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夢殞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1
發表於 2011-9-2 20:01: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89章登門
    理宗一愣,隨即恍然,看來,自已只有一次機會請子虛先生出山幫忙,更明曉了他的潛在意思:若沒有玉佩,便莫要來打擾我!

    再抬眼時,眼前已是人影渺渺,唯有紫色的蒲團幽幽泛光,殿內空空蕩蕩,顧目四望,欲要尋找,周圍的一切卻漸漸變得模糊,似是映于水面的影子,隨著波紋的蕩漾,一切影像俱都破碎。

    “先生!”理宗大叫一聲,驀然醒來。

    眼前淡綠的幔帳輕輕飄蕩,他愣了愣,回過神來,原來自己還是躺在涉華閣的鳳榻上。

    他身旁凝脂白玉一般的賈貴妃亦悠悠醒來,眉梢間的春意仍未褪去,睡眼朦朧,桃腮緋紅,動人無比。

    “官家,妾身剛才做了個奇怪的夢!”嬌艷無比的賈貴妃輕輕偎到理宗懷中,糯米般的聲音柔柔說道。

    “我也做了個奇怪的夢!”理宗撫著她黑滑的秀發,喃喃說道,忽然一愣,自暖衾中伸出另一只手。

    一枚溫潤的白玉佩正被他緊緊握著,玉佩雪白細膩,似有寶光在其中流轉不休。

    “難道剛才不是夢?!”理宗將白玉佩拿到眼前,與好奇的賈貴妃一起細細觀瞧,即使是見過無數奇珍的他們,也不由嘖嘖贊嘆此玉的不凡。

    賈貴妃忽然鳳體輕翻,面對理宗的臉,嬌艷無論的臉龐滿是驚異︰“官家,好古怪!剛才,妾身在夢中見到子虛先生贈了一枚玉佩,與這枚一模一樣!”

    理宗心下更加驚異,難道真如子虛先生所說,他是鑽到兩個人的夢境中,難道,天下間真有這般神乎其神的奇術?

    “涉人,你是否夢到子虛先生傳法?”理宗急急問。心下卻已經有了幾分肯定。

    賈貴妃螓首忙點︰“正是。子虛先生說,妾身與陛下已經築基,便傳授了我們道法,極是神奇!”

    理宗慨然長嘆︰“唉——!咱們兩人的夢一樣!如此看來,剛才咱們的夢是真的了。今後再想見到子虛先生,怕是千難萬難了!”

    臨湖居內,一座溫暖的靜室之中,清香馥郁,蕭月生一身道袍,盤膝坐于雲榻之上。

    他的身影似是正倒映在清泉之中,咋看下清晰可見,仔細看去,卻顯得不真實,身體地影像不時輕晃,難以捉摸其是真實。與天上地明月投在清泉中無異。

    他雙目微闕,似閉非閉,金光隱隱,眼瞼無法完全遮住射出的耀眼金芒,泄露而出。

    當理宗與賈貴妃自夢中醒來,蕭月生亦緩緩舒了口氣。如明月在天,映于清泉中一般的身影漸漸凝實。

    蕭月生感覺火候已足,已達到了*近理宗的目的,再等下去,惹惱了理宗,可非自己所願。

    這一段日子,自己雖僅略施小術,但相必對理宗的影響不小,將來會越來越明顯。

    功法影響人的性情,這並非無稽之談,蕭月生所授于理宗的心法,會令他變得沉靜平和,精神健旺。

    理宗算得上是一位中興之主,只要不急躁,穩扎穩打,憑其手下的一些名士,先穩守再反擊,收復失土,並非遙不可及,畢竟一代雄主忽必烈已經被蕭月生除去。

    “吁——!”蕭月生深深吐出一口氣,似極輕微,整個臨湖居卻莫不听聞。

    他緩緩睜開雙眼,耀眼的金芒隨之緩緩收斂,終于盡斂無遺,雙眼回復了原本的模樣,只是越發深邃澄明。

    這一次夢中傳授法訣,他也是初次使用,沒想到這般耗神,需要靜修兩日方能恢復。

    不過,費一次力氣,免去將來的麻煩,他感覺頗為合算,如此一來,自己對理宗的影響力不減反增,又獲自由,實在是再好不過。

    這一日,蕭月生自靜修中醒來,卻並不知自己入定了多少時日,只感覺自己元神,日益強固,修為精進不少。

    自蒲團上起身,推門出屋,沿著青竹夾著的小徑緩緩踱步,中天地陽光透過竹枝,在他身上灑下斑駁的碎影。

    他披著一身的碎影,悠悠然的出了靜院。

    沒有了靜院的隔音結界,琮琮的琴音頓時飄入了耳內,他一听便知,定是顧冷琴正在撫琴,飛星引的第一篇,她已彈得頗是熟練,威力已是不小。

    “干——爹——!”清脆不失柔和的嬌喚聲中,一道杏黃地影子夾著淡淡的清香撲到他懷中,正是最喜歡纏著他的楊若男。

    “呵呵我的小若難怎麼這麼乖,老老實實呆在莊里,沒出去玩?”蕭月生摟著楊若男消弱的玉肩,呵呵笑道。

    “人家掛念著干爹嘛!”楊若男扭了扭腰肢,嬌聲昵道,絕美的臉龐滿身歡喜。

    她一只玉臂摟在蕭月生的腰間,父女兩人神態親密無間,令聞訊趕過來的郭芙小玉她們抿嘴嫣然微笑。

    “若難,干爹這次用了多少時間閉關?”蕭月生側臉問*在自己肩頭、帶著甜笑的楊若男。

    “十天了呢!”楊若男抬起玉手,伸出一根蔥白似的縴縴嫩指。

    郭芙帶著小玉來至他們父女身前,嬌艷的臉龐滿是驚喜,似是多年未見一般,令一旁的小玉心下暗笑。

    “靜中不知日月長啊!”蕭月生感嘆了一聲,握著郭芙的柔荑,領著眾人到了臨湖居的書房。

    這間書房位于臨湖居的東邊,與他的靜院相鄰,亦是茂竹修林,假山相掩,叮叮作響的潺潺清泉,更顯院子的幽靜動人。

    幾株梅花在窗前傲然綻放,散發著清幽的梅香。屋內布置得一塵不染。乳白色的地毯,書畫懸于四壁,書香氣撲鼻而來。

    幾人除去靴子,僅著羅襪,進得屋來。坐在月白綢緞就地錦墩上,飄蕩的琴音無法進入這間屋內,此處,亦有靜間結界。

    “公子爺,張天師前兩天過來了。”小玉接過楊若男小手遞上來的雪瓷茶盞,望著蕭月生,娓娓而道。

    他們一進得這間書房,那便是討論正事,這里也是蕭月生難得的嚴肅場所,尋常人也進不來。

    臨安四花雖然已熟識了臨湖居里的每一處,這間書房與隔壁的靜院卻是例外。除了蕭月生與幾位夫人,即使是蕭傳香,亦無法進入,里面的收拾打掃,也由小玉她們親自動手。

    “他來了?不是過來游玩的吧?”蕭月生端著雪瓷茶盞,神色多了幾分沉靜與厚重。與平常的慵懶截然不同,宛如兩人。

    “張天師雖然沒說,但在這時候過來。想必是與唐門之事有關!”

    小玉今日一身月白宮裝,端莊典雅如仙子。此時正襟說話,更是令人不敢直視。

    蕭月生端著雪瓷茶盞,點點頭,手指在雪白無暇的盞蓋上劃著圈兒,微微沉吟。

    送完茶的楊若男乖巧的坐回郭芙身邊,不出聲說話,而郭芙感覺到屋內的沉肅,自嫁入蕭府以來,可是從未見到丈夫如此模樣。

    這卻是蕭月生自入定中醒來,道心尚未散盡,仍殘留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境界中,雖已完全收斂,仍難免帶著淡淡的威嚴。

    “唐門那邊還順利吧?”蕭月生微蹙著眉頭,放下雪瓷茶盞,右手撫著黑亮地八字胡,沉沉問道。

    小玉點頭,雪白無暇的臉龐露出一分笑意︰“唐門的實力確實不俗,倒有不少的高手,不過莊內的弟子們還是逮住了唐笑天,正在往回走的路上。”

    “那派了多少人過去?”蕭月生滿意的笑了笑,他當初想要遍觀天下武林各派秘笈時,也曾光顧川蜀,自是未放過唐門。

    唐門的武功,在外人看來,不過暗器與毒,但畢竟是世家大族,其底蘊深厚,絕非是尋常幫派能及,一些得來的武功秘籍只是秘而不宣罷了,沒有隱藏的力量,又豈能屹立不倒?

    “八個人,應該足夠了!”小玉頗具自信的回答。

    而且她派出的是山莊的二流高手,便是一個人,也能在唐門中橫行自如,但為穩妥,還是派出了八個人,以保萬無一失。

    觀瀾山莊的行事之風,便是保存自己為主,完成任務為次,往往派出余力,以應付萬一的意外。

    “嗯,足夠了!”蕭月生微一思索,點頭同意,搖頭苦笑︰“唉——!先去見見張天師吧!”

    他腦海中已經呈現張天師撫著清髯、搖頭晃腦的模樣,此時的張天師,正在凌波亭內。

    凌波亭內,坐在玉桌旁的張天師一身道袍,三綹清須,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一派世外高人的風範。

    他的對面,則是一襲淡紫羅衫的沈三姐,她正執著晶瑩雪白的棋子,螓首低垂,微蹙黛眉,苦苦思索破解之道。

    謝曉蘭一身淡紅的羅衫,精致瓷的玉臉亦是微微蹙眉,似是替沈三姐思索,卻星眸迷離,另有所思。

    楊若男一聲嬌喚︰“干爹出關了”,便撒腿便跑,郭芙與小玉也跟了過去,她身為此莊的主人,卻不能不撒下客人不管,只能坐在此處干等,側耳傾听著腳步聲,一直疑惑為何還不過來。

    在他們旁邊,由一張紫褐軒案擺在朱色欄桿旁,坐在欄桿旁的木椅上,軒案恰到坐著之人的半腰。

    雕刻精致的軒案上,一張泛著紫色幽光的瑤琴置于其上,瑤琴深沉而不失奪目,琴弦雪白如銀,燦然發光,將這張瑤琴顯得頗是奇異,令人觀之難忘。

    一襲湖綠羅衫的顧冷琴端坐于案前,素手輕揮,輕拔慢捻,端正而婀娜的身姿優美動人。

    她白嫩的尖尖玉指修長縴細,令人觀之心動,玉指與琴弦顏色相近,撫捻時,幾乎難以見到她手中的琴弦,渾為一體。

    一篇飛星引之後,則是尋常的古曲,她是見到沈三姐苦苦思索,玉臉沉重,顯然與張天師相比,棋力還差了一些。

    于是,顧冷琴眉頭一動,明眸一轉,計上心頭,便要為他們撫上一曲助興,听著琴音對弈,自是妙趣,張天師又豈會拒絕。

    只是這位張天師的定力,可遠非尋常的武林高手可比,他是修道之人,定力本就堅固異常,況且顧冷琴功力尚淺,僅能彈出一篇。

    她的飛星引彈完不久,張天師便已回過神來,而此時的沈三姐,尚在苦苦思索,一篇飛星引的時間,她還未尋出破解之道,恰浪費了顧冷琴的一番苦心。

    張天師心下卻暗凜不已,身為這一代的天師,道學修為在天師教已是絕頂,放眼天下,除了觀瀾山莊的夫人,自問再無人在自己之上。

    沒想到竟在一首曲子中道心失守,若是這位顧姑娘心存歹念,怕是自己如今早已著了道了!

    “顧大家,不知這首曲子何名?”張天師撫著輕髯,微笑著向撫琴的顧冷琴問。

    顧冷琴秀雅的面龐微泛紅雲,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的伎倆已被識破,停下雙手,撫琴而道︰“天師見笑了,這首曲子名為飛星引.”

    “飛星引?好名字,恰如其分!”張天師咀嚼著這三個字,不由點頭贊嘆,隨即面露詢問之色︰“不知是哪位高人所作?”

    “呵呵,高人可不敢當!”凌波亭內忽然響起了一陣晴朗如玉的笑聲,如再他們耳邊。

    一身青衫的蕭月生驀然出現在凌波亭內,笑吟吟的望著張天師,眼中的神色似笑非笑。

    “哈哈!好個蕭莊主,終于現身了!”張天師不由哈哈笑了起來,自玉墩上站起,抱拳為禮。

    “呵呵讓天師久等,罪過罪過!”蕭月生抱拳回禮,坐到玉桌旁,一副慵懶的模樣,打著哈哈致歉,臉上卻殊無一色愧色。

    兩人已是老朋友,客套的話也不再多說,啜了兩口極品香茗,放下雪瓷茶盞,張天師撫著清髯,呵呵笑道︰“蕭莊主,老道這次來,可不是討酒喝的!”

    “大哥,我們姐妹想去準備酒菜!”謝曉蘭看到蕭月生打過來的眼色,盈盈起身,柔聲說道。

    蕭月生點了點頭。

    隨即幾人紛紛起身,向張天師告禮,夾著一陣香風,如幾朵彩雲般飄走,煞是奪目。

    目送諸女婀娜曼妙的身姿消失于花叢中,蕭月生方轉過頭來,挑了挑眉毛,呵呵笑道︰“哦?呵呵,前幾天,小子剛剛釀出一種新酒,看來天師是不想品嘗了,真是可惜!”

    “嗯?!新酒?!那還不快拿出來,難道莊主還想藏私不成?!”張天師頓時雙目放光,再去飄逸出塵的世外高人風範,連聲催促,讓蕭月生上酒,容他一品。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2
發表於 2011-9-2 20:01:57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90章 痛宰
    “呵!……好酒!好——酒——!……果然不愧是觀瀾山莊的美酒!”

    張天師微眯著雙目,放下精致的白玉酒杯,撫著清髯,高聲贊嘆,清逸的臉上滿是陶醉之色。

    蕭月生亦是長吸了一口冰火釀,輕輕晃動著白玉杯,笑咪咪的說道︰“有一日,小子在襄陽城中閑逛,無意間進了個酒館喝酒,踫巧喝得一壇酒,名叫冰火酒,雖然粗劣,卻是別有滋味,……受其啟發,方釀得此酒,名曰冰火釀,聊作紀念,……怎麼樣,此酒還堪一飲吧?!”

    “好酒好酒!”張天師又小抿了一口冰火釀,忙不迭的點頭,對于腹子中冷熱變化不停的奇異滋味,深深著迷,長嘆道︰“毫不輸于碧蕪紫蘅啊!”

    “唉——!”蕭月生慷然一嘆,搖頭笑道︰“從這件事,在下悟出一個道理……”

    “哦——?……說來听听?”張天師微眯的雙目睜開,清澈的眸子不失好奇的望向蕭月生。

    “絕不能小看任何人,即使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蕭月生眯眯笑著說道,聲音卻是斬釘截鐵,鏗鏘有力。

    “有理,兔亦能搏鷹嘛!”張天師點點頭附和,隨即心中一動,這個道理太過淺顯,看蕭莊主說話的神色,似是另有所指啊!

    蕭月生亦不再多說,僅是眯著眼楮,細細品嘗著冰火釀的美妙滋味,即使是自己所釀,也不得不贊嘆自己一句,好酒,果然是好酒!

    張天師雖然未說話,卻已知道對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來意,也隱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但受托而來。也總不能一句話不說。若能令他改變主意,那是最好不過。

    他端起白玉杯,輕啜了一口冰火釀,心下暗自捉摸,想著究竟如何措辭。

    蕭月生亦不說話,只是觀賞著四周的風景。靜靜的品酒。

    明媚的陽光照在粼粼的水面上,凌波亭下的荷花池澄澈如鑒,清風自池面拂來。帶著溫潤地氣息掠過面頰,說不出地舒適。

    玉桌上放著一只巴掌大小的碧綠玉碟,碟內是一些糕點的碎屑,顏色各異,在碧綠的玉碟內,頗是好看。

    他伸手取過玉碟。起身來至朱色的欄桿旁,憑欄而望,這座荷花池極大,佔了半個後花園。放眼望去,頗有幾分寥闊之感。

    自玉碟中抓了一些碎屑,信手拋出。碎屑籠罩的範圍極大,澄澈沉靜地水面頓時沸騰。上百條銀色或紅色錦鯉自水下鑽出,爭搶糕點碎屑,嘩嘩作響,聲音極大,它們皆是肥壯得很,顯然毫不缺食。

    又抓了幾把,碧綠玉碟中的糕點碎屑下去一半,他方停手,輕輕一彈碟沿,玉碟慢悠悠的、旋轉著回歸原位,如未曾動過。

    而那只白玉杯,卻是無風而動,緩緩飄起,悠悠然地飛至蕭月生手中,宛如有無形的絲線在暗中牽扯。

    對蕭月生這般精妙的手法,張天師視若未見,即使他做來,亦並不困難,確實不值一提,他正在醞釀著說辭,想要勸說蕭莊主網開一面,手下留情。

    兩人各自沉默了良久,張天師已是面色酡紅,冰火釀極烈,不遜于碧蕪紫蘅兩酒,尋常人一口下去,怕也消受不起。

    酒意微醺,張天師反而頭腦更清,起身來至蕭月生身旁,迎著溫潤的清風,倚著欄桿,開口道︰“蕭莊主,唐門對于莊主來說,不啻于一只螻蟻,又何苦難為他們,自降身份呢?”

    “呵呵……”蕭月生掃了他一眼,不由呵呵笑了兩聲,輕抿了一口冰火釀,讓其在腹內冷熱變幻,搖頭嘆道︰“這實怨不得小子,是他們自己踏上了鬼門關,也只能算是天意吧!……假在下之手而已!”

