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夢殞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1
發表於 2011-8-28 16:55: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16章 池邊
     傅萬里自是不知,雖才葉重的抱,他的恨意仍被蕭傳香所察,不知不覺中,他已被觀瀾山莊的情報網盯上了,加之武陵派,皆在觀察之列。

    “這個葉重真的是楓葉劍派的掌門?”關盼盼輕輕抿了一口清夢酒,臻首微轉,問向迎風舒展的蕭傳香。

    “想,正是他!”蕭傳香點頭,放下了兩只玉臂,轉過身來,抿嘴微笑︰“雪楮姐是不是感覺聞名不如見面啊?”

    “是見面不如聞名罷!”崔雪語輕哼了一聲,瓊鼻微翹,顯得甚是不滿,好像葉重破壞了自己心目中的形象。

    “雪語姐可不能因為他態度太過恭敬而輕視他!”蕭傳香一眼便看穿了崔雪語的心思,開口點破。

    “哼哼,身為一派掌門,應該不論見到什麼人,都保持不卑不亢的態度,可他呢,唉!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啊!”崔雪語檀口如吐珠,語速極快,卻又極為請晰,呼吸亦才幾分急促,莫名其妙的才些激動起來。

    沈三姐、砸冷琴與關盼盼三女皆微笑的望著她,皎潔的玉容上神色古怪。

    見蕭傳香盈盈的目光中透出好奇,沈三姐輕聲道︰“雪語的弟弟拜在楓葉夕派。”

    蕭傳香恍然,捂嘴輕輕一笑,對憤憤望過來的崔雪語道︰“雪語姐可曾見過天雷神爪孫少爺?”

    崔雪語搖頭,對于天雷神爪的大名,她自是如雷貫耳,卻未得一見。

    天雷神爪比之楓葉劍派的掌門,又高了一層,可稱得上是宇內絕頂高手,縱橫無敵,威風蓋世,黑道中人,听到天雷神爪之名。聞風喪膽,皆是望風而逃,無人敢掠其鋒銳。

    “天雷神爪孫子明見到我家莊主,比葉掌門還要恭敬,你若見到那般特形,還不得失望死?!”蕭傳香笑吟吟的說道,語氣中略帶著調侃之意。

    “那不一樣!天雷神爪孫子明不是姐夫的徒弟嘛?!”崔雪語飛快的回答,對于這個私聞。她是謝曉蘭的好姐妹,自然是知道的。

    “怎麼不一樣?!葉掌門也算得上是我家小星夫人的記名弟子。”

    蕭傳香仍舊是笑吟吟神情,卻吐出了一段武林中人甚少得知的秘辛,這段秘辛,自從葉重進過一次觀瀾山莊,莊內便無人不知了,既不是什麼保密的消息,她也順便吐露出來,以撫慰崔雪語。

    崔雪語頓時眉開眼笑,忙點頭笑道︰“哦?真的?原來如此!怪不得他那麼恭敬呢。原來還才這麼一層關系吶!”

    沈三姐顧冷朵與關盼盼三人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對于她愛憎分明,裝不住話的性子,也無茶的很。但卻很討人喜歡。

    “雪語姐,你想,我家莊主與幾位夫人的眼光多高啊——?葉重葉掌門能入小星夫人她法眼,足可見他的不凡了!”蕭傳香大喝一口清夢酒,潤了潤有些干渴的喉嚨,接著畢其功于一役,捧了一下葉重,讓崔雪語笑得更加燦爛。

    “咯咯。看來,讓綠痕拜在楓葉劍派。算是做對了!”崔雪語大吁了口氣,拍了拍高聳的胸脯,不禁興高采烈,咯咯嬌笑起來,如銀鈴在空中搖蕩,清脆悅耳,沁人心脾。

    “唉……!沒意思!我們還是回去吧!”關盼盼明眸無神的注視著這萬千的***,更覺得心中寂寞難抑,一切皆無顏色。天無光,沒什麼意思。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望著***通明、渙然一新的靈鷲宮大殿,楊若男雪白晶瑩的玉掌輕拍,忍不住的嬌聲贊嘆。

    四周年代久遠的角燭依舊明亮,雖然桌椅仍是原來殘破之軀,刀劍留下傷痕縱橫交錯,但才幔幃與流甦等物相飾,加之一些繡花與書畫相佐,整個靈鷲宮頓時變得莊重典雅,大氣而不失女子的柔和。

    大殿呈現出的氣勢之雍容不下于皇宮大內,但比之皇宮大內,卻又多了幾分清靈之氣,雍容與典雅揉于一處,完美結合,即使是謝曉蘭與郭芙,也忍不住要稱贊自己幾句。

    自然,那些裝飾之物,其中也居功甚偉,只是惜乎孫子明沒在眼前,否則定要被夸得眉開眼笑。

    在亮如白晝的***中,三女伸直了嬌軀”卜手捶了捶柳腰,擦了擦額頭的香汗,倚著桌椅,盡情欣賞勞動成果。

    此時,一身寶藍長衫的蕭月生,悄然無息的自後山中踏進來,被她們好一通沒好氣的亂瞪。

    “干爹,去後山干嘛,是不是想偷懶啊?”楊若男嬌哼了一聲,斜�著緩緩踱步飄然而至的干爹,頗無做女兒的自覺。

    “小丫頭,淨胡說!”蕭月生笑罵了一句,負手轉了轉頸項,觀瞧著布置一新的大廳,贊賞的點了點頭,笑道︰”兩位夫人品味不錯,挺像樣子!”

    一邊說著,來到了她們身前,手上乍然出現了四只白玉杯,放到身邊的方桌上,桌上刀劍之痕宛然在目。

    另一只手出現了一只碧綠玉壺,蕭月生單手執壺,穩穩的將桌上的四只白玉杯斟滿,分別一一端給三女。

    “來,為了靈鷲宮,咱們干一杯!”蕭月生笑著端起了白玉杯,雖然杯中之物是淡如清水的清蓮釀,不甚合他的口味。

    被他這般稱贊,三女頓然心喜,帶著擠不住的嫣然笑意,玉手端杯,輕輕一踫,喝下了一大口,忙活了一下午,她們也才些渴了。

    輕過一個下午的勞動,郭芙與謝曉蘭之間的陌生感蕩然無存。

    開始時,郭芙還讓著謝曉蘭一些,畢竟這是布置謝曉蘭方,她的方由她做主。

    後來隨著熟悉,兩人便開始才了爭論,郭芙說這抉輕妙幃幔應該放在這里,而謝曉蘭覺著,那里應該放一塊兒繡花綢幔,倒是讓一旁看熱鬧的楊若男過了一把做主的癮。她偏向哪邊兒,那邊便得勝。

    蕭月生所坐的松木椅椅背缺著一角,看出被利刃所削,雖說松木木質並非堅硬無侍,非是寶劍或寶刀,也無法削得如此平滑。

    楊若男也拉過椅子,分別給兩位干娘,然後再拖一張。推到干爹身旁,挨著干爹坐了下來。

    “布置得不錯,下次,我再拿一些桌椅過來,就算完成了,可以住人了。”蕭月生對偎過來的楊若男也習以為常,輕晃著玉杯,打量了一下四周,點頭說道。

    “大哥……,這些桌椅不必接了。”謝曉蘭晨星般的雙眸緩緩掃過瘡痍遍布的桌椅。放下手中玉杯。搖了搖頭,梗梗說道,井致如瓷的玉臉滿是沉重與肅穩。

    蕭月生未露驚奇之容。點點頭,手掌輕撫著身側桌上的刀劍之痕,仿佛能夠看到當時的慘烈廝殺。

    他輕抿了一口清蓮釀,嘆了口氣︰“也好,不接也好,算是做為一個警示吧。”

    端著玉杯,邊听邊想的郭芙與楊若男也明白了謝曉蘭的意思,她想將這些桌椅留著,讓弟子們時刻銘記當初的慘事,以便發奮練功。不再遭受那滅宮之恥。

    “咭,曉蘭媽媽還說不想開宮,都想得這麼周到了!”楊若男咭的一聲笑了出來,眼楮彎成月牙,其中波光瀲艷,明亮澄激。

    郭芙也笑著望向謝曉蘭,嬌艷如花臉上笑意盎然,顯然其中帶著幾分取笑之意。

    謝曉蘭嬌嗔的瞪了她們一眼,卻也無話可駁。

    依她自己的意願。確實不想開宮建派,太過累人,不如安安穩穩的過平靜的日子,但站在滿是刀劍刻痕的大廳,感受著那種慘烈、悲壯而沉重的氣氛,她驀然發覺,自己實在太過任性了,身為靈鷲宮這一代尊主,只考慮自己過得舒坦,卻不想承擔一點兒責任,豈不愧對這些死去的英雌,愧對死去的先人?!

    “干爹,天已經黑了,咱們去天池那里玩一會兒吧!”楊若男探頭望了望殿外,天上的明月高懸,顯得格外皎皎無暇。

    謝曉蘭自沉思中醒來,殷殷望向蕭月生,對于楊若男的這個提議,她很贊成,她也想念天的美景,自上次離開,再未回去過,不知道建在池邊那座小木屋是否還在。

    四人的身形剛閃現于天池邊,郭芙立列便被這優美純淨的景色迷住了。

    天上的圓月如一只無暇的冰輪,銀輝遍灑,將周圍的一切變得聯朦朧朧,似是籠罩上一層薄如蟬翼的輕妙幔帳。

    溫暖濕潤的氣息,吹面不寒的習習夜風,光可鑒月的平滑池面,波紋不興,將天間明月由一變二,天上下各有一只玉輪在緩緩的旋轉,揮灑著清冷的月輝。

    各種不知名的草蟲的嘰嘰叫聲時高時低,起伏不定,更顯得池邊的靜謐安寧。

    楊若男自干爹的背上依依不舍的跳了下來,踏在厚軟的草上,輕聲說道︰“芙媽媽,這里美吧?”

    她聲音放得極低極輕,似是生怕吵醒了什麼一般。

    郭芙目不暇接的觀賞著周圍朦朧的美景,用力點了點頭,如斯純美之景,確實難得一見。池面倒映月光的照在郭芙臉上,嬌艷無倫的面龐上滿是迷醉。

    謝曉蘭提起裙裾,踩著柔軟的草,向不遠處的木屋走去。

    尚未走到,忽然自木屋躥出兩道黑影,呦呦的清鳴聲響起,卻是兩只小鹿跑了過來,直奔到謝曉蘭跟前,然後一側身,繞著她跑了一圈。

    “呀,是小鹿!”好奇心大起,跟在謝曉蘭身後的楊若男忽然嬌聲驚呼,滿是喜悅。

    天池邊上動物的種類並不多,而且這不多的種類中,大多是些小動物,鹿算是最大的,其余類似雪猴、私鼠、樟子、雪免之類。

    在這里,它們沒有天敵,卻並不繁威,似乎這里的水質讓他們的繁殖能力大減,從而保全了周圍的草木,令蕭月生大感奧妙無窮,造化的平衡之力,在此處顯出其微妙來。

    這兩只小鹿也不怕人,見到楊若男彎腰向它們伸出素潔晶瑩的小手,它們便伸長脖子,拿嘴輕輕踫了踫晶瑩的小手,月光之下。粉紅的小嘴宛如嬰兒的膚色。

    楊若男咯咯嬌笑,有些發癢,見到兩只小鹿那晶瑩澄澈眼楮透著天真與好奇,不由更加喜歡。

    蕭月生與郭芙也跟著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輕舔著楊若男的手心兩只小鹿,笑道︰“原來是這兩個小家伙!上次過來,它們便已經在這里安了家了。”

    謝曉蘭婀娜的嬌軀輕盈的走至木屋前,掀開懸在門中的厚厚的玄色氈簾。進了松木屋。

    餓爾,她挑簾自木屋中步出,笑靨如花︰“沒想到,還跟原來一樣,這兩個小家伙挺愛干淨的!”

    說著,彎身去撫了撫兩只小鹿的下頜柔軟之處,今它們呦呦輕鳴,如是撒嬌,一看即知他們舒服異常。

    “能住得咱們嗎?”楊若男一邊逗著兩只小鹿,一邊急切的問道。她也想在這里過夜。

    “沒問題。擠擠就行!“謝曉蘭看了一眼蕭月生,抿嘴一笑。

    將兩顆夜明珠向上一拋,令它們穩穩嵌入松木屋頂。乳白的光澤頓時將小松木屋塞滿,屋內明亮而不失柔和,一望之下,便心生溫馨。

    淡淡的松香令人心神安寧,他們四人並排躺在恰好合適的松木榻上,蓋著乳白色的繡花暖衾,頭挨著頭,肩膀挨著肩膀。

    郭芙躺在最里面,靠著木牆,楊若男則在最外面。緊靠著謝曉蘭,而蕭月生則被郭芙與謝曉蘭夾在中間。

    兩只小鹿躺在外間的草堆中,安靜的趴在一起,似是已經睡著,絲毫未因蕭月生他們的存在而不安。

    “曉蘭,過幾天,靈鷲宮便開宮吧,臨湖居便做為靈鷲宮的一座別院,先住在那里。”蕭月生對沒過門謝曉蘭發乎情止乎禮。對于郭芙,卻又不同,右手在暖余下面伸入了郭芙胸抹中,捂著嫩滑溫軟玉乳,享受著軟中帶著彈性的溫軟細膩。

    一直在矛盾中猶豫的謝曉蘭頓然一震,沉醉于他氣息的心神驀然清醒,心中振奮,恨不能拍手歡呼,心中的猶豫與遲疑頓時一掃而空,天忽然變得開闊起來。

    對啊!如此一來,不就可以不離開他身邊了嘛?!建一座別院,真是一個好主意!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嗯?曉蘭,你意下如何?”蕭月生見身邊的人沒有動靜,不由側頭望向她,淡淡的幽香頓然深了幾分,乳白的珠輝下,謝曉蘭的右耳宛如晶瑩剔透的黃玉雕成,而她的面龐,精致細膩得猶如白玉。

    “好啊!”謝曉蘭黛眉舒展,轉頭望向蕭月生,並未發覺他的頭已轉過來。

    兩人四目相交,鼻類相觸,嘴唇幾乎就要踫到一起,彼此氣息可感可聞。

    謝曉蘭精致如瓷的粉面頓時紅霞漫布,急忙扭回頭,動靜頗大,讓瞪大明眸,仔細傾听的楊若男好奇的轉頭,郭芙卻被蕭月生的大手撫摸得情動不已,迷迷糊糊,對周圍的反應遲純許多,並未察覺。

    蕭月生啞然失笑,望著她微微顫動的睫毛,才發覺,她的睫毛很長,很美,越看越吸引人。

    “干爹這個主意妙,縹緲峰雖然風景秀麗,但住在這里,實在太不方便了……不過,若是想閉關練功,倒是一個好所在!”楊若男狐疑的望了兩眼曉蘭干娘,看她微閉著雙眸,臉頰緋紅,還以為是干爹在干什麼壞事呢,便裝做什麼也不知道。

    這種事情,她經常遇到,住在觀瀾山莊後院,而蕭月生行事又肆無忌憚,興之所致,親熱之舉經常發生,楊若男從小見得多了,也不以為異,只裝做看不到即可。

    “嗯,此處做為靈鷲宮的根基,將來有什麼災難,便可以到這里避一避,有備無患嘛……也可以讓靈鷲宮的弟子們在此處專心練功。”

    蕭月生體會著郭芙玉乳帶來的柔美觸感,若無其事的點點頭,聲音沉靜。

    楊若男忽然明眸一轉,狡黠一笑,將潔白晶瑩的小手伸出,伸到了謝曉蘭的胸前,在她胸上方撈了撈,並未如願的抓到干爹的大手,不由有些失望與奇怪,既然干爹沒有作怪,為何曉蘭干娘這般模樣?這種紅著臉的神態,她也在各位干娘的身上見得多了。

    這是一個靜謐的夜晚,與浮華的西湖仿佛兩個世界,外間屋子呦呦輕響一聲,仿佛小鹿在說夢話,楊若男往里靠了靠,一邊與干爹說些閑話,慚慚的進入了夢鄉。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2
發表於 2011-8-28 16:55: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17章 鶴信
    對于蕭月生來說,這是一個安寧無比的夜晚,睡于天池之旁,周圍靜謐詳和,四個人擠在一張松木床上,彼此的心仿佛也隨之貼近了。

    楊若男雖已是大姑娘,應該矜持自潔,但跟蕭月生他們夫婦睡在一張床上,卻並非是第一次,他們都不以為異。

    她小時候,晚上睡不著覺時,常常半夜跑到干爹干娘的床上,鑽到他們的被窩里,睡得極香,她非常喜歡這麼做。

    後來她慚慚長大,這個習慣也隨之養成了,如今雖說她已經是個大姑娘,到了應該避嫌的時候,但蕭月生的觀念仍舊深受後世影響,覺得不到十八歲,不算是成年,還是小姑娘,再說這些習慣已成了自然,稍一不注意,便很難發覺不妥。

    但這個夜晚,對于臨安城的神威堂來說,卻截然相反。

    面對武功秘籠,武林中人不會相親相讓,大多抱著先下手為強的念頭,甫一涌至臨安城,便迫不及待的找上門去,神威堂在他們眼中,算不得什麼龍譚虎穴,再說,即使是龍譚虎穴,他們也會生起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之心。

    神威堂的堂主孫百威憑著觀瀾玉佩之助,他已登堂奧,葵花寶典共五層心法,如今的他,已突破了第三層葵花寶典之境。

    早已接到了逍遙幫傳過來的消息,孫百威知道這些漸漸增加的武林中人是沖著自己來的。

    開始時,他尚有些不相信,對逍遙幫的幫主蕭華樓的提醒有些不以為然,這些武林中的豪雄,豈會將小小的神威堂堂主放在眼中?一本葵花寶典能入他們的法眼?

    但打發走了兩撥武林中人,他才真正明白形勢的惡劣,原本還擔心下手狠辣而結下太多仇家,如令已顧不得那麼多,若沒有霹靂手段。怕是無法震懾住別人的貪念。

    即使自己交出葵花寶典,也難免被滅口,即使自己將葵花寶典練得大成,怕是也難以撈架眾人群毆,自己可沒有蕭先生那般能耐,後退無路,只有向前,唯令之計。也只有痛下殺手,讓這些貪心之人有些顧忌了!

    狠下心來的孫百威是可怕的,其鬼魅般的速度,令人防不勝防,加之他習慣了幫派間的戰斗,動起手來,無所不用其極,陰毒與暗算層出不窮,絲毫沒有高手的覺捂與自覺。

    一夜之間,神威堂前。三十名高手斃命于孫百威的掌下。葵花寶典之名,再次轟傳天下,今武林群雄如見蜜糖之雄蜂。趨之若鶩,奪典之爭,越演越烈。

    殺了那麼多的人,孫百威反而隱隱有股興奮之感,遇到了這麼多高手,他只覺得自己的武功在不停的進步,這些武林群豪,絕非是臨安城內的黑道們所能企及,有這些高手的磨礪,葵花寶典越發應用自如。孫百威只覺每次交手,自己的武功都要高出一線。

    孫百威之女孫初慧雖頗有女諸葛之智,卻也無可茶何,所謂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武力面前,縱使她智慧起群,卻也一籌莫展。

    好在有蕭華樓的安慰,孫初慧才不致于憂思成疾。

    蕭華樓的武功,在孫百威父女眼中。深不可測,孫百威暗自長嘆,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臨安城中各幫派覬覦自己的葵花寶典時,唯獨逍遙幫無動于衷,卻是人家並未看上自己葵花寶典罷了!

    隨之他又有些疑感,以蕭華樓武功,若是放之于江湖,自是了不得的高手,卻為何只是做起了一個臨安城的頭蛇?

