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夢殞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1
發表於 2011-8-13 21:21: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79章 曖昧
    顧冷琴的行走之態極美,簪花的繡鞋邁著蓮步,上身穩靜如湖水,挺拔茁怒,下身乳白襦裙與乳白披風款款而動,看上去,有種搖曳生姿的柔美,如同湖面上的細弱柳枝,清風徐來,柳枝隨風款款而動。

    披風的領沿是以白狐之毛所製,雪白輕柔而溫暖,將她如玉的面龐映得越發皎潔秀美。

    蕭傳香的武功已登堂奧,整個臨湖居的動靜皆無法逃出其感應,待其輕盈如羽的飄至,見到來的是自己的莊主,便悄悄退了回去,掃了一眼兩人,抿嘴一笑,飄然飛走。

    顧冷琴在前蓮步輕移,蕭月生在後若即若離,兩人沿著綠竹夾著的碎石小徑,穿過枯籐纏繞的月亮門,出來她的小院,然後離開臨湖居去尋楊若男她們。

    四處皆是樹林,中間碎石小徑極為深幽,殘陽晚照,群鳥啁啁之聲不絕於耳,藹藹的暮色繞於林間,抬眼處,遠處下方的西湖已泛起了點點的***,畫舫林立,鶯鶯清音與琴簫之聲若有若無的隨風飄來。

    蕭月生雙目微運,深邃如墨晶的雙眸淡金一閃,遠處的風景盡入眼內,眼眸轉動,如鷹眼自高空俯瞰,迅速的捕捉到了目標。

    謝曉蘭、楊若男、關盼盼、沈三娘還有崔雪語行在一處,彷彿一團燦爛絢麗的花簇,惹得遊人紛紛側目。

    儒衫的書生、負劍的遊俠,雍容的官員無不蠢蠢欲動,而這五人卻視別人如無物,談笑風生,時不時笑得如亂顫的花枝,如巨大的磁石般將周圍人的目光吸住。

    「咦!」蕭月生暗自輕喚了一聲,目光一凝,他忽然發現多了兩人。怪不得無人上前搭訕。這二人竟是瑞王府的兩位郡主蓮柔與蓮靜!

    顧冷琴輕輕來至蕭月生身旁,見他極目遠眺,觀望遠處的西湖,也隨之欣賞西湖暮影。

    靠近他身邊,顧冷琴便覺自己五官變得緊張而敏銳,蕭月生雖是輕輕的呼了一聲,卻被她聽到,好奇心頓起,不由問道:「怎麼了,姐夫?」

    蕭月生迎著晚風轉過頭來。目光柔和深邃,望向顧冷琴:「冷琴,曉蘭她們自己出去的嗎?」

    顧冷琴的目光慌忙移開,側臉面對他,輕聲回答:「是啊。」

    輕風挑起她的一縷青絲。被雪白掩映的玉臉慢慢爬上一團酡紅。

    蕭月生雙目中的神通餘韻猶在,深邃如黑洞,顧冷琴只覺一望之下,目光一緊,心神像要被吸進去一般,慌忙掙開,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似要蹦出胸膛。彷彿與姐妹們瘋鬧。弄得香汗淋漓時的劇烈模樣。

    蕭月生並未注意道顧冷琴的異狀。只是心中暗歎,世事之奇,無法揣度,難道竟能如此巧合?

    「走吧,我們去迎迎她們。」蕭月生想了幾想,便不再費這個心思,不如親自前去問問。

    「嗯。」顧冷琴恢復如常,輕輕點頭。輕移蓮步,與蕭月生並肩而行,沿著樹林間碎石小徑,聽著歸巢的倦鳥而鳴,嗅著淡淡的燃柴味道,向山下慢慢走去。

    「冷琴你平日喜歡做什麼?」靜靜的走了一會兒,經過了二十幾棵松樹,蕭月生忽然打破了兩人間的寧靜,扭頭望向身側如芙蓉般的女子,溫和的微笑著問。

    「我麼?」顧冷琴有些措手不及,蓮步不由頓了一下,清亮的雙眸再也不敢望向姐夫,望著前方松林夾著的幽徑,微一遲疑,淡淡回答:「我很沉悶的,不喜歡動彈,只是看看書,吹吹曲子罷了。」

    「呵呵……,我看冷琴有些孤芳自賞的風骨,實在難得。」蕭月生呵呵一笑,搖頭輕歎。

    對於她的冷淡,蕭月生不以為意,對於冷淡的女子,他早已不為怪,見得多了罷,張清雲、程英皆是如此。

    顧冷琴淡淡笑了笑,黛眉間閃過一絲淒然,並未接過他話茬。

    「孤芳自賞……」顧冷琴輕歎了一聲,暗暗低吟,咀嚼著這句話,在驚異於這位未來姐夫敏銳之餘,卻壓抑不住心底飄起淡淡輕愁。

    孤芳自賞,無人能問津,卻也是芳心寂寞,無奈之舉啊!……舉世滔滔,簫聲有誰聽?找不到一個聽得懂自己簫聲之人,實在可悲可歎,自己的一生,必將是孤老一世,宛如深谷幽蘭,也唯有自賞罷了!

    漫步在鳥鳴清脆的林間小徑上,一男一女皆靜靜不言,女子脫俗清冷,男人瀟灑如風,與暮靄沉沉的樹林似是融為一體。

    蕭月生心中並無邪念,只是純粹的對顧冷琴有些欣賞而已,畢竟她是謝曉蘭的好姐妹,謝曉蘭對自己癡情一片,他可不想令她傷心。

    越是與其相處,便越能感覺顧冷琴宛如蓮花一朵,清香沁人。

    本是見她有些自我封閉,蕭月生便邀其出來走走,散散心。此時見他默然不語,若有所思,便不再去打擾,只是陪著她靜靜走路,輕嗅著她身上的淡淡芬芳,也是一種享受。

    顧冷琴自思忖自憐中醒來時,見身側的姐夫不聲不響,便也不好意思開口,可能由於精神貫注之故,感覺前所未有敏銳,蕭月生的腳步沉穩,踩在碎石小路上的聲音在她耳中極是清晰。

    顧冷琴見他久久不言,餘光微瞄之下,見到他彷彿在想著什麼心事,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微怒。

    這股怒氣不知自何而來,卻無法抹去,於是更不想開口與他說話,周圍樹林中鳥雀的叫聲在她耳中格外響亮,甚至感覺有些刺耳。

    默默無言的兩人,腳步卻不知不覺中變得一致。

    「乾爹——!」當兩人無言無語的走下山腳,尚未出林,一聲清脆悅耳的嬌喚聲破空傳響,隨之一道黃影如矢般射來。快如流星。瞬間而至。

    顧冷琴衣衫拂動,披風衣領處雪白的絨毛被壓到,如被勁風吹,蕭月生身上卻毫無異狀,只是身上卻掛著一具玲瓏曼妙的嬌軀。

    「嘻嘻……,冷琴姨娘,乾爹,你們倆怎麼來了?」楊若男撲到了乾爹身上,身著一襲杏黃羅衫,更襯得面龐皎潔如玉。嬌美無儔,此時她雙眸如彎月,攬著乾爹的脖子,喜笑顏開望向顧冷琴。

    這股自內而外喜悅極是感染人,顧冷琴亦不由露出微笑。

    楊若男的內功奇深。自極遠處便發覺了乾爹的氣息,便拋下其餘人,如小鳥般飛了過來,他乾娘謝曉蘭等眾女,此時距離這裡仍很遠。

    蕭月生雙手伸至頸後,將楊若男雪白無暇的皓腕抓住,將其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

    雖然他仍將楊若男看成小女孩,只是胸前的柔軟觸感。幽幽的香氣。卻提醒著他,若男已經是個大姑娘了,需要懂得避嫌了。

    楊若男雙手用力緊握,卻終於拗不過乾爹,兩隻玉手被緩緩分開,自乾爹身上落了下來,心中不忿,有些悶悶不樂。

    蕭月生見其表情。本來欲要狠狠訓斥她的心思頓化為烏有,臉上表情卻繃緊,哼了一聲:「楊若男,不是告訴你們,這幾天外面亂得很,不能隨便出來嗎?」

    楊若男聽到乾爹將自己的全名喊了出來,便有些怯怯,黑亮的眼珠一轉,忙一下子蹦到了顧冷琴身邊,挽起她的玉臂搖了搖,嬌笑著問道:「姨娘,你不是說不喜歡人多,不想來麼,怎麼跟乾爹出來了?」

    顧冷琴雖知沒什麼,卻不由有些心虛,輕嗔的白了她一眼:「你們這麼晚還不回來,姨娘怎麼放心?!」

    「嘻嘻,那有什麼不放心的!曉蘭乾娘的武功那麼高,什麼人也不怕!」楊若男皺了皺瓊鼻,嬌俏可愛,卻不去看乾爹,來個裝聾作啞,卻暗暗嘀咕,乾娘她們怎麼還沒到哇,幫自己抵擋一下乾爹的!

    「楊若男——!」蕭月生冷哼了一聲,低沉喚道,餘音裊裊,對楊若男頗不高明的挪移之法嗤之以鼻。

    「乾爹——!」楊若男無奈的放開顧冷琴的玉臂,唉,該來的還要來,是逃不過的!

    她哀怨的看了一眼乾娘她們的方向,轉向自己的乾爹時,頓時變成了討好的笑靨,容光煥發,絢爛動人。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楊若男自小隨著乾爹長大,性子自然不會是迂腐呆板,表情變化如意,只是小技爾。

    「說吧,是不是你閒不住了,慫恿你乾娘她們出來玩?!」蕭月生瞪了嬉皮笑臉的楊若男一眼,沉聲問道。

    他們三人所站之處,恰是入山之口,由於此處頗為偏僻,只有臨湖居一處別墅,故無人前來。

    「嘻嘻,乾爹英明!……不過,乾爹,我可得到一個大消息!」楊若男自是知曉乾爹的脾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自己那些陰謀詭計在乾爹面前都是小把戲,自是不會去狡辯,只是嬌笑著粘了上去,抓著他的胳膊,嬌軀扭動,宛如蜜糖一般。

    對付乾爹,只能以柔克剛!……這可是萍媽媽傳授的秘訣!

    「哼,什麼消息?」蕭月生故作姿態的臉色緩了緩。

    「這可是個了不得的消息啊!……嘻嘻,乾爹,你聽過葵花寶典麼?」楊若男斜眼睨著乾爹,有些洋洋得意的問道。

    「葵花寶典?!」楊若男眼睛微微一睜,平靜聲音裡透出驚異。

    他心中極是慶幸,這一刻,幸好沒在吃飯,也沒在喝水,否則,定會將自己嗆個正著。

    楊若男對乾爹的瞭解自是非凡,其平靜的面容不能將她的遮掩住,之憑感覺,便能感覺到乾爹的心情,感覺到了他的驚異,楊若男更是得意,雪頸仰得更高,明眸足以看到暮色籠罩的中天。

    「是啊。江湖傳言。這個葵花寶典乃是一位百年前的隱世奇人所著,威力無窮,據說,現在這本書落到了神威堂堂主手裡,……而那個神威堂堂主孫百威現在變得可厲害了!……這可都是葵花寶典的功勞啊!」

    楊若男口齒極是伶俐,緊挽著乾爹胳膊,咭咭呱呱,說話時的表情,雙眸放光,一片神往。

    蕭月生心中暗自苦笑。思忖是否將實情告訴楊若男。

    「乾爹,乾爹——!……你聽沒聽人家說話啊?!」見到乾爹走神,楊若男大是不滿,將懷中乾爹的胳膊甩了又甩,恨恨的詰問。也未嘗沒有反客為主的意思,一定要讓乾爹不能抓住自己的錯處不放。

    「秘笈……,你見過的秘笈還少嗎?何必大驚小怪的!」蕭月生苦笑著問。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2
發表於 2011-8-13 21:22:34 |只看該作者
    顧冷琴在一旁笑吟吟的望著這對父女,心中一片寧靜,暮色藹藹的傍晚是如此美妙。

    「嗯……,但這本葵花寶典可厲害了,乾爹難道不想拿來看看麼?」楊若男明顯是想看一眼這本葵花寶典,搖著乾爹的手臂。嬌聲軟語的反問。

    「不想!」蕭月生瞪了她一眼。轉頭看了一眼前方松林盡頭,漫聲問道:「你們遇到了什麼人?」

    楊若男頓時將葵花寶典置之腦後,玉手一拍,跳了一跳,嬌聲笑道:「哈哈,乾爹,你可想不到,我們遇到了兩位郡主呢!盼盼姨娘認得她們。這兩位郡主可都是好人!乾娘還邀她們來咱們臨湖居呢!」

    「嗯,我們先回去,不等你乾娘她們了!」蕭月生有些頭疼,開始轉身,自己雖並未刻意掩飾身份,但先被被人拆穿,卻並不是什麼趣事,能避則避吧。

    「乾爹,嘻嘻,怎麼了?」楊若男靈慧過人,對乾爹的一舉一動皆無遺漏,依照乾爹平日的性情,自然是會等乾娘她們一塊回家,豈會如此半途而廢?

