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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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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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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 21:20: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59章 再布
    蕭月生倒有幾分羨慕端木玉,如如此慈母,至今能夠伴隨左右,實是無比幸福之事。

    在蕭月生看來,世間最真最純的愛,便是父母之愛,那是一種不帶任何功利和目的的愛,朋友之友情,戀人之愛情,皆需要小心呵護,脆如雪瓷,一不小心,便會破碎,且會隨時間與空間而變化。

    唯獨父母的愛,至死不變。

    這個世間,能夠不問緣故,始終不渝,單純的愛著自己的,唯有父母而已,除此以外,再無旁人。

    見有人進來,正低頭縫著皮衣的端母抬頭打量,見到端木玉身後的蕭月生與小鳳,雖未經端木玉介紹,仍舊微笑以對。

    “母親,這便是蕭前輩!“端木玉忙走到氈榻前,對面帶祥和微笑的母親介紹。

    “是蕭先生!“端母一怔,隨即立即放下皮衣,掀開遮在腿上的皮褥,便要下榻,她雖穿著皮襖,卻仍顯得素淨,行動間手腳麻利,掀褥,下榻,穿插鞋,干淨利索。

    “小子蕭月生見過夫人!“蕭月生抱拳作揖,溫和見禮,雖身著貂裘,仍顯得氣度瀟灑,從容自若。

    乍見到這位端木夫人,蕭月生便生出幾分親切之感,可能是她臉上那慈祥的笑容,濃濃的母愛感染了他,所以才將平常的作派收起,放低姿態,躬身見禮。

    “老身萬不敢當!蕭先生贈藥救老身一命,還未謝過先生的救命大恩!“這位端木夫人下得榻來,忙襝衽一禮相回,以老身自稱,若在服下滌塵丹以前,以其蒼老之態,如此稱並無不妥。

    但如今的她,皮膚白皙,渾無一絲皺紋,光彩照人,哪有一點兒老態?這般自稱,自有些不協調般的怪異。

    蕭月生淡然一笑,未去計較。他思想多是來自現代,自由個性他並不見怪,溫和笑道︰“夫人言重了!這也是夫人福緣天賜,令郎冒險去天山采雪蓮。與小子恰好相遇,若無小兄弟的孝心,在下即使有丹藥,也是無能為力!“

    端木玉有些不好意思,愉愉看了母親一眼,他並未將自己前去天山采雪蓮的事情告訴母親,瞞至今日,沒想到這次終于露餡了。

    端母只是輕輕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嬌美臉龐上並無其他麼變化。

    “這是內子。”蕭月生開口將端母欲說的感激之語,客套之辭阻止。伸手指向小鳳,溫和笑道。

    小鳳盈盈見禮,聲音溫柔如水,令站在一旁的端木玉登時心跳加速,如此溫柔的女子,實是男人的克星。

    即使是身為女子,見到小鳳摘下貂帽後的容顏,也覺得有些幾分目眩,其容光逼人,令淡淡清香的蒙古包內登時一亮。

    端母伸手接過蕭月生與小鳳貂帽。掛在簡單的衣架旁。端木玉則自一只木箱中翻出一包層層包裹的茶葉,忙著去給他們沏茶。

    蕭月生暗中點了一下頭。對于端木玉的細心頗為贊賞,年紀青青,能夠這般細心,考慮周到,也是難得很。

    小鳳則暗中打量著四周,對于包內能夠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頗為好奇,這里沒有燻爐,也無鮮花,為何能夠散發出這般清新的香氣,著實令她好奇。

    端母眉眼帶笑,慈祥如母,暗中細細打量兩位客人,她一摸蕭月生小鳳二人的貂帽,便知二人身世不凡,如此貴重的貂皮,尋常富貴人家也難尋,再觀二人的氣度風儀,更是心中堅信。

    如此美貂過人的女子,宛如一顆璀璨明珠,在世間散發著熠熠的光芒,尋常之人,自慚形穢,而實力不濟,則無法阻擋其余人覬覦,這位蕭先生相貌如此平凡,卻能擁有這般傾城的女子,更顯不凡。

    三人落座,蕭月生開口打听起此處的風俗人情,他雖然可以瞬間來去,但想要深入了解一處,卻非一日之功,而有這樣的熟人,可以省卻不少的功夫,他自是不會輕易錯過。

    茶很快便沏好,雖然沏茶的功夫端木玉已從母親處習得,但畢竟手生,平日里難得用一次,沏的茶實在難入蕭月生的口。

    小鳳在一旁見到丈夫揭開有些粗糙的茶盞,輕抿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小口茶,微蹙著眉頭的模樣,不由心中暗自發笑,知道丈夫嘴叼,對茶極不滿意。

    蕭月生微一蹙眉便恢復自若,他雖然行事隨心所欲,無拘無束,但乍到別人家作客,便損人臉面,如此蠢事,他自是不會去做。

    只好勉強的抿上一小口,思維一轉,便令自己釋懷,喝慣了絕品茶,能嘗一嘗劣茶,也是難得體驗,這可提醒自己,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喝過劣茶,方能體會出好茶的好來。

    端木玉他們平日喝的都是奶茶,不僅茶葉很少用,便是茶盞也束之高閣,甚少使用,而且,還是他們自中原離開時所帶,成為一件頗有紀念意義之物,也極是珍惜。

    茶葉在這里可是稀罕之物,此時茶鹽鐵俱是官營,價格不菲,尤其在西域,茶葉更是珍貴,尋常人家根本無福消受。

    因為知道蕭月生他們中原人,喝不慣奶茶,便將茶盞與茶葉都拿出來招待。

    通過與端母的交談,蕭月生發覺,端木玉的這位母親,頗不簡單,談吐文雅而極具條理,顯然思維清晰敏銳,見識亦是高于常人,絲毫未被周圍的環境所改變,她的氣質溫柔祥和,與人無爭,絲毫看不出她竟能含辛茹苦,獨自撫養孩子成年。

    如此看來,端木玉有這般良好的素質,倒也並非無因,家教之功也,令蕭月生不禁贊嘆他的好運氣。

    蕭月生與端木玉坐于氈榻前的木椅中,椅子制作得頗為粗陋,沒有花巧,沒有雕飾。直來直去,好在結實,看來是端木玉親手所制。

    小鳳則玉腿緊並,斜坐于氈榻上。位于端母身旁。

    她上半嬌軀挺直茁拔,儀態動人,令對面而坐的端木玉砰砰心跳個不停,每次目光飛快掠過。砰然加劇,竟是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一眼小鳳,心中不停的與當初遇到的楊仙子對比,竟是難分軒輊。

    交談至今,端母並未說起救命之恩,只是說些見聞與趣事,問些中原之事。憶起往昔,頗多感慨。

    “蕭先生對我們母子皆有救命之恩,而我母子二人如今一無所有,無以為報,不如,就讓玉兒跟隨先生,牽個馬挑個擔子,能跟在先生身邊,也算是他的神氣!”端母的這一番話,情真意切。

    蕭月生不由擺了擺未端茶盞的另一只手,搖頭笑道︰“夫人言重了,小子可不敢當。令郎天資不俗。如今刀法已頗有幾分成就,此處靠近天山。是練功之佳所,若能堅持下去,必有所成!“

    端母見到蕭月生與小鳳的氣度,已發覺兩人的不凡,再通過交談,更加看重,心中暗自思量,能夠讓自己兒子跟隨這位蕭先生,未來前途必是不可限量,總強過窩在這蒼涼的草原上,寂寂一生。

    她開始時反對兒子練武,是不想他落得與其父親一個下場,只求平平安安度過一生。

    但自這次大難不死,她心中也有些豁然貫通,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誰也不知究竟能夠活多久,短短的人生,若不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實是無比委屈,于是便不再管兒子練武。

    既然想練功,自然得練有所成,否則不如不練,那些武林高手,可能不屑于殺不能武功之人,但對于通曉武功,卻學藝不精之輩,很少能手下留情。

    蕭月生武高深莫測,端母已從自己的兒子口中得知,若能令兒子拜其為師,豈不是天大的幸事?!

    她的心思,蕭月生自是洞悉無遺,只是雖然言語投機,心生親切,不再收徒之念,他卻不會改變。

    而且,他已隱隱有了一個想法。

    “小鳳,你在這兒陪夫人說說話。“蕭月生忽然將粗舊的茶盞放下,對氈榻上的小鳳說道,然後對端母笑了笑,自榻上站起身來,向身旁有些發呆的端木玉招了招手,轉身向外走。

    小鳳對丈夫嫣然一笑,令端木玉目瞪口呆,魂飛杳杳,怔怔然不知東西南北,左右上下。

    “咳,玉兒!蕭先生招呼你,還不快去!”端母對于兒子的目瞪口呆有些生氣,輕咳了一聲,再緩緩說道,聲音雖然仍舊祥和,雙眸卻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端木玉趕忙起身,看母親神色不善,知道她心中生氣,她說話越是緩慢,說明生的氣越大。

    蒙古包外,入門盡是遼闊,平坦的草原,一片枯黃,也別有一番莽蒼的氣勢。

    蕭月生踩著枯草,緩緩前進,來到草棚旁的柵欄前,這里離著羊棚最遠,恰好風身朝西,更將羶腥沖去幾分,站在此處,幾乎聞不到羶腥氣味。

    “前輩。”端木玉趨步來到蕭月生身後。

    “小兄弟,你天賦絕佳,性格堅毅,是練武的良材!”蕭月生日光溫潤柔和,望著有些拘謹的端木玉,緩緩而道,見端木玉有些羞澀,不由一笑,道︰“你我雖無師徒之緣,但盡可交流切磋。”

    端木玉心中雖然失望,卻並不強烈,他當初雖有那番拜蕭前輩為師的心思,卻知自己太過高攀,如此神仙人物,豈是誰人都能被收作弟子?!

    況且他也沒想到能夠再次相見,只以為那僅是人生中的驚鴻一瞥,終身難忘,卻永無再見的可能,能得到那枚神奇的玉佩已經是莫大奇遇。

    而見到伴在蕭前輩身邊的那位神仙一般的女子,其余女子,盡是庸脂俗粉,再也無法令他心生波動,所以,自己夠專心一致的練功,承蒙當初得自蕭前輩的指點,自己的武功突飛猛進,周圍無敵手,想要超過父親,想必並不難。

    小鳳在丈夫離開後,與端母親切的聊起來,她見過無數的病人,與人說話的本領爐火純青,即使是大家閨秀,經歷不凡的端母,也是遠遠不如,兩女極是投機,談笑風生,渾不知時間的流逝。

    當蒙古包厚厚的氈簾被掀起,蕭月生與端木玉伴隨著一陣寒風進得包內,端木玉英氣勃勃的臉龐上,表情頗為奇怪,似是興奮,似是驚奇,似是迷惘,復雜的很。

    夕陽西下,余輝照在蒼茫的草原上,壯闊瑰麗,別有一番豪邁。

    蕭月生與小鳳堅決的婉拒,得以離開了端木玉家,二人並未直接瞬移離開,而是馭空而行,速度不疾不徐,到了一處無人的空曠草原,便不再前行,而是找了一處不大的小斜坡下面,回首向西,向西吹的風恰好被小山擋住。

    蕭月生手中出現一張厚氈毯,鋪到枯草上,兩人坐于毯上,蕭月生摟著小鳳溫軟幽香的嬌軀,觀看草原落日的盛景。

    小鳳偎在丈夫身邊,看著夕陽下的美景,心中說不出的寧靜喜樂,只願時間永遠停止于此時。

    良久之後,她的心神自美景中脫出,螓首轉向蕭月生,柔聲問道。“公子,你真出手指點那個端木玉了?”

    “嗯吶。”蕭月生點了點頭,一手摟著她溫軟幽香的嬌軀,另一手捏著白玉杯,杯中碧蕪輕輕晃動,在夕陽的映照下,玉杯晶瑩剔透,更顯得碧蕪翠綠欲流。

    小鳳雙眸流光溢彩,明亮動人,定定的望著丈夫,久久不離開,如玉的臉龐帶著探詢的神色。

    蕭月生笑了笑,知道她為何這般看著自己。

    他對于武功,實在提不起興致,就如成年人面對一堆小孩子的玩具一般,過了那個心境,即使想重拴當初的樂趣,也是不可能。

    他行事隨心所欲,自是不會委屈自己,既然不感興趣,自是不會強迫自己非要去踫,即使與人動手,也用不著小兒科的手段,一招制敵,干淨利索。

    所以在平時,他從不去指點別人的武功,除非能夠令自己極其高興,興致大生,才會出口。

    “那個小家伙是個可造之才!”蕭月生將摟在她縴腰間的大手抬起,輕薄的摸索了一把刀子光潔如玉的面龐,呵呵笑道。

    “那何不答應那位夫人,將其收入觀瀾山莊?”小鳳對丈夫的輕薄只是白了他一眼,挑了挑彎如新月的黛眉問道。

    她知道,丈夫的眼光奇高,可造之才,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得到的評價,天賦倒是其次,品格更重要,須得堅忍不拔,毅力過人而不執拗,心胸開闊。

    蕭月生搖頭笑了笑,並未回答,向後一倒,仰天躺在厚軟的毯上,看著天上火紅的雲彩,心中暗自思忖,再次布了一著暗子,西域這里,有了端木玉,又有龍家的龍東原,再加上天山縹緲峰,已是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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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260章 共月
    蕭月生與小鳳兩人直到夕陽完全落下,暮色藹藹中,方才返回觀瀾山莊。

    他們在內院的桃花樹下現身,此處已是月白的光芒籠罩。

    暮色蒼茫中,玉石桌與桃花樹上的夜明珠皆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下茵茵的綠草照得更加翠綠動人。

    如今尚未吃過晚飯,所以眾女各忙各的,還未到內院閑聊打牌。

    此時的垂拱殿內,理宗一身明黃常衣,皺著眉頭端坐于御案之後,御藥院總管葉青蝶一身玄衣,躬身立在丹階下。

    “子虛先生還沒回來?”理宗爭著眉頭問道。

    “沒回來。”葉青蝶抱拳回稟,小心的打量了一眼御案後的官家,不知他是否會雷霆之怒。

    兩只半人高的燻香爐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令人聞之心神為之一清。

    這幾日,葉青蝶過得頗是悠閑,早朝過後,他便離開皇宮,前往蕭月生所在的王府,等候他的歸來。

    一般之情況,便有王府的童府家接待他,奉上香茗,便將他留在客廳,自己徑直離開。

    葉青蝶便可盡情的享受客廳中的古藉絕本,雖然自己回宮也令人打造了一張躺椅,但總覺得比不上王府的舒服。

    吃著精美的點心,喝著極品的香茗,躺在搖椅上,悠然的讀書,實是逍遙寒神仙。

    多次被派至王府傳如,他已不像當初那般的誠惶誠恐,隨著這位子虛先生的神通漸顯,官家對他的恭敬與日俱增,並不會因為子虛先生的神龍見首不見尾而生氣。

    “那,沒讓那位管家傳訊請子虛先生回來嗎?”理宗伸手揉了揉眉心,有氣無力的責問。

    葉青蝶俊雅的臉龐泛起苦笑,躬身回道︰“陛下,微臣開始時便已請那位童官家傳訊。只是據童管家說,子虛先生行蹤漂泊不定,有時即使收著傳達室訊,也懶得理會,最怕的是,子虛先生有可能正在閉關,一年半載不回來,也是經常之事!

    理宗揉著眉心,沉吟不語,令垂拱殿內靜悄無聲,淡淡的清香在安靜的大殿內若有若無卻繚繞不絕。

    理宗起身離開龍椅,負手下了丹,在葉青蝶身旁踱了幾個來回,仍舊蹙眉苦思,搖了搖頭,又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下不得其解。忽然停步,轉身回道︰“你對管家是否說過朕想封子虛先生為國師?”

