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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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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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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 20:09:14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300章情苦
    郭破虜服了補天丹,固然功力大增,但郭芙與蕭月生雙修,所增功力,遠甚于他,兩人比劃,孰勝孰敗,自是不得而知。

    何雨竹在一旁拍手,與郭芙相處這麼長時間,早已熟悉,她也不像開始時的縮手縮腳,羞羞怯怯。

    在大姐面前,心上人乖得像一只小貓,令何雨竹看著大是不忿,又听郭大哥說,大姐的武功強他十倍,心下大是不信的,而今,郭大哥武功大進,已是了不得的高手,自是要伸量一下大姐的武功。

    只是郭破虜的表現,令何雨竹頗感臉上無光,在郭芙的手下,郭破虜僅走出一招,便被制住。

    郭破虜不服,不講招式的精妙,要硬拼掌力,他感覺內力大進,已非吳下阿蒙,定能讓大姐刮目相看。

    郭芙輕飄飄拍出一掌,將弟弟震出一丈開外,卻僅是震而不傷,像是扔一塊兒木頭,在天空劃了一道拋物線,穩穩落于地上。

    “破虜,你的武功差得遠呢!”郭芙一身月白宮裝迎風款款,端莊而嬌美,見弟弟垂頭喪氣的走過來,不由抿著嘴,笑吟吟的嬌聲說道。

    郭破虜深受打擊,緊閉著嘴巴,也不說話,跟自己賭氣,虧得前幾天志得意滿,還想打敗大姐,真是丟人!

    “二姐呢?”郭破虜忽然抬起頭來,他的頭腦變得靈活,忽然想到了二姐,既然打不過大姐,能打敗二姐。也是不錯的。

    郭芙從小看著他長大,對他的那一點兒小心思洞若觀火。不由又是抿嘴而笑,秋水般澄澈地目光微轉,望東東面,笑道︰“你二姐練功比你刻苦多了!”

    “二姐?!”郭破虜一臉不以為臉。

    郭襄的資質在姐弟三人中最佳,什麼武功一學便會,自是不會如同他一般苦練不休,在他的印象中,怎能談得上刻苦。

    “也不知二姐練的怎麼樣了?”郭破虜又低聲咕囔。

    “破虜,你是不是想找襄兒切磋一下?”郭芙吹彈可破的細膩玉臉嫣然一笑,笑吟吟的問。

    “好啊!”郭破虜馬上用力點頭。

    “破虜,補天丹所增的功力有限。只是提升了你的資質而已,可別有什麼錯覺啊!”

    蕭月生在一旁看得有些不忍,郭芙這一下,已經打消了破虜不自覺升起地驕意,再讓郭襄給他撒把鹽,玩得太狠了!

    “姐夫,我覺得功力增長得很多啊!”郭破虜有些疑惑的望向姐夫。

    “那只是將蘊于你體內的潛力激發出來罷了,想要增長功力,唯有苦練方是正道。”蕭月生溫和的解釋。語意深長。

    郭破虜點頭受教。

    “襄兒。襄兒……”郭芙斜睨了郭破虜一眼,揚聲嬌喚。

    郭芙地內功極為深厚,傳音入密之法業已精熟。輕輕喚出,聲音便如一縷銀絲,如一條游蛇,悠悠飄出,游向感應到郭襄的位置。

    ×××××××××××××××××××××

    這一陣子,郭襄只是躲在桃花島,除了小星,什麼人也不見,像是有意躲著蕭月生,一心拼命練功,近乎自我折磨。

    東邊的桃樹林中,一身杏黃羅衫的郭襄練了一會兒劍法,感覺有些累,頭腦已不太清明,便歇上一歇。

    此時她正于一座古香古色的六角小亭內休息,方形石桌上,紅泥小爐白氣滾滾,汩汩做響。

    清風掠過海面,經過清揚陣的過濾,再穿過桃樹梢,吹至小亭中,茶香飄逸,泌人心脾。

    那柄隨身佩帶的銀鞘短劍置于紅泥小爐旁,銀鞘精美異常,一張古樸的瑤琴則置于石桌上方,幽幽無光,頗不起眼。

    這張瑤琴卻是蕭月生親自踏上黃山之巔,斫被雷擊之松木所做,音質醇正清悠,遠非尋常之琴可比。

    汩汩的聲音中,郭襄靜靜地坐在月白錦墊鋪著地石墩上,盯著滾滾的紅泥爐上的熱氣發呆,秋水般地明眸黯然無光,神采不再。

    良久,她長長的嘆息一聲,左手支著尖俏細膩的下巴,清澈的目光穿過桃樹梢,望向高遠寥闊的長空,秀美的臉龐一片悵惆。

    “襄兒,襄兒……”大姐圓潤的聲音飄入她耳中,似乎在自己耳邊說話。

    郭襄一驚,收起身顧盼,沒見到大姐的人影,又有一道聲音飄來。

    “大姐……”郭襄忙大聲回答,她已經醒悟,這是大姐在施傳音入密之法說話。

    “過來一下!”郭芙的聲音再次傳入她耳中。

    “來啦——!”郭襄大聲答應,大姐召喚,不能不听。

    她彎身將一塊石片擋在小泥爐之前,將其下方的通風處擋住,爐中的火自然減緩,然後拿起銀鞘短劍,錦靴腳尖一點,如一只黃鶯般穿過小亭,在桃樹中穿梭而行。

    對于桃花陣,郭襄閉著眼楮都能進出自如,轉眼之間,便已來至幾人跟前,見到蕭月生瀟灑的身影,甜美的笑容微微一僵,襝衽一禮︰“大姐,……姐夫。”

    蕭月生暗暗一嘆,臉上平靜如昔,溫和笑著點了點頭。

    他心下暗忖,這沒過多久,襄兒好像已經長成一個大人了!

    清風徐來,吹起她杏黃的羅衫,已有嫣然的風致,黛眉間已有了一抹輕愁,此時微笑,不易讓人發覺。

    郭芙卻並未發覺妹妹神情的異樣,一把抓過郭襄的小手,嗔道︰“襄兒,怎麼瘦了。練功是好事,可也不能過了。傷著自己。”

    “嗯,……爹爹媽媽還好吧?”郭襄點了點頭,知道大姐這幾天在襄陽,便開口問道。

    郭芙笑著點了點頭,郭靖夫婦已開始雙修之法,再各自有龍筋手套與神木劍之滋潤身體,活得越發年輕,郭芙看著自是欣喜逾恆。

    “二姐,不知你的武功練得如何,切磋一下,好不好?”郭破虜在一旁看兩個姐姐要聊個沒完。忙插了進來。

    郭襄頓時明眸微斜,睨了他一眼,嬌哼道︰“破虜,翅膀硬了啊,是不是因為有了媳婦?!”

    這一句話,威力不俗,頓時令郭破虜與何雨竹兩人臉色大紅,互相不敢對視。

    郭襄又瞟了一眼蕭月生,嬌笑道︰“二姐我地粗淺功夫怎會入郭少俠的法眼。不如。你跟姐夫切磋一下吧!”

    “二——姐——!”郭破虜有些委曲,他自是听出了她地挖苦諷刺之意,感覺二姐今天很反常。

    “好了好了。……襄兒,破虜已經服下了補天丹,正驕傲得緊吶,教訓教訓他!”郭芙抬起晶瑩的玉手,打斷了郭破虜的抱怨。

    “哦?”郭襄見姐夫仍舊溫和的望著自己,是親切而柔和的目光,像是看妹妹,不由有些氣沮。

    乍听到郭芙的話,不由一振,望向弟弟,點著螓首,強自一笑︰“怪不得呢!”

    “劍法還是掌法?”郭襄心下正不痛快,也想見識一下補天丹的威力,小手握上了系著杏黃絲穗地劍柄。

    “咱們比比拳法吧!”郭破虜見二姐劍都快拔出來了,趕忙說道。

    “拳法啊……,好吧,你拳我掌!”郭襄略有些失望,將玉手自劍柄上離開,伸出玉掌,一套落英神劍掌便施展出來。

    她身姿嫻雅,掌影翩翩,宛如千樹萬樹桃花落,繽紛絢麗,令人著迷,更勝舞蹈之美。

    郭破虜所使的,則是九陰真經中的大伏魔拳,招式變化無方,兼之力猛氣沉,著實不凡。

    這套拳法與降龍十八掌地樸拙不同,變化繁復得多,郭破虜當初學起來,頗有幾分力不從心。

    自從服下補天丹,他再使這套拳法,大覺異樣,因為曾苦練過,此時施展,得心應手,威力不凡。

    “破虜大有長進呀!”郭襄一聲輕笑,窈窕的杏黃身形陡然加快,落英神劍掌全力施展,唯見漫天的嬌小掌影將郭破虜籠罩,密不透風。

    郭破虜如陷泥沼之中,苦苦掙扎,卻越陷越深,對于二姐翩然如花的玉掌應接不暇,即使自負內功深厚,想要與她對掌,亦做不到。

    “啪”的一響,郭破虜向前一個踉蹌,肩膀已中了一掌,郭襄的掌影也消失無蹤。

    “不錯啊,看來補天丹果然不凡!”郭襄打量著被何雨竹撫著肩膀的郭破虜,輕瞟了一眼沉靜如常的蕭月生。

    郭破虜面紅耳赤,並非因為敗在二姐的手下,與二姐切磋,他勝者寥寥,屈指可數,已經習慣了。

    他臉紅是因為何雨竹,她在心疼之下,也來不及想兩位姐姐及姐夫在身前,馬上跑上去察看傷勢,此時被郭破虜輕輕一掙,也恍然醒悟,不由大羞,忙放下手,垂下螓首,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三人似笑非笑地目光在他們身上瞄來瞄去,更是令二人羞不可抑,恨不得拔腿便跑。

    “襄兒,練功應該有張有弛,過兩天,姐夫帶著你去散散心吧!”蕭月生見兩人羞得不敢抬頭,不為已甚,轉頭望向郭襄,溫和地笑道。

    郭襄嬌美臉龐上的笑容一滯,隨即變成了淡淡的微笑︰“不用了,這里地風景很美,姐、夫!”

    “襄兒,還是跟你姐夫去散散心吧,別總是埋頭練功!”郭芙心下高興丈夫的體貼,也幫著勸道。

    郭襄搖了搖螓首,伸手輕捋了下剛才動手時落下的兩縷秀發,表情淡淡的︰“我懶得走動,只想呆在這兒,賞賞桃花,看看大海,練練劍,挺好的!”

    蕭月生也輕輕的點頭,溫煦而瀟灑的一笑︰“好吧,依你,莫要苦了自己!”

    郭襄淡淡點頭,嬌軀轉過,望向大海的方向,讓迎面的清風輕拂著自己的臉龐,杏黃的羅衫,衣袂輕舞……

    ××××××××××××××××××××

    天上冰輪緩緩轉動,將清輝遍灑人間,世間變得朦朧而神秘。

    觀瀾山莊,蕭月生的臥室,夜明珠發出乳白柔和的光芒,將臥室變得明亮而不失溫馨。

    輕紗幔帳之中,蕭月生半倚在象牙床頭,身下壓著厚軟的鴨絨枕頭,一手拿著書,另一手被月白的暖衾遮住。

    嬌艷如花的郭芙則是趴在蕭月生的胸膛上,青絲如雲,披散在床上,烏黑發亮,閃著光澤。

    月白的暖衾未能遮住她的全身,雪白渾圓的香肩微露,雖多數被墨染般的秀發遮住,仍能隱隱見到,若隱若現,誘人之極。

    對于自己的誘人,郭芙並不自知,只是隨意的趴在丈夫的胸膛上,听著緩慢而深沉的心跳,心中便感滿足與溫暖。

    “大哥……”她忽然支起胳膊,抬起嬌艷的面龐。

    一起身之際,胸前的春光大露,一只玉乳被蕭月生的大手捂著,另一只巍然高聳傲挺,隨著身子微微顫動,雞頭肉粉紅嬌嫩,白如天山之雪,紅如櫻桃乍熟,美得驚心動魄。

    “嗯?”蕭月生放下手中的書卷,望向嬌艷欲滴的郭芙,空著的大手也攀到另一只玉峰上,輕輕揉動,體味著溫軟而滑膩。

    郭芙嬌媚的白了丈夫一眼,將月白暖衾向上拉了拉,令其將自己的嬌軀完全裹住,在丈夫的撫揉下微微呻吟了一聲,柔聲說道︰“襄兒好像不對勁啊……”

    丈夫,父母,弟弟妹妹,還有蕭府的姐妹,郭芙心上裝的便是這些人,今天見到了郭破虜與郭襄,舒適之余,回想了今天的情景,漸漸發覺了郭襄的異樣。

    “嗯,是憔悴了一些。”蕭月生點點頭。

    “不是……,她對你好像有些古怪!”郭芙搖了搖頭,低頭蹙眉苦思,青絲輕甩,如同青緞般閃閃發亮。

    蕭月生苦笑了一下,未接話。

    “咦,襄兒不會是,……不會是喜歡上大哥了吧?!”郭芙霍然抬頭,嬌艷的臉龐帶著驚異之色,好像也被自己的話驚著了。

    “她的眼光不會像你一般差吧?”蕭月生呵呵笑道。

    “人家哪有心思說笑?!”郭芙嗔白了丈夫一眼,彎彎的黛眉輕輕蹙起,狀似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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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 20:09: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301章風起
    “別胡思亂想了,你還真以為你相公是寶啊?!”蕭月生搖頭呵呵笑道,手指輕輕一夾紅櫻桃,頓令郭芙不由呻吟了一聲。

    “大哥——,說正經的呢!……襄兒這傻丫頭怕真的喜歡上你了!”

    郭芙嗔白了丈夫一眼,嬌艷如花的臉龐帶著一層隱憂,黛眉微蹙的模樣,亦是迷人異常︰“……嗯,看著很像,越看越像!”

    蕭月生捂在郭芙玉乳上的大手老實了下來,露出微微的苦笑,默然不語。

    “大哥……?”烏黑的青絲微動,郭芙抬頭看了丈夫一眼。

    “嗯。”蕭月生含糊的答應一聲。

    “大哥,你說怎麼辦?”郭芙緊盯著丈夫,想討一個主意。

    自己沒有嫁錯人,自嫁入蕭府後,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以妹妹的聰慧,喜歡上她姐夫,郭芙並不感覺意外。

    若是妹妹也嫁入蕭府,效仿娥皇女英,與自己同侍一夫,那是最好,但觀丈夫的神色,卻好像並不熱衷。

    這可是最要命的!此時的襄兒,猶如當初的自己一樣,自己苦苦痴等了十幾年,才終成正果,難道襄兒也要走自己的老路嗎?

    “什麼怎麼辦?”蕭月生隨口問,目光注視在輕晃的清夢酒上。

    “大哥——!”郭芙溫香軟玉的嬌軀在他身上扭了扭,嬌嗔的瞪著他,櫻唇微翹。

    在床榻之上,她將白日里的端莊盡皆拋開。胸懷盡放,嘻笑隨心。

    “唉——!”蕭月生無奈地嘆息一聲,苦笑道︰“她現在年紀還小,何必著急呢?”

    “襄兒她呀,人小心不小!”郭芙搖頭嬌嘆,芙蓉般的臉龐幽怨的望著丈夫︰“大哥。她這般苦惱,看著讓人揪心!”

    蕭月生苦笑著搖頭,微一思忖,說道︰“要不,你陪著襄兒,回襄陽城,……坐著馬車回去,一路上,慢慢的走。沿途欣賞一下優美的風景,散散心!”

    “……大哥,要不,讓襄兒嫁進來算了!”郭芙略有些猶豫,但為了妹妹,仍是說了口,緊張的望著他。

    “那也太委屈襄兒了!”蕭月生忙搖頭。

    郭芙自然不會被他地為人著想所迷惑。黛眉微蹙,有些猶豫的問道︰“難道……大哥不喜歡襄兒?”

    “襄兒聰慧秀美,豈能不喜歡!”蕭月生搖頭,笑了笑︰“只是如今襄兒年紀尚小,還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喜歡,過兩年,若她仍舊想成為蕭家地人,為夫便娶她回來便是!”

    “咯咯,那你就不怕,襄兒又喜歡上別人?”郭芙不由心下一松,大舒了口氣,咯咯笑問。

    蕭月生呵呵一笑︰“這麼多年,你為何不去喜歡別人?”

