嗎?”我把他拉到桌邊坐下,蒲生氏鄉吩咐櫻井佐吉去找一身幹淨的衣服來。

    “為主公盡忠不敢談辛苦,東國的事情已經基本有了眉目!”加藤段藏結果前田慶次遞上的熱茶,喝了一口然後說到。“在東國北陸的柴田殿下和甲信的明智殿下,他們的處境大相徑庭……”

    “主公!”這時伴長信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因為他負責本次戰場情報的實時掌握,所以可以不用經過通報。“剛剛得到的消息,松永久秀准備提前行動!”看屋子裏沒有“不當”之人,他急急地稟報到。

    “提前?什麼時候!”我的注意力立刻被拽了回去。

    “就在今天拂曉,還有兩個時辰!”他抹了一把順著臉頰流下的雨水說到。

    “那就是說他不想等後面的援軍了!”我來到了帳門前,一把扯開了簾子,疾風夾雜著雨滴打在我的臉上,帶來一股濃重的寒意。外面依舊漆黑一片,只有遠處山頭上不時閃過雷電的金色光芒。這種情況對於進攻和防守都不是那麼順手,所以結果只能是一場苦戰。“立刻把所有部將以上的將領叫到我這裏來,尤其是織田信孝殿下,馬上就去!”我回身命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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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17:3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57、不一樣的山崎(五)   

風更緊了,雨更驟了,雷聲似乎也更加震耳而緊密了。松永來襲我只有迎戰,以人數處於劣勢的兵力離開大營後撤,那是絕對難以想像的。我這裏有無數的輜重,尤其是大炮,無論是帶上還是丟棄都是不可能的。但是看著外面黑壓壓的茫茫一片,即便是鐵炮隊有遮蔽物,可看不清目標效果還是會大打折扣。想像著即將到來的數萬人的進攻,我緊張當中竟然帶著些興奮。

    我似乎有了些當年在墨俱築城時的感覺,知道敵軍將至就也沒什麼可怕的了,不過是一場的大戰罷了!不過是血流成河罷了!我一定會取得勝利還有什麼可怕的,盡管將是一場慘勝。一般情況下我不喜歡這種力拼的方式,不過一定躲不開時,那也只好兩眼一閉地上了。

    “反正人來還有些時間,我們不妨說說東國的事情!”我篤定的坐回到交椅上,神色淡淡地說到。

    “是,主公!”加藤段藏立刻說到。忍者的特徵是對外提問對內回答,其他的事情不是他們該考慮的。“在北陸越中到越後一線,一切風平浪靜,不僅沒有上杉家的兵馬調動,就連邊緣地區的豪族都沒有徵集。柴田殿下因為得到的消息較遲,所以動作顯得有些慌亂,至今一萬五千大軍依舊在加賀境內!”

    “這麼說如果動作快的話,再有八到十天也該到了!”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感到一陣反胃。

    “他把防備上杉軍的部隊全都調回來了?真是好大的膽子!”前田慶次嘴裏發出了重重的“嘶啦”一聲。“如今上杉景勝已經坐穩了交椅,織田家逢此大亂他必不會坐視。柴田勝家這個老東西如此不管不顧,只怕消息傳到越後以後他連老窩也保不住!”

    “事情只怕沒有那麼簡單,上杉景勝也未必沒有得到消息!”蒲生氏鄉的臉上布滿了烏雲,陰沉得有如此刻帳外的天氣。我看了他一眼,看來他是想到了什麼。“上杉軍就沒有任何行動嗎?”他追著加藤段藏問到。

    “這正是我馬上要說的,上杉景勝親率八千精銳侵入上野東部!”加藤段藏立刻補充道:“另外還有北條氏也派出一萬五千大軍,以北條綱成為大將。在兩天前由武藏侵入南上野。明智殿下率甲信之兵前往抵抗,但已經是陷於苦戰,幸虧上野眾全力支持又得上野山勢難行之利,這才算勉勉強強撐住了局面……”

    這時外面正好響起了一個驚雷,我感覺好像是直接劈進了我的腦袋,眼前一陣金星亂轉,伸手緊緊地抓住了身旁的桌沿。

    “少主呢!少主怎麼樣了?!”前田慶次立刻用他地大嗓門喊了出來。

    “敵軍雖已攻入上野,但距離真田家的上田城尚遠!”加藤段藏向他也向我解釋到。並不顯得如何的緊張。

    “雖然沒有少主確實的消息,但已証實真田昌幸親自率部支援明智殿下,留下了兩個兒子守城。照這麼看來,少主不會有什麼危險!”

    “呼~~~!”我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心中不知念了多少種禱告詞。“北條家是出於什麼目的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但是上杉景勝一定是和柴田勝家有了某種默契!”隨著心情的放鬆頭腦也逐漸清醒了起來,我沉思著分析到。“如此明智殿下只怕是危險了,至少這次織田家的大變動已經和他沒了關系。柴田勝家的打算是什麼,提出了什麼口號嗎?”

    “他地部隊只說是靖難雪恨,但沒有明白的表示出要與誰為敵!”

    “這個老傢伙。我過去怎麼不知道他居然這麼陰險!”聽了加藤段藏的補充後。前田慶次把牙齒咬得咯咯地響。

    “北條和上杉既想使織田家混亂升級,又不打算放棄眼前的好處,東國看來也是大亂將起了!”我緩緩地揚起頭看著大帳的頂部。那裏被外面的雨滴打得一顫一顫的。“三河那邊有什麼動作嗎?”我忽然想到。

    “前些日子因為德川家康下落不明,德川家內部很是緊張了一陣子!”加藤段藏回答道:“好在德川殿下一行十余人在前天安全返回三河,留守諸將這才算松了一口氣。不過隨之而起的就是對於應變的討論,據說爭論得相當激烈。我們沒有打聽到太准確的結果,但是之後大久保忠世率兵馬三千前往駿府,密切注意甲斐局勢。而德川家康大軍集結於岡崎,態度至今不明!”

    “又是一隻馬上會撲上來地狗……”在這麼多人地虎視耽耽之下,我不免感到了一陣壓力。按理說我此時不能和松永硬拼實力,但是事到如今已經無法避免了。

    “那麼還有……”蒲生氏鄉還想繼續問些問題,前田慶次突然伸手一拉他。

    隨著外面一陣淅瀝嘩啦的趟水聲。幾個人從櫻井佐吉掀開的簾子裏陸續走了進來。第一個就是織田信孝,後面還跟著大谷吉繼和津田一算。

    “予州殿下,發生了什麼事?”幾天地無所事事後突然被人半夜從被窩裏叫了起來,他稍稍顯得有些緊張。

    “松永久秀想來給我們添上一點兒小麻煩,我已經給他佈置好了‘口袋’,請殿下來和我一道指揮教訓他們一下!”我微笑著請他入座輕描淡寫地說到,好像一切情況均在掌握之中。

    “予州殿下如此關照,我不過是來看看熱鬧罷了!”看我這麼鎮定他也迅速鬆弛了下來,作起了“大將風度”的模樣。

    “一算你先去准備吧!”鐵炮備隊必須提前佈置。所以盡管人沒來齊我還提前對他命令到。“營寨外圍的帳篷事先已經給你佈置好了,加派人手把彈藥先運過去。防水的事項就不用我提醒了,你視情況可自行下令射擊……”我又交代了一些事他就來開了,這期間其他人陸陸續續也就都來了。

    “這麼晚了還把大家找來,是臨時發生了一件事:松永久秀將在淩晨時分來攻擊我們!”看看人都到齊了我開始講話,但這個情況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既然在這個時候叫了所有人來,也就該是這樣的事了。“不過有一件事松永久秀並不知道,他原准備用來偷襲我們後路的二線部隊,已經在路上遭到伏擊,被楠木大人率領的忍軍殲滅了!”

    “嗡~!”屋子裏稍稍的亂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了平靜。事先知道這個消息的人並不多,但這個消息又是絕對振奮人心地。

    “如此說……擊敗松永久秀,就在今夜了?”織田信孝聲音顫抖地問到。

    “就是這樣的!”在滿足了他的願望之後我轉回了頭,對著帳內的其他人說道:“敵人的進攻是在拂曉,可至遲等到卯時,援軍喪失的消息就會傳來。所以我們一定在敵人的進攻中守備堅決,打的他們暈頭轉向……”我知道這是一場苦戰,經此一役只怕我是暫時沒有辦法和回兵的柴田勝家,以及前來撿便宜地德川家康爭鬥了。

    但我目前只有打這一仗,而後退回和泉再作道理。

    說著說著,我有些說不下去了,所有人都扭過頭向天王山的方向側耳聽去。我停下話走向帳門,再次面對著重重風雨,那邊一個聲音夾雜在風雨聲中隱隱傳來。那是一種隆隆聲,沉悶而有威嚴,聽意思好像就來自天王山上,那麼這個動靜就相當可觀了!

    “這……這是大炮嗎?”織田信孝剛才還因興奮而紅潤的臉色有邊的慘白,聲音裏帶著顫抖。

    “沒有大炮可以在這種天氣裏發射,而且這也不是任何一種已知火器的聲音!”津田一算非常權威地說到。

    所有人都繼續傾聽,那確實不是一種大炮的聲音,但這種聲音裏隱含的那種威勢,絲毫也不比大炮來得小些。就這樣這個轟隆隆的聲音持續而低沉地在那裏響著,並沒有其他什麼別的事情發生。

    “有人聲!”加藤段藏突然說到,在場的人裏無疑他的耳音是最好的。“這不是喊殺……好像是……好像是慘叫的聲音,非常淒厲……”為了聽得更仔細,他閉上眼睛微微側過了頭。

    不管我怎麼努力,依舊沒有聽到他所說的淒厲慘叫,看臉色,其他人也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不管怎麼說那裏一定是發生了大事情,應該再派幾個人趕過去看看。

    “稟報主公!”一個忍者拿著個木牌在衛兵面前一晃,而後幾步跨進了中軍的營門。“恭賀主公,我軍大勝!”他一個單腿點地跪在我面前的雨地裏。

    “什麼就勝了?”我大吃一驚,這仗還沒開始打呢!

    “天王山崩塌,發生大面積滑坡!不止山上的松永大營傾覆而下,而且山下的竹內秀勝大營也幾乎全部埋沒……”

    後面他還說了許多話,可我沒有聽得很清楚,好像還響起了歡呼聲……

    後世史書《寰宇禦物志》有如下記載:“……天正八年秋,松永為亂,織田右府薨,公率眾以討之。時彼勢大,下多有怯意。公破指鯨面,曰‘有我無賊!’誓畢,亟雷忽至。天王山崩,覆賊無算。酋多斃,亂遂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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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17:5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58、不一樣的山崎(六)   

隨著黎明的來臨,數日以來的暴雨開始逐漸停歇了,雖然繽紛雨絲依舊迎面打在臉上,但雲層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淡淡的灰白色,隱隱的似乎還有陽光透了過來。其實結束的不止是這場百年大旱以後的滂沱大雨,還有我與松永久秀進行的這場驚世豪賭!

