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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冬天裡的熊]戰國福星大事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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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39:4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96、獲悉

    信上的事情確實很重大,不然竹中半兵衛也不會這麼急著讓人轉過來。其實不止是對我,就是在整個日本來講,也算得上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猴子”和柴田勝家正式開戰了!不過對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觸動,一件事情即使再重大,如果是早有心理準備,那麼造成的衝擊自然是小的多。

    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似乎是因為一件小事突然引發了出來。“猴子”藉口織田信孝監守自盜,暗中侵奪織田本家在南近江的財產,而開始調集兵馬。織田信孝和柴田自然不會認同這種指責,雙方進而兵戎相見。

    初看起來這似乎是因為在南近江魷江城清理上年賦稅時,偶然引起來的小事件,在清點物資的過程中發現短少了若干,當時還有丹羽方面的人在場。雖然一切都讓人看起來是那樣的不經意,但我卻在裏面聞到了深深的陰謀味道。

    清州會議結束還沒到半年,而且我在九州的行動進行得也並不很順利,一切看起來似乎不必著急。現在各方都在努力的積蓄力量,再加上最近一直小摩擦不斷和正處在春耕的季節,柴田——信孝一方並沒有太把這種程度的挑釁當成一回事,不過就是大罵了幾句“猴子”賊喊捉賊,多少算是引起了幾聲回應。

    可是這回“猴子”的動作和以前不一樣了,第一天指責、第二天謾駡、第三天就直接出兵控制了京都,緊接著出兵南近江,兵鋒直指長濱城。柴田方因準備不足一片人仰馬翻,丹羽、池田等人也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情報來得非常及時,但是正因為如此,很多情況在這份情報送出時還並沒有發生,不過現在想來已經進行到一定火候了。根據這初步的狀況和我對“猴子”的瞭解,這件事的發生一定是早有預謀的,柴田可能要成完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這麼一直沉默著似乎也不好,顯得有些太假了!

    “下午我們再出去玩玩吧?”這時新八郎也吃完了,他總是比別人吃的快但時間還特別長。

    “你們自己去吧!我想寫幾封信……”我將信裝回到信封裏,得稍微作些安排。“你們看好什麼東西只管去買,身上多帶些錢!”

    “我是想給緣買幾樣禮物,也就不替你省了!”新八郎倒也坦然應承絲毫也不客氣,只是看到我的樣子依舊有些不滿。“我們是出來散心的,你還老惦記著那些破事幹嘛!你就是個心的命。

    也不知道自己心疼自己一下。竹中大人也真是地,什麼大事還值當讓人巴巴地趕著送來!”

    “生就吃苦受累的命,我這輩子就這樣的!”我直直身子押了個懶腰,還打了個哈欠。叫他這麼一說我也是覺得有點兒累了,想著是不是先睡個午覺起來再說。“‘猴子’和柴田已經打起來了,我們的人有些緊張也完全是正常的!”我揉著眼睛說到。

    “真的!已經開始了嗎?”新八郎的聲音裏立刻充滿了興奮。

    “嗯,兩天前的事!”我點了點頭,這事沒必要瞞他。

    “那你讓我回去吧!”幾乎是在我話音剛落地同時,新八郎就興奮地叫了起來。“這裏的戰爭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你不如讓我回到近畿去。那兩個人較勁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必是一場惡戰。反正我在這裏也沒什麼事情可作。不如趕緊讓我回去也過過癮!”

    “你,想回去?”我有些意外,他居然也看出了“猴子”和柴田之間的矛盾。

    “嗯!”他忙不迭地點頭。

    “看來你是真的迫不及待了!”我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對這個小舅子還是真沒辦法,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一點兒頭腦都沒有。“這封信是大前天夜裏寫的,現在想必已經進行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你現在回去倒是正可以趕上,您真的想過去嗎?”

    “真的、真的!”新八郎把頭點得像是雞啄米一般。

    “不過現在有個問題啊!”我無可奈何地沖他抖了抖手上地那封信,非常“真誠”地問道:“你可不可以不吝賜教,你回去以後要打誰?”

    “自然是……哦?”他興奮地話頭突然中斷,眼神一下迷惑了起來。“是羽柴……不對,是柴田……還是羽柴……似乎柴田好些……”他歪著腦袋想了半天,不但沒有想清楚眼神反而更加迷亂。“嗨!該打誰。你就直接告訴我唄!”他最後還是放棄了自己努力。

    “我就是想不明白,所以才想向你請教嘛!”看到他的樣子我幾乎忍不住想要笑出來,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在離開近畿之前我就和竹中大人商量了許多次,到底是幫著他們當中誰打誰,可是不管怎麼想都沒有搞明白,最後還有可能讓他們兩個一道來打我。你要是能替我想清楚那就太好了,麻煩你受累告訴我好不好?”

    “不讓我回去就算了,犯不著拿這話來擠兌我!”新八郎只是在這些事情上不太走腦子,並非真的傻子。到此自然聽出來我是在拿他尋開心。“其實把他們兩個一起揍也不錯……”他還是在一邊小聲嘀咕到。

    “你說什麼?!”我一下子提高了聲音。

    “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他沒想到我聽到了這句話,馬上搖頭否認到。雖然他有時候有些發渾,但在心底裏還是對我有幾分畏懼地,我把這歸結為勞心者制人的範疇。

    其實我並不否認他說的那個方法,是一個最最痛快的方法,但身為一個上位者如果僅從“痛快”上去考慮問題,那他的結局一定是可悲的。“殲敵一萬自損三千”的戰法就是孫子也不會輕易採用,何況是一貫被列為下策的“攻城”呢!如果我要是採取強勢直接攻擊“猴子”和柴田,只怕想要“伐交”亦不可得,那麼等著我的極有可能是一系列艱巨的“攻城”了。

    “主公!”伴長信和老闆走了進來,這次他統領我隨行地20個忍者。不過忍者的責任是在暗中保護,他怎麼直接過來了。

    “有人想對主公不利,詳情還是讓他說吧!”不等我問,他就指著身邊地老闆說到。

    “哦。你說說看?”我感到一陣納悶,難道真有人察覺我離開大軍了?

    這個可能確實存在,我大營的周圍肯定也有別家勢力監視的忍者。不過就算是這個樣子,要襲擊我這三十幾個人的精悍隊伍並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那麼恐怕就要至少一百人左右的精銳武士,可是就近的大勢力如果有這樣地動作,竹中半兵衛那裏一定早就察覺了,怎麼會反而是到了平戶才被發現呢?

    “是這樣地。我手下有一個人談聽到了一個消息!”老闆是個情報人員並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因而顯得有些局促。“有兩個身份神秘的武士召集了幾個盜賊團夥和一些失業的野武士,說是有個‘大買賣’要在明天後半夜進行。那個人出手很大方,據說已經付給了幾個領頭人一些定金,並要他們再多找些人!”

    “知道那個神秘人的身份嗎?”我問到。

    “還不清楚,我的人根本沒見過他!”老闆看出我的困惑就解釋道:“我那個手下是平戶街上的一個地痞,今天突然有一個相熟的盜賊找到他,問他願不願意參加這次的行動。我地手下覺得可能有問題就請他喝酒,然後打聽出了上面地事情,不過那個盜賊好像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和究竟要幹什麼。但是好像是主顧答應每人給10貫。並且可以先付5貫定金。那個盜賊還問我的手下能不能再多找幾個人參加!”

    “他們大約能夠找到多少人了?”我又問到。

    “根據附近的情況來看,最多有兩百多個,多是些地痞、無賴。雖然不少人當過兵但戰鬥力不強,稱得上野武士地根本沒有幾個!”

    “你先下去吧!”我打發走老闆後,又對伴長信問道:“你看我們抓幾個人過來,能不能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不大可能!”伴長信帶著百分之九十五肯定的神情搖了搖頭。“從手法上看,這是典型的借刀殺人手法,那些送死的人不大可能知道詳細的情況。既然背後的人沒有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也同樣不可能讓他們知道目標就是主公。那些亡命之徒也並非是傻子,雖然他們未必把平戶的松浦家放在眼裏,但只怕打死他們也不敢來招惹主公的。要是他們真的知道了主公地身份,說不定就直接捉了那個‘主角’來領賞了!”

    “嗯……很有這個可能!”我點了點頭。但是有些失望。

    “不過……”伴長信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的事情以前我也做過,多半是在外出時臨時遇到了合適的目標。不過我覺得這個人不像是個忍者,很有可能是某個家族的重要成員!”

    “從那裏看出來的?”我十分注意的問到。

    “僅定金就付出了一千多貫,忍者外出絕對不會隨身帶著麼多錢!”

    他的話一下子提醒了我,好像羽柴秀長前一陣子來這裏串連過毛利和龍造寺家,那麼眼前的這個人即便不是他本人,也極有可能和“猴子”有著某種關係。好你個賊“猴子”,那邊忙著這邊還不忘照顧我!不過既然是這種情況也有可能是這邊的人擅作主張。要是我把他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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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0:1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97、布網

    “既然他們這樣的‘熱情’,我們不接待一下也太說不過去了!”我以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面,微笑著說到。“我對這個人非常感興趣,想辦法把他給我‘請’來。不過此刻也說不準他會在哪兒,所以必要的準備還是要進行一下!”

    “是,請主公示下!”伴長信俯首候命。

    “讓旅店老闆發動手下,盡可能地打探出對方那個首腦的行止!”我抬眼看了看外面的高牆,覺得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既然他們需要人,那麼就不妨利用一下。讓那個暗探帶著我們兩個人去參加行動,不過一定要注意隱藏行跡,絕對不可打草驚蛇。另外用飛鴿傳書把我們這裏的情況通知竹中大人,讓他秘密派些人來配合!”

    “是,屬下這就去辦!”他站起來這就準備出去準備。

    “等等!”我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因而叫住了他。“他們既然已經偵知了我們的住址,為什麼要多等一天才行動?如果想收到迅雷不及掩耳的效果,那就應該在今夜行動才對,多等一天不但有暴露的可能,而且還給我們留出了從容佈置的時間,難道這不是有點兒奇怪嗎?”

    “按理說這樣作是有些失策,但是屬下猜測可能對方也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伴長信停住腳解釋道:“平戶一帶多是平原,並沒有什麼深山密林,因而也就沒有太強悍的盜賊。最多也就是十幾個湊在一起偷雞摸狗的傢伙,要想湊夠需要的人數並不容易。而且我們也是剛剛才到達這家客棧,前後還不到一個時辰,他就更加無法提前準備。要想較為秘密的集中人馬只有兩個方法,一是買通海盜、二是借用附近豪族的兵馬。可前者往來的時間更長,後者附近根本沒誰有如此膽量。並且他們都在我軍大隊的監視之下,所以如果這個人非要今晚行動的話,那麼最多也就是能聚集起二三十人。而且他也不會想到我們這麼快就發覺了他地陰謀,所以一定會力求佈置得穩妥些。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今晚還是要加強戒備!”

    “嗯!”我覺得他說很有道理,就點頭讓他下去準備了。

    “是不是又有架可打了?”從剛才起新八郎就忍得很辛苦,好不容易等到伴長信出去就急匆匆地問到。

    “是啊!不過都是些小蟊賊!”我點了點頭,但看到他那股興奮勁兒又忍不住潑涼水道:“不知是些什麼人,攢了一股地痞、無賴就想來動我。這要是放在戰場上,你一個人騎馬兩個來回也就差不多了。這樣的仗未必有多大的意思,你還是不要報太大的希望為好!”