    “微臣已遵陛下所囑。”葉表蝶轉向理宗的方向,干脆的回答。

    身為內內省都知。葉青蝶自是知曉百言不如一默之真諦,此事並非是他口松。而是理宗特意令其匯密。

    “唔,那,那位童管家有何異樣?”理宗點點頭,放下揉著眉頭的手,舉步重新上了丹之上,將御案上的黑瓷茶盞端起,站在案旁,輕措淡寫的問道。

    “童管家似是不知國師是何殊榮,神情毫無異樣!”葉青蝶俊雅的臉龐泛起回憶之色。

    國師之位,位超然獨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是佛道兩家夢寐以求的名號,即使是那些隱世的高人異士,也難抵國師之位的誘惑。

    听到如此超然的高位,沒有異樣,才是最不尋常的異樣,理宗沉吟良久,心下嘆息,始終猜不透這位子虛先生的心思,到底是真正的淡泊名利,還是以退為進,令一向目光銳利的他猶豫不決,無法斷定。

    但無論如何,只憑他能夠令當今的太子趙基不復遲鈍體弱,變得聰慧健壯,便已是無上的功德,國師之位,便已當得。

    手撫頜下整齊黑亮的清髯,理宗沉聲緩緩說道︰“這一陣子,別的差使你先放下,每天就去王府里守著,見到子虛先生回府,一定將他請入宮內!”

    “微臣遵旨!”葉青蝶躬身答應,語氣中透著難言的興奮,這實在是一樁美差。

    吃過晚飯,眾女與蕭月生在內院中圍坐,或躺或坐,有的看著天上的星星,有的嘻嘻哈哈的聊天取樂,並沒有如往常般打牌。

    程英與陸無雙留在觀瀾山莊,桃花島只有郭襄郭破虜姐弟與何雨竹三人,郭襄正在桃花陣內閉關練功。

    兩面三刀女與蕭月生的諸位夫人坐于一處,並不覺有何異樣,自在自如,悠然自得。

    “大哥,我看元鎮有些依依不舍桃花島呢!”完顏萍一襲月白宮裝,對枕在自己玉腿上的丈夫說道,她烏發高挽,面如白玉雕就,端莊如神,想起張元鎮,楚楚動人的玉臉泛起一絲微笑,素手輕輕揉著丈夫兩旁的太陽穴。

    “咯咯,張元鎮可真有意思,瞧他的模樣,真的不想離開桃花島呢!”一身綠色羅衫的小月湊在完顏萍的身旁,捂著小嘴咯咯嬌笑。

    “這小家伙是挺有意思的!”小玉坐在郭芙身旁,端著一只白玉杯,輕晃著杯中的清蓮釀,抿嘴笑道,梨窩淺現。

    “大哥,何必非要趕他離開呢?!”郭芙低頭望向身旁的丈夫,見他被完顏萍玉手輕揉而舒服的眯著眼,不由一笑,嬌顏在玉光與珠輝的交相映照下,越發顯得嬌艷不可方物。

    她對于丈夫的決定頗是不解,這個張元鎮性子純樸,雖然有些小滑頭,卻並不討人厭,何必非要趕他離開桃花島呢,她不解的望向仰躺在完顏萍玉腿上的丈夫,一雙妙目流光溢彩,動人無比。

    “他是一塊璞玉,需要多加磨礪呀。”蕭月生朦朧的眼楮,有些老氣橫秋的嘆道。

    張元鎮與郭破虜截然不同,雖然張元鎮閱歷極淺,從小與師父為伴,生活于一座孤島上,甚少與人接觸,但純樸的性格,難以遮住蕭月生的眼楮,一眼即可洞穿其玲瓏的心竅,只要稍加磨礪,便是狡猾的魚兒,將其放于武林之中,便如放魚入水,即使不通半點兒武功,也足以混得風生水起。

    郭破虜卻不同,雖然他的性子被其姐妹磨礪得頗為靈活,並不迂腐,但其頭腦不夠靈活,頗有幾分駑鈍,隨機應變的本事,拍馬也趕不上張元鎮,只有將武功練好,才能闖蕩武林。

    不能隨機應變,順勢而為,便得有改變周圍的能力,否則,處處受制,一事無成。

    “公子,王府那里二直有宮里的人來前傳召。難道就一直這麼拖著不見?”小玉輕抿了一口清勞釀,柔聲問道。

    “拖著唄。”蕭月生懶懶的笑了笑。

    “大哥,真的就不想做國師?”完顏萍兩只雪白如玉的素手輕揉著丈夫的兩邊太陽穴,楚楚動人的臉上帶著笑意,難得一見的露出俏皮之色。

    “唉——!要那虛名做甚?”蕭月生動了動頭,令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大腿一抬,擱在了側臥著的小星的玉腿上。

    對于國師這個稱號,蕭月生思慮了良久,最終還是決定不接,對于名甚淡的他,注重的實際是權力。

    將這個虛名一推,不但無害,反而益處多多,雖無國師之名,卻必有國師這實,也更能自由無拘。

    小星一身寶藍的羅衫,玉臉顯得越發的皎潔如月,她明眸微轉,白了丈夫一眼,清冷如寒玉的臉龐微微一紅,卻強裝無事,繼續與身旁的程英說話。

    “蕭大哥,既然你不想做國師,為何不直接對官司家說出來,又何必非要避而不見?”陸無雙轉達過變得白皙俏麗的面龐,帶著幾分疑惑的問道。

    這個問題,蕭月生諸位夫人不必去問,通過對丈夫的了解,知道他的行事之風,自是知曉他為何不直接拒絕。

    “無雙姑姑,我知道!”趴在小星身旁茵茵綠草上的楊若男忽然揚聲笑道,絕美的臉龐帶著幾分驕傲自豪。

    “哦——?”陸無雙扭過螓首,望向楊若男,有些驚奇的笑問︰“小若男也知道?!”

    她的語氣忽然變得溫柔如水,愛屋及烏之下,對于楊過的女兒,陸無雙心中有著莫名的親切之感。

    “當然知道!”楊若男玉手微撐,自趴伏變成盤坐,輕撩衣裾,動作優雅自然,雍容的氣質不經意的流露。

    輕拂了拂被徐徐夜風吹下的一縷秀發,她看了一眼朦朧著眼楮的干爹,脆聲繼續說道︰“要是干爹直接拒絕了,萬一皇帝失了臉面,下不了台,定會大發脾氣,那又何必呢,何不留下一尺進退之?!”

    最後兩句,已帶上了蕭月生特有的慵懶之氣,活靈活現,惟妙惟肖,令眾女不由抿嘴輕笑。

    此時的臨湖居後花園中,凌波亭上,玉石桌散發著瑩瑩的光芒,將整個的凌波亭照亮,仿佛周圍的月光全都聚成一道光柱,將凌波亭籠罩其中,幾乎與白晝無異。

    謝曉蘭、臨安四花還有張清雲師徒三人坐于凌波亭中,玉桌上宛然是兩碟精致的桂花糕與一只碧玉酒壺。

    眾女手中各拿一只碧玉杯,她們俱是受過儀態訓練,握杯之姿皆是優雅無比,賞心悅目。

    杯內清蓮釀輕輕晃動,淡淡的清香與她們嬌軀所散發的幽幽清香混于一起,充滿了整個凌波亭。

    眾女生怕蕭月生突然出現,故並未穿出睡衣,都穿著正式的羅衫,倚在亭子的朱欄上,嬌無力的模樣煞是誘人。

    “謝姐姐,這幾天怎麼總不見姐夫的人影啊?!”嬌俏活潑的崔雪語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他忙吧。”謝曉蘭精致如瓷的玉臉露出淡淡一抹笑,望向夜空中懸掛著一轉冰輪,心中思緒紛飛,想必此時,他也在這輪明月的輝照之下吧。

    盛著清蓮釀的碧玉杯透出碧綠的光澤,將她的玉手照得透明了幾分,似乎能夠看清她玉手的血脈。

    “他有什麼忙的?!沒看他做過什麼事啊?”崔雪語嘟嘟自己薄薄的櫻唇,有些不滿的哼了一聲,在她嬌脆的嗓音下,即使這一聲嬌哼,也有幾分蕩氣回腸之感。

    “山莊的一攤子事,還有襄陽那邊也需要他。”謝曉蘭笑了笑,收回了望向夜空明月的目光。

    雖然尚未與謝曉蘭睡在一起,但兩人並不管獨處之時,對于深情一片的謝曉蘭,蕭月生已是看成一家人,對自己的一些事,也漸漸告訴于她,令謝曉蘭芳心大慰,變得安寧而滿足。

    臨安四花心中不由泛起一比酸澀之感,這些事,自己都不知道,看來,畢竟還是外人啊!

    “張姐姐,這幾天外面不太平,出去時要小心一些啊。”一手端著碧玉杯,另一手拿著一卷書的沈三姐將話題叉開,笑著對呆呆出神的張清雲說道。

    “這兩天外面確實熱鬧!”張清雲清冷的面龐變得柔和,一縷微笑浮現于臉龐。

    “是不是那個擂台比武呀?”碧玉杯忙離開櫻唇,崔雪語忙咽下那口清蓮釀,嬌脆的搶問。

    “嗯,為了那本葵花寶典,這些人都瘋了!”張清雲點了點頭,一身月白的道袍在玉光的輝映下,更顯皎潔,她的玉臉也有幾分不真實起來,仿佛不染塵俗的姑射仙子下得山來。

    “唉,何必呢?!”崔雪語將玉杯放到玉桌上,玉手托著尖俏雪白的下頜,嬌嘆了一聲,惹得眾女輕聲笑了起來。

    “雪語,你不是武林人,自是不曉得武功秘笈的吸引力,他們是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了!”張清雲搖頭笑了笑,像是一個大姐姐般。

    謝曉蘭不由一笑,隨即馬上收斂了笑意,裝作無事的探向張清雲。

    對于葵花寶典的來歷,蕭月生考慮了一番,也告訴了她,若得她一番笑嗔,怪他太壞,靈鷲宮的覆滅,已充分說明了武功秘笈對武林中人的吸引力。

    但能夠得知這般機密之事,謝曉蘭心中實在是喜悅無限,感覺自己真的成了他的女人,成為了一體。

    听到她們談論葵花寶典,謝曉蘭雖然心中喜悅自豪,卻馬上掩飾下來,即使是親如姐妹的臨安四花,她也斷不會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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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261章 贈笈
    “張姐姐,你想不想得到那本葵花寶典?”謝曉蘭精致的面龐轉向清冷的張清雲,笑著問道。

    張清雲微蹙黛眉,低頭沉吟,柔和的玉光之下,臉龐越發顯得清冷如寒玉。

    她如謝曉蘭般將月白道袍下一只玉腿搭在另一只上,上半身前傾,脊背形成一道優美的弧線,雖是第一次做,卻透著一股優雅的氣息,輕輕晃動著素手中的碧玉杯,很快便輕輕點了點螓首︰“想!如此高明的武功,即使不去修煉,也想看上一眼,見識一番。”

    張清雲的劍法多是自創,並無師承,由此可見其武學開賦之驚才絕艷,足以令世間男子們慚愧無。

    她雖沒有小星過目不忘之能,便悟性卻不遜色她多少,一旦看到別人的武功,便能直接領悟其精髓,分析其優劣,從而融入自己的劍法之中。

    她又依據清微道的道法,創出了極高明的道家內功心法,隨著見識日增,不斷改善內功與劍法,最終成為天下武林首屈一指的劍法宗師。

    這股好學的勁頭,始終未曾離身,雖然對葵花寶典有興趣,但她知曉其中利害,從未打算真搶過來據為己有,只是這里武林人物聚集,必有爭斗產生,她趕過來,便是想多看看別人的武功,從而采擷精華,不斷完善自己的劍法。

    “那你也想上台打擂嘍?”謝曉蘭眼波盈盈如秋水,帶著笑意望著問道。

    張清雲輕晃著碧玉杯中,玉唇輕抿了口杯中的清蓮釀,搖了搖頭︰“說不準。”

    柔和的玉光中,烏黑發亮的頭上,碧綠的鎮神簪微微顫動,她明眸遠眺,望向遠處月色下粼光閃爍的荷花池面,輕嘆了口氣︰“若真有值得出手的,說不準想上去切磋一下。”

    “還是算了吧,張姐姐!”

    黛眉間仍籠罩著淡淡冷意的關盼盼忽然開口,也望向亭外的荷花池面,帶著幾分慵懶,幾分諷刺的意味說道︰“那些貪圖葵花寶典,又豈能是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值得姐姐出手!”

    她手中碧玉杯端起,輕抿了一口清蓮釀,舉頭望月,明月如冰輪,將銀輝遍灑世間,她心下暗嘆,不知為何。這幾日,自己總是提不起精神來,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光彩,戀無可戀,好在身邊有眾多的姐妹相陪,時常說笑取鬧,沒有時間多想,難道真的如冷琴所說,是因為沒有見到姐夫?!

    見到周圍如花般嬌艷的諸女皆露出贊同之色。張清雲笑著點了點頭,臨安四花她們幾人,俱是見識不凡的女子,與她性情相合,對她們的建議,並不無動于衷。

    “若張姐姐真的想看看葵花寶典的話。也不是毫無可能!”謝曉蘭精致如瓷的玉臉上,帶著幾分吟吟笑意,緩緩說道。

    “嘻嘻,是呀,讓姐夫幫忙吧!”崔雪語味嘻嘻笑道,又贊嘆的抿了一口清蓮釀。

    她潔白的小手中的碧玉杯幾乎已變成了空杯,喝起清蓮釀來,她幾乎毫無節制。平日里,她就貪吃零食,嬌小的櫻桃小口不閑著,或嘰嘰喳喳的說話,或嗑著瓜子,總是不令停息。

    一直拿著本古舊的琴譜的顧冷琴忽然抬頭,盈盈秋水般的目光瞥了崔雪語一下,露出幾分嗔意。

    “不用!”張清雲忙搖頭,清冷如玉的臉龐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目光掠過眾女的嬌顏,望向遠處的粼粼波光,嘆道︰“他呀,對葵花寶典定是不屑一顧,更是不屑去跟別人搶奪吧!”

    除了謝曉蘭忍著笑意,其余諸女皆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雖然這位姐夫懶散溫和,但她們都有能感受到他隱藏在溫和表下的孤傲,天下英雄,皆難入他法眼,要他去做搶奪別人武功秘笈之事,她們都深覺不該,似是侮辱了他的孤傲一般。

    謝曉蘭不再賣關子,細膩雪白的唇然微抿,笑吟吟的將玉手伸入飽滿的胸前,自胸襟中掏一本薄薄的帛冊,呈淡黃色,在玉光的照耀下,隱隱流轉著金芒。

    因為事關重大,謝曉蘭自是不敢放在袖中,免得不小心遺落下來,落入別人的眼中,惹事生非來無窮的麻煩。

    謝曉蘭探柳腰伸玉臂,將薄薄的帛冊遞至張清雲身前,笑道︰“喏,這是大哥臨走時交給我的,讓我找個機會轉送給你。”

    “是什麼?”張清雲遲疑的接過隱隱泛著金芒的帛冊,清冷如玉的臉龐飛上兩朵紅雲,驚心動魄的美麗。

    謝曉蘭端著碧玉杯,笑而不答,明亮如清泉般的目光瞄了瞄帛冊,示意她自己看。

    “葵花寶典!”張清雲小心翼翼的翻開第一頁,生怕里面藏著怪獸般,乍一翻過,登時雙眸一凝,失聲叫道,望向帶著笑意,輕抿著清蓮釀的謝曉蘭。

    見到謝曉蘭笑著點了點頭,張清雲黛眉蹙起,並未迫不及待的翻看,而是將翻過的第一頁重新掩上,緩緩遞到了玉桌上。

    “真的是葵花寶典嗎,謝姐姐?”崔雪語急急放下櫻唇上的玉杯,忙不迭的嬌聲問道,明眸好奇的在玉桌上的帛書掃來掃去,嬌憨的臉上露出蠢蠢欲動之勢。

    “嗯,是你姐夫親手交給我的!”謝曉蘭點了點頭,隨即望向黛眉輕蹙的張清雲,笑問︰“怎麼了,張姐姐?”

    張清雲將明亮的目光自玉桌上的帛書抽出,勉強的笑了笑︰“算了,還是不看了,我可受不起這般大禮!”