    古怪,一定有古怪!難道是那兩位郡主?她雙眸如同黑亮的水晶瑪瑙,靈動轉了幾轉,一邊緊跟在乾爹的身後,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煞是動人。

    顧冷琴也有些莫名其妙,卻並未開口問,隨著蕭月生轉身往回走。

    「乾爹,真沒想到,那兩位郡主那般美貌呢!」楊若男似是不經意的讚歎,左顧右盼,澄澈如鏡的雙眸似是觀望暮色下四周的風景。

    微拂的晚風掠過松樹梢,細細的松針發出微微呼嘯,晚風吹在臉上,寒意料峭。

    出來時,蕭月生與她是背著風,所以感覺不出寒冷,此時往山上走,卻是迎風。

    顧冷琴未曾戴上蕭月生所贈玉簪,故並未拒寒,再兼未練過武功,體質更是纖弱,若非有這件乳白披風在身,定受不住這股寒氣,即使如此,也是忍不住顫抖了幾下。

    楊若男正在與她並肩走在乾爹身後,忽有所感,伸手將自己雲鬢上的玉簪取下,任由一頭青絲如瀑布般的瀉下。披在肩頭,被晚風吹拂,如雲的長髮飄舞,憑增了無窮的嫵媚氣息。

    「姨娘,你怕疼麼?」楊若男披散著頭髮,歪著頭嬌聲問道。

    「什麼?」顧冷琴有些沒聽清,清冷的眸子迷惑的望著她,隨即手指一疼,感覺似在繡花時被針刺了一下。

    楊若男雪白如蔥的中指一扣,屈指將顧冷琴指肚流出一滴血珠彈至另一手上的玉簪,碧光一閃,即便回府如常。

    「給,姨娘,戴上這個就不冷了!」楊若男嬌聲笑道,泛著溫潤光澤的碧玉簪塞至顧冷琴手中。

    玉簪一入手,顧冷琴頓覺一股暖流自玉簪傳入手心,自手心傳至週身,料峭的寒意煥然消散,身體如浸在溫泉中,說不出的舒爽,迎面的寒風吹至面前,似被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再也無法沾到自己。

    顧冷琴對這玉簪並不陌生,因為前一陣子,謝姐姐曾向姐夫替她們每人要來一支。

    只是她習慣用原來的東西,除非舊的不能用,夠則不會用新的,那支鎮神簪如今仍在盒子裡安然躺著。

    她知曉楊若男的內功精奇,根本是寒暑不侵,便未推辭客氣。小心的將鎮神簪插於一絲不亂的雲鬢上。將換下的一隻金釵遞給楊若男。

    蕭月生自沉思中醒來,對身後情形瞭然於胸,回頭沖楊若男笑了笑,目露讚許之色,笑著問道:「若男,你們今天都去哪兒玩了?」

    楊若男將姨娘遞過來金釵推了回去,任由長髮披散,左手五指伸出,扳著蔥白玉指,一邊細數著所去之處:「嗯。我們去豐樂樓吃了午飯,還去瓦子裡聽了一段書,本來還想去登雲軒看看,可惜後來時間不夠,便沒去成!」

    說著還搖頭歎息。似是遺憾。

    登雲軒乃是觀瀾山莊門下蕭登雲所開,主營金石、書畫、古玩等,位於西南角,處於官署區。

    自觀瀾山莊千寂館出來的他,與瑞王府的一位丫環相戀,而這位丫環卻又是蓮柔郡主身邊的,位極高,自是不會被允許嫁於他。

    蕭月生自是能夠成全他們。只是。他想來一番好事多磨,倒想看看這個蕭登雲會怎麼辦。

    「咦?……若男,你們今天沒遇到什麼麻煩吧?」蕭月生忽然停頓腳步,霍的轉過身了,沉聲問道。

    此時,三人已行徑半山坡,在顧冷琴的眼中,林間小徑的盡頭在暮色下幾不可見。

    楊若男明亮澄澈的雙眸有些慌亂。乾爹的眼睛實在厲害,看來是瞞不住了,低下了頭,有些磕磕巴巴的低語:「嗯,有,有幾個不長眼,想要調戲我們,被我打跑了!」

    蕭月生卻並未如楊若男所料發怒,只是瞪了瞪裝出一幅怯生生表情的楊若男。

    此事並不出他所料,謝曉蘭這幾個女人實在太美,但凡有幾分底氣之人,便想摘得這幾朵花,花太香,不招來蜜蜂才怪呢!

    「唉,這些人怎麼就不長些記性呢?!」蕭月生頗有些無奈的歎息,轉過身,指了指山下的林間小徑,道:「又來了,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此時謝曉蘭諸女說說笑笑,鶯歌燕語中,已走到山腳下,邁入了林間小徑,往山上走來。

    她們之後,遠遠掉著兩撥人,一群約十幾人,腰背間鼓鼓囊囊,明眼人一看即知是凶器。在他們之後,隱隱跟著四人,腳步輕盈如虛,顯出一身極為驚人的武功。

    蕭月生置虛空中眼睛能夠分辨得出,這武功驚人的四人是瑞王府的侍衛,而那十二人,武功高低參差,卻也有兩名高手。

    「嗯,知道,好像是傲天幫的!」楊若男回答的極為乾脆,她雖純真,對敵之道卻已極精。

    「傲天幫……」蕭月生微蹙眉頭,沉吟不已,腦海中傲天幫的資料如泉水般流淌出來。

    這個傲天幫的背後,也是大有來歷,據眼線所報,有西域武林的影子。

    南山幫坐鎮臨安城,臨湖居方圓十里,無人敢惹事,一直幽靜得很,隨著南山幫消亡,這個戒律無人知曉與理會,令蕭月生有些惱怒。

    得罪了蕭月生,可能倒霉,也可能無恙,但招惹他女人,卻必定倒霉。

    上次有人前來臨湖居前埋伏,他將心中殺機忍住,任由蕭傳香出手將其擊斃,沒想到還有人如此!沒有威懾,終不是長久之道啊!他心中殺意盈盈,不可遏止。

    雖知有那四個王府的侍衛在,那群人尚構不成威脅,但他心中無名業火由小至大,漸成熊熊之勢,再也無法忍住,冷哼了一聲:「找死!」

    身體瞬間消失無蹤,清朗的聲音在楊若男耳邊裊裊響起:「照顧好你冷琴姨娘!」

    楊若男點點頭,朝望向自己、滿臉驚異的顧冷琴聳了聳肩,玉臉滿是無奈的道:「乾爹去找乾娘她們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3
發表於 2011-8-13 21:22: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80章 點殺
    在禁軍的介入下,臨安城的幫派混戰已漸平息,四大幫派並立,暫時相安無事。

    身為四大幫派之一——傲天幫的一員,可以挺胸抬頭的走路,見到美貌的女子,調戲幾下亦無妨,只要眼睛明亮一些,避開那些惹眼之人即可。

    拚死拚活,拼下了這樣的局面,豈能不享受一番?拎著腦袋拚命,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享受美女?!是該享受享受了!

    張黑子相貌堂堂,雖身材中等,卻四肢粗壯有力,兩掌骨節粗大,皮膚粗糙,帶著十餘年的鐵砂掌功夫,尋常人等,受他一掌,必是皮裂骨折,江湖人稱張鐵掌。

    三十年前,武林中出現一位赫赫有名的鐵掌水上飄,名叫裘千仞,為鐵掌幫的幫主。

    裘千仞其人,武功僅僅略遜五絕中人一籌,他是張黑子心目中的榜樣,只是張黑子自忖無輕功的天份,資質也並不出色,於是便專攻一枝,日夜苦練鐵砂掌,如今也是小有成就,張鐵掌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

    今天,他與兄弟三個去西湖玩耍,本想找個美貌的船娘好好樂呵一下,卻沒想到,半途之中,遇到了幾位絕色美女,彷彿天仙下凡,他又喝了幾盅小酒,醉眼朦朧之下,更覺得這幾位女子貌美勝花。

    雖是醉眼,如霧裡看花,其中的關盼盼、沈三娘、崔雪語他可是認得的,大名鼎鼎的臨安四花,臨安城中稍有些身份的男人甚少不知。

    若在從前,他張黑子還是一個小混混,再借給他一個膽子。兩個膽子加一塊兒。他也不敢招惹關盼盼。作為瑞王府的授琴西席,豈是他一個小人物能夠招惹?

    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張黑子,已經不是一個人沒人看得起小混混了!有傲天幫的庇佑,瑞王府算什麼?!

    所謂色膽包天,再加之酒壯色膽,他色迷心竅之下,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癢意,圍了上去。

    這群女人實在太美。看得他有些迷迷糊糊,難以辨別東南西北,一個最美的小妞站了出來,怒聲喝叱的模樣卻是那般的嬌美可愛,他心底癢得不行,真想摟在懷裡好好親親啊!

    張黑子雖有些醺醺然,口齒依舊清晰,高聲報上了自己的大號。

    他本想以傲天幫的威名令她們乖乖聽話,不成想,剛報完名號。便覺身體一疼。隨之一輕,他輕功極低,從未體味過這等騰雲駕霧的感覺,在他意猶未盡時,背後一疼,黑暗襲來,他暈了過去。

    他暈了過去,自是不知暈後事。他的三位兄弟下場與他同出一轍,四個人在楊若男手中,猶如四具木偶,彈指一揮間,四人都飄飄然如紙鳶般落到了路旁的水溝裡,雖有枯草鋪於身下,更有石塊偶爾出現,足夠他們疼的了。

    身為傲天幫的一員猛將,張黑子如何能夠嚥得下這口氣,即使知曉不應招惹她們,怒火攻心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醒來之後,沒有了酒意與美色的醺然,他經過數次廝殺而積聚的戾氣佔了上風,跑回傲天幫,糾集了兩位幫內數一數二的高手,以圖報復。

    那幾個美女,實在是不可抗拒的誘惑,一定要搶回來的!

    錢大錢二兩兄弟,身材瘦似竹竿,面容枯槁,頗為嚇人,但卻是幫內頂尖的高手。

    錢氏鷹爪手雖不如少林七十二絕技龍爪手堅利,卻勝於陰毒詭譎,爪下摧折人數,高手不下三四十位,為傲天幫立下了汗馬功勞,他們兄弟二人也是張黑子拚命巴結的對像,看起來,張黑子巴結的效果頗為成功。

    有他二人出手,張黑子底氣十足,想必那個絕美的少女自娘胎裡練功,也強不過錢氏兄弟二人!

    但張黑子能夠活到今天,也非僥倖,穩妥起見,他巧舌如簧,又邀了六位幫內高手,以保萬無一失。

    待召集完人手,謝曉蘭她們已游完了西湖,且又遇到了瑞王府的兩位郡主。

    張黑子他們畢竟階層太低,根本沒有機會見到郡主,況且兩位郡主也是微服出遊,尋常人看不出她們的身份。

    兩位郡主氣度雍容華貴,迥異常人,但夾雜在謝曉蘭她們幾個人當中,也如水滴入海,難以分清。

    即便是鼎威時期的南山幫,鬧市之中也不敢殺人,何況他們傲天幫只是四大幫派之一。

    他們十二人遠遠綴在謝曉蘭她們身後,楊若男與謝曉蘭自是早就發覺,卻藝高人膽大,冷冷一笑,不屑理會。

    當張黑子一眾跟在謝曉蘭諸女身後,漸至臨湖居所在的西山腳時,他所邀一位高手忽然叫住了他們。

    此人名叫趙克元,原本是南山幫的一位高手,後來南山幫被人一夜之間瓦解,他投身傲天幫,混得也頗如意。

    「怎麼了,趙兄?」微暗的天色下,張黑子雙眼炯炯如燈,目光自遠處那幾具曼妙絕美的背影挪開,望向削瘦身材、削瘦面龐、雙目有神的趙克元。

    趙克元平日為人極有城府,喜怒不形於色,有人看不起他,也只是惹來他淡淡的一笑,頗有寵辱不驚的氣度,張黑子對他極為好奇,又有些忌憚,總覺得此人不簡單。

    「黑子兄弟,我們回去吧!」此刻,趙克元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表情漸漸沉凝,雙目精芒閃閃,顯示出精湛無比的功力,他掃了一眼遠遠的那幾具身影曼妙的美女,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回去?!」張黑子徹底轉過身來,皺著眉頭,直直望著他,若非是趙克元。換了旁人這麼說。脾氣暴躁的張黑子早就開口大罵了。

    其餘諸人內功不俗。沉沉的暮藹無法阻住他們的目光,此時聽到趙克元與張黑子說話,紛紛不捨的將目光自美女背影上移開,望向趙克元。

    「唉——!……在下以前在南山幫時,曾有幾處危險禁,幫眾們是不能靠近!」趙克元長長歎息一聲,摸了摸頜下短鬚,目光閃爍迷離,聲音沉緩。

    他頓了頓,低下頭來。在微暗的晚風中,似是撫今追昔,回憶南山幫的雄風,往事不堪回首啊——!