    “那可是未必哦!”新八郎雙眼裏爍爍放光,難得的使用了一種分析問題的口吻。“外面的傢伙未必就沒有別的打算。說不定就還有暗藏地計畫呢!剛才伴大人的話我也聽了,只是說要很多好手不太可能,但未必三五個人也湊不出來。所以我說他們極有可能使個障眼法,讓那些傻瓜打頭陣,然後趁亂自己混進來進行刺殺!”

    “哦!”我有些驚訝,沒想到新八郎還能想到這一點。不過他能想到伴長信肯定也想到了,在我身邊的這20個忍者應該足夠力量防守,而且事先半兵衛那裏的援軍也一定會趕來。再說即便退一萬步講,真有一兩個出類拔萃的刺客突然出現,暗中的蜃千夜三姐妹也可保萬全了。

    想著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院子。六七個崗哨稀疏地散佈在各處。而新八郎此刻已經抽出佩刀自己地擦拭了起來。“你們今天下午和明天派幾個人出去轉轉,不然就顯得有準備了!”我對櫻井佐吉吩咐到。

    當天晚上和第二天白天都沒有發生什麼事,平靜的幾乎讓人覺得有些無聊。除了幾個被安排作煙幕的人分批去平戶街上轉悠了幾圈之外,其他人在吃喝休息之外,就是安靜的準備武器。

    其實敵人論起實力實在是不堪一擊,但是這種被襲擊的事情比不得正式地戰場,出現意外地可能性也更高些。我的心情也稍稍有點兒激動,難不成真是“猴子”忍不住直接動手了?

    到了第二天傍擦黑的時候,十幾個“農夫”推著一兩裝滿蔬菜地大車進了客棧的院子。領頭的大漢一邊抱怨路上壞了車輪所耽誤的時間,一邊吆喝著他的夥計趕快把貨物卸下來。他的聲音非常大,以致即便在牆外也可以聽到。

    我站在大屋的廊簷下,看著他們嘈雜的忙碌。在他們身後客棧的大門隨著落下的太陽緩緩關上了。

    櫻井佐吉對他們地嘈雜非常不滿,大聲地呵斥了為首的大漢幾句。一個平民自然不敢在武士老爺面前耿直,大漢不斷鞠躬陪笑並道著歉。櫻井佐吉卻也沒有太難為他,訓斥了幾句就把他帶到了我的面前。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我並不習慣扯著嗓子說話,所以就用正常的語調問到。

    “一切就緒,請主公放心!”大漢也一改愚魯的神態,變成了精明強幹的神色。

    “進來吧!”說完我率先走回了房間。

    大漢和櫻井佐吉一起隨我來到了屋裏,摘掉帽子後露出了石川忠綱那張留著絡腮鬍子的臉。“臨行之前竹中大人一再交代,請主公萬萬保重!”他略顯擔憂地說到。

    “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幾個不知死活的草寇而已!”我揮了揮手裏地摺扇,顯得信心滿滿。“我們的對手會忙不迭地使出這種手段,說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說明他們等不及想要狗急跳牆了。挫敗這次陰謀並不困難,我現在想得是怎麼查出對手並找到證據,這才能讓我們掌握更大的主動!”

    “這次楠木大人和我帶來了三百忍軍,聚殲這些匪徒毫無問題!”石川忠綱說道:“一接到主公的傳信,竹中大人就令我等飛馬趕來,今天中午就到了東面10裏外的一片樹林。楠木大人和我商量,為避免打草驚蛇讓我先化裝進來保護主公!”

    這時外面的那輛大車也已經清理好,卸下了蔬菜後露出了幾隻長條大木箱,由幾個農夫打扮的人抬著進了屋。打開蓋子後,燭光下映照出了裏面裝著的鐵炮。

    我不禁暗暗點頭,竹中半兵衛考慮得確實周到,這種昏天黑地的巷戰中,忍軍確實是最好的兵種,鐵炮也確實是最據威懾力的武器。

    雖然這次我隨行的護衛每人也帶著一隻短筒鐵炮,但是一來數量較少,在幾百人中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二來短筒鐵炮的性能也不是那麼理想。

    這種短筒鐵炮因為槍身太短,無法安裝內膛引發的裝置,所以只能還是採用火繩觸發引信的方式,雖然也可以使用紙包子彈,但是不但威力小射程也近了許多。這種東西的優勢在於突發性,同時用這種稀缺的東西裝備衛隊可以唬不少人。

    “光成現在在哪里,你們是怎麼約定的?”我示意抬下去分配給侍從和忍者,同時問到。

    “戌時前後楠木大人會帶著人悄悄潛入鎮子,封鎖住各個路口。一旦那些傢伙出現,就會堵住他們所有退路!”石川忠綱報告到。

    我在心裏盤算了一下,三百個守在暗處打黑槍的忍軍足以控制平戶的局勢,不過從側面上說,這些人的行動安排的也確實草率了些。不管怎麼說我現在也是日本最高權力寶座的有力競爭者,即便是出行也不可能全無防備,怎麼能這麼瞧不起人呢!

    “重治確定毛利和島津沒有大動作嗎?”我再次確定了一句,在這附近可能有計劃對我不利的似乎只有這兩家了。

    “竹中大人讓加藤大人再三核實過,他們除了用來監視我軍的忍者之外,沒有動用過大規模的秘密部隊!”石川忠綱十分肯定地說到。

    “嗯!”我點了點頭,如此看來這確實是誰的突發之舉了。那麼我作出的安排應該已經夠了,現在就是等著揪住那只幕後的“黑手”。

    “主公!”稍停了片刻,櫻井佐吉有些惴惴地說道:“現在敵暗我明情況複雜,很多情況我們還不掌握。雖然楠木和石川兩位大人已經進行了周密的部署,但也不是沒有萬一的可能。為了諸星家的千秋大業,為臣懇請主公化裝以掩藏身份!”

    “你的意思是用‘影武者’……”我低頭沉吟到。

    “櫻井大人這也是一片公心,還請主公體諒!”石川忠綱也如是說,因為級別最高的楠木光成在外面指揮,所以他的壓力不小。

    “這麼幾個小蟊賊就嚇得藏頭露尾,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話!”新八郎在靠裏的位置上一邊擦拭佩刀一邊說到。這個傢伙現在通常是很少說話,但是只要說了就不是那麼好聽。

    “不必了,我相信你們的能力!”我這樣說到。剛才我還真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但是在看到虎千代盯著我的目光時就堅定了信心。我又抬頭看了一眼高高的天花板,感覺蜃千夜三姐妹就在這個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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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0:4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98、業餘者的悲哀

        “主公……主公……”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叫我,雖然不大但很很清晰。“已經淩晨兩點了,快到時候了!”確實有人在叫我。

    “嗯?”我一下子變得清醒了些,但依舊覺得腦子倦倦的,身上暖暖的。“已經到時間了嗎?”我一抬頭差點兒碰著櫻井佐吉的鼻子。

    “是!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大家都準備好了!”櫻井佐吉報告到。

    “哦!”這時我才注意到,黑洞洞的屋子裏靜靜地坐著幾個人。雖然沒有點燈,但是借著從窗子裏射進來的清冷月光大概還能看清楚。低頭看了看,我的身上蓋了一條毯子,而虎千代則依舊在旁邊邊睡得呼呼有聲。我記得我是一直在和石川他們幾個聊天等待的,不知怎麼的竟然睡著了!

    “還真是爺倆,這種時候也能睡得著!”新八郎在一邊嗤嗤地笑到。

    “主公真是有大將風度,這等小戰自不會放在眼那!”石川忠綱則是輕輕地說到,他坐的位置最為靠外。十多年來的武士生涯的磨礪,使他身上已經看不到多少當年那個大盜的影子,真是越來越像個武士了。

    我低頭替虎千代往上拉了拉毯子,他低聲呢喃了兩句翻個身又睡了。看著他我忽然有些想笑,居然如今我也像個孩子一樣居然睡著了。“那邊的動靜怎麼樣了?”我頭也不抬地問到。

    “剛剛傳信說他們聚集在了鎮南口外,想來很快就要過來了!”伴長信在另一側回答到。

    “哦,已經聚起來了嗎!”我停住手,抬起頭看著他黑暗中的身影。“我們的‘大魚’遊出來了嗎?”

    “還沒有!”他在黑暗中的身影微微動了一下,可能是搖了一下頭。“我派進去的兩個人都是高手,在裏面掩藏的也很好。後半晌的時候有一個人趕過來,並且一直在和幾個盜賊首領秘密商議這什麼。不過根據我的人觀察並回報,那應該也是個煙幕,雖然氣勢很足但不會是條‘大魚’。恐怕不到最後關頭。他是不會浮出頭來的!”

    “會不會就此縮回去呢?”我有些擔心。要不是想搞清楚事情地真相,我才不會和他們“玩”呢!

    “卻也未必!”這時石川忠綱卻又插話進來。“能夠在主公一下榻就著手準備,這至少就說明了兩點:第一、他是從大營一路跟蹤主公過來的;第二、這個人十分的有決斷。綜合這兩點來看,除了他是和主公有密切關聯的大勢力沒有別的解釋。不過不管怎麼說,他既然下了這麼大的一筆賭注,起碼要親眼看到個結果,不然往下就有可能失掉了百年難遇的良機!”

    “為臣也贊同石川大人的這個看法!”伴長信也在一邊點頭,這回這兩個數十年地老對手居然觀點一致。

    “哦……”聽他們這麼一說我心裏稍稍塌實了些。不過又升起了絲絲的期待。

    “來了!”櫻井佐吉突然出聲提醒到。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察覺了,因為從南面大約是鎮口的方向傳來了狗叫聲。沒錯,就是狗叫聲!開始是一兩隻,接著逐漸蔓延引發了全鎮的大吠。一座原本只有在西北角娛樂區還有些人聲的安靜小鎮,逐漸變得喧嘩了起來。

    此時的月亮已經向著西面偏斜了下去,更多的光輝灑進了我們這間屋子,借著越來越明亮的光芒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其他人的臉。石川忠綱和伴長信在彼此對視了一眼後,一起神情古怪地看向了我,眼睛裏的神情非常清晰:“真TMD夠業餘地!”