    謝曉蘭不由抿嘴一笑︰“還真讓大哥給說著了!這可是大哥特意為你出手了一次,你若不看,豈不是浪費了他的一番心意?!”

    “哦——!”崔雪語拖長著聲音,帶著幾分古怪,笑意盈盈的望向張清雲,咯咯笑道︰“張姐姐,這可是姐夫特意給你的喲,還是收下吧!”

    張清雲被她們怪怪的目光盯得面泛桃紅,有些招架不住,顧不得再推辭,忙伸手將薄薄的帛冊拿起。順手放回月白道袍的寬袖中。

    “唉,真不知道,姐夫究竟是怎麼弄到葵花寶典的。”崔雪語將碧玉杯放回玉桌上。一只素手托腮,嬌聲說道。

    “憑他的本領,那還不是手到擒來?!”顧冷琴明眸離開那份古舊的琴譜,忽然開口說道。

    她手中那本古舊泛著蒼黃的琴譜,便是蕭月生所贈,不知他從何處得到,令顧冷琴視若珍寶,須臾不離,整日里埋頭看個不停,似是怎麼看也看不夠。

    對于顧冷琴的話,張清雲倒是深以為然,並不覺拿得此寶黃對蕭月生是難事。

    兩日前,她與兩個弟子乘著臨湖居的乳白畫舫在西湖游覽時,又在湖上遇到了同樣乘著畫舫的楓葉劍派掌門葉重。

    兩人本就沒有什麼化解不開的仇怨,又在蕭月生的主持下,在觀瀾山莊化干戈為玉帛,因此,見面時,已是仿如老友。

    葉重本以為乳白畫舫之內的是蕭月生,欲要前來拜見,沒想到是張清雲師徒三人。

    既然相遇,自是不會匆匆告辭,便帶著隨自己同來之人。受張清雲之邀,上了臨湖居的乳白畫舫,圍桌漫談臨安城的葵花寶典之爭。

    進入畫舫,隨葉重同來的諸位掌門登時大為震動,方才知曉,究竟什麼是雅致與不俗。

    海天閣、躍馬山莊、武陵派、長風幫、自然門、古微派幾位掌門俱在,他們與葉重聚在一起,所談論的。無非也是葵花寶典之事。

    當他們知道這艘畫舫便是大名的臨湖居所有時,大是了然與省悟,他們雖然不是臨安人,但來到這里已是不短的日子,常在西湖上游蕩,自是听說了臨湖居的神秘。

    古微派的掌門史冷愁感覺到,這艘畫舫之內似是蘊有一股龐大的力量,隱隱壓制著體內的真氣,令其遲滯生澀,漸漸無法流轉。

    除了張清雲與葉重,其余人並無所覺,他們的武功還未達到這般層次,感受不到這艘畫舫所蘊的奇異。

    若是他們此時運功,定會發覺,自己的內力竟已變成了一潭死水,任其如何用力驅動,也無動于衷,仍舊按兵不動,到了這里,竟是與不會武功無異。

    當日,蕭月生所留于史冷愁精神中的震懾,需要很長的時間方能彌散,到了這里,史冷愁仿佛能夠感受到蕭月生的氣息,覺得束手束腳,費力得很,空有一身強橫之級的巨靈神功,卻毫無作用,令他更感氣悶不已。

    眾人圍坐在畫舫內的紫檀大圓桌前,喝著香茗,談論著葵花寶典與孫百威。

    說起孫百威的武功,葉重倒是並不凝重,他爭奪之念也不強,因為蕭月生隱隱暗示于他,莫要太過熱心于葵花寶典。

    因為與小星無名有實的師徒關系,葉重對于蕭月生的話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听從,知道他不會害自己,又對蕭月生的神通廣大頗有幾分了解,于是馬上將爭奪葵花寶典熾熱之心冷卻下來,從始至終,皆不出手,只是呆在臨安城看熱鬧,冷眼觀世,卻也別有一番趣味。

    葉重曾看到過孫百威的出手,當張清雲問起時,也如實相告。

    孫百威的武功雖然厲害,快如鬼魅,但運用之道,尚差了一些,雕琢的痕跡太濃,劍法雖然高明,火候卻欠缺許多,與他相比,勝負也僅是五五之數,並非一步登天,遙不可及。

    即使如此,孫百威武功精進之速,已是近乎奇跡。

    葉重與張清雲兩人畢竟是武林南北兩大劍宗,蕭月生幾乎從不顯露武功,知道他無敵之存在者,世間僅寥寥數人而已,其余孫百威與楊過小龍女,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郭靖黃蓉夫婦又淡出武林,忙于襄陽軍務,很少與人動手。

    故在別人眼中,當世劍法之強,南楓葉北清微,已是罕有人敵,由此可見,孫百威已躋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暗暗爭斗了幾年,對于葉重的穩重,張清雲已領教,既是他如此說,那孫百威的武功怕是還要遜他一籌,那自是不敵自己。

    張清雲的武學業天份世間罕見,遠超葉重,在觀瀾山莊與臨湖居呆的時間久了,與小星切磋了幾次,受益匪淺,武功精進極多,葉重已遠遠不是對手。

    知道了孫百威的武功,張清雲自是清楚,若是蕭月生出手,葵花寶典實是手到擒來,但以他的本領,怕是不屑于如此做吧。

    她卻不知,且不論這本葵花寶典便是出自蕭月生手筆,即使不是他的手筆,出手爭搶一本秘笈,對他而言,也是尋常之事罷了,身份之限,並不能束縛住他。

    十幾年前,蕭月生研究武功之晨,曾將武林中的絕學秘藝幾乎盡數搜羅于腦海,閑暇之余,無聊之時,便將腦海中的秘笈行之于書,觀瀾山莊中,至今還有無數的摹本,或供楊若男受罰抄書之用,或在萬華館中供山莊之人參閱。

    當明月升至中天,眾女已經散去,各自歸屋睡覺。

    凌波亭內,玉光仍舊柔和而明亮,張清雲一身月白道袍,舒展著波巒起伏的嬌軀,懶懶的坐于朱欄前的長椅上,看著天上的明月與亭外的粼粼波光,緩緩自寬袖中掏出了那本金光隱隱流轉的帛書。

    一陣清風自荷池水面掠過,掠過凌波亭,將她摘下玉簪披散于香肩的秀發吹起幾縷,帶走幾分淡淡的幽香,明眸之中,迷離閃爍的眼神若隱若現。

    帛書拿在她猶如白玉雕成的至少手中,久久未被翻開,張清雲清冷的臉龐呈現絕少出現的復雜神色。

    另一只無瑕玉手緩緩抬起,將觸到帛書,欲要翻開時,又放下,將其扔到了玉桌上。

    想了一想,清冷的玉臉露出猶豫,將帛冊拿起,欲翻時,又扔開,如此反復。

    反復良久,書未翻開,夜色已晚,她將帛冊納入懷中,月白道袍飄動,翩然離開凌波亭,一聲深深嘆息隨風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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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 21:24:19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62章 圈島
    東海之上,煙波浩淼。

    東海之濱,桃花島上,桃花盛開,染遍全島,在這寒冷的季節,分外嬌艷妖嬈。

    清晨的桃花島,幽靜而清新,鳥鳴啾啾,清脆悅耳,朵朵微閉的桃花上,沾著清亮的露珠。

    幽靜平和中,驀然之間,一聲清嘯聲響起,如同鶴唳九天,在浩淼的海面上傳蕩不絕。

    本躺在桃花島一間小屋中的蕭月生被驚醒,他懷中摟著的完顏萍也睜開朦朧的雙眸,烏黑發亮的秀發以一條絲絛隨意的束起,將她雪白的容顏趁得越發嫵媚嬌艷,楚楚動人。

    “大哥,怎麼了?”完顏萍素手自錦被中伸出,輕捋了捋額前的青絲,慵懶的問,明眸似睜似閉,實是媚眼如絲,煞是動人。

    蕭月生放在她溫軟玉乳上的大手拿了出來,猶帶著余溫與幽香,替她順了順披散的秀發,搖頭笑道︰“是襄兒出關了!”

    “襄兒,出關?啊!這麼快?!”完顏萍明眸睜了開來,朦朧迷糊的頭腦頓然清醒了過來。

    蕭月生伸手,虛虛一引,榻旁桃花方桌上的一只白玉杯緩緩飄起,如同一只無形之手,將其緩緩托至蕭月生手邊。

    他摟著香軟輕盈的完顏萍,將兩人的身子向床頭挪了挪,倚在榻頂松軟的錦枕上,接過停在虛空中的白玉杯,仰勁長欽了一口杯中清夢酒。隨後遞給偎在他胸膛上的完顏萍,笑道︰“這小丫頭,倒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嗯,襄兒的悟性很好。”完顏萍接過白玉杯,也輕輕欽了一口清夢酒,散發著自然的優雅。

    她熟睡乍醒,昨夜的雲雨痕跡未消,眉眼之際春意猶存,腮泛桃花,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完全沒有了白日里的端莊雍容。

    “大哥,咱們快起來吧,去看看襄兒吧。”完顏萍伸出象牙般的雪臂,將玉杯送到床頭的平木板上,柔聲勸道。

    “謹遵夫人之命!”蕭月生調笑了一句,呵呵笑著起榻,讓完顏萍伺假自己穿上衣裳,漫步走出小屋,周圍的桃花帶著清亮的露水,似綻非綻,羞答答的宛如初開情懷少女。

    兩人直入桃花林,三拐兩拐,來到了林中深處一塊兒平坦的空。

    極似小校場。

    這塊位于桃林深處的空。位于一座小山之旁,而類似假山般的小山前。有一個能容人的山洞,正是郭襄閉關之所。平日里沒有人過來打擾,當初老頑童便是被黃藥師囚禁于此。

    郭破虜與何雨竹早已來到了這里,兩人皆著練功的緊打短衣,何雨竹嬌小苗條,郭破虜精神抖擻,英氣勃勃,顯得極為相配。

    此時,兩人正伸長著脖子望著山洞的方向,他們二人練功頗是勤奮,早已起床,听到清嘯聲,便忙趕了過來。

    蕭月生與完顏萍似緩實疾,眨眼之間,幾步之後,便已來到了他們跟前。

    郭破虜與何雨竹剛要見禮,恰在此時,“砰”一聲響起,山洞口煙塵彌漫中,一道杏黃的身影如乳歸林,翩然飛出,輕盈的落在了眾了身前。

    “二姐!”郭破虜歡喜的叫了一聲。

    郭襄一身杏黃羅衫,腰佩一柄精致的短劍,絲毫沒有久居山洞中的蓬頭垢面之像,反而一塵不染。

    她秀美臉龐淡淡閃過紫氣,隨即隱沒,露出了一抹笑意,沖弟弟與弟妹點了點頭,轉向沖著微笑而立的蕭月生盈盈襝衽一禮︰“姐夫,萍姐姐!”

    蕭月生端量著一身杏黃羅衫郭襄,笑眯眯的道︰“不錯,內功已是略有小成,進境可喜啊!”

    郭襄不由抿起櫻唇,強自按捺,才忍住沒有露出笑意,听到蕭月生的稱贊,她莫名的歡喜無限。

    這次閉關,她又大有進境,修煉起九陰真經來,她只覺得順暢無比,仿佛只需順其自然,便可水到渠成,絲毫沒有修練別的心法那般艱澀費力,仿佛自己本已修練過,只是重新修煉一遍,熟門熟路。

    幾人說話間,程英與陸無雙表姐妹也趕了過來,她們連妝也未來得及化,都帶著慵懶惺忪的嫵媚。

    對于郭襄的武功進境,蕭月生大是滿意,果然不愧是女中豪杰,遠甚尋常之人。

    “襄兒,今天與姐夫出去玩玩,算是慶賀你武功大進吧!”蕭月生呵呵笑道。

    郭襄點了點頭,秀美的臉龐飛上兩朵紅雲。

    自桃花島上飄出一艘烏蓬船,船約有五六人長短,船身烏黑發紫,所用材料,甚是罕見。

    船頭之上,蕭月生與郭襄半立,迎著習習的海風,眺望遠處。

    “姐夫,我們要到哪里去?”郭襄衣衫飄飄,雪白小手搭在眼前,眺望著遠處無限的粼粼海面,脆聲問道,秀美的臉上透著興奮的神色。

    她依舊是一身杏黃的羅衫,剪裁適度,將苗條的嬌軀盡顯,令人生起摟入懷中憐愛的沖動。

    “探險!”蕭月生負手立于船頭,迎風笑道。

    烏蓬船上再無第三人,卻仿佛有著數名舵手在齊齊劃動船槳,船速極快,似鐵似木的船頭劈開面前的海水,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探險?”郭襄轉頭回望,明眸如水,宛如霽雪的湖水。

    蕭月生溫潤如玉的臉龐露出一抹興奮的神色,極是罕見,對郭襄點了點頭,笑道︰“大海之遼闊,遠超人們的想象,其中自然蘊含著數不清的秘密,豈不好玩得很?”

    郭襄見到姐夫如此罕見的神態,忽然有些了解了姐夫,仿佛能夠感受到姐夫內心深處所蘊含的寂寞。

    她忙伸手捋了捋鬢旁被海風吹散的一縷秀發,掩飾住心中忍不住的酸意,莫名升起的一股悲傷。

    站在她身旁的蕭月生微微一笑,見到她的異樣,讀心術不自覺的運用之下,已是了然,雖為郭襄的少女懷情所感動,卻也笑其太過敏感。

    他之寂寞,並非因為無敵,而是因為他現代的思維,尚不能完全被這個時代所同化。

    但隨著時間流逝。與四周的這種隔閡漸漸淡去,如今的觀瀾山莊周圍,已有著現代的氣息。

    他雖偶爾會想起那個時代的父母,但時間是淡化感情最好的靈藥,如今的父母,怕也轉世輪回到了別處,悲傷也就淡了許多。

    “姐夫,大海茫茫,咱們到底要去哪里?”郭襄將心中莫名升起的傷感抑住,望著輕輕晃動的海面。輕聲問道。

    “找找孤島。看看風景。”蕭月生眼楮望向遠處,在那個方向,他已經發現了一座小島。

    這座小島與桃花島大小相差仿佛,但風景就差了許多,島上僅有些野樹枯干,上多是石頭,能供開墾種植的方少之又少。

    郭襄與蕭月生踏在島上最高的山石上,凌風而立,俯看著這座圓得工整的小島,沒有樹木的掩映,整個小島光禿禿的一目了然,實在沒什麼可看的。

    “姐夫,這里有什麼?”郭襄轉身望向身旁的姐夫,見他不住打量腳下,看得有滋有味,大是好奇的問。

    “哦,那倒沒有,我正想,這里能不能住人。”正若有所思的蕭月生醒過神來,搖了搖頭。

    郭襄馬上搖頭,這等荒涼的方,怎麼可能住得下人,如今冬天還好,若到了夏日,烈日之下,這里怕會變成一座蒸籠。

    他們腳下站著的山石約有三人高,兩人粗,呈柱形,遠遠望著,仿佛一只巨猿凝神站立。

    蕭月生忽然蹲了下來,伸掌抵在腳下光滑的石面上,微闔雙目,令郭襄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手掌抵于石上,他凝運神元,頓時只覺心神如電,倏然沿著腳下的巨石鑽入了下。

    腦海之內,整個小島的內部情形俱清晰無遺的呈現,仿佛整個島嶼變成了一塊兒水晶,一覽無余。

    提到孤島,蕭月生腦海中不由的浮上寶藏,洞論著兩個詞。

    海上無人居處的小島,是寶藏最佳的埋藏之所,也是世間高人們頗為理想的隱居之。

    上次張元鎮的到來,令蕭月生起了這番心思,反正閑來無事,踫踫運氣,說不定,還真能天降橫財呢。

    他還有一個更大的計劃,便是圈島。

    所謂圈島,便是要將東海之上無人的諸島化為己有,成為自己的獨戰友領,以便將來成為觀瀾山莊的隱秘之所,全身之,成為最安全的退路。

    但東海之上,島嶼繁多,全部點為己有,太不厚道,更重要的是,太惹人眼!深諳月滿則虧之理,于是他便要挑出一些,剩下一些。

    他緩緩收回了神元,移開手掌,嘆息的搖了搖頭,這里並沒有什麼寶藏與洞島,確實是一個無人的荒島,便是動物,除了石縫底的蟲子,再無其它。

    起身之際,身旁一只拳頭大小的石塊倏然飛入他的手掌,隨即化為粉末,簌簌落下,被海風一吹,沉落于石塊紛雜的下。

    他攤開手掌,掌中尚殘留一些褐色粉末,迎著陽光,將手掌側了側,讓陽光照在粉末不同的部位。

    在郭襄好奇的注視下,蕭月生終于露出失望之色,將粉末輕輕一揚,拍了拍手。

    郭襄終于忍不住好奇,一邊將羅袖內的絲帕抽出,遞向蕭月生,一邊脆聲問道︰“姐夫,既然這里什麼也沒有,還留在這里做甚?”