    不過,看到自己女兒與蕭華樓感情日深,孫百威老懷大慰。

    自己的女兒實在太過出色,以往見過的年輕男子,在他的感覺中,沒才一個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兒,而孫初慧的眼界亦高,若照此下去,怕是自己的女兒要終老一生了。

    沒想到,竟然是姻緣天成,竟遇到了蕭華樓這般奇男子,真是慧兒之福啊!孫百威時不時的微著著感嘆。

    有了蕭華樓的暗中相助,孫百威數次危險皆被消彌于無形,否則,以他的武功,應付起那麼多人群毆,怕也是力有未逮,畢竟這些武林群豪不同于傲天幫那些人。

    接下來的日子,找上孫百威的人數銳減,雖然人們被葵花寶典所誘,被貪婪所驅,卻不會拿雞蛋踫石頭,比較一下死去的那些人與自己的武功,幾乎大多數人皆選擇了坐山觀虎斗,希冀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好戲,說不定自己便是那只黃雀呢。

    但找上門來的,卻個個皆是高手,甚至很多門派的掌門與長老親自出馬,隨著孫百威殺的人越多,其威名越威,其修練葵花寶典之威力更今人垂涎心動。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龍虎山上清正一宮東隱院

    上清正一宮非僅一座宮殿,而是有數十間道觀與宮殿組成,位于象山之腰,門對滬溪,面雲林,枕台石,是歷代天師供奉祭祀神仙之所,人稱仙靈都會,百神受職之所,極似傳說中的封神台。

    東隱院位于顯赫的上清宮內東側,整個院子皆雲霧繚繞,縹緲隱約,令人疑似一處仙境。

    東隱院前,一棕松樹參天而立,蔭蔭華蓋,將半個院子籠罩其中,山間的清風拂來,尖細的松針簌簌而動,留下半院的碎影。

    這棵古松粗逾一抱,古樸蒼勁,其年歲已不可考,怕是比得上這座上清正一宮的悠久。

    正午時分,張天師頭冀上清芙蓉冠,身著鶴衣,坐于左首第一間開房的雲榻上,正調息靜坐,養氣練神,姿態端正自然,和楷之極,令人觀之心中暢然,寧靜的丹房內,寬大的羽衣,令張天師的氣質越發顯得飄逸詳和,恍如神仙中人。

    “篤篤”的聲音響起。松木門質松,令聲音響起來沉郁而又飽舍彈韌,隱隱蘊著剛勁。

    “進來。”張天師緩緩睜開微閨垂簾的雙目,從容出聲。

    “真人。”一名身著青色道袍的小道童推門而入,輯首為禮,恭敬的說道,其面容拙樸,敦厚穩重的氣質蘊于一身。

    “何事?”張天師楊訣雙手梗梗松開。歸于丹田,藹然的問道,目光清澈,無悲無喜。

    “真人,不知處何處飛來一只白鶴,落于咱們上清宮前,鶴嘴里叼著一封書信,好像是給真人的,可是……,我們都靠近不了這只白鶴!”

    小道童吐字清晰。一句一句的說得極為得體與從容。年歲雖小.卻已隱隱有大家之氣。

    “白鶴?”張天師散訣的右手撫了撫頜下的清須,微微凝神。似在思索,究竟是何人遣鶴前來傳信。

    很快便已猜得一人。

    他放下右手,兩腿輕輕打開,緩緩自雲榻上落,邁步便往外走,一舉一動帶著行雲流水般的自然與流暢,他心中實在好奇,想看看自己的猜測是否唯確。

    他步履從容,似慢實快,出了東隱院。經過古松華蓋之下,穿過灑落一碎影,張天師與身邊的道童經過一道月亮門,來到了上清正一宮的前院。

    氣勢宏大的上清宮在正午的陽光下顯得莊嚴肅穩,重楓丹接,其輝煌處,宛如皇宮大內。

    甫一踏入上清宮廣闊的殿前,便見到青磚鋪就的殿前,在上清宮殿正前偏東。一群約有十幾個小道士聚在一處,圍成一團,正在觀看著什麼,一邊議論紛紛,臉上的神特皆是興高采烈,似是過年趕廟會一般的興奮。

    “掌教真人到!”緊跟在張天師身後,神態輕松的古拙小道童重重喝了一聲,甚具威嚴。

    正圍在一起看熱鬧一眾小道士頓時噤若寒蟬,小心喘著氣,貯崇敬的望著掌激真人,在他們的眼中,自己掌教真人便是神人。

    張天師並非是一個嚴厲之人,未出言責備,反而溫聲問道︰“怎麼回事?”

    “真人,是一只白鶴。”人群中一位年紀頗大的道士做輯回答,指了指身後眾人圍著的中心。

    張天師舉步,小道士們自動讓開一條路,讓他一眼便看到了圍于中間的白鶴。

    這只白鶴乍看之下,便知其不凡,渾身的羽毛宛如銀色綢緞,在正午的陽光下,一道道燭目的銀光宛如有生命般在它身上流轉,似欲隨時破體而出。

    身處人群之中,這只神駿異常的白鶴卻如入定的老僧,長頸微蜷,一只腿獨立,雙眼微闔,周圍一道一道的目光絲毫無法撼動它沉靜,似是站于山巔的青松之下般安然。

    如此神異之鶴,張天師自是一眼便已認出,確實如自己的猜想,這只白鶴出自觀瀾山莊。

    他以前去觀瀾山莊做客時,見過這只白鶴,而且知道這是一只雄鶴,那只雌鶴長得比它嬌小得多。

    似是听到了張天師的腳步聲,那只白鶴長頸緩緩舒展開來,睜開了微闔的雙眼,精芒四射,隨即漸漸隱去,只是眼楮比尋常白鶴晶瑩溫潤了許多。

    在它轉頭一瞥之間,一股脾�之氣頓然涌出,人群之中,內功頗為深厚的幾位小道士已覺察了其中異樣,這只白鶴的動作,竟隱隱泛著武功高手的氣度!

    張天師並未如他的徒子徒孫般驚訝,更奇異的事,他也在觀瀾山莊見識過,兩步跨出,行雲流水的來至白鶴跟前。

    白鶴深深看了一眼張天師,長喙慢慢伸出,將嘴中叼著的書信送到了張天師的跟前。

    張天師伸手攔住身後的古拙道童,親自伸手將長喙中的書信取下,微笑著沖白鶴點點頭,他知道此鶴已是通靈,神異無比,不容怠慢。

    一聲清唳聲乍然響起,直沖雲霄,聲音雖清,卻並不脆,亦無刺人耳膜之感,醇厚柔和如春風,只是此聲宛如錦錦不絕之長江水,後浪推前浪,竟是傳遍整個龍虎山,眾人皆覺如在耳邊響起。隨著清唳聲響起,白鶴長翅緩緩舒展,單腿一點,翩然而起,輕輕一扇翅之間,已斜縱上雲霄,扶搖直上,轉眼間即已隱入雲中,再不可見。

    白鶴一扇動雙翅,周圍的這群小道士皆覺一股巨力涌至,推動著自己的身體,不停的後退,即使運功,亦是無法抵擋。

    或退四五步,或退五六步,更有甚至,踉踉蹌蹌退了十多步,終于不支的倒在上,功力的高低,一目了解。

    張天師身上卻紋絲不動,即使是一片衣角、一絲頭發也不曾吹起,他並未去看周圍面紅耳赤的小道士們,讓他們大大的松了口氣,隨即心中驚駭莫名,紛紛望向天際白鶴騰空的方向,只是此時雲霧縹緲,鶴影香杳,早已不可見。

    他們又紛紛望向自己的掌教真人,盼望他能告訴自己這只白鶴的來歷,它羽翅一肩,竟能把自己推出幾步遠,無異于一流的武林高手,而它的飛得那般快,筒直有些匪夷所思,這究竟是誰家的呀?!

    張天師卻沒有為他們解惑的心思,轉身往東隱院走,一邊走,一邊啟開信封。

    里面是一張硬紙請帖,附著一張精巧的月白素箋,素箋折疊的方式殊異,是觀瀾山莊所獨有。

    “真人,那只白鶴是誰家的啊?”面容古拙的小道童小心翼翼的問道,一者自己心中好奇,二來看到了師兄師弟們的目光,知道他們也是極渴望知曉的。

    “嗯?”張天師停了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小道童,見他滿臉的好奇,點點頭,步履放緩,聲音亦放緩︰“……嗯,是觀瀾山莊!”

    “啊,是觀瀾山莊!”小道童古拙的臉上滿是驚異。

    對于觀瀾山莊,正一教中怕是甚少人知,但他隨侍在張天師身旁,自是知曉,在張天師的嘴中,他已經听過很多次觀瀾山莊的名宇,知道天師一直極為重視這個觀瀾山莊,而且關系極好,每次都要去一次那里。

    只是因為他的年紀太小,張天師怕他受不住長途跋涉之苦,故每次去觀瀾山莊時,皆未曾帶他隨行,小道童也一直引以為憾。

    張天師回到了東隱院,坐回丹房中的雲榻上,仔細翻看著那張素箋與請帖。

    情帖上說得不明不白,“逢靈鷲宮建宮之喜,敬請蒞臨”,究竟是誰要建宮,是蕭莊主?不太可能,有了觀瀾山莊,他何必還要另建一座靈鷲宮,再說,據他的觀察,這位蕭大莊主不是勤快之人,肯定不會去自找苦吃。

    在素箋中,蕭月生倒是將具體特形解釋清楚,讓張天師坐在那里莫名的笑了起來。

    呵呵,原來如此,靈鷲宮的創建人是蕭莊主的意中人吶,怪不得要大張旗鼓的送來請帖,不過,唉,這個蕭莊主,也實在太過風流了,家里都有六位嬌妻了,卻還沒有定下心來的勢頭,張天師搖頭嘆息,頗是羨兼他的心實在年輕。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3
發表於 2011-8-28 16:56:58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7-17 09:44 編輯

第一部 神雕 第218-219 紛繁
    除了張天師收到了飛鶴傳信,符篆三山的其余兩位掌教真人也收到了請帖。

    閣皂山的楊真人正盤坐在煉丹爐前小心翼翼的煉丹,丹房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

    丹爐小巧,卻並不玲瓏,樣式頗為粗糙,爐身黝黑無光澤,隱隱帶著沉凝與洗練,卻是玄軼鑄造,爐上所刻唯有一個八封圖,並無一般鼎爐的各種璃龍紋與風雲紋。

    能將玄鐵鑄成此爐,已是耗費了閣皂山先人無數的心血,豈能再去刻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徒耗心力。

    楊真人面色沉靜,大手中拿著一柄小小的蒲扇,觀望著丹爐下的炭火,蒲扇時扇時停,小心仔細的所程著火候。

    恰在此時,忽然听到了門外道童的稟報。

    面色微紫,臉方嘴闊、神態不怒自威的楊真人有些不耐項的叱了小道童兩句,讓他別來打擾自己煉丹。

    他正在煉的是九轉護心丹,具有延命護心之放,足以令瀕死之人拖上兩天,功效之強,舉世無匹。

    這無轉護心丹的丹方可是楊真人死皮賴臉討來的,他費了好大的唇舌,許諾了數不勝數的好處,才讓觀瀾山莊的蕭莊主松了口,終于將九轉護心丹的煉法傳給了他。

    煉制此丹,需要靈藥無數,百年老參,百年首烏,百年龜甲……,若是出一丁點兒差錯,毀了這爐丹,可是莫大的罪過,這可是能救許多條命的呀!

    “掌教,好像是觀瀾山莊送來的書信。”小道童聲音清脆、不疾不徐的回答,並不因楊真人的威嚴凜凜而驚懼,也不因他的叱責的語氣而變得小心。

    “……,把送信的人請過來吧。”楊真人頓了一頓,听到是觀瀾山莊,還真不敢怠慢。但這里又離不開,否則,這一爐丹藥極可能毀于一旦,他可是已經煉了六日了。

    “掌教,可是……,書信是一只白鶴送來的。”清秀的小道童微一遲疑,有些無茶的回答,他也知道掌教真人的為難。

    “唉!楊真人另一只手撫了撫濃黑的長髯。面露無奈,宛如實質的目光自丹爐下的火炭中移開,又用力扇了兩下蒲扇,便要起身離座,去見見送信白鶴。

    忽然一聲清唳聲悠悠響起,婉轉悠楊,其悅耳,遠勝玉磐之鳴。

    “啊!……師父,那只白鶴來了!”一直從容沉穩的小道童忽然驚叫了起來,大聲喊道。他畢竟仍是小孩子。心中驚異巳極,便沒有了平日里的從容。

    “開門,請它進來吧!”楊真人忙道。他知曉觀瀾山莊的白鶴都是通靈之異物,能夠找得到自己,並不稀奇,而且也不能怠慢了它,免得再次相見時,找自己的麻煩。

    門被吱的一聲推開,一道白光倏然而至,令人生起錯覺,仿佛這只白鶴原本便站在他面前一般。

    這只白鶴體形優美,乍看之下。便覺得和諧舒暢,邁步伸喙皆透著優雅,比之前去龍虎山送信的白鶴體形略小,卻是那只雌鶴。

    它的眼楮透著靈性,仿佛能夠像人一般表達出喜恕哀樂之情,見到楊真人站在那里,它輕輕點頭,銀白的長喙伸至他跟前,將嘴中叼著的書信送出。

    楊真人本是威嚴深重臉龐露出笑容。放下蒲扇,雙手將書信接過。

    白鶴兩腿一點,又是一聲清唳悠然響起,在丹房內繚繞不絕,它順著一蹬之力,斜斜飛出了煉丹房,化為一道白影,直上雲霄,轉瞬不見,倏然而至,倏然而去,仿佛從未出現。

    楊真人見怪不怪,不以為異,轉頭看了一眼玄鐵丹爐下炭火,然後啟開了信封。

    “哈哈”請帖與素箋剛被讀罷,他想了想,忽然仰天哈哈大笑,全沒有了一教之掌教的風範。

    本是一直被白鶴的神異所驚呆小道童見到,心中不由大駭,生出一股不樣之感,惴惴不安的思忖,莫不是掌教真人受了什麼刺激,他以前可從未如此大笑啊!

    “松雲,去通知你師姑,收恰一下,明日我們去臨安。”楊真人笑夠之後,馬上收起了笑容,轉身瞪了一眼呆呆站著的小道童,沉聲吩咐,其面容本就不怒自威,此時表情稍一嚴肅,威嚴之氣便令人窒息。

    這名叫做子羽的小道童忙應是,知機關門的退了出去,再留在這里,說不定被掌教真人記恨,日後找自己的麻煩,這樣的事情,掌教真人可是絕對干得出來!

    匆匆之下,他仍不由自主的思忖,為何掌教真人要帶著自己的師姑去臨安?

    自己的師姑可是閣皂山第一美女,讓人看了一眼,就再也無法自撥,徹底迷失在她的絕世姿容中。

    只是這位師姑是掌教真人的關門弟子,性情冷漠,一心向道,平日里幾乎從不出夢真院,只知閉關修煉,據說已經是第二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即使是大師伯,也要差她幾疇,若非自己幸運,被選入隨侍掌教真人,怕是根本無緣見到師姑的芳顏。

    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松雲這個小道童再也不覺得這兩個宇只是夸大其實,用來形容師姑,最是恰當不過,她那盈盈的眼波,微一顧盼,令人頓覺自己跌入了清澈的古譚中,渾身清涼透心,卻再也無法呼吸……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給清微劍派張清雲送信的,是觀瀾山莊的神鳥菲兒,它一日之間便尋上了正坐在書房、神態悠然、靜心讀書張清雲,無聲無息的扒開窗戶,跳到了窗前的書莽上,將腿上的什管送到了她跟前。

    張清雲听到身前窗戶的動靜,剛一程上劍鞘,內力鼓蕩,卻見到自窗外飛進一只似是鴿子的雪白異鳥,不由松了口氣。

    對于菲兒這只渾身雪白無暇的神鳥,曾去過觀瀾山莊的張清雲也是識得,見怪不怪的取下了竹管,取出了里面的素箋.行動間極是小心。生怕它生出什麼誤會,她也知道這只僅比鴿子略大的異鳥之厲害。

    蕭月生並未送她請帖,而是直接寫信邀請,對待她與對別人頗有幾分不同。

    在寫這封信之前,蕭月生猶豫了一陣子,開始時,想讓謝曉蘭直接寫信,直接邀請張清雲過來。但沉吟了良久,最後莫名笑了笑,還是親自執筆。

    至于他奮筆疾書所寫的內容,則不足為外人道了,即使是楊若男也未來得及看,便被蕭月生收到了竹管中,口中發出一聲清嘯,召來了在萬里長空上自由翱翔的菲兒,直接將張清雲的形象以神念傳入它的肚海,然後送了出去。

    如他所料。張清雲看完了素箋。清冷的玉面更增幾分冰霜,“砰”的一聲,重重將素箋拍到身前的書案上。檀口忍不住冷冷哼了一聲,雪白如編貝的玉齒緊咬了幾咬,提著玉劍,到了書房之外,一聲龍吟聲,撥劍出鞘,練起了劍法。

    列光如電,眩人眼目,殺氣盈盈,急風驟雨。如雷般的隱隱轟鳴聲響起,森森冷氣令周圍的花草萎靡了幾分。

    這一套劍法威力宏大,其劍快如閃電,在她手中,已見不到劍身,唯覺一道水幕將她籠罩。

    直至將累得自己嬌喘吁吁,香汗琳灕,張清雲方才罷休,心頭的郁郁之氣卻凝而不散。不得舒展。

    清微劍派的大弟子段紫煙听到了如春雷般的劍嘯聲,急忙自隔壁的院子趕了過來,進了書房,見到師傅玉面湖紅,嬌喘吁吁,月白道袍下的高聳胸脯起伏劇烈,一幅心中氣急的模樣,不由心焦,忙問緣由,為何師父如此生氣。

    張清雲忙將素箋收了起來,玉臉微熱,只是她本就嬌喘吁吁,臉頰緋紅,倒也不虞大弟子看到自己嬌羞。

    “紫煙,唯備一下,明日隨為師去臨安。”張清雲咬了咬碎玉細牙,終究還是無法櫃絕蕭月生邀請,只好冷冷的吩付下來。

    “去臨安?……師傅,為何去臨安?”段紫煙不由問道,柔美的臉龐帶著好奇,卻並非好奇她嘴上所問。

    自己師父生怕淡漠,萬事不縈于懷,除了觀瀾山莊的蕭莊主與師傅的大哥,還從未有人能夠將她氣成這樣,她好奇的是,究竟是何人將師傅氣成這樣。

    “靈鷲宮開宮,要在臨湖居慶祝。”張清雲冷冷的回答,將一泓清水般的寶劍狠狠歸鞘。

    “靈鷲宮?……要在臨湖居?”段紫煙自然的將屋角的幽香毛中遞至張清雲跟前,嘴邊喃喃自語,彎彎的黛眉微蹙,似在思索。

    段紫煙身為清微劍派的大弟子,派內事務有一大半由她掌管,是張清雲的良助,靈鷲宮這個名宇,自己未曾听過,也算不得什麼,畢竟是新開的門派,但是在臨湖居宴客,卻非同尋常了。

    清微劍派雖然根基尚淺,但畢竟是雄霸北方的大派,臨湖居的底細,她們豈能不清楚?!

    “師傅,是蕭莊主要建靈鷲宮?”段紫煙素手接過張清雲擦完香汗的毛巾,抬眉問道。

    “不是他!”張清雲臻首微搖,玉牙咬了咬,掄了一下垂下的烏黑鼻發,一接月白素潔、一塵不染的道袍,坐回了書案之後的藤椅。

    “那臨湖居……”段紫煙一邊將幽香毛中放回架上,一邊不解的轉頭望向張清雲。

    “是謝曉蘭,……江南琴仙,竟然要重建靈鷲宮!”張清雲心緒漸慚平靜下來,也覺得自己這一股邪火發得有些莫名其妙,完全沒有了冰心之境。

    段紫煙回到書秦前,點了點頭︰“這位江南朵仙確實身藏不露,直到上次在嘉興城遇到,才發覺她的武功竟是高明之極,咦?……重建靈鷲宮?”