    松永久秀一生中最大的一次冒險失敗了,由一個商人到成為一個武士,最後又成為了一個大名,他從不曾離成功如此接近過,或者說距離權力的頂峰如此接近過!幕府大將軍,一個多麼榮耀的名號,可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許多人栽了下去,最近的一個就是松永久秀。

    原來是松永聯軍大營的地方已經不見了任何一座建築,甚至算不得是個大戰後的戰場,充其量也就是個災區,其實也確實是個災區。

    在黎明中我和蒲生氏鄉帶著二十幾個衛士,騎馬慢慢走在山崎的道路上,戰馬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好馬,所以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不過侍從們依舊非常謹慎,替我牽著馬的石河貞友仔細地選擇著路線,還不時吆喝附近的人過來清理一下路上無法躲開的障礙。

    “我們下來走走吧!”我對同樣騎在馬上的蒲生氏鄉說到。騎在馬上也未必見得就比步行快,而且總給人一種不那麼安全的感覺。

    說是採石場那是抬舉,更確切的說法是一個地震後的現場,大大小小的石塊間夾雜著斷木殘旗和同樣零碎的肢體,血跡被雨水沖刷流得到處都是。我的一些士兵和身體還健全的俘虜分散在各處,努力救護著依舊活著的人,可還是有很多傷者只能就這麼等著,在一聲聲慘叫聲中等待著獲救或者死亡。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的人手力量實在是太少了,而且絕大多數人正在忙碌著其他地事情。

    “嗯……”走著走著我忽然停住了腳步,目光投向了河岸邊一塊已經被平整出來的地方。

    那裏有近千名或趴或坐的受傷戰俘。衣衫殘破有的還依舊流著血。

    藤堂高虎帶著一些人在給他們分發著食物,同時也在進行著某種鑑別。

    “殿下,你不是很高興嗎?”蒲生氏鄉從後面走到我身邊說到,並沒有刻意觀察我的臉色。“現在京都已經是唾手可得,各地有多少武將都是在做夢等著這一天。您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難道反而猶豫了嗎?”

    “是個機遇可也是個‘包袱’,不在這個位置上卻是不用想的!”我說得是實話,此時我確實只感覺到壓力沒有多少興奮。

    “僅僅是因為他們?”他抬起頭用下顧朝前指了指。正是那群俘虜所在的地方。

    “既是也不是,他們只是極小的一部分!”我沒有否認他地說法,但我知道他真實要問的卻不是這個意思。“你且說說看,我算得上是一個陰謀家嗎?”我頭也不回地反問到。

    “應該……應該不算是吧!”蒲生氏鄉真是認認真真地思考後回答了這個問題,不過他的語氣卻招致了周圍櫻井佐吉等人一致的不滿。不過他們只是集體瞪了他一眼,並沒做出什麼其他的表示。

    “我自己也覺得不是!”我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反而轉過頭對他發出會心的一笑。

    在多年努力的營造下,我的名聲在民間幾乎可以說好得不能再好了,甚至有過進行祭拜的事情,可我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多都是出於某種目的。並沒有什麼悲天憫人地心意。很多有思想深度或者自以為有思想深度地人。都對我持謹慎小心的態度,把我的一舉一動都看作了是別有用心,其實這也是對我地誤解。走一步看三步的事情我不可能每天都幹。蒲生氏鄉今天能夠這麼說我,應該說是比較客觀了。

    “說到陰謀我確實不如松永,就這一點我想不承認也不行!”我仰首望瞭望天王山上,僅僅幾個時辰前那裏還有一座大營,還有一個令全天下必須時刻警惕的人。“我做很多事情,其實都是為了過去,為了保住那些已經得到的東西。當然,事後証明結果可能非常好,遠遠地超越了最初的預期。可這也不能說我就多麼的有遠見,有著超乎常人的遠大抱負!”

    “也許被上天看重的人。才真正是一個永遠無法被戰勝的人吧!”蒲生氏鄉感嘆了一句,看神情似有所感。

    “可沒有准備的心理確實耽誤事,足以錯過許多上天送到你面前地機會!”我又轉向蒲生氏鄉,抬起右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稻殼大小的空當。“就是這麼一點兒,哪怕我是只有這麼一丁點兒‘心思’,我就不會陷入眼下這樣的處境。前進用不了一天就可以到達京都,要說我不動心那絕對是騙人。可眼下我能怎麼辦,難道是在這准備不足的情況下就去作天下所有人的敵人嗎?”

    “殿下果然高瞻遠矚神思清明,我原來還不知道該怎麼勸您呢!”蒲生氏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面部肌肉迅速鬆弛了下來,用極快的速度完成了神色的轉化。“柴田勝家不日就將抵達近畿,而得到消息後的吉川元春也將很快撤軍,羽柴秀吉同樣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單獨較量他們都不是殿下的對手,所以就只能有一個選擇:聯合起來,先把殿下打倒!”

    “還有德川家康,你可不能把他給忘了!”我心裏也在仔細算計著,盡管已經不知道算過了多少回。“我討伐松永久秀雖然是不得已之舉,但是這已經引起了不少人地猜忌。畢竟我這是在一無顧命二無旨意的情況下,就擅自用兵進攻京都,這幾乎已經可以和叛亂畫上了等號。且不說那些懷有各種居心的人,只怕是就連丹羽殿下此刻都對我起了疑心!”

    “如果之前作了物質上和輿論上的准備,確實不會到眼下這種局面!”雖然為我和他的看法保持了一致而高興,但落到實際上他也不可能不覺得惋惜。“眼下殿下不坐上那個位子自然是有道理,一旦退讓後別人可不會閑著。要是真讓他們坐穩了,那以後就會變得非常麻煩,所以殿下您一定要考慮清楚了!”

    “你有什麼建議!”我覺得這裏有些過於吵鬧,就引頭向山上走去。

    “雖然不能讓別人不想坐上去,但還是有辦法讓別人不好意思坐上去的!”蒲生氏鄉緊走了兩步,拉近了些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天王山上此時已經沒有路了,由滑坡造成的泥漿和碎石布滿了山坡。腳踩上去滋溜溜的想要往下滑,好幾次我都是靠著侍衛們的支撐才沒有摔下去。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一定會起作用嗎?”上到山頂時我已經累得夠嗆,站在那裏直喘粗氣。

    “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把握,不過在幾方制衡的情況下卻可以維持一定時間!”蒲生氏鄉肯定地說到。

    “似乎應該加重一些……”我考慮了一下,覺得要是再有一件有份量的砝碼就好了。

    忽然百多丈以外的地方爆發了一聲歡呼,那周圍的十幾個人都圍了上去,看樣子是發生了什麼事。“主公,找到松永久秀的屍體了!”去看情況的伊木半七很快又跑了回來,極其興奮地向我報告到。

    幾個人把松永久秀抬到了我的面前,因為在泥漿碎石裏躺了半宿,所以身上臉上都沾了不少汙跡。不過要說明的是他的身體損壞並不太嚴重,只是嘴邊、鼻孔、眼角這幾個地方都留有血跡,看來是內傷造成的死亡。

    “這個‘砝碼’該算……”我小聲的咕噥了一句。

    “主公,您說什麼?”櫻井佐吉沒有聽清,以為是漏掉了什麼命令。“是要取下他的首級嗎?”

    “叫人給他整理一下,不要淩辱死者!”我搖了搖頭後轉身向別處走去。

    我在山崎附近轉了很久,回到大營裏時已經快到了中午。這個時候織田信孝已經相當著急,正在大帳裏來回轉著圈。“予州殿下,我們是否立刻就起兵入京!”我剛剛出現在門口他就迎上來迫不及待地問到。

    “這件事……從長計議吧!”我沉吟了一下後,還是搖了搖頭。

    “予州殿下!”織田信孝的眉毛幾乎立了起來,嘴角眼看著就開始發腫。“今晨出擊我討取了逃亡中的松永久通,眼下叛逆已經全部崩潰,予州殿下切不可功虧一簣……”

    “殿下討取了松永久通?這可真是奇功一件啊!”不顧他的急三火四,我安安穩穩地坐了下來。“眼下逆首伏誅大亂將平,朝廷大政自有睿智股腦輔佐,就不需要我去畫蛇添足了。再說現在攝津還有荒木村重作亂,我要馬上趕過去協助丹羽和池田殿下!”

    “予州殿下你不能……”一時的激動使他幾乎喪失了基本的禮儀。

    “信孝殿下不必著急!”我抬手止住了他下麵的話,從容不迫地說道:“我不入京但殿下卻可入京,由殿下向朝廷陳述緣由我當可放心了!”

    “我……我?一個人?”他的腦子一下子就懵了。

    “殿下乃先君遺脈,入京申述冤情是理所應當的。我會將松永久秀的罪狀和屍體一起交給殿下,作為向朝廷呈情敘功的依據!”說到這裏我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對他“安慰”道:“想來不久信雄殿下也會有所舉措,兩位作為織田家最直接的代表者若是同心合德,或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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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18:2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59、眾志   

此次多虧予州殿下及時趕到,不然我們說不定就在荒木村重這逆賊手裏吃了大虧!于公於私,請予州殿下受我這一杯!”丹羽長重跪坐在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將酒杯舉到了齊眉的高度。

    “這可是不敢當!”雖然隔著桌子我不方便扶他,但也立刻微微轉過身子不正受他這一禮。怎麼算他都是我的前輩,所以就算是接受敬酒也不應該是這種方式。“諸位在最困難的時候艱苦卓絕,擋住了荒木村重這個逆賊的瘋狂進攻,這才使大局得以穩定。請諸位想想,當時要是放荒木這一萬餘人過去,對羽柴殿下形成東西夾擊之勢,那麼主公這麼多年的心血和我們的努力,可就全都毀於一旦了!”

    “這總還是……”丹羽長重還是覺得有必要把這個“敬意”表示完整。

    “我看你們就不要相互吹捧啦,酸不酸哪!”池田恆興在那裏嘿嘿一笑,又露出了慣常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態。“其實別看這些日子攝津打得熱火朝天,但自始至終荒木村重不過就是個配角。松永久秀一死他還能有什麼戲,不過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罷了!”

