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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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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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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30 01:47:03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127章 全滅
    眾人緊張的盯著劉菁,見她嬌喘吁吁,心中緊張,生怕她功力不濟,無法堅持下來。

    劉菁頭頂云氣氤氳,將臉龐籠罩,體內內力已漸有枯竭之勢,這數百指下去,每點一處穴道,皆有不同的御力心法,內力消耗比起平常,陡增數倍,即使再深厚的內力,這般一齊涌出,也有不濟之感。

    定逸師太緩緩靠近,想在劉菁不濟之時,出掌輸送內力,助她一臂之力。

    嬌喘聲越來越重,似乎要喘不過氣來,劉菁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腳下不住滴落汗珠,滲入月白的地毯上。

    她的手指越來越白,仿佛與頭上的白氣一般,出指的速度越來越慢,讓人擔心隨時會停下來。

    眾人擔憂的目光中,劉菁卻后力綿綿,即使呼吸深重,出指緩慢,仍舊一指接著一指,并不停歇。

    淡淡的幽香忽然傳入大廳,人們眼前一閃,江南云曼妙的身影忽然閃現。

    她倏然來至劉菁身后,玉掌輕輕一搭,按在劉菁的背心,一股澹澹內力流淌進去。

    劉菁精神一振,手指驀的加速,在空中閃出一團指影,倏的消失,手指停了下來。

    “呼……”劉菁深深吐出一口氣,放下了雙手,在小腹結成一個指訣,微闔雙目。

    凝立在虛空中,一動不動的儀清緩緩飄落回榻上,呼吸若有若無,心跳亦是微弱許多。

    “江幫主,儀清她……?”定逸師太見劉菁如此,知道在調息恢復,不去打擾,轉身望向江南云。

    江南云穿著一襲月白色的羅衫,潔白無瑕,皎潔如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冰清玉潔的氣息。仿佛姑射仙子,與先前的萬種風情迥然有異。

    她朝定逸師太襝衽一禮。微微一笑:“師太放心,師母剛才施展的是封元指,可將儀清師太的血氣封住,止住生機的流逝。”

    “原來如此!”定逸師太吁了口氣,她眼見劉菁施展的指法這般玄妙,為何儀清反而氣息減弱,沒想到是這般古怪的法門。

    “那儀清她可否有救?”定逸師太緊相著江南云。s

    江南云師承蕭一寒,乃是他唯一地嫡傳弟子,一身本領。絕不僅僅在劍法上,定逸師太對她極具信心。

    江南云黛眉微蹙,低頭想了想,再抬頭看一眼正闔目調息的劉菁,輕聲說道:“依師母之意,她先施展封元指,再讓我用歸元指。以振儀清師太地生機,……至于心脈所傷,怕是唯有等師父回來了。”

    定逸師太嘆了口氣,強自一笑:“那就煩勞江幫主了,生死由命,若是蕭先生不回來,也算她命該如此吧!”“我自會請師父回來,師太放心罷。”江南云安慰道。

    定逸師太點頭,沒有再說話,心頭一片沉重。蕭月生已離去多日,即使得到消息趕回來,這般一來一回,時日不會太短,儀清這般重的傷勢,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

    江南云看她的神情,知道不信,也不多說,空口無憑,多說無益。走到儀清師太身前,纖纖素手伸出,探一探她的脈相。

    她身形一閃,出現在矮榻上,玉腿已經盤起。身形端坐。雪頸挺直,優雅而端庄。

    她一雙纖纖玉手在胸口緩緩划動。最終結成一個手印,明眸微微闔上,垂帘行功。

    儀琳在旁邊看著江南云的一雙玉手,眼中微現不忍之色,想起了剛才去東園幫找江南云時的情形。

    她趕到之時,恰見到江南云正站在一旁,玉臉神情淡定,不冷不熱,正打量著身前不遠處的打斗。

    儀琳看了一眼,見那些人叮叮當當打成一團,似是二十余人圍攻十來個人,場面僵持不下。

    她心憂儀清師姐的傷勢,不敢多耽擱,看了一眼,便奔至江南云身前,急聲道:“南云,嫂嫂讓你過去一下!”

    “原來是小師叔!”江南云輕盈一轉身,向儀琳襝衽一禮,笑吟吟的道:“師母召我何事?”

    “我儀清師姐受了重傷,需得你與嫂嫂一同施救!”儀琳急忙一扶,將她止住,脆聲說道。

    “唔,看來儀清師太受傷不輕!”江南云眉頭一動,點點頭,知道若是傷勢不重,師母僅憑師父所留地丹藥,便可治好,忙對儀琳道:“小師叔且稍等,我馬上便好!”

    說罷,身形一晃,曼妙的身形化為一股輕煙兒,飄入了動手的眾人團中,玉掌翻飛。

    每一掌擊出,必擊中一人胸口,那些人劍法凌厲,正在加緊圍攻謝仲翁眾人,乍見江南云出現,毫不猶豫的揮劍刺去,卻往往出劍太慢,劍至中途,身已中掌。

    一掌擊中,那些人皆是身形飛起,宛如紙鳶升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線,砰的落在青石磚地上。

    隨著江南云身形轉動,他們宛如布袋一般被拋起,紛紛落到地上,再也不動彈。

    謝仲翁他們緩緩停下劍陣,呆呆看著江南云,不知為何她忽然出手,這些人并不構成威脅。

    “你們好好審一下他們,找出幕后真凶來!”江南云一指地上躺著的二十几人,狠狠瞪他們一眼,嬌哼一聲。“是,幫主!”眾人忙齊齊應是,知道自己遲遲沒有拿下這些人,惹得幫主不痛快了。

    “小師叔,咱們走吧!”江南云明眸泛波,橫了他們一眼,與儀琳轉眼消失不見。

    眾人之中,如虎拳嘯天,銀劍鐵膽之類,對于問消息并非外行,懲治人的手段也頗是丰富。

    江南云闔目運功,與劉菁如出一轍,手指漸漸變成了瑩白,與白玉一般無二,然后飛身而起,玉指纖纖,緩緩點向一臉恬然地儀清師太。

    她出指的速度遠比劉菁慢,所耗的內力與心神也少得多,封元指施展時,若速度不夠快,往往會傷著人,不能在血脈流動之前截住,便會成為致命的手段。

    而江南云所施展的歸元指,卻并無此虞,故她做起來頗是輕松,不疾不徐,從容自若。

    待她數百指點完,劉菁早已調息完畢,靜靜看著她施朮。

    歸元指之后,儀清的臉龐變得紅潤,氣息勻稱而深長,宛如熟睡一般,絲毫看不出有受傷之像。

    江南云見定逸師太一幅憂心忡忡的模樣,便開口安慰:“師太,儀清師太可以安然度過七日,待七日之后,若師父還沒有來,我便再施展一次歸元指,可再保她七日。”

    “儀清她不會有什么事吧?”定逸師太盯著儀清的臉龐,患得患失的望向江南云。

    “師太放心便是!”江南云溫婉一笑,看了一眼儀清,低聲道:“她受這般重的傷,幸得有師母瞧見,及時救治,否則,晚上一步,便是神仙也難救!”