    “也難怪你不知道,靈鷲宮在百年前可是了不得的大派,只是後來突然沒了消息,想必是遭到不測,沒想到百年之後,還能再次重建……”

    張清雲將書拿起,瞥了大弟子一眼,頗有感慨的回答,她想到了自己的清微劍派。

    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即使強橫如靈鷲宮。亦難免覆滅之威,自己這個小小的清微劍派,最終怕也是難逃此途了……

    少林寺與全真教亦收到了蕭月生送出的請帖,蕭月生這次為了謝曉蘭,也算是打破了一向低調行事的規矩。

    他對少林寺有贈藝大恩,少林自是不會怠慢,而全真教與他的岳父郭楮淵源極深,也算得上是關系密切。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這幾日。貴為天子的理宗過得也頗不安寧。

    自從楊太後服下了造化丹,不但病體痊余,過了兩日,身上的異狀慚慚顯現出來。

    本是雪白頭發巳變成半黑,臉上的皺紋散去大半,竟生生年輕了二十多歲,看上去,變成了一位風韻猶存的中年貴婦。

    見到此丹如此神奇,楊太後知道終于遇到了真正的高人,也顧不上理宗的為難。非逼著他將那位子虛先生請進宮。要見一上面,當面致謝。

    理宗也是愁得很,卻也無計可施。葉青蝶每天都守在王府,一天到晚賴著不走,非要等到子虛先生不可。

    對于葉青蝶來說,這件差使倒也不錯,他也樂得在王府里讀書,或者與老童腳腳天,其樂融融。

    蕭月生為了躲開朝廷,躲到了桃花島上,順便將郭破虜與何雨竹帶到了桃花島,讓郭破虜專心習武。郭襄亦在桃花島上苦修。

    夕陽西下,余輝滿天,將西邊的天空映得火紅,晚霞燦爛,令人不由的想到回光反照。

    郭襄正在海邊的桃花樹下練功,一撈一式動作極緩,頗有些後世太極劍味道,在夕陽之下,劍光似是變成了桔紅。

    她身形苗條婀娜。似是在劍舞,其姿態雖不如關盼盼那般臻美,卻也賞心悅目。

    氣定神閑的收劍,靜了靜氣,轉身便見到郭破虜與何雨竹穿過桃林,聯袂而來,兩個人臉上的笑容怎麼遮也遮不住,郭襄不由重重哼了一聲。

    但她畢竟是心胸開闊,只是瞪了郭破虜幾眼,便拉著何雨竹跑開,兩人開始竊竊和語。

    郭破虜見到何雨竹不時投過來的眼波,便知道二姐定是正在說自己的壞話,但她積威已深,郭破虜也沒甚麼反抗的勇氣,權當作什麼也不知道,定下心來,專心的練功。

    “蕭大哥,今兒怎麼有空過來了?……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呀!”

    蕭月生乍一走到屋子後面的小花園中,正蹲在花叢中除草的三女紛紛抬頭望向他,陸無雙一身湖綠的勁裝,仰頭望著他,陰陽怪氣嬌笑道。

    蕭月生摸了摸鼻梁,看了一眼正低著頭,裝做沒看到自己程英,一只玉簪挽起的秀發披散了一半在象牙般的香頸上,秀雅雪白面龐微露紅暈,夕陽殘光透過花叢照到她身上,令她露出幾分嬌艷與嫵媚,堪比周圍的花嬌美。

    “呵呵……,想你們了唄,過來看看。”蕭月生毫不臉紅的呵呵一笑,湊到了巧笑嫣然的完顏萍跟前,順手將一株白牡丹摘下,插到了完顏萍黑得發亮的雲鬢上。

    自從他在這里布置了陣法,桃花島頓時變得溫暖如春,萬物恢復了生長,如今,這後花園里的群花已開始競相開放,牡丹、芍藥、金菊、雪梅,等等,種類繁多,混在一起,有許多是完顏萍自觀瀾山莊後花園夠植的奇花。

    不過,群花開放,下的野草也不甘落後,跟著瘋長,程英她們閑暇之余,便過來除草。

    完顏萍跑在下,一只胳膊圈著玉腿,另一只手拿著輕亮的玲瓏小鋤,盈盈秋波瞥了一眼低著頭、緊咬著玉齒的程英,狠狠白了一眼自己丈夫,怨他又傷了程英的心。

    蕭月生微微一笑,又掐了一朵紅牡丹,走到程英跟前,蹲了下來,不容程英站起,手中的那朵紅牡丹已落到了她的松散的烏黑秀發間,輕聲說道︰“程英妹子,好久不見!”

    “……最好不見!”程英臻首抬起,白暫皎潔的臉龐面無表情,淡漠的說道。

    說罷,忽的站起身來,素手抬起,將發鬢上的紅牡丹摘了下來,順帶拔斷了一縷青絲,她冷淡瞥了他一眼,將嬌艷的牡丹向蕭月生身前一遞。冷冷說道︰“小女子受不起,蕭莊主還是另送他人吧!”

    說完,卻並未跑開,仍舊一撫玄色勁裝,曲腿蹲了下來,若無其事的拿起玲瓏小巧的鐵鋤,繼讀除草。

    蕭月生不由無聲苦笑,盯著程英秀雅的白暫面龐看了又看。見她不為所動,目不傾視,鐵心不與自己的目光相觸,只能無奈的看了看完顏萍與陸無雙。

    完顏萍與陸無雙兩人俱是忍做不禁的無聲竊笑,一幅興災樂禍的表情。

    蕭月生抬了抬眉,無奈的苦笑了一下,便裝做什麼事也沒有,撫了撫兩撇黑亮的八宇胡,蹲到了程英身邊,即使如此。仍舊一派清灑清灑的風範。

    程英立即將嬌軀轉了個方向。留給他一個優美弧度的背部,裝作沒有見到這個人,手上的小鋤仍舊平穩的除著草。只是所除的草已被她除去,卻仍舊受著蹂躪,頗為淒慘。

    “……大哥,臨安那邊唯備得怎麼樣了?”完顏萍雖然心中對丈夫恨得癢癢的,見到他受窘,卻又有些不忍,便開口解圍,柔聲問道。

    “差不多了,有雪楮她們在那邊幫忙,用不著我去操心。”蕭月生伸手接過完顏萍手中精致的小鐵鋤。幫著鋤草,無形中表現出體貼之意,令一旁的陸無雙暗羨不已。

    關于要在臨湖居宴請,宣布靈鷲宮重建的消息,蕭月生自是告訴了諸位嬌妻。

    完顏萍與小玉小月都過去幫了兩天忙,對這類事特,完顏萍極為擅長,畢竟是出身于皇家宗室,眼光不凡。再加之小玉一旁執行,很快便將一切梳理得有處不絮。

    然後留下了兩位觀瀾山莊僕人主持,她們便離開了,其余之事,這兩位原本出身宮廷女官僕人勝任有余。

    幾乎長駐臨湖居的臨安四花自是幫著忙活,再加之有楊若男湊熱鬧,干得熱火朝天,有滋有味。

    “大哥,你想什麼進時候把謝妹妹娶進門?總不能一直這麼拖著吧?!”完顏萍雪白的素手握拳捶了捶自己柳腰,明眸似水,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蕭月生輕輕鋤了兩下,動作頗為熟練,看似老把式,听到完顏萍的問話,便停了下來,眉頭微微皺起,有些為難的回答︰“夫人做主罷,……不過芙兒才進門,太早了總覺得對不住她。”

    完顏萍抿嘴嬌笑︰“怪不得呢!……好吧,要不,年末的時候再成婚?”

    蕭月生瞪了她一眼,听出她的調侃取笑。

    完顏萍捂嘴笑了幾聲,飛快瞥了一眼面色更冷的程英,聲音漸漸平和下來︰“那就定在七八月吧,待回去與大家育量一下,……其實,我們都已經唯備好了,即使是明日完婚,也不會太倉促!”

    “隨你們的便吧!”蕭月生聳了聳肩,不想再說這個話題,程英的臉色越發難看,他也知道適可而止,否則,會適得其反。

    “要不?……程英妹妹也一起嫁過來吧!”完顏萍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冷若冰霜程英,語出驚人。

    程英與陸無雙皆被嚇了一跳,即使是正拿著鋤頭的蕭月生,也不由停了下來,瞪大著眼楮望向完顏萍。

    程英的臉頓時緋紅入耳,雪白的頸項也變成晶瑩剔透的紅玉,有些羞惱的瞪向完顏萍,嬌淬道︰“胡說什麼吶!”

    “完顏姐姐這個主意不錯喲!……表姐,你就答應吧!”陸無雙卻笑嘻嘻的說道,瞅了一眼羞得抬不起頭來的表姐,又望了一眼面色怔然的蕭大哥,越看越覺得兩人般配,是天生一對兒。

    “你也跟著起哄!”程英拉了一把表妹的衣角,清澈的目光中透著惱怒,令陸無雙不由吐了吐舌頭。

    “咯咯……,程妹妹,你可要想好了喲,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別因為一時臉嫩,而錯失了大好良機,那可要抱憾終身的!”完顏萍盯著程英緋紅如西邊天際一般的容顏,不慢不忙、似笑非笑的說道。

    “真是荒唐!”程英終于招架不住,嬌啐了一聲,忽的站起,丟下玲瓏的小鐵鋤,扭身穿過花叢,苗條婀娜的身影消失不見。

    “方式,注意方式!”蕭月生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低聲對完顏萍哼道。惹得完顏萍嬌嗔的白了他一眼。

    程英性子矜持,像這種方式,打死她,她也不好意思將同意說出口,蕭月生的神念跟著她,見到了她跑出後花園,便停了下來,回身往蕭月生他們這個方向看了看。捂著自己臉,站在那里怔怔的發呆。

    陸無雙終于明白了,什麼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平日看完顏萍楚楚動人,溫柔賢淑,令人親切得如林春風,卻沒想到她也有這麼…….這麼惡作劇的一面,她還以為是楊若男呢。

    完顏萍自是知曉這般說法,以程英的性子。定是不會答應的。只是想取笑兩人一下罷了。

    他們在花園里除草,郭襄與郭破虜姐弟二人在海邊較量,何雨竹作為見證人。

    以郭破虜的道行。與已非吳下阿蒙的郭襄相比,自是差得遠,這一段日子的閉關苦修,絕非無用之功。

    夕陽之下,兩人沐浴在紅光中,甫一交手,即使是武功遠弱于他們何雨竹,也一眼便能看出高下。

    郭襄的身法靈動如狐,湖綠的羅衫飄飄而動,姿態嫻雅優美。郭破虜根本沾不了二姐的身,一招尚未遞出,便只能慌忙變招,招架郭襄遞來的粉拳。

    一旁的何雨竹有些不忍目睹,恨不得將自己的明眸捂住,與郭襄的靈動相比,郭破虜仿佛一只大笨熊一般,只能任由郭襄的戲要。

    而且郭襄的功力精進一日千里,已是遠超郭破虜。加之天資穎悟,對九陰真經精妙已漸有所得,遠非郭破虜能比,每一拳遞出,看似輕飄飄錦軟無力,卻內蘊數道暗勁,郭破虜接得極為吃力,若非他的內功精妙,早就丟盎棄甲了。

    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郭破虜苦苦支撐,毫不氣餒,令何雨竹大為感動,這才是頂天立的男子漢吶。

    “好了,不玩了,沒意思!”郭襄有些百無聊賴停了下來,輕掠了一下動手時散落鬢旁的一縷秀發,她氣息均勻,毫無粗重之意,郭破虜卻氣喘吁吁,大汗琳灕。

    “破虜,知道厲害了吧?!”郭襄的那股悶氣也發泄了出來,巧笑嫣然的哼聲道。

    “厲…….厲害,確實厲害!…….二姐,你是怎麼練的?!”郭破虜重重喘了幾口,九陰真經的心法運轉,努力調息。

    他臉上並無羞慚之意,每次與大姐交手,都是這種特形,那種堅忍不拔的毅力,也是被逼著練出來的,只是這次接成了二姐,差別不大,心中只有羨慕。

    “無他,苦練爾!”郭襄薄薄的櫻唇微翹,明眸善睞,輕�了弟弟一眼。

    郭破虜凝重的點了點頭,接過何雨竹遞上來香帕,拭了拭額頭與脖子的大汗,心中暗下決定,一定要狠下功夫,苦練武功,被二姐趕過這麼多,若被大姐知道,定要數落個沒完,再說,給姐夫知道了,也太不好意思了。

    何雨竹看得羨慕不已,見識到了他們姐弟二人的武功,才知道自己的武功太過低微,想想以前的自負,心中慚愧難當。

    若與常人相比,何雨竹出身于武林世家,自小便打下了扎實的根基,練起武來事半功信,絕非尋常武林弟子能夠相比,故乍出江湖時,她一心行俠仗義,蕩平世間不平事。

    如今想來,才知道自己的淺薄,武林之中臥虎藏龍,即使是自己父親的武功,在觀瀾山莊諸人的面前,也是小孩子把式。

    唉,郭大哥的二姐人家是一介女子,自己也是,為何自己的武功如此的差呢?!

    郭破虜姐弟與何雨竹留在桃花島上練功,互相切磋,相互激礪,勁頭十足,再加之小星這位明師的拈點,三人的武功突飛征進,讓一旁看著的蕭月生暗自羨慕,這種單純的歲月,極是難得。

    而蕭月生則依舊躲在桃花島上,晚上帶著完顏萍回到觀瀾山莊,通過小玉的消息,知道臨安的王府與臨湖居都有朝廷的欽差大臣守著,各各都帶著詔書,只等自己一露面,便宣詔書,令自己進宮。

    蕭月生不想輕易的理會他們,仍想再押他們一段兒時間,趁著早晨,將臨湖居的郭芙偷走,兩人回了襄陽城的郭府,去見見老丈人與丈女娘,以解郭芙思家之苦。

    “岳母,可要恭喜您了!”甫一踏進郭府,見到了布置雅致的書房里的黃蓉,蕭月生便笑呵呵的說道。

    黃蓉端量了兩眼撲到近前的女兒,見她明艷絕倫神采,心下高興,轉頭嫣然笑問︰“喜從何來?”

    蕭月生笑而不答,向郭芙打了個眼色。

    “沒什麼,是破虜有心上人了。”郭芙離開女親身邊,幫丈夫脫下貂裘,掛到衣架上,檀口中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麼?!破虜有心上人了?!”黃蓉果然大喜過望,剛要坐下,又猛的站了起來,接著書案,神情緊張的追問,將天下第一大幫幫主的泱泱氣度棄之腦後。


第一部 神雕 第220章 時機

  “嗯,真的。……破虜在回山莊的路上教了一位少女,于是兩人便互相看中了。”郭芙點點頭,轉身對敲門進來的婢女輕聲道︰“去泡上好茶送過來。”

  郭芙知道自己丈夫的嘴叼,極為挑剔,這些平常的茶葉,父親不講究,喝著倒不覺什麼,丈夫卻是不習慣的。

  “對對,快接上好茶,就沏那天目雨霧吧!”黃蓉也省悟,忙朝正後退的清秀婢女吩咐,接著又追問︰“快說說,那姑娘怎麼樣?”

  “女兒覺得,還不錯!……性子溫婉,人也很聰明,容貌也不俗,給破虜做妻子,足夠了。”郭芙坐回黃蓉身邊,親熱的拉著母親的手,笑眯眯的回答。

  她雪白的玉臉自然的透著幾絲紅暈,白里透紅,嫩得似要流出水來,卻又嬌艷無倫。

  母女二人坐于一處,宛如陽光下出水的並蒂蓮般動人,令端坐的蕭月生大飽眼福。

  黃蓉雪白細膩的嘴角微翹,忍不住的喜悅,兒子的終身大事有望解決,可算是大舒了一口氣。

  “唉,觀瀾怎麼不把她帶過來呢?!”黃蓉嗔視了蕭月生一眼,忍不住埋怨,杏黃羅衫下兩只雪白玉手用力握緊,隨即松開,再次握緊,再次松開,心癢難耐,坐立不安。

  看到母親如此心急,郭芙轉頭望了望丈夫,盈盈的秋波中帶著懇求。

  “岳母,小婿覺得,此時見她,還為時過早,會嚇著人家小姑娘的,再耐心等等,等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再見也不遲!”蕭月生站起身來。一邊溫聲說道,一邊向搖在書房正東的書案走去。

  到了雕著桃花的朱漆書案前,伸手將案角的素箋抽到跟前,然後提起了羊毫。

  硯中有墨,令郭芙打消了起身磨觀的念頭,望著丈夫,也不解他要做什麼。

  黃蓉機敏無雙,眼角帶上了笑意。拉著女兒越發嫩白的小手,笑吟吟的望著女嬌。

  早晨的陽光將軒窗影子映入屋內,有一半落在了朱漆的書案上,將素箋與落于其上的墨痕更映得白黑分明,蕭月生的羊毫落于素箋上的一動一靜,一接一提,莫不清晰呈現。

  郭芙母女只覺得他的一提筆一停頓,莫不舒緩自然,令人觀之心懷大暢,仿佛如見清泉沿著平緩的小河淙淙流淌。

  羊毫在素箋上靈動如蛇般游走。轉眼之間。一幅人像出現在她們眼前,蕭月生拿起素箋,輕吹了吹。將墨漬吹干,看了兩眼,轉過來遞到黃蓉郭芙面前。

  畫中之人,瓜子臉,梨窩淺現,明眸善睞,溫婉與靈慧之氣躍然紙上,相相如生,宛如即將破紙而出,正是何雨竹。

  “真像!真的一絲也不差!”郭芙瞧著面前畫像。紅潤的檀口嘖嘖稱奇,感嘆不已。

  對這幅精氣神兼具的畫像,幾乎與見真人無異,黃蓉起身,將畫像拿起,一只手提著,伸直了胳膊觀看。

  “嗯……,小姑娘面相不錯,眼神清正。……沒想到,咱們破虜倒有些眼光!”黃蓉越看越愛,對于畫像中的何雨竹大是滿意,玉臉涌滿笑意,令書房明媚了幾分。

  “娘你就放心吧!……大哥已經查過了,小姑娘是淚庭湖旁的何家,在武林中也有幾分名望,家世清白,她父親嚴明剛正,母親也是大家閨秀,家教不錯。”郭芙站在母親身旁,一邊仔細打量著畫像,一邊嬌聲說道。

  她越看越覺得畫中之人仿佛要開口說話一般,真的是推妙推肯,實沒想到,描摹竟能達至如此神似,投向丈夫的秋波脈脈含情。

  “淚庭湖何家……洞庭湖何家……”黃蓉喃喃自語,將畫像放回書案,走到北牆的書架前。

  伸手將書架旁的朱漆書櫃打開,里面是一排排豎放的書冊,接放得極為整齊,但看到三尺來寬,五尺來高書櫃里滿是整齊書冊,也令人頗為震動。

  黃蓉行縴蔥指在書冊上從左至右撫過,似是在尋找著什麼,忽然一頓,從中抽出了一本薄薄的冊子,藍色封面。

  蕭月生知道,這必是丐幫的情報了,雖覺她這般記法極為落後,卻也不願多說,岳母黃蓉聰明非凡,雖沒有其母親那般過目不忘,記憶也是超越常人,看她翻看資料熟練自如,便知其得心應手,十幾年的習慣,可不是說故便能改得了的。

  “哦,找到了,何家,兩湖武林世家之一,留興年間定基,不瘟不火,淡泊于世,家傳絕學雲澤劍。”黃蓉坐回紫藤軟椅中,將找到的情報低聲念出聲來,然後抬頭,明亮的目光投向蕭月生。

  “何家在兩湖的武林中位超然,既不去惹別人,別人也不去惹他們,由此看來,雲澤劍的威力定然不俗。”蕭月生知機的補充,接過了郭芙玉手端過來的雪瓷茶盞。

  黃蓉點了點頭,將薄薄的冊子合上,這些資料很簡略,因為丐幫與觀瀾山莊目的不同,對于情報也沒有那般的重視,有這些資料,已是極不筒單,可看出丐幫的深厚底蘊。

  “只要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就成!”黃蓉起身放回了薄冊,芙蓉般的臉上滿是笑意。

  “娘!還早呢!……破虜現在還不大懂事,再過兩年再談婚論嫁也不遲。”郭芙撇了撇櫻唇,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黃蓉搖了搖頭,又開始打量書案上的畫像,雖然沒有見到本人,但感受到的氣質,便覺得這個姑娘不錯,能做破虜媳婦,最好不過,笑吟吟的道︰“夜長夢多,婚事還是早些辦了為好!”

  蕭月生有些忍做不禁,看來岳母大人也是個急性子啊,定是想早早的抱孫子了。

  “觀瀾,你覺得呢?”黃蓉對于這個大女婿也是敬服之極,自是要問一問他的意見。

  “嗯……,小婿以為,還是順其自然為好。”蕭月生撫了撫黑亮的兩撇八宇胡,臉上的神情頗為鄭重,隨即忽然一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呵呵一笑︰“呵呵……,他們二人如今被我帶到了桃花島上,在那里,讓他們慢慢培養感情吧!”

  郭芙母女望向他的目光皆變得有些怪異,似是看著不認識的人。

  蕭月生忙笑著接了接手︰“我的本意只是想讓破虜專心練功罷了,可沒別想法!”