    他的話雖然說得有些不夠嚴肅,但確實全是實情,所以在屋裏引起了一片低低的贊同聲。

    這個酒宴的時間是天正八年(1580)的九月二十七日,地點就是攝津的有岡城,曾經的荒木村重的居城。如今它原來主人的腦袋已經被挑在了城門外的高桿上,我們這些侵入者則歡宴于高堂之上。

    松永久秀的死訊一傳來,吉川元春即刻退兵,聚集在荒木村重旗下參與叛亂的一干人等,也都作了鳥獸散。他又勉強打了兩仗,可是人馬卻越打越少,向西進入西國和向南出海的兩次突圍都沒有成功,最後在諸路大軍的合圍之下退回了有岡城。在眾叛親離走投無路之下。荒木村重於九月二十五日深夜,於有岡城天守閣內自盡。

    “這件事我也有責任,甚至還曾經懷疑過你!”丹羽長秀飲下杯中酒長嘆一聲,兩滴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了下來。

    聽他這麼一說丹羽長重微微一哆嗦,裝作無意轉過頭去向他連使眼色。其他人也都停住了酒杯,彼此面面相覷。

    “可能我真地是已經老了,居然糊塗到了這個地步!”丹羽長秀擦了擦眼淚沒有看見兒子的眼色,不過也有可能是看見了沒理會。“聽到你不理朝廷的旨意擅自率兵進京。我心裏當時就咯噔一下,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松永久秀這個人我也相當討厭,可是這回的舉動卻並沒有什麼可以指摘的地方。現在我才看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松油久秀早就計劃好了的,如不是你立刻就誅除了這個逆賊,說不定就真是讓他坐穩了京都的位置!”

    “丹羽殿下不可如此說,晚輩是在擔待不起!”我急忙對丹羽長秀勸解到,他的話令我很感動也很慚愧。“實在是事出突然,我也只能從權處置了。老實說當時雖然我已經清楚了是怎麼回事,但是卻還沒有把確鑿地証據拿在手裏。不過為了整個織田家的大業。這個風險我就冒了!”

    “豈止光是織田家的大業。我們這些人的生死也全都在這上面了!”池田恆興咧咧嘴心有餘悸地說到,不過叫別人看著他總是感覺有些裝模作樣。“一旦讓松永久秀、荒木村重得了手,肯定是地給我們這些人安上個罪名。然後勾結毛利、上杉等人一個個地收拾掉。雖然當時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有一點我是絕對堅信的,那就是:和忠兵衛這麼多年的交情,怎麼也比松永久秀那傢伙來得可靠!所以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乾脆不想了,作好自己的事牢牢盯死荒木村重。

    叫你自己說說看:要是當時你受到前後夾擊或者替毛利軍打開了通道,那今天將會是個什麼樣的景象?”說完他又得意地嘿嘿一笑。

    他的這番話說得很及時,本有些氣氛果然又活躍了起來。

    “幾位殿下都是赤膽忠心竭誠報國,有些小誤會並不會就影響了大局!”安藤守就也堆著一張笑臉和起了稀泥。

    “雖說是松永、荒木具已殄滅,但織田家地危機卻並不能說就過去了!”丹羽長秀獨不與眾人同,依舊是一副憂心忡忡地臉色。“先君和少主先後蒙難。織田家目前面臨著巨大的考驗,毛利、上杉、北條皆是虎視耽耽,只怕這場疾風暴雨也僅僅是剛開了個頭。逢此多事之秋,我們還是不可有絲毫鬆懈的!”

    “這個丹羽殿下只管放心,至少四國我是可保無事地!”我馬上拍著胸脯向他保証到。“當然,眼下征伐九州已經不合時宜,但我還是命令重治在豐後留下了足夠的軍隊,另外鹿之介也在九州北部戒備。如此佈置不但可以壓制島津的勢頭,就是毛利家也不能全無後顧之憂。不過您的擔心也不可不慮。所以我准備近期就返回四國坐鎮!”

    “如今織田的大患乃是閱牆之內,你回四國的心意真是這麼簡單?”池田恆興的聲音像是從鼻子裏出來的,而且帶著那麼點致氣的問到。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有些挑釁性的問題,低頭不看任何人緊盯著面前地酒杯。

    “信孝、信雄兩位殿下在京都鬧得天翻地覆,誰還不知道怎的!”池田恆興氣哼哼地說到,我雖沒答話但他依舊氣勢不減。“……這兩位真是給織田家長臉,如今的在列國之間的‘名聲’簡直超過了主公在日。多的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最可笑他們居然讓京裏的那些公卿牽著鼻子走,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武家的地位豈是靠朝廷提攜的?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想回到四國去,真是可悲、可嘆哪……”說完他又如牙疼般哼哼了兩聲。

    “諸星殿下既然你尊我為前輩,那我就厚著臉皮倚老賣老一回!”丹羽長秀可能剛才的酒稍微喝得多了點兒,說話地語氣稍微有一點重。“眼下織田家外敵雖制但內亂將起,亂與不亂均在我等重臣的一念之間。你作為此次靖難的首功之臣,這個時候正該出來說一句話,怎麼能夠反而置身事外呢?”

    丹羽長秀說完後就一臉嚴肅地盯著我。其他人也都停下所有的動作轉向了這邊。並不是所有人都向他這樣全心全意地替織田家著想,但是我地意見卻與他們的利益息息相關,所以沒有人會放鬆這個第一手消息。

    “如果真的只要一句話,那我早就說了!”實在躲不過眾人的目光,我只得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的耳朵也不聾,兩位殿下在京度的事情我自然也聽說了,可是……兩位殿下雖說少些歷練,但也不是完全的糊塗。諸位想必也都接到兩位殿下的求助信了吧?如果我猜得不錯地話,一定不止一封!”

    丹羽長秀和池田恆興都點了頭,安藤守就和稻葉一鐵遲疑了一下沒作表示,不過那神態已經完全可以說明問題了。

    “哎,這是我的!”我把手深入懷中,掐出一大摞信封放在桌面上。“這是我接到的,連直接帶間接一共三十五封。現在羽柴和柴田的兩路大軍均已逼近京都,最關鍵的是他們也誰都沒有明確表明態度。這種敏感的時候如果我再介入進去,那麼不管如何表態,都極有可能招致一場大戰的爆發。所以就便是這個時候有人能夠調節。那麼這個人最不可能的就是我了!”

    “哎!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羽柴和柴田兩個人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丹羽長秀沈默半晌後艱難地搖了搖頭,顯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頹唐老態。“羽柴殿下心結太重,柴田殿下固執偏狹。他們這時只怕是誰也不會服誰了。你這樣有實力地重臣再摻合進去,確實可能招致他們作出不顧後果地激烈反應!”

    “豈止是心結太重,我看他現在簡直是別有居心了!”池田恆興突然一拍桌子,憤恨不已地說道:“我們圍攻有岡城正在緊要關頭,他大軍過境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不通知一聲就捎帶走了不少本地豪族勢力。這要是讓他掌控了織田家今後的大權,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繼荒木村重以後他就開始把攝津看作自己的勢力範圍,“猴子”地舉動當然會引起他的不滿。

    “羽柴殿下這麼做,也許……也許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安藤守就猶猶豫豫地說道:“據說柴田軍在北近江過境時,和羽柴殿下留守長濱城的部隊鬧得很不愉快。這也許就是羽柴殿下急躁的原因吧!”他看了看池田恆興的臉色生怕引起誤會,馬上又補充道:“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哼!”池田恆興看著他重重哼了一聲,但沒有再作出其他別的表示。

    “所以說這個時候正需要你這股力量來協調他們的矛盾,你怎麼反而能返回四國呢?”丹羽長秀望著我殷切的說到,希望我能夠改變主意。

    “如我剛才所說,只要我現在在京度一出現,他們就會立刻以為我是對方找來地幫手!”我砸著嘴露出了一臉苦相,還是不能接受他的好意。“不如乾脆這樣,您入京去給他們調解。我們這些人願意全力支持你。在您和他們都談不到矛盾,說話也比較容易讓他們聽得進去!”我把“球”又踢了回去。


    冬天裏的熊:今天看了一些火器發展方面的資料,真是感到很慚愧。如果當初寫這本書之前准備的再充分些就好了,現在看來幽的實在是過火了些。比如大炮一節,寫成對步兵方陣殺傷力極大的“跳彈”就足夠了,“落地開花”實在是過份了些。可現在到了這個地步也沒法改了,只能限制一些威力,可這又不可避免地造成了前後矛盾。這一本書就受夠了,奉勸有志成為一名寫手的大大們,歷史題材千萬不要輕易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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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18:54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60、成誠   

“我並不是沒有這麼想過,可是卻一再出現意外!“丹羽長秀倒是沒有推卸責任,不過一看就是一副有心無力的感覺。“也就是和你擊敗松永消息傳來的前後腳,信孝、信雄兩位殿下的信也就到了,開始倒是也沒說得太明白,只是進行了一番相互指責。當時一來攻打荒木村重正在緊要關頭,二來認為他們都在興頭上不會聽進去我的話。想著放一陣這件事或許就過去了,誰想到釀成了今日的局面!”

    “今天這個局面未必就不好,至少大家都能坐下來好好談一下!”我的看法都沒有像他這麼悲觀,至少要“盜賊”都到齊了才好作分贓的交易。“兩位殿下因為在之前沒有多少顧忌,行事上自然可能更加忘乎所以。如今主要的重臣都已經齊集近畿,這也算是多少添了些制約。如今我倒認為還是應該有個德高望重的人出來,把各方領到一起坐下談談,而您丹羽殿下無疑就是最合適的人選!”

    “原來我倒是還有這個把握,如今可是不敢說這話了!”他抬起手摸了一下腦後的髮髻,五十多歲的人居然有了半數以上的白髮。“之前羽柴和柴田兩位殿下也都給我來了信,雖然言辭客氣卻又一再強調自己的難處。雖然上了幾歲年紀但我卻還不能算是很糊塗,達不到他們的目的他們是不會甘休的!”

    “意見不一致就得談,而談就得有人居中調解!”我依舊努力鼓動著他,目前也確實只有他能夠擔起這份責任。“我想現在大家的看法可能有一定差距,不過說著說著可能就好了。其實我覺得沒有誰會希望看到魚死網破的結局,所缺的就是您這樣一個有影響的人!”