    定逸師太嘆了口氣,點點頭,事已至此,再說無益,一切只能看儀清地造化了。

    “師太,放心罷。”劉菁放下儀清的手腕,走了過來,笑著安慰道。

    定逸師太合什一禮,神色鄭重:“有勞蕭夫人了,若不是你,儀清如今已然沒命。”

    “師太這是哪里話?!”劉菁忙回禮,雙手擺了擺:“我豈能見死不救,再說,師太你們也不是外人,不需這般見外。”

    定逸師太勉強一笑,不再客套,轉頭去看儀清。

    “師母,咱們府外面也有人吧?!”江南云低聲問劉菁道。

    劉菁眼波一閃,閃過一絲怒氣,緩緩點頭:“嗯,還沒有離開,看來不死心吶!”

    “我去看看!”江南云輕哼一聲,身形一晃,已然出消失在屋子中,再一晃,消失在院中,已經出了蕭府大門。

    蕭府大門外,在牆角處埋伏著一幫人馬,個個皆是高手,否則,也沒有膽子對蕭府之人出手。

    被劉菁擊倒之人已經被搬走,此時恢復了干淨如初,即使儀清師太留下的血跡,也一干二淨。

    他們暗自心驚,想起了劉菁的身份,心下更是緊張,但任務如此,容不得推脫。

    故埋伏在蕭府大門外,他們的心卻惴惴不安,忽然之間,眼前閃過一道白影,心中警惕一起,便想要轉頭去看,卻覺身形一僵,已經動彈不得,被人制住了。

    他們心中驚駭,急忙沖穴,知道遇到了高人,但隨即,黑暗如潮水般涌上來,向他們扑天蓋地而來,無法阻擋,于是紛紛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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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28章 增功
    蕭府后花園

    小湖上的水榭之中,劉菁與江南云一個坐在榻上,一個坐在軒案前,軒窗完全敞開,一陣陣清風自湖面上掠過,吹入榭中,撩起江南云的披肩的秀發,周圍乳白的輕紗輕輕飄蕩,溫馨而柔和。

    江南云秀發披肩,烏黑發亮,一身月白的睡袍,絲緞為料,閃閃發光,將嬌軀的曲線凸現無遺。

    她端坐于軒案前,案上擺著一具瑤琴,正是蕭月生常用的,褐幽幽,質朴無華,音質卻極是甘冽。

    纖纖玉指輕捻慢撫,琮琮之聲飄起,在整個蕭府上空飄蕩,府內眾人無不心神俱醉。

    江南云悟性極佳,對于身體的操縱更是自如,學起琴來,遠非常人可以想象,如今,已是琴技非凡。

    香榻上,劉菁玉腿并起,側身斜坐,腰身筆直,顯得優雅而端庄,手上正拿著一只繡花撐子,隨著手指的撥動,手上銀針閃爍,若隱若現,穿梭極快,卻是正在繡那只鴛鴦。

    她不時抬頭看一眼閉眸撫琴的江南云,抿嘴微笑,在她看來,江南云撫琴的樣子,與丈夫一般無二。

    琮琮之聲越來越高,宛如白鶴沖天而起,直上云霄,周圍聽到琴聲人們的心也隨之怦怦跳得厲害,仿佛要蹦出胸腔。

    江南云雙手遽然一停,琴聲頓止,整個天地寂靜無聲,再無聲息。

    人們只覺得一顆心飄在空中,再也落不下來,空蕩蕩的,似是難受,又似是享受,究竟是苦是美。難以說清。

    劉菁抬頭看了江南云一眼,停下指上的銀針,溫婉一笑:“南云,你又使壞!”

    江南云雙手揚在半空,緩緩放下,轉過身,朝劉菁抿嘴一笑:“我的琴聲可不是那般容易消受的!”

    “你呀你!”劉菁搖頭,露出苦笑與無奈。這個江南云,實在太喜歡捉弄人了!

    只是她卻不能多說,因為自己的丈夫便是這般性子。在外人看來,他威嚴赫赫,凜然生威,卻不知他在府中時。性子隨和。甚至帶了几分頑性,總喜歡捉弄人。

    “師母,那些人難道白白放過?!”江南云起身,盈盈走至榻前,坐到劉菁身邊,伸手接過繡花撐與銀針,嫻熟自如的走針,轉眼之間,一個鴛鴦地尾巴已經繡完。

    “南云。這些人雖然伏擊咱們,但畢竟沒有什么傷亡,將他們都殺了,有傷天和。”劉菁搖頭,溫聲勸道。

    “那是他們本事不夠。”江南云輕哼一聲。臉露不屑:“否則,早就將咱們收拾了。絕不會手下留情!”

    “那倒也是,”劉菁笑了笑,點點頭:“不過,不管怎樣,還是先不急著殺人,……等等吧,看你師父回來如何說!”

    “師父若在這里,定也會像我這般,一個不留!”江南云淡淡說道,修長的眸子微一閃爍,煞氣驀現。s

    “你們師徒二人,都是殺星轉世!”劉菁無奈的搖頭。

    江南云輕輕一笑,道:“我們是殺星轉世,師母你便是救咱們出苦海的菩薩!”

    “油嘴!”劉菁輕柔一笑,玉手拍了一下江南云肩膀,她可不敢當這般稱呼。

    江南云嘻嘻一笑:“師母,你說師父何時能夠回來?”

