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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冬天裡的熊]戰國福星大事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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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7: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6、最長的一夜(五)
我的部隊裝備鐵炮這種武器是相當早的,可以說我最早的發跡就聯繫在鐵炮上面,所以我對這種武器是相當有感情並且相當熟悉,我要感覺不對那就真的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可我就是說不出哪裡不對和怎樣不對,這似乎是一件有些可笑的事情。我扭頭看了看,其他人也全都在一臉嚴肅地觀察著。「你們覺不覺得……哪裡有些不正常啊?」我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大多數人全都無語搖頭,只有津田一算慢慢張了張嘴。「這樣的場面,似乎有些太平淡了!」他用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語氣說到。

對,就是這個原因!經他這麼一提醒我也一下明白了過來,眼前的景象豈止是平淡,簡直就是太文雅了。這個時代的圓球鉛彈和後世的小尖頭可不一樣,打在身上就是一個大窟窿,一陣的血肉橫飛。以前剛剛,來到這裡時,初次見到大兵團合戰中的鐵炮對射,我還曾經感覺到一陣陣噁心,後來慢慢也就習慣了。

眼前進攻中的島津軍也是不斷地在栽倒,但是過於慘烈的景象卻並沒有多少,偶爾或許會有幾個倒霉的傢伙也會被打碎腦袋,但夾雜在「無緣無故」跌倒的人群中卻顯得有幾分做作的成份。看到眼前的這種景象,我不禁想起了某些資金與藝術雙缺乏的戰爭電影。

「島津軍對於我們鐵炮射擊,增加了某種防護!」竹中半兵衛同樣經過一番觀察判斷到。「從今天的情形上看,鐵炮的殺傷力明顯比以往低著不少,島津家今日之戰可說是早有準備。不過雙方實力擺在這裡,我軍防守上佔有絕對的優勢,不會有任何問題!」

「 嗯!」我又整體地觀察了一下局勢,一切確實如他所說,雖然島津軍依然在瘋狂地進攻著,但是絲毫也看不出有取得突破的可能。此時從後營調過來的部隊已經過來。攻守雙方幾乎已經沒有多少人數上的差距。「那這裡就拜託你們諸位了,我回去考慮一下明天早晨該幹的事情!」這裡的事情不用太操心了。

「請主公放心!」身邊地幾個人齊聲答到。

我帶著幾十個近衛武士又向自己的營帳走回去,不長的一段路上一隊隊士兵從身邊經過向前面走去,更有十幾門大炮在吱吱嘎嘎的鳴叫聲中,緩緩地向前移動著,用不了兩個小時就該它們開始工作了。

也許是這一條路實在是太短了,直到走進帳裡我也沒有想明白島津軍是要幹些什麼。今天晚上的幾次攻擊確實做得非常巧妙,真正做到了虛虛實實引人入彀的效果。

可島津家這樣作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麼,所急取地目標似乎不是沒有價值就是不可能達到。不但取得不了利益甚至還損失嚴重,僅就剛才我看的那一會兒功夫就傷亡了兩百多人,難不成是他們想要找這麼個「死法」?

我一個人坐在大帳裡還在繼續想著,但是怎麼想還是想不明白,後來索性就到後面躺下了。可能是我想得過於專注,居然忽略了外面翻天覆地的吵鬧,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再睜眼時天已經朦朦放亮,而伴長信正在外面等著我。

「有什麼事情發生嗎?」剛剛醒來頭腦還不太清醒,我邊揉著眼睛邊問到。

「回稟主公。是有一件事情!」伴長信將一堆雜亂的東西放在了桌案的前面。我探頭看了看但沒看清楚。

「就在剛才,有一支島津軍企圖從左面山崖處偷襲我軍大營,被我軍發現並大部被殲!」伴長信靠近了些報告到。

「哦……」我並沒有作出什麼表示。這在今天晚上一點兒也沒有可奇怪的。

「可是這支島津軍雖然人數只有三百,但是從他們的行動方式卻都非常專業!」伴長信繼續說到,並從那堆東西裡提起一件。「這三百島津軍行動非常隱秘,那條接近大營的崖下小路我們居然之前沒有發現。而且所有人都穿著我軍的服飾,不經意看去根本發現不了!」

聽了這話我仔細一看,才發現伴長信手裡提著的居然是一件我軍地軍服,皺皺巴巴還沾上了許多血漬和污跡。繞過桌案在那堆東西跟前蹲了下來,我伸手翻動了幾下。

這些東西都是我軍隊地裝備,至少看起來是非常像,服飾從普通足輕、足輕大將一直到我的近衛武士都有。還有幾把裝飾了「諸星丸」標記的刀劍。服裝地置辦我一般不親自參予,但這幾把武器我卻可以斷定是真品。島津家居然事先就想好把這些本該的收藏品,一次全都集中了起來,看來今夜如此大的一番舉動,真正的目標只有我一個。

「這些人的素質怎麼樣?」我直起了身子,這些衣服上的味道並不好聞。

「相當了得!忍者至少有五分之一,其餘也算得上高等忍軍!」伴長信飛快地回答到,評價相當之高。

「你們是怎麼發現的?」我的心裡微微戰慄了一下,島津家的這條計謀可謂陰狠。

要是在平時,這樣的情形沒有什麼可以擔心地,全軍的所有部隊人員進出口令盤查嚴密,僅憑著化裝想摸進我的營盤完全沒有可能,幾個崗哨和巡邏隊的問訊就足以使他們暴露身份。

可是今天不一樣,全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面的大門,周圍還不斷遭到小股的襲擊。在這個時候如果突然在邊緣地帶出現一隊「自己人」急急地趕路,人們的關注程度肯定會比平時大為下降,即便是一些崗哨和巡邏隊發現了並且起了衝突,別處趕過去支援的部隊也為必能搞清楚誰是誰非。當然他們地目的自然也不是硬拚,趁亂四下裡一散,摸進來十幾二十個的應該不成問題。

看來我的忍者系統還是高速有效的,應該考慮給他們適當的獎賞。

「回稟主公,雖然為臣是命令部下沿著營寨外圍佈置了一圈警戒線,但這隊島津奇襲的部隊還沒到近前就暴露了!」伴長信沒有貪天功為己有,而是說起了一件極為古怪的事情。

「 這隊島津軍在距離寨牆還有二十餘丈的時候,哨樓上的哨兵和忍者同時發現了這夥人,對他們的第一次喝問並沒有得到回答,但是哨兵們以為是受到了前面戰鬥的影響對方沒有聽見。正想再次詢問的時候,突然這隊島津軍的背後遭到了一陣猛烈的鐵炮襲擊,頃刻時間就被放倒了幾十人,崗哨還以為是我們的人受到了敵人攻擊呢!可後來即聽到這些人反身應戰和大聲命令用的全都是九州口音,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報告了負責那座營寨的侍大將。之後我方部隊從營內以弓箭進行狙擊,受到兩面夾攻那支島津軍傷亡兩百八十餘人,僅有十幾個趁亂逃走了!」

「最先發現並從後面襲擊島津軍的,是哪支的部隊!」我問到。

「不是我們的部隊,也不是大友家的部隊,其他隨行大名還沒來得及查證!」

「嗯……這件事要查一查,但並不是很急!」我點了點頭,立下這樣大功的人想必不會是「雷鋒精神」的發揚。「你現在抓緊時間審訊俘虜,盡可能多地瞭解島津家今晚這次行動的情況!」我吩咐到。

「是,為臣立刻去辦!」伴長信領命而去,臨走並沒有忘記帶走地上的那堆東西。

不管順利、不順利、滿意、不滿意,今晚的事情總算結束了。伴著朝陽而來前面營門處漸漸安靜了下來,不久之後當值的幾位將領也陸陸續續回到了我的大帳。竹中半兵衛也給我帶來了一件東西,但不是軍用品,而是一件極為普通的棉襖。

「這就是島津家的秘訣,在兩層浸濕的棉襖裡再加上些泥土。這種方法確實有一定效果,而且剛才我們看不到那麼慘烈景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說完後竹中半兵衛又搖頭感歎道:「島津家確實是能人不少啊!」

「島津軍損失恐怕不小吧!」我此刻的心情已經好了起來。

「拋在營門前的屍體只怕不下兩千人!」大谷吉繼回答到。

「既然島津軍這麼天翻地覆地折騰了一宿,那麼下面就該看我們的了!」我不知道是因為一切順利還是剛才稍稍睡了一會兒,現在精神已經不見了絲毫睏倦。「命人把大門前清理一下,部隊休息兩個時辰後出戰!」

「主公,楠木大人派人報捷!」一個侍從進來稟報道:「楠木大人在二路援軍的配合下大獲全勝,殲敵八百餘者投降!」

「投降?剩下的兩千多人全都投降了?」我有些意外。

「是,天剛一亮就投降了!」

我揮手讓他下去了,帳內幾個人面面相覷。島津軍前後的差距未免大了些,剛剛還在前赴後繼,一轉眼倒也轉變得乾淨徹底。雖然取勝已經不可能,但是兩千多人要逃走也該也是能走脫大半的吧!

「先……大家先吃飯吧!」我沒話找話地說到,有些事情還得再仔細想想。

「稟報主公!」這時櫻井佐吉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上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島津家前來求和,現在使者樺山久高已經到了大門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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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7:5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7、島津家的姿態
「島津家使者樺山久高,拜見諸星參議殿下!「面前的人深深的伏下身子,雙手掌相對按在地上,然後將額頭緊緊地貼在上面。

「起來吧!」我用足以體現高貴身份和威嚴氣勢語氣緩緩說到,為了配和我造成的氣勢,在座其他的人都緊繃著臉死死盯著他。

島津家來的使者太快了,以致我都沒有來得及作個思想準備,具體的條件本來應該作個商量,但是現在也來不及了。按照慣例,我作為勝利的一方,完全有理由「晾」他們十天半個月再說,可如今我卻沒有那麼多時間拖延,近畿的一切還在等著我呢!