    “這……”丹羽長秀低頭沉吟到,明顯被我的話說動了心思。“你們大家的看法呢?”他抬起頭對其他人問到。

    “您放心,我們絕對支持您!”池田恆興立刻大聲說到,其他人也都作出了如上表示。

    “那我就努力一回,可是……”雖然點了頭可他還是不無擔心地說道“你又要回到四國去……”

    “如果您還有需要的話。我自然是會盡力輔助的!”既然丹羽長秀已經答應出面,我自然不會過於矯情。

    “如果我和您一起走,極有可能引起不必要地誤會。所以我想先回到柱川口城去,在那裏等候您的消息。只要您定下了多方正式商談的日子,我一定會馬上趕去出席!”

    “如此就最好了!”丹羽長秀終於放下了心。

    “那就由我先陪丹羽殿下入京好了!”池田恆興自告奮勇到。

    “你現在去也不合適!”我卻兜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現在柴田的兩萬人駐紮在佐和山城,羽柴的一萬八千人陳列在攝津到山城的邊境,他們都沒有著急進京,就是心中都在猶豫。我想不如由丹羽殿下以調解信孝、信雄兩位殿下為理由。先期入京,待到有了一定基礎後,再用朝廷和兩位殿下的名義召集一個會議。那時名實皆具,各方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嗯,還是這樣穩妥!”丹羽長秀立刻點頭。

    “這樣好!”池田恆興倒也沒有很堅持。“這兩個月來一直和荒木村重爭鬥不已,正好可以抓緊時間好好歇歇……”

    “閒不住你!”我沒有給他繼續幽地時間,而是嚴肅地說道:“雖然眼下荒木村重已經死了,但是攝津的禍患並沒有完全根除。為了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你必須馬上行動對本願寺的那批假和尚動手。現在他們頂多還剩兩千人不到,還都是一些殘兵敗將。正是解決他們的最佳時刻!”

    “有道理……”我的話給所有人提了醒。不少人都在頻頻點頭。

    “可那畢竟是天下的聞名的石山禦住城,就我這四五千人行嗎?”面對這個織田信長都束手無策的大“烏龜殼”,池田恆興明顯有些信心不足。

    “這個你不必擔心。我借給你包括鐵炮和輕騎在內的六千兵馬!”我立刻用最實際的行動,表示了對他地全力支持。

    “那我就謝了!”池田恆興大為興奮,能把這座天下聞名地巨城抓在手裏自然雀躍不已。不過高興之餘他也不誤憂慮,反復思量地問道:“既然你要回桂川口城去,那麼身邊……”

    “有兩千衛隊就足夠了,我又不是想和誰打仗!”在眾人探究的目光中我坦然說到,可能此時在他們眼中我就像是一個唐僧。

    “這麼作……還是小心些好!”丹羽長秀憂心忡忡地勸說到,那神情比他自己隻身到京都去反而擔心的多。不過他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尾,既沒說要小心什麼,也沒說要小心誰。

    “為天下計。我一身何慮!“我自然是早就有了打算,但此刻沒有必要告訴他們,為了避免其他人不必要地牽扯,我搶先開口說道:“眼下的近畿最好不要節外生枝,如果那些和尚識相的話,1 6K小說網…也不妨就放他們一碼。不過石山禦住城一定要讓出來,其餘人等或者放棄武裝力量進京去吃閒飯,不然就乾脆滾出近畿!”

    “這種小事就不勞你掛心了,不過你自己是不是再考慮一下!”池田恆興還是不踏實。出於擔心他乾脆把有的話說了開來。“……現在羽柴和柴田兩個傢伙,眼睛紅得跟兔子一樣,難保不會作出什麼倒行逆施的事來。這種時候還是穩妥些好,他們可是非常高興少上一塊絆腳石的!”

    “要是真有那麼一天也是命該如此,我也是沒什麼可抱怨的了!”我搖頭渾然沒有在意,只是微笑表示了一下對他們的謝意。“不過也真說不準我的血就能喚醒許多人,從此織田家又會重振雄風、武運昌隆了呢!”我最後說到。

    眾人皆是錯愕不已,感覺這甚至連玩笑都不能算了。

    柱川口城由於我多年來的建設和持續修繕,已經成為了一座近乎完美地城堡,不但建築堅固而且佈局合理。兩年前狩野永德在欣賞過琵琶湖上的景色後,也不禁讚歎不已,即興創作出了十幾幅足以傳世的佳作。

    這裏儘管最初是作為一座軍事建築而誕生的,但至如今這種功能正在逐漸的減弱。我很久以前聽說過關於新天鵝堡的故事,一個多愁善感的國王建造了一座精美的藝術品,雖然它的名字裏依舊帶著城堡地字樣,但更多的作用則是令那些看到它的人,聯想起王子與公主的美麗童話。

    “這是我的童話嗎?”上山時我看著這座城堡不禁想到,但反復比較後的結果卻使我不盡滿意。在我夢想中的那座城堡應該再有一種令人迷醉的感覺,那應該是一座足以引起美麗傳說的建築。

    “我能算是個王子嗎?”忽然我覺得有些可笑,下意識地摸了模上唇的小鬍子。儘管眼前沒有鏡子,但我卻相當清楚自己的樣子。

    王子一詞正確的解法應該是一種和出身相聯繫的身份,似乎和年齡、長相不應該存在多大的關係。可不知什麼時候這個詞與年輕、漂亮形成了必然的聯繫,還必須與白馬建立穩固的“業務”關係。其實這真是一種不必要的偏見,雖然日本不常用王子這個詞,但我卻實實在在見到了幾個可以被稱為公主的歪瓜劣棗。

    “也許我的兒子可以被稱為王子吧?”我忽然沒來由地又升起了一絲傷感,即便如我今天之勢力也有許多無可奈何的事。一絲恍惚中真得好像在城頭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我搖搖頭歎了口氣說:“看來我真的是老了!”

    “真的是你回來了!”當我進入桂川口城見到安然歸來的仙鯉丸時,那份震驚與欣喜實在是難以名狀。一場驚天巨變引起的波折,這回才算全部回到了我的掌握之中。“你……沒發生什麼事吧!”我看著風塵僕僕的仙鯉丸忍不住問到。

    “是有一些難得的經歷,不過最後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仙鯉丸還穿著一身野武士的粗布衣服,臉上的風霜之色極為明顯。“……好在這次有源二郎等人的奮勇相護,一切總算是有驚無險!”他回身引過了同樣打扮的源二郎,短短兩個月的經歷使他成熟了許多。

    “真田幸村拜見主公!”此次見面源二郎已經不復那種玩世不恭的神態,舉手投足之間穩重了許多。

    “你已經元服了,是不是早了些啊!”我看著他已經束攏的髮髻,欣慰地問到。

    “考慮到這一路上方便些,所以就索性提前元服了!”可能真是感覺到了彼此身份的不同,他這會居然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了。

    “主公!這一路我們之所以能夠安然脫險,多虧了幸村和他的結拜兄弟們拼死用命,少主和我等這才得以轉危為安!”一同回來的後藤又兵衛積極地申述到,一旁的明石全登也是不住地點頭。

    “那就是‘真田十勇士’吧?我可真是得見見!”我鼓勵地拍了拍真田幸村的肩膀。

    “不過是一時的玩笑之言,讓主公見笑了!”真田幸村到時也沒有作過多的客套,不一會10個足以作為漫畫主要形像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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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19: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61、形勢之我見   

所謂的“真田十勇士”真是一群有意思的人,就像是水滸上的人物那般個性鮮明。我還真是說不清楚究竟該把他們歸入哪一類,說起來還真是滿復雜的。

    要論忠義他們絕對是夠的,其中“義”占據著更主要的部分,為了這個義字他們可以笑面生死,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要說本事他們也是有的,而且都相當的“另類”,要不是這樣仙鯉丸他們真是未必回的來。不過這些人雖然優點不少但毛病卻更多,這也是他們不好用的原因。

    同樣因為這個“義”字,使他們相當缺少大局觀念,就比當年年輕時的可兒才藏還渾,而且看樣子是屬於改造不過來的那種,不必要的努力完全可以現在就放棄了。另外就是他們武藝高強但算不得出類拔萃,精通忍朮但又與楠木光成、伴長信這些人相去甚遠,所以說他們最合適的位置就是侍衛和密探,而且侍衛還是化裝出行的那一種。

    把這些人留在仙鯉丸身邊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和後藤又兵衛、明石全登他們這樣正統武家出身的子弟也可以形成一種平衡。其實要得到這些人的心並不是很難,不要乙太功利的目的去接近他們就行了。我在晚飯時宴請了他們,還給他們每人送了一件禮物,不過說起來他們的愛好可真是夠雜的,挑的東西由武器、鎧甲,到經書、茶具,可以說是五花八門。

    一席晚宴吃得興高采烈,我參予其中也放下了不少拘束,不過現在並不是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因而在宴會結束以後,我單獨召見了真田幸村。

    “這次真的是要感謝你父親和你,不然我就極有可能受制於人了!”我對面前不遠處正襟危坐的真田幸村說到,感激的神情也不再是那種公式化的臉譜。

    “主君不應該總是用感激的心情衡量臣子,而臣子也不應該以期待著報答的態度侍奉主君!”他嚴肅地對我回答到,身上幾乎看不見了那個源二郎的影子。

    “作為一個主君確實是不應該,但是作為一個人卻總是忍不住這樣做。而我首先是一個人!”我在心裏暗暗嘆息了一聲,也許這種矛盾一輩子也消除不了了。“東國地局勢怎麼樣了,你父親有什麼話說嗎?”我問到。

    “父親只有一句話讓我轉達主公:真田家自當盡心竭力,甲信半年之內可保無事!”真田幸村回答到。

    “半年嗎……”我感到一陣失望與無奈襲來,半年的時間並不夠用。“你們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無論對織田家還是明智殿下,都可說得上是問心無愧了!”

    “真田家對織田家並沒有太大的責任,與明智殿下更是毫無關系!”他緊盯著我的眼睛說到。目光清澈而銳利。“……真田家之所以這麼作,完全是為了主公您的大業。如果你連這都看不出,或者至今沒有生出這樣的心思,那可是讓我們真田一門太傷心了,而且我也一定會懷疑自己當初的選擇!”

    “明白,但我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對他點了點頭,獨對暗室我沒有必要裝得那樣假。“……信忠少主如果還活著,織田家或許還有些希望,到如今大家也唯有各安天命了。之所以剛才那麼說,是因為在目前情況下織田家和明智殿下與我地利益是一致的。他們無法作出的那份感謝只有由我一個人來承擔了!”