    郭芙嬌哼一聲,白了他一眼,趴到丈夫胸膛上,張開櫻桃小口,編貝般的玉齒輕輕咬了他胸膛一口,自己苦等了十多年。現在想來,自是氣苦不已。

    蕭月生使出溫柔手段,撫慰她的芳心,自是難免一場巫山雲雨……

    ××××××××××××××××××××

    郭襄還是听大姐的,幾人一同坐著馬車,不緊不慢的向襄陽而去,多半是觀賞路上的風景,郭芙三姐弟還有未來地郭夫人何雨竹,小星亦隨之而行,蕭月生還有些不放心郭芙的武功。

    沒有了他們,桃花島頓時靜下來,程英她們感覺不大習慣,不過,蕭月生坐在那里,她們也就沒有什麼心思想別的了。

    蕭月生或練丹,釀酒,雕刻,制器,或離開桃花島,尋訪一些化外之人,下下棋,聊聊天,日子過得悠閑之極。

    這一日,他帶著小玉到了桃花島,幾人坐在一座他親手建造的飛騰式小亭內。

    桃花島的東面,是一處高聳的巨石,面向東海參天而立,那座小亭,便建在巨石之上,可以俯瞰大海與整個桃花島。

    因為陣法的存在,外面地人無法看到這座巨石的存在,他們卻能在巨石上看到外面,寥闊的大海盡收眼底,天水相接,壯闊之景令人觀之心懷大暢。

    巨石亦被籠罩在陣法之內,所以並不因其高而風烈,仍舊是清風徐徐,清新而帶著淡淡的幽香。

    小亭中,蕭月生一身寶藍長衫,與湖綠夾襖襦裙的程英對奕,陸無雙則拿著一幅美人團扇輕搖,正在煮茶,小玉與完顏萍坐在蕭月生與程英兩旁,靜靜觀看兩人的對奕,諸女皆是冰雪之姿,在清風徐徐中,宛如仙苑神女。

    淡淡的茶香已裊裊升起,紅泥小爐中汩汩做響,里面的茶水已不安分起來。

    陸無雙自松木小短墩上起身,被收起的月白襦裙頓時瀉下,款款而動,她盈盈來至石桌前坐下,看了一眼盤中,雪錦團扇指了指一處位置,對正拈著幽黑棋子猶豫的程英笑道︰“這里,表姐!”

    程英看了陸無雙一眼,猶豫了一下,對她地棋藝有些不放心,平日里,她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所謂局中者迷,旁觀者清,說不定,她還真比自己看得清楚,咬了咬編貝似的玉齒,終于決定听表妹一回。

    蕭月生瞥了陸無雙一眼,見她嘻嘻對自己笑了笑,也不多說。

    觀棋不語真君子,陸無雙定會以自己不是君子而是女人來反駁。

    見黑子已落,蕭月生咧嘴笑了笑,手中雪白瑩潤的棋子輕輕落下。

    陸無雙頓時目瞪口呆,得意的笑意還未得來及收斂,便僵于臉上,看著極為可愛,卻仍不失美麗。

    程英帶著嗔意望向表妹,搖頭嘆道︰“都怪我,明知你的道行差得太遠,還要听你地!”

    完顏萍與小玉抿嘴低笑,卻又不好出聲,笑而不露齒。免得太傷陸無雙的顏面。

    陸無雙嬌哼了一聲,恢復了表情,行若無事。玉手偷地在石桌下一伸,出掌向上,擊向深褐色的棋盤邊緣,快如閃電,使出了渾身解數。

    蕭月生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輕輕一彈。手中拈著的雪白棋子已化為一道白光,與陸無雙地玉手相撞,隨即又緩緩飛回,似是踫到極有彈性的東西一般,又回到了蕭月生的手指間。

    陸無雙擊出地玉掌僅距棋盤兩寸,差之毫厘,便可擊中棋盤。卻功虧一簣,如成雕塑般呆立,唯有一雙黑白分明的明眸轉動。

    “蕭——大——哥——!”陸無雙半是嬌嗔半是威脅煌拿明眸瞪蕭月生,示意他解開自己的穴道。

    蕭月生還算厚道,沒有將其全身點住,給她留著說話的機會。

    “你又要攪局!……小小薄懲,敬請收下嘍!”蕭月生悠悠然的讓雪白晶瑩地棋子在手指間轉動,目光望向棋盤,故意不去與陸無雙的明眸對視,淡淡的說道。

    陸無雙在桃花島上。便恢復了少女的性子,與表姐嬉鬧,否則,日子也太無趣,唯有出了桃花島,到了外面,才表現得與其年齡相符,沉穩許多。

    陸無雙恨恨的瞪向蕭月生。見他故意不瞧自己,那自己的目光攻擊也就失敗,便轉向完顏萍與小玉,露出討好的笑意。

    “大哥,這次就饒了無雙,下不為例如何?”完顏萍心軟,見不得她地故作可憐的目光,向蕭月生溫婉的進言。

    “上上次已經是下不為例啦!”蕭月生搖搖頭,目光繼續停留在棋盤上,一幅鐵石心腸的模樣。

    “哎呀,茶已經煮好了!”陸無雙忽然驚叫一聲。

    “還差點兒火候呢!”蕭月生目不轉楮,淡淡說道。

    一旁的三女靜靜觀看,抿嘴低笑,看這兩人鬧,一幅看好戲的心情,陸無雙要與蕭月生對著干,自是討不了好去。

    “好吧好吧,蕭大哥,我錯了,下次不敢了,成了吧?!”陸無雙明眸轉了轉,無計可施,只好求饒,難免帶著不甘。

    “錯了?”蕭月生這才抬起頭來,帶著戲謔的笑意,笑吟吟的問。

    “錯了!”陸無雙有些垂頭喪氣,唉,又一次斗輸了!

    “既然錯了,那該怎麼辦?”蕭月生拿出在現代社會的經典台詞。

    “改!”陸無雙亦配合的回答,無精打采,這一套,兩人已對答了數次,已是熟極而流。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蕭月生搖頭晃腦,撫著黑亮地八字胡,如同學究的神態。

    其余三女不由咯咯嬌笑,如同數只銀鈴在空中蕩動,清脆悅耳,听之心暢。

    陸無雙周身的穴道盡解,兀自恨恨的瞪了蕭月生一眼,起身去看汩汩響個不停的工泥爐,她神情自若,也不差赧,次數多了,自然免疫力大增,臉皮的厚度也增加了不少。

    “你呀,你是個大男人,也不讓讓表妹!”程英搖頭,有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那多沒意思!”蕭月生呵呵笑了笑,再次放下一白子,局上形勢步步緊逼,玩起來,若是讓著,也實在沒趣。

    小玉盈盈起身,將旁邊上的幾只雪瓷茶盞收到紅漆地桃木盤中,端至陸無雙的身邊。

    將每只雪瓷茶盞用紅泥小爐上的茶水涮過,然後一一斟滿,端回石桌上,各自端給眾人。

    蕭月生端著茶盞,拿開盞蓋,在陣陣茶香中,看著冥思苦想的程英,淡雅的臉龐柔和而矜持,實在令他心動不已。

    “投降吧!”見她遲遲無法落子,蕭月生輕啜了口燃情小和尚所采的靈目茶,笑吟吟的說道。

    程英自棋局中抬起秋水般的目光,瞥了一眼蕭月生,見到他得意洋洋的模樣,不由心下大恨,卻又無力回天,便望向一旁的小玉與完顏萍,露出求助之意。

    完顏萍沉吟了一下,右手自紫檀木盒中拈起一枚烏黑發亮的棋子,左手提著右手羅袖,輕輕放于棋盤上,手如凝脂白玉,更勝棋子的瑩潤。

    蕭月生亦未出言反對,絲毫不懼她們的聯手。

    完顏萍與蕭月生是老夫老妻,兩人下棋的次數無法勝數,棋藝自是高明,遠甚程英,幾招下來,漸挽頹勢。

    諸女一邊品嘗著香茗,一看齊心協力斗蕭月生,玩得不亦樂乎。

    忽然一聲清唳聲在天空中響起,似是自很遠處傳來,毫無尖厲之氣,反而清悠悅耳,宛如梵唱。

    正玩得不亦樂乎的諸人停了下來,抬頭望天,听其聲音,便知是觀瀾山莊的仙鶴。

    小玉此時一身淡粉色的團花羅衫,別有一番嬌艷嫵媚,抬頭望天,對蕭月生嘆道︰“公子爺,不知又出什麼事了,……臨走時我已經交待,沒有重要的事,不要過來打擾。”

    “好像是岳母那里罷。”蕭月生仍舊翻動著一枚雪白晶瑩的棋子,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對于身邊諸人身上所發生之事,蕭月生能夠隱隱感應出吉凶,而與他關系越密切,此感應便越強,這並非是卜算之術。

    卜算之術,則與之相反,如同醫者不能自醫,卜算者無法算得出自己的吉凶,親近之人亦是不準。

    他的感應極淡,說明並非是發生在他們身上,蕭月生自是沒什麼擔心的。

    悠揚清越的唳聲未消,天空中已出現兩只白點兒,若非此時天氣明朗,晴空湛藍,極難發現。

    白點兒迅速放大,眨眼之間,小亭一亮,兩只銀燦的白鶴已出現在亭內,翩翩落下,姿態曼妙嫻雅,清風徐徐依舊,未增半點兒。

    小玉盈盈起身,來至兩鶴身前,自那只身形較大的雄鶴長嘴里取出一只月白錦囊,隨即又撫摸了幾下兩鶴,親熱得很。

    兩鶴各自清唳了一聲,聲音輕快明亮,卻並不傳出很遠,然後翩然而起,掠過桃花樹梢,到了海邊玩耍。

    它們服下很多靈丹,一雙眼楮已可看破一切虛幻,桃花陣並不能迷惑住它們。

    “公子爺。”小玉裊裊走回蕭月生跟前,將月白的絲囊打開,取出其中素箋,遞了過去。

    蕭月生聞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打開素箋,掃了兩眼,搖了搖頭,遞給身旁的完顏萍。

    完顏萍亦掃了兩眼,宛如白玉雕成的面龐微微變色,素箋遞給了小玉,柔聲長嘆了一聲︰“人們為何總是喜歡打打殺殺?!”

    陸無雙在一旁看著焦急,忙放下茶盞,探身問道︰“蕭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沒什麼,有人找丐幫的麻煩罷了!”蕭月生輕描淡寫的回答。

    小玉掃了兩眼之後,將素箋交給程英,好奇不已的陸無雙也探頭一起看。

    “公子,難道是……明教?”小玉微蹙黛眉,沉吟著說道︰“輕歌說那些人的武功不似中原路數,又是高手,也僅有明教與薩頂教了!”

    “那倒說不準,中原以外,也是臥虎藏龍啊……。”蕭月生搖了搖頭,輕啜了一口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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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302章崇慶
    “凌晨五時,四人襲擊崇慶香堂,十人死亡,二十五人受傷,敵人數量為四人,武功詭異,不屬中原流派!……僅被驚走,未及交手!……蕭輕歌!”陸我雙輕輕念出聲來。

    “十人死亡!”陸無雙嘴里念叨,面上露出不忍,望向神色如常的蕭月生。

    對于蕭月生的神通,陸無雙自是知道,上次丐幫弟子死而復生之事,在丐幫內已是傳得沸沸揚揚,郭破虜曾活靈活現的說與她听。

    完顏萍白玉般的臉龐卻露出猶豫之一色,她固然心善,但對于丈夫逆天救人之舉,卻一直心驚膽顫,總覺得那是與天爭命,大是不祥。

    力量越是強大,越能感受得到天地之威,對于宇宙的運行規則隱有所覺,故心中擔心越多。

    這亦是一層境界,唯有超過此境,敢與天地並立對視,方能大成,此謂破而後立,凡人一世,感應不到天地之威,破無可破,如同草木,有榮有枯,由生至死,無力反抗。

    小玉亦面色猶豫,隨著力量的增強,她亦與完顏萍有相同的感覺,只是她更相信公子,並不那麼擔心。

    陸無雙一心只望著蕭月生的臉色,倒未發覺她們異樣,但程英卻是心細如發,見到完顏萍與小玉的臉色,便心知有異。

    蕭月生並不著急,看著素箋上傳來的時間,救人還來得及,這次丐幫所遇之事,究竟是明教查到了其鷹王之死。故尋仇報復,還是薩頂教故意出手,以擾亂丐幫,挑起紛爭,亦或是別的幫派動的手?

    丐幫這麼多地分堂,遇到有心之人,怕是防不勝防,還好蕭月生當初為了以防萬一,在西方的丐幫諸分舵布置了人手。其中之一的蕭輕歌便留在成都,沒想到這次真的救了丐幫一個分堂。

    “丐幫,丐幫,唉——!”蕭月生搖頭嘆氣,本來是岳母的事情,如今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剛歇下來沒幾天,又要活動,自己還真是勞碌命啊!

    “公子,估計丐幫總舵還未得到消息,咱們要過去嗎?”小玉微微思忖,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點點頭,既然知道出事,便不能袖手旁觀,丐幫雖然人多勢眾,但高手太少,很難照顧周全,確實很麻煩。

    “先去把人救了吧!”蕭月生放下雪瓷茶盞,懶洋洋地說道,很有幾分不情願的神態,卻又無奈何。

    郭府的防衛在他眼中自是形同虛設,他與小玉兩人出現在黃蓉書房地門口,敲了敲軒門。

    屋里。光線明亮柔和,明媚的陽光透過軒窗,照在案前紫椅中的麗人身上,黃蓉一身淡紫的羅衫,身形依舊窈窕嬌小,又有幾分成熟的氣質,其嫣然的風姿別有一番動人之處。

    “誰啊?”黃蓉放下手中書卷,漫聲問道。聲音柔和溫婉。

    “岳母,小婿拜見!”蕭月生聲音清朗,不急不徐地回答。

    “是觀瀾啊,快進來!”黃蓉自紫藤椅中倏然而起,步履輕盈的迎了出去。

    鏤花的軒門被緩緩推開,蕭月生寶藍長衫微飄,邁步而進,小玉蓮步裊裊,隨在身後,亦步亦趨而入。

    黃蓉沒見到女兒郭芙陪伴前來,不由微訝,她心思靈動敏銳,見到蕭月生身後小玉的沉凝臉色,便知有正事,止住女婿的見禮,將兩人讓了進來。

    “岳母,芙兒陪著襄兒與破虜慢慢回襄陽,也好一路上觀賞風景,見見世情!”蕭月生對于黃蓉的愛女之心大有體會,甫一坐下,便向她解釋。

    黃蓉端莊的坐于紫椅中,笑著點頭︰“這樣挺好,也讓襄兒與破虜他們增長一些閱歷,有芙兒陪著他們,也讓人放心。”

    挨坐于蕭月生身旁地小玉抿嘴微笑︰“伯母僅管放心便是,小星也跟在他們身邊。”

    黃蓉芙蓉般的臉龐徹底舒展開來,芙兒自嫁入蕭家,武功已突飛猛進,怕是自己也不是對手,如今再有小星陪伴,那便是萬無一失了!

    “岳母,關于崇慶香堂的事,您已經知道了吧?”蕭月生直奔主題,雖然時間充裕,但救人還是趕早為要。

    “崇慶香堂?”黃蓉望向他,明亮如秋水的目光帶著幾絲迷惑︰“出了什麼事?”

    “有人偷襲崇慶香堂,殺了幾個丐幫的弟子!”蕭月生緩緩說道,表情沉重。

    見到蕭月生與小玉聯袂而來,表情沉肅,敏銳的黃蓉已是將心提到了半空,乍听如此消息,提在半空的心頓然猛的一沉,直跌入谷底。

    “有幾位兄弟殉幫?”黃蓉緊抿著薄薄的櫻唇,低沉的問,神態間仍不失冷靜。

    若是旁人,她首先要問消息從何得來,是否準確,但她知道觀瀾山莊自有一套神速無比地通信之法,並不懷疑真假。

    “死了十個,傷了二十多個!”蕭月生仍舊以低沉的聲音回答。

    “岳母!”見到黃蓉便要張嘴,蕭月生忙出聲制止,將她的話阻在嘴中,對明眸透著疑惑的岳母道︰“岳母,現在先不談別的,小婿想陪著岳母去崇慶看看,說不定,還能將人救回來……”

    此事非同小可,黃蓉剛才是想召集丐幫的四大長老,齊議此事,但經蕭月生這般一提醒,忽然想起,自己的女婿可是神通廣大,能令人起死回生的!