既然來不及準備索性就不準備了,不過作為一方霸主的身份我身邊也不能太孤單,好還大友宗麟和伊東義佑都在左近,再加上身邊的十來個名將也就差不多了。

「外臣謝諸星殿下寬宏大度!」使者謝了一聲直起身子,可還是低垂著眼皮沒有看我。我和他一時都沒有再說話,屋內有些冷場。

這個是個相貌平凡的人,一張再普通不過的長方臉上顯得有些灰暗,兩隻長著單眼皮的細長條眼睛總是半閉著,沒什麼精神。從神情上看他的表現有些木訥,甚至被稱為呆滯也不為過。給我的感覺這就是一個穿上粗劣武士服的農民,還是一個閉塞地區的農民。

「居然派這樣一個人來,島津家就是這樣一種誠意嗎?」我看著面前的這麼一個人感覺有些生氣,絲毫沒有名氣(至少是我沒有聽說過)還不過二十幾歲,僅沖這副模樣,就不像是個有多少份量的角色。「你說……你叫什麼來的!」我故意極為輕慢地說到。

「外臣名叫樺山久高!」使者倒是不急不躁,怕我不明白還伸手比劃了一下是哪幾個字。

「你這小輩在島津家身居何職,寂寂無名也該在諸星殿下面前說話嗎!」我不方便說的話自然有別人替我說,伊東義佑大聲怒斥到。他對島津家有著刻骨仇恨,因此上情緒都不用偽裝。

「樺山一族本是島津家分支。世代作為親族家老出仕!」樺山久高還是那副呆板木訥的神情,不過把臉稍稍向伊東義佑的方向轉了轉。

這個樺山久高還是島津家的親族,這使我覺得還算合理了一點,以前對島津家的人並不是很熟悉,除了四兄弟之外也就聽說過新納元忠、伊集院、種子島有數地幾個。不過作為生死大事我覺得島津家還是應該派兄弟中的一個來才對,眼前這個「呆瓜」似乎是僅僅能把話說清楚而已。

「 在下不才,二十三歲還沒有建立什麼功業,伊東殿下所說寂寂無名確實不錯!」沒想到樺山久高下面還有話說。不過還是顯得很機械。「身為武士不能揚名於天下,建功於疆場,實在是愧對祖先。時至今日,在下也僅僅是守住了先父留下的一份產業,不致寄人籬下仰人鼻息而已。我這樣的後輩實在是沒什麼可說的,讓伊東殿下您見笑了!」說完他就扭過頭,不再看伊東義佑了。

「你!」伊東義佑一張老臉漲得通紅,伸手就緊緊攥住了刀柄。受到如此羞辱他自然恨不得馬上把這個可惡的傢伙劈在眼前,但向我看了看還是勉強壓制住了自己的怒氣,不過胸口還是在劇烈地起伏著。

這番話對我的震動同樣不小。不禁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面前地這個人。一個鄉巴佬似的樺山久高卻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個島津家還能給我創造怎樣的驚奇呢?

「樺山大人到這裡來,究竟是有什麼事情呢?」竹中半兵衛替我問到。

「在下作為島津家的使者來拜見諸星殿下,向諸星殿下請罪並請降!」樺山久高的話清晰明瞭。

言簡意賅地說明了來意。

「嗯!」我微微點了點頭,飛快地和竹中半兵衛對視了一眼。島津家到底是服軟了,直接說出請罪請降的話來可以說把姿態放低到了極點,其他的話應該是很好談了。

「既然大人是島津家的使者,那麼想必這也就是義久殿下的意思了。只要島津家知罪求改就好,諸星殿下也會在朝廷上面替島津家求請寬恕地!」竹中半兵衛地語氣放緩和了些,現在應該可以讓島津家稍稍放些心。

「在下此來確實是帶著鄙主公的一番誠意,島津家向朝廷請罪輸誠決無二志!」樺山久高微微向上欠了欠身,算是一種歉意的表示。「但是島津家地處天涯海隅,遠離京都不知教化。時至今日島津家上下依舊不知所犯了何罪。不過這想必也不是諸位殿下、大人所真正關心地!」

靜,屋子裡真是安靜!你如果仔細聽的話,彷彿樺山久高最後一句話的餘音還在屋內裊裊迴盪。在座的大多是久歷風雨的人物,但這麼說話的請降使者只怕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現在懷疑島津家根本不想投降,派這麼個人過來就是誠心噁心我的。今天算是叫我也開了眼了,現在也許真是該仔細考慮一下怎麼才能徹底把島津家解決掉。

「 太無禮了!」一番冷靜之後大友宗麟一下子喊了出來,臉上的肥肉一個勁兒的顫抖,兩隻腫眼泡看著更加鼓了。「島津家犯上作亂騷擾地方,無故攻擊朝廷和幕府任命的守護。肆意侵佔他人土地,凶狠殘暴殺死多名有役職地官員,這些都是無可辯駁的謀逆大罪,條條鐵證如山有目共睹,你還有什麼可辯駁的嗎?」

「 原來就是這些啊……在下真是受教了!在下愚昧無知,今日幸得大友殿下指點,實在是感激不禁!」樺山久高作恍然大悟狀,這種表情在他平凡呆板的臉上就更加顯得真摯。「我島津家不過是是一些村夫、漁民,對於朝廷大義可不像大友殿下這麼精通,就是這麼一點點可憐的養命之源也有人覬覦,那也唯有奮而抗爭了。今日在下聽了大內殿下的這番高論,才知道這些都是罪大惡極的行為。既然如此,那麼就請大友殿下再費心指教一下,在這九州地方究竟誰從來沒有作過這樣的行為呢?說出來聽聽,也好叫我島津家引為楷模竭誠傚法!」

「你……你……你太……」大友宗麟指著樺山久高的手指一個勁兒地哆嗦,可就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肥胖的臉上紅而紫、紫而白,已經有了腦溢血的徵兆。

我坐在那裡看著這一切,怒火從心底裡一點兒一點兒冒了出來。請不要誤會,我對於伊東義佑和大友宗麟的受辱並沒有感同身受的體會,而是憤慨於島津家的不識時務。我用目光對竹中半兵衛示意,要是必須下最後通牒的話還是要從我們自己嘴裡說出來的好。

「以樺山大人的說法,島津家倒真是自信的很哪!」竹中半兵衛微笑著說到,不過笑容裡已經帶上了絲絲寒意。「既然島津家問心無愧,那麼大人來此還有什麼可說的?大人可以帶著這番心意回去了,諸星殿下也唯有貫徹朝廷旨意了!」

「鄙主公實際上還有一句話讓在下帶給諸星殿下,那就是:島津家之罪,罪不在人而在於天!」樺山久高的臉上第一次擺脫了木訥的表情,顯得莊重而肅穆。

「這話怎麼說!」竹中半兵衛剛張開嘴,我就自己問了出來。

「 上復諸星殿下,鄙主公是這樣說的!」樺山久高的語氣顯得有些沉重,但是臉上卻並沒有悲痛的神情。「……島津家上下一心,自問內政、戰略決無疏失,可卻困於九州之南。奮發圖強也好,破釜沉舟也好,終是再難有寸進。尤其是自殿下西進以來,島津家數次與戰從不懼怕,既不缺乏勇氣也不缺乏勝利,但其結果卻是島津家越打越弱,殿下反而越打越強。由此可見,島津之罪,罪在於天,昨晚之事就是島津家的最後一次努力,既然上天執意降罪於島津家而又是假借諸星殿下之手,那麼我島津家準備無條件降服,一切但憑殿下處置!」說完後他又五體投地跪伏在我的面前。

「殿下,島津家狼子野心不可輕信哪!」大友宗麟急急地說到。他是巴不得島津家人死絕的,伊東義佑也立刻附和。

我的心裡翻江倒海,島津家的這個態度讓我難以抉擇。或許此刻島津家真的是實心降服,但是他們這種桀驁不遜的態度真的是很讓我擔心,我活著或許可以,那將來我的兒子呢?不過也許我可以先答應下來,以後再找機會將他們徹底剷除掉。

「島津義久等人為什麼不親自來?」見我沒有表示竹中半兵衛就自己問到。

「鄙主公正在安排善後事宜,今晚就會親赴諸星殿下這裡!」

「那……那他就沒什麼表示讓你帶來嗎?」竹中半兵衛有些措手不及,島津家的這個態度令我們都很出乎意料。

「有!」在得到允許後樺山久高的侍從被叫進了帳內,他的手上捧著兩把太刀,其中一把赫然就是我在離合浦遺失的那把「黛」。

「太放肆啦!」

「簡直無禮之極!」

這把刀我佩帶的時間最長,因而很多人都認識,見到如此明白地被呈到面前來,我手下很多將領都忍不住大聲斥責到。

在紛亂的吵鬧聲中我拿起了已經呈到面前的另外一把刀,唰地一聲抽出了半截。刀光一閃當中眾人都一愣,一時都錯愕地長大了嘴。

「我接受島津家的請求,讓他們四兄弟過來吧!」我又把刀插回了鞘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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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8:4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8、歸附
「拜謝諸星參議殿下的大度,島津家感激不盡!」島津義久說完這些話後當先拜了下去,身邊的三個兄弟也隨著躬下了身子。

「義久殿下不必如此,三位殿下也快起來!」我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紅,不過也就是一閃即逝,雖然他的感謝有些過份,但在我來講也並沒有什麼錯誤。

這已經不是日向的山區,而是府內城的二之丸,時間是天正九年(1581)的七月十六日。

島津家已經降服了,而且態度相當徹底,四兄弟遣回軍隊自己隨我來到府內,隨行的不過數十人而已。對於他們的這種態度老實說,我一開始也是心存顧慮,對於他們的處置我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就算將他們全都處死別人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可是後來我的懷疑漸漸打消了,他們隨行的人員裡有著近乎一半的女眷,看來是準備交付的人質。

對於如何處理島津家爭議頗大,九州的本地大名、豪族們絕大部分都主張給予「嚴厲處置」,大友和伊東就不必說了,就是原龍造寺家系統的大村、有馬等人也是這個態度。當然,他們未必就是存著替故主報仇的心思,但是島津家對於九州中北部數次疾風烈火般的侵攻,對他們卻是一個難以消除的夢魘。他們擔心一旦近畿情勢產生激烈動盪,島津家會再次北上一口將他們全部吞到肚子裡,而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又非常的有可能。

島津是要壓制的,但也不可把「猛虎」一下子變成「病貓」。我綜合權衡之後,制定了一個令各方都不致於過度激動,但又不是十分放心的方案。

「雖然和諸位數次爭鬥,但從心裡說我對島津家並沒有過多的怨恨!」我說了著歎了一口氣,此時不知為什麼竟然不想作那些做作的表示。「大家的利益有所衝突,迫不得已走到了敵對的立場。之前地事情我不會介意,也希望幾位不要介意。還希望今後能夠好好合作!」

「不敢當,願追隨諸星殿下!」四兄弟又一起施禮。

「 這次讓島津家交出一半的領地,雖然有些遺憾但也是不得已的事!」我衝他們擺了擺手然後說到。「這次只給島津家保留了薩摩、大隅兩國,領地降到了四十六萬石,這也是綜合考慮了各方立場作出的決定。不過我也知道,各位都是真正的武士,交出率領部下們浴血奮戰得來的土地,心情自然不會毫無感觸。作為我自然也理解各位的想法。但能做的只是請諸位以大局為重了!」

「島津家本是罪不可恕,能得諸星殿下寬育存一條生路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島津歲久十分「感動」地說到。

「罪不罪地就不必在這裡說了,其實是怎麼回事大家心裡都清楚!」我對於樺山久高的說法倒是比較欣賞,老實說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聽過那樣的話了。

「諸星殿下以天下安危為己任,不知可有我們島津家效力的地方嗎?」島津義弘突然說到,使屋內原本輕鬆的氣氛陡然一緊。

「哦……」我的氣息微微一窒,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在我的記憶裡島津義弘是四兄弟裡最為傑出的一個,不但文武全才而且性格上剛毅果敢,不過我今天一見長得卻並不算出眾,只是個有些黑瘦。剛剛步入中年的人。沒成想半天沒說話的他一出口就是驚世之語。

這裡面地意思已經是很深了。

「義弘殿下……有什麼見教嗎?」我微笑著反問了一句,同時緊緊盯住他地眼睛。

「 島津氏自來只是偏居九州一隅,十分希望能夠為天下盡一份力!」島津義弘振振有辭地說到。其餘三個也都是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情。「我們島津一門數十年苦鬥不息,卻始終跳不出九州這個小小的圈子,既然天命不屬我,那也是莫可奈何地事情。今日九州雖然承平但是天下未靖,我島津義弘願率三千健兒隨諸星參議殿下同赴京都!」

我在心裡微微歎了一口氣,在九州第一個說出來這句話的居然是島津家,僅憑著這一點,就和大友家有了高下之分。當然,大友宗麟也算得上是一代梟雄,但是隨著年齡的增加魄力也是大大降低了。有生之年只怕再難跳出九州這個圈子。而島津家則完全是另一幅局面,真正是立足九州放眼天下!