    眾人皆望著他,靜靜的要聽下文,晚風吹拂,帶著寒意。

    沉吟了一番,他抬起頭,精光閃閃的眸子掃過眾人的臉,緩緩說道:「……我們走的這條路。通往山上的臨湖居。而這個臨湖居方圓十里之內,便是南山幫幫眾的禁!」

    「禁?」早就面露不耐之色的錢二嗤聲一笑,枯槁嚇人、宛如骷髏面龐露出濃濃的不屑。

    錢氏兄弟並非臨安人,是傲天幫自別處重金請來的高手,他們並不熟悉南山幫,而南山幫在武林中,也是名聲不顯,在他們兄弟二人眼中。所謂的南山幫,只是一個被人一夜之間全滅的窩囊幫派罷了。

    趙克元雙目寒芒一閃,卻一閃即逝,隨之黯淡下來,若非留意,極難發覺,他臉上又露出淡淡的微笑,望了錢二一眼,不再說話。

    張黑子看似魯莽,卻是個精中有細之人。

    只是人一旦喝了酒,往往會變成另一個人,再加之好色如命,所以才會招惹謝曉蘭一行。

    他也是個暴烈如火之人,一旦有人招惹到他,必會百倍還之,所以明知她們不好對付,仍不退縮。

    張黑子自小便生活於臨安城,對於南山幫的威風,根深蒂固,一聽臨湖居被南山幫列為禁,不由便有了退意。

    「我倒是好奇,這個禁到底是何模樣!」錢二目光緊盯著暮色中漸漸遠處的諸女,哼了一聲,轉頭望向淡然微笑的趙克元:「南山幫的禁,對我傲天幫來說,卻是坦途!」

    趙克元似是非聽到他話,將面龐轉開,望向遠方風景,暮色之下,不遠處的松林變得黑幢幢一片,似趴有一隻欲要噬人的猛獸。

    「不必管什麼禁了!……黑子,這幾個女人確實不錯!我們動手吧!」錢大耳朵聽著弟弟與其餘人的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遠處的眾女,未曾須臾離開,此時見到她們快要轉向林間小徑,便斷然開口決定。

    「咦,慢著!」錢大忽然輕喝,深陷的雙目寒芒暴閃,在微暗的夜色下彷彿兩隻火燭。

    「怎麼了,錢大哥?」張黑子忙轉過頭去問。

    錢大緊緊望著遠處,嘿然一笑,模樣頗是嚇人:「嘿,好高明的輕功!」

    眾人隨著他目光望向遠處,卻懵懵然,沒有什麼動靜啊!那些女人仍舊柳枝搖曳般的慢慢走著。

    楊若男感覺到了乾爹的氣息,便如乳燕投林,身形化為一道光影消失,只是轉瞬剎那,卻被錢大無意間捕捉到。

    他轉過頭來,向張黑子森森一笑,牙齒在微黑的暮色中顯得雪白:「黑子,看來你栽得不冤吶!」

    「錢大哥,到底怎麼了?」張黑子耐著性子問。

    「高手,那群女人當中確實有高手!」錢大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深陷的雙眼目光灼灼,枯槁的臉上似乎帶著興奮。

    「呵呵,那是當然,黑子的話豈能有假?」趙克元淡淡一笑,似是無意回了一句。

    張黑子被趙克元的話一撩撥,頓時對錢大有些微怒,看來他對自己的話一直未曾相信!

    但他並非衝動之人,壓下不悅,堅硬的面龐笑了笑:「說來慚愧,我至今都不知怎麼昏過去的!」

    「剛才有一人離開,你們都沒看到吧?!」錢大燭火般的幽幽雙目轉了一轉,略有些傲然的望向眾人。

    「嘿,我們當中,自是錢大哥最高明!」張黑子撓了撓頭,故做憨態的笑了笑。恭維了一句。

    「大哥。那正好。我們動手吧!」錢二用力望著遠處已似乎沒入林中的諸女,急切說道,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不及了!松林茂密,又是暮色蒼茫,最適於動手。

    「……走,動手!」錢大仔細望著遠處,直至謝曉蘭諸女已完全消失了身影,他方輕喝一聲,向前用力一揮枯瘦手掌。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4
發表於 2011-8-13 21:23:28 |只看該作者
    「嗤,動什麼手?!」清朗的冷笑聲忽然響起。在他們感覺中,卻彷彿一聲驚雷驀然炸響,心口一疼,全身彷彿被馬車輾過一般,無處不疼,骨骼欲碎,無法直立。

    慘呼聲中,十二個人或蹲或坐或躺,散落在,剛才的意氣風發當然無存。

    蕭月生瀟灑的身影由虛化實。漸漸在他們面前顯現。一向溫和如春風般的笑容變得冰冷。

    他的眸子卻沉靜如潭,掃了一眼不遠處藏身於柳樹後的王府四侍衛,再望向吐著熱血的眾人,嘴角擒著一絲冷笑,淡聲道:「你們是傲天幫的人?」

    「你是何人?!」跌坐於泥上的錢大沙啞聲音仰頭問道,驚異之色被他強行壓下,雙眸灼灼如燭,臉上的興奮殘忍之意似欲溢出。他越遇到強手,戰意越勝。

    「我?」蕭月生俯視眾人,迎著或懼或怒的目光,指了指臨湖居方向,冷冷一笑:「臨湖居是我家!」

    他在說話的功夫,讀心術展開,眾人的心思俱被他洞悉無遺,各自性情與記憶隱隱浮於他心頭。

    「臨湖居!?」嘴角帶著血的趙克元失聲而叫,蒼白的面色更添了幾分蒼白,可謂蒼白如紙。

    他在南山幫位不低,頗知一些幫中的秘辛,對於臨湖居的可怕,大是瞭解,絕非尋常人能夠抗衡,其行事狠辣,毫不容情,委實可畏可怖,這一刻,前所未有的,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哼!臨湖居又如何!」錢大枯瘦手用力一抹嘴唇,將有些發黏的熱血擦去,骷髏般枯槁的面龐帶著不羈的冷笑,目光炯炯,死死盯著蕭月生的面龐,咬牙切齒而道:「不過裝神弄鬼罷了!」

    蕭月生沒有理會錢大的叫,目光緩緩移至張黑子蒼白的臉上,聲音有些縹緲,搖了搖頭,露出幾分憫意:「我平生最恨者,便是招惹我的女人,你,實在不該來!」

    張黑子外粗內細,見到這位臨湖居主人憐憫而冷漠的目光,感覺到了他的殺機,不由自主的大感驚懼,有種大難臨頭的不詳之感。

    不過他生就一幅流氓脾性,越是危險之時,心底惴惴,臉皮卻越能硬充場面,冷冷一笑,極是桀驁:「哈哈,我平生最愛者,就是奪人妻女!」

    蕭月生仰天打了個哈哈,只是袍袖一拂,轉身朝向毫無血色的趙克元,笑了一笑,緩緩說道:「臨湖居方圓十里,其餘幫派不得入內,……難得有人還能記著這條規矩,你回去,將此說戒條與傲天幫的幫主聽聽罷!」

    迎著上坐著的眾人那或憤怒或冰冷的眼神,蕭月生眼中淡淡的金光一閃,對承受不住,忙不迭垂下眼瞼的眾人冷冷而道:「念你等初犯,暫且略施薄懲,……這三人,死不足惜,斷無可赦之理,臨湖居方圓十里,若再有傲天幫人,這三人便是前鑒!」

    說罷,他的身影一閃,即已消失無蹤,蒼暮渺渺,無處可覓。

    突兀而現,有倏爾消失,僅是幾句話,僅在眨眼間,倒在上諸人皆是恍然一夢之感。

    「黑子!黑子!」趙克元卻暗舒了口氣,冷汗頓然涔涔而下,一身棉袍掩不住徹骨的寒意,轉向直直站著的張黑子時,卻見他桀驁的笑容凝固於面龐,週身寂然不動。

    趙克元頓覺不妙,招呼了兩聲,未見回應,仍是定定的站在那裡,他忙探掌在其面前搖了搖,眼珠不動,抓起他骨節粗大粗糙的大手,探其脈相,手雖有餘溫,脈已寂然。

    其餘人皆注目於他,不知出來何事,目光茫然。多是自蕭月生離開時所展現的鬼魅輕功所驚。

    「死了!」趙克元的臉色越發難看。緩緩鬆開了張黑子有些發僵發冷的手。望了眾人一眼,又轉向錢氏兩兄弟。

    錢氏兩兄弟皆是跌坐運功狀,錢大的嘴角血跡已拭去,錢二嘴唇卻並無血跡,他不僅對別人殘忍,對自己亦如是,強行將熱血壓了下去。

    此時二人,如張黑子般一動不動,骷髏般臉上冷笑凝固其上,在微暗暮色中陰森嚇人。

    與兩人有隙。趙克元並未動彈,旁邊爬起一卷髮之人,略帶番外血統,此時臉上已恢復了幾分血色,他湊到錢大跟前,探手於其鼻息處,幾息之後,轉身對眾人搖了搖頭,聲音略帶僵硬的道:「莫有氣了!」

    不必再試,諸人便知。那錢二定也是凶多吉少。

    晚風拂面而來。寒氣彷彿直吹入眾人的心底,剛才鬼魅般出現,又鬼魅般消失的人,是臨湖居的主人,怪不得南山幫有如此戒律,這般人物,幾不可力敵!

    他是怎麼出的手?根本就沒看到他出手,難道是下毒?!這是多數人的疑問。

    「我們先離開吧!」趙克元對於臨湖居心有餘悸。南山幫也是付出慘痛的代價後,方才屈服的,訂下了不得靠近臨湖居方圓十里的戒律。

    往事浮現於眼前,他不禁打了個冷顫,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十九個人整齊並排而躺,面帶笑容而逝的情景,詭異絕倫,這個臨湖居可不是什麼良善之,殺伐起來,遠比南山幫與傲天幫猶有過之。

    剩餘的九人皆是經歷過生死之人,膽氣皆豪,但這般無聲無息、不知不覺的奪人性命。委實令人膽寒,趙克元的話,深得眾心,忙不迭的背上錢氏兄弟與張黑子,急躥而走。

    他們不遠處的四名瑞王府侍衛有些莫名其妙,彼此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

    蕭月生可自如控制聲音,他們四人並未聽到什麼聲響,只是見到有人驀然出現,暮色之中,那人面容隱隱約約、朦朦朧朧,無論如何運動,總無法看清,似是披著一層薄紗。

    蕭月生在一拂之間,點上三人的死穴,對他而言,不值一提,瞬間回到顧冷琴與楊若男身旁。

    顧冷琴與楊若男兩人倚著小徑旁的松樹,揮舞著松枝,說說笑笑,等他回來,順便等等身後謝曉蘭她們。

    「乾爹,我們等等乾娘與姨娘她們吧!」楊若男對於乾爹的瞬移之術自是視為平常,見到乾爹出現,便躍離松樹,仍開乾枯松枝,抓住他胳膊,嬌聲對乍然顯身的蕭月生央求道。

    蕭月生苦笑,點了點頭。

    他亦是善變這人,在一轉念之間,便改了主意,心下頗有幾分期待,想看看兩位郡主見到自己時的情景。

    三人等在原處,靠在樹上觀望,不久便見到謝曉蘭她們一群人轉過來的身影,暮色之下,裊裊娜娜,如弱柳扶風,披風羅衫被晚風吹得飄飄款款,如欲霞舉,宛如降下凡塵的琅苑仙女。

    楊若男跳著招手,嬌聲呼喚「乾娘乾娘快些走」。

    她內力精奇,即使是平常般說話,卻也綿綿泊泊的傳蕩不絕,謝曉蘭她們只覺楊若男在跟前說話。

    謝曉蘭諸人果然加快了腳步,沿著林間小徑很快便來到了蕭月生他們跟前。

    「大哥!」「姐夫!」

    諸女嬌柔悅耳的聲音不斷響起,笑靨如花的斂衽見禮,唯有蓮柔與蓮靜兩位郡主呆呆發愣。

    蕭月生虛虛一扶,笑吟吟望著有些怔然的蓮柔與蓮靜,微微一笑道:「兩位郡主,咱們又見面了!」

    「……子虛先生?」蓮柔郡主雙眸如星光閃爍,緊緊盯著蕭月生的面龐,檀口微吐,透著猶疑。

    「呵呵,在下蕭觀瀾,道號子虛!」蕭月生撫著唇上黑亮的八字長鬚,吟吟笑道,笑容中帶有幾分戲謔。

    「原來……,子虛先生便是謝姐姐的夫婿!」蓮柔郡主白皙如玉的面龐恢復了平靜,淡淡回答。

    蓮靜郡主光潔白皙的臉上更是驚異,實在沒有想到,自己敬若神明的子虛先生。竟是……竟是……一位凡俗中人,一時之間,她卻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5
發表於 2011-8-13 21:23: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81章 傲天
    一行人回到了臨湖居。

    當眾人落座時,蓮柔與蓮靜兩位郡主仍舊神思不屬,未從驚異中清醒,怔怔然的模樣,令蕭月生心底不住的大笑,尤其是他的讀心術神通偶爾一用,將兩位郡主的心思窺測,更是忍不住想笑。