    “他在外面游玩,定是野了性子,一時半會兒怕回不來!”劉菁帶著嬌嗔之意。

    “師父可不會這般沒有輕重,估計快要回來了!”江南云搖頭,玉臉滿是不以為然。

    “不愧是師徒,都互相護著!”劉菁嬌笑一聲,帶著隱隱的醋意。

    江南云卻聽得極是舒心,眉開眼笑,笑靨如花,整個水榭似乎都明亮了几分。

    “你們在說我壞話么?!”一道清朗的聲音驀的響起,蕭月生一身青衫,驀然出現在她們身前。

    “師父!”江南云大喜,身形盈盈飛起,宛如乳燕投林,一下掠至蕭月生身邊,抓住他的一只胳膊。

    劉菁卻性子內向,有江南云在旁,雖然心中喜悅,卻極力壓抑,秀臉卻已是紅暈滿面,興奮得發著光,輕聲道:“大哥,你可回來了!”

    蕭月生孑然一身,小荷與黃思思并未在身邊,江南云有些奇怪:“師父,小荷呢?”

    “她們在后面慢慢走,我先趕回來。”蕭月生坐到榻上,挨著劉菁坐在一起,能夠嗅到她身上淡淡地幽香,輕瞥她一眼,雙眼宛如古潭一般幽邃。

    江南云瞥了二人一眼,抿嘴一笑,咯咯笑道:“人家都說小別勝新婚,我就不在這兒礙眼了!”

    “南云!”劉菁頓時耳根都紅了,嬌嗔一句。

    江南云咯咯嬌笑,宛如一陣風般出了水榭,消失不見,卻是已經到前面去准備。

    夫妻二人團聚,自然有數不清的旖旎與纏綿,一時之間,水榭之中被粉色的氣息籠罩,整個后花園百花競艷,萬紫千紅,光彩奪目……

    云雨初歇,蕭月生摟著劉菁溫軟柔滑地身子,半躺半倚在榻上,水榭內帶著莫名的氣息。

    劉菁正躺在丈夫的懷中,玉峰被一只大手籠罩,輕輕揉捏,陣陣酥麻傳進心底,說不出的舒適。

    “哎呀!”劉菁忽然一驚,猛地坐起,身上錦被滑落,頓時春光乍泄,露出象牙般地上半身,玉峰高聳,結實挺拔,粉紅色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她身子一涼,驀的驚覺,趕緊將錦被重新拖起,將自己的身子裹緊,又躺了下來。

    “怎么了?”蕭月生笑著問道。

    “儀清師太的傷勢極重,大哥你得盡快救治呢!”劉菁抓住他胳膊,用力搖了搖。

    “原來你發出信號,卻是因為儀清師太……”蕭月生點頭。有些了悟,輕輕一笑。

    他泰山之巔感悟天地,心神敏銳無比。驀的感應到劉菁地召喚,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急急趕來。

    但回到蕭府時,心神一察。并未覺異樣。便徑直來到后花園,見一見夫人,劉菁與江南云無恙,他便完全放下心來。

    劉菁有些急切的道:“儀清師太傷了心脈,我施展封元指,南云用了歸元指,將她的性命吊住,得靠大哥來解救。”

    “竟被傷了心脈?”蕭月生微微一蹙眉。

    心脈之傷,不比別處。實在棘手無比,即使是自己,依如今地修為,也并非輕易可治,需得耗費極大的修為。

    劉菁點點頭:“有人在咱們府前設埋伏。儀清師太回來時。被他們圍攻,我恰好看到。否則,那幫人真的會殺了儀清師太的!”

    “好大的狗膽!”蕭月生臉色驀地一變,冷哼一聲,屋內地空氣似乎凝滯了一下。

    “大哥,還是先救儀清師太吧!”劉菁對于他的威嚴之勢并不理會,在她跟前,蕭月生從不擺威嚴,多是調笑與嬉戲。

    蕭月生點頭,收斂了氣勢,點點頭:“嗯,我去看看,……那些人宰了嗎?”

    “你還是問南云吧!”劉菁白了他一眼,怨他教了一位好弟子!

    蕭月生施法,將儀清師太救活。

    正是正午,岳不群正在王宅地后花園中,督促著弟子們練功,身在洛陽,見識到了天下間的武林人物,他益發覺得,武功乃是生存之根本,而嵩山派的底蘊遠非華山派可比。

    雖然無奈,最終,事情還是要回歸原點,最近能夠依靠的,還是弟子們地高強武功。

    岳靈珊這几日也老老實實地練功,她看到了儀清師太的重傷,心下沉重,儀清師太論機智,遠勝于她,論武功,亦是遠超于她,卻被人這般重傷,性命垂危。

    她尚且如此,自己若是也置身那般處境,怕是早已被殺。

    從前,她一直呆在山上,生死殺伐,雖然自爹爹嘴里一直聽說,一直教誨,卻從未真正放在心上,如今,方才真正認識到武林的殘酷,生死須臾,宛如懸絲。

    看到她這般用功,岳不群心下甚慰,目光也慈和了許多。

    正在此時,天空驀的出現異景,自四周緩緩凝聚出一團烏云,漸漸的籠罩在蕭府的上空。

    “爹爹,你看!”岳靈珊長劍指空,向岳不群叫道。

    岳不群也發覺了異像,深深看了兩眼,對停下來的眾弟子喝道:“這般容易分心,今日多練一個時辰的樁功!”

    眾人一聲哀嘆,紛紛將目光投向小師妹岳靈珊,怨她讓自己分心,受得這般處罰。

    岳不群不讓弟子觀看,自己卻抬起頭,盯著天空的異狀,眼睛一眨不眨。

    他對于這般異景,似曾相識,忽聽岳靈珊低聲道:“與蕭先生救大師兄時一般模樣。”

    岳不群忽然省起,確實如此,當初,華山上也曾出現這般情形,若不意外,過一會兒將是雷電閃現,引入蕭府。

    他腦筋轉動,微一思忖,便知道,這定是蕭先生回來了,正在救治心脈已傷地儀清師太。

    “你們且在這兒練功,我過去看看!”岳不群向弟子們招呼一聲,轉身飄飄出了王宅,直趨蕭府而去。

    他乃是熟人,很快便進了蕭府中,看到了大廳外正站著一群人,定逸師太與蕭夫人俱在,不停的望向大廳。“蕭夫人,可是蕭先生回來了?”岳不群走到劉菁跟前,抱拳問道。

    劉菁襝衽一禮,點頭稱是,指了指大廳:“大哥正在里面救人。”