  他這般欲蓋彌彰,自是不能令郭芙母女所采信。黃蓉倒是心中高興,蕭月生能夠這般雄護破虜,她這個做母親的,只有感激。

  “岳母放心,襄兒與程英她們也在島上。”蕭月生這句話,又將黃蓉的擔心打消。

  黃蓉感覺這個女婿說不出的稱心,可謂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蟲,自己剛一動念頭,他便能夠知曉,這種心意相通的感覺極為爽快。

  她確實有些擔心。雖然自己的破虜是個老實巴交的好孩子。但畢竟是年輕人,血氣方剛,萬一不小心。做出什麼沖動的事情來,那可是不得了,那種特不自禁的滋味,她年輕時也有過。

  還好有襄兒她們在,她也就放下心來,只等兩人特投意合,甜甜蜜蜜,然後結為夫婦,自己與靖哥哥也算去了一件心事。

  “觀瀾,上次跟你說過。想讓你接掌丐幫,考慮得如何了?”黃蓉將破虜的事特放下,芙蓉般的臉上露出鄭重,清亮的眼波傾注到蕭月生身上,目光殷殷。

  郭芙的盈盈秋波也掠至丈夫臉上,但她卻不甚關心此事,只是見到母親做丐幫的幫主這麼多年,已經應該歇一口氣了,便希望丈夫能夠接過來。

  至于當上幫主。便有了莫大的聲望,卻不是郭芙所關心的了,她已不再年輕,沒有了那種英雄情節,況且丈夫本事通天徹,根本沒有必要再去通過聲望來增強。

  蕭月生搖了搖頭,輕啜了口天目雨霧,讓縹緲香氣鑽入自己心脾,溫潤著自己的身體,緩緩回答︰“卜婿對這個幫主之位倒不想推辭,但時機不對,不如再等等吧……。”

  “時機不對?”黃蓉倒是初次听到此話,不由直起腰身,接著書案好奇的問。

  蕭月生放下雪瓷茶盞,嘆了口氣,慢慢說道︰“其實,宋長老弟子燕塵風資質不錯,是位可造之才!”

  黃蓉微蹙的蛾眉松開,嫣然一笑,微點臻首︰“想,若是沒有觀瀾你,塵風確實可堪造就,做為守成之主,倒也可以勝任。”

  丐幫掌缽長老的弟子燕塵風天資卓絕,雄姿勃發,年紀輕輕,已隱有大家氣度,若是再經過幾年歷練,說不定有望勝任幫主之職。

  丐幫的幫主畢竟不是尋常人便可當得,即使是燕塵風天資超卓,比之黃蓉,還是要差上許多,洪七公閱人無數,卻偏偏選了一位女子為幫主,絕非因為吃了黃蓉做的美味佳肴,一時心血來湖,他還不至于昏段到如此步。

  若沒有蕭月生的出現,燕塵風倒有望成為下一任丐幫幫主,但天資卓絕的燕塵風與蕭月生相比,卻是高下立半,無法相提並論。

  黃蓉讓自己的女婿作幫主,倒是出自公心,況且還有洪七公的首肯,更是名正嚴順,她不明白,自己的女婿為何還要推辭。

  “岳母,丐幫人多,小婿貿然出任幫主,太過突然,怕是難以服眾啊,還是再等等吧。”蕭月生微微笑著說道。

  黃蓉看女婿神情,一幅成竹在胸,便不再勉強,她內心深處,對女婿已有著莫名的信任,嘆息一聲︰“好吧,照你說的做,但願別等得太久了!”

  在郭府中,蕭月生如在自己家中無異,最喜歡的便是在郭芙原來的香閨中,躺在她的香榻上,懶懶的不動彈,或者兩人說些笑話,做些房中秘戲。

  白天的時候,蕭月生想要偷懶也不成,他的泰山大人郭楮像抓壯丁似,非要拉著他出去,或跟著他巡城,或去觀瞧城衛軍的操練,八丁陣已漸有模樣,一些由武林中人組成的護城軍戰力大增,令一旁觀看的郭楮心慰不已。

  郭芙則陪著黃蓉處理一些丐幫的事務,這些事郭芙巳經駕輕就熟,加之在觀瀾山莊的耳濡目染,處理事務的能力更上一層樓,讓黃蓉大是驚異。

  臨安城如今已是涌滿了武林中人,隨著神威堂堂主孫百威的戰無不勝,葵花寶典越傳越玄,即使原本不信之人,也不由的心生動搖,變得半信半疑,好奇之心越發熾熱,于是便要來看看。

  便臨安城卻並未如人們想象中的混亂,反而變得更加井然,那些武林中人個個變得乖巧老實。

  究其原因,卻是因為江南總捕李元陵的到來。

  江南總捕頭李元陵的大名,對于武林中人來說,也是如雷貫耳,不能或忘。

  朝廷的捕頭無數,但李元陵這個江南總捕之所以令武林中人膽寒,一者是因為其人武功絕頂,尚未嘗敗績,二者有嘉興鐵捕相助。

  嘉興鐵捕對于武林中人來說,無疑是噩夢般的存在,嘉興城成為武林中人的禁,大半的功勞,便要算在嘉興鐵捕的頭上。

  李元陵剛一到達臨安城,當晚便在神威堂之外恭候。

  這幾日,神威堂的堂主孫百威已養成了白天睡覺休息,晚上應付武林中人的習慣,到了晚上,精氣神飽滿,達到了最佳的狀態。

  經過幾日來的高手磨礪,他的葵花寶典心法越發精純,武功突飛猛進,仿佛每時每都刻都在精進。

  一行六人,視神威堂如無人之,直接闖入,高聲喝叫孫百威出來應戰,別做縮頭烏龜。

  孫百威見到有人闖入神威堂,他也不會客氣,話不多說,直接動手開打。

  以一對六,孫百威不落下風,斗得正酣,李元陵與兩位年輕英俊的捕快驀然出現,冷聲喝止了打斗,並令這六名武林中人退離此,離開臨安城,再不唯對付神威堂。

  這六人膽敢挑戰威名日威的孫百威,也是不信邪的主,結果,沒容李元陵動手,這六人被兩名年輕英做的捕快撈住,直接廢了武功,派臨安城的捕快將他們扔到了城門口。出手之無情與狠辣,馬上便令人們猜知了他們的身份,嘉興鐵捕!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4
發表於 2011-8-28 16:58: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21章 自作
    這般狠毒的出手,自是會惹起眾怒,但考慮到嘉興鐵捕的雷霆手段,這些豪氣干雲的武林群雄們,卻皆噤若寒蟬,裝作未見。

    嘉興鐵捕的霹靂手段已非一日,十多年前便已開始,已惹得武林眾怒,如今卻依舊如此,毫不收斂,其種子是經過一番立威、受攻、再次立威、再次受更猛烈的攻擊、再次打壓立威這種循環往復的過程。

    武林中強者為尊,既然嘉興鐵捕們的武功高明,兼之有朝廷為其後盾,武林群豪鎩羽幾次之後,也就徒之奈何,默認了他們的強橫存在。

    有李元陵在一旁的保護,神威堂的堂主孫百威日子陡然變得清閑了起來,頗讓他有些不太適應。

    他的武功日益精進,對付群豪的圍攻並不那般困難,葵花寶典以快取勝,最不怕的便是圍攻。

    江南總捕李元陵與身邊的嘉興鐵捕仿佛三座大山,橫亙在武林群雄面前,租住了他們的希望。

    白天,臨安城內行人如織,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武行事,御林軍可不是吃素的,即使有高明的武功,在朝廷管制武器之下,也無濟于事,輕功再好,也禁不住百張弓弩齊射之威。

    晚上便是武林人行事之機,但如今有了李元陵他們的保護,卻再也無人敢直接找上神威堂,只能偷偷借機行事。

    但孫百威卻不給他們機會,整日里呆在神威堂,精研葵花寶典,他越發體會到武功的重要。

    武林群雄們無處下手之下,便開始尋找捷徑,使一些手段,為了葵花寶典,貪心熾熱之下,便有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一日,孫百威之女孫初慧看天氣晴朗,清風溫柔,是個踏青的好日子,便約了逍遙幫的幫助蕭華樓,要在城門外見面,結伴出游,去西湖上泛舟。

    對于女兒與蕭華樓的兩情相悅,孫百威樂觀其成,蕭華樓無論相貌武功與人品,在他所遇到的人當中,除了觀瀾山莊的蕭莊主,可謂是冠絕眾生,相比之下,自己的女兒反而有些遜色了,能得他為東床佳婿,可是求之不得。

    太陽升上半空,夜晚的寒氣散盡,蕭華樓在臨安城的涌金門前等孫初慧。

    他面如冠玉,肌膚之下,溫潤的光澤隱隱流轉,一身寶藍長袍,負手而立。宛如玉樹臨風而立,說不盡的瀟灑與儒雅,令經過城門的諸人注目不已,尤其是那些或羞澀或大膽的少女們,更是頻頻注視,情不自禁的投來脈脈的眼波。

    一老一少,皆著絲袍的兩人隔著他幾十步遠,隨意的蹲在路旁的買小飾品的攤子上聊天,兩人聊得頗為起勁,目光轉動之余,偶爾往蕭華樓這邊撇上一眼,似是也為他的風采所詫異與好奇。

    這一老一少兩人,雖然看不出帶著兵器,卻是蕭華樓的護衛,此時在外人眼中,仿佛與蕭華樓毫不相干,他們二人是明衛,而周圍仍有兩人隱于人流當中,更是看不出異樣,是暗衛。

    他雖然武功高深莫測,但身為一幫之主,卻不能只身一人,沒有使的人,也不太方便,更加重要的是,他並不想暴露自己的深淺,受觀瀾山莊所深植之觀念,永遠不能讓別人摸清自己的底細,否則便失去了最大的震懾力量。

    蕭華樓對周圍走過的青春女子們視而不見,不停的看著天色,在他的估計中,此時孫初慧早該出現了,怎麼還沒有出現?

    他又看了看天色,太陽快要升至中天,馬上便要到晌午了,那名青年護衛起身來到了蕭華樓身前。

    “去看看,怎麼孫小姐還未到?!”蕭華樓冠玉般的臉上神色不變,輕聲吩咐,目光游移,觀察著四周,他的感覺敏銳,已嗅到空氣中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那鼻如懸膽、口方眼正、英姿隱隱的青年微一頷首,僅是點了點頭,轉身你開,至于怎麼做,他有自己的方式,蕭華樓不回去管。

    盞茶的功夫,那名年輕護衛自人流中忽然鑽出,急步朝蕭華樓走來,英氣勃勃的臉上神色微帶凝重。

    蕭華樓遠遠看文心閣炸藥手打到他的神色,便心下一沉,頓生不祥之感,顧不得演示兩人的關系,急走幾步,迎上前去。

    “幫主,孫小姐不見了!”甫一迎上蕭華樓,那年輕護衛看了周圍一眼,便沉聲說道,眉頭緊緊蹙著。

    蕭華樓目光一凝,陡然變成實質,雙目射出的銀光仿佛兩道利刃,至此那年輕護衛的雙目。

    周圍嘈雜的聲音仿佛漸漸遠去,世界一片寧靜,只能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個不停。

    “孫小姐巳時一刻離開神威堂,由幫內兩名高手護送,便再也沒有了消息。”年輕英挺的護衛忙道。

    “孫堂主呢?……他已經派人查了嗎?”蕭華樓宛如實質般的目光緩緩平和,變得澄明,語氣清淡,似是漠不關心。

    年輕的護衛卻知道,幫主這是動了真怒了,他的怒火越盛,語氣便越淡漠輕和,猶如一股清風拂過,帶著料峭的寒意。

    “是,孫堂主見到屬下,便派人出去查探了。”他恭聲回答。

    “你去傳令,暗部守住十三座城門!”蕭華樓將手指上的白玉扳指摘下,遞到年輕護衛手中。

    逍遙派分為四堂四部,四堂統轄幫眾。四部統率幫中精銳之士。暗部熱愛是負責消息情報,影部護衛,刺部刺殺,盾部飛哨、狙擊,這四部皆是堂中精銳,由堂主蕭華樓親自訓練與掌控,直接听命于他。非隨身扳指,幫中其余之人,無法指揮得動。

    那年輕護衛躬身雙手接過白玉扳指,小心翼翼,唯恐失手掉落,然後拱手轉身,踏步而去,巳時平常走路,卻每一步皆邁出近丈,似緩實疾,投入涌涌的人群之中,轉眼不見。

    看到他的身影消失,蕭華樓舉步轉向,向著神威堂走去,身下站立之處,兩只腳印宛然在目,深陷下約有六七寸,若是有武林中人在此,定會大感駭然,為其功力所震怖。

    神威堂中,孫百威穩穩坐于虎皮大椅上,俊雅的面龐沉凝似水。雖然帶著從容,卻難掩眉宇間的焦慮之色。

    台階之下,須眉皆白的趙副堂主緩緩的撫著頜下銀須,似是皺眉苦思,面容剛毅的程康南程副堂主,則是再進攥著雙拳,雙目灼灼,狀極憤怒,在堂下椅子前走來走去,不停的踱步,步子時緩時急,不時停下唉聲長嘆,然後接著走,很惹人煩。

    孫初慧至于孫百威,可謂是心頭肉,比掌上明珠更加珍貴幾倍,他的妻子難產而亡,他們父女相依為命,若是沒有了女兒,孫百威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活下去,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堂主,蕭幫主到!”一名下屬輕手輕腳掀簾進來,向怔怔坐于堂上的孫百威稟報。

    “……哦,快請!”孫百威回過神來,忙伸手延請。

    他話音乍落,門簾又動,蕭華樓瀟灑的身影驀然閃現與三人面前,冠玉般的面龐頗為沉靜。

    “孫伯父!”蕭華樓拱手而揖。

    “華樓快過來坐下!”孫百威俊逸的臉龐露出一絲笑容,走下虎皮大椅,招手請他過去,語氣隱隱中透著親近。

    “伯父已經派人出去了?”蕭華樓沒有心思客氣,依言走到了趙程兩位副堂主身前,對兩人頜首為禮,接著被孫百威拉著坐下來。

    “人我已經派出去了,不過……,唉——”孫百威坐在蕭華樓身旁,俊逸的臉上帶著沉重,並未抱太大的希望。

    “老夫估計,是那些武林人干的,他們對堂主無可奈何,便出手抓了小姐,逼堂主拿葵花寶典交換!”趙副堂主撫了撫銀白的胡須,白眉緊皺,緩緩說道。

    “若真是那樣,到可以放心了。”孫百威長嘆了一聲,葵花寶典雖然珍貴,卻無法與自己的女兒相比,再說,葵花寶典的修煉凶險之極,自己若非有蕭莊主所贈的玉佩,怕是也已經走火入魔而死了。

    蕭華樓結果僕人遞上來的雪白瓷盞,提起盞蓋,在裊裊清氣中搖了搖頭,輕哼一聲︰“他們要找死,也怪不得蕭某了!”

    森森的殺氣自他瀟灑的抬盞動作中涌出,大堂之內,剎那竟有幾分寒意。

    其實即使是孫百威真的肯拿葵花寶典換自己女兒,那些人也未必肯放過她,殺人滅口還是要的,否則,他們即使得到葵花寶典,也無法自群雄耽耽虎視中保住。

    “伯父,請拿一件初慧的貼身之物,容小子佔上一卦。”蕭華樓緩緩放下茶盞,將此次前來的目的說出。

    堂內陪著喝茶的三人不由一呆,怔怔的望向他。

    “小子藝粗學淺,怕是算不出初慧的具體位置,大致的方向,倒還可以算得出。”蕭華樓淡淡笑了笑,對他們詫異的目光視而不見,心中也頗理解他們的心情。

    佔卜算卦,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那些在街口擺張桌子,掛兩張布條,寫上鐵口神算的,只是人們拿來解悶之用,信不信全看自己的心情,真正的算卦,多是去香火鼎盛的寺院或道觀中求簽,然後讓得道高僧或道長解簽,只要心誠,便會靈驗。

    這門天人交感之術,蕭月生倒未藏私,傳給了小月,由小月在萬華館擇心性合適之人傳之,而蕭華樓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他的功力畢竟無法與蕭月生相比,全力以赴之下,也只能感應到大體的方向,準確的位置,自然還力有未逮。

    孫百威很快醒過神來,忙派人去讓專門伺候孫初慧的丫環拿一支金釵過來。

    有了孫初慧佩戴的金釵,便可感受到她的氣息,蕭華樓兩手夾著金釵,貼于眉心,微闔雙目,周身功力全面運轉,以獨特奇異的心法驅動,緩緩變化,最後,漸漸同化成了天間的元氣,緩緩與外界連成一體,不分內外。

    堂內其余三人只覺得蕭華樓的呼吸與心跳越來越輕,最後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這種境界,只是憑著一種玄奧的心法制造而成,並不能持久,由其功力深厚程度決定,他所能維持的時間,只是眨兩下眼楮而已。

    但這卻已足夠了,冥冥之中,他腦海中閃過孫初慧的影子,雖是驚鴻一瞥,卻知道她衣衫整齊,人卻昏迷不醒。

    “西北,涌金門方向。”蕭華樓緩緩睜開雙目,聲音微弱,目光黯淡,仿佛大病初愈,虛弱之極。

    “不要緊吧,華樓?”孫百威關切的問道,轉眼之間,他由神氣內斂,熒光隱隱變成這般虛弱,不問而知,他佔卜所耗極巨,怕是他不堪重負,強行而為,他心中頗為感動。

    “小子無妨,……伯父還是快些派人,沿西北方向,挨家挨戶的搜尋要緊!”蕭華樓盡力平定呼吸,令聲音變得平穩一些。

    “好吧!”孫百威答應,轉身朝外面大喊了一聲︰“來人!”

    兩名渾身彪悍之氣溢于身外的侍衛隨即鑽了進來,站到了堂下,垂首恭命。

    “除了留守之人,其余人全部收拾一下,準備出去辦事!”孫百威沉聲吩咐。

    兩人拱手稱是,退了出去。

    “趙老,康南,煩請二位大駕了。”孫百威面色歉然的望著兩人,請他們率領幫眾。

    “堂主放心!”兩人鄭重的起身,向神色萎靡的蕭華樓一拱手,也退了出去。

    蕭華樓也起身告辭,他要回逍遙幫,親自調動人馬,準備動用刺部,他殺氣盈盈,不可遏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5
發表於 2011-8-28 16:59: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22章 浮出
    華樓內功心法玄妙,當走出神威堂時,便已恢復了大半的內力,只是俊逸的臉上仍是一片陰沉,跟在他身後的侍衛皆小心翼翼。

    蕭月生在襄陽城殺了幾日,直到郭芙幾次三番催促,方才有些依依不舍的離開郭府。

    對于黃蓉,蕭月生頗為眷戀,在她身上,蕭月生寄托著獨特的感情,既像是知己,又像是慈母,這種孺慕之感,他還以為自來到這個時空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郭芙在觀瀾山莊時,難免會想家,但一旦回到了娘家,住了幾日,又有些想念觀瀾山莊了,覺得呆在郭府,除了能看到父母,也無聊得很,實在沒有觀瀾山莊有趣,再說,呆的時間長了,也會傷了那些姐妹們的心,便開始催促自己的丈夫回去。

    他們二人乍一回到觀瀾山莊,便知道了觀瀾山莊已經有人恭候多日了,是理宗派過來的宣詔使。

    理宗被太後催得實在沒有了辦法,便使了個笨招,派出了三位宣詔使,分別在王子虛府,臨湖居與觀瀾山莊恭候,只要見著子虛先生,便請他入宮,同時,每天臨安城的兩位都要帶著厚厚的賞賜去王府與臨湖居。

    皇家的賞賜可是厚重的很,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珍稀藥材、神兵絕刃一級一些貢茶御瓷,可謂是五花八門,令人眼花繚亂。

    理宗不能強請,但強求,倒是可以,送到了門上,容不得你不收,即使蕭月生他們知道理宗的用意,也只能無奈的就犯。

    強受人情,他雖不能拒絕,卻可以多推遲幾日,那些皇家之物倒也堪入目,別的東西也不放在眼中。但那些綾羅綢緞可是絕對的精品,雪綢,清水絲錦等。皆是有錢也買不到之物,送給自己的諸位夫人,最好不過。

    雖然前面有宣詔之人恭候,蕭月生卻無相見之意,出現在了後院,丫環們不會進後院。除了小玉與小月在清秘閣,沒有其余人,小鳳則在回春堂坐鎮。

    “公子爺,芙姐,你們可終于回來了!……剛好,有一道加急消息送過來!”