    “觀瀾,他們還能救活嗎?”黃蓉殷殷地望向女婿,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的表情。

    蕭月生搖了搖頭︰“這得看情況而定,五五之數吧。”

    有這五五之數,黃蓉已是大是滿意,她知道女婿的性子。話從不說滿,他說五五之數,那至少有八成的可能。

    ×××××××××××××××××××

    崇慶府是一座小城,位于成都府西南,因與西城距離極近,故民風亦是彪悍異常。

    今日天氣明媚。陽光普照,令人心情大好,

    崇慶府中地丐幫香堂,此時卻是一片肅穆悲憤。周圍的光線黯淡了許多,便是天上的飛鳥掠過時,亦在繞其上空而過。

    這里的丐幫幫眾們血性極強,被人這般欺上門來,卻尋仇無處,實在憋悶異常。每個人的心氣兒都不順,宛如一點即著的爆竹。

    崇慶香堂之外,白布幔帳已經豎起,隨風飄揚,大堂中擺著十具棺木,大大地奠字寫于正中,氣氛壓抑。

    人來人往俱是小心手腳。唯恐發出聲音,前來祭奠的人們也彼此不說話,要說話也要出去說。

    所謂江湖無處不在,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這里雖然僅是一個小城,卻依然有數個幫派,丐幫有人出事,自是得前來祭奠,無論是真心或是興災樂禍,人是必須得到。

    香堂之外。圍觀者甚眾,多是一些上過香,從里面出來地客人,他們出來透透氣,那里面實在太過壓抑。

    “究竟是什麼人,敢摸老虎的屁股?”人群中有人暗中議論。

    “听說是四個人,都是高手,……孫香主也受了重傷。差點兒見了閻王爺!”有人小聲回答,生怕別人听到一般,周圍的人卻都能听得到,而且能夠听得出語氣中的得意洋洋,似是能夠得到這個消息,已經是了不得的成就。

    “後面來的那位才是高手!……好家伙,那一聲長嘯,便是在江原城,也听得清清楚楚!”

    “據說武林中有一門絕學,叫千里傳音,以前我還不信,沒想到今天終于見識到了!”有人長聲感嘆。

    “丐幫不愧是第一大幫,竟有這般高手!……這還僅是成都分舵趕過來支援地高手,那身為丐幫的幫主,黃幫主豈不是武功更高?”

    “看來我們都是井底之蛙,想我當初還以為自己已經是高手了呢,慚愧,慚愧!”

    “哈哈,李老弟自然是高手,……只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像那聲長嘯驚敵的高手,世人又能有幾人?!……說不定,便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洪七公呢!”一人發出宏亮的笑聲,頗惹人注目,他卻視若不見,嘻笑自如。

    此人身形中等,須眉皆白,卻面色紫金,一身褐衫之下,隱隱透著勁力,顯然外家功夫已達極高的境界。

    此公乃是成都府內鼎鼎大名的金鐘無敵姜元禮,一身橫練地金鐘罩,已達登峰造極之境,只是他生性懶惰,不想出外闖蕩,故其名聲,僅在成都府內傳揚。

    “姜老前輩,九指神丐難道還活著?”人群中有一位面白如玉的少年俠客,恭聲請教。

    周圍諸人也是紛紛望向姜元禮,他們心中也有這番疑問,畢竟他年歲已大,即使武功絕頂,也難擋歲月之摧,久不見其音訊,人們難免有其已老死之猜測。

    “他老人家自然活著,而且活得還很滋潤,我一個朋友,年前曾經親眼見過他老人家出現在嘉興城!”姜元禮對于洪七公也極為尊敬,撫著長髯點點頭,一幅理所當然的語氣。

    “洪七公還在,竟還有人敢來惹丐幫,可真是膽大包天啊!”

    “就是沒有洪七公,丐幫還有郭大俠呢,當今天下,除了天雷神爪,哪還有人是郭大俠的對手?!”

    “唉——!世道變了,總有瘋狂之人行瘋狂之事!”

    “是啊是啊,世道變了,看不懂了……”

    隨聲附和者甚眾,在他們認為,招惹丐幫,確實是不正常之人,丐幫既有郭靖般的絕世高手,又有龐大的幫眾,無孔不入,惹上了,便逃不掉。

    雖然郭靖並不息是丐幫真正的弟子,但他既是洪七公的弟子,又是如今丐幫幫主的丈夫,丐幫有事,他自是義不容辭。

    蕭月生一手挽著小玉的柳腰,另一手挽著黃蓉,驀然出現在崇慶香堂之外,隔著人群很遠地距離,在一處幽靜的小巷,無人發現他們的出現。

    三人出了小巷,到了周圍諸人的身後,抬頭便見到高高飄揚的白幔,黃蓉的臉色變得幾分沉肅,緩緩打量著四周,蕭月生亦打量著四周。

    “岳母……”見黃蓉只是站在那里發呆,蕭月生悄悄提醒。

    此時周圍眾人已紛紛轉身,將目光投向他們,實因小玉與黃蓉風華絕代,容光逼人,人們難以移開目光。

    “進去吧。”黃蓉低沉的點點頭,神情肅穆。

    “那位是黃幫主嗎?”

    “好像是黃幫主,看那古綠色的打狗棒,普天之下,唯有一根!”

    “不對吧,黃幫主哪能這麼年輕?”

    “……也以,不過,那根真像是打狗棒啊!”

    周圍看向他們者議論紛紛,已有人根據黃蓉手中地打狗棒猜到她的身份。

    蕭月生走在黃蓉身側,三人緩緩走向人群,一團氣將周圍之人緩緩推開,使他們無法*近,如同劈開海水,漫步而過。

    眾人被他三人的風姿所懾,只是呆呆的望著他們,目送他們緩緩穿過人群。

    旁人認不得黃蓉的身份,但身為丐幫弟子,又豈能不識得打狗棒,門前司儀的一名丐幫弟子飛快的進去稟報。

    俄爾,一身孝服的十五六個人自堂內奔出,當先領頭之人踉踉蹌蹌,隨時便要跌倒的模樣。

    此人身形魁梧,須髯濃密,一雙眼楮精光四射,如同利刃,只是此時面色極是蒼白,與身上的孝服幾乎同一顏色。

    見到黃蓉手執打狗棒,淡紫的羅衫衣袂飄飄,沉靜的望著自己,他如見父母,委屈憋悶一齊涌上心頭,忽然撲通跑倒在地,號啕大哭︰“不肖弟子拜見幫主!……幫主啊——!……弟子無能,弟子無能啊——!……連累了之麼多兄弟!連累了這麼多兄弟啊——!”

    孫叔南身後諸人亦隨之跪倒見禮。

    周圍的眾人不由目瞪口呆,並非是因為此人的行為,崇慶香堂的堂主孫叔南直爽憨厚,漫無心機,這是眾所周知,不以為異,只是他沖著那位風致嫣然的年輕貌美女子叫幫主,令他們著實驚異萬分。

    雖然她看上去威儀深重,但自外貌看去,芳齡最多二十出頭罷了,怎可能是大名鼎鼎的黃蓉黃幫主?!

    “叔南,起來罷,進去說話!”黃蓉虛虛扶了一下孫叔南,蓮步輕移,往堂內裊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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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 20:10: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303章奇景
    進了大堂,黃蓉三人便見到擺在一起的十具棺材,白幔飄飄,焚香繚繞,氣氛沉郁。

    黃蓉掃了大堂一眼,對淚痕猶在的孫叔南吩咐︰“叔南,你留下,其余人都退出去!”

    大堂上一直望著幫主的丐幫幫眾紛紛起身,依次退了出去,眾人眼神中的敬慕之情,令一旁的蕭月生微感訝異,沒想到自己的岳母竟這般受幫眾們愛戴。

    身材魁梧的孫叔南站在黃蓉面前,更顯得他身材的高大與黃蓉的嬌小玲瓏,只是孫叔南一臉淚痕,看著頗覺可笑。

    “叔南,這是芙兒的夫婿,蕭觀瀾。”黃蓉指了指身旁的蕭月生,對孫叔南介紹。

    “見過姑爺!”孫叔南雖然憨直,卻並不遲鈍,馬上抱拳拜見,雙目之中精芒更盛。

    對于丐幫的這位傳奇姑爺,他久聞大名,如雷貫耳,惜乎一直無法得見,沒想到,竟在此種情形下見到。

    對于他的激動神態,蕭月生見怪不怪,溫和的微笑,抱拳回禮︰“孫香主不必見外!”

    又指了指身旁的小玉︰“……這是內子蕭玉。”

    對于蕭月生的事跡,通過當初的救人事跡,丐幫上下已是大為了解,丐幫上下,視若珍寶的公主,竟只成為他的夫人之一,實在令人不平。

    但後來听聞他的通天本領,這服不平之氣漸漸消散,美女配英雄,姑爺如此了得,大小姐屈身下嫁,也算是一段佳話。

    直到此時,孫叔南才直視小玉。頓被其絕世容光所懾,微一愣神,他馬上反應了過來,忙再次抱拳︰“見過玉夫人!”

    只是他眼神中閃過一思憂慮。雖說在他眼中,大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但見到這位玉夫人,他卻不能不承認,此女實在美不可言,不在大小姐之下,大小姐若是想爭寵,怕是不佔上風吶!

    小玉點頭,襝衽一禮。儀態萬分。

    蕭月生遇到陌生人,讀心神通自然啟動,不由心下暗笑,這位香主剛才還哭天抹淚兒。這時卻有這番歪心思,心不存物。卻是長壽之性。

    他腳下不停,輕輕踱至大大的“奠”字跟前,觀察那十具擺放整齊的棺木,令孫叔南大是不解。

    蕭月生伸出右掌,輕輕按向一具棺木,卻未觸及,僅虛空而按,隨後輕輕一提右掌,棺蓋頓時被揭開,飄飄落至地上。

    孫叔南大驚。看向幫主,忙要大叫阻止,卻被黃蓉的眼色止住。

    他雖不明白原因。但幫主的眼色,孫叔南卻看得明白。知道必有究竟,便強忍住,心下一轉,忽然想起了丐幫中流傳極盛的傳說,一股喜悅驀然沖上他地心頭。

    “觀瀾,如何?……有救嗎?”黃蓉雖然神情平靜,微顫的聲音卻無法遮蓋心中的緊張。

    蕭月生低垂的雙目微微抬起,眼口未斂盡地金芒溢出,令也緊張注視著他的孫叔南只覺心頭一震,如同一只巨木重重撞上了自己的心口,眼前發黑,幾乎便要窒息過去。

    “還好,……看來輕歌這小子倒是有心了!”蕭月生搖頭笑了笑,示意小玉過來看。

    小玉蓮步輕動,裊裊來至他身邊,低頭看看,見棺中的人面色紅潤,如同熟睡,毫無一絲死人的模樣。

    “歸元指?!”小玉微帶訝意,黛眉微挑,望向蕭月生。

    “正是歸元指!……輕歌可是長能耐了!”蕭月生點頭,面露微笑,意帶嘉許,顯然對蕭輕歌的行事極為滿意。

    歸元指是觀瀾山莊的秘傳指法,繁復無方,卻功能宏大,可將受術之人生理放緩,與天地運行同一節奏,達至共振,從而緩緩恢復生機,如同植物一般,歸根復命,是謂歸元指。

    這是蕭月生所創,修習之人雖不知其玄妙所在,但對其效果,卻有目共睹,這對于性命危機之人來說,不啻于救命奇術。

    這套指法繁復無加,極耗心神,是觀瀾山莊門下們的必修指法,而蕭輕歌能夠施展出十次,已是了不得的舉動。

    “輕歌估計現在已經累趴下了!”小玉抿嘴微笑,心下也大是輕松下來,對于施了歸元指之人,救治起來,那可就容易得多。

    “觀瀾,怎麼回事?”黃蓉忙問。

    “岳母,這次小婿倒有八成把握了!”蕭月生呵呵一笑。

    “輕歌是誰?”黃蓉自是不易被糊弄過去,直指中心。

    “幫主,今天幸虧有一位蕭少俠出手相助,才將賊人驚走,他地名字便叫蕭輕歌。”孫叔南心里想什麼,便說出來,憋不住話,聞听輕歌這個名字,便搶先說了出來。

    “蕭……輕……歌?”黃蓉微微吟念著這個名字,抬頭望向蕭月生︰“觀瀾,莫非是你莊里的人?”

    “岳母英明,正是小婿莊里的。”蕭月生點頭,輕輕一攬長衫前襟,扎于腰間,神態變得鄭重。

    小玉裊裊來至黃蓉身旁,低聲解釋︰“公子一直不放心,怕明教的人前來報復,便暗中派了幾個人在西邊,蕭輕歌是其中之一,他住在成都,可能看到了這里地求救信號,才趕了過來。”

    孫叔南一邊望著蕭月生的舉動,一邊豎起耳朵,听小玉與黃蓉地說話,听到小玉的話,又插嘴道︰“幫主,這次若沒有蕭少俠的援助,怕是咱們崇慶香堂要全軍覆沒!……我的傷便是他救治的!”

    “那他現在呢?”黃蓉並未怪罪孫叔南的失禮,轉頭問他。

    “噢,他先是救了幾個幫中受傷的兄弟,又在這幾位死去的兄弟身上費了好大的力氣,想把他們救活,卻沒能成功,結果把自己累得昏迷過去了!……我已經把他送到我家里了。讓我那婆娘照顧他!”

    孫叔南粗獷的臉上帶著感激與崇敬,他知道自己受了多重地傷,若在平常,怕是早已沒命。沒想到卻生生被蕭少俠自黃泉路上拉了回來,又救了那麼多重傷欲死地兄弟。

    “唉,那真得多謝那位蕭少俠!”黃蓉已能猜得事情的始末,芙蓉般地臉上滿是贊嘆之色。

    “是啊是啊!”孫叔南忙不迭的點頭,深以為然,然後又轉頭望向蕭月生那邊,生怕錯過什麼。

    蕭月生錦靴緩緩邁動,雖然緩慢,但目光緊緊觀望地孫叔南卻覺眼楮發花。看不清他的步子,似乎由一股霧氣籠罩。

    “起——!”蕭月生輕喝一聲,虛按的雙掌輕輕一震,向上一提。

    其余十具棺木蓋頓時飄起。平平移動一尺,緩緩落至地上。似有一道無形的線在扯動。

    如此神乎其神的功力,令孫叔南目瞪口呆。

    蕭月生按于虛空的雙掌再次向上一提,棺木中的人亦平平浮起,懸于空中,一身壽服,如同詐尸,極是嚇人,即使是膽氣頗足的孫叔南,亦有些心中發毛。

    蕭月生分出一手,平平一推。排放整齊的棺木與棺蓋頓時向大堂門口滑動,一一飛了出去。

    正圍在院子外面,低聲議論丐幫幫眾們忽然見到棺木從堂內飛了出來。大是驚異,紛紛躲閃之後。再次圍了上去,看到空空如也地棺木,心下大是疑惑,不知里面究竟在做些什麼。

    他們雖听說過姑他的大名,但尚元一人見到,並不知蕭月生的身份,故未曾往這方面想。

    “進去看看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行,幫主有令,不能違背!”

    “哎,你們看,你們看,怎麼變天了?!”

    此人的叫喊聲極大,惹得人們紛紛望天。

    果然,不知不覺間,天上快已是風雲變幻。

    周圍依舊是陽光明媚,但香堂地上空,卻是漸漸聚攏了一塊塊兒烏雲,將陽光遮住,似是一塊兒巨大的黑布升在空中一般,看著極是詭異。

    如此奇景,惹得周圍地眾人紛紛贊嘆,便是香堂外面的眾人,也是嘖嘖驚奇,大開眼界。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一回事?”有人不解的大叫,卻無人能夠回答,如此詭異的情景,眾人聞所未聞。

    天上烏雲越聚越濃,崇慶香堂已籠罩在一片昏暗中,仿佛兩個世界,外面是中午,而香堂內卻是傍晚。

    正當人們議論紛紛,興奮異常時,棺木飛出後便緊閉的房門再次打開,孫叔南自里面雄糾糾的走了出來。

    “大家出去,不要呆在院里!”孫叔南高聲叫道,聲音宏亮如銅鐘,震得人們耳朵嗡嗡作響。

    听到香主吩咐,丐幫一眾人紛紛往外走,有職位高一些的上前探問︰“香主,究竟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走,走,快些出去!”孫叔南揮舞關胳膊,往外趕人,听到副香主相問,心不在焉的敷衍。

    “別跟我裝傻,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位身形單薄的青年,容貌清俊,雙目清明,一把揪住了孫叔南的袖子,惡狠狠地逼問。

    見一向智珠在握,老神在在的副香主也急了,孫叔南快感大生,又揮了揮手,對擠到身旁的幾人喊道︰“別磨蹭,快到外面去!……讓我跟副香主單獨說話!”