    客廳內被一群美女變成了旖旎之,幽香陣陣,彷彿空氣都是香的,襦裙色彩繽紛,款款而動,各具動人之姿,聲音或清脆,或淅瀝,或磁性,蕭月生感覺耳朵比聽音樂還要舒服。

    看到兩位郡主目光殷問,似是不知如何面對自己,蕭月生也識趣得很,待關盼盼上完茶,喝了兩口,便告辭離開。

    待蕭月生的身影剛消失於客廳側門,蓮靜郡主似一下自籐椅上跳起,如受驚的小鹿般,絲毫沒有郡主的儀態,被她上首坐著的姐姐嗔噔了一眼。

    「謝姐姐他果真是姐姐的夫婿嗎?」蓮靜郡主在姐姐的嗔怒下,再次坐回椅中,長長的睫毛忽閃著,急聲問對面的謝曉蘭。

    謝曉蘭穿著一身碧藍如晴空的羅衫,將其精緻無倫的玉容映得越發皎白,見到蓮靜郡主的模樣,不由抿嘴笑著點了點頭。

    忽然之間,白玉般的面龐湧出兩朵紅雲,自內而外,白裡透紅,彷彿冰中的玫瑰,她低聲道:「還算不得,我還未嫁入大哥家。」

    蓮靜郡主明眸眨了眨,有些不明所以,轉頭望了望姐姐,蓮柔秀美的臉龐亦是莫名所以,楊若男咭的一聲笑出聲來:「嘻嘻,聽乾爹說,下個月,便要迎娶曉蘭乾娘呢!」

    此事便是謝曉蘭亦不知曉,乍聽到楊若男這般說,心中不由一陣驚喜,星眸波光瀲灩,忙垂下眼瞼,生怕別人看到自己的神情。

    楊若男卻笑嘻嘻的緊盯著乾娘,其驚喜之狀豈能不發覺,不由咯咯一笑。如同銀鈴響動。直笑得謝曉蘭面頰如塗抹胭脂,嬌艷無倫。

    「唉!子虛先生瞞得我們好苦!」蓮柔郡主嬌歎了一聲,頭上的玉步搖輕輕晃動,秀美的臉龐不僅僅是苦笑,神情頗為複雜。

    「就是就是!」蓮靜郡主恨恨的將雪白如酥的小手拍著籐椅的扶手。

    幸好她武功不高,不能將紫籐扶手一掌兩斷,蓮靜郡主咬了咬編貝般的玉齒:「我還以為,子虛先生他不食人間煙火,是一位出家的道士呢!」

    眾女皆抿嘴低笑,或咯咯出聲,或淺笑嫣然,嬌態動人。

    除了兩位郡主,其餘諸女對自己這個未來的姐夫已頗為瞭解,知道了他行事無忌,變化莫測的風格,有楊若男在。她們感覺彷彿這個准姐夫相處了多年的朋友一般。許多趣事與荒唐事,皆自楊若男口中吐出,入她們之耳。

    「嗯,加上曉蘭乾娘,我可是有了七位乾娘了!」楊若男歪頭想了想,對蓮靜郡主笑道。

    蓮靜郡主頓時目瞪口呆,轉頭望了一眼沉下臉來的姐姐,有些苦笑不得的感歎道:「七位夫人,厲害!」

    他自己的父王身為皇室貴冑,也只是娶了三位王妃,他一介白身之人,卻娶了七個老婆,能養得起嗎?

    不過看了看這個品格雅致的客廳,又望了望她們雖顯素淡卻蘊著華貴的衣飾,便知曉自己白擔心了。

    她們卻不知,當她們在此說說笑笑時,瑞王府的四名侍衛卻如無頭的蒼蠅,在臨湖居前亂轉個不停。

    他們能被選為瑞王府的侍衛,自是武功精深,儘管如此,他們現在仍舊在原轉圈,早已迷失了方向,縱身上躍,眼前唯有茫茫一片林海,即使運輕功朝著一個方向疾馳,落下來,仍舊在原處,始終無法靠近一步,卻也無法脫離陣法。

    當蓮柔郡主終於收拾好了心情,能夠從容面對子虛先生時,子虛先生已經離開了。

    雖是不動聲色,蓮靜郡主還是發覺了姐姐的氣憤,蓮柔郡主手上的絲帕已落下了褶皺,是被她玉手手心緊攥了很長時間。

    王府星光黯淡

    光芒柔和的臥室,蕭月生側躺在厚軟的床上,一隻手支著頭,另一手拿著白玉杯,輕輕的晃動著杯中玉液,輕軟的錦被上鄉著一對淡粉色鴛鴦,在瑩瑩的夜明珠輝下微閃著光澤。

    南窗下的書案旁,郭芙青絲散灑於肩,披著一件乳白綢緞睡衣端坐,雙肩如削,腰細如柳,優美的背部曲線被緊貼於身上的絲綢盡顯無遺。

    觀瀾山莊諸女的睡衣乃是蕭月生依照後世所做,連身的絲綢衣裙,腰間一條絲滌輕系,舒暢而大方。

    窗口上沿掛著一顆夜明珠,夜明珠下,軒窗當中,懸著一幅略顯粗糙的麻箋,上下字幅,約有十三行,右首一行是「晉中令王獻之書」,全篇小楷,秀美之氣撲面而至。

    乳白的珠輝之下,郭芙芙的玉臉宛如芙蓉,嬌美不可主物。

    此時的郭芙,圓臀坐在紫籐椅中鬆軟的墊上,陷入其中,上身筆直,胸前玉乳高聳,乳白絲緞貼在上面,佩顯的兩顆櫻桃隱隱而現,說不出的動人。

    她明眸專注,玉手握著朱毫,在宣紙上緩緩行筆,時而仰臉望向字幅,時而垂頭專心行筆,神情沉凝,自有一股嫻靜之美,宛如烈陽之下清水中的芙蓉。

    「芙兒,還沒寫完?」蕭月生懶懶的問道。

    郭芙抬起朱毫,微一抿嘴,轉身嗔怪的望向榻上慵懶側臥的丈夫,美眸流盼,波光一閃,風情萬種。

    她嬌嗔道:「大哥,你先睡吧,我把今天的功課做完!」

    「功課麼,明天再做也不遲嗎!」蕭月生一聽,頓時苦笑,自己先睡,那還有什麼意思。

    尤其看著她那光滑的絲緞下,優美曼妙的身姿,更是感覺垂涎欲滴,忙開口勸道:「書法不是朝夕之間可成,一點兒點兒來,急不得!」

    郭芙嬌軀一扭,回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復轉回身來,端正身軀,認真的運筆,擅口微張,輕哼道:「要想練好字,必須得持之以恆,堅持不懈!這可是大哥你當初說的!」

    蕭月生把玩著玉杯的右手小指撫了撫鼻樑,絲毫沒有臉紅的意思,呵呵一笑:「要不,明天補上,今天先到這裡吧!」

    郭芙默不作聲,背對著丈夫,咬著豐潤嬌艷的櫻唇,忍不住抿嘴嫣然微笑,她自嫁入蕭家以來。十多年的積鬱塊壘一掃而空,心態也逐漸變得開朗明快了,學會了與丈夫調笑。

    所謂潛移默化、日積月累,郭芙受父母影響,不自覺的靈動處,已漸有其母黃蓉之風,沉穩處,卻又透著郭靖的氣度。

    「今日事,今日畢。我好像聽大哥這般教導若男!」郭芙忍住笑,慢條斯理的說道,語氣略有幾分調侃。

    蕭月生悶哼了一聲,知道她正與自己捉迷藏,耍花槍,倒也不那般急色,放下白玉杯,大手摸上面前的白玉酒壺。

    白玉壺中美酒顏色頗深,旦淺紫色,在他大手一觸間,那壺紫蘅玉酒登時消失,隨即出現了另一隻碧玉酒壺,光澤溫潤,壺中美酒呈淡綠,卻是碧蕪酒。

    隨之又出現一隻白玉壺,壺中卻是清蓮釀,晶瑩透徹,宛如冰塊。

    倒了一杯清蓮釀,蕭月生屈指一彈,白玉杯緩緩悠悠飄至書案的左上角,彷彿有人捧著玉杯,緩緩放上。

    「芙兒,那喝點兒水吧,慢慢寫,不著急!」蕭月生端著自己的碧蕪酒,拖腔拉調,重重說道。

    郭芙抿嘴一笑,此時再也靜不下心來,索性放下了朱毫,歸於龍紋松墨硯台上。

    探玉手端起案頭的白玉杯,輕抿了口清蓮釀,讓泌人的清泉滑入自己的心底,自鬆軟的紫籐椅上站起。

    她端著玉杯,絲袍款款而動,每一步都帶著誘人的風情,嬌艷的面龐掛著淡淡的微笑,緩緩走至床前,一撫下身絲袍,轉身坐到床上,與丈夫的面龐靠得極近,青絲垂下,鋪到床上,他們能夠聞到彼此的氣息。

    臨安城,傲天幫總壇

    傲天幫幫主鄭公權乍看起來,更像一位讀快人。

    磊落的青衫,儒雅的氣質,面如冠玉,雖已屆中年,卻仍舊玉樹臨風,翩翩如濁世佳公子,頜下飄拂幾縷清須,卻令他透著幾分成熟灑脫的風秀。

    只是,此時,這位中年美男的神情卻極是難看,沉冷如鐵,坐於傲天幫總壇大廳的幫主尊位上,默然不語。

    台階下不遠處,三具蓋著白布、只露出臉龐的屍體並排擺放,面目栩栩如生,絲毫看不出已失生機。

    趙克元等九人跑倒在這三具屍體旁,緊伏於淡白色的羊毛的毯上,面對幫主的沉默,心中驚懼不已。

    兩位老者正低頭掀起白麻布,神情專注,極是仔細的察看著三具屍體。

    其中一人身穿毛絨絨的羊皮襖,顯得土裡土氣,似是草原上放羊的牧民,他身材魁梧,面目輪廓極深,深陷的眸子色澤微褐,彷彿瑪鑲於其中,很是有神,可惜鼻樑卻極矮,顯得略有不足,一看即知非中原人士。

    另一人則一襲綠袍,面容清瘦,美髯飄飄,雖已年長,年輕時的俊逸仍隱約可見,此時他雙目寒星閃爍,蹙著眉頭望著腳下的屍體,似是百思不得其解。

    鄭公權有些坐不住,自桃木坐椅中站起,白色的厚底履靴踩著軟軟的羊毛毯,在幫主寶座前踱來踱去,鞋履無聲,卻更加令趙克元諸人心驚膽戰。

    「好像是一種截脈手法!」那帶著番外血統的老者來回撫摸著頜下些許發黃微卷的短鬚,語氣中帶著猜測之意,聲調頗有幾分僵硬,的話音在空闊的大廳內顯得格外寂寥。

    另一位老者抬頭、點頭、頜首撫髯,面色沉重:「幫主,老夫與羅長老看法相同,應該是一種截脈手法,很高明!」

    一直踱來踱去的鄭公權坐回了桃木椅中,鐵青的面色抒緩了些,目光如電,掃向跪在階下,以頭觸的趙克元等人。

    「都起來吧!趙堂主,你再給兩位長老講一遍,兩位護法與張堂主到底是怎麼死了。」鄭公權的聲音清越中帶著沙啞,銳氣與沉穩並存,此時聲音平淡,無喜無怒,卻威嚴凜凜。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6
發表於 2011-8-13 21:24:33 |只看該作者
    「是!」趙克元抬頭起身,恭敬的垂手而立,面向分別坐回兩側椅子中的羅、顧兩位長老,恭聲道:「今日下午,屬下們本在幫內練功,張堂主忽然自外面跑了回來,樣子很狼狽,說要讓我們幫他報仇!」

    趙克元說話簡潔而有條理,寥寥幾句話間,便將此事經過敘述的一清二楚,清晰明瞭。

    「臨湖居,臨湖居。」一襲青袍的顧長老聽完,皺眉低吟,撫著清須,若有所思的緩緩說道:「這個名字,似曾相識!」

    一臉端肅的坐於椅中的鄭公權點點頭,他亦與顧長老有同感,臨湖居這個名字確實似在哪裡聽說過,只是越要回想起來,越是辦不到,總在腦海中徘徊,卻總感覺有一團濃霧遮住。

    「臨湖居,在什麼方?」語調僵硬的羅長老卻從未聽說過這三個字,也未有鄭公權與顧長老想不起來的煩惱,微褐的眼珠望向趙克元,即使相處已久,趙克元仍感覺幾分悚然。

    趙克元轉頭望了一眼高高坐於其上的幫主,心思一轉,開口說道:「幫主,屬下曾聽過臨湖居!「

    剛才看到幫主怒火熊熊,自不想再刺激他,免得自己受罪,便沒有提起南山幫,現在幫主差不多能夠心平氣和,再有兩位長老在前,更多了一層保險,於是暢所欲言。

    「哦?「鄭公權自冥思苦想中抬頭,身體微微前探:」說說看!「

    「臨湖居位於西湖西北一座不大的山上,松樹遍佈。「趙克元眼珠向上,又看了一眼坐於椅中、身體微微前傾的幫主,暗中咬了咬牙,緩緩說道:」屬下以前的南山幫時,幫中曾有規矩,不得靠近臨湖居方圓十里之內!「

    「啊!對對,想起來了!「座上的鄭公權忽然撫掌大歎,心中暗吸了口冷氣,冠玉般的臉龐,卻只有恍然大悟的神色,既爾搖頭失笑:「瞧我這記性!」

    「臨湖居是南山幫的方?」羅長老轉動著微褐的眼珠,操著僵硬功夫的腔調問道。

    而同時恍然大悟的顧長老卻變了臉色。

    他與高高在上的幫主對視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深處的憂色。

    傲天幫並非是新幫派,以前便存在,只是有南山幫這座大山橫亙著,傲天幫一個小幫小派,實在默默無聞,苟且生存。

    身為臨安城的一個小幫,自是知曉臨安武林的規矩,只是他們一直是夾著尾巴做人,那有什麼機會生事?時間一久,便將臨湖居忘了。

    趙克元將幫主與顧長老的情形看在眼中,面對羅長老的發問,沉吟不語,只是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羅長老,臨湖居並不屬於南山幫,而是臨安城一處超然的存在,當初臨安城的各幫派有一則通律,不能靠近臨湖居方圓十里。」

