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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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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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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16:21 |只看該作者
    「啊!」「啊!」「哎喲!」「***!」

    又是叫喊聲不絕於耳,夾雜著木刀不停飛上天去。在一旁督戰的無量劍丁辰忙得不亦樂乎,凡木刀被擊飛者,受擊在要害者,皆被他如老鷹抓小雞般提了出來。

    他身法飄逸而迅疾,極得天山劍派輕功神韻,令台上的諸人讚歎不已,郭靖夫婦與蕭月生卻是盯著成陣八人。目不轉睛。

    眨眼之間,那二十人已被剔除一半兒,只有十人圍著他們揮刀,這剩下十人,或傷在腿,或傷在胳膊,甚至有傷在臉腮,無一人完整無缺。但皆非致命之傷,才未被丁辰提走。

    台上諸人皆有些目瞪口呆,蕭月生輕聲在郭靖耳邊道:「岳父,再增三十人!」

    郭靖此時亦顧不得替家丁們臉紅,那些傷者未如前一批般打著滾的哀嚎,都咬著牙,忍著痛,看向場中的激戰。

    在郭靖的微一遲疑間,八丁陣運圍得越發流暢,唯見一片刀影將隱隱三十二具人影籠罩。水潑不進,使人眼花繚亂。

    那挨了不少刀的十人畢竟不是真的軍人,頓時不敵,紛紛倒,或被擊飛木刀,或被斬至要害,皆被無量劍丁辰小雞般進走。郭靖特意吩咐,對於戰敗之人,不能太過客氣。

    「攻——!!」郭靖自坐上起身,搖了一下鮮艷如血紅旗,迅速斬下。

    「殺」的一聲眾人怒吼,跺腳頓足,極為用力,轟然一震。

    即使是只有原來一半人,氣勢不減反增,青磚似要被跺裂一般。

    被那年紀輕輕的小輩們這般出風頭,他們全都變成了廢物,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拼了這條老命,也不能讓他們這般得意!若不然,以後沒法見人了!

    跺腳完畢,剩餘的家丁皆衝了過去,牙咬得越發緊,眼睛睜得越發大,如怒目金剛般直直前衝,速度遠甚前人,幾有騎兵之勢。

    知道專攻一點不成,他們便以伍為單位,每伍齊攻一人,這可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平日裡訓練時,多是以伍為單位。

    只是在旋轉如飛的八丁陣前,此舉並無作用,他們只能見到一片刀影,卻看不清人,五刀齊下,往往撲了個空。

    「噢!」「啊!」「哼!」

    悶哼聲中,那三十人忍身體的疼痛,兀自苦攻不休,還就不信邪了!就那麼八個人,就在這麼一個***裡,就是躲,也躲不到哪兒去!此時的眾人,眼睛發約,泛著血絲,已經打出了真火。

    無量劍丁辰卻毫不手軟,在人群中穿梭不停,無暇輕拿輕放,一個個人被他扔出了戰團。

    他內功精湛,手上內力控制精妙,落之人皆輕輕落下,這一手內力精巧運用,令陸雲與夏侯傑心中讚歎,羨慕不已。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那八人的八丁陣忽然一窒,刀影之中,隱隱綽綽的三十二道身影頓然消散,現出了八人的真身,卻是有一人手中空空,木刀飛出十幾步遠處。

    眨眼之間,此人身上衣衫盡碎,縱橫交錯,身上已中了十幾刀,臉色蒼白如紙,步伐錯亂,八丁陣頓時告破。

    苦攻不休,只餘十幾人的人群,見到眼前眩目的刀影人影倏然不見,不由呆了呆,刀下一緩。

    「天殘陣!」八人之中,眼睛最為明亮的青年高喝一聲。

    陣中其餘六人在對方舉刀擊來時,腳下步伐一變,無量劍丁辰還未來得及將那受傷之人提走,另外七人便以他為圓心,圍成一個不規則圓圈,開始奔走。

    只是他們的步伐明顯不甚熟練,還未能成陣,對方十幾人已瓜過來。十幾把刀頓時齊齊斬來,此七人刀法本就不比對方強,甚至因為年輕,還要弱一些。

    「啊!」「哦!」「哼!」「呀!」

    在紅著眼睛的十幾人快意的目光下。還未展開步法的七人頓時紛紛中刀,慘叫不已,可謂風水輪流轉。

    「停——!」郭靖忙起身大喝一聲,如春雷炸響,場中武功粗淺家丁們頓時耳鳴眼花,眼前發黑,握著木刀的手變得鬆軟萬分。

    這場對戰便再也沒有比下去,一傷員。幾乎無人倖免。

    黃蓉打發人多去請幾位醫生過來,好好的治,眾人隨著郭靖轉回了大廳。

    大廳的前窗俱被打開,明媚陽光自窗口照射進來,將大廳映得極是敞亮。

    自窗口吹進輕風卻也仍帶著幾分寒冽,黃蓉沒招呼僕人,親自款步提衣。伸臂舒腰,將軒窗一一關上。

    除了陸雲與夏侯傑太過年輕,沒有議事的資格,其餘人都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議論剛才所見。

    說到陣法,丐幫亦有打狗大陣,極具威力,只是與剛才的八丁陣一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而魯有腳又聽到幫主說,要將此陣法要來丐幫,此時心中的興奮之情,無以言表。

    比起這些武功粗淺的家丁們,丐幫四五袋弟子都可打他們四五個,若習了這套陣法,那還了得?!

    魯有腳越想越興奮,墨綠微黃的打狗棒被他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眨眼功夫。已經換了好幾個位置。

    黃蓉見自己的女婿一直皺著眉頭,不聲不響,只是撫著那兩撇黑亮的八字鬍,皺眉沉思,不由在他身旁落座,湊到他跟前,輕聲問:「怎麼了。觀瀾?」

    「嗯?」蕭月生自神思萬里,縹緲雲端中醒來,抬頭見岳母光潔如玉的臉上滿是關切,不由笑了笑:「沒什麼。」

    黃蓉冰雪聰明,心思玲瓏,明眸一轉,抿嘴輕笑:「觀瀾對這套八丁陣不滿意?」

    「嗯。」蕭月生並未瞞著岳母,微微頜首,將撫鬚的左手放下,搖頭歎息道:「唉——!……這套陣法用處不大啊!」

    明亮的大廳內,眾人的紛紛議論聲頓時低了幾度,耳朵豎了起來,他們幾人對這位郭家大姑爺本事雖不甚清楚,卻深為敬服,對他的話,自是留心異常。

    「這如何說?!」黃蓉靈秀的眉毛頓時微微蹙起,她知自己的女婿不會無放矢,心下不由的一沉,輕掃了一眼周圍,明眸緊盯著他。

    「這套陣法對普通士卒而言,還是太難,很難學會,……再說,這種默契絕非短時間能夠形成。」

    蕭月生苦笑了一聲,有些自責,不問世事太久,自己也變得有些理想化了,想了想,歎道:「看來只能選拔一些機靈之人,組成一支精銳的小隊了!不過……,就怕時間太緊,來不及啊!」

    如今已快至春天,雖不如秋季,但也不得不防蒙古出兵攻城。

    「若能組成一小隊,已是足夠,觀瀾也太過貪心!……守城時有他們相助,以一當十,城池便固若金湯!」黃蓉先是白了他一眼,接著嫣然一笑,對女婿的悲觀不以為然。

    一邊默默聽著的郭靖也點了點頭,同意妻子說法,兵本有精銳與平常之分,能讓精銳更精銳,自是了不得的成熟。

    「既是如此,那得加緊練習,天殘陣他們根本使不出來!」

    蕭月生想想也是,自己確實太過貪心,襄陽城最重要提守城,而不是去與蒙古兵加野戰,在騎兵之下,這些小巧的陣法根本不管用,看來,得設計一個八陣圖似的大陣了!

    天殘陣是由七人組成,當八丁陣破,少了一個人時,便可運轉天殘陣拒敵,其威力更甚八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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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17: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85章 騙酒
    「嘿嘿,幫主,這套陣法,咱們丐幫弟子能學得嗎?」魯有腳頗有赧的輕聲問道,別彆扭扭,似怕別人聽到,心中確實感覺不好意思,不過為了丐幫,自己的臉皮又算得了什麼?!

    「當然!」黃蓉短期桌上蕭月生孝敬的雪瓷茶盞,抿嘴一笑,點了點頭,轉身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婿,回頭對魯有腳笑道:「觀瀾既然那麼大方,我們也不須太客氣!」

    「那……,我代丐幫上下多謝姑爺!」魯有腳大喜,嘴角不由自主的大咧,濃眉下面的大眼精光閃閃,興奮異常,離座起身,便向蕭月生躬身拜謝,實心誠意,動作快速,不容蕭月生推辭。

    蕭月生反應更快,忙站起身一伸臂,將其托住令他無法拜下,笑道:「別別!……我可受不了魯長老的大禮,咱們一家人,就不必這般見外了!」

    他身為幫主之女婿,說是一家人,倒也說得通。

    魯有腳功力運轉,拼盡全力,試著下拜,卻未成功,彷彿下面是一堵牆橫在那裡,再也拜不下去,便息了這份心思,只能以大恩不言謝來自我安慰,站起身來。

    蕭月生忍住了放手晃他一個跟頭的惡作劇想法,見他濃眉大眼間蘊著感激與敬服,心下微微一笑,這些小恩小惠在關鍵時刻,往往能影響大事,蕭月生雖然胸懷不俗,卻絕非胡亂大方之人,只是常人猜不到他的心思,沒有他的目光長遠罷了。

    「魯長老,老夫卻要恭喜丐幫幫主了,得此奇陣,丐幫可是實力大增,如虎添翼啊!」鶴髮童顏的無量劍丁辰撫著銀髯,呵呵笑道,嘴裡隱隱約約冒著些許酸氣兒。

    他雖因與師姐反目,已脫離了天山劍派。但據蕭月生上次與謝曉蘭在天山劍派所看,他們師姐弟的感情仍舊深厚,仍是一家人,只是理念不同,心底裡,天山劍派仍是丁辰的家。

    見到如此奇陣,無量劍丁辰自是想到了自己的天山劍派,若有幸習得此陣,那在西域還怕什麼龍家秦家?!

    只是這個念頭也只能想一想罷了,武林中人,對於絕學最為看重,也最為忌憚外傳。自己一張老臉,能讓郭大俠授予自己降龍十八掌嗎?能讓黃幫主傳自己打狗棒法嗎?這套八丁陣,威力之大不下於這兩套丐幫絕學,豈能隨便傳授?!

    聽到丁辰的恭喜話,魯有腳本是極力繃緊的臉終於忍俊不禁,樂開了花。

    他雖與丁辰差了一輩,卻因脾氣爽直,為人豪邁重義,與丁辰他們四人結成忘年之交,常聚於一處喝酒聊天,自是能聽出丁辰心裡的羨慕與酸溜溜的口氣。

    嶺南方若海、天南白不奇、北海趙一鳴三人都是老得成精之人,姿勢知曉這一套八丁陣舉足輕重的作用,尤其對於一派一幫一家,在武林高手手中,這一套威力絕倫的八丁陣,足以以一擋十,令門派實力徒增幾倍。

    郭靖在一旁皺了皺濃眉,臉上無甚表情,心下有些不高興。

    他是個厚道人,自是感覺女婿這般太過吃虧了,即使觀瀾是自己的女婿,也不是欠自己的,這套八丁陣用以練兵,為國為民,那是無話可說,自己只能老懷大慰,但傳於丐幫嘛,便有些……

    蕭月生察言觀色,場中諸人的表情皆入眼中,見到了岳父的臉色,忙笑著引開了話題,說一些剛才演練時暴露出的問題。

    陣法之修習,極是瑣繁,一條一條,一件一件,說起來,得說破了嘴皮子,每人都喝了五六盞茶,忍不住更衣。

    蕭月生暗笑,虧得此時還沒有抽煙的習慣,不然,這個大廳一定變得烏煙瘴氣。

    郭靖雖然認真,能吃苦,性子堅毅,但畢竟腦力不夠,說到後來,便有些頭昏腦脹,無法思考,跟不上了。

    再到後來,其餘之人也頭昏腦脹,紛紛告辭,大廳便成了兩言堂,只有蕭月生與自己的岳母黃蓉在你一句我一句討論,唯有郭靖一個聽眾,在強撐著精神。

    蕭月生一身懶骨,好安逸,惡辛勞,做事前,往往嫌麻煩,只是一旦開始做,便不再有這些負面消極的心思,專心致志,完全投入其中,其全神貫注,遠勝常人。

    他醒過神來,窗口的陽光已經變成紅黃,往東傾得厲害,不知不覺間,已是一下午過去。

    看著四周幾人有些迷茫的眼睛,個個精神不振,即使功力深厚如郭靖,也有些倦怠之容,蕭月生便趁機告辭。

    黃蓉自是不依,她還想親自下廚治幾個小菜,犒勞一下自己的女婿呢,怎麼能忙了一下午,卻讓人腹內空空的回去?若是女兒知道了,定要埋怨自己這個做娘的!