    “此話怎講?”張天師一手撫著清髯,好奇的問道,他不敢再嘗玉杯中的美酒,此酒太烈,不能貪杯。

    龍虎山與唐門地關系,倒並非如何密切,僅頗有幾分淵源罷了。

    天師道的發源地便是川蜀,當年,天師道之開派祖師張道陵于四川的鶴鳴山學道,創下天師道,直至其玄孫游歷時,在龍虎山建道觀,于是天師道移至龍虎山。

    但天師道的影響,遠非武林門派可比,唐門能夠請得動張天師,因為祖上有舊罷了。

    “唉——!天師可是知道小子地脾氣,一向與人為善!”蕭月生搖頭嘆息,令張天師幾乎忍俊不禁。

    蕭月生裝作沒看到張天師那笑盈盈的眼神,繼續說道︰“若非他們真惹惱我,豈能去他們計較?!”

    張天師點了點頭,雖然蕭莊主不太謙遜,卻也並非夸大其辭,若不是真的惹惱了他,怕是真地懶得計較,沒的降了身份。

    “他們究竟做了些什麼?”張天師有些暗自臉紅,他一听到唐門地大長老上門哭訴,說家主被人劫走,生死未卜,估計是觀瀾山莊動的手,便急忙趕了過來。

    他可是知道這位蕭莊主,看似溫和親切,但殺起人來,卻是毫不眨眼。

    若是別人這般行事,張天師不會這般焦急,常理而言,既是劫走,未直接下殺手,那估計不會真的想殺人,畢竟帶走一顆人頭比帶走一個人容易太多,但這位蕭月生的性子可是難以捉摸,將人迢迢劫來,再動手殺了,他絕對能夠做得出來!

    “內子小鳳自嘉興城出來,想一路坐馬車來臨安城,散散心,……哼!沒想到,唐門竟派了近三十個高手,想要趕盡殺絕!”蕭月生怒哼了一聲,喝了一大口冰火釀,轉身,負手望向已恢復了平靜的池面。

    他飄飄的青衫,散發著無形的怒氣與殺意,令張天師不由暗自皺眉,心下叫苦不迭。實沒想到。唐門之人竟如此之蠢。

    張天師曾多次去過觀瀾山莊,對于山莊之人的高深莫測,早已體會,唐門雖已是世家大族,底蘊頗深,臥虎藏龍。但與觀瀾山莊相比,無異于襁褓小兒與大人,差得太遠。那些高手,怕是根本沾不到鳳夫人的半根兒寒毛,唐門這次可真是自找麻煩!

    “那鳳夫人沒傷著吧?”張天師苦笑著問。

    “嗯,傷到是沒傷著,就是受了點兒驚嚇!”蕭月生冷著臉,有些不情願的點點頭。恨恨說道。

    張天師大松了口氣,緩緩問道︰“唐門的人到底為何想殺鳳夫人?”

    “唉——!此事說來話長!”蕭月生又抿了一口冰火釀,娓娓道來其中緣由︰“前一陣子,內子的回春堂內來了一位病人。中了唐門地牽機散!”

    “牽機散?”張天師不由問,這可是唐門地獨門毒藥。

    “就是牽機散!”蕭月生點頭,苦笑了一聲︰“……你也知道內子的性子。根本見不得別人受苦,于是出手解去了牽機散。”

    “鳳夫人確實善良無比!”張天師笑了笑。眼前出現了一位聖潔無比的仙子,溫柔的笑著,正是小鳳。

    “那中了牽機散之人正在被唐門的人追殺,而且追到了嘉興城。”

    蕭月生繼續述說︰“在南湖上,我恰好同時遇到了他們兩方的人,小子為了避免唐門地人心懷歹意,惹得我動手殺他們,便告訴他們說,牽機散是被我煉制的丹藥所解,但丹藥太過難煉,僅有兩枚,……我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嗯,仁至義盡!”張天師只剩下點頭,實在是無話可說,道理全被蕭莊主佔著。

    他心思電轉,已經想明白,唐門的人見到牽機散被人解去,要殺解毒之人,並非不可理解,蕭莊主如此說,也算是寬他們地心,頗有幾分示弱之意,難能可貴。

    “好嘛!他們非但不領情,反而以為在下好欺負,竟要殺內子,若小子再忍而不發,豈不成了聖人?!”蕭月生冷笑的哼了一聲,令張天師頓覺周圍一寒,殺意盈盈,自己也不由泛起了一絲激昂,暴虐之念涌入心頭。

    “唉——!”張天師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無奈之感頓生,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看來,這次自己是做不成魯仲連了。

    不過,他自是不會輕易的放棄,有些勉強的笑了笑︰“蕭莊主,俗話說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結,好在現在並沒有人命,何不略施薄懲一把,再饒他們一回?!”

    “還是算了吧!”蕭月生毫不客氣的頂了回去。

    他抿了一口冰火釀,輕輕地冷笑了一聲︰“唐家這些人的脾氣,天師你還不清楚?……一點兒也容不得別人違逆,習慣了橫行霸道,這次小子派人將其掌門‘請’來,受此奇恥大辱,縱使我不記前嫌,他們也咽不下這口氣!”

    蕭月生一通慷慨激昂的話,令張天師有些無言以對,不禁苦笑了一聲︰“莫非真要不死不休,毫無轉寰余地?!”

    蕭月生轉身,倚著朱欄攤了攤手,作無奈狀,似說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不得以而為之。

    張天師見他如此,不由精神一振,忙道︰“本座可以施些壓力,令他們老實下來,……經過這一次,他們想必也不敢再造次!……蕭莊主,就賣老道一個薄面,如何?!”

    蕭月生沉默不語,似是有些猶豫,心下卻暗笑,又暗贊這個老道的機靈,知道進退。

    “天師能夠保證,他們不向山莊尋仇?”蕭月生地目光增添幾分銳利,逼視向張天師。

    “……,包在老道身上!”張天師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拍了胸膛,將事情攬了下來。

    蕭月生心下大笑,臉上卻並無異色,沉吟了一下,緩緩而道︰“听說,天師的花圃中又添了幾株好花,內子她們大是羨慕啊!”

    張天師心下頓時一緊,忙道︰“下次,蕭莊主帶幾位夫人來龍虎山,一定讓夫人們賞玩個痛快!”

    “那也太不方便!”蕭月生搖了搖頭,抿了一口酒,笑吟吟的道︰“不如種在自家花園里,細細欣賞!”

    張天師有了不祥地預感,緊閉嘴巴,不再說話,恨不得轉身便走,上一次,那株極品茶花“九清化虛”便是被他劫走,至今想來,仍舊肉疼不已。

    “十株!”蕭月生伸出一根手指,悠悠然的說道︰“小子想在龍虎山挑選十株花,送給夫人們,替她壓壓驚。”

    “十株?!”張天師失聲叫道,再無一絲飄逸之氣,怒瞪著蕭月生,恨不能吃了他似地。

    “唉——!”蕭月生似若未見,轉過身來,背對兩道似要燃燒起來的目光,憑欄遠望,拍了拍欄桿,嘆息一聲,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搖頭道︰“夫人受驚一場,若小子什麼也不做,豈不是令她們寒心?”

    張天師喘著粗氣,恨不得一掌把他拍下荷花池里,這明明就是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啊!

    自己花園里的每一株花,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被人要走,無異于生生割下他身上的一塊兒肉。

    蕭月生憑欄遠望,任清風拂面,雖不忍看他肉疼的表情,心下卻是暗笑不已,舒爽了許多。

    對于懲罰唐門之事,蕭月生怒火平息之後,殺意已經弱了不少,況且小鳳來信,懇求不要殺人。

    自己雖然對他們殺之而後快,但也不想為了這麼幾個不值一提的人而令小鳳內疚,若不是想到小鳳的善良性子,不會讓人劫其掌門,早就派人直接將唐門連根拔起,如同對待三十六洞七十二島一般。

    此時張天師上門說情,自是免不了受到遷怒,便將刀宰向了他,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于是慷慨激昂,擺出一幅怒不可遏,不死不休的架式,向張天師施加無形的壓力,迫使他付出更大的代價。

    張天師花圃中的那些花,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珍奇之物,可遇而不可求,一下奪走十株,自己也感覺自己太過心狠。

    他的一番表演起了作用,張天師咬著牙,猶豫了一番,終于還是狠狠的點了一下頭。

    蕭月生拍著欄桿,長嘆一聲︰“唉——!有天師的面子在,縱使世人罵我懦弱,小子也只能認了!”

    本來咬牙切齒的張天師登時面色一松,微一思忖,也感覺承了莫大的人情,雖然蕭莊主不失夸大其辭,但有仇不報非君子,他能夠退後一步,實是難能可貴,換了自己,怕也難做到。

    ×××××××××××××××××××××××××××××

    “小玉,在唐門里播幾粒種子吧!”蕭月生大手捂在小玉堅挺的玉乳上,不時動一動,感受著其細膩與軟中帶硬,嘴里漫聲說道。

    “嗯。”夜明珠的乳白光芒中,輕紗幔帳里,偎在他胸膛上的小玉臉頰緋紅如霞,輕輕點頭。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3
發表於 2011-9-2 20:02: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91章淡出
    “呵呵,唐家主遠道而來,辛苦了!”

    夕陽西下,漫天彩霞染紅了大地,凌波亭中,蕭月生正抱拳對著一位身形單薄,俊逸如處子般的中年人如是呵呵笑道。

    張天師亦在一旁,撫著頜下清髯,帶著微微的笑意,小玉站在蕭月生身後,一襲月白宮裝,容顏如雪,衣祛飄蕩,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

    唐笑天身為威名赫赫的唐門家主,並無外人所想的般英武,一身月白博袖長衣,令單薄的身形更顯單薄,鳳目修眉,隆鼻薄唇,若無眉宇間的一股英氣,定會被人認為是女扮男裝之人。

    “蕭莊主果然厲害!”唐笑天對蕭月生的溫煦笑意毫不頷情,恨不能將其立斃于掌下,自是橫眉冷目,不給他好臉色,鳳眼微眯,精芒如匕,冷笑不以。

    “呵呵,哪里哪里,唐家主莫要怪蕭某太過熱情才是!”蕭月生貌似涵養極佳,對唐笑天的冷臉也不生氣,伸手示意請坐。

    “來來,笑天坐下說話!”張天師心下著急,怕唐笑天真惹怒了蕭月生,白費了自己的一片苦心。

    蕭月生微不可察的揮了揮手,原本站在唐笑天身後的兩位俊逸青年馬上會意,躬身行禮,隨即飄然而去,瀟灑從容,他們正是觀瀾山莊的門下。

    “唐家主,這一路上,那幾個小子沒有什麼唐突失禮之處吧?”蕭月生坐到唐笑天對面,仍舊帶著溫和的微笑。

    小玉素手執壺,將白玉杯斟滿,分別送給三人,她氣質端莊典雅,容光逼人,即使唐笑天心中憤慨,聞到她峰上散發的淡淡幽香,仍難免臉色松了下來,不忍唐突佳人,客氣的點頭謝過。

    “這一路上,承蒙那幾位少俠的關照,倒也清靜的很!”唐笑天端起玉杯,長袖一擋,微一仰頸,放下玉杯,淡淡說道。並不擔心酒中會有什麼花樣。

    這般舉止,已有幾分家主的氣勢,蕭月生笑著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張天師。

    張天師雖已看到蕭月生的眼色,卻裝作沒看到,只是低頭淺酌,這杯雖是美酒,但比之觀瀾山莊自制的碧蕪紫衡實在是差的太遠了,看來蕭莊主也是小氣的緊。

    蕭月生雖然道心堅固,但並非是斬情絕欲的太上,其喜怒哀樂甚至更甚常人,只是能夠控制降伏,不被其擾亂自己的清明罷了。

    對待自己的敵人他喜歡談笑風生,令其成就自己的風度,卻不會奉以好酒,太過浪費。

    “咳咳!”蕭月生輕輕干咳了兩聲,又瞥了一眼微眯著眼楮,似是正沉醉千美酒的張天師。

    盈盈站于蕭月生身後的小玉抿了抿嘴,心中暗笑,這位張天師看似高不可攀,卻也是一位真性情之人,煞是可愛。

    蕭月生令白玉杯擋住自己的食指與拇指,使的對面的唐笑天看不到,而旁邊的張天師卻通順看的一清二楚。

    張天師一看他食指微屈,搭于拇指上,欲要向自己彈來,便暗叫不好,忙撫髯呵呵笑了起來,放下白玉杯︰“呵呵,這樣最好,有什麼事情,大伙兒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一談,又何必動刀動槍呢?!”

    蕭月生點頭笑道︰“天師此言有理,正和蕭某所想,所以才請唐家主過來,咱們好好的談一談,消除誤會,能一團和氣最好不過!”

    唐笑天身為唐門的當代家主,自不會是草包之流,兩口美酒之後,俊逸如處子的臉龐已平靜下來。

    有張天師在此,他的底氣已是十足,任對方再囂張,也斷不會在張天師面前動手,再者,唐門與龍虎山頗有淵源,自會施以援手。

    “本座亦有此意,但不知蕭莊主究竟為何‘請,我來此處?”

    唐笑天淡淡說道,冷漠而平靜,只是將請字咬得很重,難免有幾分諷刺之意味。

    “唐門誅邪堂的那些英雄們應該已經回去了吧?“蕭月生呵呵一笑,未帶絲毫火氣。

    唐笑天皺了皺修長的眉長,瞥了他一眼,淡淡而道︰“此是敝門門內之事,不敢勞煩蕭莊主過問!”

    “蕭某亦是懶人,若非誅邪堂的諸位英雄認錯了人,打擾了內子,又何須請動唐門主大駕來此?”蕭月生輕哼了一聲,臉上的溫煦笑意一斂,隨即恢復,卻讓張天師心下一跳。

    “好了好了,此事就不必再多說,是笑天你們錯了,怎麼能把人給認錯了呢?!”張天師放下白玉杯,笑眯眯的說道。

    他看唐笑天的模樣,好像仍是盛氣沖天,不會服軟,這可是要不的,可別真把蕭莊主給惹惱了,況且,蕭莊主已經送出了台階,豈能不順熱而下?更待何時?

    “天師!”唐笑天不由望向張天師,見到張天師打來的眼色,雖感不平,也只能住嘴。

    “好在還沒出人命,便算不的什麼深仇大恨,看在老道的面子上,笑一笑,揭過去便是,以後大家還是朋友嘛!”

    張天師撫著清髯,呵呵笑道,背後的霞光令他披上了一層彩衣,宛如金仙。

    “這,”唐笑天有些目瞪口呆,俊逸的臉上淡漠之色被驚訝所取代,目光閃爍,猶豫不決。

    “成啊!”蕭月生馬上接口,狀似忙不迭的生怕反悔,撫掌而笑︰“呵呵,化干戈為玉帛,再好不過!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站在他身後的小玉微微黛眉,稍一思忖,想到了幾種可能,卻無法確定自己的公子究竟意欲何為,究竟是要示敵以弱,還是要誘使其馬上翻臉?

    小玉可不是小鳳,對于丈夫的性子,更了解一些,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敵人,只是手法多變,常常在無形中墜入其中而人不知。

    “這!”唐笑天對于蕭月生的恨意,可謂恨如東海,堂堂的唐家家主,竟被人從自己的家中劫走,押送到數百里之外的此處,這般奇恥大辱。若不能雪,唐門又有何臉面傲立川蜀自己這個家主,實是無顏苟活于世間!

    他雖恨意洶涌,卻也只能忍而不發。

    這一路上,他並未受到慢待,甚至身上未被點穴,一身武功猶在,但卻沒有試圖逃走,見識過他們的身後,他深深明白,這八位青年男子的武功,實是可畏可怖,傾唐門之人,亦難以抵擋,自己若是逃走,他們遷怒于唐門,滅門之禍,未為可知!

    “行了,笑天!大丈夫胸襟如海,這點兒小怨,一笑泯之便罷了,又何必總揪住不放?”張天師鼓動如簧之舌,拼命勸解,一邊還打著眼色。

    “好吧!”被張天師這般一激,見到他拼命的朝自己打眼色,知道定有原因,唐門與龍虎山頗有淵源,相信他不會害自己,于是強忍恨意,勉強的點了點頭。

    “哈哈,痛快!”蕭月生哈哈大笑,豪邁慷慨,豪邁的一仰頸,玉杯之中美酒一飲而盡!

    “郭姐姐,姐夫他還真能笑的出來!”一身月白綢衫的關盼盼對玉手搭在自己背後的郭芙笑道。

    郭芙與謝曉蘭諸女正坐在花叢中一只圓桌旁,透過花枝能夠看到凌波亭內的情景。

    但由于距離頗遠,臨安四花她們不能內功,無法听清,于是郭芙謝曉蘭她們運功于她們的體內,令其耳力大增,听到亭子里的說話聲,郭芙、謝曉蘭、張清雲、楊若男,恰好一人一個。

    “哼哼,姐夫這是笑里藏著刀呢,看起來好陰險吶!”崔雪語說話的風格便是童言無忌,嬌聲哼哼著說道。

    她背上玉掌上主人是楊若男,听到崔雪語這般說話,不由咯咯笑了兩聲︰“雪語姨娘倒是很了解干爹呢,大伙兒仔細看,能不能看出?干爹的笑的跟平日里不一樣!”

    “嗯,還真的是呢!”謝曉蘭點頭,她一峰淡粉的羅衫,配以精致的面龐,顯的艷而不俗,反而多了幾分清新。

    “那姐夫到底要怎麼處置這個唐笑天?”身著月白宮裝的顧冷琴望向郭芙,露出詢問之色。

    “不會拿他怎麼樣,小鳳妹妹不想追究!”郭芙嬌艷如花的玉臉露出無奈之色,在她看來,亦有些太過濫好人了,這般下死手,還要寬有,豈不讓人以為好欺負?!

    氣質高華淡雅的沈三姐搖了搖頭,頭上的碧綠玉簪輕晃,臉龐有些憂慮之色︰“留著怕是個禍患啊!”

    隨即她不由淺淺一笑,流光溢彩的明眸掃過眾人一眼︰“還真是近朱者赤啊,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咱們的眼光也高了,唐門可不是什麼小幫小派,毒藥與暗器听來都讓人害怕,豈能任人魚肉?!”