    那些人撇了撇嘴,無奈地隨著其余眾人向外走,卻是烏龜一般的速度,孫叔南與副香主兩人走在最後。

    他湊到那位眉目清俊地青年身前,低聲道︰“老趙,這次,那十個兄弟有救了!”

    語氣中掩飾不住的激動與興奮,令趙副香主驚訝,以眼光詢問。

    “隨幫主一起來的,是姑爺!”孫叔南用力壓低聲音,自己的心情激昂,卻要壓低聲音說話,甚感困難。

    “姑爺?!”趙副香主頓時高叫,隨即瞪了一眼望過來的幾人,他們雖然隨著眾人往前走,一直不死心的豎著耳朵,听了個清清楚楚。

    孫叔南用力點了點頭,幾人已走出了香堂,來到外面。

    還好他們周圍已經被丐幫弟子所佔滿,外面的人擠不進來,仍有人高聲問孫叔南,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一向憨直的孫叔南,這一次卻裝聾作啞起來,裝作沒听到,只是盯著天上的烏雲看個不停。

    “啪!”在眾人的矚目中,那一塊昏暗的天空忽然一亮,一道銀蛇在天空劃過,香堂頓時閃亮耀眼,令人不敢直視。

    閃電過後,雷聲轟轟而至,如同數面戰鼓在天空中一起敲響,雷聲震天,圍觀的眾人不由泛起畏懼之感。

    “厲害,厲害!”孫叔南不但毫無懼意,反而心中越發興奮,魁梧的身體微微顫抖,心下大嘆,看來傳言不虛,大姑爺果然有通天徹地,召雷喚雨之能啊!

    “啪!”又是一道閃電,更加燦爛耀眼,人們閉上眼楮,眼前仍浮現著“之”字電光。

    “ !”雷聲已變,並非原本如在遠處天際的悶響,而是*近了不少,有近在頭頂之感,不少人已經腿微顫,幾乎退走,天雷聲勢實在太過駭人。

    震人心魄的雷聲之後,復是閃電出現,毫不停歇,電光將香堂變成了一座光耀人眼的銀殿,如非人間。

    “赦!”一聲斷喝聲陡然響起,突兀之極,雖不如雷聲響,威力更甚,周圍諸人積各自心顫如篩,整個心似乎將要蹦出胸膛。

    在電光的照耀下,人們看到,香堂的屋頂忽然炸開,在天空中化為粉末,洋洋酒落,支並未飛出烏雲籠罩之處。

    “啪——轟——!”這一次,閃電與巨雷似乎合于一處,同時響起,眾人只見一道銀蛇直飛向香堂。

    閃電化成的銀蛇巨長無倫,頭部鑽向敝著頂的香堂,尾部卻仍舊留在烏雲之中,似是活物,壯觀之極,眾人一陣目眩神迷,如此天威,生平所見!

    這一聲驚天動地的雷電交擊之後,天空卻突然平靜了下來,閃電與天雷俱都消失無蹤,似乎那一擊,已是孤注一擲,再無余力。

    沒有了閃電,烏雲仍在,香堂卻並未被黑暗籠罩,氳氳銀光透過敞開著的屋頂,射向天空,似乎屋里同時點了幾十支牛燭。

    眾人俱未開口說話,仍沉浸在剛才的天地瑰麗景像中無法回神。

    天上的烏雲漸漸散開,陽光重新照射到了香堂。

    人們知道這是結束了,卻更加好奇,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幫主,可以進去嗎——?”孫叔南揚起頭,向里高聲喚道,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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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304章炫耀
    “進來吧!”黃蓉圓潤柔和的聲音響起。

    孫叔南大喜,走了兩步,忽然轉身,瞪了一眼亦步亦趨跟在身後的副香主︰“你別跟來,我先進去看看!”

    “咱們一塊兒進去,豈不更好?”趙副香主呵呵笑道,清俊的面容一幅嬉皮笑臉的模樣,他亦是心中極為好奇。

    “不行,幫主只要我進去!”孫叔南惡狠狠的瞪著他,精芒四射,氣勢洶洶的說道。

    “那好吧,有好消息,馬上告知我!”趙副香主知道此路不通,無奈的點點頭。

    “知道知道!……守好門,別讓外人打擾了幫主!”孫叔南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急匆匆往里走,他心急火燎,哪有心思跟人說話。

    孫叔南大踏步進了院子,然後放輕步子,來至房門前,小心的敲了兩敲。

    “叔南進來!”黃蓉的聲音再次響起。

    孫叔南緩緩推門而入,大堂內比原來敞亮了許多,因為已經沒了屋頂,正值中午,陽光直射而入,大堂內一切皆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

    大堂也寬闊了許多,原本的桌椅,已經被擠到了牆角下,中間一片空曠,正有十人懸浮于空中,衣衫俱在,整齊排列,一動不動,宛如有張無形的床在他們身下。

    剛才見到了那般瑰麗的奇景,白日降雷生電,此時,他的心已經有些麻木,見到如此詭異的情景,也不再驚異,只是望向大姑爺。

    蕭月生垂目端坐,似已入定,面色微帶疲憊,倒有九成是裝出來的。他時刻不忘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

    孫叔南望向蕭月生的目光,此時已帶著仰視,驚為天人,所謂耳听為虛。眼見為實,親身體會了這般驚天動地的威勢,能夠駕馭雷電之威者,豈能是凡人?!

    “幫主,他們……”孫叔南看了一眼那靜靜懸浮于半空的十人,轉身望向黃蓉。

    “他們已無大礙,呆會兒便會醒來,……你過來坐下。且說說今日凌晨的事情。”黃蓉一身淡紫地羅衫,在明媚的陽光中,高貴雍容,而身旁的桌子,卻又破又舊,好在還干淨。卻已經與她極不協調。

    “真的?!……嘿嘿,幫主地話自然不會假!”孫叔南先是驚訝兼之驚喜的復問,隨即感到自己冒失,憨笑了一聲,撓撓頭,坐了下來。

    “莊主,蕭輕歌拜見!”堂內驀然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聲音清朗而帶著磁性。極是陪悅耳。

    風華絕代的小玉秋水雙眸微轉,看了一眼微闔雙目的公子,再看了一眼黃蓉,柔聲說道︰“輕歌進來罷。”

    香堂之外。一位面如冠玉,豐神俊朗的青年男子站在趙副香主身旁,沉靜而瀟灑,宛如玉樹臨風而立,此時一雙寒星般的朗目正盯著香堂的方向。

    趙副香主頗有智謀。目光亦比尋常人敏銳,見到了旁邊地恩人蕭輕歌嘴唇微動,卻沒有聲音發出,不由大感古怪。

    隨即,他便听到了一聲清柔婉約,如泉如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只覺渾身酥軟,像被抽離了魂魄,心神全部迷失在這天籟般的聲音中。

    小玉隨著修為的不斷增強,其魅力不斷增強,僅是聲音,凡夫俗子也難消受。

    蕭輕歌緩步踏入院中,推門而入,進入了明亮寬敞的堂內,深深躬身拜見。

    “輕歌,這次虧得你援救及時,否則,我丐幫的兄弟損失更加慘重!……可要多謝你了!”黃蓉起身,一手提著古綠地打狗棒,兩手抱拳,笑著向蕭輕歌拱手。

    “小子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愧不敢當!”蕭輕歌忙抱拳回,忙不迭的回答,這可是自己莊主的岳母大人,自己豈能受得她的禮?!

    “觀瀾,你們莊里的人都這麼謙遜!”

    黃蓉抿嘴嫣然一笑,對一臉溫和微笑的蕭月生道,實難分得清她到底是正話還是反話。

    蕭月生笑了笑,對垂手肅立的蕭輕歌道︰“輕歌這次做的不錯,給你記上一功!”

    “多謝莊主!”蕭輕歌頓時喜形于色,飛快地道謝,好似生怕他反悔一般。

    “輕歌,坐下來說話,將事情的究竟說說罷。”小玉伸出如同白玉雕成的小手,指了指身前的椅子,溫婉地說道。

    蕭輕歌依言坐下,正襟危坐,絲毫見不到疲態,說話緩慢而簡明扼要︰“昨天晚上,我心神不寧,預感應有什麼事情發生,便到屋頂上打坐,在凌晨時,恰好看到了這里發出的求救煙花,便飛速趕往,因怕丐幫的兄弟們抵擋不住,便發嘯聲威嚇,趕到這里時,那四人已經逃離。”

    “幫主,那四個家伙實在太過厲害,招式詭異難測,一不小心,便著了道,……屬于慚愧,僅是十來招,便讓人給放倒了!”孫叔南有些赧然的囁囁說道。

    “看清他們的模樣了嗎?”黃蓉並未出口責怪,武功有高低,孫叔南地武功再高明一些,也不會呆在這里,早就調至分舵了。

    “沒看清,他們都蒙著臉!”孫叔南搖了搖大頭,恨恨的回答,這正是他憋屈之處,被人收拾了,卻不知道是什麼人,吃了個悶虧,窩囊之極!

    “蒙面……?”小玉微微沉吟,秋水般的明眸轉向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點頭,示意知道,繼續往下听。

    “那他們穿的什麼衣服,身形是怎麼樣,走路的姿勢如何?”黃蓉一連串的問了下去,問得極為細致,大多問題,孫叔南都要好好想上半晌,才能模模糊糊的回答出來。

    蕭月生听著黃蓉的追問,不由暗贊,岳母果然是心細如發,精密入微,便連那些人的肩膀如何擺動都問到了。

    坐在一旁。靜靜听著黃蓉與孫叔南一問一答的蕭輕歌此時忽然插嘴道︰“莊主,那些人的掌力不似中原武功,一種是極寒,另一種則是極勢。剛烈霸道,以量取勝,雖不夠精純,卻也威力不俗,修煉這種內功,體質一般的人,根本無法壓得住這般力量,……這四個人。應該都是借助外力練功。”

    他趕到時,那四人已經消失我蹤,而丐幫崇慶香堂內卻是一片慘烈,傷者死者甚重。

    蕭輕歌權衡輕重,沒有追趕襲擊之人,馬上開始救治傷者。好在他身上帶著上好地丹藥,加之有封元指,雖比歸元指差了兩籌,卻也極為玄妙,丹指配合,將這些傷者皆救了回來。

    即使是傷勢最重,生命垂危的孫叔南,也被救治。丹藥的作用下,很快的生龍活虎。

    他救人之際,自是將傷勢看得清清楚楚,他能走出千寂館,自是武學豐瞻,一眼便能看出出手之人地內功。

    觀瀾山莊中,武林各派的武學應有盡有,那些獨門武功,都是當做課程示範。他一看即能分辨得出。

    “不是中原武功?”小玉輕聲問。

    蕭輕歌點了點頭︰“絕不是中原的高手!”

    “那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如兵器之類的?”小玉秋水般的目光微微掠過有些垂頭喪氣的孫叔南。

    孫叔南感覺臉上不由一熱,心砰砰跳得厲害,慌忙搖了搖頭︰“他們是……空著手的。”

    “兩個人用拳法,剩余兩人是掌法。”蕭輕歌在一旁補充道。

    “算了,只要人沒事就好!”蕭月生擺了擺手,結束了詢問,似是對這些瑣事漠不關心,轉身對黃蓉道︰“……岳母,咱們回去吧,我科回去調息一陣子。”

    黃蓉眼中露出關切之色,忙問︰“要不,先在這里歇歇?”

    “回去後,我得閉關心日。”蕭月生搖了搖頭,看了一眼仍靜靜懸浮在空中、似乎酣睡的十人,轉身以孫叔南吩咐道︰“他們很快就會醒來,這兩日不要讓他們運轉,否則有經脈盡廢之險!”

    孫叔南忙用力點了點頭,如同小雞啄米,目光中又露出崇敬感激之色,這十名兄弟,皆是香堂中地精干之才,且與他情同手足,如今死而復生,這種失而復得的感覺,足以令他興奮欲狂。

    蕭月生又轉向蕭輕歌,溫聲吩咐︰“輕歌先呆在這兒,……雖說他們去面蝮返的機會不大,卻也不能不防,成都那里,讓別人接替你。”

    蕭輕歌起身所拳,口中稱是。

    黃蓉見女婿一臉倦容,大是心疼,未再耽擱,沒有多做吩咐,便直接隨蕭月生憑空消失在大堂。

    孫叔南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精神有些恍惚,好一會兒過後,望望靜靜懸浮在空中的十個兄弟,然後轉向微闔雙目、靜心養神的蕭輕歌,澀聲問道︰“……蕭兄弟,剛才,確實是黃幫主來過了吧?”

    睜開眼楮地蕭輕歌微微一笑,點頭重重說道︰“孫大哥,你沒做夢!……我們莊主與黃幫主剛剛走呢!”

    “原來不是夢,是真的!”孫叔南喃喃一聲,忽然嘿嘿傻笑了起來,忽的自椅子中站起,兩手背在身後,邁著方步,慢慢的踱到懸浮于空中的那十人中間,一雙大眼精芒四射,閃著極為好奇的目光。

    “別動!”蕭輕歌見到孫叔南伸出手指,慢慢伸向一位懸浮著的人,急忙喝止。

    “孫大哥,千萬不可觸動他們!”見孫叔南望向自己,蕭輕歌吁了口氣,差點兒嚇出一身冷汗來。

    “嗯——?為何動不得啊?”孫叔南有些不死心,想摸摸,探究一下,究竟為什麼能夠這般懸在半空,實在詭異得很。

    見孫叔南仍舊一幅好奇寶寶的神情,非要踫一踫,蕭輕歌只好耐心給他解釋︰“他們現在身上充滿了力量,還未完全吸收掉,輕輕一踫,便要反擊,威力非同小可,……孫大哥剛才也看到了,那可是雷電之威!”

    “看來真是踫不得!”孫叔南顫了一下,回想剛才所見地奇景,烏雲密布,雷電交加,實在駭人,看著這十人酣睡的兄弟,終于打消了踫上一踫的心思。

    蕭輕歌連續十次使用歸元指,極耗心神,此時已經無事,便重新回去調息養神。

    大堂內僅留下了孫叔南,他是憨直之人,只因武功高強,才做了此處的香主,既然幫主臨別時,沒有吩咐要保密,那如此地炫耀機會,豈能放過?

    于是,他讓人排著隊,從香堂的大門往里走,直到敞著屋頂的大堂,繞著靜靜懸浮于半空的十個人走上一圈,然後走出去,好在他粗中有細,事先講明,進去誰也不許說話,只能用眼,不能動嘴。

    丐幫弟子,連同好奇不已的幫外之人,皆老老實實地排著隊,觀賞了一番,無不嘖嘖稱奇。

    這些人並不多,很快便轉了一圈,在人們強烈的要求下,然後開始了第二圈,人們對于人能夠懸浮于空中,實在好奇,便是輕功蓋世,也無法做到,究竟是什麼力量,能夠支撐著他們呢?

    第二圈尚未轉完,這十人在眾人的目光中忽然緩緩落地,人們不由忘了只能用眼,不能動嘴的規矩,驚訝的叫聲不由發出︰“落下來了,落下來了!”

    聲音頗大,外面的人們爭先恐後的跑了進來,要看個究竟,丐幫的眾弟子急忙圍成一圈,將這十人護在中間,好在大堂已經極為空曠,人們都能進來,並不擁擠。

    落地的十人先後悠悠的睜開了眼楮,坐起身來,有些茫然的望向四周,他們身上仍舊穿著壽服,好在臉色紅潤,不像死人,才消去了幾分恐怖。

    “香主,這是哪里?”在一片寂靜中,眾人目光的聚集下,他們紛紛站起來,看著四周攢動的人群,有些驚訝迷糊,不由向站在身旁的孫叔南發問。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孫叔南見他們果然醒了過來,神智正常,不由傻笑了起來。

    “香主!”這幾人對于香主的這般傻笑已經見怪不怪,只是看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大感臉紅,忙打斷了他。

    “好好!果然活過來了!……不要運功,你們千萬不要運功!”孫叔南猛然省起姑爺的囑咐,急忙說道,然後一揮手︰“來人,護送張兄弟他們回去調養!”