    且不說忍者和高明地盜賊都有對付狗的手段,就稍微有點常識襲擊我們這裏也用不到穿過半個鎮子吧?我現在懷疑那個策劃者根本就沒有成功的打算。或者就是腦子有什麼問題。

    “怎……怎麼了?”虎千代半支起身揉著眼睛問到。連他都被吵醒了。

    “可以醒醒了,我們隨時可能進行戰鬥!”我這樣對他說到。

    其實這也是我樂於接受這場“遊戲”地原因,出戰九州以來他還沒有在近距離上看到過敵人。今天的這種方式也許真的不錯。

    “真的!”虎千代立刻睡意全消,伸手拿起了身邊的短筒鐵炮,不過並沒有忘記槍口朝上不沖著人。

    我無聲地笑了笑,這孩子對待戰爭的態度更多地遺傳了他母親那一方的基因,更確切地說有些像新八郎了。不知道這算好算壞,可能他這種性格更適合作一名戰將,不過隨著歷史的進程他也可能趕不上什麼了。

    既然這些拼湊起來的襲擊者沒有什麼顧忌和章法,所以在速度上就顯得很快。大約過了五六分鐘的光景,他們就來到了大門前,並且似乎試探著推擠著正面地大門。

    “什麼人?”櫻井佐吉在低低地喝問了一聲。同時我也聽到了在屋後地走廊衛有兩聲嚴厲的低語。難難道說真是煙幕過後令藏著殺機,看來真有可能是一次詳盡周密的計畫。

    後面的拉門打開後,兩名忍者帶了一個人進來,居然是我一直沒有管他的小梅因赫爾。“你怎麼起來了?”我奇怪地問到。

    “殿下!外面的聲音如此吵鬧,請問是不是遭到了強盜的襲擊?”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到。

    我不禁為這些襲擊者感到悲哀,居然還沒開始就驚動了如此多的人。“不是普通的強盜,而是一次針對我個人地襲擊。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所以你盡可以回去休息。哦,如果太吵就把耳朵堵上!”我輕鬆地回答到。

    “作為一個上帝的僕人。我不能坐視邪惡在眼前發生還不聞不問,請允許我參加這場戰鬥!”他帶著滿腔宗教的虔誠說到。

    “隨你吧!”我現在沒有心思和他矯情,向著邊上的角落裏指了指。

    他安靜地走過去坐在那裏,那兩個忍者也在伴長信的示意下緊緊跟在他的身邊。

    大門上了三道門栓,又用兩根原木從後面頂住,雖說算不得特別結實,但是僅靠幾十個人從外面心不同力不齊的擠撞,那是無論如何也弄不開的。外面的人經過一番“努力”似乎也發現了這一點,似乎又在想別的辦法。

    大約又過了七八分鐘,幾架梯子搭在了大門兩側的牆頭位置,牆外的嘈雜聲猛地又大了些,可能是在決定由誰來擔任首攻這個“榮譽”。我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出了屋門。

    “主公,請小心!”櫻井佐吉提醒到。

    “我要是連這些人都不敢面對,那麼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好了!”我忿忿地說到,但腳步也停在了外廊上。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跟著走了出來,站在了我的身後。

    後面和兩側一直也沒有什麼動靜,巡視的工作由十幾個忍者負責。其他人都在前面,八名近衛武士成一排站在廊下,再外面是十個忍軍,每人手裏此刻都拿著一隻鐵炮。

    “別用鐵炮,用弓箭射登上牆頭的人!”我看到忍軍和近衛武士已經端起鐵炮開始向牆頭瞄準,急忙阻止到。估計只要鐵炮一響這些人就得作鳥獸散,躲進平戶的大街小巷還真是件麻煩事。

    我這次出來並沒有隨身帶上弓箭,石川忠綱的忍軍也沒有預備,但是這個聯絡點兒的庫房裏倒是陰錯陽差地存有五把長弓,還有兩斛不知道什麼年代留下的羽箭。用這玩意兒倒是可以堅定外面那些人的信心,因而也被擺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是!”五名武士立刻放下鐵炮拿起長弓,搭上羽箭向指向牆頭。這時吵嚷中已經有六七個身影出現在那裏,接著月光看的相當清楚。

    “嗖、嗖、嗖……”在我示意之後弓弦發出了幾聲輕響,輕巧的羽箭飛向了牆頭的目標。因為自始至終我們這裏也沒發出什麼聲音,所以襲擊者並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啊!”

    “媽呀!”

    五支羽箭有四支命中了目標,但除了一支命中腦袋外其他都是射在肩頭一類的位置。不過慘叫聲中登上牆頭的黑影卻全都掉了下去,接著就是慘叫聲又在牆下響起,可能是砸著下面的人了。

    我不經意地撇了站在左前方的安田國信一眼,他沉靜的站在那裏弓上又搭起了一支箭,不過並沒有拉開。我不禁暗暗點頭,剛才命中敵人腦袋的那支箭就是他射出的。

    突如其來的傷害使外面的人亂了一陣子,但是慢慢地又平復了下來,可能是在對傷害的程度進行了一番評估之後,即便是有了準備的“獵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既然是已經被發現(怎麼可能不被發現)就索性放開,又過了1盼鐘之後大門發出了沉重的撞擊聲。

    “真想不到,他們居然還帶著擂木!”敵人的充分準備多少讓我感到有幾分意外。

    “回稟主公,這些傢伙只怕是把哪家民房的房梁或者柱子拆了!”石川忠綱非常“嚴肅”地說到。

    不過怎麼說襲擊者們也算找到了相對趁手的工具,在撞擊了兩分鐘後終於有了成果,經過一個階段的搖搖欲墜後兩扇大門轟然倒地。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只怕平戶町除了植物人外都已經醒了。

    襲擊者懷著興奮的心情沖進院子裏,不知道被許下來什麼好處而顯得有些爭先恐後。可一進入院子前面的二十幾個人就停下了腳步,不過還是被後面的人推著往前移動。

    正前方,二十只鐵炮正張著黑洞洞的槍口等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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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1: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99、被拋棄的罪人啊!

        作為經常接觸南蠻商人的九州平戶人,有很多還在各家大名的部隊當過兵,自然知道鐵炮是個什麼東西!

    刀劍畢竟是使用的千百年的家什,生生死死是什麼道理誰都清楚,腦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沒什麼大不了的!鐵炮這玩意兒可不一樣,轟隆一聲就送掉了性命,真是不明白這東西附上了什麼鬼神,死後不會魂飛魄散吧?不要覺得可笑,在教育不發達什麼都用迷信解釋的年代,有這種想法一點兒也不奇怪。

    面對大門後前後擁擠亂作一團的一大群人,我微笑著緩緩抬起了右手。“射擊!”我的手隨之落下。

    “砰、砰、砰……”一陣短促的轟響之後刺鼻的硝煙騰起,驚叫和哀嚎立刻響了起來,三十步的距離正合適,完全可以使鐵炮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一個人的腦袋被打碎了,就像一隻被大力士用棒球棍襲擊了的西瓜,顱骨的碎片和腦漿伴著血霧騰起了一大片,身後幾個人驚恐的臉上沾滿了這些東西。

    有兩個人受到了致命的傷害,一個打穿了肺葉,另一個腸子流了出來。然而這樣的傷使人不得就死,在地上哀嚎翻滾把血跡濺灑出了更大的面積。

    “嗚~!”石川忠綱抬起還在冒著嫋嫋硝煙的槍口吹了一下,嘿嘿笑著說道:“幹掉了八個,廢了五個,還是這樣近距離的效果最好!”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了看身邊的虎千代。他的臉微微有些發白但還算鎮定,攥著短筒鐵炮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沖啊!他們沒有時間裝上彈藥了!”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在襲擊者的人群中響起,相當大也相當洪亮,看樣子底氣非常的足。

    “嗡!”能夠來這裏的大多是些亡命之徒,最初地恐懼過後多少恢復了些冷靜,聽到這個提醒還真有三十幾個嗷嗷叫著沖了過來。後面的大部隊也隨後跟上,不過腳步多少要慢些。

    三十步的距離轉瞬即至。這麼短的時間上鐵炮不可能完成裝填再次發射,即便是我的新式鐵炮也不行。襲擊者們似乎看到了希望,因為面前的敵人甚至沒有拔出刀來。

    近衛武士和忍軍確實沒有拔刀,也沒有對手中的鐵炮進行裝填,他們只不過是~~放下手中的鐵炮從旁邊又拿起了另外一隻。

    “砰、砰、砰……”又是一陣同樣地轟鳴,這回硝煙直接籠罩了前面的幾十個人。這回的震撼再次造成了一陣遲疑和混亂,但是我的部下卻沒有再給他們重新組織進攻的機會。

    “殺!”櫻井佐吉抽出佩刀一聲大吼跳了出去,和另外八名近衛武士站成了一排。九柄用於馬戰也毫不遜色的加重太刀閃著寒光舉了起來。在下一刻齊齊地劈進了硝煙當中。

    “進!”石川忠綱的低喝聲中十名忍軍分成了兩組,從兩側逼了上去。他們從背後抽出的打刀比通常的要直,也更加顯得精巧,半貓著腰狠狠地從兩側向硝煙中刺去。

    在一陣劈裏啪喳和咋咋的聲音過後,硝煙終於再次散去了,愣在後面地襲擊者們終於發現,這次地情況竟然比上次還要糟糕。這回已經沒有可以繼續站著的人了,甚至連可以發出哼哼的人都沒有了,而在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四十幾具屍體。

    “怎麼會是這樣呢?不就是幾個殺人越貨地野武士嗎?怎麼黑吃黑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呢?”大多數襲擊者腦子裏都是這樣想著,似乎自己還在夢裏。可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容置疑的。還沒怎麼的自己這方面已經損失三成的人員了。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默默地搜索、觀察著。截止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非常正常,甚至有些太正常了。這些傢伙表現出來的能力和他們的身份大致相符。但不該是這樣就完了,怎麼也該有些別的東西才對!

    我沒有作出什麼表示或者下達新地命令,那麼一切就應該繼續進行下去,在石川忠綱和櫻井佐吉的帶領下,近衛武士和忍軍揮刀殺了過去。

    敵人一方此刻正是驚恐錯愕的時候,再一受到打擊就既有可能崩潰,不過此時大部分的人已經湧進大門,聚集在院中的位置上,想必此時楠木光成的已經堵住了外面的路口,只要我們打垮這些人的信念就算大功告成了。

    “和他們拼了!”人群中忽然有人車撤嗓子大喊了一聲。原本慌亂的人群立刻變得瘋狂了起來。人有時就是這樣一種奇怪地動物,需要別人替自己作出決定,哪怕是一個把自己引向深淵的決定。

    因為此刻的情形太亂了,我無法分辨出這到底是不是剛才那個鼓動進攻的聲音,不過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這一網裏應該有“魚”。

    在可以劃歸為“惡黨”的群體裏這些人的武器算是不錯的,居然正式的刀和短槍各占到了一半。不過因為他們密匝匝擠在一起的原因,人數上的優勢並不容易發揮,前面人阻擋下後面人大多只能束手束腳地看著。相反我這邊二十來人倒是發揮了全部戰力。轉瞬之間就又把十幾個敵人砍翻在地。

    “殺!”忽然一聲呼喝爆出,一名匪徒猛地撞出群體不顧生死地向一名忍軍撲來。他本人固然被忍者刀穿胸而死,但是卻也正因為如此那個殺死他的忍軍不但刀被一時鎖住,人也被頂得連退了三步。

    這時一個大漢跟著從那個缺口裏闖了出來,邊上的安田國信眼明手快地一刀砍去,刀鋒直奔大漢的頸部。大漢反手一刀毫不匆忙,居然不但磕開了安田國信的攻擊,反而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傷口。眾人這時才明白,剛才那個倒楣的傢伙是被他從後面推出來的。

    安田國信受傷之後又連著和他對了兩刀,火星四濺中被震得一溜搖晃。櫻井佐吉見到這種情況急忙趕上前去相助,但是陣型已經被打亂了。

    襲擊者的人數優勢終於顯露了一些,但是我的人除了安田國信和另外兩個人受了輕傷之外並沒有進一步的損失。長期協同作戰形成地默契此時發揮了作用,他們或三或四地組合在一起,依舊在大量殺傷著敵人。

    也有一些聰明的傢伙。企圖繞過混亂的區域直接攻擊我這個目標。但是他們當中沒有誰能如願,伴長信和他手下的忍者用暗器將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打倒在地。也有個別運氣好的傢伙來到了近前,但是都被石川忠綱的刀解決掉了。新八郎甚至沒有出手,或者說這種檔次的對手令他有些興趣缺缺。