    崔雪語扭著嬌軀,明眸緊盯著樹枝縫隙中的凌波亭,生怕漏過一絲一毫,對于耳目忽然靈敏數倍,大感新奇,嬌聲道︰“唐門確實很厲害的,那些武林中人提起來,多是面露懼色,不敢惹他們!”

    “嘻嘻,放心吧,他們的毒,在小鳳媽媽的眼中,不值一提,所以他們才起殺心,哼!下回再犯到咱們手里,一定要讓他們吃不了,楊若男絕美的玉臉滿是自豪之色,隨即露出惱怒,表情變化豐富迅速,極是動人,對于唐門,她也是極討厭的。

    “姐夫真的很厲害,對仇人也能笑的出來!“淡雅中帶著淡淡憂郁的顧冷琴搖頭感嘆,頗有自嘆弗如之感。

    “干爹肯定是想到了什麼出氣的法子,所以才笑呢!“楊若男撇了擱櫻桃小嘴。

    凌波亭中的蕭月生與小玉皆露出淡淡的笑意,還是楊若男最了解自己的干爹。

    “一定是這樣的!”一直沉默不語,只是默默看著凌波亭的關盼盼忽然出口,聲音極輕,語氣卻極肯定。

    體態輕盈嬌柔的她,黛眉間的冷意依舊,听到眾人談論蕭月生,她的心中有股淡淡的喜悅,但卻又不想插嘴。

    自蕭月生夢入神機,將一套道雇授與理宗與賈貴妃,他便舒了一口氣,渾身上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輕松無比。

    身體會改變人的思想,如今的理宗,習練道訣之後,精神旺盛,體質強健如年輕人,自是雄心再起,中興之念不絕。

    講武功道法,理宗無法與蕭月生相比,但論及治理天下,蕭月生卻是一竅不通,不能妄自建言,他所能做的,只是扶他一把,令其健康長壽,精力充沛,能夠更好的出力罷了。

    此事做完,他來臨安城的次數便少了起來,多數是留在觀瀾山莊與桃花島,每天拿出半天的功夫,或與楊若男,或與諸位夫人,駕舟千海上,順便搜索東海之上的孤島,慢慢改造,設置陣法,將其據為己有。

    小鳳到了臨安城後,游興不減,想要繼續坐車游玩。

    她本一直呆在嘉興城,倒不覺的如何,也懶的動彈,但這次坐著馬車,一路欣賞景色,一邊體味世情,別有一番滋味。

    于是,謝曉蘭與臨安四花,還有張清雲師徒三人,結伴而行,陪著小鳳,想要去張清雲的清微劍派看一看。

    幾女皆是戴著面紗,雖然看不到其美貌,但曼妙的身姿及這般規模,已是引人注目,難免招來一些人的垂涎,令身旁的護衛們很是活動了一番筋骨。

    十幾座孤島佔完了之後,蕭月生想到了一個問題︰這些孤島距離桃花島越來越遠,自己倒無妨,來去自如,便函若是別人,要到島上卻太過艱難,大海變化無常,非人力可抗,一旦遇到風暴,即使是絕頂的武林高手,也是徒之奈何,唯有等死而已!

    身為現代人的他,不由想到了傳送陣的存在,這在現代,雖僅是小說家之言,虛不可信。

    但自己的存在,已完全超越了現代社會的知識體系,知道了另一個體系的存在,自己便可以輕松的劃開空間,直接將遙遠的兩點連在一起,輕跨一步,剎那而至。

    那自己能否依此理百制成傳送陣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4
發表於 2011-9-2 20:02:53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7-18 12:26 編輯

第一部 神雕 第292章鐵掌
    蕭月生淡出中原的日子,武林中並非平靜無波。

    不知何時,江南武林忽然出現了一位少年高手張元鎮,據其自稱來自海外。

    此人武功強橫,打遍江南,尚無敵手,已有不少的高手前去拜會,討教一二。

    而年輕一代的翹楚,武林四大劍客,自是難免要首當其沖,這關乎中原武林的臉面,亦關乎自家的名望。

    只是令武林群雄遺憾的是,四大劍客僅出其二,攬月劍客與追風劍客皆未現身,而玉面劍客與霹靂劍客皆敗于張元鎮的掌下。

    那些洶洶的武林群雄更是不濟,實在抵不住張元鎮的一雙鐵掌。

    而這位張元鎮,輕功亦是極高明,罕有人及,令人們不由想起了一人—鐵掌水上飄。

    當年鐵掌幫的幫主,鐵掌水上飄裘千仞,輕功與掌法俱是一絕,據傳不下于五絕中人,只是未參加華山論劍,故未排入其中。

    只是後來裘千仞被一燈大師所渡,再無消息,鐵掌幫亦煙消支散,令不少的幫派唏噓不已。

    這位張元鎮的風采,活脫脫便是另一位鐵掌水上飄,縱橫江南武林,求一敗而不能。

    一時之間,江南武林群聲大沸,人人自危,紛紛呼吁楓葉劍派的掌門葉重出手,讓葉掌門好好教訓一下這個黃口小兒,不能讓其在自己的地頭上逞威風。

    只是楓葉劍派的弟子宣稱,其師閉關修練,出關之期尚遠,各位就莫要指望了。

    于是群雄便請楓葉劍派的大弟子李正凡出手,但李正凡大感為難,師父閉關之前,曾有嚴令。楓葉劍派弟子不得妄自出山。

    這令江南群雄好不失望,自是不知,葉重是因為小星暗中知會之故,只能躲起來。

    還有一位清微劍派的掌門張清支,不知所蹤,人們暗自尋找,想激其出手,卻遍尋獲。

    人們得知,她最後落腳之處,是臨安城外的臨湖居。

    “***,這個臨湖居真是很邪乎!”西湖白堤下的一處茶鋪中,有一位虯髯壯大漢咧著大嘴,氣哼哼的抱怨。

    與他同桌的三人兩人偏瘦,但目光銳利,精芒隱隱,顯然內功已是不俗。一人亦如他般雄壯,骨節粗大,一看即知是外門功夫的高手。

    “噓——!小聲點。”坐在他對面的瘦弱男子忙伸手指豎于嘴前,焦黃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那雄壯虯髯大漢自同伴東張西望,鼠眼賊眉的模樣,不由哈哈笑了起來,搖頭道︰“怕什麼,老子說話,誰還不準不成?!”

    “哎喲,我的好二哥,小聲點兒,讓別人听到了!”對面的瘦弱男子臉色都變了,更加焦急幾分,急忙制止。

    “行了,二弟!听三弟的,少說兩句!”坐于上首的另一位瘦弱的男子輕輕一抬手,打斷了雄壯虯髯漢子的張嘴。

    這位大哥雖然瘦弱,與其三弟卻並不相同,眼神轉動間,沉穩與干練的氣息隱隱透出。

    見是一向敬服的大哥發話,老三只好閉上了大嘴,低下頭,端起茶碗,悶聲不響的喝茶。

    此處地茶鋪位于道旁的柳樹下,一張布旗懸掛,擺著三四張桌凳,還有熱氣騰騰的茶壺,簡陋的很,僅是人們游玩累了,坐坐歇腳之處。

    那位顧盼四望的老三皺了皺眉頭。

    他見這里還有一桌人,是一群書生,皆著儒服,一幅弱不禁風的模樣,本是正在談詩論文,听到虯髯大漢的呼喊似的說話,俱都住嘴,面露異光的望向他們。

    老三大覺古怪,忙起身,抱著拳坐揖來至那群書生跟前,抱拳笑道︰“各位兄台請了,在下兄弟等初來乍到,不知諸位兄弟是否知道臨湖居?”

    此時雖是冬季,這群身著儒服的書生仍舊拿著紙扇,見到老三態度恭敬有禮,也紛紛斯文的回禮。

    雖然這四人一看即知是武林中人,但這些弱不禁風的儒生卻毫無懼意,自從古微派與海天閣的兩位掌門被投入臨安府的大獄,臨安城內的武林中人皆變得老老實實。

    他們知道,嘉興鐵捕定是隱在這些捕快之中,否則,憑著臨安府那些尋常的捕快,根本無法摸到史冷愁與陳瑞秋兩位掌門半根毫毛!

    再者,臨安城的兩大幫派——神威堂與逍遙幫皆放出話來,前來臨安城的武林中人,不得傷害普通百姓,否則,兩幫將聯手追殺,誓為臨安城百姓討回公道。

    雖僅是地頭蛇,但神威堂的堂主孫百威,卻已經被武林中人所熟知,知道他習練葵花寶典有成,一身武功奇詭無倫,甚少人能敵,故多數人不去觸這個霉頭。

    但武林中,不乏好狠斗勇之輩,自是有不信邪的,結果成了神威與逍遙兩幫立威的靶子。

    受此震懾,加之嘉興鐵捕的存在,令前來臨安城的武林中人皆忌憚幾分,臨安城的尋常百姓也底氣十足,不復原來的一見武林中人,便敬而遠之的小心。

    “這位兄台請了!”一位身形健壯的收生起身,面紅齒白,是閨中小姐理想的玉面書生,他從容淡定,不卑不亢,抱拳微笑道︰“不知兄弟去臨湖居有何事?”

    “噢,我們兄弟想拜訪一個人。”那面色有些焦黃的老三並未遲疑,心下暗贊,臨安城人杰地靈,果然不凡,即使是尋常的一個書生,也是氣度不俗。

    那身形高大的玉面書生不由與同伴們對視幾眼。搖頭笑道︰“若無引薦之人。小生奉勸各位不必白費力氣。

    “哦——!”老三登時精神一振,向後看了大哥他們一眼,回身笑道︰“煩請兄台多多指教!”

    “兄台請坐!”那高大的書生一伸手,彬彬有禮的讓座,氣度瀟灑,令老三不由有些慚愧。

    書生也隨之落座,右手拿扇,輕輕拍打左手手心,輕風徐來。吹來西湖上陣陣笑聲。他儒衫輕飄,漫聲而道︰“說到臨湖居,臨安城很少有人不知,臨湖居方圓十里,是城內各幫派的禁地。不得撞入!”

    “還有這等事?!”焦黃面皮的老三不由大感有趣,單薄地身子前傾,听得更是認真。

    “此事不假,臨安城中的幫派中人沒人敢*近臨湖居!”旁邊一位收生搖著山水紙扇,點頭附和。

    “還真的這麼邪乎?!”老三不由回頭。看了看悶著頭喝茶的二哥。

    “那高大的玉面書生端起陳舊的茶盞,輕啜泣了一口,潤了潤嗓子,輕輕放下茶盞,低聲道︰”這臨湖居的主人究竟是誰,尚無人知曉,他既顯得神秘,卻也招搖,西湖上有一艘大的白以畫舫,一眼就能認出,就是臨湖居地!唉,其人行事,實乃高深莫測也!“

    老三對于他地話已不在乎,因為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西湖上面的一艘白畫舫,一眼能認出!

    “多謝兄台!“老三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抱拳,轉身邁向同伴。

    “大哥,有線索了,咱們快去找找,看有沒有一艘白畫舫!”老三走到坐前,沒等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哼,白畫舫,也不怕霉氣!”虯髯雄壯的老二不由嘀咕了一句,見大哥瞪過來的凌厲眼神,心低下頭去,將碗中的茶一飲而盡,隨著大哥他們離開。

    端著茶盞的幾位書生不由搖頭,茶鋪里有碗有盞,可任選,便這麼喝法,確實如牛嚼牡丹。

    如此相似的情景,在臨安城內發生無數,西湖之上,也比平日里熱鬧了許多,都在打听這艘白畫舫。

    只是此時的臨湖居,主人們已經離開,唯有蕭傳香幾個留守,畫舫自是沒人使用,靜靜停泊在湖中。

    畫舫中有沒有人,一看即知,況且前來尋人的皆是武林高手,里面有人,自是瞞他們不過。

    畫舫尋人無果,最後只能孤膽闖臨湖居,懷著為了江南武林的悲壯之心,大有荊軻刺秦的風蕭蕭之氣。

    只是他們乍一踏入十里之內,便會迷路,最終累得筋疲力盡,癱軟倒地,不知何時被人扔了出去。

    臨湖居的風頭頓時一時無兩,武林群雄叟相來此,人們大是好奇,要見識一下其中詭異之處。

    被扔了出來,便再次闖入,然後再次被扔出,再闖入,樂此不疲,不破解誓不罷休,如此之人甚多。

    蕭傳香並無不耐之意,到了晚上九點,吃完夜宵之後,上榻睡覺之前,出來轉一轉,消消食,順便將陣中之人清除出去,感覺運動量恰如其分,不大不小。

    蕭傳香的輕功極高,那些努力睜大美眼楮,想看明白自己究竟是被誰拋出去之人,只覺眼前一花,淡淡幽香入鼻,頓感身體騰空而起,劃出一段很短的距離,“砰”的落到地上。

    看來自己只邁出幾步遠!他們據此推斷,雖然感覺屁股像被摔成了八瓣,但自那麼高的地方落下,只是有些疼痛,顯然拋自己之人用勁極妙。

    泌人心脾的幽香,朦朧中仿佛都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令他們回味不已,聞听臨安城人們的傳說,臨湖居的女子,皆是一代絕色,想必此女亦是風華絕代。

    很多人,到了後來,已不是為了破解迷陣,卻見清微神劍,而是為了那淡淡的幽香,這幽香勾起了他們無限的綺念,內心極盼望能夠見得此女容顏。

    蕭傳香自是不會理會他們的存在,每日里或讀讀書,或在後花園里逛一逛,構思著自己的建築,或到專門的屋子里拿一些粘土捏制自己的頭腦中的建築模型。

    偶爾累了倦了,也會到臨安城里逛上一逛,她能夠出得了萬華館,易容術自是不差。

    離開臨安城,小鳳諸女游玩得不亦樂乎,似乎把蕭月生這個丈夫都江堰市拋于腦後,蕭月生雖能直接瞬移至她身邊,卻也忍著不去找她。

    他們的身後,卻有一個尾巴,是追風劍客周紫芝。

    他白衣如雪,腰間白劍,胯下白馬,行走江湖,目空一切,一切女子在他眼中,皆是庸脂俗粉,那一夜,見到戴著面紗的小鳳,立刻被其風華所傾倒,雖知已為人婦,卻仍不想離開。

    他並無非份之想,只是想遠遠看上一眼,便是心神俱醉,美妙異常。

    視里中有鳳夫人的曼妙身影,頓感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美好,周圍的一切,看在眼中,俱是美景。

    但若沒有了鳳夫人,則一切皆變得索然無味,周圍黯淡無光,毫無生機,活著也沒什麼滋味。

    “小鳳,看哪,那位痴情的公子還跟在後面吶!”謝曉蘭隔著輕紗,修長的玉手捂著櫻唇笑。

    她們一行此時正在登山,太陽半掛在天空,陽光明媚,她們所登之山,是天目山。

    天目山是極陡的,甚少有人知道,當念宇內神僧燭明大師,但是隱于此山之上。

    小鳳自是知道的,但從未來過,畢竟這里是寺僧修行之所,蕭月生知道自己夫的的容光逼人,對于出家之人,可是無比艱難的考驗,所以即使不獨自過來,也僅是帶著楊若男,否則燃情小和尚怕是心思動蕩,不利于修煉。

    但如今燃情小和尚經過蕭月生的造就,已是略有所成,心魔之煉,反而是其突破之機,況且他已經過去臨湖居,小鳳自是不怕再驚憂了他們,于是要上來看看,順便看看自己家鶴兒的居處。

    觀瀾山莊仙鶴的第二個家,便是天目山之巔,普度寺的燭明大師與燃情小和尚常受其作弄。

    “謝姐姐,求求你,別再瞎說了!”

    戴著面紗,仍舊一身月白宮裝的小鳳被清風吹得飄飄如舉,宛如仙女,她雙手合什,清亮溫柔的明眸露出哀求之意。

    身後相互扶著的諸女不由咯咯嬌笑了起來,嬌軀微顫,如花枝招展,山風一吹,笑聲如數只不同的銀鈴掛在半空中回響,即使是最前面的張清支,也不由抿嘴低笑。

    雖然精于易容術,她們卻不想在臉上抹那些東西,感覺不舒服,不如戴面紗,還能擋一些灰塵。

    小鳳雖然溫柔如水,便並非毫無主見,對于追風劍客可是極為討厭的,一峰白衣白馬白劍,實在太過淺薄,不齒得很。

    雖然如此,但表面上,她自是不會傷人自尊,只是視若不見。

    這些年來,這樣的痴性人遇到了不少,已有不少的應對之道,她覺得,視若不見是最好的辦法。

第一部 神雕 第293章駕鶴


    追風劍客跟在她們身後,並非緊盯,而是遠遠的吊著,只要看到小鳳的身影,便于心足矣。

    “小鳳姐姐,還有多高哇?”崔雪語走在一身勁裝的諸女身後,仰起俏臉,小手輕捶著柳腰,望向莽莽的山峰,不禁有些發愁,嬌聲高問。

    小鳳戴著雪白的輕紗,月白宮裝被風吹得飄拂不停,曼妙的曲線若隱若現,她停下蓮步,轉身望向仰著腰的崔雪語,抿嘴一笑︰“還早著呢,一半的路還沒走到,雪語累了,歇一歇?”

    “這山啊,怎麼這麼高啊——!”崔雪語嬌聲抱怨,隨著風聲傳蕩在山谷中,裊裊不絕︰“歇一歇最好不過!”