    殘陽之下,微微有些發暗的大廳內,眾人散去不久,氣息猶存,郭靖也已離開,急著去探望中午校場上的家丁們。

    蕭月生半坐半躺在梨木椅中,看似普通的面龐溫潤如玉,似乎內蘊淡淡的瑩光。

    夕陽殘照,晚霞如燒,暗紅的光芒自窗口射進來,顯得暗淡不明,卻也有難言的寧靜。

    「不了,不在這兒吃了,今天襄兒要出關,我們一家子去桃花島替她慶祝一下。」蕭月生放下茶盞,將空出的手搖了搖,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

    「襄兒?出關?」黃蓉嬌美如玉的臉龐露出驚奇,她並不知道此事,問道:「襄兒出什麼關?」

    「呵呵……,前一陣子,襄兒受了點刺激,覺得自己武功低微,情緒很低落,我便讓小星傳了她九陰真經。」蕭月生呵呵笑道,搖了搖頭,似是笑她小孩子脾氣。

    「九陰真經?唉——!」黃蓉搖頭苦笑,一副不知說什麼好的表情,嗔了他一眼:「襄兒現在學九陰真經,還太早了!」

    蕭月生不以為然搖了搖頭,看著窗口照進來的火紅殘陽,慢聲說道:「岳母過慮了,九陰真經心法精妙,最適於築基,若練了別的心法,再學九陰真經,必然事倍功半。……襄兒學的是全真心法吧?」

    「不錯,全真心法乃玄門正宗,最適於入門!」黃蓉點頭,微蹙著黛眉,似在思忖蕭月生的說法。

    「其實論及玄門正宗,還是九陰真經得到家真髓,只是種種精微奧妙處,參透不易罷了!……破虜的九陰真經,練得不甚得法!」蕭月生雖然說得委婉,卻也點破了兩人並未盡悟九陰真經的事實。

    黃蓉嬌美的臉龐頓然一紅,卻也不反駁,近些年來,他們夫婦的心思全都用在了襄陽防務上,甚少有心思參與武林之事。

    對於武功,黃蓉年輕時便不那般重視,編入富家之子不知金錢之寶貴一般,黃藥師的武功無一不是絕學,哪有別人欺負她的份兒,又怎知武功之可貴?!

    郭靖心思本就駑鈍,雖然隨著武功的高強,頭腦清明許多,對於武學的天份,畢竟有限,九陰真經中的奧妙,隨著武功的熟能生巧,偶爾靈光一閃,略有所得,卻也未能盡參奇妙。

    郭襄與郭破虜的入門心法並不相同,前者是全真教心法,後者則是九陰真經。

    郭襄自小便聰慧,武學天份也高,自是讓她行最穩妥之途,先學全真心法,然後全真心法略有小成,再學九陰真經,這是郭靖的學武之途,自是不會有什麼差錯。

    而郭破虜的資質像極了其父,要他如他二姐般練功,怕是猴年馬月全真心法才能略有小成,再者他學一套心法,得費九牛二虎之力,還是只學一門為好,於是傳他九陰真經心法,成就如何,聽天由命吧!

    「那破虜要緊嗎?」黃蓉心底裡對九陰真經頗有敬畏,急聲問道,心中顫了顫。

    其母便因九陰真經而芳年早逝,受九陰真經之類,她與靖哥哥也沒少吃苦頭,再說也見過西毒歐陽峰逆練九陰真經的慘狀,對於這部號稱天下開學第一奇經,自是敬畏異常。

    蕭月生看到黃蓉臉色有些發白,忙道:「不要緊!……嗯,只是練得不甚得法,進境慢了些罷了!」

    他心中頗有罪惡感,又不是不知道岳母的性子,對孩子最愛不過,寶貝得不得了,何苦還要嚇她!

    由於蕭月生的出現,郭芙並未闖下大禍,反而性情大變,黃蓉的母性便未受打擊,對每個孩子都寵愛異常。

    「還好還好!」黃蓉白皙玉手拍了拍高聳的胸脯,瞪了蕭月生一眼:「這個九陰真經,著實太過深奧,也重悟性,破虜沒出差錯,真是老天保佑!」

    「岳母放心吧,小星對九陰真經瞭如指掌,不會出什麼差錯,襄兒毅力非凡,將來前途無量啊!」蕭月生也省覺,這一會兒,與岳母又把話題扯遠了,拍著膝頭保證,對郭襄不掩飾讚歎之意。

    黃蓉頓時眉開眼笑,自己的女兒受到讚揚,做母親的怎能不開懷,她拿起快要涼的茶盞,湊到嘴邊,又放下,努力抑制著笑意:「你就別誇她了!……你這個做姐夫的,也要幫著管管她,襄兒自小膽子便大,闖起禍來,一個頂破虜十個!」



    「真的,這麼快?」郭芙自羅袖間抽出月白絲帕,遞給郭襄,火光下嬌艷如花的面龐露出驚奇。

    她的功力不夠高,尚無能力探查郭襄的功力,只是覺得她的眸子轉動間,隱隱波光瑩瑩,已具高手之相。

    「看來咱們襄兒的資質極適合練九陰真經呢!」

    完顏萍笑道,望向郭襄的目光,溫暖而寵溺,郭襄與楊若男芳齡相仿,便把她當成了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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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17:57 |只看該作者
    蕭月生不由笑了,對於郭襄的膽子大,他倒是知道,當初自己受心魔襲擾,殺機大盛,郭襄卻絲毫不懼,仍能行若無事彈奏琴曲壓制自己的心魔,確實膽子極正。

    「好了,岳母,小婿要告辭了,……天色不早,得先去臨安幫她們買些東西,襄兒喜歡松仁糕,臨安米氏做得最好,得去買些回去!」蕭月生站起身來,拂了拂寬袖,拱手,打算離開。

    「你別慣著她!……讓她玩夠了,就回來吧,別老在那裡煩你!」黃蓉雖然嗔了句,嬌容卻帶著笑,也不避嫌,上前替他撫壓了番後背的褶皺。他整整坐了一下午,縱是錦緞精美,卻也起了皺紋。

    「不用,芙兒乍離開家,讓襄兒陪陪她,……呵呵,若是岳母想女兒了,過兩天帶她們回來,讓她們回來住幾天!」蕭月生呵呵笑著搖頭,接著看了看大廳口,岳父郭靖還沒回來,便不想特意去跟他道別。

    「嗯,也好。」黃蓉求之不得,心中慶幸不已,有這麼個本領通神的女婿,轉瞬千里,沒有了見不到女兒的痛苦。

    若是尋常人,襄陽與臨安一南一北,隔個整個大宋,怕是女兒一嫁出去,往後返家的次數寥寥可數,很難再見到女兒了,那是何等的痛苦!她想想就心一揪。

    蕭月生辭別岳母,到了夕陽殘照下的臨安城,先去豐樂樓裡買了兩桌上好的佳餚,然後去熱鬧的夜市中搜刮了一些小吃,最後才去王府中接郭芙。

    至於謝曉蘭與楊若男她們,在臨湖居與臨安四花她們很熱鬧,他倒沒去打擾。

    ====================

    月如冰輪,孤懸天際,靜靜旋轉,散發著如水的月華,夜空中的幾絲白雲泛出銀色。

    夜晚的桃花島格外的靜謐,如水的月華,將整個桃花島籠罩其中,遍島的桃樹影影綽綽,令人莫測,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帶著節奏,卻更添了幾分靜謐。

    桃花陣的中心,隔著程英陸無雙小屋不遠,是一片空曠之,此時,一大堆熊熊的篝火讓天上的冰輪黯然失色。

    蕭月生、完顏萍、小玉、小鳳、小星、小月,兼之程英陸無雙表姐妹,還有郭襄,他們三三兩兩,圍在篝火旁,各成一團。

    三張厚厚的羽絨墊子上鋪著繡錦,並列擺在篝火旁,被幾人佔據,這些野炊之具,蕭月生齊備得很。

    輕微的「噼啪」聲中,通紅的火光微微跳躍,將周圍人的面龐照亮,火光之下,諸女目光溢彩,玉容嬌媚、嬌艷,燈下觀美人,最得佳景,蕭月生看得有些醺醺然,手中一杯碧蕪並不醉人,他卻自己有些醉了。

    幾塊石頭隔著兩章余寬,列成兩排,壘成一個長長的灶爐,宛如後世燒烤的鐵灶,紅紅的火炭自篝火中挑揀出來,堆至兩排石頭間,火炭上面,則是用細長竹籤串成一串串的羊肉、鮮魚、烏魚、芋頭。

    石灶旁是幾隻圓木墩,小玉領著小鳳她們玉手嫻熟翻轉著竹籤,火紅的光芒下,玉靨如花,競相綻放。

    旁邊不遠處還有兩堆火,一鍋麻辣湯,一爐清茶,肉香與茶香各自隨著夜風飄散,時而肉香,進而清香,著實誘人。

    郭芙斜坐在自己丈夫身邊,微微靠著他,極是優雅,郭襄瞇縫著明眸,靜靜偎在大姐香軟的身上,蕭月生另一側,完顏萍側坐,上身筆直,不經意間顯露貴冑之端莊華貴,手中一段長長的樹枝,輕輕撥弄著熊熊的篝火。

    小玉領著眾女一邊輕笑一邊忙碌,銀鈴般的笑聲時而響起,極是悅耳。

    她們各自挽起羅袖,小月還將程英的淡綠雅致的圍裙繫在細腰間,小玉她們則各系自己的圍裙,別有一番小家碧玉。

    幾隻白藕般的玉手撥弄著石灶上的一串串滋滋作響的肉串,竹籤上的肉,大小均勻,薄厚適中,看著極是美觀,體現了一手精妙的刀法。

    對於野炊,小玉她們沒少做過,蕭月生曾帶著她們去過很多清幽奇絕之處,對這些事,皆是熟極而流。

    「來!襄兒,在那山洞呆了這麼久,舌頭一定淡壞了,先解解饞!」

    小玉笑著將一串滋滋冒著油的羊肉遞到郭襄面前,各種自然與胡椒粉均勻灑在上面,在肉串上形成紅紅的一薄層,香噴噴的香味四溢,看著就讓人流口水。

    郭襄的明眸頓時一亮,死死看著滋滋冒著油的羊肉串,費了好大力氣,才將目光自紅通通的羊肉串上挪開,看了看蕭月生,又看了看身側的大姐,搖頭笑道:「多謝小玉姐姐,……嗯,還是大夥兒一塊兒吃吧!」

    蕭月生呵呵笑,畢竟家教謹嚴,小小年紀,舉止便已得體,可與楊若男一拼,難得啊,接過小玉遞過來滋滋作響的羊肉串,笑道:「襄兒不必客氣,今晚咱們便是慶祝你出關,來,先嘗嘗,看看你小玉姐姐她們的手藝如何!」

    郭襄呵著氣,小手扇著氣,剛下來的羊肉串自是滾熱無比,她咬在嘴裡,又香又辣又燙,卻捨不得吐出來,鼓鼓的臉腮,徒增了幾分嬌憨之氣。

    眾人卻顧不得笑她,羊肉串入嘴,即使是郭芙這個聞不得腥膻的,也口中溢滿香齒,細米般的雪白牙齒用力咬著羊肉串,玉手拈著花指,捏著竹籤,難免沾上油膩,卻也顧不得。

    完顏萍小玉諸女還好些,別有風味的烤肉串已吃過不少次,見程英她們歡喜的神色,心中滿足得很。

    小月髮髻高挽,黛眉修潔,一幅飽滿成熟的小婦人打扮,裊裊娜娜端著一隻木盤,分兩次將茶端上,清茶一盞,用以化油膩。

    陸無雙見小玉她們嫻熟轉動竹籤,見獵心喜,覺得親自動手烤著更好玩,便將小玉推了出來。

    小玉也不和她們爭,囑咐了兩句,起身讓出方,走到隔著茶爐般兩步遠的木盆胖,洗了洗手,用腰間精緻的杏黃圍裙輕拭著玉手,拂裙優雅坐到郭襄身旁,溫柔可親笑道:「襄兒,很厲害呀,練到第三重了?」

    郭襄小嘴停下咀嚼,羞澀兼矜持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心底卻也暗暗自豪,她覺得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功力已經驟然增了一倍,若非自己沒日沒夜苦練,定難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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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18: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86章 急報
    「襄兒,要不,咱們再喝一杯?」蕭月生捏著白玉杯,笑瞇瞇問,一幅幸災樂禍的神情,讓眾女看得嬌啐不已,襄兒這小丫頭,竟然以為自己喝的是飲料一般的東西,有意思!