    唯一吃緊地地方是安田國信、櫻井佐吉與那個大漢的對決,左劈右擋之下那個大漢居然不落下風。雖然是以一敵二的局面,大漢憑藉著刀法精湛和力量強猛,經常把兩個對手逼得左支右拙,看得出來這是個高手。

    “這個人就是幕後的主使嗎?”我一時無法確定。從各個方面看此人都更像是個猛將,而非一個陰謀的策劃者。不過我可以肯定地是他至少是個重要“棋子”,活捉他應該是能夠有突破的。

    “讓我來!”新八郎終於找到了合適的目標,興奮地抽出佩刀沖向那個大漢。“你們都躲開!”他對櫻井佐吉和安田國信說到。

    “噹啷!”大漢毫不猶豫地迎向了新的對手,揮刀一個力劈華山想要迅速解決問題。不過令他感到吃驚的是回擊的力量,自己手中刀反而像是要出手地感覺。

    “痛快!”新八郎周身地血液沸騰了起來,手中唰唰唰連環三刀劈了出去。

    大漢可能受到了震動,一下子也明白了與對方之間的實力差距,不過他顯然也是個有決斷的人,身隨刀走迎了上去。

    這回地兩刀相交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大漢居然是飛刀出手然後企圖撞到新八郎的懷裏。不過新八郎也不白給。他的頭腦幾乎全部用在了武藝上面,見到這種情況推刀一頂,刀柄就重重撞在了大漢的心窩上。

    “咋……!”大漢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子向後摔了出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這個突發情況吸引過去了的時候,一個淡淡的身影幽靈般向我襲來。伴長信最先發現了這個人,但是因為這個影子一直把自己置身在紛亂人體的掩藏之中,一時也沒有辦法出手。

    “終於來了!”我在心裏笑了起來,終於讓我等到了。

    “砰!”就在我滿心得意的時候,一個突發地狀況令我有些措手不及。

    虎千代手裏的短筒鐵炮冒起了清煙,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刺客胸口被開了個大洞。而此刻他的四肢各被釘上了一枚羽毛狀的飛刀,身形實際上已經停了下來。

    “抓住那個人!”此刻的形勢已經不容我多想,急忙命令控制住那個大漢。

    “已經自盡了!”我還是說晚了。櫻井佐吉翻過那個身體,只見心臟處插著一把匕首。

    戰鬥終於停止了。倖存的七十幾個俘虜抱著腦袋蹲在牆角裏,而楠木光成帶來的幾百個忍軍正在依次鑒別著他們的身份。沒有出我所料,這裏面不再有有價值地貨色。

    “幹得不錯!”我拍著虎千代的肩膀稱讚到,對一個九歲的孩子我只能這樣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只想回去休息一下。

    “恭喜殿下,您一如既往的再次取得了勝利!”小梅因赫爾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出來。

    “你的膽量不錯,也回去歇歇吧!”我鼓勵地說到,儘管為了不讓他出來搗亂反而牽扯了我一些人力。

    “我想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想去看看這些罪人!”沒想到他的藍眼睛居然不見絲毫困意。“這些被上帝拋棄的罪人也應該得到救贖。我想能夠盡一份力!”

    “隨你吧!”我已經抑制不住地打起了哈欠。“拋棄這些罪人的只怕不是‘上帝’!”我輕輕嘀咕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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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1:3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0、進行中的賽跑

天正九年(1581)的七月,看來又是一個平淡的月份,雖然還差幾天沒有過完,但是看樣子也不會出什麼大事情了。不過之前的幾個月倒是著實忙亂了一番,現在來歇歇這麼一段倒也是不是件壞事。我此刻已經不在築前了,而是率領諸星——大友——北九洲聯軍八萬之眾,駐紮在日向南部的崇山峻嶺當中。

    平戶的風暴沒有給我造成什麼風險,甚至連虛驚都談不上,不過因為虎千代突如其來的那一槍,把所有線索都打斷了。事後經過伴長信和小梅因赫爾(傳教)的雙重折磨,被俘的蝦兵蟹將交代:他們被幾個我的“仇家”雇傭前來報仇,至於對方的身份他們並不清楚,只是說是一個身材瘦消的武士,那兩個最後死掉的傢伙也是他派來的!

    這樣的結果雖不能讓人滿意但也就到頭了,經新八郎、石川忠綱、伴長信三個證實,那兩個人使用的是九州的武藝,這和俘虜們九州口音的口供也對得上。我還是沒有和那幾個對頭對上號,誰都像誰又都含糊!

    我由平戶回到築前後不久,對毛利家的戰爭就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在忍者的潛入之下一座城池被突破了,防禦的鏈條猛然斷開。最要命的是這個漏洞直接導致了海上補給線的被切斷,滯留築前的12000人成了孤軍。

    “猴子”派來羽柴秀長出面調停,雖然他自己和柴田勝家的戰事進行到了緊要關頭。這既是為自己的盟友保存有生力量,又是在對我的態度進行試探,如果我要是一意孤行廢掉這支毛利家的人馬,只怕他的心裏也就有數了。

    經過反復思考之後我決定給他這個“面子”,不過卻也不能坐失眼前的機會,條件明確而且簡單:毛利家交出五萬貫戰爭賠款和轄下各路水軍的七百餘條船隻!毛利家雖說肉疼欲死,但為了12000名將士的生命又不得不答應。

    除了挑出一百七十餘條最新最好地戰船賞賜給九鬼嘉隆之外,我命令把其餘的船隻統統拖到了築前志賀島的海灘上。望著那熊熊燃起的大火我滿心喜悅。此後三年之內九州與四國再不可能遭到來自本州的攻擊了,而我也不可能再給他們準備三年的時間。

    沒了水軍的毛利家再沒什麼可擔心的,我遂率大軍南下討伐島津,僅在肥前、築前、豐前三國留下了2000人防守。既然已經全無後顧之憂,我可以安安心心地和島津兄弟“討論”些問題了。

    島津義久親率25000兵馬前來抵擋,分兵駐守堵住了日向至肥後一線所有地山間通道,每一個城堡都駐有足夠多的部隊,看來他也是想學習吉川元春的作法。不過還不止此。島津歲久坐鎮內城防禦著大隅和薩摩的海面。雖然以他的兵力已經不可能作到禦敵於國門之外,但是適當的內遷人口,還是可以把登陸敵軍的侵害降低到最小,看來是上次我那次不成功的兩棲登陸對他們造成了一定的震撼。

    不過我也並沒有打算故技重施,同樣沒有徹底毀滅掉島津家的打算,但是為了徹底打掉島津家地氣焰,我要給他們造成一系列打擊,同時打垮所有九州人地驕傲,讓他們安安心心接受我這個外來人的統治。

    在崇山峻嶺的每一座險關隘口外面,都有我一支數量上絕對優勢地部隊在伺機進攻。忍軍和忍者的各種襲擾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以致島津軍每天過的都是枕戈待旦的日子。我自己也來到了岩劍城下,島津義久此刻就在城裏面。

    除此之外我命令剛剛得到補充的九鬼嘉隆幹起了他的本行,五百多條船散開在大隅、薩摩外海進行騷擾。同時還切斷了島津家一切的對外聯繫。原本島津歲久還打算出動水軍予以反擊,但在被等在外海的諸星鐵甲艦教訓了一頓後,也就再也不聲不響了。

    在日本水軍和海盜這兩個詞基本是通用的,九鬼嘉隆在我的直接授意下恢復了綠林本色,小至幾十大到上千人地熊野水軍幾乎每天都要光顧薩摩和大隅,有時甚至上岸深入數十裏遠。他們這些人不光搶走各種財物,燒毀的除了房屋之外還有田裏的莊稼。

    島津家的糧食儲備在持續的減少當中,我每天都在計算著他們還能堅持多長的時間。所以我一點而都不著急,也更加有精力關注一下別的事情。

    我此刻就悠閒地坐在自己的大帳裏,手裏翻著一本厚厚的“書”。合上“書”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是看完了。編纂這些東西地人真是缺乏藝術性,居然寫出了這麼多如此乏味的東西,看來以後應該給他們辦一個寫作培訓班。

    我站起來踱到大帳的門口,抬頭著山峰和林木掩映間的岩劍城,老實說這裏的景致真是不錯,如果我會畫油畫的話一定會把它畫下來。不過剛才那本“書”的影響還沒有消除,我現在腦子裏想的滿是那裏面的東西。別看厚厚的那麼一摞,但歸根起來卻很簡單:繼明智光秀之後,柴田勝家也死了!

    可能柴田勝家到死也沒能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論實力柴田勝家要勝過羽柴秀吉,但是不知怎麼竟然一敗塗地不可收拾,不要說那強大的同盟力量,就是他自己的力量似乎也沒有完全發揮出來。

    羽柴秀吉引兩萬精兵猛攻柴田勝家,勝家的養子勝豐因與勝家的愛將佐久間盛政不和,投向羽柴一方並交出了守備的長濱城。柴田勝家倉促之間率領兩萬七千人前往迎戰,在越前和北近江的交界處與羽柴軍相遇。

    初次交戰因為兵力上的優勢柴田軍略站上風,但是就在戰鬥進入到第三天雙方筋疲力盡時,中川清秀、高山重友、桑山重晴、筒井順慶率軍一萬三千生力軍加入羽柴一方。霎時間強弱逆轉,柴田軍一敗塗地,大將佐久間盛政、不破勝光、德山秀現、山路將監均戰死,柴田勝家僅帶不足三千人逃回北之莊城。羽柴秀吉以十幾倍的優勢兵力展開最後的攻擊,北之莊城落,柴田勝家自盡。

    這一戰中羽柴秀吉的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前後僅用了12天就徹底解決了問題。柴田勝家的力量並沒有來得及調動,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當時前田利家和金森長近因為正在和被柴田勝家啟用的佐佐成政鬧領地糾紛,所以並沒有出兵參戰;歧埠的織田信孝倒是想出兵幫助,不過他自己也遭到了尾張的織田信雄攻擊;德川家康當時正忙著吞併明智光秀遺留下來的甲斐、信濃兩國,只來得及以三千兵馬進攻尾張,雖然因織田信雄不在而很快佔領了尾張半國,但是時間上也已經不趕趟了;北伊勢的沌川一益和他的情況差不多,也是剛剛打到尾張;至於說到北條和上杉,可能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呢!

    柴田勝家和“猴子”都給池田恆興去了信,但是他沒有作出任何反應。丹羽長秀倒是在病中派出調停的使者,可是在“猴子”刻意的耽擱中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據說聽到柴田勝家的死訊後,丹羽長秀連著吐了兩口血,病情益發的惡化了。

    “猴子”到了這個地步自然不會罷手,囚禁了織田信孝並自己控制了南近江,理由是織田信孝勾結外敵圖謀不軌,證據就是德川家康為了援助他而進攻了尾張。不過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公無私”,他旋即又把織田信孝交給了信雄看押。

    前田利家、金森長近還有其他一些人,肯定是對“猴子”的作為有一定看法的,但是面對上杉、北條、德川有可能聯合進攻的局面,他們選擇沉默了下來。更加上“猴子”再次驅逐佐佐成政等一些明顯照顧他們利益的作法,織田舊領的東部地區在逐漸恢復平靜當中。倒楣的還有施川一益,他的領地被削減到了五千石。

    面對這種局面德川家康不得不退出了尾張,但是和北條氏政結成了正式的同盟,上杉景勝和北條家的關係也在迅速修復當中。這個同盟已經可以動員十萬以上的兵力,他們密切注意著近畿情況的變化。

    這一切都是在之前的三個月中陸陸續續發生的,“猴子”以近畿新霸主的面目出現在人們的面前,儘管出於“謙虛”的原因他保持著低調,但在下面的動作可是一點兒也不慢。

    我扭頭看了看擺在案頭的那本“書”,之所以這麼厚是因為加上了許多分析和證據的說明。

    “猴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但是黑田官兵衛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只能掌握七成,所以對於會出現什麼樣的變化還是不無擔心。

    “主公,那份文件您看完了嗎?”這時竹中半兵衛來了,是來問我對那本“書”的看法了。

    “剛看完!“一想到這個問題我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想來此時‘猴子’已經開始準備對付我了,他進行得怎麼樣?”