    “唔,看看這里有沒有靈氣,再看看這些石頭。”蕭月生倒未隱瞞,接過她遞上來的月白絲帕,拭了拭手,遞還給她。

    先看有無寶藏與洞府,再看脈與方位,探其靈氣,然後再探查是否蘊有礦物。

    相比于貌是否適合居住,他更看重的是靈氣,若是位于靈氣充盈之處,他將來布置陣法之時,事半功倍,居于島上之人,皆可受益無窮,貌奇崛難行,他可將這填平,挎山填海雖有些夸張,但將一座小島翻過來,對他來說,卻並不難。

    蕭月生對凝望著自己的郭襄搖了搖頭,失望的嘆道︰“這里不行,我們走吧。”

    蕭月生攪著郭襄的腰肢,踏波而行,飛回了飄在遠離小島的烏蓬船上,並未直接開船,而是一拂衣袂,盤膝在船頭坐了下來。

    郭襄已有些習慣了姐夫的異行,並未由著自己的好奇追問,而是隨他盤膝坐下,看他究竟要做些什麼。

    蕭月生微微闔目,右手拇指在其余四指的指節上點動,郭襄差一點兒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不是大街上擺攤的算命先生的路數嗎?!

    對于模糊性的預測,蕭月生施展起來毫不費力,易如反掌,僅是十幾次呼吸之後,便緩緩睜開雙目,瞪了一眼緊抿著櫻唇,強忍著笑意的郭襄,輕哼道︰“往那邊走吧!”

    烏蓬船登時轉向,船頭變成蕭月生手指伸出的方向,順著海風,徑真東行。

    看了一陣子海上的風景,郭襄便再也沒有了觀賞的興致,畢竟大海雖美,但顯得有些單調了,于是兩人開始下棋,任由乘著的船破浪而行。

    在不知名的動力之下,船速極快,兼之順風而行,更是快了幾分,一盤棋下完,郭襄抬頭之際,便看到了不遠處浮在海水中的小島。

    離著小島近百米遠,烏蓬船便緩緩停下,蕭月生一攪郭襄縴細的腰,翩然凌空,直接落在了島前的礁石上。

    飛在空中,郭襄心中砰砰跳個不停之余,不忘觀察身下,這座海島有桃花島的兩個大,樹木雖然只余枯枝,卻能看到茂盛之像,到了春夏,定是郁郁蔥蔥。

    在礁石上一點,兩人落至海島的沙灘上,蕭月生馬上蹲下來,手掌按至貝殼零落的沙灘上,闔目凝神。

    旋即起身,溫和平靜的臉上露出笑容︰“這次,倒還不會太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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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 21:25: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63章 隱島
    郭襄握著腰間精美的短劍,鹿皮軟靴踩在柔軟的沙灘上,對于腳下四散的貝殼石礫興趣並不太大,明亮的目光在四周徘徊搜索。

    與卻下沙灘接壤的一段碎石,約有三尺來寬,接著便是陡然上升的山坡,三尺來長的山坡上,是枯黃與表綠交雜的樹林,多是些松樹,遮住了視線。

    郭襄轉頭望了望正打量著四周的姐夫一眼,輕輕一縱,嬌軀輕盈如燕,翩翩落至一棵松樹的枝頭,舉目四望。

    這個小島的樹木分布頗有幾分特點,中間稀疏,四周深郁,以蕭月生的話來形容,便是仿佛禿頂的腦袋。

    這是個勢頗為平坦的小島,在郭襄隨著內力增強而增強的目力之下,一目了然,並無什麼奇異之處可容她發現。

    郭襄有些不死心,內力運轉于目,使目光越發銳利,看得越發仔細,恨不能一寸寸的將泥土翻過來看個仔細。

    對于姐夫的神通,她雖不盡知,卻知其難測,剛才那如算命先生般的掐算,定非裝神弄鬼,而最後到了這里,也定非無的放矢,這個小島,一定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東西。

    在蕭月生面前,郭襄頗有表現的欲望,極想在姐夫開口相告之前,能夠自己發現。

    蕭月生踩在柔軟的沙灘上,笑吟吟的望了一眼樹枝上隨風輕晃的盈盈嬌軀,也不打擾她,自顧自的打量著周圍的情形,分析著這個小島的質。

    郭襄回身看了一眼,見姐夫正彎下身去,伸手去撿沙灘上千奇百怪的貝殼,她愣了愣,看了幾眼。

    幾眼過後,她驚慌的心緒緩緩散開,他行事不拘常理,常有奇異之舉,看來大姐說的沒錯,果然如此!

    若是郭破虜這般行為,身為二姐的郭襄定會站出來,斥責幾句,堂堂男子漢,撿這些女兒家喜歡的東西做甚!

    但見到自己的姐夫如此不務正業,她雖然不敢苟同,卻敢不敢出聲斥責,只是輕哼了一聲,腳步下一點。向小島中心那片稀疏的樹林飛去。

    九陰真經中所載的輕功法門,極是玄妙,已是頗為深厚內力的御使下。她身形如煙。上百丈的距離,幾個起落,倏然而至。

    在樹上仔細打量了一番周圍。覺得並無危險這後,她翩然落,明眸顧盼,打量著四周,仍未發覺有何特殊之處,便學蕭月生在一個小島上之舉,素手顧不得髒,捧起了一堆泥土,皺著秀挺的瓊鼻聞了聞,又掂量了一下,秀美的臉龐泛起失望之色,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泥土扔掉。

    然後又撿起一塊兒石頭,素手變得瑩白,九陰白骨爪使出,將石頭捏碎,迎著直直陽光看了看,再次失望,扔掉石塊,自羅袖中抽出絲帕拭手,明眸仍舊不死心的打量著四周。

    最終,她還是未能有什麼異常的發現,只好怏怏的踏著樹枝,回到了海灘邊。

    此時,蕭月生已沿著沙灘走出十幾丈遠,仍在不時躬身撿著貝殼,每撿起一個,拿在手中看了看,便倏然消失于手中。

    對于這般異像,郭襄也不以為異,她已經知道了姐夫有納物的神奇之能,但對于他為何要撿這麼多的貝殼,頗有些好奇,即使是好看,撿上幾個便是了,何必要撿這麼多?

    “姐夫,弄這麼多貝殼做什麼?”郭襄輕盈躍至蕭月生身後,探出嬌軀,好奇看了看蕭月生正拿在手中打量的雪白貝殼,轉過臉龐,嬌聲問道。

    雪白的貝殼在陽光下閃著光澤,極是漂亮,郭襄一望之下,便被吸引住了,心中暗嘆,怪不得姐夫要撿,原來是這麼漂亮!

    蕭月生轉身,見到郭襄晶晶發亮的明眸,不由笑了笑,將雪白的貝殼遞給郭襄,笑道︰“我想給你大姐用貝殼建一座屋子。”

    “哦——?!”郭襄秀美的玉臉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似是不認識似的,明眸轉動,又打量了一番蕭月生,接過他遞過來的雪白貝殼,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哦,大姐一定會喜歡的!”

    “襄兒喜不喜歡,給你也建一座?”蕭月生見到小姨子忽然暗下來的嬌顏,不由笑問。

    “算了吧,還是給大姐吧!”郭襄秀美的臉龐由陰轉晴,搖了搖頭,笑著回答。

    蕭月生對于女兒家的心思也懶得猜,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笑問︰“襄兒發現什麼沒有?”

    郭襄氣悶的搖了搖頭,素手把玩著雪白的貝殼,哼聲問︰“這里究竟有什麼啊?難不成真的有寶藏?!”

    “呵呵,寶藏嘛,自然是有的!”蕭月生呵呵一笑,忽然探掌,朝著身前不遠處的碎石帶按去。

    沙石飛揚,繞他的掌風向周圍迸散,被海風一吹,落向旁邊,眨眼之間,堆起了半人高的小丘。

    在郭襄好奇的目光下,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個深洞,環抱大小,郭襄的眼力深銳,一望之下,便能看到幽黑的洞底,此洞約有一人來深。

    輕輕一掌,便有如此威力,郭襄雖知姐夫的武功高深莫測,卻也不禁咋舌。

    蕭月生輕描淡寫的一掌,並無炫耀之意,只是圖個方便,伸掌輕輕一吸,頓時自直直的洞內飛出一物。

    郭襄強抑心中的震撼之情,注目于洞內飛出之物,泥土在空中拂落,海風吹不動,直接與此物一同落于沙灘上,即使沙灘松軟,依舊砰然作響,帶著隱隱的余音。

    “這是,一只銅樽?”郭襄指著落在腳前沙灘上的東西,有些猶豫的問。

    “眼力還不錯!”蕭月生點頭,笑眯眯的打量著腳步下的方形銅樽,暗綠的顏色,樽身雕著獸紋,神秘而威懾的氣息隱隱環繞,似是帶著一股神秘的力量,令人忍不住要膜拜。

    郭襄看了兩眼,她雖出身不俗,畢竟見識尚淺,不能覺察到此物的不凡,這只銅樽在她眼中還不如一只銀杯呢。

    看過無數寶物的蕭月生自是不會走眼,這只青銅方樽,氣勢凜然威嚴,絕非凡品,即使是同樣大小的一只金樽,其價值也遠遜于此樽。

    “難道這里真的有寶藏?”郭襄忽然省悟,嬌軀猛轉,興奮的望向蕭月生。

    “當然!”蕭月生頗為瀟灑的攤了攤手,伸手一吸,陷在細沙中的青銅樽緩緩上升,飄至他的手中。

    輕輕撫摸著冰冷的獸紋,能夠感受到遠古那莽荒的氣息,對天自然的敬畏。艱難求存的意志。

    郭襄任由姐夫在那撫摸著銅樽發呆,自己踩著柔軟的細沙,來到了那個一人環抱大小的洞前,朝里望去。

    洞並不深,以她的眼力,一眼能夠看到底,里面除了幾個碗狀物與首飾之類,並沒有其它。

    雖然蒙塵,她仍能夠看得出,這里面的東西,不是金便是玉,難得的是,姐夫的這一掌下來,竟沒有半分破損,這些玉碗都完整無缺,宛如用手慢慢控去上面的泥土一般。

    對于衣食無憂,豪爽如男子郭襄來說,這些寶藏並未放在她眼中,只是隨便的看了幾眼,便再沒有了興致,轉頭對仍打量著青銅樽的蕭月生問道︰“姐夫,這個島上,便只有這些嗎?”

    “襄兒的胃口倒不小哇,有這些還不夠?”蕭月生抬起頭,做作驚訝的望向她,手中的青銅酒樽消失于手中。

    “不是,這個小島還有別的嗎?”郭襄跺了跺鹿皮軟靴,瞪了他一眼,對于姐夫故意曲解她的話意大是不滿。

    蕭月生搖了搖頭,對于這些埋藏在下的寶藏,他也未再挖掘,除了已收入囊中的這件青銅方樽,其余物件,只是凡俗之物,不外乎一些金銀珠寶,玉碗古董,難以進入蕭月生的眼中。

    他手中忽然出現了八枚玉牌,每枚皆有巴掌大小,以堅硬之極的黃玉制成,拇指厚度,牌上刻著奇異的雲紋,外人難識,透著神秘莫測的氣息。

    隨後,郭襄便跟在蕭月生後面,見他凝神片刻,便將一枚玉牌彈出,仿佛化為一道黃光,沒入下,蹤跡不見,即使是碎石滿,仍舊無法阻止玉牌的消失。

    在射出每枚玉牌之前,蕭月生都要凝神片刻,溫和的臉龐露出凝重的表情,令郭襄強抑好奇,只是跟在他身後,不聲不語,不去打擾他。

    當八枚玉牌射完時,他們兩人已繞了小島一周,不知不覺間,所花的時間卻已是半個時辰,天上的太陽已開始稍稍西偏。

    “姐夫,剛才是做什麼啊?”看到姐夫拍了拍手,大舒一口氣的模樣,郭襄隱隱猜得他剛才的所作所為,便開口求證。

    “嗯,擺了一個陣法罷了。”蕭月生回身打量著小島,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隨即一掌按向黃白交雜的樹林的上空。

    郭襄點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陣法之道,她亦有所涉獵,但要精通,即使以母親的能力,也力不從心,她更不行。

    隨著蕭月生一掌拍出,郭襄只覺整個小島猛的晃動了一下,隨即詭異的情形出現,她看到,自己竟是站在海水這上,剛才的那個小島,竟在眼前消失不見,腳下踏著的,卻是微微晃動的海面。

    她忙望向身旁的蕭月生,姐夫有瞬移的神通,郭襄早已親身體會,難道剛才一瞬間,他已帶自己瞬移出小島?

    但腳下的感覺,卻仍舊是踩在沙灘上,並不像踏在海面,稍一琢磨,她便知道,定是姐夫剛才所布的陣法之效。

    “走吧,我們回去!”蕭月生又打量了一眼,轉身對正亮晶晶,望著自己的郭襄笑道。

    沒給郭襄鍛煉輕功的機會,蕭月生輕摟她柔軟縴細的腰肢,一步跨出,直接落在隨著海水輕晃的烏蓬船上。

    郭襄迎風站在船頭,任由海風輕拂著自己的秀發,舉目望向剛才的小島,卻再也無法發覺小島的存在,即使再仔細的看,也沒有露出絲毫的蛛絲馬跡,那座小島仿佛憑空消失,沉入了海面一般。

    蕭月生並未閑著,也不說話,直接盤膝坐到了船頭,手中倏然出現了一塊方形白玉,約有兩個手掌的寬長。

    右手拿著玉石,另一手輕輕在玉石上一抹,粉末隨風飄散出烏蓬船,落入海中,眨眼之間,右手上呈現出一個渾圓光滑的玉球,在陽光下,溫潤如水。

    郭襄看了一會兒剛才小島的位置,看不出什麼,只好放棄,也學蕭月生一般,盤膝坐到他身旁,一只素手托著精巧的下頜,目不轉眼的望著他,看他究竟要做些什麼。

    蕭月生兩手按住白玉圓球,淡淡的光芒一閃,圓球的表面頓時出現了幾道縱橫交錯的線,宛如現代社會球儀上的經緯線。

    其實,他正在做的恰是類似球儀般的東西。

    他仰頭望天,穿過陽光的遮掩,察覺到天空中的北斗七星,隨即手中圓球陡然一亮,七個亮點驀然出現于球上。

    郭襄只覺一股沛然莫能御之力驀然涌來,幾乎要身不由己的翻倒掉入海中,但此力乍現即收,另一股柔和的力量擋住自己身後,將自己的身形穩住,不至于出丑。

    隨著蕭月生道功的日益精深,御星術使來,已是指彈之事,無聲無息間,此玉球上的七個亮點,已與天上的北斗七星已建立了隱隱的關聯,氣息相通,神秘莫測。

    隨後,玉球上又出現了一個亮點,隨著亮點的閃現,不遠處的小島乍然一現,又再隱去。

    這一座小島的位置,已被印刻于玉球之上。

    只是,除了他,別人拿到這顆玉球,也僅能欣賞一下罷了,根本無法讀取球內的圖。

    兩人繼續在海上闖蕩,到了太陽西下,暮色漸升之際,他們已找到了六座海島,在太陽落山之後,將烏蓬船停在一座小島上,然後瞬間消失,出現在觀瀾山莊的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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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 21:25:58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64章 擂台
    回到觀瀾山莊的內院,郭襄勃勃的興致仍舊未熄滅,雖然這些小島沒有那麼多的寶藏,但島上的風景各異,看著很新奇,兼之在般上,蕭月生傳授她陣法之道,更令她興奮難抑。