    鄭公權起身離座,步下羊毛毯鋪著的台階,邊走邊對一臉好奇的羅長老解釋。

    他步履從容,神情恢復了平和沉靜,來至重新被蓋上的白麻布的三具屍體前。

    「為什麼?」羅長老大是驚奇,微褐的眼珠緊盯著來至跟前的幫主,高聲問道,語調更顯古怪,升降往往說得相反。

    趙克元悄悄後退了半步,臉上神情越發肅穆,心中卻暗笑,這位羅長老果然不通世務,雖然武功極高,卻不會看人臉色。

    「呵呵!」鄭公權蹲下身,將已死去的錢大身上的白麻布掀開,絲毫沒有接觸屍體的遲疑,指了指錢大,抬頭對羅長老苦笑道:「這等武功,豈是一般幫派能夠應付?」

    一身羊皮襖的羅長老頓時默然,不情願的緩緩點了點頭,他雖不通世務,卻也並非笨蛋,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道理還是明白的。

    不說別的,光說令下躺著的三人致死的截脈手法,他便無可奈何,況且聽趙克元剛才所說,這套截脈手法施展時,還是無聲無息,其可怕處,想想便令人發悚。

    「趙堂主,你既知臨湖居的禁忌,為何不阻止錢護法他們?」鄭公權依次驗完了三具屍體,就著白麻布擦了擦手,直起身時,冠玉般的面龐臉色已沉了下來,似是雨前的天空。

    「幫主,屬下豈能沒勸過?但人微言輕!」趙克元苦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已成死人的錢氏兄弟,搖了搖頭。

    鄭公權目光陡亮,精芒暴閃,如電般掃向趙克元身後的眾人,見到了他們肯定的神色,便將找替罪羊的念頭壓下。

    「幫主,老虎招架不住群狼!」羅長老狠狠說道,微褐的雙眸寒光閃過,更顯瑩亮。陡然之間大廳內似乎寒冷了幾分。

    鄭公權點了點頭,不置可否,沖在趙克元身後的八人擺了擺手,淡淡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每人去弄堂領二十鞭子!「

    目送著那八人垂頭斂氣、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鄭公權方轉向羅長老,苦笑著搖了搖頭:「羅長老,臨湖居,唉!那絕非人多可以對付的呀!「

    羅長老重重一頓足,即使下鋪的厚厚的羊毛毯,仍舊咚的一聲響,令人心神一震,他冷哼了一聲,雙眸大放光芒,頓然威風凜凜,宛如金剛無畏:「幫主怎麼可滅自己威風!老夫明日便動身,定要邀來幾位高手,將臨湖居滅個乾乾淨淨!「

    鄭公權收斂了苦笑,瞥了一眼默契無言的顧長老,和聲問道:「顧長老,你說呢?「

    顧長老一直捏著頜下清須,皺著眉頭,似是冥思苦想,聽到幫主的問話,馬上搖了搖頭,沉吟著道:「此事急不得,須得從長計議!「

    「從什麼長?計什麼議?人家都打上門來了,我們就得把他打回去!把他們打回姥姥家去!「羅長老搶在幫主鄭公權之前,高聲喝道,跺了跺大腳,用以加重語氣,他微褐的眼珠瞪了起來,更增不凡的威勢,更有蠻橫的氣勢。

    顧長老對其無禮態度倒也未生氣,搖頭笑道:「別急呀,如今我們只是暫安一隅,其餘三大幫虎視眈眈,若我們出手對付臨湖居,即使得勝,也必受些損失,那時三大幫趁火打劫,除了束手待斃,我們無路可走!「

    此言大合幫主鄭公權之意,不由點了點頭。

    「嗯,也有道理!「羅長老歪著毛髮微卷的腦袋,想了一想,悶哼一聲,隨之面有不甘的望向顧長老:」那臨湖居真有他說的那麼厲害嗎?「

    「有過之而無不及!「顧長老一個字一個字的緩緩吐出,神色凝重,冷冷回答。

    「那好吧,待我們稱霸臨安,再慢慢收拾這個臨湖居!「羅長老蒲扇般的大手撓了撓後腦勺,憤憤而無奈的說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葵花寶典》,若我們能得到《葵花寶典》,說不定就不必怕那臨湖居了!「顧長老聽到他鬆了口,心中大舒了口氣,忙將話題引開。

    此時,蕭月生正摟著郭芙幽香溫軟的豐滿嬌軀,右手持著一卷《金剛般若波羅密經》,置於郭芙面前,兩人一起翻看,其實是催眠之用。

    繡著鴛鴦的錦被外,郭芙白藕般的左胳膊袒露,拿著一隻光澤溫潤的白玉杯,皮膚與玉杯幾乎難分彼此,她的玉臂柔軟異常,不必轉過身,便可伸至背後,將白玉杯遞至丈夫嘴邊,餵他喝酒。

    兩人正耳鬢廝磨,喁喁私語調笑時,房門「篤篤「響了兩聲,是老童在外面敲門。

    蕭月生躺在床上懶得動彈,老童耳邊卻響起了駙馬爺的聲音:「弄清楚了?」老童的功力極深,以傳音入密之術回答:「稟駙馬爺,弄清楚了!鄭公權他們……」

    半晌過後……

    「傲天幫,有意思!「蕭月生忽然的喃喃自語,面露微笑,令粉背緊貼著他胸口的郭芙大是好奇,轉頭問:「怎麼了,大哥?」

    蕭月生自被窩中她的玉乳上拿出大手,幫她理了理披散卻光滑的青絲,輕啄了一下她晶瑩剔透般的精緻耳朵,輕笑了聲:「沒事兒,為夫高興,天下間,非同一般的人物何其多也!」

    郭芙嬌媚的白了他一眼,對他這般突兀的說話習以為常,不再深究,扭了扭嬌軀,令自己靠得丈夫更緊此,躺在他溫暖安全的懷裡,睡意漸漸升起。

    「哎喲,忘寫起居注了!」半睡半醒間,郭芙忽然用力睜開朦朧如月色的雙眸,有些懊惱,嬌艷濕潤的櫻唇,誘人吸吮。

    「明天再寫,明天補上也不遲!」蕭月生忙輕聲勸她,隔著錦被,輕拍著她的肩膀,如哄小孩般,此刻郭芙嬌憨的風情,宛如少女。

    蕭月生給了眾位妻子們一個建議,就是每日一寫起居注,其實,便是後世所說的日記,郭芙剛剛開始學著寫,新鮮熱乎勁還未過去,重視得很。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7
發表於 2011-8-13 21:24: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82章 修剪
    瑞王府

    青蘿手上端著一隻精緻的銀盤,盤中裝著桂花糕,自柔風閣裊裊娜娜走出來,臨下台階時,轉身回望了一眼,姣好的面龐露出一絲疑惑與擔憂。

    身為蓮柔郡主的貼身大丫頭,是一直陪著蓮柔郡主長大的,雖是主僕,情同姐妹,對其柔和的脾氣極為熟悉,不過,今日,自外面遊玩回來的郡主,卻有些反常,極不像平日的郡主。

    每日睡前必吃兩塊桂花糕,這是蓮柔郡主長久以來的習慣,今天,當青蘿送進去時,蓮柔郡主卻呆呆的坐在燈下,一手托著香腮,一手持看書策,軟軟的拿在手中,一幅心不在焉有神態。

    見到了平常喜歡的桂花糕,蓮柔郡主卻絲毫提不起興致,只是看青蘿一眼,便怔怔轉回頭去,繼續盯著書發呆,神思不屬。

    蓮柔郡主自從痊癒,便彷彿一朵百合花慢慢的綻放,變得越來越美麗動人,如今驟然無精打采,彷彿被狂風暴雨打了一般,青蘿的心不由的一顫,心中升起了不好的念頭,莫不是郡主的病又復發了吧?

    不過,想想晚飯後郡主的琴聲,青蘿能夠聽得出,郡主的心紛亂得很,絲毫沒有了平日裡的寧靜,看來是有心事啊!

    心事,是什麼心事呢?

    青蘿聰明伶俐的腦袋轉動手,對於衣食無憂的郡主來說,最大的心事莫過於嫁人。

    難道是郡主去外面遊玩時,遇到了什麼中意之人?而這個人又是個窮書生,與王府的位相差太遠,門不當戶不對,阻礙重重?

    唉,看來得去登雲置找登雲大哥說說,他絕頂聰明,料事如神,一定會猜得出郡主的心事,也能找到解決之法,看著郡主無精打采,悶悶不樂的模樣,實在令人心疼。

    第二天清晨,神威堂與傲慢天幫總壇皆發現了兩具屍體,屍體上各附血書一幅。

    「交出葵花寶典,否則下場如此!——傲天幫」

    「嫁禍之計,徒惹人笑!若有下次,屠爾全幫!——臨湖居」

    這兩句話,各是兩張血書的內容。

    傲天幫的幫主鄭公權決定隱忍臨湖居,不與其正面交鋒,卻並非毫無作為。

    四海幫、逍遙幫皆是臨安城的老幫老派,以前有南山幫壓著,無法出頭,卻一直在積蓄力量,對於臨湖居的規矩,自是知曉,對其厲害恐怖之處,也見識過。只有神威堂崛起突兀,底蘊淺得多,尚有可能不知臨湖居這潭水的深淺。

    於是一條栽嫁禍之計便成形,派出兩位高手,偷偷殺了兩位神威堂中人,然後以臨湖居的名義,附以警告之語,說不定神威堂堂主孫百威一時氣盛,殺上臨湖居,以他們暴發戶的心態。定是天不怕不怕,很有可能中計。

    只是蕭月生耳目無處不在,鄭公權之訂早已被他自老童嘴中知悉,自是來個將計就計,反將其一軍,震懾一下,或可將其激怒,乘機除去他們。

    鄭公權昨晚的覺沒有睡好,打斷牙齒卻要往肚裡吞,自傲天幫坐大以來,這種憋屈的滋味已經很久沒嘗過了。

    一想起來,心底的無名業火便燒個不停,怎麼睡得著覺!

    好在想到自己的嫁禍之計,怒火稍減一些,這般暗算一下,也能抒一口氣,否則,這口氣憋在心裡,洩不出來,能生生把自己憋壞了。

    睡得很晚,天剛亮,顧長老便登門擾他噩夢。

    顧長老清矍的面龐一片陰沉,似能刮下一層冰。

    看著擺在大廳的兩具屍體,鄭公權將那幅白布血書撕成了一片一片數十片。

    「截脈手法!」褐色眼珠、準確性微卷的羅長老蹲在上翻了翻屍體,站起身來,怒睜著深陷的雙眼,咬牙切齒,加之聲調古怪,更增幾分氣勢:「是那該死的臨湖居!」

    此時的大廳內,只有鄭公權與兩位顧、羅兩位長老,廳內靜悄悄無聲,廳外幫眾操練聲隱隱傳入,吆喝聲不絕,極是粗獷,又洋溢著勃勃的生氣。

    鄭公權面色陰沉、喘著粗氣,端坐在正中桃木雕制的寶座上,攥著椅身的兩手由於用力而發白,桃木質不堅,已留下了他的十個指印,鄭公權本是溫文爾雅的氣質蕩然無存,鐵青的臉,滿是凶厲之氣。

    一襲青衫的顧長老撫鬚的手頓在空中,皺眉沉思,對羅長老咬牙切齒的聲音似未聽到。

    「幫主,咱們不能再忍了,動手吧,幹他娘的!」見兩人都低眉沉思,一聲不出,片語不發,羅長老粗聲惡氣的嚷道。

    「幫主,昨晚之事,只有我們三人知曉,臨湖居怎麼會知道?」顧長老似是沒有聽到羅長老的話,撫著清須,皺著眉頭,清矍的臉上滿是疑惑與凝重,抬頭緩緩問道。

    觸到幫主鄭公權平靜無波的目光,顧長老心頭一跳,他追隨鄭公權近十年時光,對其一舉一動已了會於心,這平靜的目光,說明他心中殺機盈盈,欲要爆發。

    「對啊,臨湖居怎會知道我們的妙計?」羅長老滿臉的怒容忽然消失,變成了疑惑。

    鄭公權城府極深,雖略有些懷疑眼前之人,卻將目光緩緩掃過兩人,搖了搖頭,臉上並無表情,只是若有所思的望了望四周。

    顧長老看到幫主的目光,不由心中一動,難道是隔牆有耳?他微運功力,凝神掃視四周,卻一無所獲。

    臨湖居的主人武功如此高明,若要潛入此處,自己能不能發覺。還真不敢肯定!

    想到此處,顧長老心中便不由有些惴惴,暗處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渾身的不自在,這個臨湖居果然可怕!

    鄭公權深吸了口氣,冠玉般的面龐慢慢恢復了平靜,歎息道:「臨湖居如此逼迫,怕是巴不得我們動手,而我們尚不知臨湖居的深淺,不能魯莽行事!」

    「那,那咱們要忍到什麼時候?」羅長老語調僵硬古怪,卻是個喜歡說話之人,他臉上的憤憤不平似要如口水一般噴出來。

    「等待機會,致命一擊!」鄭公權目光如電,精芒陡然暴閃,身為一幫之主的盛勢頓然傾洩而出,便是武功精深的兩位長老亦心中凜然,呼吸一頓,不由齊齊頜首,也只能如此了!