    “殿下的這份心意。真田家和微臣粉身碎骨無以為報!”真田幸村五體投地行了一個大禮。

    “東國的形勢真是如此糟糕,明智殿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我對他剛才的話感到憂心忡忡,東國現在依舊是全日本大勢力較為集中的地方。但同時又是我最難插手的地方。

    “目前的形勢下可能明智殿下自己還覺得可以,但敗亡已經無法避免了!”他嘆了口氣說道:“家父也知道目前明智殿下的存在對於主公地意義,所以號召上野、信濃地豪族全面支持明智殿下。不過半年之後大勢難逆,屆時真田家也就無能為力了!”

    “半年這個時間,昌幸大人是如何推算出來的!”真田昌幸的看法想必有一定道理,但是這個時候我對于明智光秀卻也是愛莫能助。

    “目前上杉與北條家因為織田家大勢未明,所以並沒有制定出太明確地戰略,只是想先渾水摸魚撈些好處而已!”真田幸村開始回答我的問題,不過那感覺不太像轉述,更多的像是在闡述自己的觀點。“……據我們的猜測。北條家和上杉家應該和織田家內部的某些人形成了協議,更主要的是在抓住眼前的同時兼顧長遠。面對織田家的重大動蕩中,他們的同盟者能夠成功當然是好,如不成也是加重了織田家地動亂,遠比把織田家逼得整個團結起來要好!”

    “嗯……有道理!”我點了點頭,這和我根據情報作出的判斷大致相同。

    “而且明智殿下身處四爭之地,目前已經到了進退不得的地步!”他並沒有對我的贊同表現出絲毫欣喜,只是繼續客觀地說道:“明智殿下已經錯失了這次機會,織田家的執掌大權和他無關了。至遲半年織田家塵埃落定。

    柴田、德川、北條、上杉四家瓜分甲信的土地,將是不可逆轉的事情!”

    “明智殿下素有大志,又精通文武之道,未必就沒有一搏之力!”我忽然想起了當年對六角家戰前他給我的指點,忍不住替他辯解道:“甲信之地信玄公也曾據守多年,四面受敵依舊攻取無數。如今明智殿下的對手可遠遠趕不上信玄公地,難道他就連守也守不得了?”

    “對手固然是大有不如,但明智殿下本身卻更加不可與信玄公同日而語!”真田幸村看了看我有些意外,不過隨即就恍然大悟。“主公不是東國當地的人,所以沒有那麼深的體會!”

    “有什麼不同嗎?”這話引起了我的主意,忍者的情報上並沒有類似的分析。

    “明智殿下確實廣有才識,禮賢下士在短短月餘中已經得到了國人眾的認可,可他也有三個重大的缺陷無法避免!”他伸出右手的三個指頭,依次掰了起來。“第一,他不是甲斐、信濃或者上野人,出於東國武士對近畿人本能的猜忌,他要穩定人心就得費更大的力氣;第二,他在織田家並不以武勛見長,手下班底較為單薄,所以又必須要更多的依靠當地人;第三,他為人過於注重禮法講究形式,雖然作出了許多努力但很難給人一種生死相報的感覺,尤其是在對那些山野出身的國人眾時。所以綜上三點,在現在營壘相對的情況下,還會有相當的人支持他,等到面對諸路圍攻、數家瓜分的局面時,他就不得不面對孤家寡人的境地了!”

    我半晌無言,只能對那個本來應該驚天動地的人表示默哀了。明智光秀的命運看來已經成了必然,但願他能堅持的時間再長點兒。“這一路你也夠累的了,先去休息吧!”我感覺到了時間的緊迫,需要再仔細相像這裏面的關鍵。

    “有一件事還需要向你稟報,這件事少主和後藤大人都不知道!”真田幸村並沒有起身離去,而是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我們在離開上田城不久,就受到了一些忍者的跟蹤,並且還意圖對我們不利。後來憑借對地理的熟悉我們把他們甩開了,而且沒有發生實際的接觸。當然,他們人手不是很多,本領也算不得出眾,所以是不是針對我們有意而來就不得而知了!”

    “可以判定他們的身份嗎?”

    “一個出身伊賀的中忍加上五名下忍,其他的不清楚!”

    “好,我知道了!”我把真田幸村打發走後一個人坐了一會兒,之後就把加藤段藏找了來。“這件事你負責查一查,但不要張揚也不要有什麼針對性的行動!”把真田幸村最後講的那件事告訴他後我囑咐到。

    “主公放心,那件事情屬下一定盡快辦好!”加藤段藏答應到。

    “這就好!”我點點頭並沒有再說什麼,這樣應該就可以了。我並不認為針對我繼承人的行動會這麼草率,但小心點兒總歸沒有大錯。“另外‘那件事’作得怎麼樣,是否已經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又提前了之前佈置的一件事。

    “已經轉移到了京都附近的一處地方,看守的人是我們考察了八年的人!”加藤段藏馬上明白了我指的是什麼。“為了保密我們沒有安排太多的人保護,可是就是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們的眼睛!”

    “做得很好!”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件事不久之後就會提上日程,而且將成為一張王牌!”

    “不過我們發現羽柴殿下的人也在打這件事的主意,還請主公務必要小心!”他也提出了一個讓我意外的資訊。

    “你們沒有露出什麼馬腳吧?”我向他問到

    “沒有!”他很肯定的搖頭。“他的人來時我們已經結束了行動,所以沒有任何接觸!”

    “那就好!”想起那只“猴子”我笑了起來,難道他還真能一個跟頭翻出十萬八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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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19: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62、我有要求   

我在桂川口城悠閑地度過了一段日子,並不是很長,十幾天而已。這期間發生了多事,其中和我關系最為密切的一件就是,竹中半兵衛率領著四萬大軍在岸和田登陸。加上我原來就在手邊的八千餘人,我的實力已經超過了“猴子”和柴田勝家之和。

    在實力不足的時候我沒有著急,如今我就更加不著急了,甚至命令竹中半兵衛駐留岸和田城不動。想必此時會有很多人比我著急,於是打獵釣魚成了我在桂川口城生活的主要內容。

    在京都公開化的鬥爭中織田信雄處於了下風,首先起兵平叛和進京的功績使織田信孝說話硬氣了許多,加上丹羽長秀努力壓制信雄為擺脫劣勢進行的過激舉動,致使這一力量差距進一步擴大。

    可能是感覺自己即將登上織田家督的寶座,織田信孝急不可待地開始為接掌權力作起了准備,不過此時他卻做了一件極為愚蠢的事情,親自去佐和山城拜訪了柴田勝家。這一舉動可能是出於對羽柴秀吉一再置疑他的不滿,也可能是覺得不能只依靠我一個強力家臣,總之他是這樣作了,而且立刻看到了後果。

    首先,我撤回了派在他身邊工作的所有參謀和侍從;其次,羽柴秀吉繞過他直接提出正式會晤關白近衛前久;第三,織田信雄重新活躍了起來,並提出了在織田家族內部(織田信孝母親的出身和地位都很低)重新編訂譜序的問題。一切開始逐漸趨穩的秩序再次變得混亂,京都的局勢再次變得樸素迷離了起來。

    面對新形式下面的合縱連衡自然是少不了的,各方的使者往來穿梭不停,我這裏自然也是不能例外,不過除了對丹羽長秀的人外我一直沒有表示過肯定地態度。

    近畿的缺糧問題並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而這段時間也沒有幾個人真正關心它。局勢似乎又在惡化當中,直到竹中半兵衛四萬大軍返回的消息傳來才又安靜了下來,不過這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實際上水面下更加暗潮洶湧。來我這裏的人反而少了。我也無所謂地繼續保持著沈默,不過人少並不是說就沒有人來。

    “這是給你的詔書,你就自己看吧!”正親町季秀把筷子交到左手,用手從懷中掏出一卷白絹隔著桌子向我遞來,因為嘴裏的食物沒有完全咽下去以致說話有些不清楚。

    “這時候才想起來,朝廷是不是遲鈍一點兒啊!”我用手帕擦了擦手才接過來,有感於這麼半天他才想起這件“正事”。

    正親町季秀是臨近中午才到地,一來就嚷嚷著餓了。我也只好先招待他吃飯。不過地方和使命都和15年前那次相同,給我加官進爵。

    “一個正四位參議,朝廷這次下的‘本錢’不小啊!”看過後我把白絹又卷了起來,放在了手邊不遠的一個小桌上。

    “已經不小了,除了織田右府天下能有幾個大名到過這種品階!”聰明如他自然聽出了我話裏的不滿,但是職責所在他還是要辯駁兩句。“不過你如今的地位確實也不同了,這只是一個過度,一切等你進京後再談!”

    “只有我一個人受封了嗎?”我端起一杯酒來不緊不慢地喝著,絲毫也沒有興奮或者類似的表情。

    “自然不會,要是那樣豈不是把你架在火上烤嗎?”他看了看我有些意外。想像中我似乎不該如此地幼稚。“這次朝廷為了擺平這件事可謂費盡了腦筋。反復權衡了各方的利益。今天淩晨二條晴良向天皇進言,除你之外還有丹羽長秀授彈正尹、羽柴秀吉授藏人頭、柴田勝家授右衛門督,都是正四位的品階……”

    “把信孝、信雄兩位殿下跳過去了?”我探向一盤鳳尾魚幹的筷子猛然停在了半空中。

    “兩位殿下已經分別被授予了左右近衛大將。但是品階卻也是正四位!”正親町久秀聳了聳眉毛,顯露出了一絲不屑。“憑著兩位殿下近些日子在京都的作為,這引領織田家地大任已經與他們無緣了。

    朝廷玩弄政治權謀已經有上千年,在這點上可是遠遠超越了武家,自然不會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不論最後這兩位是誰坐上了家督地位置,也只能是一個過度,最後的定局還要看你們幾位的實力消長。當然,目前他們還拿不定主意把這一寶押在誰身上,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對誰……”

    停住地筷子恢復了動作,沿著原來的運行軌跡繼續滑向那盤魚幹。但我的耳朵卻是非常仔細地在聽著。

    今天早晨一起來,我就接到了一份報告:昨天半夜二條晴良和近衛前久匆匆入宮,和天皇及太子進行了祕密磋商。淩晨時分又召五六位公卿覲見,並頒下了一些剛剛寫成的旨意。因為時間匆忙,還未打聽出具體內容。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微微興奮了一下,看來是朝廷的憂慮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迫不及待地想要平息這件事了。不過真等到旨意擺在我的面前時,我卻猶豫了,這裏面似乎還有漏洞。

    “我都說了這麼半天了。你倒是表個態啊!”說了半天後正親町季秀發覺我正在發楞,因而提高了聲音叫了一聲。

    “哦……你說你的,我在聽!”我並沒有被他高昂的情緒所感染,還是不死不活地應付到。

    “這可是個好機會,一旦搶先入京就表示順應了朝廷和天下民心,不過我怎麼看你好像不是很積極啊!”他非常的不理解。

    “不是什麼‘好像’,是我確實沒有什麼積極性!”我糾正他到。

    “這是為什麼?眼瞅著……”說這裏正親町季秀忽然神色劇變,仿佛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難不成……難不成你是想對其他地人用兵了?這可是……”他的情緒有急速激動起來的傾向。

    “如果我真想動手的話,我本人現在不會留在這裏,我的軍隊也不會一直留在和泉!”安撫了一下他後我繼續說道:“朝廷的這個旨意如果是在三個月前,那麼受詔的幾個人我想都是一定會感激涕零,但今天情況已經起了變化,只怕很多人都在心裏起了另外的打算。我想說的是二條閣下地這個計策雖說高明,不過有些太一廂情願了,除了已經在京都的丹羽和信孝、信雄殿下外,羽柴和柴田當中恐怕至少會有一個找藉口進行推辭。雖然拋開一兩個人也不是不能進行,但是他們在京都和地方上的代言人一定會跳出來搗亂,那效果可就差得很多了。比如柴田要是不動的話,那麼信孝殿下就一定會盡可能地阻撓會議的進行,即便形成了決議也不會執行很久!”