    與大姐郭芙她們打過招呼,郭襄便跟楊若男相攜跑開,一路嘰嘰喳喳的跑進了楊若男的屋子,不知說些什麼悄悄話,屋內不時傳來清脆悅耳的嬌笑聲。

    蕭月生的教學之道,自非尋常人能比,他有讀心術的神通,對方學會哪些,哪里不懂,一目了然,從而針對講解,莫說是郭襄這般聰明伶俐,即使是郭破虜,在他的傳授下,也能夠听得懂,學得進。

    只是陣法之學,講求的是變化之道,即使學會,不能靈活應用,也是枉然,所以,以郭破虜之資質,今生怕是無緣陣法之道了。

    第二日,楊若男也加入了進來,蕭月生一只手臂攪著一人,攜楊若男與郭襄同行,一同探索諸島,將入眼的海島納入觀瀾山莊之中。

    先以陣法將諸島封隱,待日後慢慢啟用,完顏萍免不了取笑他貪心得很。

    被他陣法所籠罩的諸島,不僅其余人無法看到,更是無法靠近,一個陰陽顛倒陣法附著于島上,人的目光掠過海島時,不由自主的轉向別處,況且陣法運轉達,令海島周圍產生一股無形的力量,以海水為用,附近之舟,皆會被暗涌的海水帶向別處,舟上之人,卻無法察覺。

    相比于郭襄的注重島上的風景,楊若男更喜歡撿貝殼,形狀各異的貝殼。令她忍不住撿回來,樂此不疲,倒是幫了蕭月生不少的忙,已經承諾要給她建一座貝殼瓖嵌的屋子。

    五六日之間,他們共尋到了三十幾座海島,皆適于人居住,但卻從未見到海島上有隱居之人,令她們大感遺憾。

    這三十幾座海島,也未再出現寶藏。但蕭月生毫不在意,他已經發現了一個小島,其上竟蘊有大量的銅礦。

    有了銅礦,大可以自己鑄幣,便如現代社會印假鈔一般,實在是無上的誘惑,以蕭月生無拘無束的性子,做起這般事情,絲毫不會有什麼罪惡感。

    只是如今觀瀾山莊的財富已是驚人之極。根本不必以這般驚險的方式斂財,但留著以備後用,也是蕭月生常用的手法。

    世事無常,滄海桑田,說不定哪一天真用得著,這是蕭月生的想法,而且他也知道必定用得著。天間萬事萬物的枯榮變幻,莫測例外。他所布置的退路之多,無人能夠揣測得到,幾乎到了萬無一失的境。

    為了葵花寶典,擺台終于還是擺了起來,擺設的點,便是西湖的幾艘大船上。

    如此這般,官府也管不到,只要不出人命,便可自由自在,正合這些武林人的心意。

    擺台剛擺上之時,神威堂的堂主孫百威率著幫眾與諸位武林英豪見面,並邀請了南北雙劍-張清雲與葉重為證,擂台將進行五天的比武,比武最後得勝的兩位,可以共同閱葵花寶典。

    有張清雲與葉重為證,武林眾人原本的懷疑盡去,畢竟兩人的身份貴生,名聲顯赫,自不會失信于人,兼之能夠參閱葵花寶典,實是無法拒絕的誘惑,前來參加擂台的武林中人蜂涌而至。

    前來參加打擂的武林人眾多,前來觀戰之人比參加的人更多,一艘艘畫舫排列于湖上,將擂台圍繞,喝彩聲此起彼伏,煞是熱鬧,將白日里原本靜謐的西湖變得沸反盈天,一片喧囂。

    孫百威能夠請得到張清雲與葉重,也算是神通廣大,令武林群雄們暗自揣測,多了幾分忌憚。

    他小小的一個頭索,想要請得動威名赫赫、冠絕天下的南北雙劍,自忖無能為力,冥思苦想之後,便想到了臨湖居。

    孫初慧到了臨湖居,與謝曉蘭一說,張清雲稍一沉吟,便答應了下來。

    出席這次擂台,貌似看在謝曉蘭的面子,張清雲極是勉強答應了下來,其實,她心中求之不得。

    能夠光明正大的觀看眾人的比武,實在是難得的觀摩機會,對她的誘惑力非小,能從中獲益不淺,雖然有些風險,但此事與觀瀾山莊有了瓜葛,她的膽子也莫名的大了起來,底氣十足。

    在答應了孫初慧的請求之後,張清雲明眸一轉,自謙自己人微言輕,若能將楓葉劍派的掌門葉重也請來,兩人一起做為證人,才更具份量。

    听到張清雲把葉重也拖下水的話,孫初慧自是高興得很,謝曉蘭也抿著嘴,笑著點頭同意,將她的心思看得明白。

    于是,蕭傳香直接拿著觀瀾玉佩找到了葉重,請他幫忙。

    葉重雖覺為難,卻也無法違拗,他可不想被小星修理一通,再者听到張清雲也在被邀之列,心也放下了大半,不論出什麼事,若是南北雙劍聯手,足以應付。

    有他們兩人為證,擂台的規則以得順暢的施行。

    報名、交錢、領號牌、抽鑒,然後上台打擂,一切變得井然有序,對于打擂,武林中人如同吃著家常便飯,熟悉異常。

    規則也是異常簡單,抽鑒捉對兒,勝者為一組,敗為一組,財者一組中再次捉對兒,勝者歸入上一輪勝者,敗者則徹底淘汰出局。

    如此往復,直至最後剩下兩人。

    在葉重微眯著雙眼,張清雲神采奕奕、津津有味的情形下,三天時間悄然過去,人們的興致也越來越高。

    開始時,還是一場混戰,擂台之上,數對兒各自拼斗,武功高低參差不齊,雖然熱鬧,觀賞性卻差了許多。

    五輪過後,這數百人剩下便是些高手,擂台上每次出現的僅是兩對兒,人們可以盡情欣賞武林高手的風範,這對于出生于臨安城,而很少有機會接觸武林中人的人們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觀戰的諸畫舫,需要向神威堂繳納錢,對于平民百姓來說不少。但對于到畫舫上游玩的人,則九牛一毛,這三日下來,著實令神威堂賺了個痛快。

    “第六輪第一場,九十五號林雪融對三百零三號米卓飛!”

    三艘大船並成、約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擂台上,一個穿著玄色緊打的中年人高聲喝道,他身形魁梧健壯,中氣十足,洪亮如銅鐘的聲音在西湖上傳蕩出很遠,方才漸漸消散,顯然此人內功不俗。

    喧鬧的湖面頓時一肅,即使是晃動著的畫舫也安靜了下來。人們的目光齊齊聚于擂台上。

    在數百人的目光注視下,自擂台兩邊船舷的木梓上,緩緩走上兩位男子,一穿玄衣,一著青衫。

    那玄衣中年男子容貌平常,站在人群中,極難讓人的目光停留。只是此時目光炯炯,銳利異常,宛如手中所持寶劍,緩步而行,頓顯英氣逼人。

    那青衫男子卻年輕得很,面如冠玉,長身而立,氣底溫文爾雅,若非手上持劍,目光森然如冰,便是一位風底翩翩的濁世佳公子。

    兩人並未如以前比武的眾人那般施展輕功,直接自湖上的畫舫中掠上擂台,反而一步一步的登上階梯,登上擂台後,緩步而行,仿佛跨出第一步,皆帶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內行之人,很快便能看出兩人的異樣,他們的步伐皆是踏著某一節奏,似是隨著樂曲而緩行,胸腹起伏亦與腳下同步,顯然在調整自己的狀態至最佳。

    四道目光隨著距離的接近,越發的明亮,調整自己的同時,緊緊盯死對方,似欲看穿對方的弱點,面龐並非繃著的嚴肅,而是如水般的沉靜,不松不緊,似松似緊,這緊張與放松間的平衡點,極是玄妙,非是歷經拼斗,實難掌握。

    他們的較量,自踏上擂台便已開始,隨著距離的閏近,兩人握劍的右手逐漸加力,腳步越發沉凝。

    “嗤——!”五六步距離時,沉凝的腳步陡然加快,變得輕盈如燕,劍光一閃,破空之聲如同布帛撕裂。

    即使身在遠處的畫舫上,人們亦感覺如在耳邊響起,令他們精神一振,好戲終于開鑼。

    溫暖的陽光下,劍光森冷如寒電,在空中彼此交錯閃爍,耀眼生輝,雖然僅僅是兩柄劍,但劍速極快,劍光閃耀,給人以數劍齊動,眼花繚亂之感。

    湖面一片寧靜,觀戰的人們能夠听到自己的呼吸之聲,斜身、側閃、出劍,兩人十幾劍出手,身法迅疾,兔起鶻落,出劍如電,卻並未響起金鐵交鳴之聲,皆是一擊不中,招式陡變,變化之快,令周圍觀戰之人喘不過氣來。

    一艘小小的畫舫位于擺台最靠前一排,淹沒在周圍的畫舫之中,極不起眼,畫舫的艙簾被卷起,唯有擂台上的人方能見到艙內的情形,周圍及身後的畫舫,無法透過船艙看到里面。

    “姐夫,他們兩個誰能得勝?”清脆而沉靜的聲音自艙內響起,說不出的悅耳動听。

    “嗯,三百零三號米卓飛吧。”清朗的聲音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語氣中的意味甚難分辨,不知是猶豫還是稱贊。

    “嘻嘻,干爹,這個米卓飛還在藏拙呢,膽子可真大!”嬌軟清脆的聲音亦隨後響起,令人聞之急欲尋人,僅听聲音,眼前便不由出現一具美麗動人的身姿。

    艙內的三人,正是郭襄與楊若男,兩人陪在蕭月生身邊,皆身著雪白的貂裘,將雪白無瑕的嬌顏趁得越發容光絕麗,宛如兩盡可能綻入于雪域冰川的雪蓮花,令人觀之心動,魂魄迷失。

    一只精致的方桌擺在艙口,三人據桌而坐,蕭月生捃著白玉杯坐于當中,郭襄與楊若男分座左右,素手亦是端著白玉杯,溫潤的白玉杯將兩人的素手映得越發秀美潔白,動人心魄。

    “他們的劍法很不俗啊!”郭襄雪白小手中的白玉杯一動不動,明眸轉也不轉的盯著船上拼斗的兩人,櫻唇開合,嬌聲贊嘆。

    楊若男則不安分,明眸左顧右盼,時而幫干爹斟酒,時而拔弄著干爹的手,與自己的小手對比。

    對于場上的劍光,僅是偶爾一瞥,並不放在眼中,郭襄口中的不俗,在楊若男看來,實在難當不俗之稱,見多了小星她們的武功,再看他們,自是粗淺的很,不值得花太大的心思關注。

    “米卓飛!”蕭月生微微沉吟,思索著腦海中是否存在他的資料,幾息之後,便搖了搖頭,清秘閣中並無此人的情報。

    “姐夫,這個米卓飛人稱閃電劍,是一位高手!”郭襄轉過身來,她雖看著場內,有一分注意力卻總是繞在蕭月生身上。

    “哦?他去過襄陽,幫忙守城?”蕭月生點點頭,腦筋一轉,但已猜得郭襄為可認識這個米卓飛。

    郭襄從未在武林中行走,但見過的武林人物卻也不少,因為很多的武林中人聚向襄陽,在大俠郭靖的感召下幫助守城,抵御蒙古鐵騎。

    “嗯,他是個好人。”郭襄螓首點了點,又轉回身,望向場內越發激烈的拼斗。

    “好呀,拿出真本領嘍!”楊若男忽然玉手一拍,嬌聲歡呼,絕美的臉龐頓時眉飛色動。

    她話音剛落,場上勝負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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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265章 挑戰
    “米卓飛勝!”中氣十足的感聲再次響起,隨即眾多畫舫上傳來陣陣喝彩之聲,整個西湖又變得喧鬧起來。

    郭襄放下白玉杯,兩只雪白的小手輕輕拍了拍,秀美的嬌面帶著歡喜的笑意,算是為認識的米卓飛鼓掌贊嘆,不經意間,流露出優雅的氣質。

    “干爹,最後這兩招劍法還有些看頭呢!”楊若男歪著秀頸,搖了搖自己把玩著的干爹的大手,嬌聲微笑道。

    她雖然年紀小,但論及實戰的經驗,武林中人卻罕有能比。

    在蕭月生的諸夫人當中,小星所精武功之博之精,武林中不作第二人想。

    楊若男的年紀雖小,但因偷吃了一瓶干爹所煉的補天丹,為避免爆體而亡,蕭月生只能將其丹力壓制,在其羶中形成一顆內丹,其內力之強橫,即使在觀瀾山莊,也是屈指可數。

    她的武功,大多由小星代為傳授,完顏萍從不在外人面前顯露武功,出了內院,便成為一位弱質縴縴的貴婦人,小玉諸女則各有事務纏身,唯有小星專注于武功。

    小星傳她武功之時,听從蕭月生的建議,以實戰的方式來傳授,楊若男的內功精奇,兼之聰穎無比,練起武功來,事半功倍。

    先傳楊若男一套武功,待其學會,小星便開始與她切磋,依次使出數種武功喂招,而楊若男只能施展剛剛學會的那門武功,以增長她對那套武功的領悟。

    再者她平常也跟眾位干娘切磋,也常去千寂館或萬華館中找人比試,可謂身經百戰。

    場內兩人出劍如電,嗤嗤作響,但在楊若男眼中,卻如同小孩子玩劍,拙陋得很,一眼即能看穿其優劣勝負。

    只有米卓飛最後使出的殺手 絕招。在她眼中,尚有幾分可看之處,激起了她的興致。

    “這是他的米家七劍,確實很精妙!”雪裘裹身的郭襄溫和的笑了笑,飛快的瞥了楊若男的兩只玉手一眼,對于她這般親密的拉著姐夫的筆。心下大是羨慕。

    “米家七劍,嘻嘻,有意思!”楊若男低低念了一遍那兩招的名稱,不則嘻嘻嬌笑。

    被圍的兩只雪白小手間的大手一緊,蕭月生轉頭瞪了她一眼,雖然她笑得歡暢悅耳,他卻能听說楊若男語氣中的不屑,容不得她生起這般驕傲的心思,自是馬上打壓。

    楊若男吐了吐嫩舌,忙轉臉跟郭襄說話,嬌聲問道︰“米家七劍是他自己創的嗎?”

    “第五輪第二場三百零五號陳永明對四百二十一號潘先德!”一聲洪亮的喊聲又自擂台上響起,迅速貫入他們畫舫的船艙內,外面的湖面登時又安靜下來。

    郭襄只是扭身瞥了擺台一眼,接著轉回嬌軀,搖了搖頭,對楊若男笑道︰“好像不是,據說是家傳的。”

    楊若男听得有些失望,偷瞥了干爹一眼。見他已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芳心大舒了口氣。暗暗拍拍自己的酥胸,又變得歡快起來。

    “可惜可惜,若是早兩天過來,我們也報名多好!”楊若男看著漸漸踏上擂台的兩人,螓首輕搖,玉臉泛出惋惜之色。

    郭襄在一旁听得大是心動,不由點了點頭,也覺這是一個極佳的機會,能夠盡會天下眾位英雄,除了父母如過的武林大會,能令群雄濟濟一堂,如此盛會,極為罕見。

    蕭月生權當作沒听到,悠然自得的嗅了嗅白玉杯只的酒香,最近,他有再配制一種美酒的欲望,總是喝那兩三種,雖然醇香無比,卻也有單調之感,多弄幾種,輪換著喝,最好不過。

    “那,我們現在去報名吧,好不好,干爹?”楊若男卻不放過他,搖了搖自己把玩的大手,嬌聲問道,不自覺的便帶著幾分膩音,令人渾身酥軟通暢。

    “不好!”蕭月生溫潤的臉龐帶著淡淡微笑,口氣卻堅決無比,不容置疑,瞟了一眼楊若男絕美的嬌顏,一掠而過,望向了擺台上開始動手的兩人。

    “干——爹——!”楊若男雪裘下的嬌軀扭了扭,素手搖了搖蕭月生的大手,膩聲輕喚,帶著甜美動人的微笑,撒嬌道︰“反正張掌門便在台上做主,讓她通融一下嘛!”