我這麼說並不是說島津家還圖謀天下霸業,他們只怕已經放下了這份心思,但這與積極參予並不矛盾。請試想一下,主動加入決定天下命運的合戰是一種什麼氣度,至少不是甘於作個寂寂無聞者。有時候我甚至覺得現在的大名們普遍還敢不上應仁之亂那個時代,當時響應山名和細川號召遙遙而來的遠路大名可是以數十計的,不像現在這些傢伙,數陀螺的抽一下轉一下。

「幾位殿下的這番心意我領受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收回目光淡淡的一笑,同時又端起了面前地茶杯。

「現在還不是時候?」四兄弟俱是一愣,很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現在天下人誰都知道箭已經搭在了弦上,怎麼還能說不是時候?

「那殿下認為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呢?」家久脾氣稍顯急一些,竟然直接問了出來。

「 究竟什麼時候我也說不很準,一切只有看上天的意思了!」我並沒有絲毫見怪的意思,只是將手中的茶慢慢淺呷著,彷彿是什麼絕頂的美味。「其實九州也是天下一隅,幾位殿下想為……想為……朝廷效力也未必就非得去近畿不可。有時候我甚至覺得這裡比近畿還重要,說不定誰會引導誰呢!」

「這……」島津四兄弟飛快地彼此交流了一下目光,相互都看到了一種迷茫和不解。不過義久到底是老大而且身為家督,自然也知道這種時候表態不能遲疑。「島津氏隨時整備待命,恭候參議殿下的令諭!」他非常堅決地回答到。

「這卻也不必!」我搖了搖頭。「以四位殿下的聰明自然知道什麼時候該怎樣行動,有些話是不肖我說的!」說完我意味深長地依次看了他們一遍。

「如此我們就不強求了,不過還有一個要求請你一定俯允!」島津義久倒也見機得快,壓下滿腔地疑惑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島津家屢屢冒犯殿下虎威,反蒙殿下在朝廷中鼎力周旋,大恩大德不足言謝。為報殿下恩情於萬一,我想將幼妹珊瑚獻在殿下身側服侍,希望殿下不吝允准!」

「哦……好吧!」我覺得沒有必要連這個面子也駁。

島津四兄弟告退了,我對這個結果相當滿意,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只要是我還活著,島津家就不會反叛!雖然他們決定的細節我還不是很清楚,也無法保證我身後的事情,不過就目前來講這已經相當不錯,以後的事情還是以後再操心吧!

我向屋裡的座鐘上面看了看時間,和這四兄弟的談話比預定的短了不少,所以下一波的客人還沒有來。趁著這個空當我倒是可以再辦一件事,已經拖了不少時候了!

「諸星殿下!多年不見,您一向可好?」一個高大的野武士進屋後五體投地跪拜行禮,佔據了大大的一塊地板。

「鈴木大人不要多禮,這麼多年後第一次見面我就要感謝你了!」我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親自扶了一把。「要不是在日向陣前你發現了島津的計謀,在關鍵時刻施以突擊,此戰的結果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呢!」我呵呵笑著說到。

「殿下言重了!」鈴木重秀直起了身子,但依舊謙恭地低著頭。「諸星殿下天命所歸,又豈是宵小之輩的鬼城伎倆可以加害的!在下過去狂妄無知辜負殿下的好意,現在想起來實在是慚愧不已!」說著他還連連地搖頭歎息。

「能夠迷途知返就好,還是可以繼續為天下大義盡力!」嘴上說著勉勵的話可我心裡卻在疑惑,究竟是什麼樣的遭遇使他這麼個剛硬的人變得如此會說話?看來這些年還真是有些經歷,算不上觸及靈魂也差不許多了。「這些年過的還好吧?」我直接問了出來。

「 怎麼說呢,好在還活著吧!」鈴木重秀粗曠的臉上笑意浮動了一下,但是卻有十分明顯的苦澀味道。「離開紀伊後我們在本願寺城裡呆了些日子,但是實際上那時御住城只是一座籠子,天天盼著毛利從海上運來的物資過日子,實在是鬱悶到了極點。後來法主自己也沒有了信心,派我們這些人出來協助盟友作戰,其實也就是分散織田家的注意力。西國、東國我們都去過,可是別人不過是想拿我們當炮灰而已。現在想想真是後悔,早知道當初還不如一直留在紀伊呢!」

「山裡、水裡不如家裡,這也是可以想到的!」我的話像是感歎,又像是規勸,同時也聽出他們一直也沒有和津田家斷了聯絡。「那你又是怎麼發現島津家襲擊我的計劃的呢?」

「這話說來可就有些長了!」鈴木重秀又苦笑了一下。「轉戰各地的打了幾年仗,當初隨我出來的子弟已經損折了一小半,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就和朝重商量另外尋一條出路。原也有回去投奔殿下的打算,又實在是拉不下這個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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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9: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09、慷慨的賜予
「不得已之下,我們又做起了多年不做的營生,說起來實在是丟人之極。不過好在做事的時候都蒙了臉,別人也發現不了究竟是誰!」此刻鈴木重秀的臉上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表情,眼神躲躲閃閃的不敢看我。

其實我倒是不很恥笑盜賊這份「有前途」的職業,儘管我自己是從來都沒有(戰爭時期的繳獲不能算,就像偷書不是賊一樣)幹過,但就所知很多大名在沒起家之前都有過那麼一段經歷。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混到一定程度洗手之後又重操舊業,那可就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了,由此也可見他們這些年的境遇。

按理說對於他們這樣的專業人士,應該很容易受到努力擴充實力的大名們認可,但偏偏他們又是本願寺家臣的名份,加之長期頂著惡黨國人眾的名聲,不讓你們去打頭陣又怎麼可能?

「可現在天下大部分地區已經安定,小豪族之間的混戰幾乎已經完全停止,所以這一行也不是那麼好作!後來實在沒有辦法,我就帶了些人到九州這邊來碰碰運氣,朝重還繼續留在美作……」說到這裡他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但其實我早已經看到了他衣服上的幾處破損。

「在豐前的一處海灘登陸以後,我們就打聽到殿下大軍正在築前和毛利家交戰,而富庶的肥前兵馬已經幾乎全都調了出來,所以就準備前往平戶狠狠地撈他一票!」他興奮地一揮手在空中攥成了拳頭,可忽然又意識到了什麼尷尬地看了看我。

「沒什麼,你繼續說!」我笑著說到。

「在下失言了!」見我沒有怪罪的意思他也輕鬆了些。「為了避免目標過大,我和手下分散上路前往平戶。可說來也巧,一進入肥後我就見到了殿下……」

「在哪兒?」我打斷他的話問到。

「在大路邊的一座茶寮裡,當時我也是遠遠的看見!」他解釋到。「您也知道我們這些玩鐵炮的人眼睛是第一位的,所以當時雖然距離很遠您又是坐在裡面,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不過因為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也就繞道走開了!」

「哦!」叫他這麼一說我也一下子想起。在茶寮曾經遠遠看到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背影,只是沒認出竟然是他。我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 來到平戶地當天,就有人接觸我說想要襲擊什麼人。一看他們那些傢伙的素質本來我也沒很在意,可是忽又想到了在路上見到的殿下!」鈴木重秀偷眼看了一下我的臉,我卻還是那副神情。「我當時也就上了心,借口報酬不合適要求見他們的頭領。可是那個傢伙非常狡猾,一直躲在幕後也沒有出來,不過我卻也間接地獲悉了一個情況。這個人確實是操的九州口音。當夜我本打算相助殿下一把,但不想殿下卻早有準備,既然如此我只得再想別的辦法。那時九州方面敢於和殿下直接抗衡的就只有島津家了,所以我就抱著姑且試一試地心情南下到了日向!」

「那個人是島津家的?」我有些詫異,還一直還以為是「猴子」派來的呢!

「 這個……我也沒能證實!」鈴木重秀搖了搖頭,帶著歉意說道:「那個人在平戶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我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現過他的蹤跡。我到日向只是想碰碰運氣,但是沒想到殿下的大軍也隨之而來,接著就偶然見到了那隊從內城出發的奇怪士兵!」說到這裡他有些興奮,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場大功。「當時我只覺得這些運送糧草的部隊裡。有些士兵實在是太過精銳了。而且似乎車上裝得也不全都是糧食。我跟著他們一直到了巖劍城附近,果然這些傢伙從車隊裡出來,偷偷進了附近關口上的一座小巖砦。後半夜就穿了殿下軍中的服飾開了出來……」

後邊的話也就沒什麼可說地了,鈴木重秀手下雜賀眾地偷襲使島津的計劃提前暴露,這一切只能用天意來形容了,可我對某些事情現在還糊塗。不過也不能算是全然糊塗,我又想起了島津獻給我的另外一把刀!

「這次你地功勞很大,我是不會忘記的!」我用嘉許的目光看著他,正巧這裡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

「感謝諸星殿下的恩賞!」鈴木重秀立刻拜謝,他是知道我的「大方」的。

「你們在紀伊還有委託津田家照管的一萬石,我現在就再給你增加一萬石!」我向著他伸起了起一根手指。「這些年津田一族數次隨我出戰,我雖沒有再直接賞賜他們土地。但是卻劃出了一塊可以自主開墾的區域,現在大約已經有大約四萬三千石了!」

「是!我鈴木一族感激不禁,終於可以回到故鄉去了!」鈴木重秀並沒有嫌少或攀比,畢竟他們現在只是剛剛回歸。

「這件事不急,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去辦!」我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小巧的紙片,上面記載著幾個地點和名字。「你們先去準備好,一定不要引人注目。等得到我地消息後,就這樣……」我將紙條交到他手上後仔細地說到。

「嗯……嗯、嗯……」看著那張紙條上的東西鈴木重秀一個勁兒的點頭,等我一說完立刻答應道:「殿下請您只管放心。這些事都包在我身上!」

「這件事做好後我再給你一萬石土地,一共三萬石,並且讓你們遷回雜賀城去!」我唰地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折扇。

「啊!」鈴木重秀驚呼了一聲,不知道是否該相信自己的耳朵。雜賀城是他的祖居之地自然是做夢都想回去,但這似乎美好得不夠真實。「這……那……前田大人……」他試探著問到。

「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事情不用你考慮!」我沉下了臉。

「是,在下狂妄了!」鈴木重秀立刻跪拜請罪,但是卻是滿心的激動。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已經定了。

這次我地時間掌握得正好,鈴木重秀離開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下一波客人就進了門。這回是鷲尾隆康,陪同的還有大友宗麟和伊東義佑。

其實我們這些人都是住在一個城堡裡,只是分別下榻在不同的天守閣,真的有事想要見面,走路連五分鐘都用不了。不過這也就是身為上位者的規矩,不然怎麼能體現出自己的不同凡響?而且我們有的是探題、守護,有的是朝廷欽差,說到會面就代表了不同利益階層的碰撞,所以也就有了一些看似可笑的形式。

「不及去拜訪鷲尾閣下反讓您來看我,在下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搶先對著臉色稍嫌有些灰暗的鷲尾隆康說到,並起身迎到了房間的門口。