    「喝……喝就喝!」郭襄毫不示弱嬌喚一聲,自大姐懷中坐起,努力睜大眼睛,做豪氣干雲狀,紅撲撲的臉頰,朦朧著雙眸,憨厚可掬,晃著腦袋,因為眼前的世界一直晃動個不停,她的身子也要隨著晃,要保持同步,以便能夠看清。

    「大哥——!」郭芙玉手正端著茶盞,哄著郭襄喝茶醒酒,聽到丈夫又要逗襄兒喝酒,大是不依嬌嗔薄怒。

    「好吧好吧,實沒想到,襄兒的酒量竟這般淺!」蕭月生呵呵笑,沖身旁的小玉打了個眼色。

    小玉與他默契非常,嬌俏如玉的下巴微微一點,抿嘴笑著走到晃著小腦袋的郭襄身旁,素手按於她背後,一股精純如水的內力湧了進去。

    一眨眼的功夫,當小玉撇開玉掌時,郭襄額頭香汗涔涔,頭頂霧氣裊裊蒸騰,比那邊茶爐的熱情要輕柔許多。

    郭襄的雙眸波光盈盈,宛如盛夏的甘冽清泉,再也沒有了朦朧之態,兩頰恢復白皙如玉,醉態消散,精神奕奕。

    小玉的內力奇深,兼且內力殊妙,亦具驅毒之效,碧蕪酒蘊含的狂烈之力頓被她的內力驅淨,此時的郭襄,只覺內力充盈,渾身飄飄若仙,說不出的清爽。

    看到周圍的完顏姐姐、小玉姐姐都笑吟吟文.心.閣秋手.打望著自己,尤其是姐夫眼中的戲謔笑意,

    郭襄頓時大羞,熊熊火光下,兩頰酡紅,嬌艷狀不下於剛才的酒醉之態,……至於大姐眼中她嗔怒,她看到也當作沒看到。

    郭襄的明眸飛快瞥了一眼小玉手邊的那只碧玉壺,對壺中的碧蕪酒又恨又愛,實沒想到,看起來晶瑩可愛的碧蕪,竟是這般烈酒,看姐夫喝輕鬆愜意,還以為那是水呢!

    不過,這酒確實是好酒啊!以前喝的所有美酒加在一塊兒,怕也比不上半杯碧蕪酒呢!

    郭襄感慨不已,忍不住又用眼角瞥了一眼那只碧玉壺。

    「公子爺,你要不要魚?已經好了一串。」篝火另一側的小鳳揚聲問道,即使如此,她的聲音仍舊透著令人怦然心動的溫柔。

    「來一串吧!」蕭月生想了想揚聲回答,對一直狠狠瞪著自己妹妹的郭芙笑道:「芙兒,行了,就饒了襄兒吧!……她的酒量不如你,可能年紀還小的緣故!」

    「大哥,她一個女孩子,這麼喜歡喝酒,將來嫁人了,可怎麼得了?!」

    郭芙狠狠瞪了瞪一臉笑嘻嘻、毫不生氣的郭襄,象牙般的玉頸微扭,轉過頭來,對蕭月生歎道,嬌艷如花的臉龐上滿是擔憂,好像生怕妹妹嫁出去,又被別人給休了回來。

    「呵呵……真是杞人憂天!」蕭月生笑著搖頭,自圍著月亮圖案的寶藍圍裙、裊裊娜娜走過來的小月手上接過一串微黃的小魚。

    略帶一股焦味,混著佐料的香味,聞起來極香,隔著郭芙而坐的郭襄都忍不住聳了聳瓊鼻。

    「就是,大姐,你會喝酒,沒見姐夫怎麼說你!」郭襄笑嘻嘻的在小月端來的木盤中拿了一串烤烏魚,不以為然嬌聲說道。

    「哼!你呀你!天下的男人,哪個能比得文.心.閣秋手.打上你姐夫的!……往後嫁了人,因為喝酒被夫家休回來,你哭都哭不出來!」郭芙聽妹妹這麼一說,火氣騰又竄了上來,杏眼圓睜,怒氣沖沖嬌叱,她玉手修長,尖如竹筍,素潔的玉指幾乎點到了郭襄的額頭上,彎細的眉毛微豎,其厲聲厲色的模樣,卻也頗為懾人:「……以後不准再喝酒了,聽到沒?!!」

    蕭月生頓時大樂,聽到妻子如此說自己,心中頓然美滋滋的,更勝碧蕪一杯入肚,他撫著黑亮的八字鬍,不由再輕酌一口碧蕪。

    「知道了……」郭襄蔫蔫說道,苦著臉,豐秀的眉目皺成一團模樣惹人愛憐。

    在郭府內,真正可謂是長姐如母,黃蓉忙於軍務與幫務,無暇顧及她們,平日裡都是郭芙在管著郭襄與郭破虜,雖然郭襄比郭破虜膽子大,敢同大姐頂文.心.閣秋手.打嘴,但一旦大姐真發起火來,她也是怕得很。

    完顏萍在一旁笑吟吟看著,看到郭襄的可憐樣,不由心軟,軟語嬌聲道:「芙妹妹,你不必憂心,襄兒秀美靈慧,哪愁嫁人?找個比大哥更好的夫君便是了!」

    郭襄縱然心胸不俗,也禁不得這般言語,不由大羞,扭了扭嬌軀,忽然自厚軟的錦墊上站起,藉著羞意,一溜兒煙跑開了。

    郭襄跑去篝火對面的小鳳她們那裡,一者是害羞,二者是避開大姐的火氣,深悉大姐脾氣的郭襄知道,溫柔嫻靜的大姐其實是個急性子,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避其鋒銳,最是明智。

    這一夜,蕭月生的性子大發,開始向眾女頻頻勸酒,一口氣自須彌空間內拿出一壇碧蕪酒。

    碧蕪酒,在酒界,可是傳說中的美酒,負有其傳奇之名,卻鮮少有人真正嘗到,像三仙符箓的掌教真人們,從觀瀾山莊每年討要幾壇,五絕中人,除了一燈大師恪於佛門戒律,其餘四絕,皆能嘗到,普通人,只能聽聽名字罷了。

    明月在空,夜色撩人,篝火熊熊,微風輕拂,再有美味的烤肉,會令人極度放鬆下來,蕭月生的勸酒之行並未受到太大阻力。

    諸女之中,或喜歡碧蕪,或喜歡紫蘅,她們一身精絕的內功,加之被蕭月生的雙修之法伐毛洗髓,體質遠勝常人,即使不運功抵禦,酒量亦是極豪,直將郭襄看得目瞪口呆。

    原來卻是真人不露相啊!郭襄感歎,暗自羞愧。

    幾位姐姐看上去嬌嬌怯怯,平日裡也滴酒不沾,卻沒想到,竟然這麼能喝!

    便是大姐,不知怎麼的,也是酒量大增,換作從前在家裡,一杯這麼烈的酒下去,她早應該醉過去了!

    難道嫁人了,酒量便能大增?郭襄深懷疑問,卻又不好意思當著大伙的面問,只能先埋在心裡,待有機會單獨問大姐。

    到了後來,當烤的肉串魚串足夠大夥兒吃的時,她們喝得都差不多了,小酌怡情,此話不假,幾杯酒下肚的諸位美女,都變得嬌態可掬,笑聲不絕。

    其實打牌,這個時代本來就有,只是花樣不那般繁多罷了,蕭月生便自製了幾副紙牌,親手繪製,薄薄的牌上或繪著他所講的天龍八部中的人加,或畫著山水風景,或栩栩如生、精靈可愛的小動物,甚至還有一副牌上繪的是完顏萍小玉她們的仕女畫像。

    他雖然詩詞歌賦不精,對於書畫卻是已成宗師,他嘗自笑,若是自己沒有了萬貫家財,也餓不著自己的,可以去街上擺攤算卦相面,亦可去街上賣畫賣字,都可混口飯吃。

    ***********************************

    襄陽城郭府

    華燈已上,黃蓉親自下廚妙了四個小菜,取了一壺碧蕪酒一壺清夢酒。

    聽到女兒的訪息,黃蓉心中高興,渾身輕鬆,周圍的一切彷彿都那般生機勃勃,郭靖還以為妻子下廚,是因為慶祝女婿的八丁陣呢。

    未在大廳,那裡顯得太過冷清,在他們的寢室外間,兩人對坐在一張圓木桌旁,悠閒的吃飯。

    兩顆渾圓如龍眼般大小的夜明珠被兩個綢網懸掛在屋頂,兩顆夜明珠隔著不遠,加之上方雪白的綢緞鋪就的頂棚,微微反光,不大的屋子,便亮如白晝。

    這自是蕭月生孝敬岳父岳母,……要在這裡掛上這兩顆夜明珠,對於出身貧苦、一向節儉的郭靖來說,自是異想天開、窮侈極奢。

    掛上之前,自是費了蕭月生的不少口水,對岳父大講其中益處,明亮,能夠減少眼睛疲勞,乾淨,不會像點油燈一般胃煙,將屋子燻黑,再說,夜明珠掛在這裡,與放在錦盒裡絲毫無異,也不會損壞,只是善加利用罷了,待將來需要用錢時,再把他們賣掉就是了。

    蕭月生手中出現一個又一個方形小錦盒,打開,裡面全是夜明珠,讓郭靖看得咋舌不已,暗歎自己還是小看觀瀾的家底了,見到那麼多晃眼文.心.閣秋手.打的夜明珠,自己屋裡掛四顆,也覺得算不得什麼,將來還給他便是了。

    郭靖雖然脾氣固執,卻也是擇善而從之人,再加上黃蓉、郭芙在一旁吹風,最後終於點頭。

    黃蓉身披月白的綢緞絲袍,便是觀瀾山莊的睡衣樣式,淡掃蛾眉,髮髻高挽,修長的玉頸絲毫未現皺紋,光潔如象牙。

    她白皙的右手握著竹箸,指點著桌上四盤或青嫩或杏黃的精緻小菜,笑著說道:「靖哥哥,嘗嘗這個,這韭黃是觀瀾捎過來的,黃瓜也是,據觀瀾說,黃瓜用蒜涼拌著吃很爽口,靖哥哥感覺如何?」

    「嗯,不錯,確實很爽口,很清淡!」一身月白中衣的郭靖點點頭,又挾了一塊兒,一邊嚼著,發出咯嘣咯嘣的脆響,他一邊搖頭苦笑:「這個觀瀾吶,心思總不用在正經方!這麼個時候,還能長黃瓜長韭黃,真是古怪!……蓉兒,你快吃啊!這個真的挺不錯的!」

    他見黃蓉的竹箸不去夾黃瓜,知道她想省給自己吃,自是不願,指了指涼拌黃瓜,催她快吃。

    黃蓉笑了笑,竹箸挾了一塊兒黃瓜,送入檀口,一邊輕輕咀嚼,白皙手指輕抹了下嘴角,拭去油漬,笑道:「這次觀瀾捎來不少,足夠吃半個月的。」

    「別讓觀瀾再捎了,這些東西都貴得很!」郭靖放下竹箸,拿起身邊那只玲瓏精緻的白玉杯,一仰頸,將澄中帶綠的碧蕪酒一飲而盡,舒服長長一歎。

    他自小在大漠生活,喝酒喝的也是烈酒,只是粗劣得很,大漠的習慣,冬天每人身上帶著馬袋,裡頭裝著酒,用來御寒,所以這些大漠中人,大都慣於豪飲,而且酒量甚豪,郭靖便是如此。

    「這也是女婿的一番孝心,拒絕了,會寒了他的心的,……聽芙兒說,這是他們山莊自己種的菜,留著自己吃的,外面可沒處買!」

    黃蓉雪白素手伸出,執著白玉壺,將小巧玲瓏的白玉杯斟滿,一邊笑著回答。

    「唉——!這個觀瀾」郭靖無奈搖了搖頭,對於自己的女婿,他也是頭疼得很,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得,畢竟觀瀾他本領通天,乃是天下少有的奇人。

    只是,觀瀾他的臉皮也著實厚得狠,不知不覺中,自己府內的一切都大變樣了,這屋子的頂棚!這懸著的夜明珠!這酒杯!這酒壺!……這桌子還是原來的,萬幸,萬幸!椅子卻已換上紫籐椅,那床上墊的鵝絨墊!這叫下踩的波斯毯!甚至蓉兒身上的睡衣!真真實奢侈之極!