    “還沒有這麼急,現在他正在謀求大義的名份!”竹中半兵衛看出我的煩惱,就把語氣放緩了些。“主公和柴田不能相比,此刻他還沒有力量對付主公。據我估計他至少還需要三個月的準備,那時才有可能做到他自認為的‘有把握’!”

    “為什麼?“我繼續揉著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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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5:0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1、進行中的賽跑(下)

「首先主公並沒有參予中樞事務,他要攻擊主公幾乎是找不到借口!」竹中半兵衛自信地說到。

我沒有說話,走回到書案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同時伸手示意讓他也坐下來。老實說我並不認為這時一個多麼了不起的理由,在這個時代裡並不是每個大名都像我這麼在乎借口和名份。「猴子」攻擊柴田勝家理由就那麼站得住腳嗎?好像也未必就見得。

「 一般來講羽柴殿下是不那麼『講究』,但是這也得分天時、地利和對誰!」我這麼簡單的想法自然能夠被他看出來,因而笑了笑解釋道:「依照這位羽柴殿下的為人,如果可能的話,甚至會毫不猶豫地親手過來掐死主公您,但是眼前他卻不得不強壓下這股怨念,因而對您的仇恨只怕會更加強烈!」

「我就那麼不招人待見?」我隨口開出了一句玩笑。

「 對主公他還只是想想,要是別人說不定就直接動手了!」這回我的玩笑態度很明顯,因而他也補了一句。「其實不止是他對主公,甚至不止是羽柴殿下。無論誰處在距離天下至尊寶座一步之遙的位置上,看著阻擋自己的人恐怕都會是這個樣子。只不過現在他還拿主公沒辦法,這才不得不陪著笑臉隱忍至此!」

我點了點頭,想起了前兩天羽柴秀長再次到來的情景。他向我祝賀了九州作戰的勝利和感謝我在對毛利家這件事情上所給的面子,並對近畿「不得已」發生的內戰表示出痛心疾首,之所以對柴田勝家痛下殺手實在是為了織田家的大業,他哥哥也是含淚下了這個決心。當然,結果現在看來還是好的,起碼制止了織田家全面的分裂。

另外羽柴秀長還表示:現在織田家正是困難的時期,他哥哥非常希望我能夠盡快地趕回去共度難關!一切還是大家同心協力的好,這樣也有利於消除謠言穩定人心。

我對近畿地事態表示了自己的關注,在得到他的解釋後我除了感到遺憾外也表達出了理解的意思。至於說到返回近畿的事情我的回答是很快,解決這裡的事情還需要幾個月吧!

「如此就太好了,我將把您的這番意思如實上報給朝廷和三法師殿下!」他滿懷「喜悅」地說到。

我看著面前地這個人,只能隱隱約約看到當年那個文靜、靦腆少年的影子。這還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嗎?看來一切真是變了。我自己也變了,變得很厲害!

「怎麼見得羽柴秀吉就不會用對付柴田勝家的法子,再來對付我呢?」收攏了思緒我繼續問到。

「 其實主公已經是成竹在胸,自然不用我再多說什麼!」竹中半兵衛雖然這樣說,可還是解釋道:「如今毛利家的水軍已經被主公毀掉。羽柴就無法對主公形成致命一擊,而要想在長期對戰中取得優勢,就必須掌握大義的名份,要讓人挑不出毛病。不然那些織田家重要家臣就不會聽他的,而且這對他又是致命的。而主公現在並不參加織田家的中樞事務,要想挑主公『過硬』的錯誤並不容易!」

「還有前田、金森等原屬柴田一方地尾張舊臣,他並不能保證這些人不直接站出來支持我對嗎?」我摸著下巴看向門外,那裡地巖劍城依舊在蒼松翠柏間巍然屹立。

「正是這樣!」竹中半兵衛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雖然打掉了柴田勝家,囚禁了織田信孝。但是羽柴秀吉現在依然還不是織田家的掌舵人。他還缺少一個名份。現在他還不足以挑戰主公,要做的事情就抓緊時間準備!」

「你說『猴子』要是感覺沒有把握地話,那麼他會怎麼作!」我下意識地問到。

「在努力增加自己實力的同時。對主公使陰謀!」竹中半兵衛非常肯定地回答到。其實看樣子他還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停住了。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是沒有接這個茬。「想來他在我們這邊的活動已經加緊了,沒什麼問題吧?」對於這方面的問題我一直在關注著,但還是不十分放心。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稍有不測就是一個滅頂之災。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們所有接觸過的人我們都嚴密監視了!」竹中半兵衛回答到,作為一個生性謹慎的人他對於反間之類的計策一向敏感。

「那就好,那就好……」我有些悵然地連說了好幾遍,不過並沒有說出究竟好什麼。也許這已經包含一切了。「這說不定對我們也是一個機會,借此可以看出究竟誰是我們陣營內部的不堅定分子。

好好盯住那些人,先不要驚動他們,把他們的反應都詳細記錄下來,並制定相應地對策。在我們和『猴子』決戰時,這些問題都要一併解決!」

「是!」竹中半兵衛答應了一聲,之後就會去毫無保留的執行。

「東面的情況怎麼樣了,『猴子』在那邊的進展順利嗎?」我又問到。

「進行的非常快,幾乎是和我們具有相同的速度。所差的不過他們公開我們隱蔽!」他顯得有幾分擔憂,再次張嘴似乎想要問些什麼。

「這沒關係,甚至已經相當好了!」我搶先說到,並且笑了起來。「東部的地方是織田家的發跡之處,眼下是抵擋東國聯盟地防波堤,我並不指望他們加入我一方同『猴子』作戰,只要能夠抵擋東國聯盟可能的進攻就好!」

「也許主公您不這樣想,但是羽柴肯定是這樣想的!」竹中半兵衛終於忍不住他的心事,憂心忡忡地說道:「為了積聚討伐主公的力量,他現在正在瘋狂地搜羅人手。東國的人手被他拉過去不少,相信很快他就將在本州中部佔據優勢。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請主公一定引起注意!」

「他們這麼急著拉人,那麼這裡面一定會有我們的人吧?」我問到。

「差不多十里面就會有三個!」

「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何況還有直接倒向我們的人!」我聳起肩膀伸開雙臂,作了個攤手的姿勢。「這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按照我的估計他們會互相牽制,在我和『猴子』作戰時起不到絲毫作用。不過這也正是我想要的,肉通常要煎熟一面再煎另一面!」

「 可屬下覺得眼下馬上回兵近畿,這才是最好的作法!」既然已經說出來了就要說清楚,竹中半兵衛覺得這是他的責任。「和島津家進行談判,他們是會答應的,而此刻回兵大多數柴田舊勢力都會站在主公這一邊。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可以阻止主公,消滅羽柴並不會費很大的力氣,主公即可控制京都!如果是三個月甚至只是兩個月後,羽柴秀吉極有可能取代丹羽殿下的位置掌控織田家,那時實力的消長可就難說了!」

「再等等,再等等……」我這樣說著,可是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什麼太好的借口。此時羽柴秀吉大局初定立足不穩,攻擊他確是大好良機,不過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解決島津家事情以後還會是個大麻煩,即便現在不動 『猴子』他也翻不出天去。他現在並沒有一個執掌織田家的名份,要想取得就勢必要再努一把力,也就會再產生新的矛盾,我們就再等等看吧!」

「這……是!」竹中半兵衛點了點頭,但顯然我的理由並沒有能說服他。

其實我知道這個道理根本說不服人,因為這連我自己都說不服,這也真的不是個理由,不過真正的理由卻說不出來。這是個連竹中半兵衛都不能知道的理由,可他的話卻提醒了我,在他走後我讓人把加籐段藏找了來。

「織田信孝被搞掉了,我們在安土的人受到影響了嗎?」我對他問到。

「有兩個可能受到波及的人已經撤了出來,其餘的人都很安全!」他極有把握地保證到。「主公的佈置掩藏得很好,不會有人發現。主公請只管放心,屬下親自在盯著這件事!」

「這件事做的不錯,不過也確實需要你親自盯著!」我靜靜地想了一會兒,終於把那句話說了出來:「你這趕過去親自主持,隨時準備發動!」

「是!」加籐段藏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也許作為一個忍者他認為這樣的事情太正常了。

「主公!」這時竹中半兵衛急匆匆地又跑了回來,他的手上還拿著一份有些發皺的布條。「剛剛得到的消息,織田信孝死了!」

「怎麼死的?」我並沒有感到過於意外,這個結果也在情理之中。

「是織田信雄下達的命令,是在尾張羈押的地方被勒令自盡的!」

「嗯!」我閉著眼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來事情的發展正在越來越快的進行。織田信雄這個傻子肯定是被「猴子」利用了,他自己的結果也好不到哪裡去。「還有事情?」看到竹中半兵衛依舊緊盯著我,我就問到。

「另外還有兩件事!」竹中半兵衛咬了一下嘴唇,神情微微顯得有些悲慼。「在聽到信孝剖腹的消息後,丹羽長秀殿下連吐幾口鮮血而後辭世。另外得到消息,羽柴秀勝殿下也在姬路城突然故去,據說是得了暴病!」

大帳裡一片寂靜,我半天沒有說話,眼前彷彿又浮現出了丹羽長秀那張親切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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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5: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2、最長的一夜(一)
天正九年(1581)的八月二日夜裡,這一天看著和其它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同,和島津家的戰爭依舊在不溫不火地進行著,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心裡也不免會生出了些許煩躁。

這幾天裡對於島津家控制的各個隘口加緊了攻擊,我希望能夠讓他們感覺到一些壓力。對於能在這次徹底擊垮島津家,我現在已經不敢說了,但至少要讓他們在一年的時間裡不在我的身後搗亂。

老實說事情的進展有些出乎意料的快,或者說我是沒想到「猴子」會急到了這個程度。丹羽長秀的死絕對是個意外,織田家監督家老的身份已經自然地落在了「猴子」頭上。據我的情報他現在下手越來越「黑」,和織田信雄連個短暫的「蜜月期」都沒有就產生了摩擦。

我現在每天都在掰著指頭算日子,返回近畿的這個節奏還是真不好掌握。

隨著事態的發展,每天都有海量的情報從近畿,從整個日本被送來,分析這些東西就成為了我主要的工作。緊張的氣氛很多人都已經感覺出來,離我返回近畿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還好!」我將一疊從東海和關東傳來的信息又仔細看了一邊,然後放在桌面上向前一推長出了一口氣。「東國聯盟並沒有異動的跡象,這也就塌實了。我這段時間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一旦他們要是也在這個時候圖謀近畿我還就真不好辦了!」