    “那你打算怎麼辦?”聽著這麼一說他再次冷靜了下來,可是想了半天更加沒有主意。“你也知道朝廷現在的境地,實在是再也拿不出什麼可以出手的東西。目前只要不讓你們在京都打起來,朝廷甚至不在乎封個太政大臣,可那樣的話一定會刺激到其他的人,只怕會打得更快!”

    “朝廷的苦衷我明白,所以我打算幫朝廷一把!”我再次替他把杯子斟滿,心裏竟然有了一絲絲的感動。也許他的品德遠遠算不上廉潔,但是至少拿了錢屬於真辦事的那種。

    “這麼說你願意奉詔進京了?”他急忙追問到,同時用手蓋住了那只杯子。

    “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向後坐回身,微笑著把壺又放回到桌面上。

    “可你不回京又怎麼幫朝廷的忙啊?”他被我的話搞得有些糊塗。

    “我不回京就是幫朝廷的忙,不是你說的那種幫法,而是幫朝廷演上一場‘好戲’!”我對於這件事想了一個辦法,再拖下去對我也不見得是件好事。

    “這出‘戲’要怎麼演呢?”他有些明白我的意思了。

    “是這樣的……”我開始給他解釋。

    “我雖然不隨你進京,但是會寫上一份奏摺讓你帶回去。我會說:如今有罪者雖然已經伏法,但是對于功蓋寰宇的先君卻未能褒揚,這使我實在是感到愧疚。因此我懇請朝廷追任先君為太政大臣,若非如此我無法赴京承受皇恩,反之則立刻入京替先君拜謝!”

    “妙……實在是妙不可言!”愣了片刻後,正親町季秀搖頭嘆息道:“如果是朝廷明文發表了這份旨意,那麼無論是羽柴和柴田就都不能不有所舉動了。若是連織田殿下的敘功追任的典禮都不出席表示,那他們也就是自決于織田家,以後什麼都不用再表示了!”

    “看來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我連連點頭,感到十分欣慰。

    “可我自己卻不這麼看!”他卻搖了搖頭,並不如剛才的興奮。“這份奏摺一旦在天下傳開,你諸星殿下的仁義之名一定會震動海內,而朝廷為了自己的安危又一定會這樣做。看來武家領袖的更迭已經成為必然,京都的大戰也是最終無法避免了!”

    “這可難說,誰敢說我最後不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呢?”我莫測高深地飲著酒說到,並沒有明確否定他對於我“野心”的試探。

    “但願如此吧!不過我怎麼也想不出會有這樣的可能……”正親町季秀對于此行的成果已經感到滿意,因而沒有過多的糾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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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20: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63、角鬥場   

天正八年(1580)的十一月五日,我抵達了京都,依舊住在自己原先的府邸裏。

    這個日子是我刻意安排好的,因為織田家一干人等覲見天皇的日子,是定在的十一月十日。在到達當天的晚上,我禮節性的會見了幾個人,之後就把朝廷司掌禮儀的官員請到家裏,其餘人是全都不見了。

    對於我的到來丹羽長秀是極為的高興,匆匆和我見了一面後就去安排各種事宜,各種需要磋商的問題確實千頭萬緒,事情可是有的他忙了。看著他操勞的樣子我有些於心不忍,差一點就要告訴他不必如此了,那些問題不會那麼容易在京都定下來,還有很多過場沒走呢!

    柴田勝家和羽柴秀吉自然是不能不來,不過這麼迫不得已的進京似乎很沒面子,原先他們本打算作這出大戲的主角,可現在眼見著地位在下降當中。不過面對同樣的一件事,不同的人就會有不同的處理方法,由此也可見到不同的品性。“猴子”和柴田勝家就是兩類不同的人,自然表現更加不同。

    在我抵達京都的當天夜裏,“猴子”帶人也匆匆地趕了來。人未及解甲、馬未及卸鞍,他就展開了一系列穿梭外交。上至顯宦公卿下至名流達人,總之是一切可以影響聖意民心的人,他都無一例外的接觸到了,一時聲望幾乎有了“諸星清氏第二”的勢頭。看來他是打算走主動親和的路線,和我近來的低調形成了鮮明對比。

    柴田勝家直到十一月九日才來,這已經是晉見的前一天了,然後就在織田信孝的“盛情邀請”下,住進了織田信長生前常住的二條城官邸,儼然一副織田家顧命大臣的姿態。他確實是威風的可以,我和“猴子”進京的衛隊僅有千人,可他地卻足足有三千之眾,盛氣淩人的姿態相當明顯。他這麼作不是沒有理由。沌川一益等一大批織田家二流家老已經公開地站在了他那一邊。

    他們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對於他們的作法我更是暗自發笑。柴田勝家的行為只能評價為愚蠢,稍微取得一點優勢就忘乎所以,他和上杉、北條、德川的那點兒“貓膩”別人知道了或許會膽戰心驚,可在我面前這只是小戲法而已。“猴子”的作法要高明許多,但是如今努力已經晚了,一來、我這麼多年地功夫不是白下的,他沒那麼大財力在一朝一夕趕上來。二來、即便是他有所進步。但也不過就是把我的影子復印了一張罷了。

    我沒有針對他們採取任何直接的行動,只是就這麼觀察著他們的表現。在這個天下矚目的時刻不應該再走中庸路線,我還准備了另外一手振聾發聵之舉!

    我再一次走進了皇宮的大門,這麼多年來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十幾還是二十幾次,不過有紀念意義的是,這是第一次我不再是陪著織田信長而來的。不管每個人的主觀感情如何,屬于織田信長地時代是已經結束了。

    “你來地可是稍微晚了點兒了?”我來到大殿的外廊時被眼尖的“猴子”看見了,這時他正和丹羽長秀以及五六個公卿在一起說著什麼。

    “可以早些來嗎?”我極為“困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一臉地茫然不解。“以前都是作為主公的隨員覲見,所以想得東西也不是很多。如今主公先世天下動蕩。對於面聖這樣的大事我可是沒敢有絲毫馬唬。都是請教了人的!”

    “是啊、是啊!”旁邊一個白白胖胖的公卿急忙說到,神情竟很是有幾分感動。“如今四海之內像諸星殿下這樣的仁人君子可是絕無僅有了,連著三日在府中齋戒沐浴不敢有絲毫疏忽。這樣的忠於皇室謹守本份。實在是天下的楷模!”這個人在朝廷內職位不高卻是精通禮法的名人,這幾天一直是被我請在府中盡心請教。

    在天下的政治還以朝廷為中心地時代裏,覲見天皇可是一件了不得、不得了的大事,從頒旨、接旨到齋戒、沐浴,以及進宮的儀仗、時辰,都有著非常嚴格的規定,不是某一個人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當然了,如今的時代不能再同以前相比,不過恪守禮制的人還是會被人尊重,只不過是看作食古不化的迂夫子而已。

    “到底是諸星殿下。這份老成持重不是在下能比的!”羽柴秀吉感嘆之中又帶著些慚愧,微微低下了那幹癟並已經禿了一半地腦袋。

    我們站的走廊地板不久前才上過漆,因為今天的儀式早晨又被仔細擦拭過,雖然遠遠比不得鏡子,可是也能模模糊糊照見人們的影像。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造成的錯覺,我竟然看到了“猴子”低下的臉上嘴角微微向上翹起,帶上了明顯的不屑與嘲笑。

    “還是諸星殿下心思細致,這樣的事情我就疏忽了!”此時丹羽長秀和其他那幾個公卿也圍了過來,唏噓中各自發表著感慨。這個時候還注意這些東西其實很多人都不以為然。不過這樣的人也許更好利用,因而從心裏高興的人亦為不少。

    “諸星殿下你能夠如此顧全大局,這真是朝廷的福份!”菊亭晴季笑瞇瞇地湊了上來,看似恭維地說道:“自從織田右府殿下蒙難時起,這幾個月來人心惶惶莫衷一是。也是多虧諸星殿下神目如炬直斥奸佞,這才使社稷自右府殿下之後……”

    “閣下這話可是錯了,在下不敢言執主公旗麾!”我立刻義正詞嚴地反駁到,這種事上絕對不能含糊。“如今不止是朝廷,就是織田家自己也正處在生死抉擇的重大關頭。我等重臣只能精誠團結貫徹主公遺志,若存其他的心思便是逆臣,我諸星清氏第一個容他不得!”

    “是在下失言了,諸星殿下勿怪!”對於我的指責菊亭晴季立刻承認了“錯誤”,不過好像也並沒有太往心裏去。

    他向來給人的印象就是貪財、隨和,讓人難以對他產生過度的猜忌。

    “閣下言重了!”我也沒有太追究,從剛才的話裏已經可以聽出他是為朝廷問的。

    “這話諸星殿下說得正是,在下也是深有同感!”羽柴秀吉的兩只大圓眼睛,在眼眶裏面來回逛蕩了兩圈,隨即一張猴臉上出現了憂心忡忡的神色。“如您剛才所說,眼下織田家的頭等大事就是同心協力共渡難關,可對於最重大的問題卻是物議紛紛。唯有名正才可言順,不知諸星殿下以為如何?”

    “羽柴殿下!”丹羽長秀皺著眉頭十分不滿地叫了他一聲,並且用明顯責備的口吻對他說道:“織田家應該由誰來繼承,那是應該由主公來決定的事情,雖然現在主公已經不在了,但織田一門的諸位近支長輩還在。本著對織田家負責的態度我們自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見,但那應該是織田家正式的磋商會議上,不是在現在這個時候,更不應該在諸位閣下面前作出這樣失禮的事情!”