    當老童將他們的對話傳與蕭月生聽時,蕭月生正仰身躺在溫暖的被窩裡,賴在床上不肯起來,輕紗帷帳已被捲起,陽光照自軒窗穿過,將窗格的影子照在西牆上,令屋子明亮異常。

    郭芙邁著輕盈的蓮步進得屋來,她已經練完功,洗了澡,換上了月白的羅衫,紅撲撲的臉龐嬌艷無倫,宛如晨露下的玫瑰。

    郭芙一向頗為自傲的武功在完顏萍諸女面前,成了小孩子的把戲,豈能不讓她大受刺激?於是便跟小星學得一套玄妙的劍法,這一陣子,一直勤練不綴,勤奮的勁頭,與謝曉蘭不分軒輊。

    「呵欠——!嗯,不必擔心,那傲天幫翻不起多大的風浪,若他們真要找死,不妨成全他們!」蕭月生伸了個懶腰,打著呵欠。懶懶的擺了擺手。

    「是,老媽這便去安排人手,駙馬爺,何時開膳?」老童見郭芙進來,伸腰隔著書案打開窗戶,讓清新的空氣進來,又看到了駙馬爺擺手的方向,便不再多說,知道自己不應該多呆,免得被他轟出來。

    「半個時辰後便開飯吧!」蕭月生緊了緊身上的暖被,感覺到了幾分涼意,身體雖不畏寒暑,卻並非對冷熱沒有感覺。

    老童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郭芙款款來至床頭,帶著一陣香風,她笑靨如花,躬下嬌軀,湊近丈夫的臉,微笑道:「大哥,還不起來?」

    「唉——,你把窗都打開了,我不起來成嗎?」蕭月生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終於掀開了暖被,對被窩的溫暖仍有些戀戀不捨。

    郭芙不由咯咯笑了一聲,忙去拿他的月白中衣,她還未嫁入觀瀾山莊裡,可是個勤快之人,有父親郭靖的言傳身教、身體力行,郭氏姐弟都是勤奮之人,這個良好的習慣仍被她保持著。

    除了蕭月生這個莊主最懶,觀瀾山莊諸女其實都是勤快之人,郭芙的勤憶卻也不顯得特別。

    「芙兒,你今天去跟若男她們一聲兒玩吧,我回山莊,然後去見岳父岳母,唉!今天又閒不得!」

    蕭月生任由郭芙侍候自己穿上衣衫,懶洋洋的說道,鼻間嗅著她身上的泌脾的幽香,大手摟在她纖細而彈性十足的柳腰上,不時頑皮的攀上兩隻高聳的玉峰玩耍一陣。

    「嗯!」郭芙垂著螓首,專注的以玉掌撫壓著他衣角處的褶皺,低低回答了一聲,說不出的嫻淑溫柔。

    蕭月生吃完早飯,與郭芙說了一陣兒笑話,便去了桃花島。

    海面上晨氣未消,淡霧籠罩,縹縹緲緲,桃花島看上去彷彿蓬萊或瀛洲,極像一座海外仙島。

    他瞬間而至桃花陣中,未曾見到小星蹙眉沉思的身影,卻看到了完顏萍與程英陸無雙表姐妹的身影,她們三人各自拿著一把特製的圓弧形剪刀,正隨著完顏萍剪桃樹。

    桃花島的桃樹雖然遍佈島內,卻有些疏於管理,因為太多,而當初的黃藥師只管栽,不管修,原來有那些啞僕人還好,後來那些人都死去,偌大的桃花島只有程英與陸無雙表姐妹兩人,自是無暇去修剪。

    完顏萍是愛花喜樹之人,見到遍野的桃樹無人理睬,自是看不過眼,便親自執剪,修飾這些久無人理睬的桃花樹。

    東海的氣候溫暖濕潤,桃花島桃樹此時已是微發春芽。

    薄薄的淡霧籠罩中,樹木樹下,三位美女皆是一身墨綠絲緞勁裝,不令英姿颯爽,其玲瓏的曲線更是惹火,是個男人,便難免心動。

    程英與陸無雙還差些,完顏萍卻是飽受陽氣滋潤的婦人,身材與她楚楚動人的瓜子臉截然不同,極是迥異,其怒峰翹臀,即使是身為女子的程英與陸無雙,目光也不大敢在她身上駐留。

    「小星呢?」蕭月生驀然現身在她們三人面前,笑吟吟的問道。

    他是怕她們害羞,找個話頭罷了,心神感應之下,桃花島上的一落葉或螞蟻俱在他的腦海中呈現,此時的小星,正披散著秀髮,躺在頗有些簡單的木床上,睡得極為香甜。

    完顏萍正踮著腳滿面春風,伸直玉臂,去剪上方的一段橫枝,嬌軀的曲線更加怒突,聽到身後丈夫的聲音,楚楚動人的玉容頓時泛笑:「啊,是大哥!」

    她放下玉臂,接住剪下來的那段兒桃枝,轉過頭來嫣然笑道:「小星正睡覺呢,這幾天她沒日沒夜的鑽到武學中去,好不容易昨晚開始睡覺,大哥別去擾她!」

    「嗯,我讓小星幫忙改改靈鷲宮的心法,看來是完成了。」蕭月生點點頭,由於有程英她們姐妹在旁,便未上前摟抱完顏萍。

    「程英妹子也會修剪桃樹?」蕭月生笑吟吟的神情,在程英眼中忒覺可惡,好在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自己的臉上,並未色瞇瞇的流連於自己的身體。

    程英秀雅的臉龐帶著薄薄的嗔意,修長的雙眸白了他一眼:「我難道就不該修樹?」

    陸無雙與完顏萍皆抿嘴低笑,程英與蕭月生兩人現在變成了一對冤家對頭般,見面不彼此諷刺兩句,便顯得反常。

    蕭月生呵呵一笑,向程英的嬌軀掃了一眼,笑瞇瞇的說:「程英妹妹的短衫很漂亮!」

    程英頓時大羞,惱怒的嗔瞪了他一眼,卻無處可躲,忙一轉身,轉到完顏萍身後,避開他的目光,冷冷說道:「在完顏萍姐姐面前,你竟敢如此輕薄?真令小女子佩服!」

    完顏萍擋在程英面前,對丈夫柔聲笑道:「好了好了,大哥你不能讓讓程妹妹麼?」

    蕭月生撫了撫唇上兩撇黑亮的八字鬍,向一旁看熱鬧的陸無雙眨了眨眼,逗得她咯咯笑,卻也羞紅了臉。

    「夫人回不回山莊?我今天要去襄陽城。」蕭月生不再逗程英她們,表情漸漸端正,收斂了笑意,問正拿著一段桃樹枝完顏萍。

    完顏萍想了想,搖了搖手中的桃枝,將其輕輕放到樹根下,柔聲道:「今天就不回去了,莊裡有小玉小鳳她們足夠了,聽小玉說,大哥要解釋楓葉劍派與清微劍派?」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8
發表於 2011-8-13 21:25:57 |只看該作者
    「嗯,他們兩派一南一北,隔著很遠,又沒有利害衝突,本無大仇,但照此下去,終究會成為仇家,攪得武林不寧,為夫索性做回魯仲連,讓他們握手言和,免得掀起太大的風雨。」

    蕭月生打量著被她們修剪過的桃樹,果然開狀優美許多,夫人修花剪枝之藝越發精湛了。

    其實讓楓葉與清微兩劍派言和,無形中便讓楓葉劍派背後的慕容世家算盤落空,只有混亂,方能渾水摸魚、火中取粟,否則,他們的大燕國復興無望。

    不過,慕容世家這一代,只出一位女子,慕容雨雖是巾幗奇女,不讓鬚眉,卻畢竟不是鬚眉男兒,不可能做燕國之主。

    自慕容復復國無望,變得瘋癲之後,教子重任便落於他妻子阿碧之身,親眼所見,、親身經歷了復國慘劇,阿碧豈能容忍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自此以後,慕容世家的復國之念便越發淡漠。

    異乎,慕容家族那種勃勃的雄心彷彿承自血脈,到了慕容業這一代,他見到亂世來臨,頓時野心膨脹,苦心經營的慕容世家比原來壯大了足足兩倍有餘,復國夢想並非不可實現。

    但老天又跟慕容世家開了個大玩笑,這一代血脈,卻只有一個女子,大燕慕容垂一脈,算是徹底斷絕了。

    這便造成了慕容業的搖擺不定,復國之念,並不堅決,而慕容雨雖是奇才天縱,卻更嚮往相夫教子的平凡生活,對復國之業並不熱衷。

    這種矛盾而搖擺不定的心思,蕭月生能夠精確的把握住,如今做法,便是將其希望扼殺,如能令楓葉劍派與清微劍派化干戈為玉帛,慕容世家便沒有了可乘之機,希望他們能夠安份一些。

    「那可是功德無量的好事,大哥可要好好招呼張清雲張掌門喲!」完顏萍點頭,似笑非笑的望了丈夫一眼,令他不由的心頭一跳。

    她最後一句頗堪玩味,蕭月生差點兒便忍不住運起讀心術,看看夫人到底是不是一語雙關,或是一語多關。

    「要不,夫人跟我回去,親自招待張掌門?你不在,怕是她會覺得受到慢怠啊!」蕭月生似是漫不在乎的回答,心神卻是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雖灑脫,卻不願完顏萍傷心。

    雖然小玉她們四人也是正妻之位,但稍與觀瀾山莊諸位女子接觸,便可覺察出,無形中,真正的大妻還是完顏萍。

    完顏萍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不了,免得礙大哥的眼!」

    蕭月生頓時苦笑,看來真是吃醋了,忙轉開話題,笑道:「要不,我幫夫人修剪修剪這兒的桃樹?」

    說罷,食指向天遙遙一指,「啪」的一聲脆響,完顏萍三人正在修剪的桃樹上頓時落了一段樹枝。

    程英正躲在完顏萍的身後,如同接暗器般下意識的將斷枝接住,自然望了一眼手中的斷枝,卻見斷處平滑如鏡,更勝剪刀所所致。

    對於蕭月生匪夷所思的武功,程英與他相處日久,也早已見怪不怪了,但每次見到,仍難免心中暗暗感歎,他總是要用牛刀殺雞!讓武林中那些極重身份的人看到,怕是會破口大罵,這般神奇的武功,竟是用來剪樹枝,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見不得蕭月生的得意嘴臉,程英自是不會表露出心中的讚歎,抬頭望了望身後的桃樹,挪了挪身形,讓完顏萍將自己的嬌軀完全擋住,嘴中卻哼了一聲,淡淡責問道:「你怎將主枝斷去了?」

    「不想讓樹繼續長高,自然要將主枝頭去掉!」正仔細觀察著桃樹的蕭月生沒好氣的回答,對於剪枝養節、接花疊石之法,蕭月生也是個中行家,只是他性子懶惰,不喜歡動手罷了。

    他倒是常常站在完顏萍身邊,在她修剪花枝時,喜歡挑三揀四的指摘,不是這一剪子方法不對,或太輕或太重,便是那一枝不協調,最後的結果免不了被完顏萍推走。

    程英秀雅嬌美的面龐微微泛酡紅,不由輕哼一聲,暗惱自己又輸了一陣,本想詐一詐這個可惡的男人,看他的笑話,沒想到他竟也懂得這些怡情養性之道。

    平日裡,程英淡雅溫柔,氣質如菊,極是怡人,但見到了蕭月生,頓時,宛如變了一個人,總是針鋒相對的刺他幾句,常令蕭月生哀歎,女人心,海底針,從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易如反常,原來那個秀雅溫柔的程英,再也看不到了。

    看到蕭月生手又抬起來,小指將要伸出,完顏萍忙笑著按住他的大手:「大哥,不用不用,我慢慢剪就行了,不用你幫忙!」

    蕭月生轉頭望了望四周,桃樹林遍眼皆是,漫無邊際,大手順勢將完顏萍的柔軟小手握住,搖頭道:「這麼多的樹,你得何年何月能夠修剪完?還是為夫幫你吧!」

    「慢慢來唄,又不是十萬火急的事,對了,大哥,晚上你過來吃飯吧,襄兒今天出關。」

    完顏萍雖然矜持,但蕭月生在觀觀瀾山莊內荒唐慣了,她一時不察,並未發覺被丈夫握著玉手有何不妥,身側的陸無雙羞紅的面龐她也未曾發覺,嬌聲柔語的說話,處處透著溫柔。

    「哦?」蕭月生不由望了東方一眼那裡,便是郭襄閉關的山洞所在,其實,便是當年黃藥師囚禁老頑童之所,郭靖進去過,如今郭襄又進去,看來,那個山洞與郭家有緣吶!蕭月生心中暗笑。

    「好吧,呵呵,不知襄兒這次閉關,練成了什麼絕學!」蕭月生樂呵呵的答應下來。

    心中頗為感歎,自己的小姨子,果然不是凡人吶,怪不得將來能夠創立峨媚派,行事不凡,毅力驚人,竟自討苦吃,去閉關練功,不能不佩服。

    「聽小星說,襄兒正專心練九陰真經,只不知現在練的如何了!」

    完顏萍有些憐惜,長長歎道:「襄兒與小星一樣,都是喜歡練武,只可惜沒有小星天分高,我在一旁看著,都替她感覺辛苦!唉!怪可憐的!」

    蕭月生心中一動,瞥了一眼完顏萍,不由呵呵笑道:「夫人莫不是想幫襄兒討要丹藥?」

    完顏萍不由抿嘴微笑,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轉動著手中的圓弧形剪刀,硬著頭皮嬌聲道:「大哥英明,既然襄兒那麼喜歡武功,大哥這個做姐夫的,何不成全她?