    楊若男並未勁裝,身著杏黃羅衫,打量著四周,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她都熟悉的很,陪干爹來尋燭明大師下棋時,她閑得無事,便在這天目天中玩耍,熟悉得很。

    她並未攙扶崔雪語,雖然臨安四花她們不通武功,但體質已今非昔比,況且為了更好的鍛煉增強她們的體質,也要她們獨自上山,只要走得慢一些便是了。

    听到要歇一歇,楊若男指著右上側的一片青黃交雜的的松林,嬌聲說道︰“小鳳媽媽,那邊有一個小亭子,可以歇歇腳。”

    眾女緊走兩步,來到了松林中的這處小亭中。

    這座涼亭已頗是沉舊,風吹雨打,也無人修葺,自是難免留下歲月摧殘之痕跡,亭子不大,眾女都進來,已有人滿之感。

    兩名男護衛並未跟來,兩名女護衛各提著一只雕刻精美,色澤內斂的木盒,如拈羽毛,輕若無物,來至亭中,將精美的木盒打開,取出其中的精致點心與玉杯玉壺,放于石桌上。

    “若男,每次與你干爹過來,都要這麼爬山嗎?”崔雪語接過小蘭遞過來的白玉杯,輕啜了一小口清夢酒,感慨的問/

    “那倒不是,干爹直接落在山頂,不必從山腳下往上爬的!”楊若男搖了搖頭,兩手接過小蘭遞上來的白玉杯。

    “也是,姐夫的輕功那麼厲害,根本不必費這麼大的力氣!”崔雪語有些羨慕的點頭。

    隨即伸出玉手,摸了摸頭上碧綠的玉簪,笑道︰“平日里倒還不覺得,這個時候,才能感受到這玉簪的厲害,每當快累的時候,就有一股涼滋滋的氣竄到身體里。又舒服又解乏!”

    “你才知道!”謝曉蘭一身淡紅的羅衫,嗔了她一句,白了她一眼︰“你姐夫送出的東西,哪里會有尋常之物?若風再大一些,就根本吹不到你身上了!“

    這里雖然山風獵獵,但僅是微風,還不足以激發鎮神簪的自動護體之能。

    “知道知道!“崔雪語忙點頭。無奈的討饒︰”是小女子有眼無珠,行了吧?!“

    眾女正要嬌笑,一聲清唳驀然在耳邊響起。

    這聲清唳如來自九霄之上,響遏行雲,卻並不刺耳,反而令人心神一清,感覺悅耳異常,不由泛起祥和之念。

    見小鳳露出了笑意,謝曉蘭笑著問︰“小鳳,是不是山莊的仙鶴?“

    小鳳點頭,盈盈起身,放下白玉杯,蓮步輕移,出了涼亭,望向天空,山風吹來,衣袂與蒙面的輕紗飄拂,翩然若仙。

    眾女也跟著出了小亭,張清雲目光敏銳,已看到了天空中出現了兩個小黑點兒,卻看到了天空中出現了兩個小黑點兒,卻看不清究竟是何物,不由道︰“鳳夫人,觀瀾山莊的仙鶴看來也非凡種!“

    小鳳低下頭,白紗下露出地細膩嘴角微抿,如水明眸瞟了楊若男一眼,笑道︰“這全是若男的功勞!“

    眾女不由驚奇的望向楊若男,楊若男一身杏黃羅衫罩身,被趁得越發皎潔的玉臉頓時一紅,扭了扭柳腰,撒嬌道︰“小鳳媽媽,干嘛總是抓住人家的小辮子不放吶!“

    “大伙兒想知道,我總不能撒謊吧?!”小鳳抿嘴笑道,聲音溫柔如春風,聞之心暢。

    “小鳳姐姐,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顧冷琴一身湖綠色的勁裝,束腰束腕,鬢旁簪著一枚珠花,既顯得冷艷,又帶著英氣,與平日里的淡雅優郁迥然有異。

    小鳳瞥了一眼忸怩地楊若男,笑道︰“楊若男還是很小的時候,便很喜歡山莊的動物們,常常去偷干爹煉的丹藥,悄悄的給那些動物們吃,這兩只仙鶴也吃了不少的丹藥!”

    “啊?!”站在師父身旁的段紫煙不由輕呼一改朝換代,捂著輕紗下地小嘴,嘆道︰“蕭莊主煉的丹藥,想必珍奇異常!”

    眾女望而卻步向楊若男的目光難免透出一絲異樣,一幅看敗家子的模樣。

    楊若男跺了跺腳,嬌聲道︰“人家怎麼知道那些丹藥珍貴不珍貴嘛!反正干爹一閑著沒事,便煉一些,山莊的人也吃不了那麼多,送一些給那些可愛的小家伙們吃吃,又有何妨?!”

    小鳳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于丹藥的珍貴,她最有體會,她遇到的病人中,有些尋常的藥根本無法治好,只有用丈夫煉制的丹藥,一顆丹,一條命。

    眾人只覺山風驟然增強,遮面地白紗亂飛,幾乎便要脫落,又是一聲婉轉悠揚的清唳聲響聲,兩道白影悠悠飄落于眾女身前,翩然如飛。

    眾女只覺眼前一亮,兩爪如刀,寒氣逼人,眼如黑鑽,似乎帶著喜悅的表情,眼珠轉動人間,睥睨之氣頓生,神駿異常。

    “好鶴兒!”楊若男欣喜的跑上前去,一把摟住那只嬌小白鶴的長頸,咯咯嬌笑。

    那只白鶴亦曲頸以頭輕擦著楊若男,親熱不已,眾人看得不由會心下笑,俱感羨慕。

    那只體形更大的白鶴長嘴中叼著一只淡紫色香囊,香囊極小,若不注意,無法看到。

    白鶴回頭看了一眼楊若男,諸女能夠自它眼中看出寵溺之色,大感驚奇,心下贊嘆,看來這兩只仙鶴,果然不是凡種!

    小鳳走上前去,伸出縴縴素手,白鶴將森冷懾人的長嘴伸了過來。將嘴里叼著香囊輕輕放到小鳳的素手上,伸長了長頸,斜睨著抱過來的楊若男,似是不情願讓她這般抱著。

    “這是什麼?”一身月白綢緞勁裝的沈三姐不由問道︰“一身勁裝,仍無損她優雅的氣質。

    “噢,是小玉姐來的信。”小鳳對沈三姐笑了笑,將淡紫的香囊打開,自里面取出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素箋。

    薄如蟑翼的素箋上寫滿了一篇,小鳳看著看著,不由露出盈盈地笑意,似是上面寫了什麼趣事。

    “小玉有什麼事?”謝曉蘭也自白鶴身上轉過目光,她多年來一直來往于觀瀾山莊,與這兩只白鶴也相熟。沒有其余諸女那般驚奇贊嘆。

    “咯咯,公子對我們不滿呢,嫌大伙兒太貪玩!”小鳳自素箋上抬眼,不由咯咯笑了兩聲,又往下看。

    這張薄如蟑翼的素箋雖然不小,但畢竟只有一張,小鳳很快的看完,一邊疊好,收入懷中,一邊笑道︰“現在外面可不安靜呢,元鎮在江南攪起了一場不小的風波。”

    見她們露出疑惑之色,小鳳拍了拍光潔的額頭︰“瞧我,忘了大伙還不認識元鎮,前一陣子,公子爺在桃花島周圍的海上駕舟游玩時,踫巧救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名字叫張元鎮。”

    眾人了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疑惑,這個張元鎮怎麼了?

    眾女一直坐著馬車,悠然逛著風景,即使到了城里,也不會停留太久,因為自己太過招人眼,被這麼多人的眼楮盯著,難免會有幾分不自在,無瑕理會武林中的恩恩怨怨。

    “這一陣子,江南武林出了一位少年高手,會盡江南武林前輩名宿,未得一敗,聲名鵲起,他便是張元鎮了!”小鳳笑吟吟的說道,上前撫著兩只神駿異常的白鶴。

    “莫非是因為蕭莊主的造就?!”張清雲大感好奇。

    與小鳳諸女在一起,再有楊若男與崔雪語這一對兒開心果,一直淡漠冷清的張清雲已是變化甚多,聲音中的清冷之意減弱了許多,變得溫潤如玉起來,更加悅耳。

    正在撫摸著兩只白鶴的小鳳搖了搖頭︰“那倒算不上,元鎮的武功本就不俗,又呆在島上,小星妹妹順手點拔了幾下,沒想到小伙子倒是甚有悟性!”

    張清雲苦笑著搖了搖頭,小星的武學豐瞻,她的順口點拔幾句,便有點石成金之效,遇到悟性高之人,受益無窮,這位張元鎮怕便是如此,被蕭莊主所救,也算是難得的奇遇。

    此時的楊若男,已是爬上了那只嬌小白鶴的背上,仿佛騎馬一般,諸女擔心的望了望它那兩條縴線的腿,怕一不小心,便被壓折了。

    但見這只嬌小優雅的白鶴身負楊若男,仍舊一只腿收起,另一只腿站著,楊若男趴在它身上,仿佛輕若無物。

    眾女不由嘖嘖稱奇,此鶴果然非同尋常!

    “哦,對了,張姐姐,那些人正在發瘋似的找你呢!”小鳳撫著兩只白鶴光滑的羽毛,笑吟吟的回頭說道。

    “找我做甚?”張清雲有些失笑。

    除了楊若男與小鳳,其余諸女不也*近白鶴,雖然看著神駿,惹人喜愛,但看到它們那森冷的長嘴,便不由的感覺害怕,萬一它們不小心啄了自己一下,怕是無異于捅自己一劍。

    “江南地武林群雄已是無計可施,拿張元鎮沒有辦法,便想請葉掌門出馬,打敗張元鎮,爭回顏面!”小鳳素潔如玉的柔荑輕撫,令兩只白鶴眯了黑鑽般的雙眼,似要舒服的睡過去。

    “那就請葉掌門出馬唄!”張清雲可有可無的回答。

    “咯咯!”小鳳輕輕笑了起來,搖笑道︰“葉掌門自小星妹妹那里知道了張元鎮的來歷,便開始閉關,于是,那些人便只好來找張掌門嘍!臨湖居那邊,現在可是人山人海,他們想堵住道路,懇請清微神劍替江南武林出頭呢!”

    “真是無聊!”張清雲哼了一聲,對于這幫江南的群雄,甚是不齒,打不過人家,便找人幫忙出頭,倒不如回去好好練功!

    “小鳳媽媽,燃情小和尚來了!”趴在白鶴背上的楊若男忽然開口,絕美的玉臉微抬,望向山峰的方向。

    眾女隨之觀望,只見一人正在樹梢尖上迎風下掠,宛如飛鳥般掠下山峰,其速奇快,如山間瀑布寫下,轉眼之間,由小變大,已翩翩落至眾女跟隨前,姿勢優美俊秀,宛如濁世佳公子。

    但其面容卻算不上英俊,身材頎長,穿著灰色僧袍,尚有兩處打著補丁,他粗眉大眼,虎頭虎腦,憨態可掬,令眾人不由想逗一逗他。

    “阿彌陀佛!”燃情垂眉斂目的合什,寶相莊嚴,隨即睜開大眼,身小鳳合什一禮︰“小僧燃情,奉師父之命,請鳳夫人與諸位女施主上山品茶!”

    “燃情大師,我幾位姨娘走不動路了,怎麼上去啊?!”楊若男自白鶴背上跳下來,輕盈躍至燃情小和尚身前,嬌聲問道。

    “這!”燃情小和尚不由呆住,大眼轉動,看了看諸女,發覺喜歡調皮捉弄自己的楊若男這回倒沒說錯,確實有幾位女施主不通武功,怕是很難爬上去。

    “燃情大師!怎麼辦吶!”楊若男將大師兩個字叫得特別重,笑吟吟的望著他,隨即笑道︰“要不,大師背著上山吧!”

    諸女對楊若男的調皮也不阻止,看到小和尚的這般窘態,她們也頗為無良的竊笑不已,觀瀾山莊喜看熱鬧的習氣已不知不覺傳染了她們。

    燃情小和尚眼楮轉動,隨著他武功的登堂入室,其心志亦不知不覺間堅定了許多,雖受窘,頭腦仍不伯清明,大眼楮轉動,目光忽然在兩只白鶴身上停住,輕輕一撫掌,藹然一笑︰“不如,請兩只鶴兒馱幾位女施主上去吧?”

    在師父身旁隨侍,整天與師父相對,自是學足了師父的一舉一動,其笑容亦是如此,頗有幾分悲憫祥和之意。

    “哼,算你聰明!”楊若男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她雖然喜歡捉弄燃情,卻並不耍賴,她也想用這個方法來著。

    臨安四花忙碌不迭的搖頭擺手,她們還有些害怕這兩只神駿異常的白鶴,更何況,要飛上去,萬一半空中摔下來,那準保沒命!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5
發表於 2011-9-2 20:0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94章突現
    她們雖怕,但她們說得不算,根本敵不住謝曉蘭的硬拉與小鳳的軟求,軟硬兼施之下,只好勉強答應,試試。

    楊若男趴在兩只仙鶴耳邊嘰嘰咕咕的一氣,兩只燦如白銀的仙鶴听完,歪頭打量著諸女。

    眾女俱生出幾分錯覺,像是兩個人正在打量著自己一般。

    楊若男明眸一轉,如珠輝遍灑,嬌聲笑道︰“各位姨娘,我跟它們說好了,它們同意載大家一程。”

    “若男,他們能載得動我們嗎?能飛得起來?”崔雪語有些怯怯的問,她打量著仙鶴的體形,與自己比較,很難相信它們載著自己,還能飛得起來。

    “放心罷!”楊若男一揚頭,拍拍身旁的那只嬌小的仙鶴︰“就是我干爹也載得動,姨娘難得比干爹還重不成?!”

    “那,那萬一摟不住,摔下來怎麼辦?!”崔雪語听她如此一說,仍未放心,望了望天空,眼前閃現可怕的一幕︰一只雞蛋自天空中落下,摔到地上,蛋黃蛋清四濺,若是自己自天上摔下來,怕是與這只雞蛋無異。

    “唔,這倒是個問題!”楊若男蔥白似的玉指按著尖俏的下頜,黛眉輕蹙,想了想,拍手笑道︰“要不,就由我跟小鳳媽媽帶著大家吧!”

    “好了,就這麼說定了!”衣裾飄拂、宛如仙子的小鳳快刀斬亂麻,將此事定下來,對謝曉蘭︰“謝姐姐,我帶著你,讓若男帶著張掌門。”

    說罷,她輕提裾角,腳尖一點兒,緩緩飄上了白鶴的背上,兩手恰攀著白鶴的長頸。

    謝曉蘭略帶興奮的隨之輕點蓮足,飄飄落至小鳳身後,兩手攀在小鳳的香肩上。

    兩人落在它身上,它卻動也不動,仿佛兩片羽毛飄落于身。

    “好鶴兒,我們上去吧!”小鳳溫柔如水的拍了拍白鶴的長頸。

    “唳——!”的一聲清鳴聲響起,柔和悅耳,宛如梵唱。

    听到小鳳的話,一聲清唳之後,緩緩邁步,兩步之後,長翅伸展。用力一扇,頓時沖向天空,如一道長虹,掠過天空。

    轉眼之間,又一聲清唳聲傳來。白鶴已升至山巔,在她們看來很遠的距離,卻是眨眼即到。

    謝曉蘭只覺身體一緊,隨即一松。頭上的鎮神簪涌出一股清流,將擠過來的勁風驅之于外,仿佛成了兩個天地。

    她目光微斜,自小鳳的肩膀向下望。腳下蕭疏的樹林如同剛剛栽種的樹苗,天目山巔伸手可及。

    她還未來得及再看,清越婉轉的清唳聲響起,眼前的樹林已在放大,越來越大,卻是白鶴已然落地,已達天目山巔。

    小鳳輕掠鬢旁的一縷青絲,轉頭嫣然笑道︰“謝姐姐,這里是普度寺前的樹林中,姐姐先在這里歇息一下,待我下去接她們。”

    “這麼快?!”謝曉蘭大感驚異地輕輕一按小鳳香肩,嬌軀飄浮,羅衫輕揚,悠悠落地,打量四周。

    這只白鶴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黑鑽般的眼楮透出之意,似是說她少見多怪,然後鋒利的長爪邁步踏出,斜掠樹梢而起,轉瞬不見,令謝曉蘭不由搖頭失笑。

    這只鶴剛消失不見,忽感周圍狂風卷起,令自己的面紗亂飛,忙抬頭看,卻見白影一閃,白鶴出現在眼中,然後悠悠落下,嬌小的白鶴之上,楊若男正巧笑嫣然的向自己揮手。

    白鶴落地,一身月白道袍的張清雲飄然自鶴上落下,楊若男騎在鶴上,沖著兩人笑道︰“曉蘭媽媽,張姨娘,好玩嗎?”

    “還沒什麼感覺,已經到了,太快了!”謝曉蘭理了理被風才的風吹起的面紗,搖頭笑道。

    “嘻嘻,呆會兒,咱們讓鶴兒載著天上轉兩圈!”楊若男嘻嘻笑道,興高采烈。

    “還是算了!”謝曉蘭搖頭,對玩性甚重的楊若男道︰“快些把她們帶上來,免得她們呆在下面忐忑不安!”

    “好 ——!”楊若男嬌聲應答,對白鶴笑道︰“好鶴兒,咱們走嘍——!”