    小玉功力精深,蕭月生與郭芙乍一出現與後院,在山莊東南角清秘閣中的小玉便心生感應。縮成寸,瞬間便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隨著她蓮步輕移,月白的雪綢褶裙如湖水蕩漾,柳腰間環佩叮當,玉面笑靨如花,邊隨蕭月生往房里走,一邊遞過來一張滿是折痕的月白素箋。

    蕭月生推開房門,三人進了屋子,溫暖的氣息頓時涌入。

    蕭月生接過素箋,眼楮便盯了上去,另一只胳膊張開,任由郭芙幫他脫下貂裘,動作溫柔細膩,嬌軀散發的淡淡幽香在他鼻間繚繞。

    郭芙如今已不是原來大小姐不再笨手笨腳伺候起丈夫來已嫻熟得很。毫無生澀之感。

    “哦是華樓送來的。”蕭月生溫潤的目光離開素箋望向自檀木桌旁端起兩只茶盞裊裊娜娜走到身前的小玉。

    “恩,蕭華樓想申請隱殺者。”小玉將溫熱的白玉茶盞輕柔的遞了上來淡淡的茶香已遮不住,一盞遞給蕭月生另一盞遞給栓好貂裘回來的郭芙。

    白玉茶盞中的茶水滾燙卻難以在玉中導熱外表摸上去只是溫熱而已

    “隱殺令?”蕭月生不粗不細眉毛提了提露出幾分詫異隨即搖著頭呵呵一笑“呵呵。看來他是真的憤怒了,不行,不準!”

    他將素箋遞給站在旁邊的郭芙騰出手來接過小玉遞上的白玉茶盞順勢坐到了檀木桌旁。

    觀瀾山莊的隱殺令尤如後世的人間蒸發令持隱殺令可號令全城的觀瀾山莊門人代天行誅殺人于無聲無息中。

    上決蕭月生發出隱殺令則臨安城的龍頭大幫南山幫一夜之間冰消瓦解幫主與幾位堂主及護法數十人盡皆消失于世間無影無蹤無痕無跡至今仍是一樁懸案。

    隱殺令尤如園器自是不能輕易出動。

    蕭月生性格即使是觀瀾山莊的觀瀾銅令他也甚少發布更別提隱殺令任何武器每使用一次便失去一分威力這是蕭月生的獨特思想再者他也不想造那麼多的殺孽。

    “照我看也不能準這本是小事一件嘛。”小玉抿嘴微笑風姿嫣然伸出雪白玉手優雅的接過郭芙遞還的素箋小心的折疊起來放回月白的輕羅袖中。

    “呵呵……,看來華樓是墜入情海了不然也不會提這般不著邊兒的申請,嗯……派兩個人幫他一把吧。”蕭月生放下白玉盞,大伸了伸腿,狀其舒暢慵懶,帶著調侃的語氣笑道。

    雖然蕭華樓的申請有些小題大作,但蕭月生終究還是不能做視雖然相信蕭華樓的能力但此事畢竟關系到孫初慧的性命還是做到萬無一失為好免得令蕭華樓抱憾終生。

    “嗯這樣最好不過”小玉答應一聲婀娜的嬌軀一轉蓮步輕移綽約的走到軒窗下的雕案前抽出一張月白的素箋鋪好提起紫檀筆架上紫毫蘸了蘸墨在雪白的玉手中紫毫筆尖飛快的游走。

    須臾之後放下紫毫拿起左上案頭的一塊精致玲瓏的碧玉印重重按了下去。

    蕭月生接過被小玉檀口吹了口氣的素箋瞄了一眼點點頭還回小玉。

    一聲微不可察的震動自小玉口中發出她推開軒窗剎那白影一閃一只似鴿似鷹非鴿非鷹的神駿異鳥出現于案上動靜之變匪夷所思。仿佛原本便站在那里只是沒有被看見罷了。

    通體雪白無暇體形和諧優美僅僅是站立不動。便已透出優雅的氣質氣質頗與小玉有幾分相似眼珠黑亮晶瑩。仿佛兩顆����閃光的黑寶石靈動異常望向屋內的人。

    好麗兒把信送去臨安蕭華樓那里。小玉撫了撫它優美的翅膀柔聲說道。

    小玉雪白玉手極得它的喜愛受到小玉的撫摸。它微闔著眼瞼狀極舒服,听到小玉的話輕輕點了點頭卻不肯離開極為眷戀小玉溫柔玉手。

    “快去吧!小家伙!……待回來再找小玉玩兒罷。”蕭月生在一旁看得好笑笑著催促了一聲。

    麗兒睜開黑寶石般的眼晴狠狠瞪了一眼面帶笑容的蕭月生。似是怨他多嘴多言卻也不能不僚只好不忿發出一聲清亮悅耳的脆鳴聲抱怨一下探嘴叼住小玉另一只手中的方塊狀的素箋依依不舍的看了小玉一眼白影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呵呵……。麗兒這麼喜歡小玉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郭芙看著才趣笑了一聲有些羨幕問。

    “沒什麼小玉整天使喚逗弄它們自然會親密一些。蕭月生看出了郭芙的羨慕擺了擺手替1匝謙虛接著笑道你常去逗它們玩兒。自然也會如此它們最親的人是楊若男那可是一塊兒從小玩到大的。”

    “是啊,別看它們能听得懂咱們說話可性子還是孩子貪玩得很只要常去逗逗它們便會與你親近。”

    小玉關上軒窗轉身走回蕭月生身旁素手執茶壺幫他們續上茶芙蓉般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回答。

    郭芙了悟的點頭上前拉小玉坐下,不讓她再忙活,明眸瞥過丈夫輕聲問︰“大哥華樓那里要不要去看看?”

    她有些擔心,這幫家伙確實利令智昏,竟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著令人不齒,她看著也是氣憤不已。

    蕭月生擺了擺手撫了撫黑亮八字胡漫不在乎的笑道芙兒不心擔憂華樓會處理好的只是那幾個家伙,怕是要沒命了……

    “可是,華樓現在一定心煩意亂,萬一出什麼差錯……”郭芙遲疑了一下嬌艷的臉龐浮現著擔心。

    “呵呵,這小家伙如果這種事都應付不來豈不是白浪費了糧食?芙兒盡管放心吧”

    蕭月生仍舊漫不在乎端起白玉茶盞悠然的啜了一口香茗贊嘆一聲茶果然還是自家的好哇

    小玉見到郭芙玉臉上的焦急笑著安慰道芙姐姐放心便是蕭華樓可是萬華館出來的弟子這點兒事足以應付。

    郭芙畢竟嫁過來時間尚短並不明白自萬華館出來意味著什麼。

    沒有非凡的資質與天賦沒有出眾的智慧根本無法進入萬華館更別提能闖出萬華館來這十多年來自萬華館出來之人僅有廖廖數人而已。

    他們皆是某一領域的頂尖之人像蕭傳香精于建築役計學的是格物致知之學而蕭華樓則是被當做一派掌門培養即所謂的帝王術。

    別說是蕭華樓這種自萬華館出來的即使是千秋館的人對這種經典的情形也被模擬訓練應付裕如。

    臨安城內自神感堂至涌金門方向神威堂的人與逍遙幫的人傾巢而動開始了鋪大蓋的搜索。

    如今的臨安城就是這兩個幫派的天下他們是這里的頭蛇即便是這般傾巢而動卻仍行事隱秘如幫眾們看起來與尋常百姓無異非是臨安城的人極難發覺異樣只會覺得人忽然多了起來可能是天氣好人們都想出門逛逛吧。

    逍遙幫的暗部每人皆精于潛蹤隱匿之道天听視之術對于易容更是精通無比每一名暗部人員配上一名影部與一名刺部人員然後搭配數名幫眾結成一個小隊將神威堂至涌金門劃分成十幾個區域段。然後每一小隊負責一段兒可以如同翻一般的搜索。

    蕭華樓自離開神威堂回到逍遙幫後一時氣憤之下。心法運轉人耳難聞的長嘯聲響起喚下萬里長空之上翱翔的麗兒。發出了隱殺令的申請。

    送出之後心中驀得冷靜下來覺得自己有些猛浪虧得莊主沒在身邊否則一頓編排是難免的。

    很快,如他所猜隱殺令被駁了回來卻也得到了兩名莊內之人幫肋他心下大定請兩人暗中行事自己則信步而行。

    他的功力與蕭月生相比,雖然如滄誨一粟但他的天人交感之木卻已有幾分火候。方圓二十幾丈的距離他能夠感覺至孫初慧氣息。

    縴繡坊是城西南的住宅區,隔著一條街坊便是通向城門的寬道,雖不偏僻,卻極靜,是一處動靜皆宜好所在。

    因為靠近城門故這里並不是富貴人家所居之所那些人都是往城中心靠近皇宮處涌去。不過縴繡坊的人們離城門近交通方便做起小生意來卻是便利得很故這里也沒有窮困人家。

    程家的宅院位于縴繡坊的正中看起來與周圍的建築並無二致佔低並不大兩進的院落,算是一般大戶人家這在臨安城中能算是中等偏下的階層。

    只是周圍的街坊鄰居們卻不知這胖墩墩、笑眯眯一臉和善的程家主人卻是一位名滿大下的江洋大盜翻大鷂子蔣漠寒。

    听其名號便知其輕功高明但翻天之意不僅僅是輕功高明更有翻雲覆雨之意其人易容術極高已達真假難辨之境武林之中見過他真面目之人廖廖無幾誰也不知他此時的容貌是真是假哪幅容貌是真面目。

    這位蔣漠寒憑著高明之極的易容之術翻雲覆雨神出鬼沒兼且心狠手辣每次行盜如是有人當面撞見必殺人滅口更增其神秘赫然位列朝廷海捕通緝榜前十之內卻仍逍遙法外。

    蔣漠寒亦曉得燈下黑之理偏偏在臨安城安家落戶平日里與人為善總是笑呵呵的慈眉善目甚得鄰里好感。

    此時的程家屋內正廳氣氛壓抑沉凝明媚的陽光仿佛無法照射進來更無法驅散其中的陰寒。

    古色古香的廳內,端坐于正中主位的是一位矮胖之人,圓圓的臉龐,圓圓的小眼,圓圓的鼻子,看起來極為喜氣,很難相信他會有著高明的輕功,是名聞天下的巨盜翻天鷂子蔣漠寒。

    此時,這位端坐于正中舊木椅上的蔣漠寒,那圓圓的臉龐,不但不給人喜氣之感,反而令人觀之心中發寒,冷氣森森,他微眯的小眼楮寒光四射,猶如飛刀迸發。

    在他對面,分成兩排對坐著四名中年男子,容貌各異,或俊悄或粗獷,或平庸或古拙,卻俱是殺氣凜然,雙目開闔之間,精光閃煉,顯然修為不弱。

    “唉!這次可是麻頗了!”端坐于主位蔣漠寒重重嘆息一聲,手撫膝蓋,搖頭重嘆。

    “呵呵……,蔣大哥過慮了!”懶懶坐于右首第一位的俊逸男子緩緩放下黑瓷茶盞,呵呵一笑,企圖沖淡大廳內的壓抑沉悶之氣。

    “就是就是,蔣大哥這是自己嚇自己!”右首第二位的中年人面容古拙,看起來有些質樸,此時卻透出彪悍之氣,甕聲甕氣的附和。

    位于左首第一位的,是一位面貌平庸的中年男子,長相毫無持點可言,走在人群中,極易被人忽略,他的眼神卻最是明亮,此時平庸的面龐露出若有所思之態,沉吟不語。

    坐于他下首粗擴雄壯的男子以他馬首為瞻,也沉默不語,大眼射出的目光比別人粗壯了許多,在身邊男子與蔣漠寒之間游移,仔細觀看兩人的神情。

    “這次,我們確實失算了!”那相貌平庸的中年人揉了揉眉心,緩緩開口,面色頗為沉凝,凝重的心思呼之欲出,學蔣漠寒般重重嘆息一聲︰“唉……!沒想到逍遙幫也插手此事。”

    “這怪我,沒弄清他們的關系,老夫本以為,神威堂與逍遙幫一山不容二虎,誰曾想……,唉……!”蔣漠寒搖著圓圓的腦袋,慈眉善目的臉上滿是懊惱,摸著頜下不成氣候的胡須,恨不得拔將下來。

    其實也難怪,逍遙幫雖然佔據半個臨安城,但逍遙幫的幫主究竟是何模樣,卻極少人知,神秘莫測。

    再者,蕭華樓的侍衛又頗隱蔽,外人很難發覺,蔣漠寒又豈能知曉,與孫初慧在一起的翩翩公子不是什麼臨安城隨處可見的公子哥兒,而是逍遙幫的幫主?!

    “其實也沒什麼,……過兩天,待他們松懈下來,再將人送出去便是,我們呆在這里,他們根本查不出什麼!”那俊逸男子懶懶的把玩著黑瓷盞蓋,漫聲說道,輕描淡寫的語氣,充滿著自信。

    “不錯,蔣大哥的窖那般隱秘,他們來接,也是白接!”容貌古拙的中年男子甕聲甕氣的迭聲附和。

    這句話,仿佛一道陽光,倒是令廳內濃郁的氣息緩和了一些,蔣漠寒與那相貌平庸的中年男子臉上也舒展了幾分。

    身為巨盜的蔣漠寒,數十年來逍遙法外,活得自由自在,自是有其過人手段。

    他所建的窖,一虛一實,沒有本人開啟,旁人斷難發覺真正的秘窖,即使有人闖進宅子里一寸一寸的撥索,怕也只能找到作為幌子的窖。

    “雖說如此,但這個逍遙幫,著實可怕,遠非神威堂可比!”蔣漠寒對自己的秘窖頗具信心,但一想到逍遙幫,眉頭便又皺了起來,搖頭嘆息了數聲。

    坐于左右首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望向了垂著頭的蔣漠寒,灼灼的目光中帶著疑問,難道這位翻天鷂子老了?這得膽小了?身上的豪氣仿佛被抽干了似了!歲月之威難道在他身上顯現了?

    “蔣兄,這話是怎麼說的?”相貌平唐的中年男子撫了撫頜下清順的胡須,大是不解的問。

    蔣漠寒抬頭望了他一眼,又望了望盯著自己的其余三人,深深嘆息了一聲,搖頭苦笑︰“不瞞幾位兄弟,老夫探過逍遙幫,唉……,只能說,這個逍遙幫,深不可測!”

    听他的話,廳內四人便知道,這位翻天媽子定是吃過逍遙幫的苦頭,而且,是不小的苦頭,否則,他斷不會自曝家丑。

    “嗯,看他們反應之快,那幾個守在城門之人的厲害,便知這個逍遙幫實力極強!”坐于左邊第二位,面目粗擴的男子忽然說道,倒有些一語中的的意味。

    他們計劃不可謂不周密,巧計擄走了孫初慧,得手之後,經過一番裝扮,便想將孫初慧帶出臨安城,送到西湖上的畫肪上藏起來,如此一來,根本無從查找。

    但逍遙幫反應極快,還未等他們走出臨安城,便已發覺了異常,守在城門口的暗部成員皆是火眼金楮,易容與藏匿根本無法躲過他們的目光。

    蔣漠寒五人有兩人在前探路,看到如此陣勢,馬上傳回消息,無法帶孫初慧出城。

    于是他們只能將孫初慧藏匿于程宅的秘窖中。

    算是半個臨安人的蔣漠寒本就敏感異常,逍遙幫與神威堂的舉動,自是無法瞞過他這個行家里手。

    不知何故,他覺得逍遙幫與神威堂竟似隱隱將自己包圍,做賊心虛之下,自然有些草木皆兵,難道他們真的發現了什麼?!

    “老爺,外面有幾個人想見老爺!”隨著腳步聲,敲門聲響起,蒼桑的嗓音傳來,是一位老翁在說話,他是程宅的老僕。

    “是什麼人?”蔣漠寒登時直起身來,目光炯炯,與其余四人滿臉警惕的對視了幾眼,揚聲問道。

    “是神威堂的人,……老爺,讓他們進來嗎?”老僕涉啞著聲音問道。

    蔣漠寒與坐于左首與右首兩人又對視了幾眼,他們已有數十年的交情,彼此默契十足,只是幾眼,便知道了彼此的想法。

    “請他們到這里吧。”蔣漠寒緩緩說道,語氣說不出的凝重。

    廳內其余四人的臉色亦不大好看,心中暗自打鼓,難道,真的找上門來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6
發表於 2011-8-28 17:00: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23章 解救
    )“唉……!我們見機行事吧!”蔣漠寒坐在舊木椅上,用力一拍膝蓋,又是重重一嘆,緩緩說道,圓圓的臉上帶著凝重之色。

    其余四人卻並未如他那般憂心忡忡,縱使逍遙幫與神威堂再神通廣大.想發現蔣漠寒的秘窖,卻也難如登天。

    再說,縱使發現了又如何?!憑他們五人的武功,即使收恰不了那些蝦兵蟹將,想要逃走,那還是游刃有余的。

    帶著輕松的心情,抱著看他們要什麼伎倆的心思,他們眼楮直直盯著廳口,等待著神威堂諸人的大駕。

    腳步聲由遠及近,橐橐響起,卻又輕如逸風,院子中鋪的是空心青磚,有放大腳步聲之故,也是蔣漠寒的警惕之心使然。

    听到橐橐的輕微腳步聲,本還是抱著輕松裕如心情的四人頓時變了臉色,彼此凝重惕然的對視了一眼,心下頓有些了解,為何蔣漠寒竟是那幅凝重的神情了。

    他們能夠听到,共有五人走了進來,其腳步聲,即使在空心青磚的放大下,仍是輕微如風,尤其走在最前者,若非他們精于听風辨音,怕是根本無法覺察到此人的接近,腦海瞬間便涌出兩個宇︰高手!

    在他們心中沉凝之時,“吱”的一聲淒叫,正廳的軒門被緩緩推開,隨著明媚陽光的射入,自光芒籠罩中緩緩踏進五人。

    蔣漠寒微眯著眼楮,望著自光芒中走出的五人,起身離座,向他們迎了過去。

    “呵呵,幾位英雄,不知蒞臨敝處有何見教?”蔣漠寒圓圓的臉龐恢復了笑容,拱著手,一團和氣的笑問,給人極易親近之感。

    在不明他們來意之前。他自是要屈意應付,前面的五人,令他心生戒懼,更加小心翼翼,唯恐露出什麼馬腳。

    五人走在最前一人,一襲寶藍長衫,身形顧長清灑,面如冠玉。宛如濁世翩翩佳公子,目光淡淡的望著一臉笑容的蔣漠寒,卻也只是淡淡的望著他,並不說話,他正是逍遙幫的幫主蕭華樓。

    “蔣老先生是吧?”蕭華樓身後走出一人,年紀輕輕,唇上一層絨毛尚未變硬,卻一臉精明干練,拱手笑著回應蔣漠寒。

    “正是老朽!”蔣漠寒忙不迭回答,恰如其分的表達了平靜下強抑的惶恐。與平常百姓一絲無差。這等表演功力,絕非一般人能達。

    蕭華樓淡淡的溫潤目光緩緩掠過廳內的諸人,冠玉般的面龐毫無表情。抬起右手,豎起前臂,隨之手腕一壓,手拈一拈蔣漠寒身後四人,嘴角微沉,輕輕說道︰“拿下!”

    他的聲音雖輕,但在身後四人耳中,卻不啻一聲響雷,一听到這兩個字,馬上身形一閃。如一股旋風卷起,各自撲向一人,剛才那面帶笑容,與蔣漠寒打著冷冷的青年此時面色已變,仿佛接了一個人,毫不猶豫撲向蔣漠寒身後的四人。

    蕭華樓的這一手極為詭異反常,突元之極,本來他們的架式,先是通報。然後方才進入,似是要先禮後兵。

    如此一來,進來之後,應該先言語武探一番,最後談不攏,再交手。這是站在蔣漠寒身後四人的想法。

    他們卻不知,蕭華樓承自觀瀾山莊,行事最不循常理,講求的是出奇制勝,以最小的付出取得最大的成果。

    但即使如此,那四人卻並未束手就擒,他們皆是聲名赫赫的飛盜巨寇,經過無數的生死陣仗,當覺察到了蕭華樓他們可怕時,便已無意識中提起了功力,純是下意識自衛反應。

    “你們這是……”蔣漠寒一怔,有些手足無措的模樣,呆呆的看著一臉淡然、無喜無怒蕭華樓。

    他臉上呆呆怔怔,腳下卻緩緩移動,內息緩緩運轉,蓄勢待發,圓圓的小眼楮轉了幾轉,隨時準備逃離,身後四人,都是不下于自己的高手,一旦纏住來人,自己便可逃脫,與其都折在這里,能逃便逃吧,此時不是講義氣的時機。

    他已有明悟,這些人並不是神威堂的人,定是逍遙幫的人,神威堂並無這般好手。

    蔣漠寒可是吃過逍遙幫的苦頭,有些聞風喪膽,心中有著莫大的陰影,見到逍遙幫,惹不起,還是逃之天天為上策。

    蕭華樓只是淡淡的望著蔣漠寒,不言不語,也沒有什麼動作,只是那麼淡淡的看著他。

    蔣漠寒卻毛骨悚然,寒氣自夾脊上升,直入後腦,感覺對面之人望向自己目光,似是把自己看作一個死人一般,毫無生氣,而自己每欲踏出腳步,他的目光便微一轉動,所望之處,便是自己並經之所,經過數次,他便有些忌憚,不敢再動,欲逃不能。

    怎麼後面沒有了動靜?