    岳不群點頭,不再多言。

    天上異象紛呈,先是烏云聚攏,宛如一塊兒黑布將蕭府籠罩,一片漆黑,府外則是一片光明,實是奇異無比。

    隨即,雷電噼啪作響,宛如銀色的蛟龍在烏云中游動,忽而現身,忽而消失。

    最終,這道銀蛟直射向蕭府大廳,大廳屋頂頓時化為齏粉,銀電射下,大廳明亮眩目,無法直視,即使閉上眼,眼珠也有灼熱之感,眾人紛紛轉頭避開,免得傷到眼睛。

    亮光過后,人們紛紛睜眼,仍覺得有些不適,過了一會兒,方才恢復如初。

    蕭月生一身青衫,磊磊落落,飄然而出,手上持著一柄木劍,仿佛一個道士一般。

    他沖岳不群點點頭,對定逸師太道:“細心調養,當可無礙。”

    說輕,身形一晃,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

    劉菁與江南云回到后花園的水榭中時,蕭月生正在榻上運功,臉上紫氣氤氳,卻又帶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江南云一怔,黛眉蹙起,這一層淡淡地金光,師父以前可是沒有,莫不是運功太劇,出了岔子?!她心中急切,卻沒有說話,僅是緊盯著師父,瞧他氣息不動,僅有胸口起伏,顯然正在用胎息之法調息,自不會走火。

    蕭月生微闔地雙眼睜開,眼中金光隱隱,威嚴無盡,復又緩緩斂去,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恭喜師父!”江南云嫣然嬌笑。

    蕭月生呵呵一笑:“僅是稍進一步,沒甚么值得恭喜的。”

    他此次施展雷法救人,無意之中,感悟到了几分雷霆之機,功力卻是大增,九轉易筋訣已達外相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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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29章 雪肌
    蕭府的情形,整個洛陽城皆已看到,人們把這當作了一個奇景,在整個城中傳播議論。

    蕭府之內,恆山派的眾人亦是議論紛紛,這般異景,她們乃是親眼所見,儀清師姐本是氣息奄奄,重傷垂死,但在一陣雷電的轟擊下,轉眼之間,變得生龍活虎,匪夷所思。

    蕭月生頗有些受不住她們異樣的目光,一直躲在后花園,對外宣布閉關,卻是趁機煉丹。

    劉菁與江南云好奇,他究竟要煉什么丹藥,蕭月生笑而不答,兩人大感無奈,卻又沒什么辦法。

    后花園的一間靜室,屋內干淨素潔,擺設簡單,一張短榻,一張書案,沒有繡墩,僅有兩張蒲團。

    蒲團之前,則是一只黑黝黝的丹爐,上面以陽法刻著神龍騰云的圖案,云氣蒸騰,仿佛被風吹動,成為真的云氣一般,六爪神龍在流云中若隱若現,睥睨之氣扑面而至,屋子里仿佛被置于他的威壓之下,空氣沉重許多。

    除此以后,再無余物。

    書案之上,小獸爐內散發著裊裊香氣,讓人心神沉靜,雜念摒除,能夠迅速入定。

    此時,丹爐正散發著熱氣,卻并不強烈,這個丹爐有里外兩層,外面這一層隔絕熱氣,既讓里面的熱氣不至于散發而浪費,又不會讓屋子里的空氣太過炎熱。丹爐前的蒲團上,坐著兩人,正是蕭月生師徒二人。

    蕭月生一身寶藍色的輕衫,將平常的臉龐趁得白皙,越發溫潤如玉,頗有几分人才。

    江南云則是一身淡粉色羅衫,溫潤絕美的臉龐上,明眸泛波,顧盼之間。風情橫溢,勾魂攝魄。

    “師父,真的要趕緊殺絕嗎?”江南云絕美臉上露出一絲不忍,黛眉微蹙,輕輕問道。

    蕭月生盤膝而坐,臉沉似水,淡淡說道:“江湖之上,一味只靠寬恕,只能越來越麻煩。需得施展雷霆手段,震懾群雄,方能抑住他們蠢蠢欲動的心!”

    “可是。殺人太多,畢竟不好。”江南云有些軟弱的嘆道。

    蕭月生淡淡一笑,搖了搖頭:“殺人太多?”

    他想到自己前兩世,可謂是殺人如麻。s死在他手上的蒙古人不計其數。甚至忽必烈也死在他手上,這一世,他至今為止,殺人寥寥。

    他慢慢發覺,身在武林,有時候,殺人也是逼不得已,最好地手段,像這一次。這幫人趁自己不在,伏擊東園幫、蕭府、王宅,若是再不施展懾人的手段,怕是再難有人會生畏懼之念。

    人性本就貪婪,喜歡得寸進尺。這一次。不將他們震醒,往后。自己便再也沒有好日子過,最終的結局,仍要靠殺人來立威。

    這一次,儀清師太差一點兒喪命,若不是自己修為精深,回天返朮,必無幸理。

    “唉……”見江南云仍舊一幅心軟之像,蕭月生無奈搖頭,她畢竟性子善良,雖然有清心訣,仍舊狠不下心來,他不想將她完全變成狠毒之人,緩緩道:“將這些人送到定逸師太手上,任憑恆山派發落吧!”

    “……是!”江南云登時大喜,忙用力點頭,神情激昂。

    蕭月生搖頭笑道:“你呀……,所謂慈不掌兵,再過一些日子,執掌東園幫久了,你自然不會這般心軟了!”

    “師父,弟子可不是心軟,只是他們沒了還手之力,弟子實在沒有興致罷了!”江南云嘴硬的嬌哼。

    “好罷好罷!”蕭月生呵呵一笑,也不點破,瞥了她一眼,闔上了雙目,靜靜入定。

    江南云嘟了嘟櫻唇,瞪了他一眼,輕盈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定逸師太見了江南云,見她要將這些人交給自己處置,卻忙是擺手搖頭,宛如燙手之山竽。