「諸星殿下由北至南轉戰辛勞,我這也是應該的!咳、咳……」他正想多客套幾句卻突然轉過身去,掏出手帕摀住嘴輕輕咳嗽了兩聲。

這次到九州來為了顯示權威和正統性,我帶了這個公卿一起出征,原本想著他年輕而且喜愛旅遊,因而也算得上是知人善任了。可沒想剛,到九州不久,這位「遊記公卿」就患了嚴重的感冒,只得讓人把他又抬回了府內城,所以這次還是基本上都是我自己的行動。

「鷲尾閣下您可得多多保重,要是有什麼事我的罪過可就大了!」我關切地問到,好歹他也是陪我折騰了這一趟。

「和您比起來,我這……咳、咳……實在是算不了什麼……咳、咳、咳……」說著說著他的咳嗽的更加急了,越想說話就越說不清楚,最後居然憋得滿臉通紅。

「慢慢說,不要著急!」我仔細聽耐心等,最後終於確定他是氣管受到了什麼異物的刺激,和感冒沒有多少關係。

「嗯……嗯……」異樣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了,但他的氣息卻還是一時半會兒難以喘勻,只得用手指了指身邊的大友宗麟和伊東義佑兩個人。

看了看幾個人有幾分詭異的表情,我似有所悟,微笑著對另外兩個人問道:「兩位殿下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嗎?」

被問到的兩個人彼此難堪地對視了一眼,又看了看樣子很「不正常」的鷲尾隆康。不管之前他們是怎麼商量的,眼下這位公卿看樣子都是置身事外了,該說的話還是得自己說。

「關於……過於對於島津家的處置,還請諸星參議殿下再作考慮!」沉吟了半天最後還伊東義佑說了出來,不過他看我盯他馬上又補充道:「這不止是我一個人的看法,九州諸臣基本都是這個意思。島津家為禍一方由來已久,此番實在是不該就這麼輕易放過。

眾心民意,還請諸星殿下加以體諒!」他說著就向我深施一禮,眼睛卻在下面偷偷向大友宗麟那邊瞟。

「有什麼事不妨從長計議,幾位請坐下談!」我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事情的原委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伊東殿下這些年是辛苦了,逆境之中尤不忘報國,實在是難得!」我親切地勉勵到。

「本份而已,不值當如此讚譽!」伊東義佑連續點動著蒼白的腦袋,一個勁兒地謙虛。

「如此心意自當褒獎,我已奏請恢復伊東家在日向的全部領地!」我伸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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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9:31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10、我……相信你!

「諸星殿下!我……」伊東義佑緊緊攥住了我由他肩頭上滑落的那隻手,一張臉上老淚縱橫。不愧是多年征戰的武將出身,手上的勁頭依舊不小。「只要您一句話,讓我伊東義佑赴湯蹈火決無二言!嗚、嗚、嗚……」說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竟像小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我什麼也沒有作,一切全都是朝廷的恩典!」我嘴上這樣平和而親切地說著,擔心裡卻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對於這番話我還是信得過的,能夠恢復領地在他這個歲數已經可以說是最後的夢想了。

「 好呀!能夠看到忠義之士遍佈宇內,實在是朝廷幸事、天下幸事!」鷲尾隆康興奮地大聲說到,不知怎麼此刻他的嗓子一下子就好了。對於任何一個大名獲得領地朝廷總是樂於表示祝賀的,這總不見得會產生多麼不良的後果,有一個公卿現場參予其事,這本身也說明了朝廷在天下日益顯著的影響。「既然諸星殿下一力玉成,那麼這件事就是十拿九穩了。只是伊東殿下自己也不可疏忽,要向朝廷上一份謝恩奏折的!」他還提醒到。

「一定、一定,伊東家永誌不忘諸星殿下和朝廷的大恩!」伊東義佑連連的點頭,雖然是在激動之中也沒忽略了要把我說在朝廷前面。

「 九州混暗得以重光,這實在是足以傳頌千秋的無量功德!」大友宗麟也來湊趣,這可是給各方都是面子的事情。他飛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拉住了伊東義佑的手臂,用充滿喜悅音調說道:「伊東家能夠一舉恢復領地,這是殿下多年的努力更加是上天降下的福祉。殿下繼續秉持忠義的同時,亦時刻不可忘『飲水思源』啊!」

「 是、是、是,伊東義佑必不敢忘乎所以!」伊東義佑畢竟也是人老成精,加上多年的顛沛流離更加使他在什麼時候都保持了一份清醒。尤其是在眼下的這種時候,稍有不慎就可能深埋下禍根。「伊東家能夠有今日,這全是仰仗諸星殿下光輝照耀。也是大友殿下多年的庇佑。要不是有諸星殿下伊東家不可能再生,沒有大友家我伊東義佑也不可能還活到今日!」

「諸星殿下才是我們整個九州地恩人,我大友宗麟實在是微不足道!」大友宗麟好像無限感慨地說到。

我默默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裡卻有些感到好笑。剛剛我對島津家的人已經說過:九州本是天下一隅,不可能總是一直置身事外!這裡的格局馬上就要改變了,這是誰也不能阻擋的潮流。

「致於說到島津家的事情,我也是經過了一番考慮的!」看該有地氣氛已經形成,我就又把話題拉了回來。「島津家雖然屢屢獲罪於朝廷。並且曾經抗拒王師的討伐,但朝廷總是對一般臣民懷著無限寬容之心的。不管子女如何不肖,父母卻不可輕易的捨棄!」

見我說得如此鄭重,幾個人一時都不敢接話,只有鷲尾隆康看似贊同地點了兩下頭。

「我不久之前見了島津家的幾位殿下,他們說的話還是真誠的!」我也沒有一定要徵詢他們態度的意思,自己就把話說了下去。

「 島津家本就是地方豪族出身,之所以不服王化和這裡偏遠的地域有關。數百年來朝廷派駐這裡的探題和守護不是闇弱無能,就是任意胡為不知檢點,本該由他們督導教化地地方豪族自然是不知所歸。聖人云『不教而殺謂之虐!』。朝廷自然不希望天下都是這個樣子吧?」最後一句話我是對鷲尾隆康問地。

「當然。那是當然!」鷲尾隆康立刻點頭答應。雖然他不一定明白我要說的意思,但是話音總是聽得出來的。

「 我也是這個意思,執行朝廷地旨意是我一貫的原則!」我又繼續說到。臉色更加嚴肅了些。「既然承蒙朝廷恩典讓我探題九州,那我就要改變這裡肆意攻殺的局面。以忠孝仁義教化豪族和百姓,這是朝廷賦予我的責任。當然,對於那些屢教不改甚至包藏禍心之徒,我也並不缺乏雷霆的手段。兩位殿下,你們認為我說得對嗎?」 我的眼睛有些斜視。

「那是當然,諸星殿下句句至理名言!」聽了我的話那兩個人緊張了起來。

「兩位殿下過譽了,不過你們能有這個態度我也就放心了!」對於他們的表態我十分「欣然」,又重新換了一種推心置腹的口氣。「我兩次來到九州,兩位殿下一直鼎力襄助不離不棄。這些我心裡都是有數的。當今天下大亂將止,但織田太政在這關頭又遭宵小所害,所以朝廷要想真正地治平馘亂,還需要很多有識之士的輔助。不久我即將返回近畿,九州之事只怕是要拜託,多多地拜託二位了!」我雙手合什向他們兩個作了個揖。

「不敢,實在是不敢!」見到我這個態度,他們兩個人立刻還禮。我注意到他們扶地的雙手上,指節發白並且在微微地顫抖著。

「有兩位在。我是非常放心的!」說著我又轉向一直在邊上仔細觀察的鷲尾隆康問道:「我上疏為兩位殿下請求表彰的奏折已經發出很久了,不知何時才能有個答覆?」

「很快,我想就要到了吧!」這麼猛地一問他有些愣神,不過馬上就又恢復了正常。「這本身就是一件大事,加上又是經您諸星殿下推薦,自然是草率不得。按照慣例可能此時正在近畿公卿與上位大名之間傳檄,相信很快就會有專門的欽差到九州來傳旨!」

「這就好,不然我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兩位殿下了!」我好像終於放下心來地長出了一口氣,同時用手在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諸星殿下如此大恩,伊東義佑即便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伊東義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 諸星殿下真是公忠體國地楷模,前天我還接到近衛閣下捎來敦請您早日返京的書信!」這時鷲尾隆康的嗓子好像真的是完全好了,說起話來異常的流利。「我一直就認為諸星殿下才是繼織田太政之後的真正地定國之臣,天皇陛下乃至整個朝廷上下也都是這麼認為的。您才離開短短這麼幾個月,京都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看來您還是要盡快回去才可以,只有這樣天下才算有了個主心骨!」

我微微一笑,並沒有把這話太當真。還不知道這段時間裡有多少人對「猴子」說過同樣的話呢!對了,還有已經死了的柴田勝家。

「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多打擾了,諸星殿下為早日返回近畿只怕還有許多操勞!」鷲尾隆康作主起身告辭,雖然時間不長可該說的也都說了。

「大友殿下請留步,我這裡還有一點小事!」送他們到門口後,我忽然又叫住了大友宗麟。

可能他們有些奇怪,但是誰也沒有表現出來。該走的走該留的留,一切都在正常地情況下進行。我並沒有馬上講什麼。而是緩步走出房間來到了天守閣的遊廊上。雖然沒有一直沒有向後看,但是我知道大友宗麟肯定是跟在後面。

「這裡的景色還真是不錯啊!」看著遠處的海景悠然地說到,這裡的位置也就是比主天守略低些。

「我們豐後小地方,比不得近畿虎踞龍盤的氣象!」大友宗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大友殿下客氣了,我們還是坐下談!」我回身一笑,和他又坐回了剛才的位置。「想必殿下也清楚,近畿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近期我是一定要走的,九州這邊我只能依靠你大友殿下了!」

「諸星殿下但有所命,我大友家無不依從!」大友宗麟回答得十分肯定。

「我獨把殿下留下原是有些要緊的話要說,殿下既然是這個態度我也就放心了!」我大為感動地點了點頭。然後和顏悅色地問道:「大友家現在控制地地方都有哪裡?石高是多少?」

「也就是豐後一國和豐前、築後地一小部分。總不到四十七萬……啊!」大友宗麟驚呼一聲,手中茶杯噹啷掉在了地上,瞬間臉色變得刷白。臉上的肥肉有如凝固了的豬油一樣連抖都不抖了。我說地話並不能算含蓄,他已經明白其中的含義了。

「大友殿下想的不錯,我確實是這個意思!」我好像沒有見到他的失態,專心盯著自己手中的茶杯。「為了今後天下的長治久安,調整九州格局的舉措勢在必行。可能對大友家有些委屈,還請殿下您能夠諒解!」

「一切……一切聽從諸星殿下安排!」大約足足沉默了五分鐘,大友宗麟才從近乎休克的狀態裡恢復了些許活力。不過顯然他受到的打擊是沉重的,現在也就是比死人多一口氣而已。

「 這就好……這就好……」我輕輕地把這句話在嘴裡叨念了兩遍,心情稍稍地緩解了一些。其實我在這幾分鐘裡所受到地壓力一點也不比他少,只不過我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大友殿下對朝廷的忠義之心由此可見。畢竟離開世襲祖居之地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我非常滿意這個效果,如果大友宗麟有別的打算就不會是這個反應。現在大友家的態度我已經清楚,不用再試了。