    她本就姿容絕美無儔,如此故意露出甜美的笑容之下,怕是世間男人皆是難以拒絕。

    但蕭月生早已習慣了她的撒嬌,況且心境堅如磐石,外界紛擾實難撼動,對于楊若男燦愈百花的笑容視而不見,僅是瞥了她一眼,又轉回擂台。

    郭襄的明眸也注視著他,盼望他能夠松口,畢竟機會難得,這一輩子怕也難見一次。

    “哼!”楊若男故意嘟著櫻唇,氣恨恨的哼了一聲,卻旋即轉過頭來,對郭襄嬌場說道︰“郭姐姐,咱們去找張掌門玩吧?!”

    她看似生氣,卻也僅是裝裝樣子罷了,對于干爹,自己的撒嬌大法作用有限,常常失效,已經習慣了。

    按現在的輩份,楊若男得管郭襄叫姨娘,但兩人年紀相差不多,先前便已很要好,郭芙嫁入蕭府之後,一時改不過來,最後還是叫姐姐,雖于規矩不合,但兩人願意這麼叫,蕭月生也不管她們。

    “這,不好吧?”郭襄捧著白玉杯,抿嘴笑著瞥了姐夫一眼,見他面色不變,仍舊沉靜的望著不遠處的擂台,略有些猶豫。

    “嘻嘻,張掌門看著冷冰冰的,但人很好的!”楊若男暗中看了干爹一眼,繼續鼓動如簧之舌,嬌場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注意看看這兩人!”蕭月生臉龐轉向楊若男,哼聲說道,指了指擂台上刀光劍影中的兩人,順便瓦解了楊若男的狡計。

    擂台上的二人一人拿刀另一人使劍,激戰正酣,“當當”的金鐵交鳴不絕于耳,在湖面上傳出很遠。

    兩人的刀法與劍法與上兩人迥然不同,皆是緩慢異常,看上去似是初學乍練,不過一招一式,卻也神氣充足,清晰可見。令人們大可評頭論足,指摘優劣。

    刀法狂野暴烈,宛如狂風卷沙,攻勢撲天蓋,劍法卻冷峻如寒霜,綿綿不絕中蘊著冰冷的殺機,一刀一劍殺得難分難解,頗有些旗鼓相當之勢。

    楊若男對干爹的話也不違抗。依言放目望去,看了兩眼,黛眉微蹙。慢慢說道︰“干爹。這兩人的武功可厲害多了!”

    “比那個米家劍還厲害?”郭襄雖然功力大進,但武學素養畢竟淺,並未看出其中奧妙,感覺迷兩人若是遇到了米家劍,招式尚未施展,怕已中劍而倒。

    “兩個米家劍綁在一起。怕也斗不過他們當中的一個!”楊若男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美麗的黛眉卻仍舊蹙著,擺弄著蕭月生左手的兩只雪白小手也停了下來,似有什麼難解之事,她絕美無儔,即使是蹙眉,也別具一股動人之姿。

    郭襄不由看了一眼姐夫,見他對自己微笑著輕輕頜首,知道楊若男所言不虛,這慢騰騰的刀劍果真是厲害,放下素手中剛剛端起白玉杯,凝神觀戰,欲看透其中精妙。

    靜下心來,她隱隱感覺出兩人的不凡,這兩人皆是中年男子,身形中等,氣度沉凝,雙目精芒閃爍,似是圓月之下劍身反射的寒芒。

    她本就司性極佳,細心打量之下,終于發覺其中的玄妙,兩人雖然招式不快,卻總蘊著驚人的殺機,關鍵之處,便在于他們的步法。

    這兩人的步法俱是迅捷異常,卻又令人難以發覺,這般步法之下,可將他們出招的速度陡然提升,看似從容徐緩的招式,卻瞬間即到了自己的面前,猝然之下,很難抵擋。

    看似平常的招式,在這般奇妙的步法之下,立刻化腐朽為神奇,變得威力無倫。

    郭襄自付,若遇到了他們,也定極不適應他們的怪異,一不小心,便會著了他們的道兒。

    “古怪!”楊若男忽然轉頭,望向微垂眼簾,悠然細品著佳釀的干爹,語氣肯定的說道︰“干爹,這兩人很不對勁兒啊!”

    蕭月生抬起眼簾,溫潤的臉龐露出嘉許之色,挑了挑眉頭,輕聲笑道︰“哦?怎麼不對勁兒?“

    “這兩人未真正動手,是在裝給人看呢!”楊若男輕哼了一聲,皺了皺秀挺的瓊鼻。

    郭襄聞言,不由看得更加仔細,擂台上拼斗的極是激烈,偶有差之毫厘的驚險,惹得周圍觀點之人驚呼場時而響起,兩人下手之際一往無前,毫不猶豫,實難看出兩人是在喂招。

    看到郭襄投來懷疑的目光,楊若男輕哼了一聲︰“他們還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呢!”

    “若男,怎麼看出他們不妥了?”郭襄虛心求教,即使凝神觀看,也無法瞧出其中做假的痕跡。

    “郭姐姐,莫看他們打得激烈,根本沒什麼危險,一到緊要關頭,內力便泄了下來,即使受傷,也只是皮肉小傷而已!”楊若男眉飛色動的笑道,聲音極是悅耳,絕美的嬌顏一片鄙視之情。

    郭襄苦笑了一聲,怪不得自己看不出來,自己雖能看清招式,卻無法窺得他們體內的真氣,看來,自己還差得遠了!

    終于弄明白了古怪的感覺,楊若男通體舒暢,嬌笑著望向干爹,等待著他的夸獎。

    蕭月生卻未開口夸獎她,只是嘉許的淡淡一笑,卻已令她大感滿意,臉上的嬌笑越發燦爛,整個船艙似乎明亮了幾分。

    “襄兒,現在能不能看出蛛絲馬跡?”蕭月生輕拍了拍郭襄的小手,令凝神觀察的郭襄驚醒,驀的秀臉飛紅,羞澀難言。

    她忙轉過臉去,望著擂台的方向,搖了搖頭︰“看不出。”

    蕭月生點了點頭,分心二用,一邊思忖這兩個人究竟有何目的,他們的武功極高,雖然極力隱藏,卻難瞞過他的雙眼,這二人的武功路數不同于中原流派,現在施展的劍法,只是他們用以掩護身份之用罷了,更高明的劍法配之頗有幾分精妙的步法,威力更甚,除了葉重與張清支,在場的諸人,怕是無人能敵。

    腦海中一邊思忖著其中關節,一邊對郭襄說道︰“等回山莊,去千寂館學學怎麼鍛煉眼力吧!”

    楊若男能夠看破擂台上兩人的伎倆,並非是因她功力精奇,而是眼力高明,觀瀾山莊的三館,各有法門鍛煉人的五官,尤其是眼力與听力,配以獨特的心法,可達常人永遠無法達到的境界。

    “潘先德勝!”擂台上再次響起一場洪亮的聲音,隨即周圍的畫舫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蕭月生雖然微垂著眼簾,心眼卻在仔細的觀察著擂台上兩人的情景,潘先德勝得頗為輕巧,僅是刺傷了左臂,並不影響對手接下來的比試,以便能夠勝出,不被淘汰掉。

    雖然兩人竭力裝作不認識,但眼神的接觸間,便會不經意的流露出一種熟悉之感,令洞察入毫的蕭月生一覽無遺。

    “在下潘先德,久聞清微神劍張掌門的威名,今日想在此領教一番,不知張掌門是否賞臉?!”略帶沙啞的噪音在擂台上響起,凝而不散,清晰的飄到周圍各人的耳邊。

    潘先德中等身材,並不魁梧,此時站在擂台中央,緩緩說出這番話,卻透著一股難抑的豪氣。

    數百道目光登時聚焦于一處,望向端坐于桌旁的張清雲。

    今日的張清雲仍舊是一身月白的道袍,一塵不染,清冷的玉臉聖潔無瑕,令人無法直視,腰間的長劍亦是月白劍鞘,華貴典雅。

    微闔的明眸緩緩張開,清亮的目光緩緩一掃周圍,各個畫舫上的諸人只覺一道清泉注入自己的心田,渾身不由一振,感覺即使隔前這麼遠,她也能看到自己。

    蕭月生眉頭登時一蹙,隨即松開,怒氣尚未涌出,便已被壓入心底,無法侵入他的心境。

    擂台上的潘先德只覺周身一窒,身體一僵,無法動彈,周圍的空氣似被抽離,無法呼吸,心跳亦停止,好在僅是一瞬之事,很快便恢復,仿佛剛才是幻覺一般,卻已令他後背的冷汗涔涔而出。

    坐在張清雲不遠處的葉重此時只覺身體一寒,忙轉頭望去,迎上的,便是蕭月生淡淡的目光,似笑非笑。

    葉重苦笑了一下,明白蕭月生的意思,站起身來,對正要起身的張清雲搖頭笑道︰“張掌門稍待,這于規矩不合。”

    接著轉身,對站在擂台中央的潘先德抱了一拳,朗朗笑道︰“呵呵,這位潘英雄想挑戰張掌門,葉某佩服!只是如今擂台上,大伙兒時間寶貴,不知先比完武,決定了參閱葵花寶典的人選,潘英雄可另尋時間與張掌門切磋,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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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266章 一招
    “哈哈,哈哈哈哈!”站于擂台中央的潘先德一陣仰天大笑,原本的沉凝氣度消失不見,平平的面龐涌著幾分狂野之氣。

    他哈哈大笑,笑聲震天,宛如春雷滾滾,周圍畫舫中觀戰的眾人,只覺震耳欲聾,似是銅鐘大呂在耳邊不停的撞擊,胸腹間涌起一股欲嘔之感。

    “放肆!”一聲清朗的頓喝聲從葉重的口中響起,仿如鶴唳九天,直沖雲霄,其清章澆耳,听之舒暢,頓將眾人體內欲嘔之感驅除干淨。

    本是淡淡微笑的葉重沉下臉來,威嚴頓顯,即使擂台遠處的畫舫中,亦能感覺得他身上散發的威壓氣息。

    潘先德亦感覺到呼吸不暢,無法繼續仰天大笑,他穩了穩心神,恢復了內斂沉凝,緩緩說道︰“葉掌門所言謬矣!”

    雖是緩緩而道,似是並不用力,聲音卻傳遍四方,如同在眾人耳前響起,顯露出了高深的內力。

    其語氣中的不敬與諷刺之意溢于言表,似是對葉重不屑之極。

    觀戰的諸人,有些則是興災樂禍,近些年來,隨著全真派與少林寺的行事低調,楓葉劍派威名越來越盛,除了清微劍派,再無門派可以與之抗衡,今日,難得有這麼一個勇敢的人,敢出來捋虎須,實在罕見,令人期待。

    另一些人,則是心中疑惑,中原武林,何時又出來這麼一個人物,竟有這般深厚的內力?

    “干爹,這廝很狡猾。扮豬吃老虎呢!”楊若男本是托著細膩雪白的下頜看熱鬧,見潘先德這般做派,便有些反感,不由嬌哼了一聲。

    她已知道自己還是差點看走了眼,這個潘先德比想象的還要厲害一些,藏得還真深呢!

    “姐夫,他是不是想借此揚名?“郭襄微一思忖,語氣有些猶豫的問蕭月生,她隱隱覺得,怕不是這般簡單。

    她雖聰慧,惜乎閱歷尚淺。無法猜得這個潘先德究竟有何用意,似乎並不僅僅是為了出名,否則,何必非要得罪楓葉劍清微兩大派呢?他縱是再厲害,惹到了這南北兩大劍派,怕是也沒有甚麼好下場!

    “別著急。慢慢看著便是!“蕭月生怒火已壓抑下去。恢復了從容散漫的作風,淡淡笑道。

    剛才只是一剎那的怒氣,卻忘了張清雲如今是赫赫有名的清微神劍,劍法高超,至今無敵。

    “前來捧場觀戰的諸位英雄,可不是為了葵花寶典,而是想看到精彩對決。若是張掌門出手,大伙兒想必求之不得!“

    潘先德平庸的臉龐仍舊帶著淡淡的諷刺之意。他說話雖然平和,但腔調怪異,總令人有股發怒的欲望,恨不能一掌打得他臉花朵朵開。

    觀點的各個畫舫中紛紛傳來喝彩聲,雖然故意壓低著聲音,但這麼多人合在一起,嗡嗡作響,聲勢也非同尋常。

    他們顯然同意潘先德所說,能夠見識到清微神劍的風采,實是難得的機緣,自是不容錯過。

    但又怕出聲得罪了清微神劍張清雲,她雖然劍法如神,但畢竟是女人,心胸可不是包容四海,下手狠辣無情,雌威之下,他們也只敢小聲滴咕一下罷了。

    張清雲此時卻放開了按在月白長劍上的玉手,靜靜坐于桌旁,端起面前的黑瓷茶盞,微眯著雙眸,細細打量著場中站著的潘先德,清冷的玉臉雪白無瑕,無喜無怒,僅露出幾分若有所思。

    周圍的喝彩聲並不能影響到她的心緒,這個潘先德國的出現,確實耐人尋味。

    這般挑戰自己,藉以成名的人數不勝數,是否應戰,看自己心情而定,但下手時,絕不容情,廢在她劍下之人,也是數不勝數。

    被其狠辣手段所攝,近幾年來,已沒有人再敢走這條成名之徑,沒想到今天在此遇到,這個潘先德倒是有幾分能耐的!

    張清雲的心中忽然生出幾分興奮,隨著自己在臨湖居與觀瀾山莊的駐留,本已到了瓶頸的劍法再次突飛猛進,比起當初與葉重煙雨樓論武時候,現在的自己能夠敵得過兩個當初的自己,有機會檢驗一下近些日子的成就,實乃樂事。

    葉重威凜的目光緩緩掠過擂台下面眾多畫舫,臉沉如水,輕哼了一聲,淡淡說道︰“想要挑戰張掌門,還是成為最後的勝者再說罷!“

    “與清微神劍一戰,乃在下莫大的夙願,即使不能看到葵花寶典,也在所不惜!“潘先德重重說道,如重萬鈞,在眾人耳邊響起,堅定渴望之念令人心動。

    “你!”

    “那好,本座成全你便是!”張清雲素手忽然一抬,制止了葉重的反駁,另一手靜靜放下黑瓷茶盞,緩緩自椅中站起。

    葉重心下一苦,無奈的望向擂台下不遠處的蕭月生,清奇的臉龐露出一絲苦笑。

    蕭月生微微頜首,向葉重點了點頭,露出一線溫和的微笑,目光中透出感謝之意,令葉重不由大舒一口氣。

    葉重倒並不是所蕭月生的神通,即使他神通廣大,也不能令自己乖乖听命,怕的是蕭月生在小星面前告自己一狀,那可就受一番苦頭了。

    在小星的面前,他只是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孩子罷了,況且她教訓起人來,毫不手軟,自己的一身內功毫無作用,想想便不寒而粟。

    在眾人的矚目中,張清雲一身月白道袍,絲履輕盈若踏羽,裊裊娜娜而行,渾身散發出冰清玉潔的氣息,隨著清風徐來,道袍飄飄,仿佛來自姑射山的仙子。

    僅僅風情萬種的幾步。張清雲便已來至面色沉凝的潘先德面前,他緊了緊自己手中的長劍,用力咽下嘴里有些發澀的咽液。

    即使他說得豪氣,狂野無忌,真正面對縱橫無敵的天下第一劍道宗師時,仍舊難免緊張。

    他的眼楮緊盯著張清雲全身,欲窺得一絲破綻,只是雙目因瞪得太過用力而發酸,仍舊無法如願。

    心中不斷下沉,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這位清微神劍,她周身盈盈若虛,竟有飄然出塵,遠在雲端之感,根本無法捕捉到她的氣息。

    “干爹,那個人能擋得住張掌門幾劍?”楊若男絕美的臉龐一幅興致盎然的神情,搖了搖兩支玉手攥著的大手,嬌聲問道。

    “那得看張掌門的心情嘍!”蕭月生溫潤的臉龐帶著淡淡的笑意。以下卻仍在思量。這個潘先德定是化名,究竟是出自何派,難道還是薩頂教?