    江南云總不能將他們硬塞給定逸師太,無奈之下,師父又閉關,只能將這些人囚在東園幫,讓手下眾人看守。

    當天晚上,便有十余人悄悄潛入東園幫,想要救人,結果,被謝仲翁等人逮個正著,將來犯之人制住,扔入囚禁之中。

    他們在東園幫西角尋了一處院子,將這些人都置于院中,這座院子被改名為囚園。

    這間院子極大,共有九間屋子,院落寬敞,尋常人家買不起這般住處,用來囚人,有些大材小用。

    謝仲翁等人在囚園四周隱伏,似是隱隱將他們保護其中,若有來犯之人,極難避地他們的耳目。

    這一招,宛如守株待兔,圍點打援,極是狠辣,吃准了那些人不能見死不救,或是不能不滅

    短短兩天的功夫,再次折在他們手上的高手已有二十余人,與先前制住的相差無几。

    江南云看著這些人,頗有些頭疼,先前已經不忍心全部殺了,如今人數更多,心中更是不忍。

    最終,在江南云的逼迫之下,這些人全部成了東園幫地人,發下重誓,絕不背叛。

    然后,將他們全都放了回去。

    他們已被江南云施展了祕傳手法,若是再遇到江南云,若是與她動手,一旦接觸其內力,便會功力大衰,毫無還手之力。

    蕭府后花園劉菁與江南云俱是一身淡粉色羅衫,靜靜站在一間簡單的小屋之前,腳底下芳草鋪陳,宛如碧綠的墊子,周圍百花齊放,姹紫嫣紅,飄動著淡淡花香。

    陡然之間,一陣異香扑鼻而至,遠勝花蕊香氣,她們二人一聞之下,渾身清虛,宛如濁氣盡除,身子輕盈若羽。

    二人一喜,知道丹藥已經出爐,蕭月生即將出關。

    過了几息功夫,房門被拉開,蕭月生緩步而出,臉上帶著若有若無地微笑。

    “恭喜師父出關!”江南云盈盈嬌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頭,那里有一絲灰塵。

    蕭月生點點頭,溫潤的目光與劉菁的明眸一觸,微微一笑,頓時惹得劉菁秀臉羞紅,不敢直視。

    有江南云在旁,她仍舊羞澀內向,動輒臉紅。

    江南云轉頭,見到師母如此,不由抿嘴微笑,卻又忙止住笑意,免得被師父看到。

    “師父,不知你究竟煉地是什么丹藥?!”江南云好奇得不得了,宛如小貓抓心。

    蕭月生自懷中掏出一只玉瓶,遞向江南云,笑道:“將這里面地藥膏抹在你臉頰的疤痕上,看看效果如何。”

    “是給我的藥?!”江南云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蕭月生微微點頭,笑了笑:“你的傷很難治,先前沒有藥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一次趁機采了一些藥回來,煉制了這一瓶玉肌膏,看看成效如何罷。”

    江南云敏銳異常,心思靈動,一念轉動間,已是明白事情的究竟,原來,師父出去并非為了游山逛水,竟是為了給自己采藥,以治臉上的疤痕!

    見江南云神情激動,櫻唇微顫,眼波盈盈的望著自己,蕭月生擺擺手,笑道:“行了,莫作小兒女之態,那些人如何處置了?”

    江南云眼波一閃,白了他一眼,知道師父深沉含蘊,便收拾情懷,輕輕一笑:“師父,我將他們都放了!”

    蕭月生抬了抬眉毛,溫和的笑了笑:“哦----?”

    “師父不覺意外?!”江南云大是驚奇地問。

    “好了好了,你們師徒兩個,一見面便說這些!”劉菁不滿的嬌嗔一聲,小手指了指江南云:“南云,快去讓她們備膳吧!”

    “是----!”江南云吐了吐香舌,轉身一溜煙兒消失。

    蕭月生看著江南云消失的曼妙身影,點頭笑了笑,惹得劉菁白了他一眼,輕嗔道:“你們師徒二人,整日里打打殺殺!”

    “夫人,武林中人,皆是如此,你不殺人,別人便殺你!”蕭月生捉住她的小手,呵呵一笑。

    “得饒人處且饒人呀!”劉菁輕嗔道。

    “呵呵,南云這一次沒有殺人,處理得甚善。”蕭月生頗是歡喜,看來這個大弟子已可獨擋一面了,自己便可偷一偷懶,專心修煉。

    “嗯,這倒是。”劉菁也歡喜的點頭,笑道:“放心罷,南云可不會吃虧地!”

    劉菁忽然一拍額頭,笑道:“瞧我這記性!……小荷已經回來了。”

    “她一個人?”蕭月生挑了挑眉頭。

    “據小荷說,那位黃姑娘被他父親派地人捉回去了!”劉菁抿嘴笑道,頗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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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30 01:49:55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130章 報復
    蕭月生笑了笑,搖頭道:“這位黃姑娘,是天河幫的幫主千金,自幼被寵壞了,不通世事,又調皮得緊,若不是我攔著,還不知道能闖出多大的禍呢!”

    “聽小荷說,你可沒少折磨人家姑娘!”劉菁抿嘴笑道。

    “惡人需得惡人磨,”蕭月生呵呵笑道,腳下開始走動,來到小亭中,坐了下來,笑道:“這般人物,若不能好好折磨一番,定要無法無天,難以管束。”

    “那黃姑娘指不定恨得牙根直癢呢!”劉菁笑道。

    小荷一身湖綠羅裙,裊裊而來,手上端著茶盞,進了小亭,將雪瓷茶盞遞上來。

    蕭月生瞥她一眼,笑道:“小荷這么快趕回來,一路辛苦了吧?”

    “老爺,我闖禍了。”小荷一手拿著托盤,另一只小手扭動著衣角,低頭羞愧的說道。

    “怎么了?”蕭月生輕呷一口茶茗,笑呵呵的問。

    “天河幫的人來逮黃妹妹,我一時手快,將他們打傷了。”小荷偷偷抬頭瞥他一眼,忙又低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蕭月生并不在意,用盞蓋輕撇著水上的茶葉,漫不經心的問:“傷得多重?”

    “我一時沒收住手,用了一顆補正丹。”小荷的臻首垂得更低,不敢抬頭看蕭月生。

    “嗯,下次莫要這般莽撞了。”蕭月生點點頭,云淡風輕。

    小荷頓時驚愕。本以為會被老爺一通說教,不想竟是這般溫和。明眸眨動,不解的望著蕭月生。

    “只要沒出人命,便沒什么大不了地。”蕭月生笑著安慰道。

    小荷心中一暖,輕聲道:“可是,用了一顆補正丹……”

    “丹藥嘛,總是死物,不必太過在意。”蕭月生擺擺手。

    劉菁在一旁抿嘴笑道:“好了,小荷,既然老爺他不計較了,你也便放下心便是。快去准備午膳吧!”