    這段時間丹羽長秀在京都,所持的態度是比較偏向“猴子”這邊的,但這只是出於抵制柴田勝家、織田信孝一方的跋扈,並非是無條件附和羽柴的所有意見。對於有可能導致織田家分裂、內戰的事情,他都保持著一份本能的警惕。

    “丹羽殿下教訓的是,晚輩有些急躁了!”“猴子”深深地胸了一躬,他在丹羽長秀面前一貫是表現得恭恭敬敬。“不過也請您體諒在下的焦慮,這種多事之秋不得不時刻考慮。織田家的立嗣之事,雖然本身是一件家事,但關系到朝廷社稷的安危,也未嘗不能算作是一件國事、天下事!諸星殿下的見識歷來為人所傳揚,我這裏只是想請教一下。相信各位閣下對此也是極為關注的,是不是這樣啊?”他向四周尋找起了“同盟者”,還真就有幾個點頭稱是的。

    “這……”丹羽長秀被困住了,“猴子”借助公卿們的態度使問題公開化,使他一時難以應付。扭過頭來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我,他是在尋求援助。

    “確如羽柴殿下所說,這件事我對這件事也是憂心不已!”我故意沉吟了一下,用餘光看了看周圍一群伸長脖子的人。“但是這個問題想了很久我也沒有想明白,還是等正式的會議上先聽聽大家的意見吧!”我忍住笑忽悠了他們一把。

    “如果是連丹羽殿下和諸星殿下都沒了主見,那我們這些人人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羽柴秀吉卻步步進逼,看樣子私底下已經部署了方案。

    “天理人心自存公義,我諸星清氏自是不敢有違古制!”我突然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其中的堅定不容置疑。

    盡管“猴子”的計劃非常詭祕,但是在我來講已經是大白於面前。眼下我不能壓制他的這種興致,相反倒應該大加鼓勵,要耍猴總不能把桃子從他的面前拿開吧?

    “那你……”圓圓的猴眼猛地亮了起來,閃爍的“賊光”流轉不定。“如此說……”他的嘴也張開了。

    “在下來遲了,實在抱歉!”這時候隨著一聲招呼柴田勝家出現在大門口,他身邊跟著織田信孝。

    “您來的可不晚,您不來什麼事也進行不了啊!”“猴子”只得剎住了剛才的話題,皮笑肉不笑地轉向了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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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20: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64、事情的次序   

“可當不起您羽柴殿下這麼說,在下雖是一介武夫但卻還知道分寸!”隨著一陣嘿嘿地笑聲,柴田勝家短而剛硬的胡茬發出了層層顫動,就像是一隻油黑的刺蝟支起了它的防禦。柴田勝家真正是親歷了無數次廝殺的武將,言談舉止間自有一股懾人的氣勢。“羽柴殿下近來是操心了,有您一個人在還用得著我們這些人嗎?”他走到了我們這群人面前,居高臨下(因為身材關系)緊盯著羽柴秀吉。

    “那你也沒閑著啊!”羽柴秀吉並沒有被他震唬住,反而像一只好鬥的公雞那樣蹩紅了臉。“柴田殿下在毫無羈絆之下,大軍居然走了一月有餘,果然老成持重可堪大事。而入京之前卻又引朋為賀遙相呼應,這份仔細和運籌,同樣也不是一般人趕得上的!”

    柴田勝家臉上嘲諷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冷,眼睛裏的殺機卻變得灼熱不堪,羽柴秀吉諷刺他下山摘桃子和圖謀不軌,在眼下這種時候可是犯了大忌。“羽柴殿下可也不要妄自菲薄,放過荒木村重直逼京都的這份魄力,也遠不是一般人比得了的。不過請恕我上了幾歲年紀,極性差了,當時松永久秀好像已經伏誅了吧!”他用相同的矛擊在了羽柴秀吉的盾上。

    “你……”羽柴秀吉這回連眼睛都紅了,不知是不是為了彌補身高的差距居然跳了起來。

    “諸位閣下在此,兩位還是維護一下織田家的體面吧!”丹羽長秀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了他們兩個人。“如今織田家大局未定,各方外敵虎視耽耽。朝廷正等著我們繼續完成主公戧亂的大業,可你們……唉!”

    羽柴秀吉和柴田勝家依舊彼此瞪視著對方,但是至少爭吵是到此為止了。不管優秀與否他們都是政治家,基本的素質總還是有的。今天這個日子裏只要表明態度就好了,還有別的最重要的事情必須要做。

    我看著這一切,心中卻沒有絲毫的輕松之感。目前織田家的形勢太詭異了。以致就連面對海量資訊地我都常常感到不知所措,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都很難說,一定要非常小心!

    “諸位,天皇陛下開始召見!”在靜默使尷尬的氣氛越來越濃厚的時候,二條晴良的身影從正殿的大門裏閃了出來。雖然上了幾歲年紀他的精神倒還好,只是從關白的位子上退下來的這幾年裏,他已經逐漸淡出了人們地視線。

    “臣等領旨!”我們這些人以及剛剛趕來的織田信雄,在關白近衛前久的身後排成兩列。邁著大小劃一的步伐向殿內走去。

    天皇到底是名義上的一國之君,不可能事先坐在裏面等我們。不過卻也沒用讓我們這些人多等,也就是我們剛剛找到自己的位子站好,天皇父子就在通報聲中走了了出來。

    “參見陛下!”我們齊聲問訊。

    “眾卿不必多禮,均請入座!”天皇的語氣只能用“禮貌”來形容來,就差再站起來當眾還禮。“本次平亂的有功之臣全都到了嗎?”他問到。

    “上復陛下,諸位功臣均已受詔!”近衛前久恭恭敬敬地回答到。

    “很好,辛苦諸位了!”天皇的這句話確實有感而發,只是不知道是在勉勵我們這些“功臣”,還是對那些傳旨欽差的贊賞。“寡人不吉天下不幸。剛欲安寧又有松永為亂。織田右府辭世,海內為之動蕩。幸得諸公不辭勞苦不避艱險,才重又有了這太平盛世。朕在這裏謝過了!”

    “臣等不敢,陛下皇恩浩蕩!”我們這些人齊聲回應。

    “諸公忠義朕以深知,對于追任褒揚織田右府地上奏朕已經准了!”此時天皇地臉上竟然顯出了悲戚感動的表情,我仔細觀察竟然沒有看出假來。“織田右府一生忠君護國,雖然身遭大難,但其美名理當傳揚後世。朕封其為太政大臣,並于京都敕建廟宇供奉,望諸公也要以此為念!”

    “臣等感激涕零!”我們再次謝恩,不過也知道正事該開始了。

    “諸位殿下!”果然如事先排練過的一般,近衛前久極其誠懇地說道:“如今大亂雖已平靖。但重建之事卻還千頭萬緒。希望諸位再接再厲,能夠真正穩定天下大局!”

    “閣下說地是,下臣等確實也有了這樣的打算!”丹羽長秀的坦言說到,但是又有些遺憾地說道:“不過下臣等均為武人,于國家重事殊無建樹。因此為了避免偏差,還請朝廷派大員主持其事!”

    “參予則可,主持則談不上!畢竟這主要是織田家的家事……”近衛前久立刻說到,連考慮都沒有。

    朝廷主要想得是不要打仗,至少是不要在京都附近打仗。誰來作織田家的新家督雖然各派也會有各自的心思,但是比起安全來那就是微不足道了。再說朝廷支撐的人就一定會成功嗎?那天下的事情倒簡單了。萬一被朝廷反對的人最後成了事,那麼惹來燒身之火可怎麼辦?不過這話從近衛前久嘴裏說出來也還有迴旋的餘地,實在被逼不過可以再讓天皇出面妥協。

    “這……”丹羽長秀有些猶豫了。他是想借助朝廷地聲望來造聲勢的,因此不想用太強硬的措辭。

    此時“猴子”和柴田勝家依舊閉口不言,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在這裏表態了。畢竟眼前是在天皇的面前,不管說出過於強硬的話還是妥協的話,都很容易讓人抓住把柄。

    “既然是這件事還有不同看法,那麼就先放一放吧!”看到眼前的情況我覺得該說話了,不能再讓丹羽長秀孤軍奮戰。而且我的計劃正可以在這個場合推進,眾目睽睽之下羽柴和柴田也不好太耍花招。

    “哦……”丹羽長秀並不理解我的好意,極其錯愕地看著我。也許此時他地心裏已經是驚濤駭浪,對織田家前途的擔心直線上升中。

    “如今主公的幾位弟弟都在外地,就是家臣也僅來了我們幾個,這樣的會議會有多少代表性,可是會很讓人懷疑的!”我用眼神示意他,他也明白了我要爭取更多的政治力量。

    “這……也好!”近衛前久點了點頭,雖然他肯定不願意會議推遲。“如今既然織田殿下的哀榮已告天下,那麼幾位總可以承受新職了吧!”他希望緩解一下大家情緒。

    “我等叩謝皇恩!”在丹羽長秀的帶領下,我們終於就一個事項達成了統一意見。

    “如此織田家之後續事宜,就擺脫諸位安排了!”可能是覺得今天不可能再有什麼新的進展,高居在上的天皇決定見好就收。

    “啟稟陛下,臣尚有一事啟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我突然開口說道:“如今大亂已止,然大災未靖,臣已命人多方籌措糧食賑濟,但亦十分的困難。可是如今卻有大量外埠兵馬滯留近畿不去,無亂可平圖生事端,無益民生反增負擔。因此下臣百拜懇請:請朝廷頒下嚴旨,命各路藩兵各歸所國!”

    靜,大殿裏變得非常的靜!所有人都被我的突然襲擊搞得暈頭轉向,以致贊同的不知道該怎樣支援,反對的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公卿們自然是興奮得眼睛都紅了,可卻啞口無言什麼都不敢說,這是有可能得罪所有軍閥的事,弄不好可是要人頭滾滾的。

    “臣附議!”丹羽長秀第一個明白了過來,立刻堅定地跟了上來。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這可是要冒極大風險的。

    “如今大亂剛剛平息,山野之中還有不少松永久秀的餘黨,如果身擔守衛朝廷的職責卻輕而無備,那實在是為臣的失職!”柴田勝家終於開了口,但反對在座大多數人的願望他不能說得過於生硬。“主公在日常有大軍數萬駐留安土,與之相比此時保衛近畿的力量並不算多。如果朝廷對眾多將士的忠義之心置若罔聞,豈不是要傷了天下人的心!”說完他四周掃視了一圈,可除了織田信孝在點頭外其他人並沒有支持的表示。

    柴田勝家的根據地離京都最遠,要是撤回去也就沒有什麼說話力量了,所以本能地會堅決反對這個作法。“猴子”其實也是反對的,但他知道此時不能直接表示和柴田勝家一致的看法,不過他此時也在高度緊張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

    “柴田殿下有明確的目標了嗎?可否指點一下!”我立刻反問到,看到他發楞就繼續追擊道:“主公先逝屍骨未寒,各處同族、家臣急盼入京弔唁。可柴田殿下大軍卻駐留近江阻東部諸公入京之路,難不成柴田殿下是想獨自決定織田家的後繼之事嗎?”