「這也是天意垂青主公,欲使諸星家統御天下!」竹中半兵衛微笑著說到,臉上閃動著神采奕奕的光輝。自從我告訴了他近期返回近畿的打算,他總算把心裡的一塊石頭放到了地上,也似乎多年來的努力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 但是對於島津家我軍還是需要一兩次勝利,請主公酌情考慮加大三天後行動的力度!」大谷吉繼是九州人,可能對島津家就顯得更加擔心些。「島津家數代家督都是野心勃勃的人,對於多年九州霸業的圖謀絕對不會輕易放棄。主公返回近畿自然是關乎天下興旺地大事,但是此一去只怕不是一年半載能夠回來的。要擔心有什麼反覆!」

「如果成功的話這次可以攻陷兩座城池,殲滅島津家兩到三千人,震懾力應該是已經足夠了!」竹中半兵衛立刻反駁。在他看來島津家只是癬疥之疾,而且唯恐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這段時間雖然沒怎麼和島津家正面接戰,但是主公的『絞殺戰術』卻是卓有成效。島津家的經濟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短時間之內恐怕無法再對九州其他勢力造成大的傷害。現在只要打上一兩個大的勝仗,我軍就完全可以體體面面地停戰,返回近畿了!」

大谷吉繼微微低下了頭。沒有再說什麼別的。雖然他此刻未必心服,但是卻也知道一切應該從大局出發,而眼下這個「大局」就是近畿。

「雖然這次作戰沒能徹底降服島津未免有些可惜,但是近畿的安危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我清了清嗓子說到,此時有必要再統一一下認識。「對於返回近畿的重大意義我此刻就不再說了,事實上即便只有我一個人也必須回去。

這決定著諸星家的興亡,是沒有什麼可以猶豫的!」

眾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有的沉思有的默默點頭,但卻都在聽著我下面地話。

「主力雖然必須回師但九州也不可放人不管,周密地安排還是必要的!」我側了一下臉叫道:「幸盛!」

「是!」山中鹿之介想要站起拉。我示意不必。

「這次還是由你來鎮守九州。防守毛利家你可有把握?」我問到。

「 這個主公請只管放心,豐前、築前可保無事!」山中鹿之介點了一下頭,信心十足地說道:「這兩年來為臣駐守豐前。一應海岸城防都是十分的完善,加之如今地肥前諸部已經穩定,至少在局部上我軍是可以形成綜合優勢的。毛利家的水軍已經被主公摧毀,想來三五年內他們也是無力染指九州了!」

「話雖如此,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嚴肅地掃視了全場一周,然後把目光又落在山中鹿之介臉上。「此次我把你的部隊增加到5000,依舊駐守築前一線。雖然毛利家在眼前的情況下再次進攻九州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排除他們為了策應別的戰場而鋌而走險!」

「是!」山中鹿之介點了點頭,他為人謹慎我是放心的。

「還有就是水軍!」我繼續說道:「近畿戰事需要用到水軍的地方不多,所以諸星水軍在運載部隊返回近畿後要迅速回到豐後。有了這支力量島津家就不敢全力北上。這樣也就萬無一失了!」

「主麼,是否可以考慮由九鬼嘉隆殿下擔任這一任務!」竹中半兵衛顯得有些擔心,這個決定我事先並沒有和他商量。諸星水軍的強大戰力要是駐紮在近畿,那麼對山陽沿海一帶都將起到威懾作用,他覺得不該放棄這個有力武器。

「近畿地事態日趨緊迫,九鬼殿下也是歸心似箭,我們不能這麼不近人情!」說完我就結束了這場直屬高級家臣的會議,但是卻示意竹中半兵衛留下。

「主公,在九州留駐的力量是不是有些太多了?」竹中半兵衛知道我要談什麼問題。在其他人走後就直接問到。

「近畿要開始的這場大戲會是異彩紛呈,但是卻也需要九州這邊遙相呼應!」坐的時間太長了腰有些酸,我將脊背向後靠了靠。「我們這麼興師動眾兵強馬壯的回去,可能反而會將某些隱患壓下來。這可不是我所希望的,要讓它們爆發出來!」

「這……是!」竹中半兵衛終於點了點頭,他是知道我有多麼愛惜「羽翼」的。

「 這次離開九州前我還有兩個計劃,雖然看起來現在言之尚早,但是過幾天等教訓完島津家再來商量,又似乎就太草率了!」我看著竹中半兵衛,猶豫了一下後說道:「這次我們在東線的進展非常順利,至少大半個日向已經控制在了我們手裡,我昨天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大約10萬石還是有地。我考慮以恢復伊東家舊領的名義,把這塊地方交給伊東義佑,你看這行得通嗎?」

「可靠方面應該沒什麼問題,我想至少不用擔心他和島津家串連!」竹中半兵衛稍微思考了一下就回答到。「伊東義佑經過這麼多年的寄人籬下,得以再次復興想必會謹小慎微,且不說他們會對主公的恩德多麼感念,起碼不會為了一個僅僅最多在九州取得強勢的島津家,而去得罪極有可能掌握整個天下霸業的主公。現在關鍵是這能起到多大的作用,我認為僅憑他自己不可能擋住島津家的一次正面進攻!」

「我也知道他不可能擋住,但總算是一雙時刻警惕著的眼睛吧!」我神秘地一笑後說道:「九州需要一些對我們感恩戴德的人,這非常有利於我們對於我們在這裡推行一系列改造。不管怎麼說他們只是一些可以團結的力量,真正可以依靠的還是我們自己的人!」

「這麼說主公是另有打算了?」竹中半兵衛察覺到了我的意圖,有些意外地問到。

「這就是我說的第二個計劃,不過考慮得更加不成熟!」我把雙臂撐在書案上向前探出身去,輕輕地說道:「其實這個計劃是這樣的……」

這個時候夜已經深了,搖曳的燭光顯得有幾分暗淡。帳外的崗哨安靜而筆直地站在一丈開外,遠處不時有巡邏隊低聲地相互訊問口令。

「這……這樣……在現在這個時候?」竹中半兵衛的臉顯得益發蒼白,額頭上隱隱出現了些汗珠。「現在天下大事未定,九州就是我們的大後方。

主公此舉是不是有點兒操切了些,為臣是擔心有可能釀成巨變啊!」

「你不是一直勸我積極些嗎?如今怎麼又瞻前顧後了!」我向後又靠回到椅背上,臉上的笑意卻益發的強烈了。「我們走之前會給島津家一個重大打擊,又有幸盛的5000部隊駐守北部。伊東家且先不說,就是鍋島、大村這些人也是得了大大的好處的,所以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可為臣還是請主公慎重,此舉極有可能在九州導致人人自危的局面!」他的焦急地說到,臉色轉而發紅。

「人人自危……似乎也很不錯……」他的話卻更加堅定了我的信心,這種情況下九州的「人人自危」說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不過這確實是在玩火,必須要小心謹慎!「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所以安排上的事情全權拜託!」我下決心賭一把大的。

「主公,您……唉!」竹中半兵衛見我鐵了心歎了一口氣,也就不再勸了。

「這幾天對島津氏的軍事行動進行得怎麼樣了?三天後的行動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的心安定了下來,反正一切已經決定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頻繁打擊,島津軍的活動範圍已經被大大壓縮了,現在也只有些零星的忍者還在外圍活動!」竹中半兵衛回答到。「現在島津軍的防線已經收縮得相當小,幾大據點之間的聯繫就顯得弱了些,我軍穿插分割的戰術應該會成功!」

「那就好……」我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似乎今晚已經可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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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5:5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3、最長的一夜(二)
「稟報主公!」就在我打著哈欠,竹中半兵衛最後整理著案上的文件時候,櫻井佐吉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剛剛報來消息,大友家的營寨遭到島津軍的襲擊!」

「嗯?」我和竹中半兵衛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睛裡都看到了一定的錯愕。偏過腦袋側著耳朵聽了聽,隱約可辨的是一些風過樹梢的沙沙聲。

我們對島津軍駐守的幾座城池都有嚴密的監視,怎麼會居然沒有事先發覺這樣的情況?事實上大友的營寨離我們這裡並不遠,而且人數也有15000,既然是受到了攻擊,怎麼我們連個響動都聽不到。

「是大友家來人求援了嗎?」我實在是什麼也感覺不到,就抬起頭來直接問櫻井佐吉。

「不,是我們的忍者發現的!」櫻井佐吉報告道:「忍者發現從茶臼城裡出來了大約三百多人,悄悄接近大友家的大營後就開始朝裡面射箭。大友家也以弓箭反擊,因為沒有動用鐵炮所以聲音不大。目前大友家沒有多少實質性損失,不過想來通報情況的人也快該到了!」

「如果來了你就告訴他們: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要他們緊守營寨不得擅自出戰!」我讓櫻井佐吉出去後又對竹中半兵衛說道:「你說這是一般的騷擾嗎?我瞅著可不大像啊!」

「 主公明鑒!是不大像,也不合乎常理!」竹中半兵衛點頭稱是。「要說是騷擾,尤其是人數這麼少的騷擾,一定應該是打營外的巡邏隊,要不也是在糧草輜重營一帶活動,怎麼也沒有這麼不疼不癢打大營的道理。再說大友的大營裡有15000人,又有立花、高橋這樣的名將,就說島津出動全軍也得啃一陣子,這幾百個人能幹些什麼?」

「那他們就是別有居心,尤其是在這種快被我們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我走到外面仔細地聽了一聽。但還是什麼也聽不見。現在雖然是剛剛八月,但這山裡的風吹在身上還真是有些冷。「只有幾百個人,而且還沒配備鐵炮,那麼這件事只有兩個可能:不是誘敵,就是聲東擊西!」我又走了回來,站在書案的前面。

「為臣也是這麼想地!」竹中半兵衛肯定地點了點頭,但旋即又猶豫著說道:「按眼下情況的正常進展,島津家不可能有任何勝算。既然如此。那麼就只有可能出奇制勝,以一次突擊型的行動造成暫時和局部的優勢,然後再憑著這些條件來和我們談判,就像上次那樣!」

「 哦……咳、咳!」我轉過身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微微覺得有些尷尬。上次兩棲登陸作戰慘敗是我戰史上的一大恥辱,雖然我嘴上不在意但心裡總是不那麼自在的。不過我現在也不是毛頭小子了,在他發覺之前我就恢復了正常。「雖說目前我們只發現了這三百人,但是在這崇山峻嶺草深林密的地方誰也不敢百分之百打保票。要大部隊出擊肯定是不智的,是不是讓光成帶著忍軍去打一下!」

「這似乎還是不妥,目前我們最拿得出手地就是這兩千人了!」竹中半兵衛凝重地搖搖頭。「島津家肯定是有什麼謀劃。雖然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我們眼下並不知道。但是有是一定的!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貿然地就把這張牌打出去,一旦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我們就不好應付了。

現在島津家是據險死守,我們雙方的部隊犬牙交錯。在如此眾多的接觸點中可能受到攻擊的要點也很多,穩妥的方法是以不變應萬便,至少要等島津軍暴露出真實的意圖!」

「嗯……」我點了點頭,又來回在帳內走了幾步,抬頭向外看了看,還是沒有什麼動靜。這麼等著實在是太難耐了,我得做點兒什麼。「傳令大友兩側的籐堂和鍋島兩部,密切主意大友軍的狀況!」我對著外面喊了一聲,櫻井佐吉答應了一聲派人去執行了。

「叮呤!」一聲竹中半兵衛摁開了懷表的蓋子,向上面看了看。「已經兩點了。相信很快就可以見分曉!」他輕輕地說到。

我轉回到書案後面又坐回到自己地椅子上,靜靜地平復了一下自己地心情。

竹中半兵衛說得不錯,通常夜戰尤其是奇襲,午夜過後的凌晨就是最佳的時機,這也是基本地常識。今天的事情多少透著那麼一點兒怪異,也不知道島津家究竟想幹些什麼?