    所謂生死憂患,死於安樂,絲毫不差,如今自己每天早晨,若非有多年養成的習慣,怕是也難捨柔軟的床榻,暖和的被窩。

    「靖哥哥,人跟人不一樣,……不能奢求別人都像你一般,觀瀾雖然性子疏懶,不喜俗物,卻心胸開闊疏朗,是性情中人。」黃蓉白了一眼丈夫,對於他的頑固也是頭疼得很。

    「哼,空有一身驚天的本領,卻不思報效國家……」郭靖的聲音越來越低。

    對於報效國家這件事上,郭靖一直耿耿於懷,不過這一陣子,倒有些欣慰,觀瀾也不知用什麼手段,自少林討來了秘傳的十三棍陣,並創出了這八丁陣,實在難得!

    黃蓉拿起竹箸,夾了口韭菜炒雞蛋,鬆軟鮮嫩,待嚼完,拿出袖口的絲帕,拭了拭嘴角,搖頭笑道:「觀瀾看似懶散,但他不做則已,做的都是了不得的大事,若無觀瀾,七公能健在嗎?當初金輪法王劫持芙兒,若無觀瀾,怕是難以全身而退,再說,那忽必烈,金輪法王他們……啊?!」

    說到此處,她忽然頓了頓,將要說的話省略,心照不宣。

    蕭月生當初刺殺忽必烈這件驚天秘聞,他們一直閉口不言,小心萬分,若真被外人得知,可是不得了,觀瀾山莊將永無寧日。

    「便只是最後一件事,便足以抵我們半生心血!大義不拘小節,便是當年的寇萊公,不也是喜豪奢,喜歌舞嘛!……靖哥哥不可太苛求,便由著觀瀾吧!」黃蓉苦口婆心勸了丈夫一番,輕抿了一小口清夢酒潤潤喉嚨。

    這清夢酒是蕭月生專門給諸位妻子喝的輕度美酒,不似碧蕪紫蘅那些酒的烈性,齒頰留香,餘韻不絕,其清醇溫軟,極合黃蓉的口味。

    「唉,我不由著他,又能怎麼辦?!」郭靖哼了一聲,又停箸,將玉杯之碧蕪一飲而盡,似欲把郁氣一飲而盡。

    黃蓉抿嘴一笑,其嫵媚動人,更勝少女,伸出絲帕幫郭靖拭了拭酒漬,忽然精神一振,輕快說道:「今天觀瀾告訴我,咱們的小襄兒這一陣子一直在桃花島閉關呢,今天便要出關!」

    窗外,梅枝橫斜,隨風輕輕晃動,屋內,溫暖如春,珠華柔和,靜謐祥和。

    「哦?閉關?」郭靖停箸於半空,抬頭望向妻子,濃眉大眼的臉龐在夜明珠的華光下顯得極是柔和,抬了抬眉毛,有些好笑問:「閉關練功?」

    「正是閉關練功!……小星傳了襄兒九陰真經。」黃蓉執壺斟酒,嗔了他一眼,笑著回答,待玉杯已滿,她輕輕放下玉壺,彎彎的眼睛笑著看著丈夫。

    「有點操之過急了吧,應該等等的。」郭靖搖了搖頭,放下了竹箸,拿起了酒杯。

    「觀瀾應該心中有數,咱們也不必瞎操心,倒是破虜,還未到山莊,讓人放心不下呀!」黃蓉擺了擺手,淡掃的蛾眉微微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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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19:29 |只看該作者
    郭靖的濃眉頓時攢成了一團,讓黃蓉暗暗後悔,吃飯的時候,何苦提這些令人不痛快的話,擾了靖哥哥的胃口!

    對於郭破虜,郭靖確實擔心,子承父業,是最為理想之事,只是照現在看來,破虜怕是難當大任吶!

    郭靖是個傳統之人,亦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他對子女的愛,是對大女兒多一些,亦最看重女兒。

    但女兒畢竟是女兒,注定要成為別人家的人,兒子卻要繼承自己的事業,三姐弟中,卻是這個兒子最不成器了,這讓郭靖極為煩惱。

    「誰在外面?」郭靖忽然耳朵一動,揚聲對外問道。

    「郭大俠,是我!秋風!外面有丐幫的急報!」清朗的聲音緩緩傳入他們的耳邊,從容不迫。

    孫秋風是孫子明的大弟子,被蕭月生派來做郭靖夫婦的護衛,類似於後世的保鏢兼助理。

    蕭月生派他過來,既是保護岳父岳母,又是令兩個徒孫增長才幹與閱歷。

    郭靖夫婦的寢居位於一個庭院的北面,隔著庭院正南,則有兩間屋子,是留給孫秋風和孫秋雨師兄弟的,每天晚上,他們會有一人留在那裡,另一人則回觀瀾別院休息。

    「秋風啊,快進來吧!」郭靖起身,想找件外衣披上,想想又算了,秋風也不是外人,也不必太見外。

    黃蓉款款走至房門前,拉開房門,門外,風神俊朗的孫秋風標槍般站立,自暗處陡然見到亮光,他寒星般的雙眸只是微微一縮,卻並不眨眼,這是一雙經過嚴格訓練的眼睛。

    「丐幫的急報?……快進來坐吧!」黃蓉讓開一旁,讓他進屋。

    孫秋風搖了搖頭,並未邁步,只是伸雙手將一個紙團遞了上來:「是紹興分舵傳來的急報。」

    黃蓉心思一轉,她冰雪聰明,反應之快,當世罕有,一聽是紹興分舵來的急報,便知道與女婿處理的那件事情有關。

    當黃蓉匆匆打開紙團時,孫秋風已經離開,而她輕拍了下自己光潔的額頭。

    「怎麼了,蓉兒?」郭靖坐在桌旁,揚聲問她。

    黃蓉關了房門,對丈夫勉強一笑,暗歎今天靖哥哥是沒什麼口福了,她撫裙坐至桌旁,按奈住心中的憂慮,緩緩打開手心緊攥著的紙團。

    站到她身旁的郭靖看了皺皺巴巴的紙團一眼,起身走向軒窗前的書案,伸手拿起一本論語。

    丐幫的消息傳遞,已經有了觀瀾山莊的烙印。

    阿拉伯數字在此時並未被人們所知曉,觀瀾山莊派出了幾名弟子,分散於各個分舵,傳遞緊急或重要消息時,便以數字密碼的方式,取字於四書五經,標明頁數、行數、個數,幾本書經常輪換,非是丐幫骨幹,並不知曉其中關竅。

    郭靖自是知曉,一看開頭的數字,便知是要在論語上取字。

    夫妻二人輕車熟路,很快便將紙團上的一列列數字變成了文字。

    「明教來人,徘徊不走,二人,武功極高」郭靖輕聲念出。

    蕭月生擊殺無影神魔,丐幫中人除了四大長老,別人並不知情,只是丐幫的大姑爺妙手回春,竟有起死回生之術,救了丐幫兄弟的消息卻轟傳天下。

    黃蓉蛾眉緊蹙,心思急轉,隱隱有些擔心。

    明教之內奇人異士無數,極有可能順籐摸瓜,將無影神魔韋天川的死,懷疑到觀瀾身上,甚至懷疑到丐幫,畢竟觀瀾與無影神魔無怨無仇,即使有仇,也是因為丐幫之事,替丐幫出頭。

    黃蓉自忖,若是自己,身為明教之人,定會懷疑觀瀾與丐幫。

    送去明教的那封措辭嚴厲的信函,也不知效果到底如何?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黃蓉知道,丐幫與明教的衝突也終究是免不了的,唉一一!

    郭靖也皺起了濃濃的眉頭,對於明教,郭靖也曾捕風捉影的聽了一些傳聞,卻令他大為忌憚。

    據說,明教教眾信奉光明,對於死,皆是欣然赴之,毫無所懼,這樣的敵人,著實很人發悚。

    「蓉兒,要不,我們倆過去看看?」郭靖見妻子輕蹙著好看的眉毛,俏臉沉鬱,心下大為不忍,便想替她分憂。

    黃蓉搖了搖頭,事情還未到那一步,而她身為丐幫幫主,需要慎重行事,不容有絲毫差池,否則一步錯,將影響整個丐幫上下近萬人的命運。

    「要不,招呼觀瀾過來商量商量?」黃蓉忽然鬆開緊蹙的彎月眉,雙眸一亮。

    「……還是不要了。」郭靖搖了搖頭,幫妻子斟了一杯清夢酒,溫聲道:「觀瀾說他正在準備創一套像古代八陣圖一樣的陣法,咱們不要分了他的心思。」

    「嗯,也好,現在事情還不明瞭,等等再罷。」黃蓉點頭同意了丈夫的話,忽然也覺得,自從有了這個女婿,是越來越依賴他了。

    ﹍﹍﹍﹍﹍﹍﹍﹍﹍﹍﹍﹍﹍﹍﹍﹍﹍﹍﹍﹍﹍﹍﹍﹍﹍﹍﹍﹍﹍﹍

    第二日清晨,蕭月生醒過來時,發覺幔帳上方,並不是自己熟悉的璇璣圖。

    嘰啁嘰啁的鳥鳴聲遠比山莊裡的密集,空氣沒有山莊裡的好,帶著淡淡的濕氣,這裡是桃花島!

    身上有些沉重,微微一動,胸肘處頓時傳來細膩溫軟的感覺,僅憑著感覺,他便能知道趴在自己懷裡的兩個是小玉與小鳳。

    本來只能容一個人睡的床上,此時卻三個人擠在一起,小玉與小鳳俏臉朝向,貼在他胸膛上。

    披散的青絲烏黑發亮,泛著光澤,與她們白雪般的玉頸相映,更顯得她們玉頸的雪白無暇、優美潤澤。

    蕭月生沒有動彈,不想起來,這是程英的香閨,想想程英苗條修長的嬌軀一直躺在此處睡覺,聞著素淡暖衾上淡淡的幽香,他便有股異樣的興奮。

    回想起昨夜的情景,好像最後自己也喝得差不多了,眾女也都有了醺醺之意,待月上中天,往西方傾斜時,大夥兒才盡興而散。

    蕭月生想了想,好像自己昨晚真的已經醉了,後面發生了什麼,有些記不清。

    他昨晚確實醉了!

    他醉意大發,詩興陡濃,頗有太白之風,手中忽然現出一把瑤琴,烏木黑弦。他推開小玉的手,仰天一杯酒,俯首撥琴弦,口中以歌吟之。

    只是他高聲所唱,卻是現代的流行歌曲,一首兩兩相望,悠然出自他口:

    拈一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變幻

    到頭來,輸贏又何妨

    日與月共消長,富與貴難久長

    今日的容顏老於昨晚

    眉間放一字寬,看一段人間風光

    誰不是,把悲喜在嘗

    海連天走不完,恩怨難計算

    昨日非今日該忘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鳥飛去了

    縱然是千古風流浪裡搖

    風蕭蕭,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

    愛恨百般滋味隨風搖

    蕭月生以酒助興,恣意輕狂,道心之境頓失,百般感情齊湧,這首滄桑與透悟世情的歌曲被他唱得淋漓盡致。

    低沉滄桑的聲音將眾女的心神牽引,彷彿自己年華已逝,站在流水之畔,輕拈起一朵隨波飄來的桃花,感慨著歲月與世事,想著想著,禁不住都癡了……

    一首歌罷,蕭月生一推瑤琴,縱聲長笑了三聲,倒在了完顏萍的懷中,酣然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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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20: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87章 神鳥
    諸女自感慨萬千中醒來時,蕭月生已經睡得極香,她們自是不想打擾他,不能回觀瀾山莊,只能留在桃花島過夜。

    只是桃花島的居處畢竟有限,這麼多人一下子來了,還真的有倉促,多年沒有客人上門,而島上又沒有僕人,那些客居皆有些荒廢,被褥難免受潮。

    好在完顏萍小玉她們升力精奇,玄妙異常,小星小月的雙掌輕撫之下,一件件潮濕難耐的被褥頓如在烈日下曝曬,變得柔軟而乾燥,極是舒服,那股淡淡的美味也消散無遺,完顏萍將平日裡化妝用的珠蓮膏抹到兩人玉手掌心上,淡淡的幽香頓時附在了被褥上。