    洛陽城外

    一座帳篷內,***通明,宛如白晝,兩人端坐其中,赫然是嵩山派的兩大高手,樂厚與丁勉。s

    丁勉一身紫衣,魁偉地身子在椅子上扭了扭。壓得椅子吱吱作響,他撫著自己的胡子,焦躁不安的皺著眉頭,大聲道:“樂師弟,還是我親自出手吧!”

    樂厚端坐在他對面,面皮黃腫,矮矮胖胖,搖頭道:“師兄稍安毋躁,越是這般時候,越需小心行事。”

    “趁著蕭一寒未歸。生米煮成熟飯,即使他回來了,沒有証據,也尋不到什么借口,讓他有苦說不出!”丁勉撫著胡子,緩緩說道。

    隨即,他用力搖頭,面露苦笑,神色苦惱,唉聲嘆氣:“原本的打算倒甚好。便如今……,若是他回來了,咱們的人落到他手上,他便有了借

    樂厚點頭,神色感慨。嘆道:“師兄。咱們的好手前去營救,無濟于事。說不定,蕭一寒已經回來了!”

    “我也正是擔心!”丁勉兩掌重重一擊,恨恨道:“前兩天,蕭府上空出現的異象,說不定便是蕭一寒搞的花樣!”

    “若是他真的回來了,那咱們可得小心!”樂厚自椅子上站起,矮胖的身子走了几步,搖頭道:“師兄,咱們二人切不可分開,免得被各個擊破!”

    “嗯,確實如此!”丁勉撫髯點頭。

    正在此時,一聲悶哼聲忽然響起,微不可察,若非二人心中驚惕,耳朵豎起,斷難發覺。

    二人對視一眼,略一點頭,一左一右,身形忽動,飛身來到燭前,將燭火吹滅,帳篷頓時漆黑無光,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二人站在帳篷當中,身形相抵,靜靜傾聽著外面地動靜,帳篷內寂靜無聲,可聽到彼此心跳與呼吸之聲。

    “師兄,應不是蕭一寒。”樂厚轉身,輕聲說道。

    “何以見得?”丁勉低聲問。

    樂厚身子動了動,似是在找一個最放松的姿勢,輕聲道:“若是蕭一寒親自出手,外面的弟子怎會發出聲響?”

    丁勉默然不語,微微點頭,心中怒火卻騰騰的沖起,既然不是蕭一寒,哪個又有膽子闖進嵩山派的地盤撒野?!

    帳篷外面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二人精神一振,暗中按上劍柄,緊盯著帳篷門帘方向,准備猝然出擊。

    腳步聲停在帳篷外,二人身形繃緊,一觸即發。

    門帘一亮,月光透入,似有人挑帘而入,丁勉與樂厚長劍出鞘,宛如兩道閃電擊向亮光的方向。

    二人劍出如電,嗤嗤聲中,心中驚覺,竟斬在了空處,并無人影,便知中計,反應極快,忙一閃身,分別向兩邊縱身。

    此時門帘再次一晃,一道月光射進,几道人影鑽了進來,二人想要阻攔,卻已無能為力。

    丁勉與樂厚心下驚異,知道來者不善,再次一折身,身形合于一處,并肩站在闖進來的人們之前。

    眼前忽然一亮,牛燭被重新點燃,丁勉與樂厚微瞇眼睛,長劍橫于身前,戒備警惕,生怕對方趁機襲擊。

    “你們二人是丁勉與樂厚吧?”當前一個胖墩墩地中年人沉聲問道,圓墩墩的臉龐滿是沉肅。你們是什么人?!”丁勉沉聲喝道,長劍橫于胸前,目光如刃,深深望著對面的五人。

    “在下東園幫謝仲翁!”那胖墩墩的中年男子抱拳,沉穩說道,看了看二人的劍,心下確定,緩緩說道:“奉幫主之命,前來會一會兩位嵩山派的高手!”

    “難道,你們不怕敝派的報復?!”丁勉哼道,冷冷瞪著眼前五人,眼中卻是不屑一顧。

    他已看出,論及修為,眼前的五人精氣神雖然充足,但看其目光的明亮與精芒,顯然修為并不如自己。

    “是你等暗遣高手襲擊敝幫在先!”謝仲翁沉聲喝道,冷冷回瞪著丁勉,淡淡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故幫主派遣我等前來,……廢話少說,動手罷!”

    “找死!”丁勉不屑的冷笑,身形一晃,已沖上前去,手臂一掄,劍光如白虹,猝然襲擊。

    謝仲翁身后四人忽然一動,頓時形成一個五角形,以謝仲翁為中心,將其保護在當中。

    叮當聲中,丁勉地長劍驀的被架住,三柄劍同時刺向他,襲向上中下三路,避無可避,唯有后退。

    “以多欺少么?!”樂厚沉聲喝道,長劍遞出,直刺謝仲翁背心,嗤嗤作響。

    謝仲翁面色不變,仿佛背后有眼,嗆啷一聲龍吟,長劍出鞘,輕輕一點,恰點中了樂厚的劍尖。

    “好劍法!”樂厚喝了一聲彩,長劍歸鞘,雙只胖乎乎的小手伸了出來,一高一矮,擊向擋在身前的一人,呼的一聲,掌未到,掌風已經襲來,熱風與冷風交雜在一起。

    受二人的激發,謝仲翁五人的劍陣已運轉開來,那人對于樂厚的大陰陽手視而不見,腳下輕踩,身形驀然變動,似緩實疾,已經脫出樂厚雙手籠罩的范圍。

    樂厚雙掌擊出,驀地一劍刺來,直刺其掌心,悠緩自然,仿佛他將雙掌自動送上去。

    樂厚忙變招換式,身形微閃,再次擊出,卻又有長劍斜刺而至,擾亂他的掌法。

    一時之間,几人戰成一團,在帳篷內打得不亦樂乎,難分難解,周圍卻沒有進來查看,那些人已經被謝仲翁他們制住,無法動彈。

    “你們的武功算是白練了!”一聲嬌糯的聲音驀的響起,江南云曼妙地身影倏然出現在帳篷內,粉臉帶煞,淡淡瞪著謝仲翁他們。

    “幫主,屬下等慚愧!”謝仲翁站在陣當中,一邊指揮著眾人布陣,一邊高聲謝罪。

    江南云一身月白羅衫,氣度高華雍容,淡淡瞥了丁勉與樂厚一眼,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丁勉身后,舉起纖纖素掌,便要擊其胸口。

    正在此時,忽然一道人影自外面射進來,宛如一道黑煙,倏然而至江南云身前,舉掌迎向她地玉掌。

    江南云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并未撤招,與對方寬大的手掌交擊,“砰”地一聲,宛如兩塊石頭撞在一起,發出悶響,兩人齊齊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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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31章 負傷
    兩人一退之后,各自一怔,江南云心下大惱,卻也不禁凜然。

    手臂上傳來陣陣寒意,這股寒意仿佛鑽頭一般,不停的順著經脈要往身體里鑽,徘徊不退,若非自己的玉虛勁有化實為虛,返虛歸實之玄妙,定難擋得住這股冰寒。

    江南云心思一轉,冷哼一聲:“左冷禪?!”