九州的戰事就快要結束了,我準備再鞏固一下成果就回近畿去,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島津家卻來了這麼一手,這可是真的叫我難辦了!一旦打起來就會有傷亡。可這個時候我更加不能失了面子,灰溜溜地逃回近畿自然是不行,說不定我就要損失些人馬也把島津家廢在這兒了!

「砰!」的一聲向從南面傳來,我和竹中半兵衛又迅速對視了一眼。這聲鐵炮聽著是如此的清晰,距離絕對不會超過500米。「怎麼回事!」我對著外面問到。

一陣慌亂之後櫻井佐吉再次跑了進來,急急地報告說:「我們的巡邏隊在大營南面和巖劍城之間的樹林裡發現了一個島津的細作,想要上前捕捉卻沒想到他帶著短筒鐵炮。之後又從林子裡鑽出了五六個同夥,現在他們正在對峙當中!」

「讓長信馬上派人前去處理,任何情況隨時回報!」沒想到只是一次擦槍走火,我的心裡微微有些惱怒。

櫻井佐吉跑了出去,可還沒到達帥營地門口槍聲就更加劇烈地響了起來,相互的間隔極其短暫,絕對不是十幾二十的鐵炮能夠造成的。雖然明顯不是正常對陣時的排槍,但是從發射的頻率上卻可以聽出配合的痕跡,這應該是一次有預謀的攻擊,詳細情況只能等櫻井佐吉回來後再說了。

「攻擊大友是想轉移注意力,難不成他們的目標是在我這裡?」我自言自語地喃喃說到,真不知道島津家是想搞什麼鬼!雖然早就聽說九州人「烈性」,可是作為一個家族破釜沉舟這麼干地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稟報主公!」櫻井佐吉還沒有回來,另一個近侍跑進來稟報。「島勝猛大人派人前來詢問,主公這裡是否發生了什麼情況!」

「我這裡什麼事情都沒有,讓他不必擔心!」我還在想著島津的策略,因而隨便一擺手就把他打發了出去。

島勝猛的甲騎雖然是在山下但離我這裡並不遠,所以他是第一個前來訊問的,這一點也不奇怪,如果主將這裡殺聲震天部下們連問也不問一下,那反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嗯?」半天沒有說話的竹中半兵衛突然用鼻子哼了一聲,聽到這個聲音我也猛然站住。

為了困死島津軍,我這次是把大軍開入山中,抵進各個城池紮下了營寨,堵著門進行攻擊。可是我的大軍進入這麼複雜的地形之後,運動上就造成了困難,雖然紮下了極為穩固的營盤,但是要想大兵團的支援和轉移就變得極為笨重。本來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但是一旦島津軍利用心理戰術引起我軍的混亂,那麼後果可就不堪想像了。

「火速通知各營,緊守營寨不得擅自出戰,違令者斬!」我又叫進來一個近侍飛快地吩咐完這一切後,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我的軍團不方便彼此支援,被分段阻隔在各個城池中的島津軍同樣難以做到這一點,在個體實力佔絕對優勢的情況下敵人又冒險脫離了城池,我覺得還是穩紮穩打不為敵所乘的好。想必此時島津盼得就是我禁不住誘惑,我可犯不著去冒這個險!

「主公的安排確實萬無一失,不過為臣認為島津軍此舉還是有一個主要的目標!」竹中半兵衛點了點頭,但立刻又正色說道:「島津軍一定是想算計我軍的某個部分,一擊而勝後再談別的。主公的作法雖然穩妥,但是也有可能造成一定的損失!」

「 等佐吉回來後再說吧!」我向外面又看了看,風似乎有大了些,槍聲依舊的密集緊湊。「如果島津軍有大部隊調動我們早就發覺了,如今只有這座巖劍城裡實力還算充沛些,可面對的又是我這裡的四萬多主力。其他可能展開攻擊的據點實力都不強,應該出不了什麼大問題,再有幾個小時天也就要亮了!」

到這裡一時無語,我和竹中半兵衛都沒什麼話了,現在的情況確實是多做多錯,不如等一切都有個端倪再說。好在並沒有讓我們等多久,不一會櫻井佐吉就和伴長信一起回來了。

「 可能是島津家的一次試探性突襲,請主公不必擔心!」伴長信一進來就簡明地報告到,隨後才是介紹詳細的情況。「開始只是發現五個忍者,巡邏隊就想將他們拿下,不想接著又從巖劍城的城頭迅速沿繩索爬下了三百餘人,而且攜帶鐵炮的數量高達一百隻。巡邏隊發現情況有變後就退回了大營,可敵軍反而試圖攻擊我軍的營寨。為臣發現巖劍城的城門內似乎在做隨時打開的準備,而且此時主公嚴守不戰的命令也到了,所以為臣只是安排忍者在大營周圍嚴防敵方的滲透!」

「三百人進攻我的大營?島津軍有趁夜出擊的跡象?」對於對方如此大膽的戰略我有些難以理解,或者說這簡直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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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6: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4、最長的一夜(三)

「怎麼辦?難道我真的碰到了一個瘋子?或者是……一群瘋子!」我在腦子裡不停地這樣問著自己,感覺一陣陣的迷茫。

與瘋子對戰有時候會比對付一個天才更難,因為瘋子的思維沒有什麼脈絡,沒有軌跡可循的招法可叫人怎麼破解!老實說我對於人們的心理分析更多的長於利害抉擇方面,純智力的角逐往往暈頭轉向,就好比是下棋,現在仙鯉丸已經可以輕易贏我了。

不自覺地我的目光又投向了竹中半兵衛,他向我輕輕地搖了搖頭。「重治,你就部署吧!」我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這個時候以不變應萬變是最穩妥的。

「請伴大人即刻去安排大營四周的警戒,一定不要留給島津軍什麼攻擊上的漏洞!」竹中半兵衛也不推辭,立刻著手進行。

「是!」伴長信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回答了一句就出帳去了。因為我把加籐段藏派回了近畿,因而他就擔起了這邊忍者工作的全部指揮責任。

「去通知楠木大人全體忍軍待命!」竹中半兵衛還是作著了準備,利劍可以不出鞘但必須時刻緊握在手裡。

「是!」櫻井佐吉立刻從外面叫進一個人前去傳達這個命令。

「慢!」竹中半兵衛忽又叫住了他,扭過頭來看了看我。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傳令給……」我的目光使他下定了決心,轉回去堅定地對櫻井佐吉說道:「傳令給津田大人,調集鐵炮隊一千人前往正門支援。另外叫他們做好準備,天一亮就對巖劍城進行炮擊!」

櫻井佐吉退了出去,帳外響起了一連串低沉短粗的口令聲。除了剛剛竹中半兵衛下達的兩個命令外,他又佈置加強了我大帳周圍內營的守備,一隊一隊近衛武士全都換上了重甲,手持長槍的士兵在柵欄外面又圍起了一圈。

很快的,外面有了反應。更加密集的鐵炮聲從南面500米外的營門那邊傳來。津田一算率領統領地鐵炮部隊數量遠遠的超過對方,而且手中的新式鐵炮也擁有著更快的射速,他們一投入戰鬥立刻就有了反應,鐵炮的聲音幾乎連成了一片。

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幾乎就已經聽不到對方鐵炮發出的聲音了;過了二十分鐘,我們這邊鐵炮的聲音響得更有節奏,看來已經是就已經調整攻擊節奏了;過了三十五分鐘,鐵炮地聲音依舊沒有減弱的跡象。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是怎麼回事,津田怎麼還沒有解決問題?」我靠在椅背上手指噠噠地敲在扶手上,語氣裡帶著那麼點兒明顯的不滿意和不耐煩。「敵人不過兩三百人,怎麼會拖了這麼長的時間。要是島津還有什麼動作一定會有回報,總不見得這麼幾個人在一直攻打我們吧!」

竹中半兵衛沒有馬上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側著耳朵聽了一會兒,邊聽還邊在嘴裡叨念著些什麼。「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我覺得島津軍似乎故意在糾纏著我們!」一分鐘之後他才說到。

「哦!」我聽了此言不禁一愣,好像是有些什麼地方不對。不過我是一直沒想明白到底是那裡不對,只是被這種程度的騷擾搞得有些煩躁。我正想問他時卻見伴長信又走了回來。看他好像也不是有什麼「捷報」的樣子。

「回稟主公。營門處的戰鬥依然在進行!」伴長信果然這樣報告到。

「我又不聾,自己聽得見!」心情煩躁之下我的話有些不好聽,長長地喘了幾口氣後才又穩定了心神。島津家居然就用這麼統共五六百人折騰了我足足一宿。這說出去也太讓人笑話了。「前面到底是怎麼了?」我恢復了口氣問到。

「 島津的人似乎沒有真正進攻大營的打算,所以現在成了一種單純,消耗武器地局面!」伴長信不愧是忍者出身,善於觀察和總結情況,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島津地部隊游戈在大營的外部,只是不斷地在用弓箭和鐵炮對我軍營寨進行射擊。雖然之前我們已經對大營周圍的樹木進行了清理,但是因為這是在山裡,他們總是能夠找到一些地貌作為掩體。鐵炮隊對他們造成了一定程度地殺傷,但是稍後他們就後退了一定的距離,加上不斷有人從城牆上面順繩子下來援助,所以作戰人數並沒有怎麼減少。我軍有營寨的掩護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傷亡。但是也起不到多少攻擊效果,現在看來這幾乎像是一場遊戲了!」

「只是順著繩子爬下來一些人,並沒有真的大規模出擊的狀況嗎?」竹中半兵衛緊盯了一句。

「沒有!」伴長信非常肯定地搖了搖頭。「雖然巖劍城的城門裡一直有些動靜,但是卻沒有作出任何實際的舉動。我曾經派了兩個人進城去偵察,但因為對方守備嚴密無法靠近,只是遠遠地看到在外城城門洞裡隱隱約約有許多打著火把的部隊!」

島津軍進攻大友的營寨,是一種不溫不火地方式,那麼他們的目的就應該不在那裡。可不在那裡又會是哪兒呢?從距離和重要性上看我這裡也是極有可能,大友家在那邊不過是轉移注意力的虛晃一槍。

可在這裡的話。為什麼手法和在大友家那邊是如出一轍,已經引起了我這邊的注意力又遲遲不展開真正的攻擊,到底是在等些什麼?他們佈置在城門處的兵馬,應該是在等待最佳的進攻時機,可這麼等下去似乎只能使我地大營裡越來越謹慎。

「他們在城門裡佈置的人馬,真的是為了攻擊我的大營嗎?」這個疑問突然在我的腦子裡冒了出來,而且一下子就佔據了思緒的主導。

既然已經設置了嚴密的守備連忍者都無法接近,那麼有什麼必要拿著火把,難道是誠心要讓我們看到嗎?另外之前伴長信在這邊就發現了城門裡備有伏兵,他們為什麼又要這般張揚?