    珠蓮膏是蕭月生親自調製出的配方,以珍珠粉粉與雪蓮製成,再輔以其它的美容之物,所用雪蓮雖不是那種百年以上的珍品,卻也靈氣充溢,尋常難及。

    這個時代,稍微高一些的山,便非人力能達,雪蓮首烏人參之類天才寶,空生長於天間,卻無人理會罷了。

    像蕭月生這般,奇峰絕如等閒之人,世間畢竟只有一人,而天又是如此之大,對蕭月生來說,珍奇的藥材並不虞缺少。

    小玉與小鳳侍候著蕭月生留在程英的閨房裡,程英與表妹陸無雙睡在一處,完顏萍諸女各自回客居。

    看著程英羞紅的臉,她們心中不由升起看好戲的心情,只可惜丈夫酒品太好,喝醉了也不嘔吐,否則將程英的床糟蹋一番,定會更精彩。這幫有著看好戲惡劣嗜好的女人們感歎不已。

    刀劍的交鳴聲將蕭月生自昨晚的回憶中弄醒,雖不想動彈,神念卻微微延伸出去,如無數的長鬚一般將周圍的天包裹其中,一落葉一微塵皆無留遺漏呈現於腦海。

    屋南桃樹林前的空上,小月與陸無雙站在一起,手牽著手一起靜靜觀看著小星與郭襄的比武切磋。

    小月神情慵懶,容光煥發,眉眼間蘊著春意,文.心.閣.秋.手.打一蹙眉。一微笑,皆能動人心。陸無雙卻有些精神不振,似有疲倦之色,不過小月的內力緩緩輸入她體內,她頭上的鎮神簪頓時瑩瑩一閃,清流湧入體內,臉上的萎靡緩緩消褪,一會兒的功夫,已變得神采奕奕。

    郭襄的武功大進,尤其輕功身法,更是遠於原來,兔起鶻落,靈動如狐,玉手之中,青鋒長劍飄逸迅疾,劍法雖不奇絕,卻也神氣完足,每招每式,皆透著靈氣。

    小月在一旁不住點頭。讚賞之色溢於言表,讓牽著她的手的陸無雙頗為納悶,如眼中所見,襄兒雖攻勢如電,在小星面前,卻是大樹下的蚍蜉,任她身法如何快疾,招式如何精妙,小星總是穩穩站在原。

    小星身形苗條,婷婷而立,手中一柄青鋒劍,與襄兒手持之劍無異,握劍的姿勢,更像是捏著劍,如捏繡花針,對於襄兒越來越快的招式,她只是輕撥輕擋,或緩緩一刺,輕鬆的猶如兒戲,比道士畫符還要兒戲。

    但對於嬌柔無力的一劍,襄兒卻要手忙腳亂一番,最後,往往只能耍賴似跳開,讓小星的劍夠不到自己。

    陸無雙看到這裡時,禁不住想笑,只是實在無法理解,那軟綿綿的一劍,為何竟能逼得襄兒束手無策。

    「襄兒,我來幫你!」陸無雙按奈不住心中好奇,自腰間摘下長劍,左手持劍,右手劍鞘,輕盈躍入圈中。

    年幼之時,陸無雙自殺父母仇人李莫愁處學的是刀法,後來叛出師門,隨著程英,雖未列入桃花島的門牆,黃藥師憐她孤苦,授了一套落英劍法,她資質本不甚高,這麼多年來,一直苦練這套劍法,後來由於腿傷被小鳳治好,武功大進,落英劍法已使得出神入化,浙躋一流高手之列。

    郭襄嬌喘細細,玉手抹了一下額頭,將涔涔香汗拭去,向陸無雙嬌聲喝道:「陸姐姐,我們玉簫落英雙劍合璧!噢,對了,先得把玉簪摘下來。」

    「好!雙劍合璧!」陸無雙興致盎然笑著回答,伸手彎頸,將秀髮上的碧玉簪摘下,讓小月幫忙拿著,然後腳下一點,躍之郭襄身旁。

    郭襄天資穎悟,學武功極快,桃花島的落英劍法與玉簫劍法皆已學會,只是論及火候,自是無法與陸無雙相比。

    小星清冷的玉臉一直淡然相對,見到兩女並肩提劍,劍招的預備式一模一樣,煞是好看,兩柄青鋒劍劍芒閃爍,在初升的陽光下多了幾分寒意。

    小星不由笑了,如梅花吐蕊,天頓清,輕聲道:「來吧,讓二位見識一下什麼叫劍法!」

    郭襄氣哼哼與陸無雙對視了一眼,用力點點頭,神情堅決,她嬌聲道:「小星姐姐休得猖狂,看我們雙劍合璧!……蕭史乘龍!」

    青鋒劍微一顫抖,劍尖幻出一團梨花,罩向小星膻中要穴,一裘杏黃的羅衫,運劍之姿,無半分火氣,姿勢俊雅,恍惚中,竟蘊著一股清逸瀟灑之氣,宛如翩翩美少年。

    「江城飛花!」陸無雙跟著湊熱鬧般嬌叱一聲,文.心.閣.秋.手.打心中大覺好玩,對於玉簫劍法,她自是極熟,與表姐練習時,每次皆要以她的落英劍法破表姐的玉瀟劍法。

    她的青鋒劍亦是劍尖微顫,呈現兩朵梅花,與郭襄的劍尖所罩方位相同,亦是籠其玉乳間的膻中大穴。

    玉簫劍法別有玄機,其劍上所蘊內力,會生出一股黏力,若對方的劍與其相觸,定會為之一頓,如此,小星便難以避開陸無雙的劍招。

    抿嘴一笑,梨窩淺現。小星的青鋒劍仍舊緩慢無比,悠悠一刺,如劍舞一般舒緩。

    進入劍法意境的小星,表情遠比平時豐富。

    「叮」的一響,郭襄的劍花頓然消散,劍尖與小星的劍尖相觸,她如遇電噬,嬌軀不由自主一退,長劍被蕩至向上揚起。

    「叮」的又響,陸無雙的劍尖不偏不倚的正中郭襄蕩起的劍身,二人的招式煥然消散,無以為繼。

    郭襄退了兩步,右臂的酸麻方才消退,她鼓了鼓香腮,氣哼哼的嬌喝:「再來,山外清音——!」

    劍姿頓然多了幾分飄渺靈動,灑下一片清光,罩向小星整個上半身,所攻方向,卻變幻莫測。

    「萬紫千紅!」陸無雙凝運全身功力,將落英劍法中的最繽紛絢麗的一招使出,可惜她功力不夠深厚,三朵桃花已是極致,在清涼的陽光下,文.心.閣.秋.手.打耀眼異常,令人升起防不勝防之感減。

    「叮……叮……」又是兩聲金鐵交鳴之聲,聲音清脆,顯然三柄青鋒劍質頗脆,並非極品好劍。

    「不比了,怎麼人越多,越難受呢!」郭襄鼓著香腮,恨恨跺著蠻靴,她此時已不由自主退開四五步遠。

    陸無雙亦是斜退了四五步,方將劍上所蘊震力抵消,渾身的酥麻若弄重一分,便無法站立。

    「小星,這裡什麼劍法?」葉無雙不由驚奇問,她在觀瀾山莊,可從未見到小星這套玄妙的劍法,如班轉一劍,總訛令自己與襄兒自湘殘殺,才乒本無法享二人之力攻擊如。

    小星玉臉恢復了清冷,搖了搖頭,將青鋒劍輕輕、緩緩的還鞘,輕掠了下耳際垂下的一縷青絲,淡然道:「這不是什麼固定的劍招,只是隨手而出罷了。」

    「唉!好厲害的劍法,小星姐姐是如何練成的?」郭襄麻利的將劍歸鞘,來到小星跟前,嬌聲問道,俏臉滿是敬佩讚歎。

    「見的劍法多了,自然便使得出來,不須刻意為之!」小星笑了笑,笑容輕淡,眼波柔和,顯然對郭襄極是喜愛。

    輕掠了下耳際長髮,此時的小星絲毫未有得意之色,彷彿尋常小事一般。

    「唔,原來如此,看來我得多練幾套劍法啊,……爹爹他卻一直叮囑我不要貪多,怕貪多嚼不爛呢!」郭襄喃喃自語,眼神略有些迷茫。小星沒有多說,留給她思考的時間,待她自己思考完了,再去指點她,會更好一些。受丈夫影響,諸女都頗精授業之道。

    陸無雙接過小月遞上來的鎮神簪,苦笑著搖了搖頭,關於小星的過目不忘,陸無雙可是知曉的,若是自己,劍法套數一多,定然會混亂起來,跟人動手,怕是先自亂了陣腳。

    躺在淡淡幽香籠罩的床上,美女覆身的蕭月生暗暗思忖,以招式而言,難道真有無招勝有招這種境界?

    隔著兩間屋子,完顏萍、程英與郭芙三人正湊在一起做飯,各自圍著精緻的圍裙,羅袖挽起,露出一截兒雪藕般的玉臂,似由白玉雕成。

    程英與完顏萍並排坐著小矮木凳,在碉石壘成的灶前燒火,灶台有兩口鍋,程英燒著的那口蒸著米飯,米飯的清香已經瀰漫屋內,完顏萍所燒的另一灶台,則是郭芙炒菜所用。

    「程姐姐,你的臉色不大好,昨晚沒睡好吧?」

    郭芙拿起圓木鍋蓋,在騰騰白氣中,將剛炒好的竹筍端進國內竹蒸籠上,再將鍋蓋蓋上,直起腰,見到坐在小矮凳上、在灶底火光映照下,程英的眼睛微微皺著黑眼圈,不由問道。

    程英修長的身體坐在小矮凳上,躬著身時的曲線極是優美,她抬頭,見到郭芙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有些羞意,忙下意識搖頭:「沒有!」

    隨即歎息一聲:「……可能換了屋子,不太習慣吧!」

    「都怪大哥,弄得那麼大動靜!」完顏萍忙替她開脫。

    說完之後,卻頓然大羞,恨不能收回剛才的話,即使在廚房,依舊光潔如玉的面龐驀然升起兩朵紅雲。

    等火熄滅的時間是深夜,蕭月生昨夜酒醉,恣意而為。沒有了刻意的節制,頓如洪水閘猛獸出籠,小玉與小鳳兩女幾乎被折騰了一夜,即該兩女體質漸脫凡胎,也禁不住他的撻伐,最後不得不向其餘姐妹求救,完顏萍、郭芙、小星、小月都未能倖免,可謂雨露遍灑。

    所以一向早起的小玉小鳳兩女仍舊酣睡未醒,而郭芙昨天離開時,將妹妹的睡穴點上,自是沒有影響,可程英與陸無雙睡在一起,沒人點她們的睡穴,又沒有蕭月生的靜音結界,聽著完顏萍郭芙諸女的呻吟尖叫,她們如何能夠睡得安穩?!

    郭芙本掐著細腰,倚在灶台旁,聞聽完顏萍的話,也是大尷尬。

    畢竟閨內密事,不應宣之於外,她染紅的臉龐嬌艷如燦爛的玫瑰,輕嗔了完顏萍一眼。

    程英更是不敢抬頭,下意識中,只知將手邊的枯枝往灶火裡填。

    「程妹妹,不用再燒了!」完顏萍最先省悟過來,飯本來已經燒好,郭芙已經炒了六個菜,放到了窩裡熱著,若再繼續燒,怕是會將菜餚弄得不成樣子。

    程英省悟,更是羞得無自容,不敢看她們兩個,又不知說什麼好,坐立難安之下,無聲跑了出去。

    廚房內只剩下完顏萍與郭芙兩人時,那種尷尬便忽然消散了,她們不止一次的同床共枕,已經極是親密。

    「萍姐,咱們什麼時候吃飯?」郭芙羞紅著臉,輕聲問道,一邊轉身去牆角的木架前,木架上有一個木盆,用來洗手。

    「還不得看咱們的大老爺什麼時候起床!」完顏萍說話的語氣嗔中帶著愛,恨恨瞥了一眼程英閨房的方向。

    郭芙轉頭笑了笑,轉過頭時,低聲說道:「昨晚真是……真是太荒唐了!」

    「大哥平日裡不這樣,醉酒的次數屈指可數,……唉——!他定是有什麼心事憋在心裡!」完顏萍自小矮凳上起身,文.心.閣.秋.手.打拿起牆上掛著的笤帚掃了掃灶台附近,來到郭芙身邊,跟她一塊兒洗手,楚楚動人的臉上,滿是擔憂。

    「不會吧?看大哥悠閒得很,能有什麼心事?!」郭芙拿起木架上的毛巾擦乾玉手,將挽起的羅袖放下,搖著頭,表示不信。

    「唉,大哥平日裡有什麼事,喜歡跟我們說,大夥兒一塊兒討論,拿主意,但大哥心裡的秘密可多得很!」完顏萍一邊躬身洗手,一邊搖頭歎息。

    將手中毛巾遞給完顏萍,郭芙怔怔然開始出神,思忖著自己與丈夫的一點一滴,想看看大哥究竟有什麼秘密。

    蕭月生的嘴角一翹,暗中一笑,這個萍兒,總是喜歡瞎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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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21:26 |只看該作者
    忽然一聲清唳如金鳴玉振,作者天空乍然響起,極是清亮高亢,幾有響遏行雲之勢,本事嘰嘰啁啁的鳥鳴聲頓然一停,天倏然為之一靜。