    他心中疑惑,輕側了下身軀,以余光望向身後,卻是心中一涼,不聲不響中,自己的幾位朋發俱已倒在了上,生死不知。

    一直淡然自若的蕭華樓忽然露出了一抹笑意,嘴角微翹,譏誚之意宛然,蔣漠寒乍一轉過頭來,見到那充滿嘲弄的目光,遍體冰涼,知道大勢已去,這次是凶多吉少了!

    他畢竟是縱橫數十年的大盜,身處絕境,反而更增斗志,置之死而後生,再無牽掛之下,生起無窮戰意,圓圓的小眼閃過凶厲之光,灼灼生寒,渾身登時緊繃如弓,隨即腳下一點,身影一閃。

    他沒有向廳口沖,反而向後飄去,輕盈若羽,迅疾如電,倒有些翩若驚鴻的韻致,與他胖墩墩的體形大不相諧。

    他疾馳目標是廳內西面的那棵涂丹圓柱,朱漆圓柱之旁藏有機關,只要觸到柱上繪著的猛虎之目,下面的道便會打開,那是他早已設下的逃生秘道。

    眼見離逃生的暗道越來越近,蔣漠寒心中漸定,身在空中,轉過頭來望向蕭華樓,想得意的笑一笑。

    轉頭之際,迎上的是一道淡淡的目光。毫無氣憤與惱怒之意,仍是那般無喜無怒的淡然,只有一絲隱隱嘲弄。

    見到這種目光,蔣漠寒窩火之極,恨不能返回去揍上一拳,但畢竟逃命事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將來定當百倍奉送!

    這些只是眨眼間事,下一刻,他不再咬牙切齒,而是面帶微笑,得意洋洋,那圓圓白白的胖手乍要摸上朱柱上的虎目,生天在望!

    他仿佛看到了一條陽光大道鋪在面前,恰在此時,身體一僵,疾涌的真氣頓如死水。一動不動。全身再也無法動彈一下,只能眼睜睜的、身不由己的摔了下去,“砰”的一聲。摔得極為結實。

    蕭華樓邁步,負手緩緩踱至仰面朝天、躺在上一動不動、唯有眼珠轉動的蔣漠寒前,低頭望著他,淡淡說道︰“你膽子倒不小!”

    厚厚木極上,仰面朝天的蔣漠寒臉上肌內無法動彈,想表達心中的憤怒之情,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圓圓的小眼中,滿是不甘與忿憤,想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話來,便是舌頭也指揮不動了,口水不由自主的流出嘴角,滑過脖子,流入綢緞衣頜中。

    蕭華樓虛虛一指,他周身諸大穴已盡皆被封,其過程之快,令他仍是感到莫名其妙。

    “找找看,人就在下面。”蕭華樓對侍立自己身旁的諸人擺了擺手。淡淡的吩咐,手指指向的位置,卻正是朱漆圓柱之下。

    蔣漠寒的秘窖,既是藏匿之所,更是逃生之道,一舉兩得。

    身後四人中相貌最是平常的年輕人向前一步,將身旁木椅用力一推,緩緩滑向前,隨之又將挨著舊木椅推向前,直滑到正北的方桌前。

    見沒有陷井機關,他復又一揚手,“啪”的一聲,一只鋒利鐵爪落到了朱漆圓柱上,鐵爪之後,有一只幾乎微不可見的細絲系著,被他抓在手中。

    如此之後,他方緩緩移步,腳下輕盈如飄,似欲浮上半空。

    步伐緩梗,平常之極的面龐上,雙目微闔,似閉非閉,似是在感受著腳下的動靜。

    他身為逍遙幫暗部的一員,受過蕭華樓親身傳接,機關之術承自觀瀾山莊一脈,雖僅得接觀瀾山莊十之一二,卻也遠非武林中人可比。

    他並未看到蔣漠寒撲出的方向,卻也僅在眨眼之間,便摸到了機關之樞,輕輕一接朱漆圓柱上的虎目。

    “啪”的一響,靠近朱漆圓柱的極上頓時露出一個方形洞口,隨即又“啪”的一聲合上,開合時間極短,若事先沒有準備,根本來不及鑽進去。

    仰面朝天、一動不動、唯有口水四流蔣漠寒心中冰冷,最後一絲僥幸也終于破滅,自己引以為豪的機關,竟然這般輕易的被找到,實在令他心灰若死。

    “幫主,這里是個活道!”那容貌平常的青年又按了兩下朱漆圓柱上的怒睜虎目,看著極上的洞口開了又關,便看破了究竟,轉身向蕭華樓稟報。

    蕭華樓沉著臉,負手緩緩踱步,對于躺在上的五人看也不看一眼,視若無物,來到了那塊活動的板前,右手自背後伸出,輕輕往下一按。

    “嗤——!”

    似是冰雪在火上融化的聲音,那仿佛正在說話人嘴、開合不停的板頓然消失無蹤,化成粉末,露出了四方的洞口。

    洞口不大,僅能容下兩個人,看來蔣漠寒充分考慮到了自己的身材,他那圓滾的身形,怕是僅能通過。

    洞口乍現,蕭華樓的身影一閃,便已消失在原處,眾侍衛欲動又止,他們皆是心思通透之人,知道幫主定是找到了孫大小姐,否則,一向從容自若的他斷不會這般心急。

    蕭華樓縱身而下,渾身內氣流轉,目光似電,黝暗的通道與白晝無異,他飄然若羽,緩緩落到面,一塵不驚。

    落至下,沿道向前走四五步,便是一間方形石室,長寬約有十幾步,雖然不大,卻顯得頗為寬敞,當中一個石桌,然後牆角擺著一張木床,床上被褥齊全,皆是絲錦,頗為豪華。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余物與水堆放于牆角,顯得頗為空曠。

    牆角的木床上,明黃的絲被下蓋著一位少女,仰天而臥,姣美的容顏一片恬靜,似在沉睡,正是神威堂的大小姐孫初慧。

    蕭華樓雖是心中激動,極欲知道孫初慧的情況,卻並未直接撲上前,目光如電,小心的看了看周圍,鼓蕩周身內力,緩緩邁到了床前。

    這里沒有什麼陷井,他順利來至床前,伸手一探,接在絲衾下的皓腕上。

    感覺到了她的脈相,蕭華樓登時心中大定,察其脈相,她並無異常,僅是血脈流動緩慢,穴道被封罷了。

    將孫初慧身上蓋著的絲衾緩緩拉開,蕭華樓松了口氣,她的身上衣衫整齊,並未被人動過,令蕭華樓沸騰的殺機消減不少。

    站在床前,看著孫初慧恬靜的姣美面龐,蕭華樓竟隱隱有虛脫之感,只覺身體仿佛濁了氣的皮球,松垮了下來。

    孫初慧雖被蔣漠寒的獨門手法封穴,但在蕭華樓的手中,卻不值一提.將她扶坐而起,一手接于其胸前的羶中,另一手接于背後的命門,一前一後,內力洶涌而入,瞬間將周身經脈貫通。

    等待在外面的四人見到幫主摟著孫初慧出現于面前,頓時眉開眼笑,拱手向幫主道喜。

    孫初慧緊緊偎在蕭華樓身邊,一幅小鳥依人之態,姣美的臉龐帶著幾分羞澀。

    她神采奕奕,絲毫沒有人們想象的憔悴之色,受到蕭華樓內力的滋潤,顧盼之間,明眸中精芒隱現,只是被她柔弱的神色所擠,難以發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7
發表於 2011-8-28 17:01: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24章 同心
    “幫主,他們幾個……,怎麼處置?”臨走之際,蕭華樓身後侍立的四人中的英氣勃勃的年輕男子問。

    他面目俊朗,劍眉星目,靜靜站立,仿佛一只惜豹,隨時可以疾迅如風的凶猛撲至。

    此人是逍遙幫刺字部一員,請示幫主之時,淡然的目光掃向躺在上、諸穴被封、皆無法動彈的五人,令蔣漠寒他們心中發寒,他的目光中,並非冰寒一片,卻也沒有絲毫的溫度,無悲無喜,無喜無怒,仿佛看破一切,藐視世間一切生命。

    蕭華樓將轉過去的身體又轉了回來,看了下的五人一眼,摸了摸自己挺直如玉管的鼻梁,清亮的目光轉向身側的孫初慧。

    孫初慧與蕭華樓俱是聰明絕頂之人,相處時間不短,已是心有靈犀,見他如此,知道是讓自己決定。

    孫初慧咬了咬薄薄的嘴唇,姣美的面龐滿是遲疑。

    若是依她開始的心情,恨不得將這幾個卑鄙無齒的家伙殺個干淨,但看著癱軟在上的幾人,卻又狠不下心來,畢竟他們對自己並未再有冒犯,接了旁人,心性稍一邪惡,自己怕是早已沒臉見人了,定是一生不幸。

    蕭華樓看著孫初慧那陰楮不定的悄臉,不由輕輕一笑︰“初慧,不如殺了算了。”

    他輕描淡寫的語氣,絲毫不將人命當回事,令躺在板上的五人心中發寒,忍不住死死望向孫初慧,除了蔣漠寒望了她一眼,便闔上了圓圓的小眼,其余四人的目光皆隱隱帶著哀求。

    孫初慧忙搖了搖臻首,一邊將散落下來的秀發接至耳後,一邊輕聲道︰“蕭大哥,他們罪不至死。”

    蕭華樓苦笑了一下,心中卻頗為喜歡。她能這般想,實是心胸開闊,難得之極。

    “走吧,這些事就讓橫塘他們處理吧!”又掃了一眼下的五人,蕭華樓微微一笑,一拉孫初慧的柔軟冰涼的小手,帶著她走了出去,轉身之際。一只玉瓶自他手中飛出,飛向身後侍立的那位暗部人。

    他身後的四人有兩人留下,便是暗部與刺部之人,兩人皆是年青男子,一個英氣勃勃,一個普普通通。

    蕭華樓口中橫塘,卻是那名容貌普通的暗部成員,名叫陳橫塘,可謂蕭華樓的心腹之人,蕭華樓打了一個眼色。他便已領會于心。接過射過來的白玉瓶,並未多說。

    陳橫塘容貌普通,身材亦是如此。既不壯碩,亦不削瘦,顯得頗為勻稱,亦是不被人注意,他此時笑眯眯分別拍了拍下躺著的幾人,呵呵笑道︰“幾位,確實膽量不小啊!呵呵……”

    其神色,仿佛老朋發聊家常,絲毫沒有敵意與凶煞之氣,一團和氣。解穴的手法亦是輕柔。

    隸屬刺宇部一員,英姿勃勃的另一位名叫陳望北,此時他抱著胳膊,嘴角微翹,似笑非笑的望著緩緩自上爬起,艱難坐起來的五人。

    陳橫塘一拂長衫,緩緩坐到了他們身前,兩腿盤膝,似有促膝長談之勢。笑眯眯的說道︰“諸位,現如今,有兩條路擺在你們面前。”

    他兩只眼楮笑得眯成一道縫,令人觀之頓生親近之意,仿佛都家大男孩,予人以純真之感。

    “一條呢,是在下取了你們的性命,以息敝幫主的怒氣!”陳橫塘笑眯眯的神特不變,溫和的望著眾人,豎起了左手食指,比了比。

    見他們並沒有什麼騷動,只是定定的望著自己,心中抹去了不屑,又將左手中指豎起,翻了翻,笑眯眯的說道︰“另一條路,便是將功贖罪,為敝幫效力。”

    “這兩種路,諸位可任意選擇,在下絕不相逼。”陳橫塘語氣親切溫和的說道,放下手指,兩手按著雙膝,若是在幾百年前,這便是箕坐,極為失禮,如今卻也平常。

    蔣漠寒此時已經將流到脖子里口水擦淨,用力將錦帕扔出廳外,極輕錦帕飄不受力,令他頗為費力,聞听陳橫搪之言,不由翻了翻圓圓的小眼。

    他們幾個都是老油條,雖然能夠動彈,便渾身的內力盡皆被封,蔣漠寒沒有了內力支撐,胖墩墩身材,即使扔一條飾帕也吃力,此時的他們已是俎上之內,只能听天由命了。

    見他們皆闔上雙目,一幅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的模樣,陳橫塘也不生氣,自懷中緩緩接出那只白玉瓶,輕輕放到板上,溫聲說道︰“此丹名曰同心丹,可闢百毒,功能強體,兼有增強功力之故,只是需要每年需服用一次解藥,以壓抑藥性,否則,每日子午之交,渾身如蟻噬骨,痛不可當。”

    說完,微笑的望著闔目閉眼的五人,平凡的臉上,其笑容頗有些意味深長

    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的陳望北此時面帶冷笑,如刃般的目光緩緩掃向諸人的面龐,其神特與陳橫塘霍然相反。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雖不開口威脅,威脅之意卻已昭然若揭,要想活命,只能服下同心丹。

    蕭月生本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觀瀾山莊出來的門下們,亦是一脈相承,對于善人,以善對之,對于惡者,則是更惡。

    但本著苦海無涯,回頭是岸慈悲之心,對那些並非十惡不赦之人,他們還是要網開一面的,並非簡單的一殺了之,而是廢物利用。

    其行經與當初黃藥師令數位大惡之人成為啞僕無異,不過,手段要稍微柔和一些罷了。

    蔣漠寒睜開了眼楮,似是認命一般伸手,將身前的白玉瓶拿起,拔開木塞,將里面的丹丸倒出,六顆龍眼大小,赤紅的丹丸在他白胖的手中燦如晚霞。

    “一人一顆,不可多用。”陳橫塘笑眯眯的提醒。

    蔣漠寒默默轉身,看了一眼睜開眼的四人,將胖手伸出,接著赤紅同心丹。

    那四人倒也干脆,知道再無他途,艱難的伸手。自蔣漠寒的胖手中取出一顆赤丸。

    蔣漠寒將荊下的兩顆留下一顆給自己,荊余一顆放回白玉瓶,塞上木塞,放回原處。

    看著眼前這顆紅得刺眼同心丹,他們百感交真,雖然自踏入江湖之路起,心中便有了不得善終之悟,但這一日來得如此之快。卻是令人悲愴,人在江湖飄,靠的是武功、智慧還有運氣,今日之況,實因運氣使然,只能認命了!

    看著他們一臉決然的將同心丹服下,陳橫塘與陳望北相視一笑,任務完成!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黃山之巔

    清風鼓動,雲海之上。青松微微搖擺。夕陽放射出瑞光萬道,射至黃山之上,將黃山峰頂的奇松異石染上一層絢爛。

    一座碧綠的竹廬坐落于黃山之巔。

    此廬位置頗巧妙。面朝雲海,背倚巨石。

    山頂懸崖之上,方圓十幾米,一片平坦,仿佛被打磨過一般,竹廬座落其上,背倚參天巨石,巨石約有十幾丈高矮。

    南面朝向雲海,下面是隱隱約約的青松怪石,這數百丈的高崖。人若落下去,定會尸骨無存。

    幾株蒼松傲立于懸崖邊上,其根深扎于岩石之中,令人體會到了生長之力,蒼松之下,兩只白鶴悠然而立,一只長腿屈起,只以獨腿支撐,在清風中。穩如身邊的蒼松。

    這幾株蒼松雖年輪悠長,卻並不高大,反而橫向生長,形成三層華蓋,形狀仿佛迎客松。

    兩間竹廬連成一體,令人驚異之處,便是軒窗之異。

    竹廬軒窗並非人們通常用的格子窗,而是極為罕見的破璃窗,南牆的上半部皆成窗戶,陽光無礙的射入,令竹廬極為敞亮。

    右面的竹廬內,清香泌人心脾,絢爛的晚霞透過玻璃窗,將屋內變得通紅,光線柔和。

    靠窗不遠,蕭月生盤膝坐于錦制月白蒲團之上,沐浴著晚霞,披灑著紅光,一手拿著書卷,另一手自然的翻轉著碧玉佩,身側是精致光潔的白玉杯,身前則是一只玲瓏秀巧的玄鐵爐,泌人清香裊裊繚繞于擺設筒單屋內。

    他之身側,一位身著月白宮裝的絕代佳人,容光若雪,仿佛寒宮仙子下凡,她玉腿並攏,側坐于月白絨毯之上,姿態曼妙動人,正是四侍之首的小玉。

    小玉兩腿並撫側坐,上身卻筆直,顯得極為端莊秀雅、雍容高貴,她身前是低矮檀木雕花書案,幽玄瑤琴與精致的筆墨紙硯分置其上,幾卷書冊疊放于案側。

    案頭之上,一束花插于溫潤的碧綠玉瓶之中,皆是些星星點點的野花,看得出來,是采自此山中。

    窗外輕風微嘯,吹過松針間的聲音清晰可聞,屋內溫暖如春,小玉臻首微垂,閱讀著身前的十幾張素箋,不時抬頭瞧一眼自己的丈夫,小屋充滿著靜謐的溫馨。

    “公子爺,華樓又用同心丹了!”小玉臻首微抬,將手中的素箋合上,折好放回檀木案頭的碧玉花瓶旁,柔聲說道。

    “哦,他倒是大方,能不殺人,難得難得!”蕭月生眼楮離開書卷,悶哼了一聲,手上玉佩停止了翻轉。

    這同心丹並非粗制溫造的丹藥,其材料雖不珍貴,卻極頗稀少,世俗之中甚少人得見,是蕭月生偶爾心血來湖時所煉制,一爐煉出了九九八十一顆。

    離開觀瀾山莊之前,每人皆會得賜一些丹藥,或增內力,或解毒避毒,或療傷聖藥,種類頗多,每人可以選擇四種。

    而蕭華樓所選的,便是同心丹,僅選了同心丹,故能得到九顆,否則,僅能得到兩顆罷了。

    要蕭月生再煉一爐同心丹,那是絕無可能,心血來潮之作,權當天意如此,他順天而行,否則,他才懶得煉這東西,控制人的方法數不勝數,何苦費這功夫?!

    “這蕭華樓確實有成大事的氣魄!”卜玉細膩雪白的嘴角微抿,輕輕笑了笑,風姿嫣然。

    “嗯,這倒不假。”蕭月生點點頭,放下書卷,端起身側的白玉酒杯,輕氓了口碧蕪酒。

    “不過,我有些擔心……”小玉輕接了一接光潔額頭落下的一縷青絲,欲言又止,雙眸如熠熠閃光的寶石,沉思神態,迷人之極。

    “呵呵……,擔心什麼?”蕭月生看得一陣心癢,放下白玉杯,起身離開月白錦團,坐到了小玉身旁,大手一攬,自後至前將端莊秀雅的小玉擁至懷中,親了親她幽香黑亮的秀發。

    小玉回頭嫵媚的嬌嗔了他一眼,並未抵拒,雪白的面龐飛上兩團紅暈,令原本端莊秀雅的她陡增嬌艷之色。

    偎在丈夫溫暖的懷里,卜玉靜靜體會著被寵愛的甜蜜,半晌,方才開口,低聲柔柔的說道︰“我怕華樓養虎為患,最終反被虎傷。”

    “呵呵……,小玉過慮了,華樓豈會沒有防備?”蕭月生呵呵一笑,並無擔心之態,下頜摩擦著她光滑如緞的秀發,摟著她香軟的嬌軀,嘿然道︰“若是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還不如回山莊掃。”

    小玉偎在丈夫懷中,能夠感受到他呵呵笑時胸膛的震動,她點了點頭,同意丈夫的說法,蕭華樓身為觀瀾山莊萬華棺出來的杰出弟子,應該不會那般輕易遭到暗算。

    “嗯,不過,華樓這個累積功德法,確實還有待完善,……唉,用同心丹絕非正途,給他回信時,囑咐他少用!”蕭月生搖了搖頭,對于同心丹,他不甚喜歡,認為作用不大。

    所謂功德累積法,其實脫胎于觀瀾山莊的積分法。

    服下同心丹之人,並不屬于逍遙幫,只需給逍遙幫提供情報即可,情報以重要性來區分,劃分為一至五級。

    一般重要特報為一級,事關存亡的情報則為五級,一級一分,二級兩分,三極四分,四級八分,五級十六分,積滿一百分,同心丹便會被完全解開,否則,需要每年領一次解藥以壓制同心丹的藥力。

    積滿一百分,看似容易,卻也不易,不過,服下同心丹之人即使不出力,逍遙幫也不會為難,但性命掌控于別人之手的感覺,卻非是能夠忍受。

    憑著九顆同心丹,逍遙幫相當于多了九位暗線,蕭華樓的同心丹運用極是謹慎,非是尋常人便可得此丹。

    如此行經,非是正人君子所為,但以惡制惡,蕭華樓施展起來,並不覺有何負擔,觀瀾山莊出來的門人弟子,甚少有方正之徒。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8
發表於 2011-8-28 17:02: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25章 補天
    竹廬內的香氣陡然濃郁起來,香氣仿佛由原來的裊裊飄散變成了沸水在蒸騰著熱氣,不復剛才的淡淡幽香,偎在丈夫溫暖懷中極舒服的小玉忙道︰“公子,補天丹要出爐了!”