「為了補償對於大友家造成的損失,我決定把肥後一國外加肥前的壹歧島,共六十四萬石贈送給大友家……」

隨著我的話,大友宗麟的臉上再次出現了戲劇性地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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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49:58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11、再見(上)

天正九年(1581)的七月二十一日,我留在九州的日子已經不多了,返回的準備已經全部做好,剩下的只是一兩件「小事」。

大友宗麟對於這次轉封究竟是不是欣喜,我實在是不敢說,但這畢竟不是多麼難以忍受的事情,土地一下子增加了將近二十萬石,對上、對下、對列祖列宗也完全交代得下去。當然,還是有幾個思想僵化的老頑固對離開祖地持堅定的反對態度,但是這並不妨礙「大局」,經過這幾十年盛衰榮辱的洗禮,絕大多數大友家臣還是能夠識時務的。再說在名份上我也並沒有虧負大友家,豐後守護是守護,肥後守護一樣是個守護。

現在我把豐後抓在了自己手裡,這樣由九州到四國、近畿西段、東海道西段這漫長的海岸線,就完全連成了一體,穿引它們的「線」就是諸星、熊野兩隻水軍,瀨戶內海變成了我的私家池塘。現在即便在山陽的人想要採取主動也不可能了,我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

在一般人看來「猴子」掌握了京都和天下大勢,我則是成為了最大的地方實力派,雖然兩相比較似乎沒有太大的優劣,但更多的人還是認為我有些目光短淺、小家子氣了。

「天下人」的名聲確實榮耀無比,但是那些心懷覬覦而又難以力敵的人自然會想到去地方上尋求支持,再說現在「猴子」離那個位置還差著最為名正言順的關鍵一步呢!

我這麼說的意思並不是自己就毫無弱點,同樣在這一大片新征服土地上對我不服的也是大有人在。他們會不會到「中央」去尋求支持呢?這可是難說得很。

不過實力最強大的島津和大友都採取了配合的態度,那麼其他人也就好說多了,在三、四天的時間裡,一連串領地安堵和役職委任的命令強勢發佈。有馬晴信封中津城四萬七千石,任豐前守護代;山中鹿之介封福岡城兩萬五千石,任築前守護代;鍋島直茂封久留米城六萬二千石,任築後守護代;伊東義佑恢復舊領,任日向守護;肥前的情況比較特殊。守護權由龍造寺、大村和平戶松浦氏三家分置。現在剩下地只有豐後了,不過我也已經給前田慶次去了加急密函:要他立刻做好遷移的準備,轉封府內城十二萬五千石,任豐後守護代!

我也知道最後一項任命可能會引起一定的波動,但是經過反覆思慮後還是下了決心。現在是一個非常敏感關鍵的時刻,猶豫不決就會真的誤了大事!

我納了島津義久的妹妹珊瑚為側室,雖然人家嘴裡說得客氣,但也不能真的只作為侍妾。不過這畢竟也要考慮其他大名們的立場,大操大辦也不合適。為了避免可能出現地尷尬局面,島津四兄弟返回了薩摩,只留下了新納元忠和樺山久高作為代表。大友、伊東等人露了個面,像一般小喜事一樣送了幾件禮物。

「時間已經不早,臣等恭送主公回房安歇!」以竹中半兵衛為首的一干家臣起身說到,大友宗麟等客人則在剛才已經告辭了。

「你們也早些回去休息,後天一早就要啟程了!」我站起身點了點頭,隨即向後面走去。

走廊裡的燈光有些昏暗,和前面的燈火華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見到我過來站崗的侍從們依次躬身。我徑直地走向了後面的臥室。作為客人我住在二之丸,這裡的格局自然不會是十分宏大的,經過一段不長的走廊又轉過了一道彎。我來到了一扇精緻地隔扇門前,這就是我今夜地新房。「呢啦!」門被拉開,我走了進去。

「拜見殿下!」屋裡的一個小侍女用有些緊張的聲調說到,她應該是島津家陪送來地。靠裡面的位置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色吉服的女子,低垂著頭看不清面目。

「好了,你出去吧!」我對那個侍女說到。

「這……是!」小侍女愣了一下,然後低頭彎腰小步跑了出去,並且從外面把門又給拉上了。

我對島津家的素質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小侍女有幾分遲疑,但畢竟沒有向一邊坐著的女方看。這說明在平時的教育和訓練上還是相當成功。懂得如何在這些細小的地方克制自己的本能。

我來到小桌邊,上面擺著幾樣小菜和一壺酒,新人也許會想要再飲上幾杯。「真是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面!」她半天也沒有開口我只得自己先說,不過說出地話卻很奇怪。

「你怎麼知道是我?」她對我的話並沒有感到糊塗,反問的問題更加奇怪。

我站起身走向一面牆,那裡掛著一把朱紅色刀鞘的長太刀,也是就島津家隨著「黛」一起送回來的另一把刀。我將這把刀摘了下來,猛地一下抽出。刀鍔前方只剩下三寸多長的鋒刃。「見到把刀之後如果我還調查不出來,那還不如在當年就死了的好!」我無奈地說著,彷彿眼前又出現了九年前那個風雪之夜。

「你的記性倒是真好,我還以為你早就不記得了呢!」島津珊瑚終於抬起了頭,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半明半暗地燈火中閃閃發光。她的白皙的瓜子臉上長著極為精緻的五官,從各方面看都是一個難得的美人兒,只是出奇黑亮的眉毛稍顯粗了一些,少了幾分嬌柔嫵媚,多了些許英姿颯爽。

「 我反倒是想問問你,要是我真的忘記了怎麼辦?」我走到她面前坐下,將斷刀和那空著的刀鞘一起放在眼前。「送上一把斷刀,還真虧你們怎麼想得出來!看到這種 『不吉』的禮物,連一向溫和的竹中重治都生氣了,要求立刻對島津家用兵。如果不是我好不容易壓制住,真不知道會演變到什麼局面!」

「如果你真的沒看出來我也沒辦法,只能怨恨老天不睜眼,硬生生地要把這個天下塞給你!」她嬌顏婉轉地開著玩笑,但是語氣裡卻帶著一股大器。

「我記得你當時不是把這個刀柄扔掉了嗎?怎麼會還在你的手上!」我又拿起那個此刻看起來有些滑稽的刀柄在手上把玩著。

「第二天我又去撿了回來,大丈夫寧失千軍不捨寸鐵!」這回她把已經端成平視的臉又向上仰了仰。

「你?大丈夫!哈、哈、哈……」我忍不住一下子大笑了起來,原本還算嚴肅的氣氛被破壞殆盡。

「怎麼,我稱不上嗎?」她依舊努力保持著「氣勢」說到。

「大?嗯,還可以吧!」我故意用一種完全淫邪的目光瞄著她的胸部,隨後還前後調整似乎在進行著某種測量。

「無恥!」儘管已經是滿臉的通紅,可她依舊不願意在我面前表現出絲毫示弱,在我具有極強穿透力的目光中又挺了挺胸,使那裡顯得更加凸起。

「呼~~!」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可否認她是個非常有味道的女人,一種特殊的味道,正因為這種不輸於男人的氣勢才有的味道。我想和這種女人在一起會倍感刺激,一種危險當中的刺激。

「沒想到你這麼膽小,連這種時刻也不忘戒備!」她突然說到。

「不簡單嘛!什麼時候發現的?」我一笑問到,並沒有否認。

「進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雖然沒有確定人的位置,但感到了一種壓力!」

「原來如此,不過你也不應該奇怪!」我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即便是在這種時刻你也未必不想殺我,而我一貫是個非常謹慎的人!」

「你的膽子還是小了,要是敢於冒險今天未必還是這個樣子!」珊瑚依舊在那裡撇嘴,努力表現出對我不屑一顧和輕蔑的神情。

「 今天這樣怎麼了,我自己覺得已經不錯了!」說了一會兒話我覺得放鬆了不少,將左邊的胳膊肘撐在了盤起來的膝上。「不管因失敗而不服氣,或者時運不濟的人怎麼說,這世上就是在以成敗論英雄,今天我已經有了半壁江山,無論如何都是個不敗的局面。再看你們島津家,如今已經確定只能成為籠套的角色,還怎麼和我比。再來說說你此刻的說法,我不就是一直沒給你下手的機會嘛!你可別說你沒做過,敢承認嗎?」

「有什麼不敢,作了就不怕認!」她一下子瞪起了眼睛,兩道油黑的眉毛幾乎立了起來。「當年在關東差點就成功了,只可惜天意不從人願沒有得手。後來我又試過幾回,可惜戒備太嚴無法實施。本來這次就是一次最好的機會,不想還是被人打擾了!」說著她作出了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

「那你還指責我戒備,和你這樣危險的人呆在一起我能不小心嗎!」我現在覺得她的論點有時簡直是不可理喻,自己想殺我又不讓我戒備。「對了,平戶的事情也是你作的吧?」我問到。

「當然是我,為此還搭上了我兩個相當得力的手下呢!」她立刻點頭,表情變得非常認真。

「哦……」雖然早就對她的特立獨行有了點準備,但是我依舊沒有料到她居然「直爽」到了這個程度。「可見你的手段也不高明,居然策劃了如此白癡的行動!」我只得掩飾著說。

「那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行動,但是依舊有它存在的價值!」她伸手扯掉了頭上白色的頭飾,甩了甩頭,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了下來。

「長夜漫漫,我們不妨邊喝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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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50: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12、再見(下)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傻!」對坐在小桌邊,我替她和自己各倒上了一杯酒,像朋友那樣交談著。「我脫離大營來到平戶,又是隱藏身份的秘密行動。如此好的一個行刺機會就被你這樣浪費掉了,說實話我真是為你覺得可惜。至少也要準備像樣些,不然不是打草驚……龍嗎?」

「 龍是隱藏在草裡嗎?這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她嘲笑了一下我的語病後說道:「事實上在平戶我根本沒有完善準備的條件,周圍也沒有可以可以借重的力量。如果當時我從薩摩調集人手的話,一是時間上不趕趟,二是不可能不被你的人發現。在整個九州有你多少眼線我是不知道了,但是也足以讓你在我動手之前跑回到大營裡去,平戶距離築前前線可只有不過一天的路程。說起來我之前也沒有想到你會無緣無故去什麼平戶,只是在附近觀察情況時很意外地發現了這件事!」

「那你也不必搞得那麼張揚吧?只是你那兩個手下來作似乎成功的希望還大些!」我依舊不理解她的作法,這麼嚴肅重大的行動怎麼搞得跟惡作劇一樣。「我就不明白了,那些除了添亂一無長處的地痞們還能幹什麼,反而連累了你的兩個手下送了性命!」

「他們自己暗中行刺就不會送命嗎?我看結果恐怕是一定的。要是能夠達成目的也還罷了,可實際上只會無聲無息毫無意義?」她歎了一口氣,顯得也有些惋惜。

「無聲無息?難道你作這一切只是為了聽些熱鬧?」我吃驚之餘又上下仔細打量了她幾眼,但並沒有發現精神異常的徵兆。

「 你以為我是那麼無聊的人,會做那麼無聊的事情?」島津珊瑚翻了我一眼,非常豪氣地將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霎時雙頰上升起了一抹嫣紅。說起了她的動作確實像個男人,但表情神態還是一個女人,非常女人的女人。「我知道你這傢伙貪生怕死。雖然是出行在外也必定會有完全的準備。其實你的什麼準備我都不會害怕,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罷了!不過關鍵是我不知道你到地都有什麼準備,如果這樣就算再試一百次恐怕也難以成功,從這個角度上講我倒覺得真是個機會,失去了大軍的維護就有可能看清你身邊最機密的『底牌』。所以我就決定無論如何得試一次,這樣我下回才可能有成功的機會!」

「你一直在親自觀察著那時的情景?」我的心中凜然一驚。

「當然,這種事情我不可能放心他人!」沒想到她真的點頭承認。

「當時你在哪兒?」我飛快地問到,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當夜我手下地人者對附近的建築進行了十分嚴密的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的蹤跡,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親眼得見,那就是說明就在不遠的地方。竟然連我手下的這麼嚴密的搜查都發現不了,要是她當時動手的話……我的身上泛起了一絲涼意,信心不那麼足了!