    丐幫弟子們哄然應是,將這十人團團圍住,緩緩向外走,擠開好奇不已,想沖過來摸摸的人們。

    人能死而復生,這可是他們親眼所見,畢生難忘,炫耀之心,人皆有之,于是,此事便飛快的傳揚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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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305章深意
    蕭月生將黃蓉送回郭府,便攜著小玉,回到了觀瀾山莊,躺在茵茵的綠草上,沐浴著明媚的陽光,似要睡過去。

    “公子,你真累了麼?”

    小玉自屋里走出,玉手端著雪瓷茶盞,裊裊來至他身旁,屈膝坐下,放下茶盞,扶起他的頭,讓他枕到自己豐潤的大腿上,玉手輕撫著他的額頭,低頭抿著櫻唇笑問,梨窩淺露,神態迷人。

    依她的了解,若真是累了,公子爺定沒心思听什麼事情的究竟,早就回來了。

    “太麻煩了!”蕭月生有些無奈的搖頭,隨即哼了一聲︰“這次的事,估計又是薩頂教搗的鬼,……這幫子人,我本還想留著,給那些小子們練練手呢,他們卻非要自求速死!”

    “這些人危害太大,還是早除去為好!”小玉輕撫他額頭的玉手微微一頓,搖了搖螓首。

    “就你悲天憫人,菩薩心腸!”蕭月生呵呵一笑,體會著頭部傳來柔軟而彈性的感覺,搖頭道︰“只要有武林,便有生死搏殺,誰又能阻止得了?!……斗來斗去,人性如此啊!”

    “那總不能讓惡人為所欲為吧?”小玉有些不服氣的嬌哼一聲,沒有外人在側,在丈夫跟前,她常會露出小女兒態。

    “呵呵……”蕭月生不由再次笑了起來,轉了一下身。讓自己側躺,臉貼著她豐潤地大腿,懶懶說道︰“世人之事。罕有能分得清善惡對錯,大多數,是分不清的,僅是用這個名義去打打殺殺罷了。”

    小玉抿嘴一笑,梨窩淺現,並不言語,這個道理。她豈能不知,但善惡之念,仍舊清晰得很,不像蕭月生這般無情。

    兩人靜靜的坐在茵茵綠草上。享受著清風拂來地寧靜。

    過了一會兒,小玉回過神來,端起身旁的白瓷茶盞,輕笑一聲︰“公子,想不想喝茶?”

    蕭月生伸了伸嘴。

    小玉往左右四周看了一眼,其實以她的功力,周圍有沒有人*近,一探便知,何必用眼楮去看?!

    見到四周仍舊寧靜如昔。小玉松了口氣。檀口湊到盞前,輕啜了一口香茗,然後咽下。

    隨即又啜了一口。然後放下茶盞,俯下挺茁的上半身嬌軀,紅潤誘人的櫻唇輕輕吻到了蕭月生大嘴上,將口中的香茗緩緩渡給了他,兩腮緋紅如霞,秋水般的明眸更顯流光溢彩。

    這般親昵地舉止,小玉也就僅有兩人時,才好意思順從蕭月生的意願這般胡來,若在人前,那是無論如何,她也不會答應。

    “美人檀口茶,果然不凡!”蕭月生贊嘆了一聲,惹得小玉更是羞不可抑,忙說起正題。

    “公子——!……這次不打算幫丐幫了?”小玉酡紅的臉頰嬌艷無論,如同燦爛綻放的玫瑰。

    知道她臉皮薄,能夠主動做出這般親昵地舉止,已屬難能,蕭月生也不再揪住不放,順著她的話題,點了點頭︰“丐幫的事,畢竟不是咱們的事,胡亂幫忙,出力不討好,還是袖手旁觀最好!”

    “這次的事,怕是他們應付不來呢……”小玉搖了搖頭,芙蓉般的臉上一片擔憂。

    “杞人憂天!”蕭月生伸手,輕拍了她一下半潤溫香的大腿,笑道︰“人家可是天下第一大幫,這種事情沒少遇到,定是游刃有余!”

    “可這一次,來者不善吶,依妾身看,懸得很!”小玉並不認同丈夫的看法,況且,他的語氣中也帶著幾分諷刺,不像真心實意。

    “不管他們了,為夫又不是玉皇大帝!”蕭月生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再次轉過身來,仰面朝天,眯著眼楮看著天空︰“小玉,咱們去泰山玩玩吧?……我想在那里建一座莊子,咱們可以去那里觀日出,景色比這里壯觀不少。”

    “好啊!”小玉忙撫掌贊嘆,站于泰山之巔觀賞日出,可以滌心情,闊胸懷,確實是一種享受。

    “跟小月說一聲,咱們走!”蕭月生忽地起身,頗有幾分雷厲風行的作風。

    ××××××××××××××××××××

    襄陽城郭府

    天氣仍舊晴朗,陽光明媚。

    郭府的書府,明媚地陽光斜射至敞開的軒窗上,將書房映得明亮而柔和,坐于南窗下的黃蓉一身淡紫羅衫,支著嬌顏,望著窗外靜靜而立的梅花橫枝,明亮的雙眸一片迷惘。

    時而黛眉微微蹙起,時而長長一嘆,頗為煩惱。

    “幫主,四位長老來了!”清朗地聲音在屋外響起,語氣柔和,似是怕驚擾了她的沉思。

    黃蓉自紫藤椅上起身,提起椅邊的古綠打狗棒,靜靜走了出去,來到了前面的客廳。

    傳功執法四長老已等在客廳內,雖然面色仍舊沉穩,眉宇間卻難掩焦慮之色,不時回頭看向客廳門口。

    見到黃蓉靜靜走進來,他們四人俱起身行禮。

    行禮一罷,魯有腳馬上將手中的一張紙條遞了過來,焦急的道︰“幫主,有麻煩了!”

    黃蓉神情自若的接過紙條,掃了一眼,點頭淡淡說道︰“此事我已經知道了。”

    魯有腳顧不得問她如何知道的,只是跳著腳,臉上痛惜異常︰“幫主,這可是十個兄弟啊!”

    “咱們丐幫,何時吃過這等虧!”一向性子溫和的梁長老此時也怒目圓睜。氣不可遏。

    “各位長老放心罷,那十個殉幫地兄弟,已經被救回來了。”黃蓉有些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

    “幫主……?”執法長老一直陰沉著臉,無法從他臉上看到什麼表情,他素來冷靜,感覺到了幫主的異常,有些疑惑地望向黃蓉。

    “我隨著觀瀾,去了崇慶香堂,將那十個幫中的兄弟救活,剛剛回來不久。”黃蓉見他們心緒激動。便將實情相告。

    “是姑爺……,若姑爺出手,那就成矣!”魯有腳微一愣神,隨即想到了姑爺的神通。臉上的怒火漸漸消散,點了點頭,大舒了口氣。

    對于蕭月生能將人死而復,別的人可能尚有些半信半疑,但他們身為丐幫的長老,自是知道事情的真相。

    “究竟是什麼人,狗膽包天,竟然惹到咱們丐幫頭上?!”一直笑口常開地宋長老也有些憤怒,如此行徑。與直接打了他們兩個耳光無異。若不能報復回來,丐幫的顏面何存?!

    “究竟是什麼人動的手,還需細查。現在,要讓各個分舵與香堂加強戒備,怕只怕這四個人僅是其中一撥!”黃蓉搖了搖頭,臉上的落寞漸漸褪去,身為一幫之主,畢竟責任重大。

    “幫主,據說這四個人武功極高,應該非是寂寂無名之輩吧?”魯有腳這幾句話地功夫,已經變得心平氣和,氣度沉穩了下來。

    他對于幫中的弟子極為愛護,視為已出,如今既然那十名弟子已經救活,其余的事情,便不那麼重要。

    “這四個人,不是中原武林的高手。”黃蓉微微蹙眉,心緒轉動不休,想著種種可能。

    “難道是明教?”幾位長老的反應都很迅速,齊齊望向黃蓉。

    黃蓉搖了搖頭︰“這也說不準,眼下,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唯有等待他們再次出現!唉——!……”

    “幫主,怎麼了?”執法的陳長老自從見到黃蓉,便發覺她身上帶著肅索的氣息,心緒不佳。

    “沒什麼,只是心灰而已!”黃蓉意興闌珊的搖搖頭。

    “幫主,究竟有什麼煩惱,說出來,讓老朽們參詳一下,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宋長老笑呵呵的勸道。

    “是啊是啊!”其余三位長老亦隨聲附和,殷殷地望著她。

    對這位聰明絕頂地幫主,他們既是愛戴,又關愛異常,畢竟黃蓉的年紀與他們的女兒差不多。

    見到他們關心地眼神,黃蓉不再將愁緒藏于心間,苦笑道︰“當初,丐幫在七公的帶領下,是如何的興盛,可到了我的手上,卻日益衰落,如今意已有人敢捋虎須!……若這一次不能以雷霆手段震懾群雄,那丐幫的威望,從此一落千丈!”

    四位長老有些默然,他們已是丐幫的元老,經歷過兩代幫主,對于丐幫的衰落,確實能夠感受得到,但這卻並非黃蓉的錯,一枯一榮,一消一漲,任何幫派,皆無法逃脫這個命運,丐幫亦然,只能說天數如此,無關人事。

    “各位長老也許會說,這並非本幫主的錯,但我想來想去,卻仍是覺得,我這個幫主,實在不稱職!”

    “處理幫務,小女子可能尚算可以,但身為丐幫的幫主,處理幫務,卻是次要,最主要的,還是以武功與威望,震懾群雄,統率丐幫上下!”

    “幫主,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數百年間,也僅出現一位洪老幫主而已,幫主你如此英明,已是丐幫上下的大幸!”陳長老雖然冷面如鐵,說的話卻是溫暖異常。

    黃蓉苦笑著搖了搖頭,嘆道︰“眼下這件事,最是緊要,還是要加緊派人,增加明哨暗哨,不容再有差錯,否則,咱們丐幫真的是顏面盡失,威名掃地了!”

    “幫主,要不,請姑爺派幾個人幫幫忙?”說這話的,也只有言談無忌的宋長老,旁人怕是說不出口。

    黃蓉有些猶豫,其余三位長老,亦是頗有幾分猶豫,雖說蕭月生是幫主的姑爺,但畢竟不是丐幫的弟子。

    “幫主,丐幫年輕一輩的弟子,除了塵風,沒有什麼高手,怕是應付不來啊……!”魯有腳想的卻是丐幫弟子們的性命,若那四人再次出現,怕是即使有防備,也無法抵擋,他又息忍看到他們白白送了性命?!

    “這都是老朽無能,督促不利!”梁長老面帶愧色,吶吶說道。

    黃蓉一擺手,止住了他的自責,嘆息一聲︰“好吧,讓觀瀾幫一把吧,他又不是外人,丐幫有難,他又豈能袖手旁觀?!”

    幾位長老暗暗松了口氣,莫名的升起了幾分信心,觀瀾山莊的門下,他們已見識了幾位,個個武功深不可測,令人震驚,若有他們幫忙,自是萬無一失!

    “唉——!我有時想,把幫主這幅擔子扔給觀瀾算了,可是他卻躲閃不迭,避之不及,真是氣人!”黃蓉半開玩笑的搖了搖頭。

    四位長老面色一變,隨即若有所思。

    “好吧,我這就傳信給他,讓他派幾個人到各個分舵與香堂,……咱們丐幫也該動一動了,否則,別人還會以為咱們是沒牙的老虎呢!”黃蓉換上了輕松的語氣。

    “幫主所言極是!……咱們也該動動了!”四位長老頓時升起血氣沸騰的感覺,他們都曾是血氣方剛的青年,皆從崢嶸歲月中走來,一身血氣,並未被歲月所消磨殆盡。

    幾道命令自總舵傳出,丐幫這座龐大的幫派自上至下,個個變得殺氣凜凜,戒備森嚴,每個城中,丐幫的弟子們皆變得活躍異常,即使是尋常的百姓,也能感覺到山雨欲來的氣氛。

    此時的蕭月生,卻與小玉兩人正呆在泰山腳下的一座小客棧中,兩人呆在客房中,坐在榻上對奕,一邊聊著閑話。

    桌上擺著的飯菜,是兩人的剩飯,乃小月親手所做,香氣繚繞在屋內,令人垂涎欲滴。

    “公子,听說,此處有一位隱士,棋藝也是極高明的。”小玉面白如玉,雙眸秋波盈盈,微一瞥間,波光一晃,令人銷魂。

    “哦?那倒要拜訪切磋一番!”蕭月生興趣大生,他閑得無事,武功方面已無敵手,自是將心思轉到了棋藝上,這可比武功有意思多了。

    “小月那邊已經來催了兩次了,到底派不派人去幫丐幫?”小玉抿嘴一笑,趁他高興,提了出來。

    “我還沒想好呢!”蕭月生隨口似是敷衍的回答。

    反正若是死了人,他還能救回來,所以也不怕誤事,若不讓丐幫受受挫折,他們還沉浸在天下第一幫中呢,也該讓他們清醒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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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306章斬斷
    蕭月生讓人死而復生的消息,經過丐幫幫眾之口,迅速在武林中傳揚,但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所相信者,也唯有親眼目睹的那幾位,其它人听到了,也僅是付之一笑,沒往心里去。

    但素心仙子的大名,卻隨著小鳳她們一行,而漸漸傳揚開去,行至一處鎮子或城市,她們在游玩之後,會多駐留一日,懸壺濟世一日。

    醫術的高低,往往僅是一個病人,便能得曉,而且醫生的名氣流傳之快,遠非常人想象。

    到了後來,素心仙子的名氣已經遠遠超過她們前行的速度,她們邊走邊逛邊游玩,到了一處,常常能夠看到已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苦苦等待著她們的到來。

    事情一傳十,十傳百,來的人越來越多,往往停在一處,根本無法只停留一日,那麼多患疑難雜癥的病人,那絕望中透著一絲希望的眼神,令小鳳實在不忍心撒手不理。

    于是她們的行程便被徒然放慢,到了一處城鎮,已不是停留一天,至少要留三天,才能將病人們治完,好在小鳳治病的速度極快,一探脈相,眨眼功夫,便可將病情診斷,然後由小蘭開出診方,一位病人,便是幾呼吸之間。

    而那位追風劍客則是聞訊找到了小鳳,並甘願充當護衛,尾隨在她們的身後,默默無語,也不*近她們。

    小鳳對于他的行徑,雖不喜歡,但他這般行事,倒也算不上打擾,大路朝天,人行自由,她自是不能不讓別人走在自己的後面。

    隨著素心仙子名傳天下。到了後來,人越來越多,小鳳實在不堪勞累,這些病人,若在回春堂,根本不必她親自出手。

    于是眾女商量,不再停留。而是讓人傳出語去,若有是什麼無法醫治的難癥,可去嘉興回春堂診治。

    雖然免不了讓人失望,但比起累起累活,獨木難支,耽誤了他們的病情,也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了,于是她們再也顧不得看風景,匆擴趕往清微劍派。

    一名神醫的名聲傳播之快,遠甚尋常消息,人們誰也不知,自己哪天會得上病,故對于神醫亦是源自心底的關心。

    素心仙子妙手回春,無一失手,這神話般地傳奇再次傳起,回春堂比原來繁忙了許多,嘉興城人來人往,更加熱鬧。

    ×××××××××××××××××××××

    郭府中。黃蓉與四大長老聚在客廳,氣氛一派沉凝。

    此時華燈已上,大廳被四周的燈盞照得明亮而柔和。黃蓉越發顯得面如出水的芙蓉,雙眸顧盼間流光溢彩,勾人心魄,只是她的眉宇間,卻是罩著一片愁雲。

    惜乎,這客廳中的男人們沒有心思欣賞,他們皆是眉頭緊鎖,目光沉重,似乎被愁緒所籠罩。

    “幫主,真的聯系不上姑爺嗎?”魯長老忠厚的臉上一片焦慮,殷殷地望著黃蓉。

    黃蓉編貝玉齒緊咬著下唇,搖了搖頭,揮了揮手上的月白素箋,無奈的苦笑︰“這是剛傳過來的消息,說是觀瀾與小玉去了泰山,根本找不到他們。”

    “那……姑爺何時能回來?”魯有腳一臉沮喪。

    “這誰又知道?!”黃蓉咬牙切齒的恨恨回答,跺了跺腳,坐回了椅子中,端起雪瓷茶盞,以香茗壓下自己的火氣。

    以黃蓉的聰慧,豈能看不出,這是女婿故意偷懶,躲了起來,以省得麻煩。

    只是蕭月生這麼一偷懶,卻讓她叫苦不迭,黃昏時,剛傳來消息,房陵香堂那邊,又被人襲擊,這一次出手地,卻僅是兩個人,而房陵的損失,更是巨大,竟有十二人死亡,十五人受傷,房陵香堂,幾乎全軍覆沒,全無抵抗之力。

    如此損失,已在丐幫隨能力之外,自黃蓉接掌丐幫以來,從無這般丟臉之事。

    縱是她智計百出,實力的差距,卻是難以逾越,除非她有蕭月生那般神算的本領,否則,以丐幫捉襟見肘的實力,防不勝防,根本無計可施。

    “若是找不到姑爺,那這十幾個丐幫的兄弟可怎麼辦吶?!”魯有腳搓著關節粗大的大手,焦急而無措,心急如熱窩上地螞蟻。

    “幫主,莫不是姑爺故意避開,不想沾染這些事情?”冷面如鐵的執法長老皺著眉,緩緩的問道。

    另三位長老也望向黃蓉,遇到這般情形,也由不得他們不這般想,以觀瀾山莊的厲害,豈能與莊主失去聯系?最有可能的,便是這位神通廣大地姑爺準是算出了什麼,不想淌這灣渾水。

    “不會不會!”黃蓉忙搖頭否認,搖頭嘆道︰“……他性子疏懶,跑到泰山那邊游玩,可能那里山高谷深,山莊的鳥兒尋不到他。”

    “秋風——!”黃蓉忽然揚聲向廳外喚道。

    “小子在。”門外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隨著厚厚地氈簾被掀起,一位身材俊挺的英俊男子飄然而入,一身青衫,如同臨風的玉樹,正是孫子明的大弟子孫秋風。

    黃蓉提著古綠色的打狗棒,踱來踱去,急然頓住,一字一句的緩緩說道︰“你再去往山莊發信,讓你師祖一得到消息,馬上趕過來!”