    那人身形高大,黑巾蒙面,唯有一雙眸子冷電迸射,并不說話,身形再次前沖,右掌呼的推出,徑直攻向江南云膻中。

    江南云心中惱怒,玉虛勁在體內迅疾的大周天循環,生生不息,轉眼間驅除了這道寒氣,抬掌迎上。

    砰的一響,兩人再次硬碰硬,俱是蹬蹬后退,江南云身形飄起,腳下一旋,僅是退了一步便站定不動,絕美的玉臉一片沉肅。

    對方則蹬的退了一步,身形晃了晃,穩穩站定,江南云細膩如瓷的嘴角微翹,知道此人受了暗傷。

    “好功力!”江南云脆聲贊嘆,身形一閃,并不與對方硬碰硬,而是施展身法。

    玉虛步施展開來,一晃之間,已出現在此人右側,左掌一掃,五指撥動,宛如撫琴一般。

    那人蒙著臉,雙眼卻是犀利如鷹,江南云一見之下便心生反感,感覺到此人心性陰險,行事不擇手段。

    驀然見到江南云撫琴似的玉手,此人毫不慌張。腳下一踩,退后三尺。抬右掌直直擊出,想要正面硬撼。

    江南云心下大怒,看來此人仗著自己功力深厚,非要欺負一下自己了,老虎不發威,還以為是病貓呢!

    她摒棄玉虛步,身形一定,左手一退,右掌輕飄飄擊出,卻是絕學碎玉掌。

    “砰”地一聲悶響。兩人踉蹌后退,江南云身形不動,玉虛勁浩浩蕩蕩,將侵入體內的寒氣卷走,轉眼之間,完全融化,只覺身體一陣清涼。宛如浸入清水之中。

    “再接我一掌!”江南云嬌叱一聲,復搶上前去,一掌直奔對方面門,力劈華山。

    身材高大地蒙面男子冷哼一聲,毫不后退,呼的一掌,直直迎上,森冷之氣扑面而至。

    再次發出一聲悶響,兩人雙掌相碰,各自退后三步。江南云只覺氣血浮動,這一掌之威,比先前大了許多,此人心計極深,這般關頭,仍隱藏功力。

    “謝大哥,你們退下罷!”江南云嬌叱一聲,淡淡吩咐。

    “是,幫主!”謝仲翁高聲應道,劍陣陡然一變。六柄劍仿佛忽然變亮,令人目眩神迷。

    樂厚與丁勉眼前一閃,登時看不清楚,急忙后退身形,免得給人可趁之機。

    趁此機會。謝仲翁六人已是退出了帳篷之外。不見了蹤影。

    丁勉與樂厚大惱,明知道他們要退走。卻偏偏讓他們如愿,自己二人豈不是太過無能,惱怒之下,身形躥出,便要追趕。

    二人乍一挑帘沖出,陡然之間,劍光閃動,六柄劍各自刺來,方位不同,避無可避。

    丁勉與樂厚無奈,急急后退,再次縮回了帳篷之中。

    他們聽得腳步聲響起,似是走遠,再次沖出,卻又是六柄劍劈頭迎來,凌厲無比,只有后退一途。

    他們縮回帳篷之中,雙眼俱是變得通紅,心中怒氣翻滾,從未受過這般欺辱,恨不得將那六人千刀萬剮。

    “噗嗤”江南云撫嘴輕笑,她正在與那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對峙,兩人對罷一掌,正各自調息,積蓄功力。

    丁勉與樂厚聽得笑聲,臉皮漲紅,樂厚黃腫的臉皮更是紅得發紫,心中恚怒。

    他們長劍一挑,頓時將帳篷划出一道大口子,身形一躥,沖了出去,一陣夜風順著口子灌了進來。

    二人鑽出帳篷,月光如水,傾灑而下,周圍卻是一片寂寥,沒有人影,剛才的六人已是杳無蹤影。

    丁勉與樂厚頓時氣炸了肺,受此戲弄,顏面何存,怒氣沖沖之下,身形一縱,躥上了帳篷上。站在帳篷頂上,雙眼如隼,巡視四周,卻并無察覺,仿佛那六個人平地消失了一般。

    帳篷之內,江南云吐氣開聲,嬌叱道:“接我一掌!”

    說罷,曼妙的身形倏然前沖,挾風雷之勢,右掌直劈那人面門,無聲無息,卻給人剛烈無儔之感。

    對方毫不示弱,冷哼一聲,雙眼精芒暴閃,令人不可直視,右掌緩緩抬起,仿佛漸漸變大一般,寒氣四溢,整個帳篷仿佛墜入冰窖。

    “砰”江南云身形一蕩,反彈而退,身在空中,腳下不斷旋動,曼妙如舞。

    她后退之勢不停,后背撞到了帳篷上,卻毫無阻礙的穿過去,人影消失,僅留下一個曲線玲瓏的窟窿。

    停在帳篷上的二人只覺耳邊轟的一聲,血氣震動了一下,眼前一道人影飛出,瞬間已遠去,再一眨眼間,已然消失無蹤。

    丁勉與樂厚對視一眼,心中驚異此人身法之高絕,宛如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再也沒有追擊之興致。

    蕭月生正躺在臥室地寬大床榻上,一手撫著劉菁的玉乳,另一手端著白玉杯,二人正在說著話。

    幔帳頂上,七顆夜明珠呈北斗七星狀懸挂,灑下乳白的光芒。將二人及床榻一起籠罩當中,輕紗幔已經放下。低垂不動,遮住了四周,仿佛屋中之屋。

    “大哥,天色不早,該歇息了。”劉菁慵懶地說道,臉如芙蓉,香腮緋紅,春意盎然。

    蕭月生點頭,微一沉吟,道:“今晚南云他們出去了。應該去找別人麻煩,等她回來再睡吧。”

    “唉……”劉菁無奈的嘆息一聲,她早想過地是安靜的日子,實在不想打打殺殺。

    蕭月生大手一緊,用力揉了揉她玉乳,輕笑一聲:“夫人該回望云島看看岳父岳母他們了!”