    “主公的葬禮難道就由你說了算嗎?”柴田勝家額頭上微微見了汗珠,但是依舊強詞奪理到。

    “柴田殿下要這麼認為……亦無不可!”在眾人震驚的目光當中,我平靜地說道:“主公蒙難之後遺體安置在長光寺中,我雖身處攝津前線卻時時以此為念,之後回到山城為求主公身後榮光,所以將主公遺體迎至京都大德寺中。今陛下賜主公立寺供養萬世,又恰逢百日之期,難道在京都舉行儀式有什麼不對嗎?柴田殿下停留佐和山城月餘可謂近在咫尺,可曾做過什麼嗎?如果柴田殿下覺得我人微言輕不足采信,那麼我也是無話可說,請問您有什麼具體的打算嗎?”

    我一番話後柴田勝家張口結舌,丹羽長秀慚愧地低下了頭,只有羽柴秀吉的眼睛裏光芒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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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21:0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65、一份遺產引發的思考(上)   

“當~當~當~~!”朝山日乘用手中的木錘重重地敲了三下,紫銅製成的巨磐發出了不次於大鐘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傳出很遠,不知攪擾了多少人的好夢。“唵、嘛、咪、……”借著他又雙手合什閉目念了起來。

    織田信長的靈樞安放在大殿的正中,從沒有蓋上的棺木中可以看到他安詳宛如睡著的樣子,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並不像是織田信長正常的模樣,因為他活著的時候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表情。

    織田信長死了已經將近三個月,為使他的屍體保持完好我可是下了不少的力氣。不過即便如此也已經有了一些不好的味道,只是借著四周海量的香燭才使人們能夠堪堪忍受。

    以織田信正、信孝、信雄為首的織田信長六個兒子,以及信包、信照、長益三個弟弟,作為親族坐在緊靠靈樞的地方。而我們這邊十幾個一二級的家老,則是坐在了較為靠外的地方。出於種種原因該來的人依舊沒有來齊,因信長之死而憑失依歸的許多勢力還在觀望當中。

    羽柴秀吉和柴田勝家撤軍了,抵制織田信長葬禮的罪名他們承擔不起,不過卻也沒有照聖旨上說得那樣撤回屬國,都在半道上停了下來。羽柴秀吉停在了攝津有岡城附近,並且收編了荒木降將高山重友和中川清治的勢力,把自己的觸角伸到了近畿。面對這種情況柴田勝家自然不甘示弱,部隊走到北近江琵琶湖東岸就停了下來,並隱隱對長濱城形成了合圍之勢。

    面對這種情況我並沒有摻合進去,竹中半兵衛在歸還了丹波的兵馬後也讓前田慶次返國,自己更是率領兩萬主力退到了四國。由此我在近畿的軍事優勢全部散去,在贏得了盆盆罐罐裝不下的聲譽後,更加的被人看作是傻瓜。

    “諸位殿下!”朝山日乘又敲了一下後轉身站了起來,此時恰好從遠處東福寺傳來的鐘聲剛剛消散。“現在子時已過,除親族外的各位就請到偏殿休息。明晨寅時正式出殯。請各位務必提前准備!”

    “有勞大師了!”我們這些外臣站起身與親族見禮,並向葬禮的主持人表示謝意。

    大德寺是一座極其宏偉的寺院,只是因為歷史地沉澱已經顯得不那麼金壁輝煌了,不過房間還是非常多的,足夠給我們每個人安排一間單獨的房間。我低著頭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傷感,奇怪的是剛才在織田信長靈前的時候卻並沒有這種感覺,只是此時為黑暗寂靜籠罩才突然心生感觸。

    “即便再聲威煊赫權勢熏天又怎麼樣呢?死後還不過是一丘黃土……”我走在由巨大立柱撐起的外廊上。低頭默默被自己地情緒所困擾。身邊兩個侍從打得燈籠並不足以照出很遠,院落中的景物顯得影影綽綽。

    作為上位者可能面臨著相同的問題,兒子太多和太少都足以導致巨大的災難,現在的織田家中盯著那把“椅子”的人不在少數,為了這個目的甚至勾結外人。可是那把“椅子”真的就麼好嗎?至少是在我眼睛裏他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光輝。失去了織田信長而又沒有平穩的過度,織田家督已經不再等同於天下地霸者。

    “嗯?”我和身邊地櫻井佐吉、石河貞友同時站在了那裏,一串輕輕的腳步聲從後面傳來。我被安排的房間在一個過道地轉角處,按理不應該有人跟過來。

    出於彼此猜忌的原因,進入這間寺廟的人都只帶著必要的隨從,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那些知名的武將被各方有意識地排除了出去。不過這卻給我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因為我本身的武藝屬於最末一個檔次。

    “諸星殿下!”就在這時後面的人開口說話了,我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原來是丹羽長秀。

    “丹羽殿下。怎麼這麼晚還沒有去休息?”我轉回身迎上了兩步。

    “有些事情……實在是放心不下!”他地語調極為低沉,而且身邊並沒有跟著侍從。借著身後那盞燈籠發出的微弱光芒,我看見了他緊鎖的眉頭。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看他這個樣子我以為又出了什麼事,剛才接待織田家親族的時候他還一切正常。

    “明天出殯後主公就算入土為安了,作為臣子本應該是一塊石頭落了地!”他仰起臉可能是想笑一下,但是生硬的肌肉牽動看起來就像能劇的鬼面。“我在少年時代開始就追隨主公,可即便是我當時對他能夠成為家督也是沒有把握。不過那個時候真的是很快樂……”

    我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可是心裏卻是越來越奇怪。“難道他大半夜的他來找我,只是為了說這些這些東西?”雖然我的心裏也是不大好受(我地心比較重,每次參加葬禮後心情都很沉重)。但似乎也沒有必要這麼大晚上的傾吐心聲,而且還是找一個男人。

    “我實在是……實在是太多愁善感了!”丹羽長秀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過卻已經是在十分鐘之後了。“你看看我,真是老了!”他自嘲地一笑之後旋即正色道:“主公的喪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但是真正的困境才是剛剛開始。前一段時間一直忙碌也沒來得及和你詳談,對於下面會議的是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是什麼打算也沒有了,只要別人的都能接受我就樂不得了!”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極為無奈地一攤雙手。“我不敢說讓所有人都‘滿意’,因為那根本不可能!現在各方面的利益矛盾可謂犬牙交錯。彼此對立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如果能做到或感化、或高壓讓他們都能接受一個共同的結果,那您就算行了一件無量功德。我能作的就是支持您的行動,就是需要我讓出一些地方你也請只管開口!”

    “如果所有人都是你這種心思,那也就好了!可是……”他搖搖頭苦澀地說道:“這次借朝廷和主公葬禮的名義,雖然暫時壓服羽柴和柴田撤了軍,但是這件事只怕‘後遺症’不小。羽柴在攝津撈到了不少好處,相比之下柴田就不那麼甘心了,據說他已經聯絡了沌川一益准備在會議上發難,甚至拒絕參加會議。昨天恆興也從石山禦住城來了信,本來興致很高的他對羽柴在攝津的作法也極為不滿。雖然他不大可能和柴田勝家串通一氣,但如果柴田和羽柴在京都兵戎相見的話,也不排除他會從‘猴子’背後動手的可能。要是那樣整個織田家就要徹底分裂了,而你的撤軍舉動又恰恰使他們少了一層顧慮!”說著他看了我一眼。

    “我的部隊不撤也未必能阻止他們,說不定反而會成為一種口實!”我作了個無能為力的表示,眼下的問題還不是我強力解決的時候。

    “‘猴子’剛剛站到了便宜,想必會作出一些讓步;恆興憑我的關系,也可以暫時壓服住他;現在最麻煩的倒是柴田一夥,要是會議真是被尾張系的家老所抵制,那麼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你是否可以發揮一下影響,拉攏一批人支持會議?”

    “這非常的難辦,柴田勝家在尾張武力派的人裏影響實在是太深了!”丹羽長秀搖頭的同時把眉峰鎖得更緊了。“而且這次羽柴的作法給了他一定的口實,由信孝殿下出面又替他爭取到了不少人望。這次平定松永久秀雖然誰都知道是你的主導,可是畢竟在名義上是以信孝殿下為主將,所以現在他在織田家親族的內部的聲望是最高的!”

    “您是希望我適當的再幫助一下羽柴,以達到和這股勢力相抗衡的目的?這只怕不太現實!”我立刻否定了這個方案,我這個“胖子”可不能坐到蹺蹺板的任何一頭去。“如果柴田聯絡了一大批人真的抵制了這個會議,那麼力量再平衡也是一句空話。因此我倒是覺得可以向柴田一方妥協一下,既是給他們一個面子,同時也是分化一下他們的力量!”

    “怎麼妥協?”他立刻緊張地問到。

    “取消在京都舉行會議的計劃,把地點改在清州!”我拋出了這個已經在進行中的方案。

    “改在清州?”可能是這個提案過於突兀,措手不及之下他一下子呆住了。不過他到底是對織田家瞭若指掌的老臣,稍加思索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真是一個絕妙的主意,這下算是對織田親族和尾張舊臣有個交代了!”連連點頭中笑容終於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只要這個意見一提出,所有人也都無話可說了!再說尾張不但遠離柴田、羽柴的地盤,就是離我們幾個的領地也不近,至少能讓他們安些心了。”

    “您認為我的這個計劃還可以?”我問到。

    “豈止是可以,簡直是神來之筆!”丹羽長秀感嘆之餘,也不禁惋惜:“看來我真的是老了,已經追不及這些變化……”

    “丹羽殿下不要這麼說,今後很長一段時間織田家的舵柄還要靠你來執掌呢!”我覺得今天到此也就該結束,應該回去為明天的事情積蓄力量了。

    “諸星殿下!你是否願意代替我,作為織田家的中樞輔政呢?”他突然拉住我急迫地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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