    “是,小子遵命!”孫秋風抱拳稱是,便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黃蓉忽然抬手,將他叫住。

    黃蓉對重新轉過身來的孫秋風道︰“你師祖以前經常跑出去,讓山莊的人找不到他嗎?”

    孫秋風微微一愣,隨即點頭,朗朗而道︰“師祖性喜自由,無拘無束,常常去名山大川中游覽,無法尋得。但師祖神通廣大,大伙兒了並不擔心!”

    “那就沒有緊急的聯絡之法?”黃蓉並不死心,緊盯著孫秋風,神情殷切。

    孫秋風思忖了一下,搖了搖頭,淡淡苦笑道︰“這個……,就非小子能夠知道地了!”

    黃蓉大失所望。無力的擺了擺手,孫秋風退出。

    “幫主,大小姐難道沒有辦法尋到姑爺?”宋長老撫掌問道。

    “……——唉——!……這個壞丫頭,真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倒是說,觀瀾算無遺策。讓我放心吶——!”黃蓉搖頭苦笑。

    一直默然不語,為自己地失職所慚愧的梁長老忽然開口︰“幫主,我倒覺得,大小姐的話不錯!”

    “老梁有何高見,快說說!”宋長老一撫雪白的長髯,擺了擺手,大聲的吩咐。

    梁長老橫了他一眼。也沒心思與他計較,臉色一正,肅容說道︰“現在,咱們對這十幾位死去的丐幫兄弟,已是束手無策。焦急也沒用,是生是死,只在姑爺的一念之間。……老夫想,姑爺並不會見死不救地!”

    其余三位長老皆點了點頭,唯有黃蓉心中沒底,對于這位女婿,她卻是猜不透,看起來,他可並不是那麼容易心軟之人,若非如此,芙兒也不會苦等了十多年。生生死死,在他眼中,怕是淡漠的很。

    “幫主,現在,咱們還是想想,究竟如何應付這股暗中偷襲的對手吧!”梁長老接著說道。

    黃蓉的振,微抿紅潤的嘴唇,緊了緊手中古綠色的打狗棒,鄭重說道︰“唯今之計,唯有以精銳克制他們的偷襲,……令每個香堂擇其高手,進入各個分舵之中,其余武功稍差的弟子,隱于暗處,暫舍香堂,……待查明那些人地身份,再一舉殲之!”

    四大長老點頭應和,這是無奈的決擇,丐幫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實沒想到,這一天來得之麼突然!

    ×××××××××××××××××××

    離清微劍派還有兩日的路程,昨晚,小鳳她們一行人並未進入客棧中投宿,而是選了一處山清水秀的山峰下,野宿于帳蓬內。

    她們帶著的帳蓬,顏色墨綠,月光照上去,絲毫不反光,仿佛能夠吸收光線一般。

    這頂帳蓬必由特殊的材料制成,刀劍不入,水火不侵,便是小鳳,也並不知究竟用何物所制,她幾乎很少用到它們,與蕭月生一起出去,每次晚上野宿之時,多是他隨手建一座屋子,不必用到帳蓬。

    一條小溪自山峰上流下,只是此時,卻已經結上了冰,她們便是落帳于小溪旁地不遠處。

    帳蓬厚厚的墨綠氈簾微動,出現了一位身材窈窕曼妙的女子,長發如瀑,在晨曦中閃著烏黑的亮光,臉白如玉,黛眉間蘊著春水般的溫柔,正是小鳳。

    “呵……”小鳳迎著晨曦大大伸了個懶腰,深吸了口清新空氣,將曼妙地身姿盡顯無遺。

    山峰上的樹林雖然蕭蕭疏疏,這里的空氣卻依舊清新得很,淡淡地霧氣籠罩在樹梢上,頗有幾分縹緲之姿。

    “夫人!”正在不遠處生著火的小蘭向打了個招呼。

    她一身淡藍的羅衫,正帶著兩位絕美的少女忙著生火做飯,輕手輕腳,動作卻迅捷優雅,正是觀瀾山莊的門下。

    “小蘭,你去把周少俠請過來,我與他說說話!”小鳳玉臉仍帶著慵懶,伸手縴縴玉指,指了指西首那座樹林。

    小蘭抿嘴一笑,嫣然如蘭花初綻,點了點頭,起身裊裊而去,似緩實疾,轉瞬便消失于林中。

    小鳳來至冰凍的小溪旁,輕攬月白裙裾,優雅的蹲下,對著清亮的冰面照了照,只是冰畢竟不如水亮,看不清她未蒙面紗的容顏,她卻看得津津有味,她能透過冰層,看到水下地游魚,正在悠然自得的游動。

    “見過鳳仙子!”身後傳來略帶磁性的清朗聲音,一身白衣銀劍的周紫芝直身而立,神態略顯拘謹。

    若讓旁人看到,定會嘖嘖稀奇,傲骨錚錚,目空一切的追風劍客何時會有這等神態?!

    正低頭看著冰下游魚的小鳳緩緩轉過頭來,向周紫芝微微一笑︰“周少俠早!”

    未曾戴著面紗,小鳳這輕輕一笑,周紫芝頓覺周圍的天地驀然光明大放,眼前一亮的感覺直傳心底,令他不由深深的沉醉于這聖潔的光芒之中。

    對于周紫芝的失神,小鳳視若不見,這種情形,已是司空見怪,她輕輕將宛如羊脂白玉雕成的雙掌伸出,虛按于冰上,隔著兩尺的距離。

    那厚厚的冰層漸漸產生的變化,仿佛春風大地,冰雪消融,靜止不動的冰層已不知不覺間變成了一汪盈盈的清水,水的面積,卻也僅有一只洗臉盆大小。

    被她曼妙的風姿吸引住的周紫芝順勢看到了這番奇景,心下不由凜然,這般手段近乎妖異。

    小鳳伸著的兩手輕輕一收,一團清泉如同海蜇一般,緩緩自水中升起,飛入她的手中,乖巧異常。

    這盈盈一掬的清水落在她手中,被她用來輕灌素手,如此三次,她方身羅袖中抽出錦帕,拭了拭手,一舉一動,莫不優雅曼妙,卻又顯得自然無比,毫無一絲做作之氣。

    周紫芝既為她的武功而驚駭,又被其風姿所迷,心下的滋味,著實奇異無比。

    “周少俠,一路上護送,實在辛苦了,小女子不勝感激!”小鳳一邊拭著素手,一邊曼聲說道。

    周紫芝輕輕一拱手,並未多言,他的舉動,能被鳳夫人這般理解,他亦心中感激。

    “明日,我們便能到達清微劍派,安全得很,周少俠已不必擔心!”小鳳輕輕起身,沿著小溪,漫步而上。

    周紫芝也不由自主的隨在她身後,亦步亦趨,只是行走之間,倒像是僕人一般。

    “鳳仙子……”周紫芝心下大急,已听出她的送客之意。

    “還是叫我鳳夫人吧。”小鳳搖頭淡淡一笑,卻並未轉身面對他,省得他失神不已︰“小女子更喜歡別人這般稱呼我。”

    周紫芝苦澀一笑,抱拳拱了拱手︰“鳳夫人,在下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夫人見諒!”

    “周少俠言重了!”小鳳輕輕搖了搖頭,烏黑的雲發閃閃發光︰“我夫君常說,見面即是有緣。”

    “但緣份有長短,我與周少俠,怕也緣盡于此了!……臨別之際,小女子有一本劍譜相贈,也算是回報少俠的恩情罷!”小鳳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出,卻不緊不慢,但偏偏令周紫芝有口難開。

    見到周紫芝面色猶豫,小玉淡淡一笑︰“小女子武功低微,還望周少俠不要見棄才是!”

    說罷,自羅袖中抽出一本月白色的錦冊,看上去極為華美,封面上,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逝水神劍。

    僅這四個字,便劍氣凜然,周紫芝一眼看去,便不由渾身一緊,仿佛面前站著一位絕頂劍道高手,正拔劍望向自己。

    他自是知曉,這本劍譜,必是一本絕頂的劍法,只是,男人的自尊,卻令他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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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神雕 第307章陣對
    看到周紫芝的掙扎表情,小鳳玉臉平靜無波,心下卻是暗笑,一幅看好戲的心情,她雖溫柔善良,卻也難免有觀瀾山莊諸人的劣根性,也喜歡看戲。

    “這本逝水劍法雖不敢妄言絕頂無敵,卻也足以與清微劍法或楓葉劍法相提並論,周少俠莫要推辭才是!”見周紫芝英俊的臉龐表情不停變幻,小鳳便加了一把火。

    只要是武林中人,對于武功的渴望,便是勝過一切,只要有了高明的絕學,修煉有成,在武林中揚名立萬,金錢、美女、名望,一切自然隨之而來,便會成為人上人。

    而追風劍客雖被別人稱之四大年輕劍客之一,但真正的武功,卻實在算不上頂尖,遇到前輩高手,唯有束手待斃。

    如今武林中論及劍法,唯有南楓葉北清微並尊于世,楓葉劍派掌門葉重略遜清微神劍一籌,卻相差仿佛,皆是武林中人遙不可及的存在,是武林中人的夢想。

    無數人羨慕他們的弟子,只是兩派的弟子皆是精挑細選,寧缺毋濫,得其門入者,寥寥可數。

    這本逝水劍法若能與清微神劍相若,可謂是武林難得的奇學,若是潛心修習,雖不能與南北雙劍並肩,但成為一流的高手,卻是唾手可得。

    一時之間,各種念頭在周紫芝的腦海中翻騰,美妙地未來仿佛就在自己眼前。

    “周少俠。拿著吧。”小鳳見他只顧得變幻表情,一會兒興奮,一會兒堅毅,過了半晌,仍未決定,不由出聲催促,玉手上的帛書向前送上了送。

    乍听小鳳溫柔如天籟的聲音,正在心思千變的周紫芝不由頭腦一清,俊臉不由一紅,為自己的失態深感懊惱。

    “多謝鳳夫人。在下受之有愧!”見到小鳳笑吟吟的明眸,周紫芝莫名的自心底沖出一股氣,莫名其妙的說出這句話。

    “莫非周少俠嫌這劍法拙陋不成?”小鳳哦了一聲,不由微蹙黛眉,盈盈如秋水的目光望向他。

    周紫芝搖了搖頭,潛藏的傲氣被她完全激發了出來,只覺心中氣悶異常,不由冷冷一笑,隨之又覺唐突,心中一軟,恢復了表情,淡淡而道︰“無功不受祿,周某愧不敢當,……這幾日。若有打擾之處,還望夫人見諒,……在下告辭!”

    說罷,周紫芝施展一向自豪地輕功,眨眼間消失于小鳳的眼前。神情絕決,似乎已下定決心,永不再見這位素心仙子。

    小鳳之舉。確實頗傷他的心,玷污了自己對她的一番情意,似是貪圖她的秘笈一般!

    不過,他的這一舉動,倒讓小鳳沒有失望,能夠禁得住武功秘笈的誘惑,也算是重情義地人物,難得難得。

    ××××××××××××××××××

    “蓉兒,歇息吧!”

    乳白珠光籠罩的臥室。悄然而溫馨,半躺在床榻上的郭靖放下手中的書,沖著坐于軒案前的妻子說道。

    “靖哥,我哪有心思歇息?!”一身鵝黃羅衫的黃蓉搖了搖頭,回過身來,皎潔的臉龐憔悴異常,泛著苦笑。

    她紅潤如少女地櫻唇旁,已生出了一個微小的口瘡,即使有神木劍的調和,她這一陣急火,仍舊顯形于外。

    “這個觀瀾,還真能沉得住氣!”郭靖濃眉大眼的臉龐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他兩鬢的白發已恢復成了黑色,乍看上去,與十多年前地郭靖立功無分別,只是眼神與眉宇間的沉穩更令人安心。

    “怕就怕,他這次真的袖手旁觀!”黃蓉滿臉擔憂,手指揉了揉眉心,語氣低沉。

    “蓉兒你這是關心則亂,觀瀾雖然喜歡偷懶一些,絕不會見死不救,……他這是讓你們著急呢,可別上了他地當!”郭靖忙擺了擺手中的書,粗眉大眼的臉上仍是一片輕松。

    “唉——!我這個幫主做得,實在沒臉見人!”黃蓉又有些自憐自嘆,丐幫以前便是有洪七公一個人在撐著,幫主之外,再無高手,只是黃蓉的武功雖然不低,卻談不上宇內稱絕,兼之是女子,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于威望上先天不足。

    黃蓉上任之後,雖然盡力調教,無奈,丐幫的這些弟子們,資質上佳者寥寥,再說,便是有上佳資質得,多數也不會投入于乞丐之列,最終調救成高手的,更是寥寥可數。

    這一次,各個分舵的高手,多數調了上來,修練蕭月生所創的八丁陣,每個分舵八個人,已將丐幫地高手抽空,故應付起這些偷襲者,捉襟見肘。

    但以來人的武功,即使是有這八個人的存在,怕也是無濟于事,如此武功,卻行偷襲之事,實在防不勝防。

    這次將正在修煉八丁陣的丐幫弟子盡遣回幫,但願能他們練的八丁陣能有什麼用處……

    “別胡思亂想了,便是七公也贊你做得好,……這些人並不是什麼強敵,只能得逞一時罷了,否則,怎會鬼鬼祟祟的不敢見人?!”郭靖忙出言安慰。

    這兩日,黃蓉的情緒總是陷入焦慮中不可和睚撥,丐幫的毫無還手之力,令她心神不定,丐幫攤子太大,而敵人又隱于暗處,手中又無高手可用,實在令她氣悶不已。

    “唉——!但願八丁陣不讓人失望吧!”黃蓉深深嘆了一息,盈盈起身,決定還是早些歇息,養足精神,想出計策。好好報仇。

    ××××××××××××××××××

    黃蓉歇息下來,但丐幫四大分舵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丐幫地高手不多,但那是放在整個武林,若是集中到了分舵,卻也不是尋常幫派能夠企及。

    雖然沒有頂尖高手,次一等的高手,每個分舵卻也有幾名,他們親自充當暗哨,輪流當值,以防備隱于暗處之人的再次偷襲。

    天上的月亮被一大團烏雲遮了大半。群星閃爍,整個天幕美麗異常,這是一個適于偷襲夜戰的夜晚。

    丁遠超身為丐幫的四袋弟子,已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是丐幫的俊杰之才,有幸與其余七名同伴,代表成都分舵前去襄陽城。一起修煉神秘的八丁陣。

    他們剛修練得略有小成,便傳來消息,丐幫有難,要他們返回各自分舵,以抵御外敵。

    在這清冷的夜晚,丁遠超穿著一件灰色大厚棉袍,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實。密不透風,埋在一堆雜草垛里,兩眼微闔,仿佛死人。

    這堆草垛位于丐幫成都分舵對面地一棵大槐樹下,極不惹人注意。而丁遠超趴在草垛里面,更是無人發覺。

    成都分舵的堂口,是位于成都城西南角,外表看上去,與周圍相領的民居並無異常,非是知道究竟的有心人,怕是想不到這破破爛爛的宅子,竟是大名鼎鼎的丐幫分舵。

    不過,門前的這棵槐樹,倒是長得頗為高大,枝條幾乎伸到了分舵地院子里。

    外表看去,根本無法看到草垛里埋著一個人。他一動不動,其心中,卻是思緒不斷,在想著這究竟是什麼人,要與丐幫過不去。

    關于姑爺有大神通,能夠令人起死回生的傳說,他也听到過,並不像別人听後的懷疑,在郭府,他認識了孫秋風孫秋雨師兄弟,見識到了他們深不可測的武功,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淺薄。

    而這師兄弟兩個,卻僅是姑爺的徒孫,兩人提起師祖,表情俱是如見神人,直嘆非是人力可想象。

    既然姑爺有起死回生的本領,身為丐幫之人,他地底氣前所未有的足,即使死了,再讓姑爺救回來便是,還有何可懼?!