    暖衾下,正趴在蕭月生懷中的小玉忽然睜開了雙眸,雖然朦朧惺忪,檀口卻微動,一股如聲音般波動發出,耳朵卻聽不到聲響,若非蕭月生,旁人怕是毫無所感。

    「唔……公子,有消息過來了。」小玉有些清醒,輕甩了下頭,撥開額際垂下的亂髮,小聲說道。

    她趴在蕭月生胸膛,左手伸出暖衾,理了理自己的一蓬青絲,玉臉白裡透紅,眼際眉梢帶著慵懶的春意,嫵媚風情無限,伸出衾外的那只胳膊,宛如由白玉雕琢,雪白無暇,透著溫潤的光澤。

    小鳳的螓首動了動,嚶輕哼了一下,卻只是微微挪動了一下,讓自己躺更舒服一些,心思倦怠,不想睜眼。

    蕭月生笑著拍了拍她的香肩,讓她舒服的繼續睡,另一手在空中一伸,床榻南面有兩處修補處的軒窗兩旁,窗栓似被無形的手緩緩拉開,頓時軒窗大開,清晨的陽光飛快投了進來。

    隨著陽光的透入,窗口忽然雪光一閃,本已明朗的臥室陡然明亮了幾分,一隻似鴿似鷹的飛禽已悄然落在蕭月生他們床頭,無聲無息,彷彿幽魅。

    它身形約有兩隻鴿子大小,微微彎曲的嘴比鷹嘴略直一些,頭部如鴿,微圓,兩隻圓圓的小眼睛黑得晶瑩閃亮,如兩顆微小閃爍的寶石鑲在其中。

    通體雪白無暇,彷彿由白雪堆成,極是優美協調,雙爪卻顯得粗壯道勁,兼且鋒利無比,似乎隱隱閃著寒光。

    此時它寶石般的眼睛盯著趴在蕭月生胸前的小玉,晶瑩透亮,眨了兩眨,那和善親熱的眼神,絲毫看不出它是一隻威勢赫赫的天空王者。

    小玉輕笑了一聲,將玉手伸出,它立刻一跳,落到了那只晶瑩如玉的手上,左爪上方繫著一隻拇指大小的翠綠竹管,與他兩腿差不多粗細。

    蕭月生伸手將竹管取下,輕撫了下流光般閃動的羽毛,對微瞇著眼睛,極是享受的鳥兒輕輕一笑。

    小玉微一抬手,將雪白的鳥兒移至眼前,輕聲道:「菲兒,自己出去玩一會兒吧,不許欺負島上的朋友們!」

    她說話的神態寵溺而認真,發那個副在與一位小孩子說話,更彷彿,這只名叫菲兒的鳥兒能夠聽懂人話。

    卻沒想,可親可愛的鳥兒竟點了點圓圓的腦袋,似乎已聽懂,它輕唳一聲,與剛才能裂金石的聲音迥然不同,溫婉悠綿,極是悅耳,叫完之後,腦袋蹭了蹭小玉的雪藕般的胳膊,白光一閃,已無蹤影。

    飛行之速,即使絕頂的輕功高手亦遜幾分。

    它本不是中原物種,是蕭月生自某一人跡難至之處的叢林中得來,一窩五隻小鳥還未睜開眼,便沒了父母,只能在窩中啁啁哀鳴,若沒有蕭月生的出現,它們即使不被餓死,也會被當作食物。

    蕭月生惻隱之心大動,便將這一窩不知道是什麼的小鳥們帶回了觀瀾山莊。

    先是給它們在後花園壘了個松木小窩,由楊若男負責餵養照顧,又是餵奶又是喂肉,隨著它們的長大,發現竟是一種不知名的品種,卻又兇猛異常,看似小小的身體,兩爪卻力大無窮,頑皮時撕起衣衫來易如反掌,即使是裘衣的貂皮,撕起來,也是如同撕紙。

    這五隻小鳥本來喜歡吃什麼,已是無人得知,因為一直由楊若男餵養,楊若男每次都是將飯桌上的飯菜那一些來餵它,小鳳的手藝太精絕,弄得它們不再吃別的東西,只吃觀瀾山莊的飯菜。

    後來楊若男偷了幾顆丹藥餵它們,其後的情形讓楊若男嚇得不輕,幾隻小鳥翻滾不休,淒叫不已,松木壘成的窩被撞得砰砰作響。

    楊若男一邊急得放聲大哭,一邊用內力將它們束住,不讓它們死命的亂撞。

    蕭月生完顏萍一眾人聽到楊若男的哭聲,忙趕過來,蕭月生凝神一看,便知是丹藥的藥力太強,在它們體內橫衝直撞,這五隻小鳥有些消受不了,文.心.閣.秋.手.打他沒好氣的蹬了花著臉的楊若男一眼,出手並它們護下,以溫潤元力包裹住它們的身體,減少它們的痛苦,消去一些藥力。

    自此過後,這五隻小鳥便脫胎換骨,一身淡褐的羽毛全部脫落,變成了雪白無暇的白羽,如綢緞般閃亮,卻堅逾金鐵,刀劍不入。

    飛行之速,快逾閃電,縱然是以楊若男的奇深內力,輕功運轉,仍舊遜上幾籌。

    被丹藥改造過後的五隻鳥兒,自此在天空稱王稱霸,世間之物,能威脅至它們者,幾乎沒有,鷹鷲在它們面前如弱雞,即使是箭矢亦難以傷,其速,賽過箭矢,其高,凌於雲端。

    其耳目,幾乎是千里眼順風耳,於雲端之上,洞察面,可察兔動,可聞人語之聲。

    更有甚至,其靈性之強、之聰慧,幾與人無異,聽得懂人語,惜乎不能說話而已。

    蕭月生身負讀心術神通,卻能聽得懂它們說話,不礙於交流,讓它們充當偵查兵,最是合適。

    如此神鳥,實乃天降異種,幾乎難在世間出現。

    蕭月生自在興隆鎮邀殺無影神魔韋天川,便派了四名觀瀾山莊的弟子駐於興隆鎮,而這名叫菲兒的神鳥,則每日往返於興隆鎮與,莊,一邊遊玩,

    而這名叫霏兒的種鳥,則爭日往返於興隆破與觀瀾山莊,一邊遊玩,順便做個信使。

    小鳳閉著眼睛,頭也不動,懶懶說道:「唔……,是菲兒送信過來了?」

    「嗯,……接著睡吧,我們呆會兒再起床。」蕭月生點了點頭,柔聲說道,幫她拉了拉暖衾,不讓窗戶透來的寒氣進入她的被窩,然後將竹管拆開封蠟。

    小鳳點了點頭,舒服往蕭月生身上擠了擠,讓自己更舒服更溫暖一些,安心閉上眼睛。

    她對於莊外的那些事,鮮少興趣,更關心的是公子爺吃得順不順心,回春堂又來了什麼疑難雜症的病人。

    竹管頗長,裡面的紙帛極薄,攤開來,竟有兩尺多長。

    小玉翻過身來,仰身枕在公子爺的胳膊上,跟著看薄紙上的內容。

    「讓小月進來吧。」小玉掃了一眼,微一側頭,徵詢丈夫。

    「嗯,讓她過來看看也好。」蕭月生點點頭,伸手一招,將敞開的軒窗關上。

    招呼小月,根本不必大聲呼喚,小玉以傳音入密之術將聲音送至了正在跟郭襄說笑的小月耳邊。

    小月已經聽到了菲兒的清唳,聽到小玉姐姐召喚,知道必是有什麼情報送來。

    郭襄知道小月姐姐要去房中見小玉姐姐,正說得開心的她也要跟來,問問那只看不清模樣的鳥兒到底是什麼鳥。

    小月本想拒絕,菲兒送來的情報可不是什麼小事,事關機密……

    但她靈動的眼珠一轉,卻答應了,明眸深處,卻隱者狡黠的笑意。

    兩人說說笑笑的推門而入,在挑過珠簾之前,郭襄陡然有些猶疑,似乎感覺出一絲不對勁兒。

    光顧著講剛才小星姐姐的招式了,如今忽然想起,姐夫不是還沒起床麼?

    「走啊,襄兒。」小月在後面關上房門,輕快的拍了一下她的香肩,笑道。

    「小月姐……,姐夫呢?」郭襄的牛皮小靴謹慎停下,她暗運功力,卻覺不到屋裡有人,知道自己功力太淺,只能無奈的恨恨放棄。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月捂嘴輕笑,得意洋洋,帶著惡作劇得逞的笑意。

    「我才不上當呢!」郭襄搖了搖頭,她亦是冰雪聰明之人,看到小月的笑容,便知道定有古怪,難道姐夫已經起床了?沒發現呀!

    「行了,小月,別鬧了,快些進來!」清朗的聲音緩緩響起,正是蕭月生的聲音,他在床上躺著看送來的情報,對外屋的情形自是一清二楚,不由搖頭笑小月的愛捉弄人,一點兒沒有為人妻者的自覺。

    郭襄身形一動,躍至房門前,拉開房門逃了開去,九陰真經果然修煉有成,輕功大進,頗是迅捷。

    小月咯咯笑著,輕快挑簾進來,對躺在兩女中間的丈夫笑道:「公子爺真掃興,差點兒就能看小襄兒羞惱的可愛模樣了!」

    「你呀你!……你前陣子不是專門研究了明教的資料嘛,看看,這兩人是什麼身份?!」蕭月生瞪了她一眼,將手中的長形薄紙遞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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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188章 銅令
    小月搬了張繡墩,坐到床沿,接過薄紙,注目觀看,入眼處,先是兩幅頭像,栩栩如生,眼神氣質無不躍然紙上。

    「哦,我知道這兩人,可都是大人物的,乃是明教的光明左使與光明右使,這個面目深隆的是光明左使,據說劍法快如閃電,另一人則是光明右使,扇法高妙,算是一絕,都有幾分真正事呢!」

    小月美眸流明,微掃了一眼兩幅畫像,笑吟吟對蕭月生與小玉說道,語氣略帶調侃的搖了搖頭,顯然不甚將光明左右使放在眼裡。

    「光明左使,光明右使……」蕭月生微微沉吟,嘴角卻擒著一絲微笑,有意思,在現代,他在書中知道這兩個職位。

    明教的教主與光明左右二使位最尊,然後是四大護教法王,五散人,五掌旗使。

    論及武力,教主有秘傳的乾坤大挪移,心法奇妙,多半武功最高,其下便是四大護教法王,光明左右使算是教主的親信,武功方面,卻也要遜護教表法王幾籌。

    護教法王無聲無息的消失,對於明教來說,震驚之餘,顯得頗為不可思議,尤其是無影神龍韋天川,他的輕功舉世罕匹,若有不敵,想留得青山在,根本無人能夠攔得住他,縱使是教主親自出手,也是毫無辦法。

    於是將光明左右使皆派了出來,明教教眾皆有暗記聯繫,每至一處,皆會留下線索,便於教眾之間聯繫。

    兩位光明使一路下來,終於找到了興隆鎮。

    小月將記著情報的薄紙遞回仰躺在蕭月生胳膊上的小玉手中,對於博聞強記,她不在話下,但論及心思敏銳與精銳,卻當屬小玉了。

    小玉亦未客氣,接過薄紙,輕聲念道:「武器:長劍,劍長三尺,寬一指有餘,劍鞘烏青,似是熊皮,劍佩於右側……嗯,看來,這個光明左使是個左手呢!」小玉頓了頓,側頭對丈夫說道。

    「嗯。」蕭月生只是輕應了聲,大手卻按在她的玉乳上,輕輕摩挲,體味著手上的溫軟之感,有些心不在焉。

    小玉對於胸部傳來的一陣陣酥麻不去理會,咬著櫻唇嗔白了他一眼。繼續瞧向手上的情報,輕聲套道:「身形高大,約有一米八五,頭戴逍遙巾,月白色,身上長袍與鶴氅俱是月白色……眼陷鼻隆,不似中原血統膚色蒼白,雙目有神,寒氣甚重,臉右側腮旁有兩寸細疤一道,疑為舊傷。」