    張清雲清冷如玉的臉龐平靜無波,裊裊來至他幾步遠處,玉手按上款款柳腰間的月白長劍,一聲龍吟聲中,寒光一閃。一柄汪汪如泉的長劍出鞘。

    “請吧!”張清雲淡淡瞥了對面的潘先德一眼,聲音清冷。如同夏日里的一泓寒泉。

    場外的諸人登時心神一緊,近乎屏息凝氣望著場上的兩人。

    長劍緩緩出鞘,潘先德腳下步伐亦是緩緩移動,並非向前,而是繞著淡定的張清雲,欲通過改變方向,從而令對方露出破綻。

    張清雲將似是流光般的長劍橫于胸前,雪白的素手輕輕握著劍柄,在微風中衣襟飄動,豐姿如仙,對于繞到自己背後的潘先德理也不理,明眸微闔,似是入定。

    “有僭了!”周圍的目光似是帶著巨大的壓力,潘先德終于無法忍耐,輕喝一聲,長劍猛刺,直奔張清雲後背。

    “當!”張清雲腳下一旋,長劍順勢劃動,劃出半個弧線,恰撞上襲來長劍之背,發出一聲脆響。

    通過身體的旋轉,張清雲這一劍的力量極猛,潘先德猝不及防之下,一股巨力自劍身傳來,長劍不由自主的向外蕩開,身前空門大露。

    張清雲的劍卻仿佛並未受到影響,橫斬頓變成直刺,宛如毒索,直奔潘先德敞開的空門而至,劍光一閃,其速如電,周圍觀戰的諸人只覺眼前一花,已無法看清長劍的形狀。

    “啊!”一場慘叫聲響起,潘先德長劍落,兩手捂著胸口,雙眼露出火焰般的恨意,滿是不甘的死死瞪著緩緩收劍的張清雲。

    張清雲對于滔天的恨意視若不見,輕輕一抖長劍,“嗡”的一場龍吟場響起,寒光陡閃之下,劍尖處的鮮血登時脫離,恢復了一塵不染,宛如其主人一般無二。

    “啊!這麼就玩完了?!”

    “呀,原來真的這麼厲害!”

    “媽媽的,這個家伙是個繡花枕頭哇!”

    “真是,看他這麼橫,還以為真有幾分本事呢,竟然連一招也接不下,真是丟人死了!”

    “清微神劍,果然名不虛傳啊!”

    “|果然是天下第一劍法!”

    擂台周圍的畫舫內,觀戰的眾人再也無法壓抑下心頭的震驚,議論聲此起彼伏,綿綿不絕,整個西湖仿佛都喧鬧起來。

    張清雲對于人們的議論听若不見,對于眼前充滿恨意的眼神視若不見,只是將一泓清泉般的長劍緩緩歸鞘,玉臉清冷如舊,明眸卻露出幾分鄙視,沖著腳下已是一灘鮮血的潘先德淡淡說道︰“不自量力!”

    “噗——!”一道血箭自潘先德口中射出。

    不停涌至喉間的熱血再也無法壓制,被這幾個字一激,盡情噴酒而出,隨著這股熱血的噴出,他只覺渾身的精力似乎也被噴出,虛弱的感覺頓時攫住了他。

    “砰!”的一響,並不魁梧的身體仰天倒在了血泊中,他已陷入昏迷,人事不省。

    身體的受創倒不至于令他馬上昏倒,但張清雲的寥寥數字,卻將其心神狠創,本是信心百倍,沒想到竟一招也接不下,這般巨大的落差最傷人,再加上被對方一激,氣血攻心之下,由不得他不昏迷。

    對于有些憤世嫉俗的張清雲來說,沒有趁著他無力反抗,再刺上一劍已經是大慈大悲了,他自己跑過來尋死,自是應該成全于他。

    至于是否會結下解不開的仇怨,她亦看得極開,將對手打敗,便是與對方結仇,不管仇大仇小,只有自己不斷努力,讓對方不敢報復,才是生存之道,欺軟怕硬,乃是人之常情。

    一道雪白的影子忽然閃現在眾人眼前,一位身著雪裘的少女翩然出現在潘先德的身邊。

    雪白的貂裘之中,她面容絕美,容光若雪,逼人之極,竟令人不敢直視,正是跟在蕭月生身邊的楊若男。

    張清雲的這一劍並不足以致命,雖然已簽過生死狀,但眾目睽睽之下,她並不想殺人,免得惹下麻煩。

    但若無人給昏迷中的潘先德止血,他必將性命難保,流血而亡。

    蕭月生微皺著眉頭,對于張清雲的狠辣亦有幾分不喜,輕輕拉了一下楊若男,輕聲說道︰“去把人救過來!”

    “好 ——!”楊若男忙答應了一聲,尚未站起,便已消失于艙內,干爹的吩咐,深得她心。

    擂台下的諸人只覺今天那半貫錢花得太值了!既能見到清微神劍那驚鴻般的神妙一劍,又能看到如此美貌的絕色的女子,再看自己身邊陪伴的女人,不由的索然無味。

    楊若男來到台上,先是向張清雲襝衽一禮,甜甜的嬌聲說道︰“若男見過姨娘!”

    待張清雲虛虛一扶,她便俯下身來,蔥白似的縴縴玉指飛快的點了數下,凌空虛點,潘先德傷口頓時止血,神效異常。

    “嘻嘻,姨娘,是干爹讓我來救人的喲!”楊若男探手按上潘先德軟垂的手腕,一邊對來到自己身邊的張清雲嘻嘻嬌笑道。

    張清雲轉身瞥了一眼擂台下畫舫中的蕭月生,見他端坐于案後,溫潤的臉龐沉如水,微皺著眉頭,望向自己的目光也是淡淡的,心中不由的一亂。

    “若男,快把他帶過來吧!”蕭月生不再望向張清雲,似是不認識一般,沖著楊若男淡淡說道。

    他的聲音清朗悠緩,但周圍的人卻無法听到,僅入張清雲與楊若男之耳。

    雖對張清雲生氣,卻不會耽誤了正事,欲救此人,並非是他心慈手軟,而是想通過讀心術以察明其背景,尋出幕後之人。

    他自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卻不喜歡女人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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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 21:29: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67章 音卻
    楊若男舒了口氣,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潘先德,閉著眼楮的他眉頭緊皺,似是痛若不堪。

    雖不改對他的厭惡,楊若男善良的本性卻有難免泛起幾絲同情,挨了這一劍,想必一定很疼吧。

    楊若男轉頭瞥了畫舫中端坐的干爹一眼,見他眼神冷淡,不敢再耽擱,轉身對清冷的張清雲嫣然一笑︰“姨娘,若男要回去了!”

    張清雲清冷如寒玉般的面龐泛出一絲溫柔的笑意,點了點頭。

    楊若男並未蹲下,只是平伸出嬌小的右手,虛虛按在昏迷著的潘先德胸前,輕輕一提,他的身體頓然飄起,宛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他身下,緩緩升起。

    楊若男伸手虛提著潘先德,鹿皮蠻靴輕點,如乳燕穿林,一掠而過,帶著潘先德直接鑽入他們的畫舫中。

    自楊若男翩然而至,倏然而去,兔起鶻落,宛如驚鴻一現,僅是幾息間事爾,卻天陡亮,容光耀人眼。

    眾人尚未自她絕美的風姿中清醒,眼中伊人已去,心中悵然之極,不由齊齊望向蕭月生所在的畫舫。

    湖面波紋起,周圍的畫舫已不自覺的開始蕩動,似要轉到一個能夠看到楊若男的位置,擂台之下,開始隱隱騷亂起來。

    傾國傾城,便是美色所達之極至,楊若男集小龍女與楊過的優點于一身,再修以獨特的心法。姿色之絕美,風華之盛,足以達到傾國傾城之界。

    美色動人心,心神被奪之下,大多數人竟忽略了楊若男無意間展現出的絕世武功,或傾慕至極,不敢生出一分褻瀆之心。卻要再看一眼,雖死無撼,或被迷得神魂顛倒,生出佔有之欲,即使刀山火海,亦無畏無懼。

    外面的情形,蕭月生雖未出艙,卻已看到。尚未松開的眉頭號不由又皺了皺。

    他放下白玉杯。一具瑤琴驀然在他兩手之間出現,琴身幽紫,光華隱隱流轉,卻斂而不發,琴弦漆黑無光,以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散發著神秘的吸引力。

    瞥了一眼優雅的坐到自己身旁的楊若男,蕭月生懶懶拔了一下琴弦。感受著琴弦的力量,以測其音準,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楊若男,以後出去啊,你還是戴著面紗吧!”

    郭襄已眼明手快的將桌上白玉杯挪開。讓出方,蕭月生將幽紫的瑤琴端放到自己的身前。

    昏迷著的潘先德被安置在船頭的床榻上。雪白無瑕床榻上已被他印出一副人形血痕,受了蕭月生歸元指之後,他雖未醒來,氣色卻已漸漸好轉,醒來只是早晚的事。

    “哼,那多悶啊!他們的定力真是太差了!”楊若男嘻嘻一笑,嬌哼了一聲,自雪白無瑕的貂皮衣袖中抽出手帕,月白的絲帕拭了拭並未沾上東西的小手。

    蕭月生瞪了她一眼,低嘆一聲紅顏禍水,搖頭不語,兩手抬起,手指已撫上玄黑的琴弦。

    “錚——!”

    宛如五石的硬弓被拉成滿月,忽然放開弓弦所發之音,幾有遏雲裂石之威,亦如悶雷響起,令周圍的喧鬧頓然一肅,天間一片寧靜。

    即使是場內武功最深的張清雲,氣血亦不由洶涌鼓蕩,幾欲脫體而出,其余之人,更是不濟,沒有內力者毫無所覺,但凡有一絲內力,便只覺眼前發黑,一顆心砰的一跳,似要馬上爆炸。

    周圍緩緩劃動的畫舫頓然停止,即使是在遠處,船上的人們也莫名的知道這聲琴音是傳自哪艘畫舫,令他們深為恐懼,不敢再靠近,漸漸圍攏之勢頓破。

    但亦有幾艘畫舫,仍要往這邊靠攏,他們被楊若男的風化迷得神魂顛倒,已達忘我之境,即使深淵懸崖,亦無所畏懼。

    “錚錚——!”

    琴音再次響起,聲調變得舒緩,輕如小橋流水,幾聲之後,卻再次升高,扶搖直上,高低之變,宛如飛翔于天際的雄鷹陡然飛下,掠過草原,接著再次沖上天際。

    起伏變化,總關人心,周圍諸人只覺自己的心已不屬于自己,隨著琴音的高低而忽快忽慢,忽強忽弱,激烈時,砰砰心跳仿佛欲要脫離身體,低深時,心跳微弱得似乎將要死去,如此詭異之情形,人們不由生起絕望驚恐之感。

    就在人們即將崩潰之際,琴音忽停。

    隨著琴音的停止,諸畫舫上未直接癱軟在的人寥寥無幾,多數趴在板上或嘔吐,或顫抖,他們皆經歷了一番由生到死,由死至生,知曉了所謂死去活來。

    自天空上望去,本是漸漸向蕭月生的畫舫靠攏的一艘艘畫舫,如今忽然逆反了方向,俱是忙不迭的遠離,他的畫舫四周變得空空蕩蕩,清風吹來,清波粼粼。

    郭襄坐在蕭月生的身旁,並未感覺到異樣,亦未受琴音影響,反感覺得此曲極是美妙,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幅畫面,一只矯健的雄鷹在高達百丈的瀑布旁戲水,忽高忽低,自由飛翔。

    她並不知姐夫究竟為何撫琴,而且只彈了半曲便收回了瑤琴,但見過姐夫太多的古怪,也抱以見怪不怪之心,僅是靜靜的欣賞,並未多問。

    隨著琴音停止,楊若男睜天明眸,放下白玉杯,輕輕躍至艙外,往四周打量了一下,見到空曠的周圍,又回到干爹身邊,嘻嘻笑道︰“干爹,太狠了吧?!”

    “現在不狠,難道等到火苗竄起來再狠?”蕭月生沒好氣的瞪了楊若男一眼,兩手離開瑤琴,輕抿了一口碧蕪酒。

    “若男。怎麼回事?”郭襄听不太懂父女兩人的話,瞥了姐夫一眼,輕聲問楊若男。

    “干爹彈琴把人都給嚇跑了!”楊若男輕吐了吐嫩舌頭,嬌俏回答,又白了蕭月生一眼。

    郭襄並非遲鈍之人,一點即通,馬上明白。不由笑了笑,打量了一下楊若男的玉臉,輕聲笑道︰“都怪若男你太過貌美!”

    “難道真的得戴著面紗嗎?”楊若男左手蔥白似的小手指指了指美麗的眉毛,有些苦惱的問郭襄。

    “嗯,還是戴吧!”郭襄看了一眼蕭月生,對楊若男點了點頭,抿嘴笑了笑。

    出了這些事,今天的擂台也就到此為止了,太陽尚未落山。人們便已漸漸的散去,回想之時,感覺恍如一夢,真實而虛幻。

    張清雲被楊若男拉著過來,乘同一艘畫舫返回臨湖居,她的兩個弟子段紫煙與秦思瑩也跟了過來,不大的畫舫頗有擠滿之感。

    幾個女人頭面人物在一起,難免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畫舫內被數種幽香填滿,蕭月生坐在她們當中,拿著一卷書,悠然自得的欣賞,對周圍的鶯聲燕語听而不聞,似是在鍛煉自己的定力一般。

    只是蕭月生與張清雲兩人僅是眼神相撞了一下。自始至終,再未接觸。

    張清雲清冷的性子。話本就不多,平日里與蕭月生在一起時,蕭月生往往以目光去捕捉她的目光,通過眼神交流。

    所以兩人間的異樣,畫舫上眾女並未覺察出來。

    秦思瑩穿著月白的夾襖,湖綠的百褶裙,若非腰間的長劍,便是一個亭亭玉立,嬌美可人的千金小姐。

    她坐在師父的身旁,嫩白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潘先德,轉頭望向蕭月生︰“莊主,這個人要不要緊?”

    “沒什麼大礙!”蕭月生的目光自手中的書卷中移開,淡淡的瞥了一片清冷的張清雲,隨即溫和的笑著回答。

    秦思瑩瞪了瞪人事不知的潘先德,對于他的挑釁,也是心中耿耿,瓊鼻微皺,用力哼了一聲︰“這些人真是討厭,都是閑的沒事,無緣無故的找麻煩!”