    “嗯,差不多了。”蕭月生點點頭,大手有些不舍的自她高聳的玉玉乳上離開,帶著淡淡香氣的大手向前一伸,玲瓏精致的玄鐵丹爐頓時緩緩升起,如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下方接著,離一尺,悠悠飄至蕭月生面前,緩緩落。

    蕭月生的大手又忙放回了小玉的羅衫里,重新找上柔滑與彈性的美妙觸感。

    此爐雖然玲瓏精致,小巧可愛,卻是重逾百斤,不啻于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

    隨著丹爐的靠近,熾熱的氣息頓時撲天蓋的涌來,小玉鬢上玉簪陡然一亮,清流涌出,頓時渾身一陣清涼。

    怪不得屋里這麼暖和,原來是因為丹爐之故,小玉有些恍然,至于為何丹爐的熾熱只有在這麼近的距離才能感受得到,她不猜便知是公子爺施展的手段。

    此時香氣越發濃郁,小玉只覺身體內憑空生出一股力量,不停在體內流竄,不循經脈而行,似是漫無目標,忽左忽右,胡亂竄動,宛如荒野的流寇,只有蕭月生兩手佔據的玉乳周圍安靜如昔。

    烏雲般鬢發上的鎮神簪再次閃亮,清流涌至,宛如沸水遇雪,一觸即融,將這股怪異之力消融,體內的真氣竟有盈盈若淡之感。

    已陪丈夫煉過多次丹的小玉知道,這是丹力外溢,說明丹已成形,馬上便將開爐。

    “大哥,你真的要送給皇家補天丹嗎?”小玉明眸射出的目光宛如兩泓清泉,她嬌軀扭轉。望向身後抱著自己的蕭月生,柔美的面容帶著幾分嬌嗔,卻是埋怨他的大手不老實。

    蕭月生緩緩點頭,無奈的笑了笑︰“嗯,沒辦法,盛情難卻啊,……就算是還他一個人情了。”

    他這次回到臨安城,先去大內皇宮見了理宗。

    畢竟傳詣使每天都守在王府與臨湖居。每天皆帶著大量賞賜而來,家里御用貢品可用佔滿兩間屋子,精美絕倫的綾羅綢緞都能開個布莊了,如此重復,已逾月余。

    凡事適可而止,不可過度,這種輕重火候與分寸,蕭月生把握拿捏起來極是得心應手。

    理宗對他的飄然而至喜出望外,等了一個多月,他幾乎已經絕望。還以為子虛先生從此不再入宮相見了呢。

    這一個月來。理宗每日去慈福宮早省時,楊太後總在他耳邊念叨,說一定要見見那位子虛先生。這樣的活神仙不能不見。

    此話一日一遍,仿佛佛經的早課,從不停輟,三十多日,日日如此,令理宗頭疼之極。

    雖然理宗的生母是全太後,但楊太後于他,卻有再造之恩,他一尋常宗室子弟,離著皇位十萬八千里。沒有楊太後當初的支持,便沒有今日的理宗,故論及孝道,他對楊太後更甚于生母全太後。

    現如今見到了子虛先生,他自是忙不迭要去通知楊太後一聲,心下慶幸,自此耳根終于得以清淨清淨了,祖先保佑!

    楊太後見到蕭月生,滿是慈樣的微笑。先是感謝他的教命之恩,接著便不再說話,只是細細的打量著蕭月生,即使蕭月生的心境修為,也被她看得發毛,感覺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般。

    蕭月生與理宗說話,也沒甚麼君臣的嚴謹,與理宗平坐于垂拱殿的丹犀御階下,侃侃而談,多是些方風情與野外風起,這恰是理宗所無法親身體會,難以企及之處,身為帝王之尊,並非可以隨心所欲。

    楊太後也不多說,只是在一旁靜靜听著兩人的談笑風生。

    到了最後,蕭月生向殿內的窗戶望了望,天色不早,想要告辭離開時,楊太後終于再次說話。

    她所說的是當今皇子趙��,子虛先生是活神仙,神通廣大,求他幫幫她皇孫。

    理宗本有兩子,但均已天折,自此再無所出,後便立了榮王之子為皇子,改名為趙��。

    只是趙��卻是先天不足,其母黃氏本是陪嫁侍女,後被榮王趙與芮看中,有了趙��,但黃氏自覺位低下,生出孩子亦只是受苦,與其如此,不如無生,一時鑽了牛角尖,昏頭之下,服藥墮胎。

    趙��命大,卻仍舊活了下來,順利出生,卻難逃先天不足之癥,體質屏弱,七歲方能開口說話,腦袋也不甚靈光銳利,雖算不上愚笨,卻也低于平常人。

    這一直是以天下為本楊太後的心病,須知天子一身關系江山社稷,以趙��的能力,實是不堪大任。

    但宗室之中,數他血緣最與理宗相近,又不能棄之,見識到了蕭月生所扮的子虛先生的神奇,楊太後心中頓生出一絲希望來,宛如溺水之人,即使眼前是一根撈草,也要緊緊抓住,故她每日都要催促理宗尋找子虛先生。

    听到楊太後的話,蕭月生頓時面泛難色。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純粹是後世商場上形成的習慣,倒不是真的困難,遇到別人的求助,他自然的擺出這幅表情,通過其因難,來襯托其付出的辛苦罷了。

    見蕭月生如此神色,楊太後與理宗心底頓時一沉,他們找了無數高人,失望了太多次,變得有些敏感脆弱了。

    “也不是一點兒辦法沒有,只是……”蕭月生故做為難的沉吟,登時將兩人沉下的心又提了上來。

    “只是什麼?”理宗丹鳳雙目陡然發亮,精芒閃煉,顯示出了一身不俗的內功,他的心法修煉極勤,內功進境極快。

    蕭月生回視楊太後急切的目光,微微苦笑︰“只是代價不少,……山人曾想煉一爐丹藥,名曰補天丹,便是專補先天之不足,只是所需原料甚奇,所耗心血也實在太大。一直猶豫難決,……不過,今日既是太後玉口已開,山人也只好勉力一試了!……至于成不成,卻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聞听此言,理宗與楊太後不由大喜過望,他們對眼前這位子虛先生的本領充滿信心,既然他這般說。事特便是大有可為!

    “先生但有所需,只管吩咐,朕……朕定全力支持先生!”理宗目光灼灼,嘴唇微顫,坐得筆直的身體微微扭動,幾乎坐不住錦墩,心中實在興奮難抑。

    楊太後歷經風霜,一顆心如深山枯井,早已寵辱不驚,听到蕭月生的話。卻也砰砰跳個不停。坐立難安。

    看到他們這般激動,蕭月生微微一笑,倒有些不好意思獅子大開口。宰他們太狠。

    不過,他的行事並不會因心軟而改變,皇宮大內奇藥異珍,放在大內的藥庫中暴殄天物,實不如落在自己手中,可發揮更大的效用,他以如此想法驅動自己的行為,自是大口一張,令御藥院的掌院葉青蝶肉疼不已。

    再算上次,蕭月生幾乎已將大內藥庫的珍藥取走十之五六。皆在須彌空間中存放,煉丹用去的甚少。

    而他煉丹純是看心情,心血來潮了,便開始煉,沒有心情,自不會煉,有時一年也不會動一下丹爐,有時,則沉浸于煉丹中。數月沉迷。

    那些奇珍之藥就在須彌空間里放著罷,留待後用,反正須彌空間內沒有時間的流逝。

    婉辭了楊太後賞賜,敷衍著她的殷殷囑托,答應常來宮中走動,蕭月生離開了皇宮大內,在臨湖居打了個照面,看看謝曉蘭她們準備得如何,對于宴客的準備,他只是看了幾眼,卻不插手干涉,有蕭傳香的運籌,有臨安四花的幫忙,已是足夠。

    與楊若男斗了幾句嘴,玩鬧了一番,蕭月生便悠哉悠哉的回到了觀瀾山莊,攜著小玉,來到了黃山之巔,住進幾年前便建好的竹廬,一邊煉丹,一邊享起清靜來。

    有麗兒菲兒這幾只異鳥,清秘閣的重要消息可暢通無阻的傳至小玉手中,雖不及在山莊方便,卻也不甚耽誤。

    “砰”的一響,幽黑玄鐵忽然一跳,似是里面關著一只動物,在爐中歡快跳動,但玄鐵爐極重,根本無法被移動,屋內的香氣卻忽然變淡。

    滿屋的香氣變淡速度極快,盞眼之間,竟已淡至無味,只余附于周圍竹制牆壁與木質家具上的香味淡而不散。

    “要出爐了!”小玉輕呼一聲,她曉得這是丹成的最後一步斂氣,越是神奇之丹,這最後一步,香氣收斂得越發厲害,尋常丹藥,則根本沒有這一步。

    “啪啪”如妙豆聲,跳動的丹爐驀然安靜。

    蕭月生左手忽然出現一只白玉碗,光潔溫潤,並無花紋等修飾,僅憑白玉,便已是令人目眩。

    白玉碗晶瑩剔透,仿佛冰雕,大小與尋常的陶碗相差仿佛,一碗足可盛下半斤烈酒。

    “成了!”蕭月生呵呵一笑,左手放下玉碗,右手向玄鐵丹爐虛虛一招。

    渾圓如巴掌大小的爐蓋緩緩升起,隨即小接拈大小的墨綠丹丸宛如一串珍珠般自丹爐中慢梗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落至小玉嬌軀左側的白玉碗中,仿佛螺陀般灕溜溜轉個不停。

    約有三十幾粒墨綠丹丸在白玉碗中轉動踫撞,卻並未跳出碗外,它們大小一般無二,形狀渾圓,猶如墨綠的珍珠,光澤隱而不發,透著神秘,清清淡淡香氣若有若無,凝而不散,泌人心脾。

    蕭月生右手一松,巴掌大小的渾圓爐蓋緩緩落回丹爐,玄鐵丹爐再次變成渾然一體,嚴絲合縫,似是密不透風。

    左手驀然出現了一只碗蓋,亦是白玉制成,晶瑩溫潤,被他信手蓋到了白玉碗上,清淡的香氣再無也無法散出。

    “恭喜公子爺!”小玉自丈夫的懷中坐直,嬌軀回轉,笑靨如花的向蕭月生祝賀,她見過補天丹,知道這次的丹完美無暇的煉成功了。

    “呵呵……,僥幸僥幸!”蕭月生嘴里謙虛,卻已露出笑意,純粹是口不對心的謙虛,閑下來的大手又摟上了小玉香軀,溫聲說道︰“過一會兒涼下來了,你便將它們封上臘吧。”

    小玉點點頭,這種事情,她已經駕輕就熟,忽然轉頭,芙蓉般的嬌容面對蕭月生,靠得極近,她明眸汪汪如水,呵氣如蘭的柔聲問道︰“公子爺,破虜是不是該用補天丹了?”

    “再等等吧,等他武功到了某一瓶頸的時候再用,現在便用,還有點兒早。”蕭月生向前一伸臉,鼻子輕輕踫了踫小玉挺秀的瓊鼻,輕啄了一口她柔軟紅潤的櫻唇。

    小玉雪白的臉頰頓時涌起兩團紅暈,嬌艷欲滴,令蕭月生忍不住想狠狠的吮吸。

    不過他倒未由著自己的性子來,抱著小玉緩緩升起,如被浮雲托起,放下兩腿,站立到厚厚的月白毯上,笑道︰“走,先拿兩顆給外面的家伙們嘗嘗!”

    小玉抿嘴一笑,彎腰下來,素手拈起白玉碗蓋,自碗中取出兩顆墨綠丹丸,隨著蕭月生裊裊走了出去。

    竹廬之外,由數塊大石構成的面頗為平整,似是被利刃平平削過一般,卻是經由蕭月生之手所為,原本的此處,怪石鱗峋,亦是難以正常行走。

    經過這麼多年,石頭之間的縫隙已長起了綠草,生命堅韌,竹廬方圓十幾米外,卻再也沒有了綠草,此時仍是冬季,綠草生長,卻有些反常了。

    兩只白鶴悠然立于崖邊的蒼松下,渾身羽毛如雪,卻又閃煉著銀芒,仿佛披著一身的銀皚,神駿異常。

    他們皆頸曲于翅間,半眯著眼楮,迎著拂面的清風,似是觀賞著崖下萬松的風景,悠然自得的很,听到蕭月生與小玉兩人的腳步聲,長頸微轉,瞥了他們一眼,又伏回了翅膀。

    “鶴兒,過來!”小玉柔聲叫道,向懸崖邊蒼松下的白鶴們招了招玉手。

    听到小玉溫柔的聲音,兩只神駿異常的白鶴轉過身來,清唳了一聲,婉轉悠揚,緩緩邁步走了過來。

    “接著!”小玉將兩顆墨綠的丹丸捏著舉起,見白鶴投來疑惑的目光,便玉手輕甩,兩道墨綠的光芒閃過,分別射向兩鶴。

    兩只白鶴長喙如電,倏然一動,仿佛未動,便已將丹藥接入嘴中,吞了下去。

    蕭月生呵呵一笑,伸手一吸,兩只白鶴被緩緩移至竹廬旁,它們也未驚懼,這種情形,它們已見過不少次,知道是主人所為。

    “這補天丹這般珍貴,平常不舍得送人,公子爺卻偏偏對它們這般大方!”小玉似是抱怨的瞥了他一眼.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9
發表於 2011-8-28 17:02: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26章 閑議
    “呵呵……”蕭月生撫了撫嘴上黑亮的八字胡,呵呵笑了笑。

    看著不遠處竹廬旁的兩只白鶴微微顫抖,兩腿發軟,緩緩跌倒在石上,他知道丹力已開始發揮作用,回頭瞥了一眼小玉。

    在清風微拂中,一身月白宮裝的小玉風姿綽約,宛如瑤池仙子,動人之極,夕陽之下,一身雪綢的宮裝染上一層金紅,被清風一吹,頓將她婀娜的身段、凹凸有致的曲線盡顯無遺,若非這里杳無人煙,她是絕對不會穿這身內衣式的宮裝的。

    蕭月生搖了搖頭,慨嘆一聲︰“唉——,我寧肯對這些可愛的動物們大方,也不會對人慷慨。”

    小風抿嘴一笑,雪白的雙頰梨渦隱現,卻並為呈現,玉手輕掠了下額頭被清風吹落的一絲秀發,輕輕點了點頭。

    對于公子爺的思想,向被蕭月生詡為最貼心的小玉自是理解,也頗為贊同。

    補天丹慷慨的送人,接受之人固然欣喜與感激,但心中卻難免生出幾分雜念,能不能再多給自己一點兒?他到底有多少補天丹?甚是生出奪取之欲望。這便是人性,欲望永無盡,甚至為了這個欲望,而舍棄一切,不擇手段。

    但觀瀾山莊的這些動物們卻不然。

    它們已通靈,卻並沒有人類這些黑暗的欲望,知道感恩圖報,人對它們好,它們便對人好,質樸得很。

    所以公子爺寧肯將丹藥喂給它們,也不願意送于旁人,除非是遇到別人的生死關口,不能見死不救,否則,他甚少送丹藥于人,用他的話來說,那是引火燒身,自討苦吃。

    兩人轉身,來到了懸崖前的蒼松之下,舉目遠眺黃山的風景,被夕陽染成多彩的雲霧之下,隱隱約約的蒼松與怪石此起彼伏,顯露出崢嶸的奇崛氣象,在夕陽之下,又多了幾分瑰麗,令人觀之心暢神蕩。

    夕陽西下,天邊的紅雲越發絢爛,天空紅雲朵朵,仿佛鮮花綻放,此處的風力遠甚崖上竹廬前。凜凜寒意隨著烈風的涌動,撲面而至,如同冰刃刺來,小玉內功奇深,沒用鎮神簪啟動,足以令寒氣無法侵入自己的玉體。

    兩人並立于蒼松之下,遠眺山下的風景,默默無言,小玉輕扶著身邊的只比她略高的蒼松,廣袖飄飄,透著一股嬌柔不勝之態。

    兩人靜靜站立,形成了一道風景。男子瀟灑,女子端莊絕美,說不出的和諧。

    **********************************************************************

    臨安城臨湖居

    夕陽西下,日薄西山,陽光已是最後的絢爛,臨湖居周圍的樹林中,幽靜不再,倦鳥啾啾嘰嘰,皆已歸林,似是相互交流一天的經歷,爭先恐後。熱鬧不休。

    臨湖居的眾女子亦是如此,忙碌了一天的她們,終于停了下來,聚坐于後花園的凌波亭上,清風自荷花池面拂來,令澄澈的池水蕩滌自己的心田。

    謝曉蘭、楊若男與臨安四花坐在四角飛檐的凌波亭中,香臀下的玉墩溫潤,絲毫沒有寒意,她們圍著玉桌端坐,品嘗著關盼盼煮的茶,隨意的聊天。

    幾串風鈴被懸于檐下的朱漆橫梁上,清風徐來,悅耳的鈴聲時而響起,聲音極輕,令人听之心暢。

    “哎呦,累——死——了——,我這個腰吶——!”一道抱怨聲響起,清脆悅耳,宛如清晨的黃鸝啼鳴。

    臨安四花中的崔雪語坐于凌波亭的玉墩上,雪白的小手握成粉拳,輕捶著自己的細細的蠻腰,嬌聲向身旁的謝曉蘭她們抱怨。

    她一身杏黃的羅衫剪裁合度,玲瓏飽滿的玉體隱隱凸顯,俏臉在杏黃色映襯下,更顯得皎潔無瑕。

    “得了,看把你嬌貴的!”月白素衫的關盼盼輕哼了一聲,黛眉微蹙,明眸一橫,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紅潤的檀口微張,淡淡說道︰“這里就數你干得最少!”

    謝曉蘭她們皆抿嘴微笑,巧笑嫣然,各具風姿,仿佛百花齊綻,爭奇斗艷,令人目眩神迷。

    “人家不是身體虛弱嘛——!”崔雪語有些不好意思,潔白無瑕的面龐涌出兩團嫣紅,頗是嬌艷,輕捶著細腰的小手也放了下來,老老實實的端起玉桌上的雪瓷茶盞。

    臨安四花中的崔雪語年紀最小,她平日里只是唱歌,甚少鍛煉身體,玉體頗是嬌弱,雖算不起弱不禁風,卻也相差不遠。

    況且她在雪語軒中說一不二,都是受別人的伺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根本沒有做過什麼重活,乍然讓她做起體力活兒,自然是極為吃力。

    “就是因為你身子骨弱,所以更要多干,鍛煉鍛煉!”關盼盼橫了她一眼,正拿著雪白錦帕輕輕拭著清亮的寶劍,仿佛在擦拭著自己吹彈可破的肌膚,極是小心與溫柔。

    沈三姐一直微笑著喝茶,輕拈著盞蓋,縴縴玉指自然的形成蘭花狀,優雅高華,絲毫沒有造作之氣。

    听到關盼盼的話,微笑著合上盞蓋,沈三姐在池面掠來的清風中點點頭︰“這倒是不假,雪語的身子骨確實太弱,應該鍛煉鍛煉!……不然,將來嫁了人,身子骨這麼弱,怎麼繼承香火啊?!”