    只是丐幫竟被人欺上門來,卻是可忍熟不可忍,這口氣,是一定要爭回來的,這幫兔崽子不來罷了,若是再敢上門,定讓他們來得回不得!

    正胡思亂想間,捂在柳帽中的耳朵忽然顫了一下,他身體一動不動,全身的精氣神完全集中到了听力上。

    六道衣袂飄飛地聲音在夜空中輕微之極,好在這是冬天的夜晚,沒有那些昆蟲們的鳴叫干擾,讓听力出眾地丁遠超盡收耳中。

    丁遠超異稟天生,其听力越超常人,即使是比他內功深厚得多的舵主,也要甘拜下風。

    他藏于草垛中的右手輕輕動了動,將纏在手指上的那根絲線用力一扯,頭頂大板樹的一個枝條悄然一動。

    兩道輕微的“啪啪”聲響起,分別是分舵里與對面的那座宅子中,聲音輕微,並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這一會兒的功夫,那六道人影已經來至分舵地跟前。

    丁遠超努力將全身放松下來,頭腦一片空靈,氣息越發的細如絲縷,輕若飄羽,極難發覺。

    他眼楮閉著不動,只是以耳代眼,听著外面的動靜,等待著發動的時機。

    “等一下!”站在大門前的六個人傳出一道沙啞干澀的聲音。

    “怎麼了,大哥?”

    “不對勁,……太安靜了!”沙啞干澀的聲音中透著猶疑。

    “大哥,即使他們這群叫化子知道了,難道咱還怕他們不成?”聲音雖低,卻透著強大的自信,近乎狂妄。

    “小心駛得萬年船!”沙啞的聲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嚴肅。

    隨即,有人彎下腰,自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甩手扔了進去,“啪”的一聲脆響,再無動靜。

    他又彎腰,再次撿起一塊石頭,扔到了院中,仍舊沒有動靜。

    “瞧瞧,虛驚一場!”

    “別廢話,進去,速戰速決!”沙啞的聲音叱了他一聲,身形飄起,無聲無息的翻過院牆,落入丐幫的分舵。

    然後又有兩人飄起,隨之落向院子里,待他們落地,余下的三人方才再次飛身,落在他們身旁,次序分明,以防暗箭。

    “誰——?!”一道渾厚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他們六人剛剛落地之時,八道人影分別自四面八方竄出,身形如電,將這六人圍住。

    雖然月光黯淡,但以他們的功力,仍足以看清彼此。

    這八道人影,身上的棉袍俱是打著補丁,卻俱是年紀輕輕,丁遠超便是其中之一,他們一身樸素的衣衫,難掩其軒昂的氣度,他們的腰間,卻非是打狗棒,而是長刀。

    而前來夜襲的這六人,俱是以黑布蒙著臉,唯見雙目精芒閃爍,如同利刃所泛寒光。

    “不知幾位趁夜而來,有何貴干?”丐幫的八人中站于乾位的弟子冷冷而問,聲音雄渾,正是剛才喊殺之人。

    雖已猜得他們是正主兒,但少年老成,行事穩重的他,仍未貿然出手,而是先行探明來意。

    “嘿嘿,沒想到,叫化窩里,倒還有幾個人才!”那六人之中身形最矮的一人嘿然而笑,口音頗有幾分古怪,丐幫的八人一听,便知不是本地之人。

    “你們究竟何人,何事前來?!”這位站于乾位的丐幫四袋弟子卻仍不氣不急,穩穩問道。

    “嘿嘿,我們來,只是取你們幾條小命罷了!”說話的神情,毫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動手!”隨著一聲沉喝聲,站于八個方位的丐幫弟子倏然而動,先下手為強。

    “鏘——”龍吟聲中,八道寒光閃起,他們腰間長刀齊齊出鞘,直接撲向目空一切,眼中透著傲意的六人。

    那六人雖然口氣狂妄,目光傲然,卻俱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見到這八人的出手,便知這是一種陣勢,自是不能讓他們從容結陣,身法盡展,快如閃電,飛出他們八人的包圍。

    這八人卻並不阻止他們,八柄寒刀合于一處,輕輕一擊,彼此借力,八丁陣完全催動開來,八人的氣息與內力已連于一處。

    這六人方知,自己被耍了一通,頓時郁氣翻涌,殺機大盛,眼中的精芒更加灼人,便要殺上前去。

    “結陣!”沙啞干澀的聲音響起,這蒙面的六人頓時身形一閃,並非撲向對面的丐幫弟子,而是前後至後,排成一列,手臂搭于前面之人的背心,連成一體。

    不僅僅丐幫的這八人懂得陣法,這六位高手亦懂得,他們目光敏銳,已識得對面八人所布陣法的強大,自是不敢大意,將他們秘密修煉的靈犀神功施展了出來。

    靈犀會心,宛如一體,身體相連,功力疊加,雖不能將六人的內力完全疊加,卻也有四五分,威力已是強悍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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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周紫芝的掙扎表情,小鳳玉臉平靜無波,心下卻是暗笑,一幅看好戲的心情,她雖溫柔善良,卻也難免有觀瀾山莊諸人的劣根性,也喜歡看戲。

    “這本逝水劍法雖不敢妄言絕頂無敵,卻也足以與清微劍法或楓葉劍法相提並論,周少俠莫要推辭才是!”見周紫芝英俊的臉龐表情不停變幻,小鳳便加了一把火。

    只要是武林中人,對于武功的渴望,便是勝過一切,只要有了高明的絕學,修煉有成,在武林中揚名立萬,金錢、美女、名望,一切自然隨之而來,便會成為人上人。

    而追風劍客雖被別人稱之四大年輕劍客之一,但真正的武功,卻實在算不上頂尖,遇到前輩高手,唯有束手待斃。

    如今武林中論及劍法,唯有南楓葉北清微並尊于世,楓葉劍派掌門葉重略遜清微神劍一籌,卻相差仿佛,皆是武林中人遙不可及的存在,是武林中人的夢想。

    無數人羨慕他們的弟子,只是兩派的弟子皆是精挑細選,寧缺毋濫,得其門入者,寥寥可數。

    這本逝水劍法若能與清微神劍相若,可謂是武林難得的奇學,若是潛心修習,雖不能與南北雙劍並肩,但成為一流的高手,卻是唾手可得。

    一時之間,各種念頭在周紫芝的腦海中翻騰,美妙地未來仿佛就在自己眼前。

    “周少俠。拿著吧。”小鳳見他只顧得變幻表情,一會兒興奮,一會兒堅毅,過了半晌,仍未決定,不由出聲催促,玉手上的帛書向前送上了送。

    乍听小鳳溫柔如天籟的聲音,正在心思千變的周紫芝不由頭腦一清,俊臉不由一紅,為自己的失態深感懊惱。

    “多謝鳳夫人。在下受之有愧!”見到小鳳笑吟吟的明眸,周紫芝莫名的自心底沖出一股氣,莫名其妙的說出這句話。

    “莫非周少俠嫌這劍法拙陋不成?”小鳳哦了一聲,不由微蹙黛眉,盈盈如秋水的目光望向他。

    周紫芝搖了搖頭,潛藏的傲氣被她完全激發了出來,只覺心中氣悶異常,不由冷冷一笑,隨之又覺唐突,心中一軟,恢復了表情,淡淡而道︰“無功不受祿,周某愧不敢當,……這幾日。若有打擾之處,還望夫人見諒,……在下告辭!”

    說罷,周紫芝施展一向自豪地輕功,眨眼間消失于小鳳的眼前。神情絕決,似乎已下定決心,永不再見這位素心仙子。

    小鳳之舉。確實頗傷他的心,玷污了自己對她的一番情意,似是貪圖她的秘笈一般!

    不過,他的這一舉動,倒讓小鳳沒有失望,能夠禁得住武功秘笈的誘惑,也算是重情義地人物,難得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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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兒,歇息吧!”

    乳白珠光籠罩的臥室。悄然而溫馨,半躺在床榻上的郭靖放下手中的書,沖著坐于軒案前的妻子說道。

    “靖哥,我哪有心思歇息?!”一身鵝黃羅衫的黃蓉搖了搖頭,回過身來,皎潔的臉龐憔悴異常,泛著苦笑。

    她紅潤如少女地櫻唇旁,已生出了一個微小的口瘡,即使有神木劍的調和,她這一陣急火,仍舊顯形于外。

    “這個觀瀾,還真能沉得住氣!”郭靖濃眉大眼的臉龐露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

    他兩鬢的白發已恢復成了黑色,乍看上去,與十多年前地郭靖立功無分別,只是眼神與眉宇間的沉穩更令人安心。

    “怕就怕,他這次真的袖手旁觀!”黃蓉滿臉擔憂,手指揉了揉眉心,語氣低沉。

    “蓉兒你這是關心則亂,觀瀾雖然喜歡偷懶一些,絕不會見死不救,……他這是讓你們著急呢,可別上了他地當!”郭靖忙擺了擺手中的書,粗眉大眼的臉上仍是一片輕松。

    “唉——!我這個幫主做得,實在沒臉見人!”黃蓉又有些自憐自嘆,丐幫以前便是有洪七公一個人在撐著,幫主之外,再無高手,只是黃蓉的武功雖然不低,卻談不上宇內稱絕,兼之是女子,在這男尊女卑的社會,于威望上先天不足。

    黃蓉上任之後,雖然盡力調教,無奈,丐幫的這些弟子們,資質上佳者寥寥,再說,便是有上佳資質得,多數也不會投入于乞丐之列,最終調救成高手的,更是寥寥可數。

    這一次,各個分舵的高手,多數調了上來,修練蕭月生所創的八丁陣,每個分舵八個人,已將丐幫地高手抽空,故應付起這些偷襲者,捉襟見肘。

    但以來人的武功,即使是有這八個人的存在,怕也是無濟于事,如此武功,卻行偷襲之事,實在防不勝防。

    這次將正在修煉八丁陣的丐幫弟子盡遣回幫,但願能他們練的八丁陣能有什麼用處……

    “別胡思亂想了,便是七公也贊你做得好,……這些人並不是什麼強敵,只能得逞一時罷了,否則,怎會鬼鬼祟祟的不敢見人?!”郭靖忙出言安慰。

    這兩日,黃蓉的情緒總是陷入焦慮中不可和睚撥,丐幫的毫無還手之力,令她心神不定,丐幫攤子太大,而敵人又隱于暗處,手中又無高手可用,實在令她氣悶不已。

    “唉——!但願八丁陣不讓人失望吧!”黃蓉深深嘆了一息,盈盈起身,決定還是早些歇息,養足精神,想出計策。好好報仇。

    ××××××××××××××××××

    黃蓉歇息下來,但丐幫四大分舵卻不敢有絲毫松懈。

    丐幫地高手不多,但那是放在整個武林,若是集中到了分舵,卻也不是尋常幫派能夠企及。

    雖然沒有頂尖高手,次一等的高手,每個分舵卻也有幾名,他們親自充當暗哨,輪流當值,以防備隱于暗處之人的再次偷襲。

    天上的月亮被一大團烏雲遮了大半。群星閃爍,整個天幕美麗異常,這是一個適于偷襲夜戰的夜晚。

    丁遠超身為丐幫的四袋弟子,已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是丐幫的俊杰之才,有幸與其余七名同伴,代表成都分舵前去襄陽城。一起修煉神秘的八丁陣。

    他們剛修練得略有小成,便傳來消息,丐幫有難,要他們返回各自分舵,以抵御外敵。

    在這清冷的夜晚,丁遠超穿著一件灰色大厚棉袍,全身裹得嚴嚴實實實。密不透風,埋在一堆雜草垛里,兩眼微闔,仿佛死人。

    這堆草垛位于丐幫成都分舵對面地一棵大槐樹下,極不惹人注意。而丁遠超趴在草垛里面,更是無人發覺。

    成都分舵的堂口,是位于成都城西南角,外表看上去,與周圍相領的民居並無異常,非是知道究竟的有心人,怕是想不到這破破爛爛的宅子,竟是大名鼎鼎的丐幫分舵。

    不過,門前的這棵槐樹,倒是長得頗為高大,枝條幾乎伸到了分舵地院子里。

    外表看去,根本無法看到草垛里埋著一個人。他一動不動,其心中,卻是思緒不斷,在想著這究竟是什麼人,要與丐幫過不去。

    關于姑爺有大神通,能夠令人起死回生的傳說,他也听到過,並不像別人听後的懷疑,在郭府,他認識了孫秋風孫秋雨師兄弟,見識到了他們深不可測的武功,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淺薄。

    而這師兄弟兩個,卻僅是姑爺的徒孫,兩人提起師祖,表情俱是如見神人,直嘆非是人力可想象。

    既然姑爺有起死回生的本領,身為丐幫之人,他地底氣前所未有的足,即使死了,再讓姑爺救回來便是,還有何可懼?!

    只是丐幫竟被人欺上門來,卻是可忍熟不可忍,這口氣,是一定要爭回來的,這幫兔崽子不來罷了,若是再敢上門,定讓他們來得回不得!

    正胡思亂想間,捂在柳帽中的耳朵忽然顫了一下,他身體一動不動,全身的精氣神完全集中到了听力上。

    六道衣袂飄飛地聲音在夜空中輕微之極,好在這是冬天的夜晚,沒有那些昆蟲們的鳴叫干擾,讓听力出眾地丁遠超盡收耳中。

    丁遠超異稟天生,其听力越超常人,即使是比他內功深厚得多的舵主,也要甘拜下風。

    他藏于草垛中的右手輕輕動了動,將纏在手指上的那根絲線用力一扯,頭頂大板樹的一個枝條悄然一動。

    兩道輕微的“啪啪”聲響起,分別是分舵里與對面的那座宅子中,聲音輕微,並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

    這一會兒的功夫,那六道人影已經來至分舵地跟前。

    丁遠超努力將全身放松下來,頭腦一片空靈,氣息越發的細如絲縷,輕若飄羽,極難發覺。

    他眼楮閉著不動,只是以耳代眼,听著外面的動靜,等待著發動的時機。

    “等一下!”站在大門前的六個人傳出一道沙啞干澀的聲音。

    “怎麼了,大哥?”

    “不對勁,……太安靜了!”沙啞干澀的聲音中透著猶疑。

    “大哥,即使他們這群叫化子知道了,難道咱還怕他們不成?”聲音雖低,卻透著強大的自信,近乎狂妄。

    “小心駛得萬年船!”沙啞的聲音透著不容拒絕的嚴肅。

    隨即,有人彎下腰,自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甩手扔了進去,“啪”的一聲脆響,再無動靜。

    他又彎腰,再次撿起一塊石頭,扔到了院中,仍舊沒有動靜。

    “瞧瞧,虛驚一場!”