「雖說不遠可以不近,我當時就在平戶城上!」她得意地抿嘴一笑。

「平戶城上?」我地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不是確認了松浦氏和那次地事件沒有關係嗎?

「當然,在臨近傍晚時進去的!」見我一時不解她就解釋道:「前半夜我睡了一會兒,從午夜開始就是坐在城上等著。雖說距離是遠了點兒,但是加上一具南蠻『千里鏡』也就毫無問題了。為了使鐵炮發揮作用。你一定會在那個院子裡點起足夠的燈火。這事我早就預料到地!」

「可是你怎麼會……」不得不承認她這個計劃的高明,可我還是一時想不出松浦氏在這齣戲裡所扮演的角色。

「 混進去的!」島津珊瑚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解,依舊毫無保留地說道:「松浦家為了奉承你。因而帶著主要部隊都一起去了築前,在平戶留下的還不到兩百人。加上平戶町的管理相當混亂,松浦家守著這個聚寶盆卻並沒有收上太多的稅來。松浦自己也知道這種情況,為了補償就經常向町裡的商人們索要東西。那時守備雖然鬆懈,但往來進出的人員、車輛卻一點兒也不少,要想混進去並不是一件困難地事!」

「真虧你想得出來!」我不禁搖頭莞兒,但心裡也是暗自稱讚。

「 其實這個計策並不高明,只是你太愚蠢……這麼說或許不太公正,大多數人都會存在這樣的盲點!」她板了板臉想作出教訓的神色,可是幾杯酒後臉上的嬌紅卻使她的這些努力變成了徒勞。「你手下的那些人一旦得到了這個情報。最先核查的一定就是松浦家!你不必否認,如果是我也一定是這個步驟。」

「我沒打算否認,但是然後呢?」對於她的較真我有些哭笑不得。

「 然後?然後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她又學著男人地樣子端了一下肩膀。「在確定了松浦家根本沒有能力和可能參予這件事後,他們就淡出了你手下那些調查者們的視線,對他們所有的事情也都疏忽掉了。花大筆的金錢僱用當地的惡黨,理所當然是遠處的敵對者策劃的行動。既然和松浦家沒有關係,而且借助的是惡黨,那麼策劃者怎麼有可能再跑到松浦家的城堡裡去呢?其實所有忍者都會本能的這樣認為,因為他們自己都是這樣作的:在一個地方要麼和當地領主合作借助力量。要麼僱傭惡黨背著當地的領主。一個糾集惡黨行動的策劃者,怎麼可能再跑到與此無關的領主哪裡去呢?這完全的不和常理。不過你只要仔細推敲一下就會發現,其實兩者並不一定矛盾!」

「島津家督的位置如果傳給你,那麼也許我就真要頭疼了!」我坐在那裡琢磨了半天,只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她驕傲地揚起了頭,不過隨即又黯然道:「沒有用的,我是個女人而且上面有四個哥哥!」

「你不要太得意,我只說要費些力氣,這個天下最終還是我的!」我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不知是想打擊還是勸解她一下。

「這我並不想否認。你這個傢伙運氣好得實在無以復加!」島津珊瑚深以為然地點頭到。「連著三次對你下手都沒有成功,這恐怕只能說是老天過於寵愛你了!」

「上次離合浦和這次襲擊的事情,都是你策劃的?你在島津家裡的影響不小嘛!」這可絕對是個意外,我真是難以想像剛猛著稱地島津家裡面會出這樣的事情。

「如果是你身邊時刻有個什麼事情都要指手畫腳的女人,那麼你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哪怕她說的都是對的!」她雙目閃閃地盯著我問到。

「這……哦……」我一下子遲疑了,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在我身邊真的存在這樣一個女人,那只怕我也接受不了。不一定和她的對錯有關,只怕是越對我越不舒服。

「 知道你就會這樣。我那幾個哥哥也未必見得會比你高明!」她伸手從我這邊拿去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當年我父親還在地時候,多少還能聽上我幾句話,不過也都是以玩笑的氣氛,致於到了我哥哥這一輩,我就只能安心作個女人了。難得我出一回主意,也要千方百計不刺激到他們,裝神弄鬼地好像他們自己想到的方式。說真的,這甚至比我策劃對敵的計謀還要費勁兒。他們也就是對我管束比較松而已,不太在意我到處亂跑!」

「你的幾個哥哥真是這樣?他們給我的印象可是很不錯的!」我回想著前幾天和島津四兄弟見面時的情景。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其實他們什麼不知道。只是不能面對我比他們強這個事實而已!」說到這裡先是撇了撇嘴,不過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

「可惜我是個女人……要不然,就是真正地戰鬥而後死去。這一生也值得了!」

「 女人還是多去作些女人們地事情好,天下大事還是留給男人們吧!」我現在更加能夠理解島津四兄弟的心情了,有這麼個妹妹從小到大在身邊也真是夠鬧心的。不過他們怎麼把她送到我這裡來了,難不成想「禍水東移」?「既然他們還算從善如流,那你到我這裡來幹什麼?我這裡可是沒有多大空間留給你來發揮地!」

「是啊!我是曾經想過伴著島津家的勝利輝煌天下……」這回她的臉上又變成了一種頑皮的神色。「可現在不管怎麼看,島津家都沒這個可能了。既然如此,我倒是希望在天下被平定時能站在勝利者身邊!」

我看著面前這個女人,還真是叫人不好琢磨,怎麼島津家總是出這種怪人呢?「正是因為打不定最後的主意,所以才會耽誤到今天吧?」我忍不住對她打趣了一句。在這個時代女孩子18歲可是個大歲數了。

「你什麼意思?」她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不管什麼時候女孩子對這個問題都是非常敏感的。

「哈、哈、哈……不過是一句老實話而已,犯不著那麼激動!」見到這個反應,我反而塌實了下來。

「只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她忽然又擺出一副敏而好學的樣子,十分認真地問道:「現在你明明就應該馬上去爭奪天下了,那還在這裡耽誤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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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51:3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12、再見(下)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該說你傻!」對坐在小桌邊,我替她和自己各倒上了一杯酒,像朋友那樣交談著。「我脫離大營來到平戶,又是隱藏身份的秘密行動。如此好的一個行刺機會就被你這樣浪費掉了,說實話我真是為你覺得可惜。至少也要準備像樣些,不然不是打草驚……龍嗎?」

「 龍是隱藏在草裡嗎?這個我倒是第一次聽說!」她嘲笑了一下我的語病後說道:「事實上在平戶我根本沒有完善準備的條件,周圍也沒有可以可以借重的力量。如果當時我從薩摩調集人手的話,一是時間上不趕趟,二是不可能不被你的人發現。在整個九州有你多少眼線我是不知道了,但是也足以讓你在我動手之前跑回到大營裡去,平戶距離築前前線可只有不過一天的路程。說起來我之前也沒有想到你會無緣無故去什麼平戶,只是在附近觀察情況時很意外地發現了這件事!」

「那你也不必搞得那麼張揚吧?只是你那兩個手下來作似乎成功的希望還大些!」我依舊不理解她的作法,這麼嚴肅重大的行動怎麼搞得跟惡作劇一樣。「我就不明白了,那些除了添亂一無長處的地痞們還能幹什麼,反而連累了你的兩個手下送了性命!」

「他們自己暗中行刺就不會送命嗎?我看結果恐怕是一定的。要是能夠達成目的也還罷了,可實際上只會無聲無息毫無意義?」她歎了一口氣,顯得也有些惋惜。

「無聲無息?難道你作這一切只是為了聽些熱鬧?」我吃驚之餘又上下仔細打量了她幾眼,但並沒有發現精神異常的徵兆。

「 你以為我是那麼無聊的人,會做那麼無聊的事情?」島津珊瑚翻了我一眼,非常豪氣地將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霎時雙頰上升起了一抹嫣紅。說起了她的動作確實像個男人,但表情神態還是一個女人,非常女人的女人。「我知道你這傢伙貪生怕死。雖然是出行在外也必定會有完全的準備。其實你的什麼準備我都不會害怕,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罷了!不過關鍵是我不知道你到地都有什麼準備,如果這樣就算再試一百次恐怕也難以成功,從這個角度上講我倒覺得真是個機會,失去了大軍的維護就有可能看清你身邊最機密的『底牌』。所以我就決定無論如何得試一次,這樣我下回才可能有成功的機會!」

「你一直在親自觀察著那時的情景?」我的心中凜然一驚。

「當然,這種事情我不可能放心他人!」沒想到她真的點頭承認。

「當時你在哪兒?」我飛快地問到,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當夜我手下地人者對附近的建築進行了十分嚴密的探查。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的蹤跡,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親眼得見,那就是說明就在不遠的地方。竟然連我手下的這麼嚴密的搜查都發現不了,要是她當時動手的話……我的身上泛起了一絲涼意,信心不那麼足了!

「雖說不遠可以不近,我當時就在平戶城上!」她得意地抿嘴一笑。

「平戶城上?」我地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不是確認了松浦氏和那次地事件沒有關係嗎?