    修揚婉轉的清唳聲響起,一道白影一晃而逝,轉眼不見。

    這兩只白鶴神駿異常,飛起來其快無比,幾人很快便聚于山頂,燃情小和尚死活不想騎白鶴,他可是受夠了這兩只白鶴的耍弄。

    遠遠綴著的追風劍客不由目瞪口呆,看著在陽光下,燦然後光地兩只白鶴起落,將眾女載走,他既感驚奇,又是焦急,不由運起頗為高明的輕功,向山上掠去。

    “燃情大師,不知燭明大師在何處?”謝曉蘭所叫出的大師兩個字,與楊若男的故意諷刺不同,可謂實心實意,她發覺這個小和尚的內功,已是高明已極,放于武林之中,必是絕頂高手。

    “阿彌陀佛!”燃情小和尚雙手合什,躬身回答︰“師父正在與蕭居士下棋。”

    “哈,干爹在這兒嗎?”楊若男玉手伸出,捉住了燃情小和尚的僧袍寬袖,急切的搖了搖。

    “蕭居士在。”燃情小和尚放下兩手,再無高僧的寶相莊嚴,恢復了原本的率真,用力的往回拉自己僧袍袖子。

    “哼!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呀?”楊若男老神在在的捏著袖角,任由燃情死命的拉,巍然不動,瓊鼻一皺,哼聲問道。

    “一個多時辰前來的!”燃情小和尚老實的回答。

    蕭月生多年前便已與燭明大師為友,常來此處下棋品茶,楊若男自小便來此處,常與燃情玩耍,自是熟稔異常,以楊若男古靈精怪的性子,燃情自是被欺負得夠嗆。

    “哼,壞干爹,定是算到了我們會來這里!”楊若男忽然放開白玉似的小手,嬌哼一聲。

    還好燃情小和尚功力高深,腳下一旋,後退之勢頓止,若在他接受蕭月生的傳功之前,定是免不了一屁股坐倒在地,這樣的虧,他已經不是吃了一次兩次,防不勝防。

    崖邊松樹下,古樸的石桌兩旁,各端座一人,棉袈裟披身,須眉皆白,臉紅嬰兒的老僧,正是宇內神僧燭明大師,另一位青衫磊磊,唇上兩撇黑亮的八字胡,氣度瀟灑,正是蕭月生。

    此時,蕭月生撫著兩撇黑亮的八字胡,搖頭苦笑︰“燃情這個小家伙,就是太實在!”

    他不想令眾女發覺,自是斂神收氣,即使功力如小鳳楊若男,也難發現,只是沒想到,燃情小和尚有什麼說什麼,不打自招的露出了口風,被楊若男一逼,和盤托出。

    “唉,小徒漫無心機,是福是禍,實難意料!”燭明大師放下黑子,撫著銀白地胡須,藹然一嘆。

    “大師放心罷,燃情慧根深具,外拙內秀,前途將是一片坦蕩,毋須擔心。”蕭月生拈著一枚雪白晶瑩的棋子,笑著說道。

    “如此,老衲就放心了!”燭明大師露出藹然一笑,他自知眼前之人修行高深,遠非自己可及,既是如此說,那定是不假。

    兩只白鶴翩然而至,站到松下,迎風而立,俯看崖下的莽莽群峰與蕭疏的叢林。

    “干——爹——!”楊若男的嬌嗲叫聲亦隨之響起,黃影閃過,一陣淡淡的幽香拂來,香軟的嬌軀已是趴到了他的後背。

    “沒看干爹正在下棋呢!”蕭月生哼了一聲,晃了晃肩膀。

    “嘻嘻,干爹怎麼知道我們來這里啊?”楊若男圍在干爹脖子上的玉臂又緊了緊,不讓他甩下自己,趴在他背上,呵氣如蘭的嬌笑。

    “孫猴子能跳得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嗎?干爹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們會來這里!”蕭月生將手中拈著的瑩白棋子按下,沒好氣的對楊若男回答。

    關于唐僧西天取經的傳說,蕭月生已講給觀瀾山莊的眾女听,旁人听著,自是雲里霧里。

    “哼,吹牛!”楊若男故意皺了皺瓊鼻,隨即對燭明大師道︰“大師,你又要輸嘍!”

    “是啊,又要輸了,小若男怎麼想起來看老僧了?!”燭明大師慈祥的笑望著楊若男。

    “當然是想念大師嘍!”楊若男自干爹的後背跳下,坐到了兩人中間的石翕上,背對著山崖,玉臂拄著石桌,支著細膩雪白的尖俏下頜,打量著桌上的棋局。

    輕盈的腳步踩著落地松針的聲音響起,謝曉蘭她們如一群天宮仙女們裊裊而來,衣袂款款,雪白的面紗輕拂,令這一片松林陡增了幾分仙靈之氣。

    燭明大師起身,合什笑道︰“諸位女檀越有禮了,老衲燭明,貴客上門,老衲未曾遠迎,多有失禮了!”

    小鳳月白宮裝衣裾款款,盈盈一禮,笑道︰“大師不必麻煩,倒是妾身等唐突了!”

    “行了,大師,內子她們又不是外人,讓她們自便吧,咱們接著下棋!”蕭月生在一旁擺了擺手,打斷了燭明大師的寒暄。

    燭明大師呵呵一笑,合什一禮,轉身回了石桌旁,即使他佛心深湛,古井不皮,在這般多容光絕麗的女子面前,仍難免暗念了兩遍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佛謁。

    兩人寂然不動,專注于石桌棋盤,而諸女好象專門要考驗他們的定力一般,就在旁邊流連不去,跑到山崖前觀看峰下的風景。

    小蘭她們已將銀白的厚軟地毯取出,鋪到地上落滿的松針之上,更增幾分松軟。

    她們站著觀賞風景,若是累了,便回到松樹下的厚軟地毯上或坐或躺歇息一會兒,也有拿出棋盤對奕。

    燃情小和尚初次遇到這麼多客人上門,甚是興奮,見小蘭素手煮茶,忙跑回寺中,將天目峰頂采集的好茶奉上。

    小鳳取了一些精致的點心,送到石桌上,坐到了楊若男剛才坐著的位置。

    而此時的楊若男,早已駕著白鶴,一飛沖天,不知飛到哪里去玩了。

    “公子是專程來找我的吧?”小鳳縴縴蔥指拈起一塊兒桃花糕,送到蕭月生嘴前,柔聲問道。

    “我若不找你,怕你認不得回家的路了!”蕭月生張嘴,任她將桃花糕送入嘴中,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這才沒幾天嘛!“小鳳溫柔的笑道,心下卻是甜蜜異常。

    “輕藻已經有了心上人,想要領來莊里,讓你們這幾位主母幫著看看呢!“蕭月生將入口即化的點心吞下,瞪了她一眼。

    “蕭居士,老衲精力不濟,要去休息一下,暫且告辭了!“燭明大師苦笑著搖了搖頭,撫著白髯,起身合什道。

    “呵呵,大師,你的定力可不夠啊!“蕭月生對小鳳幫自己輕拭嘴角似若未見,向燭明大師呵呵笑道。

    “老衲慚愧!“燭明大師搖頭苦笑,向周圍的諸女一禮,緩緩步出了松林。

    諸女紛紛襝衽還禮,對于這位燭明大師,她們久聞其名,卻一直無緣一見,今日終于得見,對其祥和之態頓生止仰。

    “燃情大師,不知這座寺中是否求簽角簽啊?“小蘭輕對紅泥小爐輕扇著羅扇,對身旁殷勤幫忙的燃情小和尚笑問。

    燃情小和尚連忙搖頭擺手︰“這寺內只有師父與我兩人,平常是沒有訪客的!“

    “那真是可惜,燭明大師有道高僧,解簽字是很準的!”小蘭輕扇著羅扇,玉臉上帶著遺憾。

    她們青春方艾,不能佛法,遇到大德高僧,能夠做的,也不過是求個簽,解解簽,若是打禪機,卻是力所未逮。

    眾女終究還是未得入寺,蕭月生對于小鳳來此也是有些苦笑不得,自是攔住了她們的胡鬧。

    到了晌午,有蕭月生在此,以他挑剔的性子,自是要由小鳳親自出手,做了一桌的素齋,也算是向燭明大師賠罪,擾了他的清修。

    小鳳的素齋,燭明大師與燃情小和尚皆多次享受過,每次蕭月生找他下棋,臨行前,小鳳便會作一桌齋菜,由蕭月生帶過來。

    燃情小和尚心中興奮,他只覺每次吃來,總覺得比上次味美,但要細細品析美在何處,卻又茫然無知,奇妙異常。

    飯後,蕭月生帶走了小鳳,其余諸女則繼續自己的行程,往清微劍派進發。

    蕭月生承諾,等過兩天,他再把小鳳還回來,繼續與諸女一塊兒游玩,去清微劍派做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6
發表於 2011-9-2 20:04: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95章進門
    清晨,薄霧尚未散盡,嘉興城的北城門已開,早已等在城外的百姓們排著隊,極有秩序的緩緩入城。

    子明車行的豪華馬車,在人群中並不顯眼,這樣的車還有幾輛,嘉興城越發繁華,車來車往,實屬平常。

    在一輛寬敞舒適的馬車中,一男一女相對而坐,男子英俊瀟灑,似是玉樹臨風,女子嬌中帶怯,宛如海棠綻放,實是一對璧人。

    感覺車子起動,那嬌柔縴縴的少女伸出皓腕,拉開素白的窗簾,往處望去,不由漢道︰“人好多啊!”

    “嗯,嘉興城很安定,人們不必擔心危險,自是喜歡到這里。”弱冠俊逸的男子點頭笑了笑,氣度沉穩,目光凝靜。

    身著淡綠羅衫,氣質嬌柔的少女心不在焉的輕點螓首,吸了口氣,胸脯微微起伏,抬頭望向對面的男子,︰“蕭大哥,還有多遠?”

    “呵呵,盈語不必那麼緊張,莊主與幾位夫人都是寬和的人!”見到江盈語俏臉略微發白,蕭輕藻不由輕笑,滿是憐惜。

    “萬一,萬一要是你們莊主覺得我不好怎麼辦?”江盈語緊捏著袖角,貝齒咬得下唇沒了血色。

    蕭輕藻伸出手,將她攥袖角的小手拉開,夾在自己的大手中,輕輕笑道︰“瞧你嚇的!帶盈語來,只是讓莊主看看,莊主是不會阻撓我們的婚姻大事的!”

    “真的嗎?”江盈語睜著亮楮楮的明眸,緊盯著他。

    “真的!”蕭輕藻重重點頭,抬起頭,眼楮透過車窗,望向外面,輕聲說道︰“沒有莊主,便沒有我,莊主與幾位夫人待我如己出。遇到你,豈能不讓他們知道?”

    “嗯!”江盈語點頭,心下卻越發緊張,看得出,心上人的莊主與夫人如同他的父母,他們若不滿意自己,那可就懸了!

    車子進了城,並未停留,直接沿著南北大道,穿城而過,出了南城門,直向南湖而去。

    這條路上,人煙不多,馬車行駛得又穩又快,盞茶之後,已是能夠見到霧中若隱若現的煙雨樓。

    見到江盈語不停的深吸著氣,挺秀的胸脯劇烈的起伏,蕭輕藻既覺心動,又感受好笑,搖了搖頭,卻也不再相勸。他知道勸也沒用。

    “到了嗎?”江盈語再次問道,嬌柔的聲音帶著顫抖,這已經是自出得南城門,第十次發問。

    蕭輕藻實在無法理解,不就是見一個親人嗎,為何竟是如此的緊張,不過,也知道這是因為太過緊張自己之故,心下甜蜜難言,看著坐臥不安的心上人,心中柔情盈盈。

    “好了,盈語,到了!”馬車穩穩停下,蕭輕藻起身,拍拍她的香肩,推開車門,下了車。

    “啊。這麼快?!”江盈語有些吃驚,感覺自己還未準備好。登時有些慌亂,嬌縴的身子有些退縮之意。

    “咦?”車外的蕭輕藻輕發出一聲驚訝的輕呼,隨即沒再多功能言,手伸進來,身她招了招,笑道︰“別怕,下來吧。”

    江盈語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提起裙裾,扶著伸進來的大手,慢慢邁出蓮步,小心的踏了出去。

    “啊?!”乍出車廂,明眸剛適應了外面的敞亮,入目所見,不由令她驚呼一聲。

    在她央前不遠處,郁郁蔥蔥的樹林夾著的小路上,五六十人整整齊齊的站在一起,身著鮮艷的盛裝,隨風飄動,卻懼是不言不動,只是表情嚴肅的齊齊望著自己,看這架式,似是欲三堂會審一般。

    他們沉默而嚴肅,煞氣升騰滾動,周圍的空氣似乎寒冷厚重了許多,加之數十道明亮異常的目光,炯炯如燭,似乎要把自己燃燒深化,令她不由心跳加速,慌亂不迭,忙低下頭去,粉臉如燒,燙得厲害。

    “見過莊主,見過萍夫人、芙夫人,見過玉夫人、鳳夫人、星夫人、月夫人!”蕭輕藻放下正攙扶著江盈語的手,上前一步,口中高聲說道,便要跪拜行禮。

    “行了,不用多禮!”站在眾人最前,身著寶藍色長衫的蕭月生淡淡說道,輕輕一揮手,拂出一團氣將蕭輕藻阻住。

    這五六十人男女差不多人數相等,男的英俊瀟灑,女子美貌如花,天地間的靈秀之氣似是俱集于此。

    他們或著長袍,或著長衫,或羅衫,或襦裙,晨風拂來,衣袂飄動,說不出的燦爛奪目,令剛鼓足勇氣抬頭的江盈語不由眼花繚亂。

    “莊主,這是江盈語!”蕭輕藻也不勉強,依言深深躬身行了一禮,直起身來,指了指低眉垂眼的江盈語。

    隨即又對臉紅耳赤的江盈語道︰“盈語,過來拜見莊主,這是萍夫人、芙夫人、玉夫人、鳳夫人、星夫人、月夫人!”

    在眾人嚴肅的目光中,他拉起江盈語的手,給她勇氣與力量,依次向她介紹蕭月生與諸位夫人。

    江盈語這才有勇氣抬頭望向心上人奉若神明的莊主與幾位夫人,她頓覺自己陷入了花海,仿佛千萬朵鮮花在自己眼前一齊綻放,剎那間光彩奪目,明艷不可直視,天地為之失色。

    即使一身對自己容貌有著十足信心,見到那些面色肅然的女子,江盈語心下已是動搖萬分。

    她們每一個人的姿色俱非自己能比,引時見到了莊主夫人,頓如凡間女子遇到仙女一般,不僅是其美麗,更是其氣質令自己無法不仰視之,自慚形穢之念不由升起。

    完顏萍身著月白的宮裝,雍容而不失楚楚動人的風姿,此時見江盈語嫩臉緋紅欲滴,目光如受驚的小鹿,不由心軟,拉著江盈語柔嫩的小手,白了丈夫一眼,柔聲說道︰“大哥,他們一路趕來,也應該累了,還是快些進去吧!”

    蕭朋生掃了江盈語一眼,也是心中暗笑,听到完顏萍如此說,點點頭,大手一揮︰“進去說話吧!”

    排列在他身後的諸男女們仍舊板著臉,緊盯著垂眉低眼的江盈語,像要生吃了她一般,腳下步伐緩緩移動,中間留下一道僅容兩人並行的通道,威煞這氣未損分毫,令江盈語的雙腿發軟,幾乎要委頓于地。幸好有完顏萍扶著,才未再出丑。

    也是一身月白宮裝的小玉看著眾人地裝模作樣,不由抿嘴一笑,卻並未出聲,與郭芙並行,跟在完顏萍與江盈語身後,緩緩進入莊中。

    “你們這些家伙吶——!”蕭輕藻走在蕭月生身後,對並排的諸位兄弟姐妹長嘆著抱怨。

    新人進莊,這一道手續再所難免,而且莊內之人不得提前相告,雖然蕭輕藻有些擔心害羞嬌怯的心上人,怕是承受不住這麼多人的目光與氣勢,卻仍不敢違背了山莊的規矩。

    這也是蕭月生當初臨時起意,捉弄新人的小把戲而已,但也不管有察人之目的,不過,還是想看新人出丑的心思更多一些,莊內的諸人也是如此,都是想看好戲,惟恐天下不亂。

    “好小子,真是想不開呀,這麼早就把自己套上了!”旁邊有人笑鬧,拍著他的肩膀,搖頭感嘆,一臉婉惜。

    “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蕭輕藻笑斥了一聲,望了一眼被萍夫人拉著手,略顯拘謹的心上人,心中甜蜜,不自覺的笑意盈盈。

    旁邊眾人看了,自是難免又一番取笑,煞是熱鬧,眾人說說笑笑,與風才嚴肅的氣氛迥然相反。

    江盈語感覺自己如踏在棉花上,不知輕重,飄飄浮浮,極不真實。

    她心下暗自思忖,怪不得蕭大哥將莊主與莊主夫人們奉若神明,看這些人的氣派,哪是尋常人能夠企及。

    被萍夫人的玉手拉著,她更是如踩雲朵,難辯東西,只是機械的隨著完顏萍向前走。

    “大哥,你瞧,把盈語嚇著了吧?!”完顏萍拉著江盈語到了山莊的大廳,按著她坐下,見她目光仍舊呆呆的,不由又白了丈夫一眼。

    小玉坐在完顏萍下首,伸出羊脂白玉般的素手,輕輕一拍,江盈語只覺自背心處涌入一股清涼的氣息,瞬間繞著身體任督二脈流轉一周,周身頓時一輕,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晰。

    江盈語不由大感慚愧,回想自從下車到如今的舉止,心下惶恐,自已的夫態,不會讓他們失望吧!

    “好了,你們聊吧!”蕭月生起身,對羞怯得不敢看自己的江盈語笑了笑︰“盈語,既然來了,便住一段一時間再走吧。”

    “是。”江盈語忙不迭的起身,俏臉緋紅,低頭應是。

    蕭月生笑著搖了搖頭,身影消失的大廳中。

    關于傳送陣的研究,他已有些眉目,捉弄新人的樂趣,比起研究的樂趣,便差了一些,也算是江盈語逃過一劫。

    他也不去靜室內靜靜思索,而是出了山莊,來到了南湖邊,將停泊于岸邊的一艘扁舟推出,輕輕一縱,躍了上去,盤膝坐在狹窄的小舟中。

    小舟無風自動,緩緩向湖心飄蕩,清新的霧氣在陽光下仍未完全散去,清沏的湖水在乍出的陽光下泛出粼粼的波光,清亮的碎影不住的投入眼中,這里的一切皆是朝氣勃勃。

    湖上再沒有人影,一片寥闊,蕭月生仰天躺于船中,望著薄霧籠罩的天空,心中思緒開始活動,繼續模擬著傳送陣的運轉。

    而在大廳內的諸女,則將蕭輕藻他們一眾人趕走,拉著江盈語去了後花園,去說些女人間的悄悄話,兼之打听他們之間的愛情故事,這讓她們頗是興奮。

    在她們已臻化境的套話技巧之下,很快,江盈語與蕭輕藻兩人如何相識,如何走到一起的經過盡被挖了出來。

    這是一個典型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此時的蕭輕藻已有舉人的身份,正持著觀瀾山莊三館中的儒理大家所開之薦信,四處游學,以備來年的殿試。

    而江盈語的父親則是一位致仁回鄉的官宦,一同乘船北上,路上相遇,相談之下,大是投機,于是與這一家子相識。

    蕭輕藻身上的幾封薦信可是珍貴無比,那位老者致仕前可並非是什麼芝麻小官,而是一方巡撫,對于觀瀾山莊三館中的幾位大家自是知道,看到蕭輕藻身上之信,斷定此子前途無量,況且氣度沉穩內斂,聰慧過人,自是東床佳婿之理想人選。

    于是給女兒與蕭輕藻創造了單獨相處的機會,而蕭輕藻亦被江盈語的嬌柔羞怯的氣質所迷,江盈語亦為蕭輕藻的才華與英俊傾心,于是水到渠成。

    完顏萍諸女听了,大感遺憾,其中並無什麼驚心動魄,百曲千回的動人故事,也太顯平淡了!