    看了一眼小月,見她正凝視著自己,聚精會神聽著,小玉接著念道:「十指修長,右手關節粗大……」

    「停一下,小玉姐……關節粗大,這個光明左使是不是拳上還練有一門功夫?」小月忽然打斷小玉的話,微蹙著眉頭,問道。

    「嗯……很有可能!」小玉放下薄紙,微一沉吟,頷首道:「僅僅只是右手關節粗大,看來,他是左手劍,右手拳,右手也是隱藏的殺著。」

    「腳步輕盈,腳印極淺……」小玉接著念道,發了一句議論:「看來他的輕功也不錯。」

    「嗯,他的劍法被譽為快如閃電,輕功應該差不太多。」小月同意,絞玩著自己修長如筍的玉指,眨著明眸點點頭。

    「行為習慣,喜歡撫摸上唇微黃的……鬍髭。」小玉讀到此處,溫柔的聲音忽然有些古怪,轉頭側望了一眼微瞇著眼睛,似在享受的丈夫,嫵媚的臉上似笑非笑。

    小月看到小玉姐的神態,若有所悟,也似笑非笑望著公子爺。

    「看我做甚麼?」蕭月生眼睛也不睜,仍舊瞇著,哼了一聲。

    小玉與小月相視一笑,斂起笑容,小玉輕咳了一聲,似乎喉嚨不甚舒服,輕聲說道:「……兩手常撫唇上髭鬚……看來這個光明左使極具自信,自命不凡吶!」

    說完,又偷偷瞥了丈夫一眼,細膩雪白的嘴角微翹,露出淺淺的梨窩,嫵媚中透著幾分靈動。

    蕭月生終於明白她們笑什麼,忍不住想要摸摸八字鬍,卻因空不出手而作罷。

    他一隻大手正撫摸著小玉的雪乳,另一隻手摟著小鳳的光滑的後背,捨不得抽手,大手將小玉的雪乳用力揉捏了兩下,以示懲罰。

    小玉頓時面色一紅,渾身酥軟了下來,幾乎再也拿不住那張薄薄的低片,嗔向他的目光波光瀲灩,彷彿欲要流出水來。

    小月自是知曉自家的公子爺在做什麼,看那微動的部位便知曉,雪白的面頰微微泛紅,輕呼了一聲,嬌聲道:「小玉姐,還有沒有哇?」

    「噢,還有……早晨自悅來客錢出來,進了鎮中最大的酒樓蓬春樓,坐於西南角,靠近窗戶,吃了一斤半牛肉,一壺竹葉青,面色未變,遇到一對賣唱的父女,見小姑娘美貌,調戲了兩句,眼神卻冰冷如常,並未動手。」

    小玉忙又將薄紙舉起,輕聲念讀,念到此處,頓了頓,臉上的羞色已褪下不少,正容道:「看來,此人並非念花好色,卻又要偽裝出好色的習性……嗯,其心詭詐,做事必留後手!」

    「對,看來他是故意露出一個破徒,做成一個圈套與龜殼,等著人上當呢。」小月點著圓尖如瓷的下頜,咬了咬柔嫩的嘴唇,復又搖頭,似是頗不以為然,因為這種做法風險極大,若是被人來了個將計就計,便是弄巧成拙了。

    她亦與小玉般精於情報與心理分析,而最初的傳授之人,此時卻微瞇著眼睛,不發一言,似乎與趴在自己胸膛上的小鳳一般朦朧,似醒非醒,似睡非睡。

    「很有可能!……此人身形高大,卻性子陰險,確實要小心。」小玉放下薄紙,想了想,嫵媚的玉容端莊了幾分。

    「待會兒讓菲兒送信回去時,提醒一下他們吧!」小月點頭,玉手摸了摸自己圓圓嬌俏的下巴,彷彿撫鬚狀。

    小玉輕輕頷首,接著念,卻是另一位光明右使的資料,身高,亦是以觀瀾山莊的計量之法估出,面目特徵,身體特徵以及武器、行為習慣,飲食習慣,其情報之精細,與丐幫的那幾個字,實是天壤之別。

    其實觀瀾山左的門下們可修習一門天聽視之術,通過特殊奇異的心法,將所有的內力盡集於體內某幾處秘穴,聽力與視力成倍提升,其威力超越人們所想像。

    而運轉此天聽視之術,週身內力頓斂於秘穴,經脈內空空蕩蕩,泯若常人,即使功力高深之人,也無法察覺,可謂精妙異常。

    千寂管便有情報這門課程,觀瀾山莊的這四位弟子,取得如此精詳的情報,只能算是平常而已。

    小玉小月兩人討論完了薄紙上所記,便將秋水般的妙目瞪向微瞇著眼睛的蕭月生。

    「呵欠……好吧,小月,我說你寫。」蕭月生將放在小鳳光滑細膩後背上大手緩緩自衾中抽出,打了個呵欠,指了指南窗下的書案。

    小月自繡墩跳起,鹿皮靴一邁,一步跨至書案前,將極是普通的瓷盞盞蓋拿起,盞身微傾,倒入硯裡一些隔夜冷茶,然後合上盞蓋,入下茶盞。無聲無息,極是嫻熟。

    「公子,你要喝茶麼?」小月見到茶盞,順口問道。

    「不用。」蕭月生也順口回答,神色微凝,似在沉思。

    小月很快便將墨研好,坐在書案前,優雅提起羊毫,嬌身坐得端莊秀挺,一派大家閨秀之氣質,與未握筆,站著時她活潑好動迥然有異,彷彿換了一個人。

    「觀瀾銅令,踢汝四人遁符四枚,盯緊此二人,阻止殺丐幫弟子,直至安慶、紹興兩府之外,此令方作廢。」見小月已經鋪紙提筆,準備就緒,蕭月生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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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22:47 |只看該作者
   小月游龍走蛇,龍毛鳳舞,下筆極快,梅花小篆,極為秀麗端莊,毫無雜亂之感。

    待小月停筆抬頭望向自己,蕭月生方緩緩繼續說道:「另,此二人為明教光明左右二使,左手劍右手拳,須防之,另一人扇中機關,腿法亦須防之,戒驕戒躁,須如履薄冰!」

    見小月龍飛鳳舞的一氣呵成,蕭月生扭頭親了一下小玉光潔的額頭,本是不覺中凝聚的威嚴頓然渙散,輕聲問:「有要補闕之處嗎?」

    小玉搖頭,嫵媚嗔了他一眼,以示對那只作怪大手的不滿,強忍住呻吟,努力保持清明,輕聲膩道:「既是公子爺親自下令,自是算無遺策!不過……下銅令會不會太輕了?」

    這般明目張膽的奉承,自是惹得小月忍俊不禁,似是一塊白玉雕成的小手捂著櫻嘴,望向小玉姐姐的目光,毫不掩飾露出取笑之意。

    小玉此時哪能顧得上她的取笑,玉乳透入心中的酥麻與火熱幾乎令她無法思考,渾身像被融化了一般,化成了白雲一朵,在天上飄動,飄啊飄啊,渾不知東南西北。

    觀瀾令分為幾級,多種。

    平常的命令,分以銅、銀、金、玉四級,以區分命令的語氣,分別是試著完成、努力完成、必須完成、不惜一切完成。

    還有一些令牌、信物,則各代表特定的含義。觀瀾令,代表與觀瀾山莊有淵源,要留三分情面,鎮神簪則是女眷之飾物,見之如見莊主夫人,需回護之,隱殺令,則令到如莊生親臨,令出則必有人亡。

    蕭月生只下了銅令,其義便頗是耐人尋味了。

    「那就這樣吧,讓菲兒送去。」蕭月生溫聲說道,見到小玉已是不堪襲擾,便將大手停了停,自堅挺溫潤的玉乳上拿開,帶著餘香與餘溫,向南窗遙遙一按,頓將桿窗推開。

    一道白光如電,將屋內映亮了幾分。

    菲兒其速太快,眨眼前,尚未見它,眨眼後,它卻端然而站。

    彷彿本來便站在他們床頭,如絲緞般的潔白羽毛輕蹭了蹭蕭月生的耳朵,眨著黑得晶瑩剔透的小眼,望向小玉的目光似是透著迷惑。

    「菲兒,到小月姐姐這裡來!」小月小心放好薄薄的紙箋與羊毫,向菲兒招了招手,嬌笑著喚它。

    小鳳早已醒過來,只是不捨得丈夫溫暖安全的胸膛,便一直偎著他半睡半醒,此時軒窗外清風拂至,帶來的寒氣令她清醒了幾分,只好睜開了一潭幽泉般的雙眸,望向菲兒。

    菲兒卻搖了搖圓圓的腦袋,將頭探到小玉與蕭月生之間,似是想擠進去,彷彿小孩見到父母,非要擠進兩人中間。

    小鳳翻過身來,由俯臥變至仰躺,頭卻枕在了丈夫的胸膛上,伸出圓潤雪白的玉臂,理了理蓬亂的青絲,笑道:「菲兒又長大了一點兒!」

    菲兒頓時發出一聲清鳴,裊裊如煙,輕幽卻悅耳。

    眾人不由皆笑,它彷彿小孩子一般,極喜歡聽別人誇它長大了。

    菲兒見小玉不讓它鑽進去,便又跑到小鳳這頭,輕蹭著她的臉頰,撒嬌不已。

    眾人跟它玩了一會兒,直到完顏萍過來催他們起來,飯菜在鍋裡快失了味道了,小月方將紙箋捲起,放入竹管,蕭月生手中又拿出四塊碧玉珮,以錦囊裝著,系到菲兒粗壯的腿上,讓菲兒將遁符與信一起送回興隆鎮。

    一聲清唳聲直衝霄漢,原本安靜無聲的桃花島上,鳥雀們又恢復了嘰啁嘰啁的鳴叫,而菲兒已經消失在他們視野中。

    ×××××××××××××××××××××××××

    蕭月生沒回臨安城,這一陣子的臨安城,頗是熱鬧,葵花寶典的風波越演越烈。

    傲天幫當初設了一個栽贓嫁禍之計,想算計一下臨湖居,卻被蕭月生識破,出手小小警告了一下。

    結果,這個禍水東引,引狼驅虎之計弄巧成拙,反而與神威堂結下了深仇大恨。

    神威堂的人被傲天幫所殺,且是將屍首放在了神威堂前,真真是欺人太甚。

    如箭在弦,不得不發,神威堂自堂主武功大進,縱橫無敵以來,精神氣見漲,傲氣沖天,比傲天幫更要傲上幾分。

    見到本幫弟子被殺,豈能嚥下這口氣,於是兩幫開始漸起干戈,由小變大,參與其中的人數漸漸變多。

    傲天幫高手眾多,遠非根基淺薄的神威堂能及,但神威堂堂主孫百威卻武功強橫,身法詭奇,著實令人防不勝防,極大的牽制了傲天幫的高手,兩幫卻鬥了個半斤八兩,卻讓四海幫與逍遙幫落得清靜,隔山觀虎鬥。

    而朝堂之上,卻也熱鬧得很,御史台們參劾山野妖人王子虛之事未見平息,反而因理宗的沉默而越發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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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8-16 22:23: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189章 追殺
    其實也難怪這些御史們恐慌,理宗算是有宋以來少有的明君,雖然登基前十年不聲不響,甘做傀儡,對權勢熏天的史彌遠一直隱忍不發。

    光是這份忍性,便非是常人能及,到了史必遠死,他則一鳴驚人,意氣風發的開始了史書所稱的「端平更化」。

    此時大宋雖已失了半壁江山,但經過理宗的勵精圖治,朝中人才薈萃,已漸挽頹勢,非是原來那般毫無還手之力。

    眼看復土之望在即,若此時理宗忽然寵信一個道士,迷上了丹術或長生之術,顯然易知,定會怠於朝政。

    天子,系天下興衰氣數於一身,若他怠於朝政,其後果將是難以想像的嚴重,此時的大宋國勢如遂水行舟,稍一鬆懈,則整個國家定會滑入萬丈深淵。

    故那幫御史台裡的御史們對於王子虛的出現,如見掃帚星,天狼星,天煞孤星,見到官家開始寵信於他,頓恍如世界末日,如喪考妣,這也情有可原。

    當小玉將此消息說與蕭月生聽時,他們正圍坐在剛製成的桃木圓桌上吃飯。

    程英原本的飯桌很小,只能容得三四人共座,於是蕭月生便再次充當了一回木匠,兩盞茶的工夫,做了一具大圓木桌,可以旋轉,能夠讓各個菜餚輪流轉動,充分體觀了他的心靈手巧,被妻子們好一通誇讚。

    他們十人坐在圓桌旁,絲毫不顯得擁擠,蕭月生抬眼望去,這張圓木飯桌及周圍宛如一朵綻放的玫瑰,而桌旁的諸女,個個如花似玉,容顏絕俗,便是那一瓣一瓣奪目的花瓣,身處花叢。他豈能不欣然之?!