「主公不必困擾,我們全軍警備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竹中半兵衛讓伴長信繼續回去加強警戒,然後才走過來對我說到。「島津軍或許戰力不凡,但是時至今日已經不可能再有多大的發展,從各方面的條件來講他們甚至連毛利家都比不上,主公您也不必對他們太在意了!」

「我也知道是這麼回事,但是卻心裡還是有些彆扭!」我抬起手來在臉上擦了擦,又是一夜未眠使眼皮有些發酸。「九州我這是第二次來了,要是再拿不下島津家未免喪氣。你也知道,我們這次回去就要和『猴子』徹底攤牌,隨即又要面臨東國聯盟對於我們的挑戰。

如果在這個時候我們徒勞無功,甚至大大地栽個跟頭,那麼天下的風向極有可能逆轉。相反要是我們徹底降服島津,並把九州來一次天翻地覆的改變,那麼再配合些輿論把『猴子』逼得鋌而走險完全不成問題。現在我最盼望的就是他經不住誘惑趕出些倒行逆施的事情來,那時我就可以一步步收緊他脖子上的繩索了!」

「這個天下,是到應該平定的時候了!」竹中半兵衛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到。他理解我必須時刻從天下這個角度來考慮問題,這也是處在我這個位置上不得已的苦衷。

「啟稟主公!伴大人剛剛讓人來報告說……」神情略略顯得有些緊張的櫻井佐吉再次進來。「一支人數大約三千人的島津部隊,正在快速向鶉之砦運動,應該會在半個小時後到達!」

「鶉之砦……」我趴回到桌案上,隨手攤開了一張地圖。鶉之砦原本只是個廢棄的巖砦,在我的大營側後約有五里之遙,那裡被用來臨時儲備糧草之用,防守算不得十分嚴密。

按理說囤積糧草的地方應該派重兵把守,但是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因為這裡距離肥後的府內城並不算遠,糧草基本上是隨來隨發,現在儲藏在那裡面的只怕連五百石都不到。加之距離我的大營非常之近,並用不著特別專門守衛。與其攻擊這裡,倒不如再走遠些直接打運糧隊好些!

現在已經可以判定的是,攻擊大友營盤一定是個虛招,而且極有可能目的就是吸引我的這裡的注意力。再往下就是對我大營的攻擊,加上一直埋伏在城門內,特意打上火把的那支軍隊。難道說他們是誠心讓我以為,這是為了要襲擊我這裡搞得聲東擊西,然後再暗中再搞上第二次聲東擊西?有這個可能,畢竟在一般情況下糧草是會引起人們敏感的。

「這支島津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在我思考的時候,竹中半兵衛已經替我問出了這個問題。

「是從東矢倉城出來的!」

我的視線又回到了地圖上,找到了東矢倉城的位置。這裡在島津軍的戰線上相當前出,我已經基本切斷了此城守軍的退路,在三天後進攻中它是一個重點。從情報上來看,東矢倉城中的守軍已經全部傾巢而出,不管結果怎麼樣,島津軍是都必須放棄這座城堡了。

「去把楠木大人找來!」我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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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6:5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5、最長的一夜(四)

「主公……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從櫻井佐吉急匆匆的背影上收回視線後,竹中半兵衛帶著幾分猶豫的語氣說到。「鶉之砦不過幾百石存糧,即便是損失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再過兩三個小時天就亮了,那時我們可以輕易地取得東矢倉城斷絕這支島津軍的歸路。我軍原本籌劃三天後的那次行動,所能造成的效果也不過是如此,那麼這一點小小的損失也就不足道哉了!」

「我倒是也這麼想,但是就怕島津軍不予配合!」我靠在椅子上仰頭看向帳頂,嘴角流露出一縷苦笑。

這時我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個笑話,那就是一個人擔心某條狗並不知道「好叫的狗不咬!」這句話。從某種意義上說,我此刻的心情和那個人一樣。

「 拋棄這三千人端掉我們的糧草站,只怕接下來他們就要和我們展開最後的決戰了!」我語氣緩慢地輕輕說到,既像是說給他聽的又想是自言自語。「鶉之砦對於我們來說並不重要,但是島津軍未必清楚這一點,在政治意義上也並不只是個雜貨倉庫那麼簡單。我很懷疑島津軍究竟要幹什麼,會不會又冒著魚死網破的危險和我們在這山裡打上一場大規模曠日持久的合戰。要在通常的情況下我並不怕他們,但眼下我卻拖不起了,就算他們想自殺我都沒那個功夫陪著。不但要勝,還要體面的大勝,要用這場勝利來壯我們的門面。既然如此,我們就要在一開始破解他的全部謀略,讓他們還沒施展就灰心喪氣,除了投降之外別無它途!」

竹中半兵衛坐在那裡垂著頭,我沒有聽見他是否歎了一口氣。在他來講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近畿去,但是又不想在這個時候對九州勢力採取過於激烈的手段。這似乎有些兩難,灰溜溜地跑回去將造成整體局勢的改變。

「對於島津家的大政思路,你有什麼心得體會嗎?」我忽然問到。老實說在這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中。我覺得島津家的戰略戰術有些詭異甚至是混亂。

「 哦,這個……為臣可說不上來!」竹中半兵衛抬起頭,目光閃了閃又直起了身子。「島津家自從貴久遜位之後,實際上是四兄弟聯合執政地局面,島津義久雖然繼任為家督,但是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協商決定的。就四個人的性格來講,義久老成穩重;義弘剛毅果敢;歲久機智冷靜;家久勇猛頑強。這四個人單個來講都是不可多得的將才,但是放在一起。尤其是權力分配不是那麼懸殊的時候,一些矛盾卻也難免,不過一直到今天卻也沒出過什麼太大的問題!」

「真是令人羨慕啊!」我忽然想到了自己幾個兒子的將來,有感而發地感歎了一句。

「 這是島津家的一個優勢,在自己人鬧得不可開交時總會有人妥協!」不知道竹中半兵衛是有意還是真沒聽見,忽略掉了我前面這一句。「根據不同地情況,島津四兄弟會選擇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戰術,而這個戰術不一定就會偏向哪個人的思路。這樣的事情可能一般人難以接受,但是卻也叫對手難以掌握。就我個人感覺來講今夜島津軍的戰術,更加接近義弘和歲久的合作之手。但看東矢倉城三千人馬破釜沉舟的進攻方式。又好像有幾分家久的影子!」

我一時沉默了,這樣的武士集團還真是令人羨慕。如果他們是一群野武士的出身,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招募。不惜重金厚賞,可現在就只能是一種幻想了。老實說在未來地九州島津家難以成為我最信任的人,不管再建立怎樣的新型聯繫也難以改變。

島津啊!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又沒辦法,總是給人一種難以下手地感覺。

「為臣參見主公!」在我和竹中半兵衛各自胡思亂想的沉默中,楠木光成匆匆地趕了來。不直接從事忍者的工作已經有些年了,他現在微微有些發福,不過也確實到了這個歲數。

「光成,隊伍現在可以出發嗎?」我聲音不是很確定地問到。

「遵照主公命令,所有人都已齊裝就位!」楠木光成手按刀柄點了點頭,此時他更像一個武將而非忍者。

「那好。竹中大人會給你交代任務!」我淡淡地表了個態,然後就把「球」踢給了竹中半兵衛。

「 楠木大人,請這邊來看!」竹中半兵衛向桌子上的地圖指了指,然後率先來到了跟前。他的態度堅定而自信,絲毫也看不出來對這個計劃存在懷疑。「現在有一支島津軍意圖偷襲我軍鶉之砦,人數大約三千,因為懷疑這可能是島津的誘敵之舉,所以無法出動步兵阻擊。現在你要率領忍軍從後營潛出,斜向插入這支島津軍的後面。沿著這裡……再到這裡……,然後尾隨直到鶉之砦。不要急於進攻,當等到他們開始攻擊鶉之砦時再由後面進行夾擊。注意控制前進速度,有情況立刻回報,我們這裡也會隨時關注你那裡的情況,接應部隊在一個時辰後出發!」

楠木光成的目光隨著竹中半兵衛手指在那張地圖上滑動,不時地還點點頭或者哼一聲。

「有什麼不明白的嗎?」竹中半兵衛最後問到。

「距離大營不過五里,又是山野作戰這種忍軍地強項,我想不會有什麼問題!」又看看一會兒,楠木光成直起身子自信的回答到。

「即刻出發吧!一切小心!」我最後又叮囑了一句。

楠木光成走後大帳裡又陷入了沉默,我和竹中半兵衛一時都沒什麼可說的了。都到了這個時候自然不要再想睡覺,再說前面營門那裡乒乒乓乓的熱鬧也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已經過了三點。

「這個時候光成那裡想必也已經交上手了吧?」我終於說到。

「算算時間倒是差不多了!」竹中半兵衛又拿出懷表來看了看。

島津家的作為讓我不是很痛快,一宿未睡加上半宿的吵鬧是我的憤怒升了級,一切本來是計劃得好好的,島津家怎麼就不知道「配和」一下呢!我伸手揉了揉兩邊地太陽穴,努力使自己平靜一些。

「稟報主公!」一部立體聲在帳門口響起,抬頭看去站著的侍從也出現了重影。我緊閉上眼睛使勁兒搖了搖頭,再看去那裡果然是站著兩個人,櫻井佐吉與他們離得稍微遠些。

「什麼事,你先說!」我指著左邊的人說到。

「楠木大人已經趕到地點並展開攻擊,目前進展一切順利!」他回報說。

「那你呢!」這個情況正常得再正常不過,我又轉向了右邊的人。

「駐守前營的大谷大人緊急通報:巖劍城的大門打開,島津軍傾巢而出向我大營殺來!」

「什麼?」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竹中半兵衛對視了一眼,一起站起來向外面走去。

我們到達營門的時候,伴長信、津田一算、大谷吉繼都已經站在了這裡,看到我和竹中半兵衛的到來,他們吩咐部下保護的同時讓開了一定的視線。

現在正是處在黎明前的那段最黑暗的時候,西沉的月色已經提供不了多少照明。營寨裡的燈火照別人的作用遠遠比不上照自己,就這樣還因為我的到來被伴長信吩咐熄滅了一大半。朦朦朧朧中,對面灰濛濛地出現了一大片活動的東西。

「島津軍至少出動了兩萬人,而且還在不斷地湧出來!」伴長信在我身邊報告到。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島津的愚蠢。我守在大營裡的軍隊在四萬以上,還有著強大的火器,在這種情況下還主動進攻,他們的腦袋是不是全都壞掉了。「把所有鐵炮備隊拉上來,再撥五千人給吉繼!」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再加強了防守力量。

支援的部隊還沒有調過來,島津軍已經開始進攻了,一大片手持長槍、頭戴小竹笠的足輕喊叫著向前衝來,只是他們身上的護甲顯得有幾分怪異。

「砰、砰、砰……」半蹲和直立在柵欄後面的兩排鐵炮足輕一直就沒有停止射擊,經過這麼長時間不得不說體力和精力有著一定程度的下降。不過一來受到了突然出現的島津軍的刺激,二來密密麻麻的敵人降低了瞄準的難度,所以一切顯得還算順利。

在跑到離砦牆還有一百步左右的時候,對面的島津軍開始有人倒下,不過這在缺乏隊型的奔跑進攻中並不明顯,很快的他們接近了砦牆外面的鹿角邊緣,開始拆毀這些障礙物。

「砰、砰、砰……」鐵炮持續地在響著,外面不斷有人在倒下,不少足輕都是一頭趴在了面前鹿角的枝杈上,給後面的同伴造成了新的困難。這時候先進武器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緊湊的射擊轟鳴聲從來不曾有些許間斷。

這時我看著看著慢慢覺得有些不對,雖然鐵炮齊發時煙霧瀰漫火舌噴吐,也不斷地在給對面的敵軍造成著傷亡,可我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總之是和我以前見到的景像似乎有些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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