    不過,對江盈語的父親,她們倒是好奇,曾為一方大員,怎麼會如此輕率的將女子托付于別人,在訂婚之前,便讓她隨著男方拜訪親人,此舉頗有自降身份之嫌。

    “小玉,快些準備聘禮吧!”完顏萍看到丈夫的神色,已知道同意了這門親事。

    小玉笑著點頭答應。

    她們各自離開,惟有小月停留下來陪著江盈語說話。

    “盈語啊,你看我們山莊里的女人們漂亮嗎?”小月一身淡粉的羅衫,顯得嬌艷而青春,雖青絲高挽,卻仍如少女般的氣質。

    “很漂亮!”江盈語點點頭,經過這麼長時間,感覺這些氣質高華雍容的夫人們都很親切,也不再緊張。

    “那你想不想知道其中的秘訣呢?!”小月雙眸彎彎如弦月,晶瑩閃亮,動人之極。

    “啊?真的秘訣嗎?”江盈語頓時精神一振,明眸放光,如同小孩見到了糖果一般。

    “那當然嘍!不然,怎麼可能都長得那麼美?”小月重重點頭,笑眯眯的答道。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7
發表於 2011-9-2 20:05: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96章心結
    “那,那能教教我嗎?“美麗的誘惑對女人來說,實在無法抗拒,即使嬌怯如江盈語,亦不由開口,亮晶晶的明眸透著懇切,觀之不由令人心軟。

    小月抿嘴一笑︰“好啊,你想學哪一樣?有儀態學,還有駐顏功,一外一內,相輔相成,不過,若想學好,可是不容易!“

    “儀態學?“江盈語眉尖輕蹙,有些不解的望著小月。

    “就是教你平日里該如何一舉一動,才能將你自身的氣質完全呈現出來!“小月耐心的解釋。

    觀瀾山莊三館中的千寂館,但有儀態學這門學問,教授者是完顏萍的隨身侍從們,皆是原本的宮廷教飛。

    “那駐顏功呢?“江盈語點點頭,心中大動。

    “是咱們山莊秘傳的內功心法,修練之後能夠令容顏變美,功力精深時,還可容顏永駐!“小月笑盈盈的望著她,見她目光粼粼閃動,隱隱帶著興奮,便知難以拒絕。

    “我兩樣都想學,成麼?“江盈語有些惴惴的望著小月,惟恐她嫌自己貪心不足。

    “駐顏功學起來不難,況且輕藻可以幫你,但儀態學,那可是很辛苦的,又花時間,至少得半年時間,才能出師,就怕你身子骨嬌弱,受不來這苦!“

    小月心下暗笑,知道自己說了也是白說,在美麗面前,種種辛苦,皆可置之腦後。

    當江盈語入了千寂館,才知道。一向自詡才女的自己,是如何的淺薄,千寂館中所授的多數學問,皆是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心理學,帝王心術,天文學,地理學,生理學,醫學,刑名學,等等,皆是他聞所未聞的學問,她偶爾一听。已是眼界大開。越發覺得這個觀瀾山莊地不凡。

    惜乎她並不會武功,不知道身邊之人皆是可怕的高手,故仍能安之若素,少了一些驚異。

    儀態的學習,可謂是枯燥與艱苦,先要矯正身體,好在她本身的身材已經不錯,然後有小月的幫助。以特殊的掌力,將她的骨頭軟化。仿佛將濕木放在火上烤一般,將其身架定形,變得挺拔端正。

    隨後,便是塑體,令該凹的地方凹,該凸的地方凸,該細之處細,該肥處肥,這一關比起正骨,可是輕松得多,只需運行著駐顏功,練幾套拳法便成,雖然累一些。

    即使有小月的幫助與駐顏功的神奇,正骨塑形,也非幾日之功,完全收效,至少需要半年。

    但為了能夠變得如同周圍人一般的美麗,江盈語義無返顧,全身心的投入其中,況且身邊有心上人陪著,辛苦且快樂著。

    桃花島上,落英繽紛,自海面吹來的陣陣清風,經過島上清揚陣地過濾,掠過桃樹,變得清新香甜,再無腥氣。

    程英與陸無雙表姐妹正在菜地里除草,菜地位于她們地屋後,半畝大小,壟畦工整,看著極是舒服。

    她們穿的衣裳有些奇怪,與後世的套裙相差仿佛,即使屈下身來,仍舊不會令裙裾沾到地上的泥土。

    兩人俱是練武之人,身材曼妙,彎腰時的曲線,生出莫大的誘惑力,好在沒有男人在旁,她們也不以為意。

    “表姐,這兩天怎麼不見蕭大哥的影子?”

    陸無雙捋垂下來的一縷青絲,直起身來,拄著鋤頭,另一手輕捶著柳腰,帶著抱怨的語氣問道,杏眼眉梢處,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一身寶藍色套裙地她,身材飽滿挺秀,介于少女與少婦之間,風情萬種,比年輕時更加迷人。

    “我怎會知道?”程英抬頭,狠狠白了表妹一眼,明眸流轉,沉靜而清亮。

    她也直起身來,自地壟上撿起一塊兒石頭擦了擦鋤頭,她的身形修長苗條,在淡紫色的套裙的襯托下,更顯得淡雅婀娜,骨肉勻稱,如同淡雅的菊花靜靜綻放。

    “嘻嘻,表姐,好像蕭大哥臨走時,都要將動向向你報告的喲!”

    陸無雙擠眉弄眼,的笑道。

    程英如同羊脂白玉的臉龐微微一紅,狠瞪了表妹一眼,沒好氣的斥道︰“亂嚼舌頭!他的主意改來改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變了,誰知道變沒變?”

    “哦——,還是表姐了解他喲!”陸無雙拖長了時間,故作驚詫恍然狀。

    程英羞惱,伸出胳膊便去打她,陸無雙一扭飽滿的嬌軀,輕輕閃過,嘴里仍不肯饒過她,咯咯笑道︰“難道被說中了,還要殺人滅口不成?”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兩人扔下鋤頭,追趕著跑出菜地,在屋旁笑鬧了一陣,到了旁邊一座新建的亭子中坐下。

    此時已是中午,溫煦的太陽正在當空,明媚的陽光灑遍小島。

    小亭的石桌上,鋪著月白的錦墊,其上一只白玉酒壺正在當中,數只白玉杯圍放,然後是一盤兒點心。

    一塊兒不大的棋盤位于桌邊,棋盤旁放著一只深幽的古箏,琴身幽幽,一看即知非是凡品。

    石桌的桌面很大,這些東西放在其上,絲毫不顯擁擠,反而井井有條,生出一番和諧的美。

    兩人坐到石桌旁,陸無雙小手伸向那盤兒點心,剛要踫到,又一只玉手橫空出世,“啪”的一聲打在她的手背。

    “先洗手!”淡雅如菊的程英瞪了她一眼。

    陸無雙無奈的看了兩眼表姐,哀嘆了一聲,只好起身,到了地頭的水井旁,倒了些清水。將玉手濯洗干淨,程英也隨在她峰後,將玉手上沾著的泥土洗去,還其本來的雪白素潔。

    “表姐啊,我看你與蕭大哥只差最後一層窗戶紙了,何不早早捅破了,嫁給他!反正也是早晚的事!”際無雙執起玉壺,倒了兩杯酒,將一只玉杯遞向表姐。

    “表姐?!”見程英默然不語,陸無雙叫了一聲。

    程英沉靜的明眸掃了她一眼,流轉的波光中嗔意隱隱。

    她自玉盤中優雅的拈起一塊兒核桃糕,送到陸無雙的嘴前,嗔道︰“給你,把嘴堵上!”

    陸無雙嘻嘻一笑。張開櫻桃小口,咬上核桃糕,細細咀嚼品償,然後端起白玉杯,喝了一口清蓮釀,贊嘆道︰“表姐的手藝也越來越好了!入口即化,泌人心脾!”

    “比起小鳳,還差遠了!”程英自失的笑了笑,清風撩起了她鬢旁的一縷秀發。

    目如秋水,眉如遠黛,在玉杯映襯下,她更顯風神秀骨,宛如由水做成,不沾塵世的污濁,一旁的陸無雙看著,不由暗嘆,心中微酸。

    “誰說的?不相上下嘛!”陸無雙忙道,接著笑道︰“小鳳的廚藝確實天下一絕,她那是天賦,沒必要跟她比嘛!”

    “自知之明,表姐還是有的!”程英將被吹散的秀發重新捋回雲鬢上,橫了她一眼。

    陸無雙嘻嘻笑了起來,低頭喝灑。

    兩口酒喝完,她舊話重提,柔聲道︰“表姐,還是早早嫁入蕭府吧,要不然,可就排在後面了!”

    正眺望遠處桃花林地程英嬌軀微扭,秋水波的目光自遠方收回,橫了表妹一眼,淡淡說道︰“別淨說些有的沒的,誰要嫁到蕭府了?!”

    “哼,口不對心!”陸無雙撇了撇細膩的嘴角。

    “唉——!”程英輕抿了一口清蓮釀,沉靜的目光再次放向遠處,螓首微搖︰“表妹,我是不會嫁入蕭府的,這一輩子,我就陪著你,咱們姐妹二人相依為命罷!”

    “表姐——!”陸無雙扭頭望向表姐,杏目桃腮的臉上滿是驚訝,聲音亦不由的升高。

    程英只是默契的低頭淺酌,雲鬢上的碧綠玉簪閃閃發光。

    “表姐,這是何故,難不成是怕我孤單寂寞了!”陸無雙有些著急,緊盯著表姐地雙眸。

    程英的話,可是大出她的意料,本以為此事已經水到渠成,表姐嫁給蕭大哥,只是早晚的事罷了。

    表姐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既是如此說,那可就麻煩了!

    程英只是搖了搖頭,微抿清蓮釀,默然不語。

    “表——姐——!”陸無雙上身前傾,雙臂拄在石桌上,瞪著程英,大聲問道︰“究竟何故?快說嘛!”

    程英沉靜秀美的雙眸瞟了表妹一眼,不急不徐,慢慢說道︰“沒什麼,只是不想嫁人罷了!”

    “哎哎呀,你呀你!”陸無雙慘叫不迭,縴縴手指直顫,指著表姐,一幅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見表姐仍舊是無動于衷,沉靜淡雅的模樣,她無力的勸道︰“你喜歡蕭大哥,蕭大哥也喜歡你,兩情相悅,況且,看起來,完顏妹妹也不反對,這不是天賜良緣嗎?可千萬莫要錯過了啊,表——姐——!”

    “我可沒有完顏妹妹那般胸襟!”程英淡淡說道,自嘲的笑了笑。

    陸無雙杏眼一轉,登時有些了悟,不由撫掌笑道︰“原來如此,表姐是嫌蕭大哥太過花心了吧?”

    程英微微一怔,隨即淡淡笑了笑,搖頭︰“究竟是為何,我也不知,也許是自慚形穢吧,完顏妹妹她們,我哪一個也比不過!“

    “表姐為何這般妄自菲薄?“陸無雙哼了一聲,卻又有些底氣不足,表姐固然很美,但完顏萍她們幾女,更是容光逼人,氣質高華,無論是哪個女子在她們面前,都會變得黯然失色,仿佛麻雀見到了鳳凰一般。

    “咳!“她們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清朗的干咳聲。

    兩人忙抬頭,順著聲音望去,不遠處的屋子旁,一道人影驀然出現,一襲青衫,隨著清風飄拂,透著一股瀟灑的氣度。

    “呵呵,兩位好興致!“蕭月生面帶溫煦的笑意,揮了揮手,身影一閃,驀然消失,剎那出現在她們面前。

    程英羊脂白玉般的臉龐微泛紅雲,忙瞪了陸無雙一眼,以眼神威脅她不許胡說八道。

    “蕭大哥可終于過來啦!“陸無雙笑了笑,倒並未違背表姐的意思,此事還得細細思量,得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呵呵,吃過飯了嗎?“蕭月生听出了抱怨之意,瞥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程英,打了個哈哈。

    “沒呢,表姐正想做呢!“陸無雙抿嘴笑道,目光在兩人的身上瞟了兩瞟,笑容帶著莫名的味道。

    淡雅如菊的程英忽然起身,表情淡然,望向蕭月生︰“想吃什麼?“

    她不必問,從神態上便知道蕭月生還未吃午飯,這是一種有心靈的微妙感應。

    “嗯,弄幾只螃蟹吃吃吧!“蕭月生也不客氣。

    程英點點頭,轉身邁步,修長的身形穿著套裙,更顯得亭亭玉立,風致迷人。

    陸無雙抿嘴笑,剛想探頭與蕭月生說話,走到小亭石階上的程英忽然轉身︰“無雙,過來幫忙!“

    陸無雙無奈的沖蕭月生苦笑,起身跟在程英的身後,臨離開小亭時,轉身向他揮了揮手。

    望著漸漸消失于屋旁的婀娜身影,蕭月生撫著黑亮的八字胡,臉上溫煦的笑容漸漸斂起,微微皺眉,程英與陸無雙兩人的悄悄話,他無意間已听到。

    程英雖然矜持莊重,臉皮極薄,但對蕭月生的情意,旁人一眼即能看出,她氣質淡雅溫柔,對待別人皆溫和秀雅,如同溫柔的姐姐,唯獨面對蕭月生時,極是冷淡,自是欲蓋彌彰。

    對于是否娶程英,蕭月生一直未曾懷疑,只是早晚之事罷了。

    但心情並不迫切,兩人的這種感情狀態最是宜人,一旦成了親,成了蕭夫人,那彼此的感情又是不同,他頗有些不舍,還不想改變。

    他實未想到,程英心中竟有這個心結,看來,得想個辦法了。

    “破虜,雨竹,你們過來!“蕭月生放下心事,抬頭揚聲,向桃樹林的南邊招呼道。

    他的聲音凝而不散,清風仿佛無法改變它的前進,直接飄進了郭破虜與何雨竹的耳中。

    此時的兩人,剛剛停下身來,何雨竹正拿著絲巾,伸到郭破虜的額前,想幫心上人拭汗,郭破虜則眯著眼楮,憨憨的笑著。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8
發表於 2011-9-2 20:07: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97章服丹
    蕭月生的話直送入他們腦海,兩人一驚,霍然分開,俱是面紅耳赤,何雨竹更是羞澀不已,螓首垂下,緊抵胸前,不敢看人。

    悠悠端坐千亭中,微嘴美酒的蕭月生不由搖頭笑了笑,卻也暗慕兩人的青澀。

    听到姐夫的召喚,兩人雖然羞澀不堪,還是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蕭月生目光在站著的兩人身上一轉,頓令兩人又是一番面紅耳赤,羞澀不安,不敢抬頭與他對視。

    “破虜,內功練的怎麼樣了?”蕭月生不再捉弄他們,微了一口冰火釀,溫聲問道。

    “啊?啊!內功,我也不知道。”郭破虜有些反應不及,滿臉通紅,慌亂的回答。

    蕭月生一伸手,郭破虜頓時身不由己的滑至他跟前,右手亦被抬起,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其塞入蕭月生張開的手中。

    蕭月生一眼即能看破他的深淺,但築基之事,事關重大,不可有絲毫差池,還是謹慎的親自試了試。

    郭破虜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只木偶,一舉一動都被無形的線扯著,身不由己,感應怪異的很,但面前的是姐夫,他也未起疑心,便放任自流,不去反抗。

    蕭月生的食指搭在郭破虜的三寸脈上,稍一搭便放下,腦海中已呈現出郭破虜體內的全部情形,清晰如畫。

    “嗯,可以了!”蕭月生點了點頭,面露嘉許之色。

    “姐夫,怎麼了?”郭破虜有些懵懂的望著蕭月生,大手撓了撓後腦勺,憨氣畢露,令一旁靜靜觀看的何雨竹不由心如鹿撞,坪懷快跳。

    “你的九陰真經已經登堂入室了,可以告一段落了。”蕭月生放下白玉杯,自懷中掏出一只白玉瓶。

    這只白玉瓶平平常常,沒有什麼精美的花紋與精致的雕刻,還好白玉瓶本身晶瑩溫潤,看起來別有一番自然之美。

    蕭月生將玉瓶小心的置于石桌上,對郭破虜笑道︰“這枚補天丹放在我這里,總被你大姐與完顏姐姐他們惦記著,生怕我不給你,不如就今天,就送給你吧!”