    “別廢話,進去,速戰速決!”沙啞的聲音叱了他一聲,身形飄起,無聲無息的翻過院牆,落入丐幫的分舵。

    然後又有兩人飄起,隨之落向院子里,待他們落地,余下的三人方才再次飛身,落在他們身旁,次序分明,以防暗箭。

    “誰——?!”一道渾厚的聲音忽然響起,在他們六人剛剛落地之時,八道人影分別自四面八方竄出,身形如電,將這六人圍住。

    雖然月光黯淡,但以他們的功力,仍足以看清彼此。

    這八道人影,身上的棉袍俱是打著補丁,卻俱是年紀輕輕,丁遠超便是其中之一,他們一身樸素的衣衫,難掩其軒昂的氣度,他們的腰間,卻非是打狗棒,而是長刀。

    而前來夜襲的這六人,俱是以黑布蒙著臉,唯見雙目精芒閃爍,如同利刃所泛寒光。

    “不知幾位趁夜而來,有何貴干?”丐幫的八人中站于乾位的弟子冷冷而問,聲音雄渾,正是剛才喊殺之人。

    雖已猜得他們是正主兒,但少年老成,行事穩重的他,仍未貿然出手,而是先行探明來意。

    “嘿嘿,沒想到,叫化窩里,倒還有幾個人才!”那六人之中身形最矮的一人嘿然而笑,口音頗有幾分古怪,丐幫的八人一听,便知不是本地之人。

    “你們究竟何人,何事前來?!”這位站于乾位的丐幫四袋弟子卻仍不氣不急,穩穩問道。

    “嘿嘿,我們來,只是取你們幾條小命罷了!”說話的神情,毫不將他們放在眼中。

    “動手!”隨著一聲沉喝聲,站于八個方位的丐幫弟子倏然而動,先下手為強。

    “鏘——”龍吟聲中,八道寒光閃起,他們腰間長刀齊齊出鞘,直接撲向目空一切,眼中透著傲意的六人。

    那六人雖然口氣狂妄,目光傲然,卻俱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見到這八人的出手,便知這是一種陣勢,自是不能讓他們從容結陣,身法盡展,快如閃電,飛出他們八人的包圍。

    這八人卻並不阻止他們,八柄寒刀合于一處,輕輕一擊,彼此借力,八丁陣完全催動開來,八人的氣息與內力已連于一處。

    這六人方知,自己被耍了一通,頓時郁氣翻涌,殺機大盛,眼中的精芒更加灼人,便要殺上前去。

    “結陣!”沙啞干澀的聲音響起,這蒙面的六人頓時身形一閃,並非撲向對面的丐幫弟子,而是前後至後,排成一列,手臂搭于前面之人的背心,連成一體。

    不僅僅丐幫的這八人懂得陣法,這六位高手亦懂得,他們目光敏銳,已識得對面八人所布陣法的強大,自是不敢大意,將他們秘密修煉的靈犀神功施展了出來。

    靈犀會心,宛如一體,身體相連,功力疊加,雖不能將六人的內力完全疊加,卻也有四五分,威力已是強悍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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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 20:24: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部 神雕 第308章拿下
    丐幫的八子腳下踏著玄妙的步法,身形閃動,似緩實疾,暢如流水,八丁陣開始緩緩運轉,黯淡的月光之下,宛如一條銀帶將他們八人環繞,刀光森森,冷寒徹骨。

    那前來夜襲的六人已連于一處,前頭之人,雙目精芒電閃,賽過丐幫八子的刀光,向前緩緩推出一掌,擊向橫削自己的長刀。

    手掌尚鬲著半尺,本是幻化出一片殘影的長刀倏然一頓,現出實體,揮刀之人衣袂如遇大風,烈烈飄動,腳下一旋,已是踏著步法離開此位,卸去了迎面而來的巨力,另一人的刀光亦帶著一片殘影斬來。

    若是有識貨之人見到,定會驚呼一聲“劈空掌!”

    面對另一個怒斬而至,那人不慌不忙,另一掌緩緩推出,噴涌而出的掌勁,令對方只能撤刀而走。

    這劈空掌力若對付別人,確實是威力宏大,但八丁陣的步法,卻是蕭月生脫胎于禹步而創,卸力之妙,天下無雙,劈空掌雖然厲害,卻難以打實他們。

    天上烏雲掩月,院中嘯聲隱隱,八人輪轉,刀快如電,刀光形成的並非匹練,而是殘影,可見其速。

    源源不絕的斬向匯聚六人之力的那人,那人亦是被逼無奈,若是不用劈空掌,見招折招,根本無法應付同時三柄長刀的籠罩。

    對于他的劈空掌,丐幫八子亦不著急,只是順勢而轉。在八丁陣中輪番攻擊,縱使他們是六人一力,劈空掌也使不出幾掌。便是磨也能將他們磨死。

    黯淡的月光之下,寒光閃爍,兩陣正在糾纏,大門忽然洞開,自外面飛快地涌入三十幾人,皆是身著補丁衣裝,手提竹棒。話不多說,腳步輕捷,無聲無息的將正在纏斗的兩陣包圍其中。

    論及陣法,丐法亦有其看家本領。便是打狗陣法,陣法雖簡單,卻將人多力量大地真諦詮釋無疑,亂棒下去,縱使你的身法再高妙,也難逃天羅地網般的竹棒。

    正連成一代體,運轉靈犀神功的六人心下微亂,知道今夜是著了道,被丐幫算計了。

    靈犀神功奈何不得那八人的刀陣。如此下去,自己六人終將力竭,有外面這些人虎視眈眈,自是難以逃脫。

    靈犀神功運轉。六人的心思隱隱相通,為首之人心神微動之下,六人倏然散開,呈花瓣狀背身而立。

    八丁陣依舊運轉如環,八人步法不停,迅捷的向前一推,陣法不變,如同一人,直逼背*背而立地蒙面六人。

    身為八丁陣一環的丁遠超心下平靜中微泛喜悅,身中陣法之中,踏著玄妙的步法,身上的內勁運行便自成一體,自動循環,不必他費神驅使,頭腦一直保持平靜與清明,極是奇妙。

    他們也曾研究過,想將運轉陣法時地內力循行之法記下,在平常也練習,這是一門極高深的內功。

    可惜,一旦離了陣勢,想要那般驅動內力,晦澀難行,難如登天,半天的功夫,也難以運轉一個周天,只有八人合練,方才能夠自動循環,內功精進之速,遠比打坐來得快。

    丁遠超只覺渾身不必使出氣力,只需順勢而行即可,手中之刀,雖然凌厲異常,卻是由那股自動運轉的內力所驅動,亦是毫不費力,迎面而來的內力,看似驚人,但若不理會,卻絲毫無法沾到自己,會被無形的力量移開。

    背*背的六人目光精芒四射,如同寒劍橫空,分出三人對付如同寒輪般卷過來的刀勢,其余三人則面對著周圍虎視眈眈的丐幫幫眾。

    “打狗陣!”人群中一聲豪邁地聲音響起,中氣十足,能夠傳出一里開外。

    本是靜靜觀看,大是贊嘆八丁陣神奇地丐幫一眾緩緩移動步伐,手中的竹棒輕輕敲地。

    “啪啪”的響起時起彼伏,開始之時,響聲尚還參差不齊,亂成一團,到了後來,節奏感漸強,混亂地敲擊聲漸歸有序,最後變成一致,“啪啪”的響聲齊鳴,氣勢陡增,殺氣隱隱升起。

    “打狗,嗨!打狗,嗨!”眾人齊喝,聲勢震天,三十幾人,倒像是三百人所發出的喝聲。

    “嗤——!”一聲輕笑聲響起,高大的槐樹上,依稀有三個人的身影,笑聲正是他們所發,只是下面的人卻听不到。

    蕭月生與郭芙姐妹正穩穩坐在大槐樹的枝杈上,皮靴輕晃,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熱鬧的情景。

    “芙兒,丐幫的打狗陣還有這一出?”蕭月生轉臉笑吟吟的問道,他一身青衫,衣袂隨著習習夜風輕輕飄動,瀟灑難言。

    郭芙一身月白宮裝,在夜晚泛著夜明珠似的朦朧瑩光,將皎潔的面腔趁得雪白晶瑩,听到丈夫的問話,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們啊,真能胡鬧!”

    “大姐,我倒覺得有意思!……咯咯,打狗打狗,罵著真解氣呢!”

    一身杏黃羅衫的郭襄咯咯笑道,按著樹枝,輕輕踏搭著蠻靴,黯淡的月光下,頸間的那串夜明珠瑩瑩生光,乳白的光芒將她的秀臉映得生動之極。

    幾人的聲音,俱被蕭月生所屏蔽,外人無法听到,他們卻能听到外面的聲音,這個單向隔音結界極是奇妙,匪夷所思。

    那六個蒙面人听到眾人這般呼喝,不由大怒,那閑著的三人分出一人支援背後有些撐不住的三人,另兩人飛躍而出,直向對面撲去,想要擊殺幾名丐幫弟子,以出氣立威。

    “打狗!”一聲豪邁的聲音響起,本在不快不慢敲擊地面的竹棒呼地揚起。分成上中下左右五路,或刺或敲,齊齊向這兩人招呼。

    沒有靈犀神功。這蒙著臉的兩人根本使不出劈空掌,即使功力高明,面對這頓亂棒,卻也有手忙腳亂之感,只能猛然後退。

    打狗陣法與八丁陣相比,自是雲龍之別,八丁陣中之人。每人皆匯聚八人之功,但打狗陣,卻僅是招數精妙,功力並不能暴增。若是遇到高手,不懼他們的竹棒,任他們敲上幾下,便可沖入其中,破陣而出。

    但是,這次結下打狗陣之人,地是丐幫成都分舵地精銳之士,個個功力不俗,這蒙面的兩人功力雖然極高。但遇到這凌厲的刺穴之棒。也無法視而不見。

    “呵呵……,就你們這三腳貓的功夫,竟也敢到我丐幫的地頭上撤野。真是自不量力!……自討苦吃!……自取滅亡!”那道豪邁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頭說不盡的諷刺與嘲笑。

    這說話之人身形高大雄壯,頭發蓬亂,打狗棒在他手中,宛如拈著一根繡花針。

    “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個大個子,倒像個憨厚之人,沒想到口舌這般刁鑽!”蕭月生搖頭感嘆,呵呵笑道。

    “趙舵主可是有毒舌地外號呢!”郭芙抿嘴笑道,打量了一眼下面那扯著嗓子嘲笑不停的雄壯大漢。

    “你們這些野狗,上來啊,上來啊!……不教訓教訓你們,你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只眼!”那趙舵主舉著打狗棒亂點,放肆之極,好像帶著罵陣的心思。

    ‘來啊,來啊!“旁邊的丐幫幫眾齊聲附和,士氣高昂,表情甚是猙獰,讓樹上地三人不由搖頭,感嘆其太過粗俗,但回頭一想,他們本就是叫化子出身,若讓他們文質彬彬,倒有些強人所難。

    被眾人這般圍著辱罵,那退回的兩人卻靜靜站立,不聲不響,只能精芒暴閃的雙眼出賣了他們的心情。

    他們身後的四人,應付起八丁陣來,越來越覺吃力,只覺無盡的刀光不停的瀉向他們,似要將他們吞噬,無力自拔。

    “大哥,沒想到,這個八丁陣的威力這般強大!”郭芙有些贊嘆的望著被刀光籠罩住地八人,蕭月生另一側地郭襄亦是點頭。

    “他們練得還不到家,否則,早將這六人收拾了!”蕭月生地不甚滿意,搖了搖頭,一只手撫著那黑亮的八字胡。

    郭芙不由嬌媚的白了他一眼,望著下面,忽然嬌軀一緊,輕晃地玉腿停了下來。

    此時下面的打斗,已是風雲變幻,那蒙著臉的六人忽然舍了八丁陣,向著對面沖去,勢若奔雷,想直接沖過打狗陣。

    不成想,八丁陣受他們氣機的牽引,亦隨之前沖,腳下飄飄,手上的刀勢絲毫不受影響,不依不饒的攻向原本的四人。

    其余兩個人,雖然武功高強,但獅子架不住狼多,二十幾根竹棒挾著風而擊至,他們使出渾身解數,奮力招架,卻難免漏掉一兩根竹棒,被敲在身上,只是一陣劇烈的疼痛,這些竹棒似是在水中浸泡了一般,若是被刺到,則疼得更是厲害。

    這二十幾根竹棒宛如一蓬牛毛針甩出去。他們二人後路已被八丁陣堵住,只能橫向挪移,根本來不及躲閃。

    竹棒敲在身上,一疼則難免身體一滯,隨之而來的則是更多的打擊,令這兩個高手叫苦不迭,卻又只能苦苦忍耐,應付狂風暴雨般的竹棒。

    樹上觀望的三人不由搖頭,郭襄嘆道︰“這兩人會被亂棒打死!”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忍。

    蕭月生瞥了她一眼,並未教訓,便是楊若男在此,也會生出這般同情心,但一旦動手,她卻是心無雜念,先將對手徹底制伏再說,這種狀態,需要進行訓練,看來,郭襄也該去千寂館學習一下了。

    “大哥,將他們放倒了吧?”郭芙看著也有些不忍,不忍看丐幫弟子們興奮的嚎叫,他們打得不亦樂乎,忘乎所以,樣子實在不太雅觀。

    他們知道了幫中兄弟被他們殺了不少,有此機會,自是不能放過,恨不能生生將他們打死,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豈會如郭襄一般心軟?!

    蕭月生點頭,伸手自旁邊折下兩段槐樹枝,輕輕夾成幾段,屈指彈出,無聲無息。

    “砰”的一聲,手忙腳亂應付打狗棒的兩人驀然升空,向後落下,落地時極為整齊,聲音劃一。

    “大小姐,二小姐,姑爺?”那位雄壯的趙舵主忽然失聲叫道,望著場中驀然出現的三道人影。

    另一邊,那四人兀自應付著八丁陣的刀輪,無瑕他顧,即使是身後的兩位同伴倒下,也無法分身相救。

    能夠空掌對八丁陣長刀,他們的武功已是極高。

    “趙舵主,將他們押下去吧。”一身月白宮裝的郭芙宛如廣寒宮下凡的仙子,玉容清冷,淡淡說道。

    面容粗獷,豹眼精芒四射的趙舵主忙一揮手,有人將癱軟在地,昏迷過去的兩人粗暴的扶起,半扶半拖著弄走,像拖兩條死狗。

    “小人趙元福拜見姑爺!”他目光在笑容溫和的蕭月生身上打轉,黯淡的月光無法阻擋他的眼神,終于確定下來,忙上前恭身行大禮,比見了郭芙還要恭敬幾分,顯然他是知情之人。

    “趙舵主客氣了!”蕭月生伸手虛虛一扶,一團氣勁將他阻住,臉上笑容溫煦,親切如春風。

    “趙叔叔,你們今晚可威風得緊!”站在一旁,笑吟吟的郭襄脆生生的說道。

    “呵呵……,讓二小姐見笑,見笑!”顯然郭襄的話深得他心,趙舵主樂得合不攏嘴,揚眉吐氣。

    他本以為今晚定是一場惡戰死斗,定要血流成河,沒想到八丁陣有如斯威力,竟能將他們拖住,精心笄的戰術果然奏效,自是得意非凡。

    “趙舵主,讓他們停下吧。”郭芙仍舊清冷的表情,嬌艷而清冷,自是一股獨特的風韻,令丐幫的眾弟子忍不住將眼神瞟過來,忘了正在激戰的那十二人。

    這十幾年來,郭芙對外人的表情一向如此,趙舵主已經習慣,看了一眼掛著溫和微笑的蕭月生,點了點頭,揚聲喝道︰“停手罷!”

    八丁陣倏然加快,隨即八道人影如同被旋轉的圓輪甩出的水滴,飄飄而出,落向同一地方,抱刀而立,雙目精光閃閃,氣息悠長,毫無急促的喘息。

    那四人則是背*背,雖然氣息已促,眼神反而寒意更甚,並未露出絲毫懼意。

    蕭月生一直負于背後的左手輕輕一揚,剩余的四段小樹枝無聲無息射出。

    “誰……”背*著背,仍舊帶著傲然的四人身體忽然一軟,眼中的光芒漸黯,滿臉不甘的緩緩倒了下來,尚來不及出聲,便如同一團爛泥癱軟于地,昏迷過去。

    “趙舵主,小心搜出他們身上的毒藥,免得自殺。”蕭月生指了指他們,對投來驚異目光的趙舵主微微笑道。

    “遵命!”趙舵主恭敬的回答,隨即又殺氣騰騰的問︰“姑爺,大小姐,要不要問出他們的身份?”

    郭芙玉臉微轉,看向丈夫,蕭月生搖了搖頭︰“這倒不必,他們的武功已經被廢去,好生看管,等候幫主的發落便是。”

    趙舵主心下微微一凜,沒想到姑爺一臉笑容,下起手來卻又狠又快,果然不是尋常人。

    蕭月生他們並未停留,與趙舵主說了幾句話,便攬著郭芙姐妹離開,倏然而來,倏然而去,驚鴻一現,令這些丐幫弟子們回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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