    「不成不成!「蕭月生搖頭,毫不猶豫的拒絕,淡淡笑道:」時候未到,夫人不必著急!」

    他雖不反對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之事,但他對人性卻是瞭解的極為透徹,物以稀為貴,便是仙丹妙藥,一旦得之容易,便也不會珍惜。

    要自他手中得到丹藥,可謂千難萬難,即使是完顏萍,也毫不例外,她的體質已達最佳,吃什麼仙丹妙藥也無效果,而她的心又太軟,禁不得別人的懇求,蕭月生自是不會讓別人有機可趁。

    聽到丈夫的拒絕,完顏萍也未太過惱怒,這是經常之事,只是狠狠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說,知道多說無益,輕哼了一聲:「噢,對了,大哥來時,別忘了再帶些清蓮釀過來,程妹妹與無雙妹妹都喜歡喝呢!」

    「嗯,知道,既然你不用幫忙,為夫便走了!」蕭月生點點頭,有些心虛,怕完顏萍再說起張清雲之事。

    接著轉向身姿修長苗條的程英,呵呵一笑,晃了晃手:「程妹子,無雙妹妹,別累著!」

    此時的程英,不知不覺間,已離開了完顏萍身後,一身墨綠勁裝的嬌軀顯露無遺。

    她聽到完顏萍的話,剛想說話,蕭月生的身影卻剎那消失,程英:「等」字剛出口,人影已沓。

    「怎麼了,程妹妹?」完顏萍好奇的問。

    「唉!」程英嫵媚的將垂下的一縷秀髮掠至耳後,又恢復了淡雅的氣質,歎氣道:「萍姐姐,不用拿清蓮釀!表妹與我沒那般講究,喝水也一樣的!」

    完顏萍轉身觀察身後的桃樹,繼續修剪,抿了抿嘴,笑道:「怎麼能一樣呢?程妹妹不必跟大哥客氣!」

    當蕭月生回到觀瀾山莊時,卻意外的發現,慕容世家的慕容雨竟然在山莊範圍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09
發表於 2011-8-16 21:41: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83-184章 八丁
    今日天氣晴朗,萬里無雲,陽光普照,明媚得很,漸有春天的氣息,最適於出遊。

    波光粼粼的南湖之上,數十艘精美的畫肪星棋羅布,宛如繽紛的花瓣綴於寶玉般的湖面上。

    受蕭月生畫舫的影響,南湖上的畫舫競相精美,雖不如他的大氣,雅致處,卻也不輸於他。

    輕風拂動來,暖中帶著一點兒寒,吹動幾片湖邊生機不絕的葦草,裊裊如黃鶯般清脆的歌聲隨風而動,在湖面上蕩漾,隱隱約約,縹縹緲緲,如同天際傳來的綸音佛語。

    蕭月生身影剛出現在觀瀾山莊的後花園,忽然感應到了南湖上的異常,自己的畫舫上,小玉與慕容雨、張清雲三人正大打出手,鬥得不亦樂乎。

    這等好戲,他豈能錯過,身影頓時在後花園內消失,瞬間出現在了南湖之中最華貴大氣的畫舫上。

    「喝!」「著!」

    嬌喝聲不絕於耳,小玉她們的打鬥並非悶聲不響,而是帶著吆喝嬌叱,清脆的嗓音,輔以內力,傳播極遠,如同畫舫下面的水波般順著湖面東東蕩漾開去。

    蕭月生出現在畫舫的甲板上,尚未掀簾而入,便聽到兵刃破空的厲嘯聲,卻不聞金戈的交鳴聲,小玉的讚歎聲時而響起:「好!……這招厲害,神來之筆!」

    蕭月生不想讓她們感應到,便帶著看好戲的心情,收斂氣息,厚厚的月白絨簾自是無法阻住他的目光。

    畫舫之內,乳白皎潔的厚軟毯上,幾隻乳白的錦墩被放在艙角。矮榻與茶几亦被搬至角落處,原本一條條垂著、無處不在的乳白薄紗幔帳亦被收了起來,空出一片頗為空曠之,用以動武雖略顯狹窄。但施展小巧的武功,卻也足夠。

    小玉一襲月白襦襖褶裙,淡雅如仙,微帶嫵媚,婷婷站在中央,以淡淡的笑容面對張清雲與慕容雨,玉手所持,是一柄尋常青鋒劍。劍尖垂,卻也顯得寒光凜冽,鋒得無匹。

    小玉的身形苗條曼妙,本是極顯輕盈,此時持劍袖手而立,另一玉手負在背後,卻盡顯宗師的凝重氣度。隱隱如山峰嶽峙,尊不可摧,張清雲與慕容雨兩人心中莫名的升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感。

    張清雲清冷如故,冰肌雪骨,一身月白的道袍,手中長劍亦是白色劍鍔與劍穗,一塵不染。宛如摘仙,此時寒星般的雙眸灼灼盯著小玉,似欲趁隙而擊。

    慕容雨身穿一身青色儒衫,做男子打扮,只是她修長入鬢的秀眉與太過秀氣的丹鳳雙眸,即使再怎麼做男子裝扮,也不像男子,嫵媚秀美無處不在。

    此時她橫劍立眉,鳳目大睜模樣,卻也有股說不清的剛健颯然。頗有巾幗不讓鬚眉之氣概。

    「玉夫人,小女子可要使出真功夫了!」慕容雨皎潔秀美的面龐漸漸肅穆,低聲緩緩說道。

    「玉夫人的武功果然不凡,本座也要全力以赴,請夫人小心!」張清雲清冷的聲音亦透著凝重。

    小玉含笑點頭,心中卻也是躍躍欲試。

    她自成為觀瀾山莊的女主人之一,親自出手的機會寥寥無幾。當初偷偷隨公子爺去少林寺時,與小月聯手,鬥了一次西藏法王八思巴,卻也興味索然,餘子碌碌,再也沒有真正與人打鬥,只與小星她們切磋而已。

    但真正的動手與切磋練招畢竟不同,她只知道自己的武功高,遠超莊外的武林中人,但究竟高到何等程度,自己也是好奇的不得了,如今有機會見識一下北清微與南慕容,小玉自是求之不得。

    「請吧!」小玉微抿了抿櫻唇,強抑興奮,令心情恢復至古井不波,晴空萬里之境,心境如鑒,照周圍一切動與靜。

    「接招!」慕容雨不再客氣,腳下的鹿皮靴輕點,身如箭矢,以身帶劍,直刺向小玉,宛如一道電光劈出,迅疾無比。

    身為小星的閨中好友,她曾與小星交過手,知道她們觀瀾山莊的武功深不可測,心中也有如同小玉一般好奇,她們的武功究竟高到何等程度?

    慕容雨快如閃電的劍光,在小玉眼中,卻緩慢如龜爬,她笑了笑,玉腕一翻,青鋒劍一旋,長劍由內向外劃弧,一泓弦月般清光閃耀於眾人眼前,慕容雨的長劍頓如水滴滴向旋轉的螺陀,乍遇即被甩出。

    慕容雨施展招式,素來是放七留三,從不拼盡全力,這是收發自如之道。

    但小玉的輕巧一旋,青鋒劍上卻蘊著一股沛然不可御之力,慕容雨原本留著的三分力氣與其相比,如蚍蜉撼樹,螳臂擋車。

    這股沛然之力凝而不散,古怪之極,如附骨之蛆般,慕容雨刺出的長劍再也無法自控,自不由已的直刺小玉的右側方空氣,越發迅疾,「絲——」一聲,如裂玉帛,可見速度之快。

    杏黃劍穗甩動,滌絲纏著的劍柄順勢一點,點向身不由已的慕容雨香肩,輕巧自如。

    「小心!」小玉的劍柄將要觸到慕容雨,張清雲清冷的喝聲頓然在她身前響起。

    一道尖銳的寒氣如錐,直襲她右胸,使其唯有向左或向右躲兩途,劍柄再也無法敲下。

    攻其必救,精準如電,張清雲的這一劍,極見功力!

    若是男女相鬥,武林中有條不成文的規矩,男子是不能攻擊女子的敏感部位,否則,便是故意侮辱,下流無恥,不死不休。

    女子相鬥,自是沒了這般顧忌,小玉腳下不丁不八,絲毫未動。洒然一笑,玉腕反向一旋,青鋒長劍劃著渾然天成的圓弧,由外向內,似緩實疾,將張清雲的寒劍旋開。

    張清雲頓時知曉,為何慕容雨明知刺向空氣,卻仍刺得那般義無反顧!

    劍上的力道沛然無匹,偏又綿綿不絕,她雖極力抵禦,仍舊不由自主的刺向慕容雨的身後。

    慕容雨反應極快,雖不及扭身。長劍卻順勢回轉,劃出一道半弧閃光,宛如腦後長眼,精準擋住張清雲刺來的長劍。

    「鏘!」的一聲金鐵交鳴,裊裊不絕,隱隱如龍吟,行若悠閒的小玉暗忖。看來這兩股劍果然皆非凡器呀。

    小玉附著在張清雲劍上勁力未消,重若千鈞,慕容雨如被電噬,身形不由踉蹌著退了兩步,本是皎潔如雪的面龐頓湧紅雲。

    艙外的蕭月生撫著八字鬍的手頓了頓,不由呲了一下牙,臉上露出不忍之色,畫舫內的毯可不是一般建黨之物。價值千金啊!

    這張乳白的毯用得全是羊羔毛,看似厚密,摸上去卻如絲緞,便是躺在上面,也不輸於躺在鵝絨榻上,極為舒適溫暖,畫舫終日停泊於南湖上,舫內卻絲毫不潮濕,便有這張毯之功也。

    慕容雨被震後退的兩步,她極力運功抵禦。頓時,兩隻腳印深深烙了上去,這張毯怕是已經毀了!

    無量壽佛!阿彌陀佛!

    「咳!」蕭月生重重咳了一聲,不能再讓這三個女人敗家了,顧不得看好戲,打斷了她們的興致。

    「誰!」張清雲冷冷喝道。

    蕭月生氣息一放,小玉頓然感覺。輕聲笑道:「是公子爺麼?」

    「嗯,是我!」蕭月生答應一聲,挑簾飄然入內。

    「呵呵……,是慕容姑娘,真是稀客!」蕭月生裝做乍見到慕容雨,拱手笑道,神態頗是親熱,溫和的笑容如春風般煦人。

    慕容雨功力透支之故,此時臉上嫣紅未褪,嬌艷迷人,她心下雖然沮喪,好在與小星切磋在前,並未太受打擊。

    她望向蕭月生的目光變幻了幾次,終是淡淡一笑,屈身斂衽一禮:「見過蕭莊主!……莊主別來無羔?!」

    後面這一句,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上次蕭月生的那一刀,宰得有些太狠了,也難怪慕容雨耿耿於懷。

    蕭月生雖未用讀心術,卻也似乎能夠聽到她霍霍的磨牙聲,心中不由暗樂。

    「托慕容姑娘的福,在下吃得好睡得香!」蕭月生轉身向張清雲點頭致意,隨即對慕容雨拱了拱手,笑容溫煦依舊:「慕容老爺子貴體是否安康?」

    他回答得也算是客套話,似是得體,但聽到慕容雨耳中,卻是說不出刺耳,彷彿貓哭耗子一般,後面的那一句話,更是惹得她怒火攻心,暗中吸氣不已。

    慕容雨縱是修養極佳,卻也窒了一窒,強顏笑道:「家父已經痊癒,還要多謝莊主的靈藥!」

    「如此甚好,來來,咱們坐下說話!」蕭月生伸了伸胳膊,指向小玉剛搬過來的錦墩。

    她們的切磋已成虎頭蛇尾,各自將長劍歸鞘,慕容雨與張清雲對視了一眼,彼此一笑,心下卻暗凜,知道對方並不輸於自己,至於小玉夫人,她們已息了爭強的心思。

    四人坐下說話,自言話中,蕭月生聽出慕容雨的心灰意冷,其父慕容業自痊癒以來,自鬼門關前打了個轉,頗有大徹大悟之感,雄心頓去,不想再做徒勞無功之事。

    慕容雨此次前來,是聽到楓葉劍派的掌門葉重告知,觀瀾山莊要讓清微楓葉和解,於是趁機上門,以示和解。

    當然,慕容雨自不會直白的說,我們投降!只是委婉的露出結好之意罷了,其餘皆是蕭月生由讀心術所知。

    蕭月生有些意外,實在沒想到,慕容世家竟是這般好相與!

    他準備不戰而屈人之兵,有很多後招損招正等著他們呢,如今,未等他施展出來,對方卻乾淨利索的投降了,倒讓他好是一番失落!