「當然,在臨近傍晚時進去的!」見我一時不解她就解釋道:「前半夜我睡了一會兒,從午夜開始就是坐在城上等著。雖說距離是遠了點兒,但是加上一具南蠻『千里鏡』也就毫無問題了。為了使鐵炮發揮作用。你一定會在那個院子裡點起足夠的燈火。這事我早就預料到地!」

「可是你怎麼會……」不得不承認她這個計劃的高明,可我還是一時想不出松浦氏在這齣戲裡所扮演的角色。

「 混進去的!」島津珊瑚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解,依舊毫無保留地說道:「松浦家為了奉承你。因而帶著主要部隊都一起去了築前,在平戶留下的還不到兩百人。加上平戶町的管理相當混亂,松浦家守著這個聚寶盆卻並沒有收上太多的稅來。松浦自己也知道這種情況,為了補償就經常向町裡的商人們索要東西。那時守備雖然鬆懈,但往來進出的人員、車輛卻一點兒也不少,要想混進去並不是一件困難地事!」

「真虧你想得出來!」我不禁搖頭莞兒,但心裡也是暗自稱讚。

「 其實這個計策並不高明,只是你太愚蠢……這麼說或許不太公正,大多數人都會存在這樣的盲點!」她板了板臉想作出教訓的神色,可是幾杯酒後臉上的嬌紅卻使她的這些努力變成了徒勞。「你手下的那些人一旦得到了這個情報。最先核查的一定就是松浦家!你不必否認,如果是我也一定是這個步驟。」

「我沒打算否認,但是然後呢?」對於她的較真我有些哭笑不得。

「 然後?然後的事情就非常簡單了!」她又學著男人地樣子端了一下肩膀。「在確定了松浦家根本沒有能力和可能參予這件事後,他們就淡出了你手下那些調查者們的視線,對他們所有的事情也都疏忽掉了。花大筆的金錢僱用當地的惡黨,理所當然是遠處的敵對者策劃的行動。既然和松浦家沒有關係,而且借助的是惡黨,那麼策劃者怎麼有可能再跑到松浦家的城堡裡去呢?其實所有忍者都會本能的這樣認為,因為他們自己都是這樣作的:在一個地方要麼和當地領主合作借助力量。要麼僱傭惡黨背著當地的領主。一個糾集惡黨行動的策劃者,怎麼可能再跑到與此無關的領主哪裡去呢?這完全的不和常理。不過你只要仔細推敲一下就會發現,其實兩者並不一定矛盾!」

「島津家督的位置如果傳給你,那麼也許我就真要頭疼了!」我坐在那裡琢磨了半天,只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她驕傲地揚起了頭,不過隨即又黯然道:「沒有用的,我是個女人而且上面有四個哥哥!」

「你不要太得意,我只說要費些力氣,這個天下最終還是我的!」我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不知是想打擊還是勸解她一下。

「這我並不想否認。你這個傢伙運氣好得實在無以復加!」島津珊瑚深以為然地點頭到。「連著三次對你下手都沒有成功,這恐怕只能說是老天過於寵愛你了!」

「上次離合浦和這次襲擊的事情,都是你策劃的?你在島津家裡的影響不小嘛!」這可絕對是個意外,我真是難以想像剛猛著稱地島津家裡面會出這樣的事情。

「如果是你身邊時刻有個什麼事情都要指手畫腳的女人,那麼你會有什麼樣的感覺?哪怕她說的都是對的!」她雙目閃閃地盯著我問到。

「這……哦……」我一下子遲疑了,這確實是個問題。如果在我身邊真的存在這樣一個女人,那只怕我也接受不了。不一定和她的對錯有關,只怕是越對我越不舒服。

「 知道你就會這樣。我那幾個哥哥也未必見得會比你高明!」她伸手從我這邊拿去酒壺,自己給自己倒上了一杯。「當年我父親還在地時候,多少還能聽上我幾句話,不過也都是以玩笑的氣氛,致於到了我哥哥這一輩,我就只能安心作個女人了。難得我出一回主意,也要千方百計不刺激到他們,裝神弄鬼地好像他們自己想到的方式。說真的,這甚至比我策劃對敵的計謀還要費勁兒。他們也就是對我管束比較松而已,不太在意我到處亂跑!」

「你的幾個哥哥真是這樣?他們給我的印象可是很不錯的!」我回想著前幾天和島津四兄弟見面時的情景。怎麼看都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其實他們什麼不知道。只是不能面對我比他們強這個事實而已!」說到這裡先是撇了撇嘴,不過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

「可惜我是個女人……要不然,就是真正地戰鬥而後死去。這一生也值得了!」

「 女人還是多去作些女人們地事情好,天下大事還是留給男人們吧!」我現在更加能夠理解島津四兄弟的心情了,有這麼個妹妹從小到大在身邊也真是夠鬧心的。不過他們怎麼把她送到我這裡來了,難不成想「禍水東移」?「既然他們還算從善如流,那你到我這裡來幹什麼?我這裡可是沒有多大空間留給你來發揮地!」

「是啊!我是曾經想過伴著島津家的勝利輝煌天下……」這回她的臉上又變成了一種頑皮的神色。「可現在不管怎麼看,島津家都沒這個可能了。既然如此,我倒是希望在天下被平定時能站在勝利者身邊!」

我看著面前這個女人,還真是叫人不好琢磨,怎麼島津家總是出這種怪人呢?「正是因為打不定最後的主意,所以才會耽誤到今天吧?」我忍不住對她打趣了一句。在這個時代女孩子18歲可是個大歲數了。

「你什麼意思?」她的臉立刻沉了下來,不管什麼時候女孩子對這個問題都是非常敏感的。

「哈、哈、哈……不過是一句老實話而已,犯不著那麼激動!」見到這個反應,我反而塌實了下來。

「只是我還是有些不明白!」她忽然又擺出一副敏而好學的樣子,十分認真地問道:「現在你明明就應該馬上去爭奪天下了,那還在這裡耽誤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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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52: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13、途徑

天正九年(1581)進入了八月,四國大地上落起了綿綿的秋雨。寒冷的北風和溫暖的南風在瀨戶內海上交匯,前者意志堅決,後者則不甘心就此放棄已經掌握數月的優勢。

我的艦隊是在上個月底由府內啟程的,為了避開北方洋流的倒灌而沒有走山陽和四國之間的航道,四國外側的海路雖然說繞得遠些,但是卻要比另一邊平穩許多。這邊之前已經走過很多次,自然不會存在什麼問題。

艦隊在途徑阿波的時候,在撫養城短暫停留了一下,其實最主要的是兵馬要進行分流。四國各家的兵馬自然是要返回屬地,九鬼嘉隆的艦隊也要從這裡向東,經紀伊回志摩去。既然是順路,我也就拜託他將紀伊的豪族兵馬帶回去。

鬧鬧哄哄地過了幾天,各人都帶著戰利品和賞賜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留在我身邊只剩下直屬的不到兩萬人,霎時間變得清淨了許多。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我也該再次登程去和泉了。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極為「意外」地偶染了風寒,為了健康考慮決定在阿波休養幾天。

又過了三天,我的身體依舊不見好,和竹中半兵衛等商量著公事不好耽誤,就由他帶了幾千人先返回了和泉。甲騎和哥薩克輕騎都留在了四國,這裡有著比近畿更好的草場。回去的主要是鐵炮備隊和諸星艦船,經過幾個月的征戰都急需維護了。

留下的部隊分散在阿波的幾個城市休整,我則因休養的需要來到了勝瑞城。這並不是我多麼嬌氣,而是撫養城的條件實在是太差了。

「這座城堡還不錯吧!」我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捻起一顆白子輕輕地按在了棋秤上,左右看了看還比較滿意。

「很好呀!」珊瑚非常隨意地看了一眼棋局,也不多想就直接將手中擺弄的黑子啪的敲在了上面,然後又搖頭晃腦地四下打量了起來。

「這個……」我皺緊了眉頭將雙手抱在了一起,再一次開始認真細緻的長考。

之前已經說過。我地棋藝實在是慘不忍睹,會下棋的人裡要想找出一個比我下得更爛的可實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本來我通過我幾天的觀察,珊瑚這個丫頭也遺傳了島津家剛猛的脾氣,像下棋這種細緻的活兒應該不善長了吧!可沒想到,幾局下來依舊殺得我落花流水。

「 這裡的山水之勢相當不錯,可見當初設計此城者是有些見識地!」因為棋局實在牽扯不了多少精力,她對四周的觀察倒是非常的仔細,自覺不自覺地用上了女主人的口吻。「這裡比內城要好。至少是基本兼顧到了整個四國。不像我們那個內城,當時修建時島津家還是個四面受敵的中型豪族,所以就難免顯得小器了些,不是一番霸業的格局!」

「說到底我是一回也沒看見,以後有機會真是要去一次!」我又將一枚白子小心謹慎地擺在了棋盤上,這回是穩健地「長」了一個。「這座城堡雖然已經很有了些歷史,但真正使它開始迅速發展的卻是三好長慶掌權以後,雖說這個人晚年有種種失誤,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是個稱得上英雄的人。遙想當年他雷霆出於四國,萬鈞之勢橫掃近畿。手下智、勇、賢者齊備。傲視群倫莫可睥睨,那是何等的威風。應該說最後三好家地失敗相當大是源於天意,論起三好長慶地個人功過應該可以說成是三七開!」

「啪!」在我「長」的位置邊上。

她將黑棋非常強硬地「撞」了一手,簡直就是在欺負人。「三七開?這個提法倒是很新鮮!對了,我覺得這座天守閣還很新,和周圍其他建築明顯有些不搭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你觀察得倒很仔細,這座天守閣確實是幾年前新建的!」幾粒白子在手中相互碰撞著,我在棋盤上左右尋找著,但看起來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是三好家覆滅地時候,三好義繼的一個寵妾縱火焚燬了原來的天守閣。一道被燒掉的還有三好義繼的所有直系血親,這一支算是徹底湮沒了。也標誌著三好家作為強勢大名的終結!」

「 這件事我也聽說過……」島津珊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很是惋惜地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三好義繼的那個寵妾應該叫作鏡姬。雖然她的所作所為我大多不贊同,但也不得不承認,她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女人!雖然看起來亂世裡充滿了各種各樣地機會,但是對女人來說,和幾百甚至上千年前,並沒有多少本質的區別!」

「 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男女從來都是不一樣的,這又有什麼可值得抱怨的!」儘管已經明知不可為,可我依舊努力地在棋盤上尋找著「劫財」,就算輸也不應該這麼不體面。「男人管理這個世界,而某些女人能夠做到管理男人,雖然也有像武則天那樣的女帝王,但那不過就是一時的乾坤倒置罷了。要想真正做到男女的看齊,那除非是等到男女沒有差別那一天!」

「那你倒是說說男女又什麼天塹鴻溝,有什麼一定是男人做得到女人做不到的?」我這話好像嚴重刺激了她,豁然轉過頭盯視著我。

我看了她一眼,嘴角浮過一抹戲謔的笑容。「我記得你今年好像已經18歲了,而且嫁過來也已經這麼多天,怎麼還問這麼幼稚地問題?」說完我又去看棋。

「不知道你說什麼!」她羞紅了臉,轉頭又去看窗外的景色。

我又偷眼看著她的側影,心中不免也又微微的奇怪。

按理說她應該是一個強勢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變得如此小兒女態,而且在她自己講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是在和她的哥哥們相互考量著過來的,怎麼到了我這裡就這麼斤斤計較的小心眼兒了?