    “補天丹?”郭破虜有些迷惑的望了望白玉瓶,又望向姐夫。

    “補後天之不足,易筋鍛骨,增益智慧,這便是補天丹的用途!”蕭月生指了指桌上的白玉瓶。

    他又指了指對面錦墊包裹著的石墩,示意兩人坐下,接著說道︰“九陰真經本身便有易筋鍛骨之妙,雖然進境緩慢,提升有限,但日易時移之功,更加扎實,如今,你九陰真經已登堂入室,已過了易筋鍛骨的階段,再服下補天丹,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益處更大。

    郭破虜听到增益智慧這個詞,心下已是大喜,對于自己的腦筋駑鈍,他自己亦是大為苦惱,卻又無奈何,有些事情,即使拼命的用心去想,腦袋卻是一團亂麻,理不清,由不得自己。

    他以前就曾經想過,若是能有一種丹藥,吃了之後,人能夠變得聰明,那就好了。

    只是他也知道,這只是痴心妄想罷了,實沒想到,世上竟真的有這樣的丹藥存在!

    “破虜!”蕭月生見他心不在焉,不由輕喝了一聲。

    “啊,姐夫!”郭破虜醒過神來,有些羞郝。

    “你想現在服下,還是再等等?”蕭月生笑眯眯的望著他,呵呵笑道︰“此丹服下,痛苦難當,可是辛苦的很!”

    “姐夫,有沒有危險吶?”何雨竹穿著青色羅衫,溫婉可人,瓜子臉上帶著擔憂。

    “危險倒不至于,不過其中痛苦的滋味,不下千千刀萬剮,就怕破虜承受不住。”蕭月生搖頭,瞥了郭破虜一眼,隱隱透著激將。

    “姐夫,我想現在就服下!”郭破虜雖然穩重,卻仍是少年心性,血氣方剛,受不了激,馬上大聲說道,況且心中也很急切。

    “隨你!”蕭月生笑眯眯的一伸手。

    郭破虜起身,兩手拿過白玉瓶,小心翼翼,生怕脫手跌落。

    服下這枚補天丹,自己就是一個聰明人了,這個巨大的誘惑不容他拒絕,手指一劃,將玉瓶的封臘抹去,輕輕一捅,露出瓶口。

    隨著玉瓶的倒轉,一枚拇指大小的紫褐色丸藥出現在他手掌心。

    既無光澤,又無氣味,看上去,倒更像是用泥土捏成的,騙人的大力丸,外相實在不佳之極!

    郭破虜倒並無懷疑,手掌托著,好好看了兩眼,若進了自己的肚子,以後便再也見不到了。

    在何雨竹擔心的盈盈目光中,他一仰頭,將補天丹送入口中,用力咽下。

    “來,喝口酒,催發藥力。”蕭月生屈食指,輕輕一彈手邊的白玉杯,令其緩緩飄至郭破虜手中,杯中他早已倒了一點兒冰火釀。

    郭破虜應聲將酒一飲而盡,一股潮紅頓時升上了他粗獷的臉,冰火釀極烈,酒量頗豪的他也承受不住,目光頓然朦朧起來,令一旁緊緊盯著他的何雨竹更加擔心,轉頭望向蕭月生,不自覺的帶了幾分嗔怪。

    蕭月生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補天丹易筋鍛骨,其中滋味太過痛若,他喝點兒酒,感應遲鈍一些,反而有好處。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何雨竹伸手扶著郭戛虜,有些不忍心的望著兩腮配紅,已現醉態的郭戛虜。

    “世間之事,有得必有失,容不得改變!“蕭月生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 ,嗯,啊!“兩人說話的功夫,醉態朦朧的郭破虜忽然面容扭曲,口中發出無助的呻吟。

    “藥效果然快了許多!“蕭月生點點頭。

    “郭大哥,疼嗎?很疼嗎?“何雨竹看到心上人如此模樣,心疼如絞,小手撫著他的胸口,慌不迭的問。

    郭破虜粗魯的將何雨竹一把推開,跌跌撞撞的出了小亭,到了亭前的空地上,盤膝而坐,艱難的擺出運功的姿勢,渾不顧地上的泥土會不會弄髒自己了衣裳。

    蕭月生伸手,將何雨竹攔住,對想跟出去的她搖了搖頭︰“別*近,他現在疼的什麼都顧不上了,快要瘋了,可能會傷了你。”

    “可是!”何雨竹心疼的望著面容扭曲、雙目發赤的心上人,感覺似有刀在一下一下的割著自己的心,清澈的雙眸已蘊滿了淚水,馬上便要溢出眼眶。

    “不被狠狠的刺激,他的腦筋怎麼會開竅?放心吧,受點兒苦,死不了人!”蕭月生心下微慌,他最見不得女人哭,表情卻仍能保持從容淡定,養氣的功夫極深。

    見何雨竹死死的望著郭戛虜,皺眉咬唇,秀美的瓜子臉蒼白無一絲血色,似乎自己在受苦一般,蕭月生不由暗嘆一聲,輕輕一彈,一道指風無聲無息射出,何雨竹的嬌軀頓時委頓下來,仿佛雪人溶化。

    蕭月生伸手將她接住,對已陷入睡夢的何雨竹嘆道︰“只能出此下策了!”

    將何雨竹擺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令其趴在玉桌上,轉過頭去,觀望著郭破虜的情形。

    郭破虜此時所感受的痛若,幾乎令他崩潰瘋狂,便是慘叫也發不出,只恨不能馬上死去,其痛苦非是人能夠承受。

    但他生性堅毅,越是到此關心,倔強被激發了出來,寧死不屈,口中“  ”怪叫,盤膝而坐已不可能,躺在地上,時而蜷曲,時而伸張,如同一只垂死掙扎的龍蝦。

    蕭月生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出手幫忙,若是出手干預,或許痛苦能減弱一些,但時間會拉長,長痛不如短痛。

    半個時辰,對于郭破虜來說,仿佛已過了百年,當痛若如潮水般緩緩退去,他已是變成了一個泥人,面色蒼白如紙。

    汗水沾上了地上的泥土,給他身上披了一層土愷,而他被濕流流亂發遮著的眉宇間,忽然多了幾分滄桑的氣質,像是忽然間,他長大了幾歲。

    蕭月生自井內汲出一桶水,兩手按入桶中,轉眼之間,騰騰的白氣自桶上升起。

    “破虜,沖個澡吧!”他提著冒著熱氣的木桶,來到仰躺于地上的郭破虜身邊,笑道。

    “姐夫,我不行了,動彈不了了!”郭破虜軟弱無力的說道,似是呻吟,咬著牙,試著抬胳膊,抬不過半尺,又無力的垂了下去。

    “真是沒用!”蕭月生笑罵,蹲下身來,輕輕一拍他的肢中。

    郭破虜只覺一股熱流涌入體內,瞬間已是涌遍全身,化為無形,像是一陣春風。

    精疲力竭的身體仿佛久旱逢甘霖,頓時周身一輕,丹田處隨即涌出一股浩蕩的內力,在寬闊的經脈內洶涌如潮,迅速無比。

    他的胳膊輕輕一按,想要支起身坐下,卻發覺自己已經站了起來,體內似是潛伏著數只猛獸,力大無窮,頭腦亦是一片清明,眼楮看到了,好像比原來清晰許多,整個世界明亮了許多。

    “破虜,感覺如何?”蕭月生站在木桶旁,呵呵笑問。

    “真好,真的很好!”郭破虜揮動了幾下胳膊,感受著體內奔騰的內力與撕獅裂虎的力量,臉上興奮的似要發光。

    “行了,回去以後再試吧,先洗洗,再叫醒雨竹,看你受苦,可把她心疼壞了!”蕭月生看他孩子似的興奮,心下也高興。

    “雨竹她?”郭破虜頓時表情一緊,忙轉身望向趴在桌上的何雨竹,腳尖一點,身體一晃,已到了亭中的石桌旁。

    蕭月生隔空一拂,原本軟軟趴在桌上的何雨竹呻吟一聲,悠悠醒了過來,呆了呆,忽然抬頭,望向亭外。

    蕭月生不再看他們的卿卿我我,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往程英她們的客廳而去。

    客廳不大,布置的卻很溫馨淡雅,四周懸掛著書畫,兩束玫瑰花放在南窗下的軒案上,幾件古玩置于東面的櫥架上。

    東邪黃藥師的家底可是豐厚的很,女婿郭靖是個樸素之人,也是個粗人,送給他實是明珠暗投,不送女兒,自是留給了最喜愛的小弟子,他琴棋書畫,醫星奇門無所不通,所收藏的東西,自是難免帶著一些雅氣。

    客廳正中的夕州山桌上,除了竹著與三只玉碗,一只桃紅色的圓蓋籠罩了桌中央,渾圓形狀似半球。

    木質的圓蓋,雕刻著朵朵桃花,煞是好看,但蕭月生有些嫌其胭脂氣過濃了些。

    “蕭大哥,要開飯嗎?”陸無雙圍著月白的圍裙俏生生進來,向呆站著的蕭月生笑問。

    “嗯,做好了,就開始吃吧!”蕭月生轉身,點點頭,順勢坐了下來,提起桃紅木圓蓋,香氣頓時飄出,四盤菜宛然在目。

    陸無雙聳聳挺秀的瓊鼻,偷偷回身看了一眼,見沒人進來,方才笑道︰“嘗嘗我表姐的手藝有沒有精進,她可是一門心思鑽研廚藝呢!”

    蕭月生溫柔的笑了笑,聞了聞誘人的香氣︰“快去招呼你表姐過來,我的肚子快餓扁了!”

    陸無雙轉身場身嬌喚︰“表姐,蕭朋哥叫你快過來呢,再不過來,把蕭大哥餓死了,看你傷不傷心!”

    程英也系著月白的圍裙,端著一只銀盤,蓮步款款,終終而至,雪白細膩的臉龐帶著一抹輕淡的絆紅,進門後暗瞪了陸無雙一眼。

    “咯咯,來的倒快!”陸無雙咯咯笑了兩聲,目光變透著笑意。

    程英裝作沒听到她的話,知道越是接口,這個瘋丫頭越是不依不饒,轉身坐到蕭月生對面,糾卜紅著玉臉,伸出縴縴如筍的玉手,遞給他竹箸。

    蕭月生很自然的接過來,對陸無雙笑道︰“無雙,前兩天,二弟好象已經到了玉門關,現在不知到了哪里!”

    “吃飯吃飯!”陸無雙馬上大聲道,竹箸伸出,指著中央那盤粉紅的螃蟹。

    “快吃吧!”程英抿嘴忍笑,瞥了陸無雙一眼,也拿起了竹箸,開始吃飯。

    “唉——!“的一聲忽然響起,宛如在天空中有玉磐敲響,清越高亢,卻很悅耳。

    白影一閃,一只似鷹似集的神駿鳥兒出現在八仙桌上,彎曲的嘴叼著一只淡此錦囊,黑鑽般的雙眼咕咯咯的望向剛入下竹箸,好整以暇的蕭月生。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29
發表於 2011-9-2 20:08:00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98章長嘯
    “瞧瞧,剛離開半天,就鴻燕傳書!菲兒,菲兒!”陸無雙搖頭感嘆,伸手逗弄這只神駿異常的鳥兒。

    這只神鳥菲兒與程英陸無雙表姐妹也熟悉,歪頭看了她一眼,黑鑽般的眼珠轉了轉,將渾圓的小腦袋蹭蹭她的玉手。

    蕭月生打開淡紫錦囊,在香囊淡淡的幽香中,攤開薄如蟬翼的素箋。

    素箋極薄,程英自背面能看到上面的字不多,只有寥寥數行。

    “是山莊出什麼事了?”見蕭月生兩道不粗不細的眉毛輕輕皺了一下,程英忙問。

    “不是山莊的事。”蕭月生將素箋自然的順手遞給程英,搖了搖頭。

    陸無雙伸出素手,兩指自中間的銀盤中捉了一只鮮紅的螃蟹,試著遞給菲兒,她也知道,菲兒不吃外人給的東西,但越是不吃,她越想試試看,說不定有萬一呢。

    “元鎮這次有麻煩了!”程英三兩眼便掃視完,細彎的眉毛亦輕輕蹙起,望向蕭月生。

    “怎麼了,表姐?”陸無雙見菲兒不吃,很不甘心,將鮮紅的螃蟹轉來轉去,追著菲兒的嘴,聞言抬頭問道。

    “江南武林死了兩個人,據傳是元鎮下的毒手!”程英將薄如蟬翼的素箋小心疊起,遞還蕭月生,光潔如雪的秀雅面龐露出沉凝之色。

    “元鎮?”鮮紅的螃蟹停在半空,陸無雙有些不信的望向表姐︰“不會吧?元鎮可是個很老實的孩子啊!”

    “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待弄清楚了再說罷!”蕭月生擺了擺手中的淡紫錦囊,表情平靜,渾若無事。

    他對目不轉楮盯著自己的菲兒笑道︰“菲兒,給無雙一點兒薄面,就收下這只螃蟹吧,回去告訴小玉,我知道了。”

    他說話的模樣,儼然將菲兒這只神鳥當成了一個人,一旁的陸無雙兩根縴縴手指捏著地螃蟹驀然出現在它利爪下,按于桌上。

    陸無雙動了動空空如也的兩指,心下高興,咯咯笑道︰“這小家伙動作倒快!”

    一聲清鳴聲悠悠響起,清越悅耳,白影一閃,菲兒已穿過氈簾的邊縫,消失不見。

    “來吧,咱們接著吃!”蕭月生將淡紫錦囊收入懷中,拿起竹箸,呵呵笑道。

    程英陸無雙表姐妹也隨之拿起竹箸。程英夾過一只鮮紅的螃蟹,然後放下竹箸。修長的玉手僅出食指與拇指,優雅的掙下一只蟹前閘腿,猶豫了一下,還是強忍羞澀,放到蕭月生的玉碗里。

    陸無雙倒也知趣,裝作沒看到,夾了一箸竹筍,咀嚼咽下後,再喝了一口玉碗中的蓮子粥,出聲道︰“蕭大哥,元鎮那孩子為何殺人?”

    蕭月生以竹箸夾起程英送地蟹腿,將里面的蟹肉吸入嘴中,笑著搖頭︰“據說是圖財害命吧。”

    “不可能!”陸無雙馬上搖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不可能!蕭大哥給他的盤纏,足夠他花一輩子的了!”

    她以玉手支著光潔的下頜,帶著沉思狀︰“若說,他與人比武,失手將人打死,那我相信,哼,說他圖財害命,純粹是胡扯嘛!”

    “無雙你就別操心了,凡事不可結論過早,看看再說!”蕭月生溫和笑著,再次接過程英遞過來的蟹腿。

    他淡然的態度令陸無雙急︰“蕭大哥,你好歹也是元鎮的救命恩人吶,送佛送到西,再出手幫幫他吧?”

    蕭月生笑了笑,不說話,只是專心對付鮮紅的螃蟹與程英遞過來的蟹腿,將陸無雙晾在一邊兒。

    “行了,無雙,吃完飯再說吧!”程英向表妹打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多說了。

    陸無雙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太著急了,既然菲兒傳信過來,自然是還關心張元鎮,自己根本不必多操心。

    吃過了千膳,蕭月生陪著程英,兩人在桃林中漫步,漫無邊際的閑聊,極是悠然。

    程英仍舊穿著寶藍色套裙,月白夾襖,身材修長而優雅,活脫脫便是一位現代社會的職場女子。

    “大哥,元鎮怎麼辦?”程英拔開擋在胸前,似欲輕薄自己的桃枝,螓首轉向蕭月生。

    “可能是被人陷害,小玉已經派人過去,若真是他做的,也只把他送回去!”蕭月生 著周圍綻放的桃花,淡淡說道。

    “他還是個孩子,從小也沒接觸過別人,不懂得人心險惡,也怪不得他。”程英有些憐惜的嘆了口氣。

    蕭月生笑了笑,兩人默默的走在桃花林中,穿過桃林,來至海邊,然後沿著海灘慢慢散步,走了一圈,然後各自回屋午憩。

    慶元府,廣德湖畔

    一片蕭疏的紛雜樹林旁,陽光之下,刀光劍影閃爍,金鐵交鳴之聲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時而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周圍浮著淡淡的腥氣,武林中人會知曉,那是血腥之氣。

    這片樹林恰能擋住別人的目光,約有十幾個人圍成一個圈子,正中僅有一人,身著青色長衫,手握一柄長劍傲然而立,靜如豹伏。

    劍光如霜,在陽光下閃著爍爍的寒芒,定是一柄非凡的神兵利器,看其周圍斷落的劍尖,亦可知此劍之鋒利。

    一截血淋淋的手指落于他腳前,劍光光潔如鏡,滴血未沾,持劍之人頭發披散,有些狼狽。隱隱能看清其面容,輪廓深重,線條堅硬,膚色古銅,面龐上卻仍殘留著幾分稚氣,正是蕭月生當初所救下的張元鎮。

    一陣清風自不遠處的湖面掠過,穿過樹梢,他的亂發僅是動了動,濕漉漉的頭發,豈是清風能夠吹起?

    他面上帶著憤恨,亦帶著幾分嘲笑,望著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臉上反而露出鄙夷的冷笑。

    “人不是我殺的!”他再次冷冷說話。

    “不是你還有誰?我便是想殺孫老英雄,還沒那個本事呢!”人群中有人咄笑。

    “姓張的,你也甭狡辯,孫老英雄武功高強,能令他一掌斃命的,整個江南武林,也就你有那個掌力!照我說,你也甭掙扎了,老老實實受死便是,免得受那份活罪!”一首頗為豪邁的聲音亦自人群中響起,語氣還頗是懇切。

    “哈哈,你們這些無恥小人,全是傻瓜蠢貨!殺你們真是污了我的手,來吧,不怕死的就來吧!看你們的命硬還是我的劍利!”