    對于這些登門挑戰之人,秦思瑩深惡痛絕,本是無怨無仇,這麼一登門挑戰,便生出煩惱,對于這些人,應付起來極是麻煩,一劍殺了,老大的不忍心,手軟饒過,則埋下後患,遇到心胸狹小的,還會覺得受了奇恥大辱,變成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

    她身邊的段紫煙心有戚戚焉的點頭,一直隨在師父身邊,看著清微劍派由小至大,由弱變強,其中曲折艱苦不足為外為道。

    因為門派根基尚淺,所以成為了武林中人成名的捷徑,天雷神爪這般威名已久的絕頂高手,他們是不敢上門挑戰的。

    “干爹,好象有船跟在我們後面呢!”楊若男忽然看向船艙口方向,仿佛透過厚厚的氈簾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嗯,是這們的同伴。”蕭月生瞥了一眼榻上的潘先德,漫不經心的回答。

    隨即放下書卷,伸手輕輕一按艙簾,厚厚的淡紫氈簾無風卷起,隨即一物自卷起的氈簾下飛出,眨眼這間,已消失于艙內諸人的視野,不知所蹤。

    但舫內的幾女都是武功極高之人,自是一眼即看清了飛出之物便是本躺在床榻上的潘先德。

    “干爹,你真的把他給放了?!”楊若男絕美的玉臉露出幾分吃驚的神色,指著只留下一個血紅人形的空床榻,驚詫的嬌聲感嘆。

    “留之無益,不如還給他們!”蕭月生重新拿起書卷,另一手端起白玉杯,輕抿了口碧蕪,目光已投到了書上。

    淡紫的氈簾輕輕飄蕩,似剛有人經過,艙內一時顯得有些安靜,諸女的目光皆望向目不斜視的蕭月生。

    對于他驚世駭俗的功力,她們習以為常,並不吃驚,只是吃驚于他的舉動,竟然這麼輕易、隨便的把人給放了!她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偷偷瞥著清冷著臉的張清雲。

    張清雲感覺敏銳,自是發現,卻視若不見,走到軒窗下的書案前,將案頭那一卷書拿起,這是一本蕭月生喜歡的游記,她翻了翻,隨即坐了下來,細細欣賞。

    “干爹,他們還跟在後面呢!”楊若男嬌嫩的聲音重重的說道,透著毫不掩飾的不滿,顯然為這些人的不知好歹生氣。

    “嗯。”蕭月生眼楮仍盯在書上,動也未動,只是嗓子擠出一聲若有若元的答應,接著撫了撫自己黑亮的八字胡,端起白玉杯,輕抿了一口碧鞠,悠然之氣撲面而來,周圍諸女忽然間體會到了一股清逸的心境,頓時心平氣和。

    書案上夜明珠散發的柔和的光芒中,楊若男明亮的目光在干爹的臉上停留了一刻,隨即嘻嘻一笑,不再多問,轉身與郭襄說笑。

    通往臨湖居的林間小路上,蕭月生與張清雲並肩而行,獨自走在前面,後面楊若男等四女嘰嘰喳喳說個不亭,與歸林的倦鳥清鳴聲相和,說不出的動人。

    他們的畫舫並未直接靠岸,而是在西湖上游蕩,向東一段兒,然後向西,直到夕陽西下,天上的朵朵白雲被染成金紅,方才往回返。

    後面一直跟隨著一艘畫舫,不離不棄,若沒有他們在後面跟著,蕭月生他們早就直接回,但楊若男頑皮之念一起,便要耍他們一耍,帶著他們快要游遍了西湖。

    見他們仍舊不知好歹的跟著,潘先德應是早已甦醒過來,卻仍不改敵意的行為,蕭月生也不再留情,直接返回臨湖居。

    臨湖居的規矩。靠近臨湖居周圍的樹林,凡是武林中人,絕不留情,不必他自己動手,自會有蕭傳香她們清除這些尾巴。

    踏入了臨湖居的大門,楊若男回身望了望,搖了搖螓首,如白玉琢成的面龐露著不忍,嬌嘆道︰“他們干嘛總是自尋死路呢?!”

    “他們是薩頂教的人!”蕭月生見她不忍,只好回頭淡淡的說一句話,以消除她的內疚。

    “哦?那死不足惜!”楊若男驚訝的望向干爹,隨即恨恨的點頭,對于薩頂教,一直跟在干爹身邊的她自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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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 21:32: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68章 息怒
    “大哥,你快去勸勸吧,張掌門執意要離開呢!”

    凌波亭中,蕭月生正舒服的半船半倚在朱欄下的長椅上,一身月白宮裝,宛如神仙妃子的謝曉蘭忽然匆匆趕了過來,玉手一伸,搶過他手中的書,精致如瓷的面龐帶著焦急。

    天空漆黑如染,星月不見。

    玉桌散發出的溫潤光芒將凌波亭籠罩其中,清涼的夜風時而拂來,荷花池淡淡的水氣隨風而至。

    听到謝曉蘭的話,蕭月生的眉毛不由挑了挑,卻淡淡說道︰“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由她去吧!”

    “大哥!”謝曉蘭黛眉微蹙,星眸露出嬌嗔之意,盈盈而立,在溫潤的玉光中,風姿如仙。

    “這里又不是牢房,來去自由,難不成還要強留下她?”蕭月生挪了挪身體,令自己倚得更舒服一些,沖著謝曉蘭兩手一攤,有些無奈的苦笑道

    謝曉蘭輕睨了他一眼,薄如雪瓷的櫻唇微抿,精致如瓷的臉上帶著似笑非笑,嬌聲哼道︰“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時,便是一幅生氣的模樣,一看便知,定是大哥你氣著她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對于張清雲的性情,謝曉蘭已是極為熟悉,她清冷如寒玉,對于人事也淡漠得很,心性近乎修道之人,外物幾乎難以進入她的心房,很少有人能夠惹她真正生氣。

    況且,她若是真生氣了,寶劍一出,將生氣之源收拾一通,很快便消了氣,不會憋這麼久。

    蕭月生漫不經心的幾句話,往往便能惹得張清雲一陣子的氣惱,但動武又打不過他,無從發泄,只能生著悶氣,她雖然清冷無表情,但熟悉她的人,仍能看清她清冷面龐下的怒氣。

    “她要什麼時候走?”蕭月生無奈,既然被謝曉蘭看出來了,自己這個始作蛹者也只能親自出馬了。

    “她想馬上走,看樣子,氣得不輕吶!”謝曉蘭提裾盈盈坐到蕭月生身旁。精致如瓷的玉臉帶著取笑的神情。淡淡幽香隨之飄至他的鼻間,泌其心脾。

    蕭月生伸出胳膊一攪。大手順勢落到了她縴細的蜂腰上,感受著手中傳來的彈性,苦笑著搖頭嘆道︰“其實也沒什麼,今天擂台上有人膽大包天,去挑戰她,看刀子下手太重,我也就責備了她幾句。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看到謝曉蘭轉頭斜睨,明眸如水。玉臉滿是置疑之色,蕭月生挑了挑眉毛,向前一探身,輕啄了一下她的櫻唇,呵呵笑道︰“信不信隨你!”

    溫潤柔和的玉光中,謝曉蘭兩腮緋紅,嬌艷如花,如今,對于他的輕薄之舉,她也不再那般敏感,只是哼了一聲,飛快的看了一眼周圍,沒見到有人過來,才舒了一口氣,羞惱的嗔道︰“討厭死了!”

    美人薄怒,自有一番動人的風情,令蕭月生心中更是蠢蠢欲動,但想到生著悶氣,冷若冰霜的張清雲,又壓了這番心思,呵呵笑道︰“這樣吧,夫人去跟她說,她想走,明天再走也不遲。”

    “哦?大哥想緩緩她的心情?”謝曉蘭巧笑著問,她亦是聰明人,立刻便明白了蕭月生用心。

    “嗯,現在我去見她,只會火上澆油,待過了一夜,她怒氣估計也消散得差不多了。”蕭月生點頭,淡淡的說道,抬頭四顧,凌波亭外的風景,在這個清風習習的夜晚,周圍的花草似乎也隨之睡去,周圍一片安靜寧和。

    謝曉蘭見到他淡漠的神態,也不再多言,乘巧的點點頭,將自己極精于撫琴的修長玉手送到蕭月生的大手中,柔聲問道︰“大哥,莫非心中有煩惱?”

    自從蕭月生接納了她,謝曉蘭原本剛烈偏激的性子已漸漸改變,愛情的滋潤,令她變得越發溫柔,女人的柔美日益彰顯,令蕭月生不由的心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往往隔兩天便要過來一次。

    “算不上煩惱,只是疥癬之患!”蕭月生握著她光滑溫涼的玉手,笑著搖頭,沉吟了一下,聲音帶著幾分鄭重︰“這幾日,就呆在家里,不要離開臨湖居。”

    “怎麼了,大哥?”謝曉蘭星眸微睜,抵制著被暖意融化著的神智,柔聲問道。

    她玉手放在蕭月生的大手中,自玉手中傳來一陣陣暖流,直流入心底,將她包圍,幾乎難辨東南西北。

    “今天有薩頂教的人來找麻煩,會計被傳香清理了,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蕭月生看她努力睜大著星眸,煞是可愛,溫潤的面龐不由泛起一絲微笑,將她玉手拉至嘴邊,輕輕親了親,令她精致如瓷的玉臉頓染紅雲,嬌媚動人這極。

    謝曉蘭終于受不住羞澀,將玉手自蕭月生的大手中抽出,挪了挪嬌軀,離他遠一些,恢復了清醒,嬌哼了一句︰“有大哥在,還怕他們不成?!”

    “我明日得去襄陽,還沒時間理會這些跳梁小丑。”蕭月生收回手,撫上黑亮的八字胡,懶懶說道。

    謝曉蘭差點兒笑出來,緊抿著薄薄的櫻唇,勉強忍住,蕭月生說沒有時間,確實令人很想發笑,整日里游山玩水,或煉丹下棋,悠閑得不能再悠閑,卻說自己沒有時間!

    “別笑!”蕭月生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撫了撫黑亮的八字胡,沉吟道︰“雖然他們的武功不如你,但殺人的手法萬千,有心算無心之下,即使不會武功的人,要殺一個武功高強之人也是輕而易舉,嗯,最穩妥的,還是避開他們!”

    雖然感受心上人也太過小心,謝曉蘭卻沒反駁,螓首點了點︰“好罷,就依大哥。這幾天我不出去!”

    “听說,清雲你想離開?!”蕭月生一身寶藍長衫,手中翻轉著一方碧綠玉佩,倚在朱紫的欄桿,溫不經心的打量著端莊如儀的張清雲。

    他們二人正端坐在凌波亭中,據桌正面相對。玉桌上紅泥爐上的茶壺發出汩汩的聲響,白氣升騰。

    第二天的早晨,啾啾清鳴聲中,幾只輕燕正在荷花池上飛掠,在平靜無波、澄澈如鏡的水面上點出一圈圈水紋。

    “嗯。”晨曦中。一身月白道袍的張清雲明眸如秋水,望著古樸的紫砂茶壺。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在嗯了一聲,清冷的玉臉越發的冷漠,似能刮下一層寒冰。

    “唉——!看來蝸居拙陋,令清雲你不堪忍受啊——!慚愧!罪過!”蕭月生迎著清涼的晨風。無奈的長長一嘆,露出一抹自苦的苦笑。

    望著紫砂壺上童子捉蝶圖案。張清雲似是怔然出神,听到蕭月生之語。對他的口不對心覺著刺耳,螓首微抬,明眸微轉,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懶懶倚在朱欄上他,頓將其冷若冰霜的氣質散去,自然的散發著動人的風情,令蕭月生的眼楮不由一窒。

    待見到她淡紅的櫻唇緊抿,細膩的嘴角下拉,蕭月生忙收回目光,心知這是她要生氣的前兆,溫潤的臉龐眨眼間換上了誠懇的表情,溫聲說道︰“清雲,先不要離開,成麼?”

    張清雲明眸一直注視著紫砂壺,此時听到汩汩的聲響有異,玉手自然探出,如拈繡花針般將其自紅泥爐上端下,動作輕盈優美,流暢自然,極是悅目賞心。

    張清雲正欲執壺斟茶,聞听蕭月生挽留之語不由的一頓,隨即依舊前探,搖了搖頭,淡然而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蕭月生手中翻轉碧綠玉佩消失不見,接過張清雲素手遞上來的雪瓷茶盞。

    她雖然生著悶氣,但生氣的原由本就虛無縹緲,只是一個眼神而已,旁人怕是根本看不出究竟,自昨天在湖上至回到臨湖居,兩人之間的話語一句也沒有,看不見沖突。

    張清雲氣得輾轉反側、翻來覆去一夜,最終決定將他自心中乇底抹去,不同志見他,完全離開他,省得自己煩惱。

    決心已下,心里的距離一遠,反而心中煩惱盡去,對待蕭月生,也一如尋常的好友一般而已,給他斟茶也自然得很。

    蕭月生嘴角露出一抹難以琢磨的淺笑,隨即斂去,見到張清雲的異常,讀心術不啟自動,已將她的心理弄清,他不但不著急,反而生出了一番興奮之感。

    翻開盞蓋,輕抿了一口,閉目回味一番,蕭月生緩緩放下了溫潤晶瑩的茶盞,臉上的神色已不復剛才的嬉皮笑臉,令張清雲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隨之變得沉凝。

    “清雲,你怕是還不知道,昨天挑戰你的,乃是薩頂教的人!”蕭月生撫著黑亮的八字胡,語氣極是平淡,毫無感情,既是她想疏遠,便趁她意罷。

    “薩頂教?”張清雲秀美的黛眉頓時一蹙,素手中的雪瓷茶盞被輕輕放下,秋水般的明眸中漸漸變冷,仿佛如鏡的湖泊在寒冷的天氣中漸漸結冰上凍,她想起了被刺殺一事。

    “昨天跟在咱們身後的幾人已被清理掉,估計,薩頂教的人會很快找上門來,我要去襄理,你就留在這里吧!萬一真有人闖進來,也好幫曉蘭她們一把。”蕭月生的目光殷殷,神情極是真摯誠懇,由不動別人不心軟,神情變化之自如之迅速,已太化境,絲毫不令人感覺到其突兀。

    在蕭月生這個克星面前,即使清冷如張清雲,也變得束手束腳,毫無抵抗之力,這一通話,頓時令她變得猶豫起來。

    “別騙人!有陣法保護,這些薩頂教的人根本闖不進來!”張清雲很快便清醒過來。

    “清雲身為一派之宗,怎麼會有這般想法?!”蕭月生有些責備的皺了皺眉頭,語氣沉肅︰“你又如何知道,他閃當中沒有精通陣法之人?!世上本就沒有牢不可破之物!”

    蕭月生近乎斥責的口吻並未令她生怒,只是點了點頭,雖然知道臨湖居外的陣法玄妙無雙,世上之人怕是無一能夠破解,但畢竟事有萬一,不能大意。

    “憑傳香與曉蘭妹子的武功,即使有人闖進來,也討不了好,不需我出手。”

    “萬一人多呢?”蕭月生挑眉。

    “人多也不怕!”張清雲緊抿櫻唇。

    “若是人多,武功又高明呢?”蕭月生再挑眉。

    “……”張清雲黛眉亦蹙起,雪白的玉唇輕咬紅如桃花的下唇,直直望向蕭月生,秋水般的明眸中閃爍著粼粼的波光,帶著莫名的神色,即使是蕭月生亦讀不懂。

    “這里就拜托清雲了!”蕭月生重重說道,如釋重負的溫和一笑,隨即起身︰“我不吃早膳了,馬上去襄陽,你替我知會一聲。”

    說罷,寶藍的身影瞬間變淡,隨即消失無蹤。

    人已杳,玉桌上的茶盞余溫尚存,那張溫和的笑臉似乎仍閃現在張清雲眼前,滄桑中透著瀟灑,令她不由的失神。

    中午時分,天空高懸的太陽並不明亮,似是籠罩了一層薄霧,天氣有些陰沉。

    臨湖居外面的山腳下,十幾名穿著褐色短打衣衫的男子緩緩接近。

    這身體強壯魁梧的十幾人分別推著五輛車子,車子上是一壇壇酒,在陽光下泛著光芒。

    只是這些人腳步沉凝,隱隱帶著穩如蒼松的氣度,雙眼開合之間,精芒閃現,絲毫不下于酒壇的光芒,這十幾個人中竟有幾名輪廓深刻的域外男子,但混在其中,卻毫不起眼,極易令人忽視。

    閃爍的眼神不停的打量周圍,十幾個人雖然分別在五輛手推車之旁,有心人仔細看去,便會發覺他們的位置頗有玄機,似是隱隱維持著各自的位置不變。

    只是他們並不知,臨湖居從未有自外面買酒的時候,即使是靈鷲宮的開宮大典時,所有的酒,也是觀瀾山莊自釀。

    薩頂教的五大鶴使盡皆折戟于此,令同來的他們大為震怖,教中規矩嚴苛,若是他們不明不白的回去,畏難逃生,定受教規嚴懲,生不如死,故只能硬著頭皮,將所有的力量聚在一起,前來探察。

    對于臨安城幾乎人人皆知的臨湖居,他們自是打听得到,越听流傳于坊間的傳說,對于臨湖居的懼意越深,難道這些傳說都是真的?進去就出不來,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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