「喂!我說……」我還是想問問她。「你剛才的意思是說內城的位置和格局並不好,那麼你說什麼地方才是控制大局的要害所在?」

「自然是在京都了,也需要問?」島津珊瑚斜著臉翻了翻白眼,小小地「報復」了我一下。

「我說得自然是在九州的態勢,要你們島津家的人考慮天下的問題未免有些難為了!」我笑著嘩啦把手裡棋子灑到了桿上,不再費那個腦筋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很喜歡和她鬥口的感覺,彷彿一下子使我充滿了童心。當然,我也很喜歡她青春而又充滿活力的身體。

「哼!」她用鼻子輕輕地抗議了一下,但停了片刻還是說道:「一百年內,九州的中心一定是豐後的府內。不過要是一百年後,我覺得有可能會是肥前的平戶!」

「為什麼?」我真的是有些意外,這個女人還真是時不常就給我來點兒驚奇。

「 府內就不需要我多嘴了,從你的所作所為可見非常清楚那裡的重要性。至於說到平戶……」說到這裡她稍稍猶豫了一下,把手裡的棋子也放回了盒裡。「雖然我經常到平戶去,但要說為什麼卻也說不清楚,只是這些年我感覺世道變化越來越快,而這多少都和南蠻人的生意有關。在九州,我們島津家是最早和南蠻人接觸的,這也使我的父親迅速強大統一了薩摩、大隅兩國。但三十年來最為異軍突起的卻是大友家,給我們島津家的威脅幾乎是致命的。有時候我也想這會不會是因為他們改信了洋教的關係,難道那個西洋神祇真的是那麼強大嗎?還有我聽說織田右府在進入京都之後,也改信了洋教,居然使信玄公突然暴斃並在長筱擊敗了武田家!每次去平戶我都覺得那裡的重要性在上升,但又不能搞清處究竟是為什麼!」

「你改信洋教了嗎?」我問到。

她搖了搖頭,說道:「我也這麼想過,但是又感覺有些害怕!」

我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中感覺有些好笑。島津珊瑚雖然聰明,但看問題畢竟不可能超出歷史認識的局限,這也使我對治理這個天下更加有信心了。「放心吧!那個洋教的神祇能決定的事情也是有限,不然一切倒也簡單了!」我半開玩笑地說到。

「難道是你掌握了這個『訣竅』?那說來聽聽!」她的精神為之一振,但隨即又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的佈置,但感覺上似乎進京去奪取天下並沒有多麼的困難,要是換一個人處在你的位置上,只怕用跑得還嫌慢。你這個人還真是有些不乾脆,看著就讓人起急!」

「這確實是我與一般人不一樣的地方,同樣也是漢高祖與楚霸王不一樣的地方!」我一時高興,起了當老師的興致。「霸王就是急功近利的代表,當年就算他取得了天下,也不可能建立一個長治久安的政加——「」,

我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島津珊瑚雖然看似不屑一顧,但是實際上卻聽得非常認真。

「上稟主公!」櫻井佐吉悄悄走了進來,等我的話告一段落才說道:「織田右大將(信雄)殿下的使者佐治與九郎,秘密前來拜見!」

「請他進來!」我絲毫也沒有感到意外。

「我可以實地領教一下你的理論嗎?」櫻井佐吉出去以後,島津珊瑚帶著幾分挑釁的神情說到。

「隨你的便!」我指了指裡間的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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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23 00:52: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天數 114、信雄的煩惱

佐治與九郎在織田信雄的手下,也算得上是一個重要人物,雖然武藝兵法只能算是說得過去,但出謀劃策上卻還是有些門道的。據說當年對於織田信雄控制北皇家和在處死北皇具教這兩件事情上,他都是出力良多。

在織田信長死之前,我和織田信雄並沒有大過太多的交道,所有他手下的這些人我並不熟悉。當然,必要的交往還是有的,不過那些都是竹中半兵衛和村井貞勝他們在處理罷了。

「外臣拜見諸星參議殿下!」佐治與九郎進來以後向我跪拜施禮,見房間裡除了引他進來侍從只有我一個人,因而神情放鬆了不少。

「佐治大人一路辛苦了,你……怎麼這副打扮?」看著他一身漁夫不是漁夫,商人不是商人的衣著,我故意詫異地問到。

「實在是……一言難盡哪!」佐治與九郎臉上的神情說不清是悲憤還是痛苦,總之讓人看著很是可憐。「如今織田家正是大廈將傾的生死時刻,鄙主公急盼殿下還師靖難,以解此危境。臨來時鄙主公一再強調,織田家的存亡就在您的一念之間了!」

我看著面前的地板半天沒有說話,臉上顯出為難的神色。「右大將(信雄)殿下……有些過於操切了吧!」沉吟了好半天後我才說到。「先主罹難之後,織田家確實遇上了20年來未有之逆境,東西各方的大名具都蠢蠢欲動,意圖取織田家而代之。但是數月來經歷的這場內亂,使織田家的實力更是降低到了谷底,當此時刻,右大將殿下作為織田家的掌舵人,更加的要戒急用忍才是!」

「諸星殿下!我……」佐治與九郎臉憋得通紅想要說什麼。

「當然,右大將的心情我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故意裝作沒有看見他的表情。「甲信之地得而復失,確實是一件令人擔憂地事情。尤其是明智殿下的戰死。更是不可不報的大仇。但也應該看到,如今正是我們應該休養生息的時候,與東國諸藩的決戰萬萬不可急於一時。如今織田家依舊牢牢掌握著近畿,而且又平定了九州,實力恢復的速度一定會大大超過北條、上杉等人。請你回去後一定將我這番意思轉告給右大將,此時當戒急用忍、勵精圖治才是!」

「諸星殿下!織田家眼下的危險不是來自於外敵,而是有家賊啊!」佐治與九郎終於攔住我的話頭喊了出來。

「家賊?」我極度「困惑」地把這個詞重複了一遍。

「對,家賊就是羽柴秀吉!」他咬牙切齒地狠狠說到。「羽柴秀吉狼子野心。欲竊織田家地大業!為此要挾鄙主公,甚至逼迫三法師殿下,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我並沒有打斷他滔滔不絕的「控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激動地發洩,雖然有時也作出吃驚的表情,但更多的卻是審視的目光。

「現在織田家,只有全力依靠諸星殿下了!」大約10分鐘後他終於講完了,但是我的表情卻令他感到有些心虛。

「 大人……你不是在講笑話吧?」我用明顯懷疑的目光盯視著佐治與九郎,彷彿要不是看在織田信雄的面子和出於基本禮貌的考慮,就會把「笑話」直接換成「瞎話」 了。「我和羽柴殿下相交20餘年。他的為人我還是瞭解地。他這個人雖然有些急功近利。但對織田家地忠心卻決無可疑的地方。遠的我也就不說了,僅就這幾個月地事情來看,要不是他迅速果斷地平定了柴田一夥的叛亂。織田家的局面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子。我想右大將殿下是有些誤會,但那些不利於安定團結的話就請不要在這裡說了!」

「諸星殿下!!!」佐治與九郎連連向我地叩著頭,聲音大的彷彿是在打鼓。「下臣萬死也不敢離間重臣之間的關係,實在是織田家的局勢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境地!羽柴秀吉因懼於殿下返京的壓力,現在已經加緊了陰謀篡逆的步伐。為了獨自掌控織田家地所有權力,他現在居然想把鄙主公驅逐到歧埠去。三法師殿下身邊的信忠殿下舊臣們,現在被他驅散的驅散、降罪的降罪,已經沒有幾個可用之人了。現在安土城裡遍佈了他的耳目,但卻還不滿足,想把三法師殿下遷到姬路去掌握在自己手裡!」

「會有這樣的事……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我臉色有些蒼白地搖著頭。

彷彿受了極大的打擊。

佐治與九郎向前跪爬了兩步,將一封信呈到我的面前。「鄙主公唯恐殿下不信,現將羽柴秀吉發來地最後通牒呈上!」他說到。

「會不會……會不會此舉是擔心三法師殿下的安全,並且希望右大將殿下坐鎮歧埠防禦東國的聯軍呢?」看過那封信後我的手有些發抖,雖然嘴裡在替羽柴秀吉開脫著,但誰都聽得出這樣的理由騙不了任何人。

「諸星殿下,並非所有人都是您這樣的仁義君子!」佐治與九郎似乎看到了希望。

「事情大概我已經清楚了,會盡快趕回京都去和右大將殿下會面!」我咬了咬牙終於說到,但表情卻十分痛苦。

「定國靖難就看您……」

「 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打算和羽柴殿下兵戎相見!」我立刻搖頭否定了他的「誤解」。「織田家現在壓倒一切的問題是安定,一旦再次產生內訌後果不堪設想。我回到京都的主要工作是調解,當然,也想再瞭解一些事情。如果一切真是如此的話……那麼我會聯絡所有織田重臣提出一個交代。再起刀兵是最後一步的不得已之舉,我實在是不願意再看到那個景像!」

「那……這……」佐治與九郎接連張了幾下嘴,但最後只是長歎了一口氣。雖然他為沒能完全使我相信而感到惋惜,不過看來結果還能夠接受。「可現在近畿的局勢刻不容緩,請你救救織田家吧!」他退而求其次地要求到。

「具體的事情我一時也說不清楚,還是直接給右大將殿下寫上一封信吧!」我來到桌邊拿起筆,並鋪上了一張紙。

「這就最好了!」佐治與九郎終於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

我拿起筆靜靜地望著那種紙,似乎在考慮著措辭,一管毛筆連一兩都不到,可此刻卻似乎有千斤之重。「還是算了……」皺著眉考慮了半天,最終我還是搖了搖頭。

「您……」佐治與九郎再次緊張了起來。

「我很快就會到近畿去和右大將殿下見面,與其給他寫信不如先著手緩解一下緊張的局勢!」說著我低下頭刷刷點點寫了起來,一邊寫還一邊說道:「我現在的腦子很亂,過多的話也不好說。

這封信你帶給京都的朝山日乘大師,以他的影響相信會使羽柴殿下有些顧慮,而且他是個方外之人,什麼話說深說淺並不會有過於嚴重的後果。至於是否邀請朝廷方面的人斡旋,我此刻還沒有想好,不妨等我回到京都看看情況再說……」說著我寫完信,封好口交給了他。

佐治與九郎千恩萬謝地接過信收好,可依舊不無擔心。「之前鄙主公也曾多方求助,可結果卻……」

「 我的面子自然不會比右大將殿下更大,但這樣作起碼可以讓我的心裡有個數!」我面色沉重地緩緩歎了一口氣後說:「如果羽柴殿下真的存了不臣之心,那麼現在只怕已經作了周全的準備。如果此番還是人人噤若寒蟬,那麼一切就明白了。請右大將殿下放心,那時我一定會負起自己的責任!」

「那麼就一切拜託了!」他再次深深施禮。

佐治與九郎走後我一個人坐了一會兒,然後讓櫻井佐吉去把伴長信找了來。島津珊瑚那裡一點動靜也沒有,不知道是不是在裡面睡著了。

「加籐大人那裡,有什麼新消息傳過來嗎?」一見他進來我就問到。

「一切正常,現在加籐大人已經親自潛入安土城坐鎮!」他回答到。

「那就好了!」我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前已經和他有過約定,不需要再特殊囑咐什麼。「我近期將會返回京都,不會帶很多部隊。你去傳話給虹綺、牛島和倉部他們,再多製造一些『動靜』出來!」

「是!」伴長信記下了我的命令。

「還有……」我沉吟了一下,這話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嗯……你說羽柴殿下的那些手下,是不是安逸的日子過久了有些遲鈍?」

「哦?」伴長信愣了一下,沒有搞明白我的意思。

「佐治與九郎由近畿來四國這麼大的事情,他們居然沒有發現,那他們還能幹些什麼?」我目視窗外悠悠地說到。

「為臣明白了!」他回答後退了出去。

伴長信走後,島津珊瑚從裡間緩緩地走了出來。「你為什麼要他帶上給朝山日乘的信,這裡面有什麼講究嗎?」她將我們剛才的下過的棋子收回到盒子裡。

「信雄的家臣卻拿著我給朝山日乘的信,要你是羽柴秀吉會怎麼想?」午後的陽光曬得暖暖的,我斜身靠在了遊廊的門上,遠遠地看著遠方蔥綠的小山。

「你想要織田信雄的命?」她的手停了下來。

「我的手不能也不會沾上織田家的血!」陽光有些刺眼,我輕輕瞇起了眼睛。

「我真是有些看不明白你了……」她的手又恢復了動作。「不過我更加確信,你一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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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26 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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