    程英與陸無雙坐在其中,已沒有了陌生與拘束之感,彷彿與完顏萍她們是一家人般,她們在觀瀾山莊曾住過一段時間,自是越發熟悉。

    程英與陸無雙自我感覺,胃口比平常大了許多,以前只是她們表姐妹二人吃飯,冷冷清清,沒有攀比,心情沉寂如水,不會影響胃口,而如今這麼多人,熱熱鬧鬧,生機勃勃,頓覺飯菜格外的香,當然,也有郭芙廚藝承自一黃蓉精傳之故。

    聽到小玉說出的消息,眾女皆或明或暗眼向蕭月生、注意蕭月生。夾菜的竹箸,咀嚼的聲音,都不自覺放輕了幾分,小心翼翼,如處於暴風雨前的寧靜,等待著他沉下臉來發脾氣。

    王子虛這個名字,一聽便是化名,水平實在不怎麼樣,但蕭月生卻偏偏用了這個名字。他給了另一種解釋,世間之事,本來便是子虛烏有,這個名宇很富哲思。

    她們眾女等待著的陰沉臉色卻並未出現,蕭月生聽到御史台的御史們瘋狂如不共戴天的參劾自己,只是淡淡一笑,搖了搖頭,表情不屑之極,將箸中夾著的香菇用力咀嚼,看來是把它當作了那些御史們。

    「大哥,這可如何是好?御史們可不比平常人!」完顏萍微蹙了蛾眉,更顯楚楚可憐,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愛惜。

    她雖是金朝的遺公主,但平日裡與嘉興城的貴婦人們組成了清花社,對於朝局並非一無所知,甚至因為自小所受的皇家教育,比平常人更能洞悉廟堂之事。

    宋朝的御史,可不是前兩朝可比,絕非僅是擺設,他們的權利極大,即使是當朝的牢相,若遇御史台的台長一一御史中丞的參劾,亦只能乖乖辭職,別無二話。

    自己的丈夫惹了這幫子御史們的眾怒,可是不妙之極!完顏萍不禁擔憂萬分,若再有一個御史以死諫之,那即該是身為天子,獨掌乾綱,也會身不由己,說不定,真會如他們所說,要將丈夫置於死。

    「公子爺定是有了應付之道了吧?!」小玉掃了一眼丈夫,見他神情篤定的很,對他極是瞭解,知道有了對策。

    見到眾女熱切的眼神,極是好奇的模樣,蕭月生搖了搖頭,伸出竹箸,又夾了一塊兒清香入鼻,惹人垂涎香菇,停在嘴前,不在意的輕哼了一聲:「沒有!……這又沒甚麼大不了的,最壞,我便來一出王子虛高蹈海外,隱世不出罷了!」

    「可……公子爺你的身份怕是有人知道了啊。」小玉停箸說道,芙蓉般的臉龐掛著笑意,絲毫未見擔憂,對於自己的公子爺,她有種發自心底的自信,總覺得沒有什麼事能難得住他。

    蕭月生將香菇扔到自己嘴裡,放下竹箸,端起玉杯,輕抿了一口碧蕪,擺擺手:「我也未打算瞞人,知道便知道,不妨事。」

    對於保全之道,蕭月生多得很,經過了這麼多年的安排,觀瀾山莊暗隱的實力,讓他們大不必戰戰兢兢,小心提防了,而且,有桃花島這處退路,更是高枕無憂。

    觀瀾山莊門下的弟子,出去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行狡兔三窟之道,先將退路找好,不算勝,先算敗,根本不懼別人的追緝。

    見他這般毫不在意,他的幾位妻子便放下心來,對於輕敵之舉,斷定不會出現在自己夫君身上的。

    對於葵花寶典的爭奪,蕭月生仍舊在觀望之中,雖然秘笈的爭奪有越演越烈之勢,仍未太超出他的想像,再說,亂一亂也好,免得那幫御史台的老爺們閒得沒事,專找自己的麻煩,臨安府的府尹替自己頂一頂,他求之不得。

    於是,他便躲在桃花島上偷懶,慢慢開始佈置一些陣法。

    這裡四周是海,氣候溫潤溫暖,頗為怡人,但過猶不及,四周解釋海水,難免太過潮濕,而且空氣也有淡淡的腥氣,比之觀瀾山莊的溫潤清新,大大不如。

    一個大周天五行陣,調和陰陽,以過剩的水氣滋潤桃樹,使其生機更盛,從而增強整個島上的元氣,而被木氣吸收的水氣頓時令空氣變得濕潤得恰到好處。

    而空氣中微腥的氣息被號無所不淨,淨無可淨的清揚陣所濾。

    此陣看似簡單,卻最為艱深。根據道家所謂清氣上揚,濁氣下沉之開天理論,顛倒陰陽,揚清退濁,汲取清揚之氣於陣內。

    還有很多陣法存於他腦海,將要設於島上,只是他不想累著自己,一個一個來,慢慢來,反正不急。

    ×××××××××××××××××××××××××××××××××××

    臨安城通往嘉興城的官道上,距離嘉興府界十餘里處,有一座奇崛的高山,名叫艾山。

    艾山如劍。

    陡峭的山峰腳下,多年形成的松樹林茂盛得很,只因尚未至立春,林子的顏色有些泛黃罷了。近有一里方圓,通往嘉興的官道盡被罩進其中,卻是一個打家劫舍的好所在。

    已是夕陽,官道之上,漸漸響起一件急促的馬蹄聲與馬車的轆轆聲,伴隨著供亮的吆喝聲,將松林中的倦鳥驚起一片,啁啁聲不絕於耳。夕陽之下,這片幽靜的松林,忽然熱鬧了幾分。

    「駕——駕——!」吆喝聲極是洪亮,發聲之人卻頗為年輕,聲音中隱隱透著興奮與豪邁。

    嘉興府的道路極是平坦寬敞,不全是泥土,還混著少量的沙石,卻仍舊灰塵囂上。一輛寬大的雙駟馬車正在飛快奔跑,車速極快,兩頭栗色駿馬八蹄翻飛,盡情馳聘,令人不由的擔心,那輛頗為寬大的玄黑馬車能否禁得住這般折騰。

    疾馳的馬車之後,塵土飛揚,彷彿一道黃蛇在身後蜿蜒追逐。

    馬車上任馬由韁的車伕,卻是蕭月生的小舅子,郭家的公子——郭破虜。

    夕陽之下,絢爛的陽光中,此時的郭破虜唯有頭部沐浴在陽光中,脖頸以下,陽光被頗高的車廂擋住,無法照到。

    郭破虜目光炯炯,臉上原本的稚氣已漸漸不見,頭髮與鶴氅俱迎風飛揚,飄飄而舞。

    他手中高高揚著鞭子,雖然不會甩響,卻也顯得意氣風發,絲毫不見縱馬疾驅而導致的疲倦萎頓之色。

    馬車的車廂比坐著的郭破虜高出一頭,車廂通體烏黑,彷彿玄鐵之色,散發著莫名的威嚴,兩側雕刻的雲紋,圖樣奇異,令人不由生起玄奧之感,似是別有奇妙之處。

    這條通向嘉興府的官道雖然平坦,卻也難免偶爾出現小石子、小土坑,但馬車平穩如常,並未如尋常馬車般的簸箕翻動,顯示出此車的不凡。

    車廂後部,掛著的一個手掌大小的閃電圖案極是顯眼,若是明眼之人,便知道這是子明車行的標誌。

    這道閃電圖案,是嘉興周圍諸方暢通無膽的保征,雖然嘉興府近些年來被嘉興城帶動得漸漸富庶,但周圍諸府,偶爾偏僻之,仍難免有匪徒之患,掛上這個閃電標誌,便無人敢動,可見子明車行之威勢。

    「郭大哥……累了吧,不用這麼快的!」一道忽然自威嚴的車廂內傳出聲音響起,如百靈在山谷清鳴,讓虛空練習著鞭法的郭破虜機靈了一下,忙放下長長的麻繩織成的鞭子,兩手一按車轅,頓時站到了原來坐著的方,轉身按著車廂往後瞧。

    透過滾滾的黃塵,後面並沒有動靜,郭破虜才鬆了口氣,撓了撓頭,故意沉著聲音說道:「何姑娘,就快到嘉興府了,到了我姐夫那裡,我們便安全了!」

    「嗯……連累郭大哥受苦了!……郭大哥……我想下來一下……」如百靈般的聲音唽嚦的聲音透著遲疑與羞澀。

    「下來做什麼?」郭破虜眼睛自黃塵升騰的後面移開,望向車廂前玄色的厚氈簾,有些疑惑不解,禁不住又撓了撓頭,隔著青色氈簾直直問道。

    「我想……如廁。」若非郭破虜的內功深厚,怕是聽不清這如蚊蟻的聲音。

    濃眉大眼的郭破虜頓時面紅耳赤,慌忙坐回原位,拿起鞭子,一拉韁繩大聲吆喝:「聿——聿——,駕!駕!」

    本是縱情馳聘的駿馬頓時緩下了速度,先是漸漸變成小跑,接著變成走,然後隨著韁繩指示的方向,拐向了道旁的松樹林。

    郭破虜跳下馬車,到前頭牽著兩匹馬的韁繩,走到一棵蒼松旁,停了下來。

    郭破虜往松樹林裡瞄了幾眼,沒發現什麼礙眼之物,走到玄黑的馬車旁,先是將眉毛揚了揚,再瞪了瞪眼,然後將嘴巴大張,待自己僵硬的臉變得鬆弛了一些,又深深吸了兩口氣,醞釀了一番,緩緩開口向車內說道:「好了,何姑娘,請下車吧。」

    厚厚的青色氈簾被輕輕自側面掀開一張宜喜宜嗔的嬌顏探了出來,瓜子臉,微帶梨窩,尖巧的下巴,挺直的瓊鼻,靈秀清澈的雙眸,足以令人心神迷醉。

    接著探出車廂的是一雙牛皮靴,極是小巧,那容顏絕美的少女將手一拉車廂邊沿,頓時嬌軀出了車廂,蹲到了郭破虜原來駕車坐著之處,纖細的柳腰一扭,攜著一把漂亮的銀鞘長劍,跳下車來。

    動作頗為矯健,如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優美動人,令讓在一旁的郭破虜慌忙轉過眼去,免得自己心跳得厲害。

    烏雲般的鬢髮簪著一支銀色珠花,五顆細小的珍珠散發著淡淡的珠輝,淡黃的羅衫將她玲瓏的嬌軀裹起,站在郭破虜身前,只能到達他的眉際,給人嬌弱不禁的憐惜之感。

    若是郭襄知道,本是買給自己的珠花又被送了人,定會罵郭破虜有了媳婦便忘了姐姐。

    郭破虜用力嚥了口唾沫,澀聲道:「何姑娘,我在這裡等你。」

    這位何姑娘嬌弱靈秀,雪白的瓜子臉頓時被染上一層玫瑰色,也不敢去看郭破虜,只是微微點了點臻首,秀足一點,身形頓時飄向遍枯枝的松林中。

    進了林中,何姑娘轉身回望,見郭破虜正背著樹林方向,大手撫著兩匹駿馬,似在喃喃低語,顯然對兩匹馬極為愛惜。

    他那寬厚的背影真像一座大冊,她微微一笑,嬌羞轉回身去,此時仍是冬季,松林蕭索,不是春夏那般茂密,好在這片樹林已存在多年,松樹足夠粗壯,足能將人的身形遮掩住。

    郭破虜輕撫著兩匹駿馬的眉間,手底能夠感覺出它們寬寬的兩眼間的微凸,似要鑽出一隻角來,這兩匹栗色馬是難得的駿騎,可惜何姑娘是嬌弱的女子,受不了長時間的騎馬馳聘,讓這兩匹駿馬拉車,實在是委屈了它們!

    郭破虜覺得自己的脖子說不出的僵硬,彷彿凝固成了一塊兒木頭根本無法轉動,也更像被點了穴道,但內心深處,卻有一股勃勃的衝動,就是轉過頭去,看一眼後面的景色,好在他家學淵源,稟性純良,克制住了這股衝動。

    不過,他的耳朵卻不自覺的豎起,聽力發揮到了極致,可惜並未聽到什麼特殊的聲響,心中大感奇怪。

    「咦?!」郭破虜臉色一變,豎起的耳朵沒聽到身後的聲響,一陣風吹來,卻隱隱聽到了官道上急亂的馬蹄聲。

    他顧不得僵硬的脖子,也顧不得上的泥土與冰冷,俯身便趴了下去,以耳貼,皺眉傾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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