    張元鎮氣急而笑,殺機大起。

    “快來,快來,在這兒,那個張元鎮在這兒!”周圍又有人以輕功飛躍而至,又是十幾人圍了上來。

    原本的人群不由精神大振,那斷了手指之人面色蒼白,卻是硬氣,捂著手指,哈哈大笑︰“哈哈,姓張的,看你猖狂到幾時!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哼!”張元鎮冷冷一笑,長劍一振,清鳴聲如同龍吟,直沖雲霄,令周圍的一些人望向長劍的目光再次閃亮,如此神兵利器,得之如虎添翼,誰也不想錯過。

    後面的十幾人穿著各異,有高有矮,卻俱是目光銳利,手執兵刃,面色冷肅,匆匆而至,有兩人甚至帶著孝箍。

    他們與周圍的十幾人低聲交談,不外乎討論中間被閑之人的招式路數,輕功如何。

    看到這些人的到來,張元鎮濃濃的眉毛微皺,感覺到了麻煩,自己的武功雖強,但尚未達到無視人數的絕代高手之境。

    他輕輕向前踏了一步,周圍的人頓時如臨大敵,亦隨之後退一步,仍將其緊緊包圍有圈中。

    張元鎮的目光一轉,周圍諸人只覺如同電光一閃,不由微閉雙眼,不敢與其直視,眾人省悟,這廝一直隱藏著自己的功力!

    他們非但不為張元鎮的手下留情而感激,反而大是憤怒,不再後退,有人大叫︰“大伙兒一聲招呼,宰了他,替孫老英雄報仇啊——!”

    “殺啊——!”人們紛紛舉起刀劍,直沖向張元鎮,熱血上涌,腦海中唯有殺死他的這個念頭。

    張元鎮緊抿嘴唇,古銅色的臉上毫無懼意,只是冰冷一笑,將得贈于桃花島的寶劍歸鞘,兩手輕輕一拍,直接以雙掌拒敵。

    “當當”的金鐵交鳴聲不絕于耳,如同鐵匠鋪中數人同時打鐵一般密集。

    張元鎮的一雙手掌絲毫不懼刀砍劍刺,直接以掌對其鋒銳,肉掌如同鐵掌,直擊直斬,毫不閃避,拔動紛紛砍來的刀與刺來的劍,令他們互相交擊。

    他手掌上戴著無色的手套,也是得自蕭月生所憎,由天蠶絲卻除顏色所織而成,不畏刀劍,寒火不侵,實是珍奇的寶物。

    數掌之後,體內的怒濤訣威勢已起,而人群已無法保持原本的圓形,他展開步法,步法他雖未得自觀瀾山莊所傳,但被楊若男指點了幾句,受益匪淺,已是精妙異常,如同游魚般在人群中穿梭,滑溜如泥鰍,合圍之勢告解。

    他以長劍對敵,便是手下留情,憑寶劍之利,僅將對方的兵刃削斷,自會令其忌憚,不敢輕易上前。

    他收起長劍,便是將蕭月生所叮囑的不可輕易殺人的話拋卻,狠下心來,要痛下殺手。

    他殺心卻越來越盛,將要殺人之際,一聲長嘯驀然自天外傳來,宛如龍吟大川,虎嘯山林。

    長嘯聲震人心魄,卻悠遠而洗蕩,綿綿不絕。

    正殺得眼紅的諸人紛紛收手,望向長嘯傳來的方向,心下震撼,不知是哪位絕世高手出現。

    長嘯聲並未因眾人的住手而停歇,反而如同漲潮的海水,越來越強烈,一浪高過一浪。

    周圍的諸人不少紛紛盤膝坐下,凝神運功,他們已感覺到了體內的血氣正隨著不斷涌來的長嘯聲而震蕩,惡心氣悶的感覺漸漸濃郁。

    只是,冷冷站在一旁的張元鎮卻是他們的一大威脅,說不定當自己運功時,他來個偷襲,那將防不勝防。

    分心之下,體內越發不堪,到了最後,已有人一口熱血噴出,癱軟倒地,昏迷過去。

    張元鎮此時卻心下驚異,他只是覺得嘯聲大了一點兒,並未覺得有什麼異樣,反而對這聲音隱隱有親切之感。

    “不要殺人,至慶元城悅來客棧甲五號找我!”清朗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隨即嘯聲停止。

    張元鎮打量四周,卻見除了自己,周圍竟無一個能夠站立之人,紛紛癱瘓于地,功力高深的,僅是神色委靡,弱一些的,已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一嘯之威,竟至如斯,張元鎮心下亦是驚異不已,只是為何自己竟不受影響,絲毫未感不適?

    莫非發出嘯聲之人,竟能將嘯聲控制自如,分清敵我?他不由笑了笑,笑自己異想天開。

    剛才給自己傳音之人看來便是發出嘯聲之人,聲音听起來很年輕,卻有如此可怖的功力,定是桃花島的人!

    當初他在桃花島上得傳流風訣,嘯聲傳來,流風訣自然動轉,順勢而行,並未受嘯聲所蘊功力的影響。

    張元鎮既知是桃花島這人前來,便也未違其意,只是他畢竟年輕質樸,愛憎分明,恨意未消,臨走之際,向每人都踢了一腳,未用功力,僅是解解氣,圖個痛快。

    張元鎮很容易便尋到了悅來客棧,找到甲五號房。

    敲了敲門,房門被拉開,一張陌生的臉孔現現在張元鎮面前。

    他微微一愣,那人已面露微笑,伸手笑道︰“張少俠請進來吧,在下蕭靜暉,遵從玉夫人吩咐,前來與張少俠相見。”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330
發表於 2011-9-2 20:08:27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299章面具
    “玉夫人?哦!”張元鎮微一愣,便反應過來,他在桃花島,雖見過小玉,卻並未見到觀瀾山莊的其余的人,但他機慧聰敏,微一思忖,便知他口中的玉夫人是小玉夫人。

    待他進來,那人關上門,伸手請他坐下,奉上茶茗,兩人據桌對坐。

    這位身材頎長之人又起身,抱拳向北方遙遙一拜,轉身,一臉肅容,沉聲道︰“在下奉玉夫人之命問你,孫千里與李成川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不是我殺的!”張元鎮頓時站起,大聲說道,神情激動。

    別人可以誤會冤枉自己,他可以冷笑不屑,罵其蠢笨,但蕭莊主與蕭夫人也誤會自己,不相信自己,卻讓他大是傷心。

    “好,果然與夫人料想的一樣!”那人重重點頭,隨即自懷中掏出一只扁平的木盒,約有巴掌大小,似是松木制成,質樸的僅有自然花紋。

    盒子放到桌上,然後被緩緩打開。

    張元鎮大失所望,里面並不是什麼靈丹妙藥,僅是一塊兒皮膚色的紙罷了,難道是信?

    那人各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起那肉色的紙狀物,將其展開,卻是呈臉龐的形狀。

    “這是一幅面具,是玉夫人贈給張少俠的。”

    他將手上的東西輕輕晃了晃,令張元鎮嚇了一跳,忙用力擺手,急到︰“這是什麼做的,不會真的是人皮吧?!”

    張元鎮已不是什麼也不懂的傻小子。也听說過人皮面具,但武林中只是傳說而已,尚未有人真正見過。听說當年的五絕之一東邪黃藥師喜歡戴面具,究竟是不是人皮制成,也無人能夠確定。

    那人不由笑了笑︰“人皮怎能做成面具,根本就不能透氣!這可是深海蜘蛛的絲所織,珍貴的很!”

    張元鎮這才放下心來,伸手接過輕薄的面具,打量著這件稀罕之物。

    這件薄如蟬翼的面具兩面顏色並不相同,一面肉色。另一面,則是銀灰色,如同銀質。看上去非常堅硬。

    那位身材頎長,容貌普通的男子又自懷中掏出了一封信,放到桌上,緩緩說道︰“這封信是玉夫人手書,一切事情,夫人會在信中交待,在下已完成任務,便要告退了!”

    “啊?你要走?還未請教尊姓大名!”張元鎮自面具中轉過了目光,有些驚訝。

    那人抱拳,傲然一笑︰“在下觀瀾山莊門下!張少俠保重!”

    說罷,青影在張元鎮眼前一閃,房門微響一聲,屋內已人影不見。

    便是開門關門,張元鎮也未看清。

    張元鎮嘆息了一聲,每次見到觀瀾山莊的人,他總要深受打擊,自己苦練十幾年,引以為傲的武功,在人家面前,卻是小孩子的把式!

    收拾心情,將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回木盒中,他打開了玉夫人寫給自己的信,共有五張素箋,帶著淡淡的幽香,泌人心脾,他取來開頭地一張,娟秀俊逸的小楷映入眼中。

    這五張素箋字體很小,看起來卻毫無密密麻麻的感覺,讀來清新雋永,張遠鎮看罷之後,雙眼微紅,強忍著盈滿的淚水。

    張元鎮從小沒有享受到母愛,小玉地呵護之語,頓令他感動異常,在信中,小玉已將他安排妥當,關懷之情,溢于言表,陷入困境的他,豈能不感動?

    在信中,小玉開關先是責備了他幾句,令自己與山莊的夫人們擔心了,然後指出其中的錯處,最後讓他戴上面具,到悅來客棧當一個跑堂的小伙計,做一段兒時間,以增長見聞,洞悉人性,待融入外面的世界,再決定何去何從。

    信末,除了附上幾句口廖,是驅用面具之法,然後是一些為人處世所要遵守的原則,應該如何待人,應該如何做事,應該如何自處,每一項有四五則,無不透著小玉的關心呵護。

    最後一張素箋,則是一封薦信,讓悅來客棧的掌櫃收留他,否則,悅來客棧一向是不對外收伙計的。

    張元鎮靜靜坐在桌前,心中被一團溫暖的水包圍著,暖融融的,極是舒服。

    本以為,自從師父死後,自己在這世上便是孤零零一個人,沒有人認識自己,沒有人關心自己,沒有人受自己,實沒想到,自己還是被人愛護著的。

    這一刻,完顏萍諸女的絕世面容在他心中深深的扎下了根。

    靜靜坐了一會兒,他忙小心翼翼的收好這幾張淡淡幽香的素箋,來至軒窗下的書案旁。

    磨墨攤紙,將最後那一張素箋擺到書案最上頭,然後提筆,將小玉列出的幾項守則工工整整的抄寫下來。

    待抄完,他放下筆,將素箋小心收好,只留下那張薦信,然後自懷中將裝著銀票的油布包拿出,將銀票取出,將素箋放入,包好,貼身藏好,試試跳蹦,再試試倒立,油布包都沒有自懷中掉落,才放下心來。

    弄好弄好,便是試驗面具的時候了。

    他腦海中回憶著剛才素箋上的幾句口訣,然後按照口訣上的心法,緩緩催動內力。

    這幾句口訣之下,對內力的操縱極為精微,內力分成一陽一陰,在陽白‘印堂、攢竹、楮明、四白等臉上的諸穴中流轉,內力須如絲如縷,太強不屑一顧主弱皆不成。

    這對于他來說,頗是困難,他的內力修煉,一向剛猛無儔,如浪如濤,凶狠無比,雖有流風訣,但引修習時日尚短,對于內力的精微控制,火候太淺。

    好好小玉的信中已經對他囑咐過,不能將內力操縱得如絲如縷,不可擅自運轉最後兩句口訣。

    小玉所給的幾句口訣,前面幾句,全是內力操縱之精妙法,他依訣而行,練了半天,方才達到要求。

    將內力分成兩股,如絲如縷的沿著臉部地諸空流動,串聯,構成了一張網。

    再將木盒打開。到出輕薄的面具,將銀灰的面朝內,緩緩貼地臉上,冰涼的感覺頓時涌入體內,漸漸的,似是與自己的面皮融為一體。

    他來到銅鏡前,此時的臉,仍舊與原來一樣。也絲毫看不到面具的痕跡,將一陽一陰兩道氣絲運于陽白兩穴,調整額頭的高低與形狀,印堂、攢竹調整眉間距,楮明兩穴則是眼角,總之,面部的諸穴,各有功用,通過它們,來調整面具,很快,一個與原本完全不同的人出現在銅鏡中。

    張元鎮措著自己的臉,大感神奇,他都不認識自己了,手上絲毫感覺不到面具的存在,他拉了拉,扭了扭臉,毫無異樣,如同自己原本地臉皮,令他嘖嘖稱奇不已。

    從這以後,慶元府的悅來客棧,便多了一位沉默寡言的伙計,容貌普通,卻手腳麻利勤快,說話很少,總喜歡听別人說話,很是討人喜歡。

    而江南武林,因為張元鎮的消失,漸漸平靜下來,張千里與李成川的死,業已經府官查明,是其各自的仇家所為,總算是還了張元鎮的清明,但此時,已無人知道這個張元鎮究竟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人總是很健忘的,不久以後,人們在閑談之際,偶爾會聊起那個鐵掌張元鎮,但次數越來越少,漸漸已被人忘于腦後。

    蕭月生這一陣子,又開始悠閑起來,傳送陣的研究已民用工業了結果,可以實現,但也非那般容易。

    關鍵是能量的問題,破開空間的束縛,絕非一星半點兒的能量可以做到,他想了想,最終決定,只有雷電之力,方可達到。

    只是此時仍是冬天,想要震震雷聲,卻有些奢望了,雖然他做法可以招來,卻不想出那份力氣,先將陣法設好,待到夏天再說便是。

    昨晚在床上時,自襄陽城回來的郭芙知道了弟弟已經服下補天丹,不由嬌嗔著報怨,沒讓自己親眼見到。

    蕭月生揉著郭芙挺翹的玉乳,親了親她紅潤的櫻唇,笑道︰“你若是見了,定要抹眼淚的,不如不見!”

    郭芙搖頭,青絲在珠光下甩動,包圍發亮,潮紅嬌艷的臉龐露出不信之色。

    蕭月生不多解釋,免得她听著心疼,只是笑了笑︰“明日再去看他吧,這幾天,破虜高興壞了,你去看看他吧。”

    郭芙心中興奮,過了好一陣子,才被蕭月生折騰得睡過去,因為故意沒用雙修之法,結果第二天,便起得晚了。

    冬天的太陽升得本來就晚,他們起來時,太陽已經升到半空。

    小鳳仍與張清運雲她們在一起,據說已經快到清微劍派,山莊做飯之人便換成了小月。

    她的手藝雖比小鳳略遜一籌,也是難得的精絕,平日里多是幫小鳳打打下手,沒有機會施展罷了。

    兩人吃過小月留下的飯,便到了桃花島。

    完顏萍前幾天已經回到了桃花島,她實在不放心這里的花圃,蕭月生自龍虎山敲竹杠要過來的那十株異花,都移花接木桃花島,足夠完顏萍一通操心的。

    兩人一青一白兩道身影驀然出現在桃花島上,乍一現身,便听到島上傳來陣陣怒濤拍岸的聲音。

    順著聲音,兩人到了海邊,卻見一人站在半腰高的海水里,雙掌不停的拍擊著海水,濺起片片浪花,啪啪做響,隱隱帶著嘯聲,正是郭破虜。

    身材苗條的何雨竹正站在海灘觀看,目不轉楮,瓜子臉上滿是沉醉之色。

    郭芙的玉臉漸漸沉了下來,輕輕干咳了一聲,頗有幾分蕭月生的習性。

    清脆的咳聲如玉磐在天空中驀然敲響,直入郭破虜與何雨竹之耳,兩人一驚,各自回頭轉身,看到了一臉溫和微笑的蕭月生與沉著玉臉的郭芙。

    “大姐!”一身濕漉漉的郭破虜驚喜的叫了一聲,用力揮了揮手,何雨竹也忙過來見禮。

    “破虜,快上來!”郭芙嬌哼了一聲,威煞凜然,令一旁的蕭月生暗笑,不知夫人何時竟已有這般氣勢,可是令他刮目相看。

    郭破虜有些發懵,不知哪里做錯了,不過,他自吃過補天丹,頭腦已靈活了許多,不再多言,機靈的跑了過來,一路滴著水。

    “你看看你,這麼冷的天,你去海水里作甚,凍著怎麼辦?”郭芙恨恨的瞪著弟弟,伸出玉手按向他背後。

    郭破虜見大姐發火,也不敢多說,只是偷瞄了一眼垂著頭的何雨竹,對姐姐按過來的玉掌,也不也躲閃。

    郭芙宛如羊脂白玉作成的手掌輕輕一拍,郭破虜頓覺一股熱流竄入身體,隨即身上的萬千毛孔皆開,舒暢難言,然後身體一震,緊貼于身上濕冷的衣衫然後一抖,像是自皮囊中吹了一口氣般。

    經此一抖,原本濕冷的衣衫已變成了干燥之物,像是在明媚的陽光下曬了一天的感覺。

    郭破虜大感神奇,知道這里一種巧妙的手法,忙轉峰憨笑道︰“這招好,大姐,教教我吧”

    “教了你,好讓你再跑到海里折騰?”郭芙瞪了弟弟一眼,余怒未消,伸出縴縴食指,點了一下他的頭,質問道︰“你閑得沒事,不好好練功,跑到海里來瞎鬧什麼?”

    “我想起元鎮小兄弟的練功方法,心下好奇,也想試試。”郭破虜有如闖禍的小孩,撓了撓頭,憨憨的回答。

    “大姐,他就愛胡鬧,我勸,他也不听!”何雨竹也跟著瞪了心上人一眼,馬上被郭破虜還瞪了一眼,兩人瞪來瞪去,更像是眉來眼去。

    郭破虜雖然憨厚質樸,但卻也是倔強的性子,何雨竹勸了兩句,她拗不過他,只好順著他,心底里,她也是小孩子心性,喜歡玩鬧,若非怕冷,她早就與郭破虜打水架了。

    “你們兩啊,半斤八兩!”郭芙一眼看破,嗔瞪了何雨竹一眼,令她紅著臉低下頭。

    郭芙剛才已看到了何雨竹的表情,自是不會被她的裝乖所騙過。

    “破虜,你現在的武功,還不足以無視海水,老老實實的練功!”郭芙數落了幾句,那股怒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

    蕭月生一臉微笑的在一旁看著,對于郭芙的發怒,大覺可愛,郭芙對弟弟妹妹的模樣,可真是像極了對待兒女,母愛的光輝將她襯得越發美麗動人。

    “破虜,走,跟大姐比劃一下,看看斧武功練得怎麼樣了?”郭芙見郭破虜听到練功,有些懶洋洋的,杏眼圓睜,瞪了他一眼。

    “好啊~!”郭破虜馬上生龍活虎,他的反慶的確是快了許多。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7-5 03:51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