    這其中小星居功至偉。她勸了慕容雨一通,見她並無改主意的念頭,便索性將慕容世家的老底一一說出,甚至還說出了慕容世家的武庫所在。將慕容雨驚得檀口合不攏,寒氣直冒。

    對觀瀾山莊的一切,小星雖閉口不言,但慕容雨見微知著,能夠將自己家族秘密弄得那般清楚,其力量著實可怕。

    蕭月生娶了郭芙,成了郭靖與黃蓉的女婿,有丐幫相助。觀瀾山莊更是如虎添翼,慕容世家根本無法抵抗。

    一時勝敗,不足為慮,乃兵家常事也,慕容世家的氣魄,非同尋常人。

    他們拿得起放得下,索性暫時放棄復國想法。有小星在,與觀瀾山莊又沒有利害關係,倒也不虞安危。

    況且,慕容業還有一個如意算盤在嘩啦嘩啦打得極響,正鼓勵女兒多去觀瀾山莊走動。

    ×××××××××××××××××××

    蕭月生去襄陽郭府,卻是臉看他所授的陣法。

    當初他自少林得到一本陣法秘笈,《少林十三棍陣》乃是大唐年間,少林十三武僧助唐太宗李世民定國。自沙場中所悟。

    聞名天下的少林羅漢陣,講究以多對一,圍而攻之,專以護寺之用,而這個十三棍陣,卻反其道而行,是以十三人抱成一團,結陣對敵,彼此呼應,相互掩照。可以十三人對多人,與此時軍中所通用的雁行陣、蛇形陣異曲同工。

    蕭月生交十三棍陣改頭換面,變成了八人一陣,配以九宮八卦步法,揉以奇門遁甲之術,其威力遠非原來的十三棍陣可比。

    蕭月生聽聞古有諸葛孔明八陣圖,惜乎至此早已失傳。自己雖也根據易經推衍,翻閱古籍,查看八陣圖的形容,創出了不少陣法。

    郭府便有一座小型的校武場,雖不夠大,百人左右,用以演練陣法,卻也足矣。

    天上暖陽高照,將近正中,晴空無雲,爽爽朗朗,是難得好天氣,即使是在襄陽,也漸有幾分春意。

    郭府的校武場鋪著青磚,已有些坑坑窪窪,不甚平整,看來用得頗勤,好在周圍如此,靠近校場中央,便平整許多,不妨礙使用。

    郭靖治家如治軍,每隔五日,府內僕人便集結訓練一次,除了那些婦女老弱,皆得參加。

    這也是郭靖的一番苦心,對於襄陽城是否能守得住,他實在沒有把握,萬一真的破城,這些經過訓練之人,便比尋常人多了幾分逃命的機會。

    郭靖黃蓉夫婦、郭府的四位客聊、丐幫長老魯有腳、孫秋風孫秋雨兩師兄弟,還有郭府的少年英豪陸雲、夏侯傑,這幾人與蕭月生坐在校武場點將台上,觀望下面不遠處有些喧鬧的人群。

    在一群男人中,一身青花襦裙的黃蓉宛如綠葉映襯的一朵鮮花,芬芳動人,一舉一動莫不吸引眾人的心神。

    郭靖坐於正中的籐椅上,手中拿著三支小旌旗,紅、黃、綠各有一支,旌旗顏色皆很飽滿,在歸明媚的陽光下極為顯眼。

    黃蓉坐於他的左側,蕭月生則坐於他右首,其餘幾人依次橫坐於兩旁,孫秋風孫秋雨兩人則站於郭靖身後。

    台上諸人都不言不語,仔細觀察著台下的那兩群人,他們事先並不知來此所為何事。

    郭靖右拿著一支鮮艷的小紅旗,指著下方不遠處的人群,對自側的蕭月生說道:「觀瀾,這些人是府內的家丁,都會些粗淺的功夫。」

    又指了指那獨自成群的八人:「挑出的那八個人比較聰明,高矮也差不多,修習你那套八丁陣已有十日餘,雖然還有些生疏,卻也勉強能夠走對步法,……咱們今天便看看,這套陣法到底威力如何吧!」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細細打量,那八人皆一身袍色短打,俱是年輕力壯的青年,精氣神亦充足,中等身材,站在一起,顯得十分整齊,與另一群高矮參差迥然不同。

    那八人圍成一團,湊在一起。交頭接耳的低聲說話,顯得很安靜,與另一群人的喧鬧說笑亦大不相同。

    看來這八人初步的默契已經形成,蕭月生點了點頭。稍微有了一點點兒信心。

    蕭月生所創的八丁陣看似簡單,僅是八個方位,每人佔據一位,然後輪走不休,如走馬觀燈一般,其中困難處,卻以重重計。

    若陣形不動,只需每人記住八個方位準確位置。走位時,踏上前一人的腳印,繞著陣中心轉走即可,這並不難。

    但若陣形一動,則頓時天翻覆,八個人,保持與前後左右之人距離。絕非易事,差之毫釐,則陣法頓破。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10
發表於 2011-8-16 22:15:53 |只看該作者
    還是黃蓉聰明有急智,想到一法,是以兵器與手臂為尺,只需與背後之人與右首之人各碰一次兵器,便可定准位置。

    解決完位置問題,便是默契與節奏。跑位時,需要八個人同時動作,即使有一個快了或慢了,陣法便頓時告破。

    還有一些瑣碎的問題,頗有數不勝數之感,隨便一個,便能頭疼半天,蕭月生不禁慨歎,創陣法易,練陣法難啊!

    觀瀾山莊門下諸人。皆是天資絕頂,他扔出一套陣法,他們自己研究,短時間內,便能夠學會,對於尋常人,自不能這般要求。

    八丁陣已經算是極簡單的了。看這些人練得這般吃力,他心中便打消了讓他們修習威力更強的陣法的念頭。

    「若這套陣法果然像你說的那般厲害,便傳於我們丐幫吧,……啊?觀瀾,如何?」黃蓉清亮如泉的目光自那些人身上轉向蕭月生,笑吟吟的問道,黃蓉身側的魯有腳頓時豎起了耳朵。

    「好啊,岳母若不嫌棄,拿去用吧!」蕭月生漫聲回答,極是爽利,讓黃蓉頓時笑靨如花,天為之一亮,黃蓉現在有越活越年輕趨勢。

    「咳!……好了,開始吧!」郭靖看到大小相同的梨木木刀皆分發了下去,便咳了一聲,宣佈開始,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提刀在手,本是懶散喧鬧的眾人頓時氣勢一變,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再無喧鬧說話之聲,校武場頓時肅然。

    安靜的氣氛透著莫名的壓力,冷森的氣息自排列整齊人群中瀰散開來。

    蕭月生心中暗讚,能將家丁訓練成這樣,岳父可謂是練兵有術啊!

    「攻!」郭靖猛的站起,用力揮了揮綠色小旗,渾厚的嗓音在空中迴盪,如銅鐘大呂在天空撞響。

    「殺!」眾人用力一頓足,「砰」然巨響,整個校場似乎顫了顫,隨之整齊的大吼,聲勢震天,氣勢之雄壯猛烈,如同百人齊齊怒吼。

    尋常膽小之人,乍聽此吼,怕是頓然嚇破了膽子,跌坐於,若非真正的戰馬,遇到此吼,怕也會驚走。

    郭靖右手綠旗如斬刀般落下,人群中霎時奔出十人,分成兩隊,保持著扇形,腳下步伐整齊而沉重,緊握木刀,衝向持刀而立的八人,宛如一股海浪沖向礁石。

    那八人初經陣仗,被他們氣勢所懾,頓有幾分慌亂,奔馬般衝過來的十人袱巾飛揚,表情個個凶狠,咬牙切齒兼怒眼圓睜,如見淡共戴天的仇人,可見郭靖練兵之精,表情亦是武器一種,使其具威懾力,能奪敵人士氣。

    「結陣!」其中一人嘶聲高喝,在那十人堪堪衝到他們近前之時,八人迅速的背靠背,如刺蝟般抱成一團。

    木刀橫起,如有八手的怪物,任何方向的攻擊皆可阻擋,在那十人近身之前,已開始緩緩旋轉,如同齒輪,木刀伸向上中下三路,坐在校台上的諸人眼中,那八人彷彿三瓣蓮花綻放旋轉。

    「篤篤篤篤……」的悶響起不絕於耳,兩隊人終於短兵相接,木刀彼此交擊、碰撞。



    天殘之名,絕非虛語,此陣法一轉動,則陣中七人如同天罡北斗七星匯聚,全身精氣神連成一體,腳下步法與心法相契合,其心法是一門激發潛力的法門,半個時辰下來,足得養上一個多月才能恢復。

    天殘陣之後,還有五行陣,講求平衡,蘊含生機,講求的是守勢,五行俱在,不停流轉,溫潤生機,猶如天行健,自強不息。

    若是五行陣之後,四象、三才、兩儀,這幾個陣法,若是武林中人,學之受用無窮,尋常人,武功不高剛威力有限,根本難以發揮陣法之效,況且對悟性要求太高,與其耗費這般精力,還不如修習八丁、天殘、五行陣。

    「幫主……」見他們停了話頭,魯有腳有些欲言又止,關節粗大的大手撓了撓耳門後,遲疑之態與他一向直爽的性子頗不符合,卻有別樣的憨厚。

    「怎麼了,魯長老?……這裡又沒外人!」黃蓉自蕭月生那面轉過身子,嬌嗔了一句,玉臉帶著笑意。

    「啊啊啊……」「媽的!」「疼煞人也!」「死了,要死了!」

    慘叫聲頓然響起,紛亂得很,全沒了剛才的整齊劃一。

    鶴髮童顏的無量劍丁辰剛站起身來,準備縱身下躍,他要去監督兩群人的傷亡,將被木刀斬中要害之人剔除出去,算做陣亡。

    聽到慘叫聲。丁辰頓停身形,抬目看去,卻見原本氣勢如濤十人皆都倒在了上,木刀散落在。

    那十人無一站立。或撫著手腕,或摸著肚子,在上哀嚎不已,意志稍差一些的,打著滾嚎叫,聲音之淒厲,令人聞之悚然。

    好在校場鋪以青磚,又有專門人負責清掃。他們在上滾來滾去,卻不見髒亂。

    丁辰看了一眼郭靖,見他面無表情,本是木訥的臉龐被精光四射的眸子一襯,登時威嚴沉凝,氣勢厚重如山,看其腮幫子滾動。定是氣得咬牙。

    丁辰飄身躍下,鶴氅拂動,落在那呆呆站著、神色怔然的八人面前,先去看他們木刀,並無血跡,吁了口氣,再轉身去看在上或趴或坐或滾十人。

    此時那十人情況好轉,本是打著滾嚎叫的也消停了下來。只是面色蒼白,有些萎靡而已。

    丁辰俯身一一查看,發覺他們確實傷得不輕,僅這麼一會兒,有三人的手腕已腫如饅頭,發紫發亮,還有兩人,被斬在脖子上,血印宛然,人已昏迷。其餘幾人或傷在胳膊,或傷在肚子,倒無大礙,只是疼了點兒。

    坐於台上的眾人,除了蕭月生,郭靖諸人根本沒有看清,那十人是怎麼被打倒的。面面相覷,驚奇不已。

    自黃蓉剛才與蕭月生的話,他們已經知道被邀來觀看,便是這八人的陣法,雖已留心觀看,卻仍未能看清,著實令人驚奇。

    不遠處靜靜站立那群人緊了緊手中木刀,面色肅然,氣勢不減,心中卻再也沒有了輕視之心。

    「抬他們下去,讓大夫好好醫治!」郭靖雖怒其不爭,畢竟心善,怒哼了一聲,揮了揮手,讓人把上十人抬走。

    「看來還成!」黃蓉螓首輕轉達,眼波流盼,隔著郭靖對蕭月生小聲說道。

    「人太少!」蕭月生撫著陽光下顯得越發黑亮的八字鬍,搖了搖頭:「人太少了,還看不出好壞。」

    「岳父,用二十個人試試看吧!」蕭月生建議,他對郭靖冷著臉的神情並無懼意。

    「好,二十個人!」郭靖悶哼一聲,點頭答應,手中紅旗換成了杏黃旗。

    郭靖瘡對自己的僕人們實在是太失望了!自己都禁不住替他們臉紅,至於嚎叫得那麼大聲麼?!

    在身邊諸人靜肅中,在他們的灼灼目光下,郭靖站起身。

    「攻!」他怒喝一聲,杏黃小旗在他頭上用力搖了搖。

    「殺!」台下校場中諸人頓時跺腳怒吼,殺氣盈盈,天上經過的飛鳥驚得猛然加速,逃之夭夭。

    惜乎校場太過整潔,若有塵土,在他們一跺之下,必會塵土飛揚,更增沙場氣勢。

    搖了幾搖的杏黃旗頓然斬落,陣中衝出四伍共二十人,兩手握刀,氣勢洶洶殺向背靠而立的八人。

    那八人卻提刀傲立,巍然不動,面無表情,冷靜至極,眸子轉動間,卻隱露傲然之意,剛才的一輪,已讓他們對自己修練的陣法極具信心。

    「結陣!伸臂!」那二十人剛衝至半途,八人中身形最瘦的一人嘶聲高喊。

    八人頓時平舉木刀,刀尖相對,匯於一個點,同時伸出左臂,便形成了一個圓,八人繞圓而走,似對衝過來的二十人視若不見。

    八人越走越快,移形換位,一人腳步落在前一人位置,極是精準,如此往復不休,宛如轉輪,兩圈過後,台上觀看的諸人,只覺這八人幻化成了十六人,若真若幻,極是玄妙,即使是用力搖搖頭,擦了擦眼睛再看,亦是如此,彷彿真的是十六個人一般。

    轉眼之間,那二十人便衝到,他們已吸取了那十人教訓,不再分散,而是列成兩排,如波浪般襲擊,專攻陣中最突前的三人。

    嘶聲怒吼聲中,兩手舉刀,用力劈去,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絲毫不留餘力。

    「篤篤篤篤……」木刀撞擊之聲不絕於耳,迅疾如同雨打芭蕉。

    這二十人的猛擊並未讓八人身形停頓。他們或橫刀於胸,或斜下,或斜上,只是不停的按步法奔走。不管不顧面前擊來的木刀。

    有外力擊打,將八人激得步伐加快,漸有分出三十二人之勢,只是他們資質有限,速度還不夠快,身形隱隱綽綽,不如十六影那般清晰。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25 13:5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