    “三姐——!”崔雪語瑩白臉頰上的紅暈未褪,復又涌出,仿佛長江前浪未退,後浪又涌了上來,她嬌羞的瞪了沈三姐一眼,嬌哼道︰“我才不會嫁人呢!”

    “不嫁人也好,省得受那些臭男人的擺布!”關盼盼拭劍的玉手頓了一下,臻首微抬,沖著一臉嬌羞的崔雪語點了點頭。

    “那謝姐姐也不能嫁人咯——?”一直默默不語,只是淡淡的听著她們笑鬧的顧冷琴忽然開口,抿嘴輕笑。

    她一身湖綠羅衫,淡雅憂郁的氣質更是溢于體外,本無甚表情的玉臉忽然露出笑容,宛如冬季里的玫瑰綻放,天陡然一亮,令人驚艷不已。

    “姐夫是不同的……”關盼盼忙道,看了一眼望向自己的顧冷琴一眼,冷艷的面容微微笑了笑。

    “當然了,干爹可不是臭男人!”坐在謝曉蘭對面,一直乖巧的喝著茶的楊若男忍不住嬌聲說道。菱形小嘴微翹,聲音悅耳動听。

    謝曉蘭亦是一身月白的羅衫,听到她們這般議論,精致如瓷的臉龐飛起了兩朵紅雲,嗔瞪了顧冷琴一眼。

    “唉——!真羨慕謝姐姐啊,要是有姐夫這麼一個男人喜歡我,我也要嫁給他!”崔雪語兩只玉手握起于胸前,望著被夕陽染紅的天空,嬌聲細語的感慨。接著斜睨了一眼強忍著羞意,裝做無事的謝曉蘭,嬌哼一聲︰“哼!謝姐姐真是命好!”

    “咭!……雪語姐姐,不如你也嫁給我干爹好了!”坐在她身旁的楊若男忽然咭的一聲嬌笑,轉身笑眯眯的望著一幅捧心狀的崔雪語,艷美的臉上看不出究竟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小若男,淨瞎說!”崔雪語輕打了一下坐在身旁的楊若男,瑩白的臉龐嫣紅起來,明眸躲躲閃閃,不敢去看別人。

    夕陽的余光照在荷花池面上,將清澈的池水變成五彩。波光蕩漾,粼粼碎影投到了坐于亭中的她們身上。

    關盼盼盈盈起身,拿起朱欄旁冒著熱氣的茶壺,便要替眾人續茶。楊若男馬上起身,跑到關盼盼身邊,奪過了茶壺,將她推回原位,替她幫眾女續茶。

    “不過,那位完顏姐姐棵真美!”顧冷琴面冷心軟,見崔雪語羞澀不堪,心下一軟,便開口替她解了圍。

    “不錯,那位完顏姐姐,確實太美了,小女子可是自愧不如!”崔雪語瑩白的臉頰上的紅雲已褪得差不多,尖俏的下巴猛點,大是同意。

    諸女之中,武功最高者,非是小玉小星,卻是完顏萍,只是她平日里極少練功,更沒在外人面前表露武功,再加之她的氣質楚楚動人,給人以嬌弱不堪之感,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她不通武功。

    她畢竟出身于皇族宗室,雖已沒落,卻仍舊受過皇家教育,後來因為一心報仇,便全心投入武功之中。自遇到蕭月生,嫁入蕭府,便一掃武林習氣,又恢復了公主的身份與心境,一舉一動,莫不帶著雍容貴氣。

    她受蕭月生雙修功法的易體換胎,身上的氣質更被放大,兼之武功練到極處,已有精神力量,足以惑人心神,蕭月生的其余幾個妻子雖然亦受到雙修功法之益,論及底蘊與時間,比之完顏萍,卻又大大不足,而氣質之強烈,亦遠遠不如。

    臨安四花雖是冠絕天下,但見到了楊若男口中的萍媽媽,受其雍容與溫柔的氣質所動,卻也只能望洋興嘆,如望太陽,卻興不起一絲嫉妒之念。

    “唉,也只有姐夫才能配得上她這般女子!”關盼盼緩緩說道,黛眉間閃過一道落寞,又飛快隱去,唯有謝曉蘭目光如電,將其收入眼底,心中微微一嘆。

    幾人頓時安寂下來,皆沒有了說話的興致,輕風掠過池面,將檐下的風鈴吹響,叮叮當當的輕鳴聲繚繞于她們的耳邊,茶爐中汩汩的沸水聲亦隨之而響。

    “我給大伙兒奏一曲吧!”沈三姐見大家興致都不同,像是被霜打了似的,便伸手端過玉桌中間的瑤琴。

    “好啊好啊,早就應該彈了!”崔雪語仍是少女心性,什麼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听沈三姐要彈奏飛星引,頓時興高采烈起來。

    飛星引對于彈奏者益處無窮,沈三姐與顧冷琴皆有感覺,一閑下來,便心癢難耐。

    隨著她們能夠嫻熟的彈奏,慢慢的,她們已發現了一絲奧妙,當她們疲累不堪時,她彈奏飛星引,心中想著令她們快些小覷疲勞,竟然心想事成,一曲奏罷,蜻蜓的眾女果然疲勞頓消,重新變得生龍活虎。

    自此之後,眾女也知道了這個奧秘,于是每日傍晚,她們都要听上一曲,讓自己快些恢復。

    *****************************************************************************

    听完飛星引,眾女重新變得精神奕奕,被完顏萍的氣質所引起的自慚形穢之感亦蕩然無存。

    “謝姐姐,我們布置的差不多了吧?”崔雪語此時懶懶的趴在玉桌上,仿佛陽光下的小貓一般,懶懶的望向謝曉蘭,玉桌溫潤的感覺令她頗為喜歡。

    “嗯,差不多了,明天便歇一歇吧!”謝曉蘭笑著點點頭,知道這次可把崔雪語累得不輕。

    她可是雪語軒的當家花魁,哪做過這些活兒,確實委屈她了。

    “嘻嘻,幸虧這次干爹邀請來的人少,不然,雪語姨娘還不得累得趴在床上下不來?!”楊若男玉手端雅的拿著雪瓷茶盞,晶瑩剔透的玉臉上卻滿是嘻嘻笑意。

    “這次姐夫邀來的人確實很少!”顧冷琴點頭,自楊若男的手中接過一幅紙牌,嫻熟的洗牌,玉手穿梭,煞是好看,接著說道︰“不過,這些客人,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這些人真的會來嗎,謝姐姐?”崔雪語即使趴在玉桌上,仍舊掩不去好奇心,懶洋洋的嬌聲問道。

    “應該會吧……”謝曉蘭的語氣也甚是遲疑,但內心對蕭月生極為信任,卻也回答得飛快。

    “當然會了!”楊若男嬌聲搶答,隨即咯咯一笑,比檐下懸著的風鈴更為動听,笑道︰“咯咯……,諒他們也不敢不來!”

    “龍虎山的張天師,閣皂山的楊真人,上清宮的劉真人,這些可都是平常人根本見不著的世外高人吶,還有宇內神僧燭明大師,更是不沾塵俗的奇人,…… 相比之下,那少林寺的方丈到不那麼尊貴了!”顧冷琴將紙牌到桌上,伸著縴縴玉指,一根手指代表一個人,細細撥弄,最後搖了搖頭,清淡的玉臉上露出幾分感慨。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0
發表於 2011-8-28 19:04:16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27章 滄瀾
    “這幾位天師與真人,可都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咱們這些凡夫俗子,可是欲見一面而不能啊——!”沈三姐將瑤琴抱起,起身將琴放至朱欄旁的長椅上,然後優雅的坐回玉墩,自羅袖中拿出絲帕,拭了拭玉手,微微感嘆。

    諸女點頭,自失一笑。

    她們雖然藝名遠揚,臨安城內無人不知,甚至整個江南,已是聞名遐邇,但論及位,仍舊一伎人罷了。對那些傲立于世俗之上的人物,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沈姨娘,他們真的那麼難見嗎?”楊若男有些好奇的眨著明亮的雙眸,正要拿牌的玉手停了下來,嬌聲問道。

    “若男,他們這些神仙人物整日里專致于,不理俗務,即使是本門的弟子們,怕也是難得一見他們一面吧,更何況尋常百姓?”謝曉蘭溫聲回答。

    她這些年來雖一直隱匿蹤跡,畢竟是身在江湖,對于這類事情,一推測便可知曉。

    “那皇親國戚-宗族權貴們,每次知道三位真人要來覲見天子,都使盡渾身解數,拼盡全力,要請真人們賜下道符,以驅邪呈祥,據說功效非凡,靈驗無比!……若能是能請到幾位真人為他們做齋醮,那更是了不得的大喜事!”

    沈三姐漫聲說道,伸出縴縴玉手,自玉桌中央拈起一張精美的紙牌,上繪山水名畫,正是黃山之景,浮雲飄渺,似欲破畫而出。

    其余人也開始摸牌,動作嫻熟優雅,非是一日之功,每日歇息一陣兒,疲勞盡去之後,眾人便開始玩上幾局紙牌,聊以娛樂。

    這一個月,幾乎每天如此,已成了習慣。一邊喝著觀瀾山莊的極品香茶,一邊漫無邊際的聊天,一邊打牌,熱鬧融洽,宛如一家人,這種溫馨的感覺,令她們深深陶醉。

    “不會吧,他們這麼難見?”楊若男菱形的小嘴微張,有些驚訝的望著眾女,見他們肯定的神情,有些不信的嬌聲道︰“我每年都會見到他們啊,他們都是和藹可親,哪有高不可攀啊?!”

    接著揮了揮手,將掩在杏黃羅衫中的雪白皓腕露出,腕上一只墨綠的玉鐲,將她的玉腕襯得越發雪白晶瑩,宛如象牙,她抖了抖皓腕。將玉鐲晃了晃,嬌聲道︰“……吶,這個闢邪玉鐲,就是張天師送給若男的,漂亮吧?”

    眾女都轉開目光,玉臉板起,頗是嚴肅,故意不去看那玉鐲,也不搭理楊若男,個個忙著摸牌,似是無暇他顧。

    “咯咯……”楊若男不由咯咯笑了起來,小手拉著身旁顧冷琴的玉臂,搖了搖,撒嬌笑道︰“好姨娘,我錯了還不成嗎——?!”

    眾女的玉容不由化冰為水,烏雲散盡,皆是撲哧一笑,沒好氣的瞪了楊若男一眼。

    “楊若男,不許再在我們面前炫耀你干爹了!”崔雪語鼓著眼楮,瞪向楊若男,恨恨說道。

    論輩分,崔雪語是姨娘,可她與楊若男的年齡相近,脾氣也相投,皆為活潑愛鬧之輩,平日里兩人連在一起,玩鬧的很厲害。

    “是是,一定不再炫耀我的干爹了!”楊若男乖巧的點頭,大眼眨了眨,無人不愛,接著歪著頭,笑道︰“可是,張天師楊真人劉真人他們真的很容易見吶!”

    “哼哼,小若男,你還以為你干爹還是尋常人吶?”崔雪語哼了兩聲,狠狠的摸起了玉桌上的紙牌,雪白的臉龐上滿是不忿。

    “嘻嘻,那倒也是!”楊若男靈性的小嘴微咧,嘻嘻笑著點頭。

    她又伸出藕臂,晃了晃皓腕上的墨綠玉鐲,玉鐲沉斂,卻隱隱有光華在其中流轉。一看即非凡物。

    楊若男晃著藕臂,眯著眼楮,變成兩彎新月,望向遠方,似是看到了什麼,嬌聲而道︰“每年干爹都會帶我去龍虎山啦,閣皂山啦,茅山啦,還有許多名山大川,每座山山上都有好玩的方!”

    楊若男與她們已是極熟,感情不淺,才會露出這般小女兒狀的真性情,若在外人面前,卻難露出這般幼稚的一面兒,仿佛小孩子有了好玩的玩具,不在別的小孩兒面前炫耀一番,心癢難耐。

    見她們投來憤怒的眼神,楊若男不敢再說,忙閉上櫻唇,否則,定難招架眾位姨娘的瘙癢手。

    “謝姐姐,待你嫁過去了,將來去游山逛水時,一定得捎帶著我們,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什麼高山呢!”崔雪語惡狠狠望向淺笑嫣然的的謝曉蘭,語氣帶著威脅,迫她必須答應。

    “好啊,一定帶上你們!”謝曉蘭臻首輕點,星眸掃過眾女,抿嘴一笑,回應眼楮瞪得大大的崔雪語。

    被她們開慣了玩笑,如今的她,不會如開始時那般羞澀,一說到未來的丈夫,便有些面紅耳跳,羞澀不堪,如今雖也羞澀,卻已能練習得鎮定自如,強抑紅暈,不讓它出現在自己精致如瓷的臉上。

    “不過,謝姐姐,姐夫這次邀來這麼些大人物,可算是給你漲了臉面了!”崔雪語停止摸牌,兩手緊握于飽滿的胸前,嬌美的臉上滿是羨慕的表情,大聲感嘆。

    楊若男正黛眉微蹙,緊盯著手中的紙牌,玉齒微咬著櫻唇,雪白玉齒將她的櫻唇映得越發紅潤嬌嫩,一看便知運氣不佳,沒摸到什麼好牌,听到崔雪語的感嘆,登時黛眉舒展,煩惱拋之身後,嬌笑道︰“雪語姨娘說得太對了!”

    楊若男的心性可不像其父楊過那般,反而更像小龍女多一些,心無掛礙,如同澄澈的湖面,白雲大雁自天空掠過,雖留映像于湖面,物過卻即逝,不留滯于物。

    見眾女明眸如水,皆注于己身。楊若男沒再敢賣關子,否則逃不了她們的瘙癢手,嬌聲說道︰“干爹雖然看來親切,心底卻是高傲的很,素來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也不喜歡熱鬧,這次為了曉嵐媽媽請來這麼多的客人,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呢!”

    看到眾女聚過來的似笑非笑的目光,謝曉蘭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羞澀,精致如瓷的臉上涌上兩團紅暈,在雪白的臉頰上顯得更加嬌艷絕倫,有股驚心動魄的美。

    *************************************************************************

    太陽終于落入西山,天間被夜色涌滿。周圍不可見物,所幸天上的明月燦如爛銀,皎皎無暇,將清輝遍撒人間。

    距臨安城三五十里的官道上,松林翳翳郁郁,雖是冬天,仍舊帶著盎然的綠意與生機,與周圍樹林的蒼枯迥然有異。

    這片松樹林卻正是當初蕭月生與張清雲師徒幾人相遇之處,其異象自是與蕭月生脫不開關系。

    夜色蒼茫的樹林中,微微晃動的火光若隱若現,卻是林中有一處篝火在熊熊燃燒,火旁圍坐四人,皆配著長劍,氣度不俗。

    熊熊火光的映照下,可見到四匹膘肥體壯的黃鏢駿馬拴在他們身旁的樹上,也能夠感受到溫暖。

    籠頭的韁繩放得很長,松垮垮的系在松樹上,任它們自由的啃著下的青草。這個季節,能夠吃到如此鮮嫩的青草,它們雖是牲畜,卻也不時的歡快著打著響鼻兒,在空幽的樹林中顯得頗是響亮。

    圍坐于篝火旁,被熊熊火光映得面色通紅的四人兩位年長,兩位年輕,三男一女。

    兩年長者一位容貌俊逸,雖已屆中年,卻清須飄拂,風采飄逸,在火光下正拿著一段兒木頭仔細打量。

    另一位年長老者坐于他身旁,相貌普通,略顯幾分呆板,只是眸子偶爾一轉,精芒閃爍,在火光下更顯得明亮異常,顯然身懷不俗的內功。

    坐于他們對面的兩名年輕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美麗,仿佛一對璧人,只是兩人眉目間頗為相肖,稍一注意,便會猜得,他們是一對兄妹。

    “掌門,您老究竟在看什麼吶?”那英俊的青年男子將腳邊的一塊兒木材添到篝火中,抬頭問對面俊逸的中年男子。

    俊逸的中年男子抬了抬眼,隨即又低下頭,不搭理他,仍舊對著火光研究手中的一段兒樹木,入鬢的劍眉緊皺,似是遇到了什麼疑難,苦思不得其解。

    那年輕男子也不生氣,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向身旁坐著的妹妹攤了攤手,英俊的面龐在火光下顯得是生機勃勃。

    那美麗的少女一身綠衫,身形窈窕,抿嘴笑了笑,火光下顯得越發嬌艷的臉龐卻給人沉靜之感,瞟了一眼對面的父親,溫聲道︰“掌門,莫非那塊木頭有什麼古怪?”

    他們口中的掌門清亮的目光自木頭上移開,抬頭望向對面的女兒,點點頭︰“很古怪!玉珠你看看。”

    說罷,輕輕一送,那塊前臂長短的木頭頓時穿過篝火上空,飛向端坐著的美麗沉靜的少女。

    少女玉珠微一抬手,皓腕露出衣袖,一抹雪白閃過,輕盈的接住了有她玉腿粗的松木。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絕不會無的放矢,這段松木定是有古怪,顧不得松脂粘手,放在眼前仔細打量。

    身旁坐著的英俊青年頗是好奇的探頭,也想看一看有什麼古怪,另一位有些呆板的中年人仍舊不聲不響的撥弄著篝火,令其燒得更旺一些,對他們的說話不甚感興趣。

    “玉明,別擋著光,妨礙你妹妹!”那俊逸的中年男子隔著篝火瞪了瞪眼,沖著自己的兒子哼了一聲。

    歐陽玉明也不生氣,斜探的身子收了回來,撇了撇嘴,胳膊一伸,指了指他父親,有些不服氣的哼道︰“不就是一塊兒木頭,還能古怪到哪兒去?!……這是我剛才順手拾來的,就在掌門你坐得方!”

    那俊逸的中年男子並非尋常人,是建康府滄瀾派的掌門。

    滄瀾派並非是什麼名門大派,規模甚少,勢力所及,也只有一府之罷了,但建康府是繁華之,能在那里扎下根來,也非易事,卻因他之祖父乃少林俗家弟子,若沒有這一層關系,憑滄瀾派的人丁單薄,怕是早被人拔起。

    身邊坐著的,是他師弟齊祖平,時任滄瀾派的護派長老,權力僅在掌門之下,對面端坐著的俊男美女,卻是他的兒子與女兒,歐陽玉明,歐陽玉珠。

    只是他嚴肅規定,在外面,必須稱他為掌門,不許叫爹爹,太不肅重,只有在家里時,才能叫自己爹爹。

    “嗯,確實有古怪,這段樹干好像是被人以內力震斷的,剛中帶柔,……其人內力很可怕!”歐陽玉珠緩緩說道。

    她專注的目光慢慢離開了手中的松木,光潔的額頭在火光下微微閃亮,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美麗沉靜的面龐此時一片鄭重,透著嚴肅,自然的帶著淡淡的威嚴。

    “哦——?”身旁坐著的歐陽玉明驚訝的望過來,伸手奪過那段木頭,迎著火光看了起來。

    歐陽玉明天資絕頂,武學知識頗為豐富,又有妹妹指出其中關竅,自是看得明白,抬頭說道︰“還真是古怪!……不錯,一半硬生生壓扁,一半是被陰勁震碎,……此人定是一位外家高手,卻已練至登峰造極的境界,由外入內,是不是傳說中的陽極陰生?”

    “你倒還有些眼力!”他的父親歐陽有思點點頭,雖然語氣不太溫和,臉上卻頗有嘉許之意。

    他們所得的一段松木,卻是當初西域金剛門覺音和尚追殺清微劍派掌門張清雲師徒時所留,張清雲狼狽躲閃,覺音僧一掌下去,擊不中張清雲,一些松樹卻受殃及。

    “你說是在這里找得的?”歐陽有思忽然自木頭堆成的矮墩上站了起來,眼楮掃視著腳下。

    “赫赫,有腳印!”他俊逸的臉上頓顯笑容,指了指腳下。

    在他所指的位置,幾只深可盈寸的大腳印宛然在目,只是剛才他們沒有在意,篝火又沒有生起來,而火生起來之後,又坐在上面,自是沒有發覺。

    這亦是當初覺音運足功力,使出烈陽掌時所留,若非此處被他打斷幾棵松樹,讓出空,歐陽有思他們亦沒有方生篝火取暖休息.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7-1 05:04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