    “是呀!”劉菁精神一振,忙點頭。披散于枕上地秀發甩動,烏黑發光,宛如黑緞抖動。

    “過兩日,為夫陪你回去看看。”蕭月生呵呵笑道。

    劉菁大喜,玉臉含春,上前在他臉龐輕啄了一口,嬌羞說道:“多謝大哥!”

    蕭月生大樂,便要有所施為,忽然身形一停,眉頭皺起。

    “怎么了。大哥?”劉菁忙問。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沒什么,是南云回來了,我過去看看。”

    “嗯。”劉菁點頭,沒有多問,起身幫他穿上衣衫,束好頭發,細心無比。

    蕭月生一身睡袍,乃月白絲綢,輕貼于身上。光滑清涼,頗是舒適,緩緩來到了江南云的房門前。

    抬手敲了敲門,沉聲道:“南云,是我。”

    “師父進來罷。”里面傳來江南云嬌軟的聲音。

    蕭月生手腕一顫。房門的門栓頓時被無形的力量拉開。他緩步進入了江南云的閨房。

    甫一進屋,一股淡淡幽香扑面而來。聞之心情浮動,心猿意馬,極難控制。

    蕭月生身后的門無風自動,緩緩闔上,他步履從容,緩緩走了過去,來到了床榻之前,挑開飄動不止的輕紗幔帳。

    江南云正盤膝坐在榻上,兩手掐訣,雙眸已經睜開,亮晶晶地望著蕭月生。

    “受傷了?!”蕭月生眉頭微皺,輕聲哼道。

    說著,他再次向前一步,探掌一搭,拉過她的皓腕,探了一下,臉上怒氣隱隱,威嚴陡現,屋內地空氣仿佛凝滯。

    “師父放心罷,僅是小傷而已。”江南云絕美的臉龐更顯瑩白,宛如白玉一般,沒有一絲血色。

    “哼,小傷!”蕭月生冷冷瞪她一眼。

    江南云吐了吐香舌,陪笑道:“只是一不小心,中了那左冷禪的暗算罷了。”

    “真是左冷禪?!”蕭月生沒好氣的瞪她一眼,哼聲問道,退了兩步,伸手一按,虛空攝來一張繡墩,坐到榻前。

    江南云要起來,給師父倒茶,蕭月生沒好氣的哼道:“行了,別瞎忙活了,坐著說話!”

    江南云也不生氣,笑了一下,便不再起身,雙腿并起,挺直腰肢,端庄優雅。

    她想了想,微一沉吟,慢慢說道:“據弟子推測,他應該便是左冷禪,若是嵩山派還有另一個這般高手,那實力著實可怕!”

    蕭月生再次一伸手,一股澹澹泊泊地內力涌了進去,原本已有些寒氣的經脈內頓時一暖,江南云感覺身子浸入溫泉之中。

    “這應該便是大名鼎鼎的寒冰真氣了!”蕭月生放下她瑩白的皓腕,微微點頭。

    江南云檀口一嘟,嬌聲哼道:“師父,弟子實在不甘,……若不是左冷禪忽然出現,定要將那丁勉與樂厚擒回來!”

    蕭月生眼波一閃,瞥了她一眼,懶得多說。

    江南云卻能讀懂師父的眼神之意,知道他是在罵自己不自量力,胡吹法螺,不由氣急。

    蕭月生搶先開口:“左冷禪地武功,當先天下,已是數得著的頂尖高手,你看似與他不分勝負,說不定,他在一直隱瞞實力。”

    江南云一怔,隨即黛眉蹙起,低頭想了想,緩緩點頭:“弟子也發覺,這個左冷禪確實隱忍過人。”

    “你呀,一瓶水不滿,差得遠吶!”蕭月生哼道。

    江南云默然不語,風情萬種的玉臉滿是郁悶之色,老老實實的挨訓,不敢頂嘴。

    “好了,快些療傷吧!”蕭月生擺擺手,不耐煩的道。

    江南云點頭,暗中白了師父一眼,怨他太凶,卻沒有膽子做出來,只能順從地盤膝而坐,雙手掐訣,要運行玉虛訣。

    蕭月生離開繡墩,脫了靴子,直接登上了床榻,毫不避嫌,盤膝坐到江南云身后,左掌伸出,慢慢抵上她溫玉般地背

    江南云玉虛訣運轉間,浩蕩的內力宛如長江大河,自背心處強行涌了進來,經脈發漲,仿佛受不了這般渾厚內力,快要撐破一般。

    她知道這是師父正在助自己一臂之力,暗自一咬牙,悶聲不吭,一心御使玉虛訣,摒棄所有雜念,不顧經脈地隱隱疼痛。

    江南云的閨房幽香淡淡,溫馨而沉靜。

    一個時辰過后,江南云明眸慢慢睜開,雙眸燦然生光,宛如兩顆夜明珠,光芒卻是溫潤而不逼人。

    “多謝師父成全!”江南云笑吟吟的轉頭。

    蕭月生緩緩收回左掌,淡淡瞥她一眼:“不必高興,原本我想在你邁入先天門檻時,助你一臂之力,但如今已是提前支用,往后只能靠你自己苦練了!”

    江南云笑臉頓時一垮,嬌聲道:“師父,你難道撒手不管我了?!”

    知道她是故意作怪,蕭月生瞥了她一眼,不與她嬉鬧,這一陣子她有翹尾巴之勢,正好趁機敲打一二。

    出了江南云的閨房,蕭月生站在院子中,看著天空的一輪明月,身形忽然一動,原地消失,再次一晃間,已是出了蕭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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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32章 登門
    洛陽城雖大,但在他縮地成寸之朮下,也僅是几晃的功夫,便出了城,到了城郊。

    此時月朗星稀,夜空寂靜,銀河滿天,實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他來到一處亮著燈光的帳篷下,向里面的人打聽了一下嵩山派的帳篷,然后身形閃動,直掠而去。

    當他找到嵩山派的那頂帳篷時,卻發覺已經人去樓空,只有一頂空蕩蕩的帳篷。

    帳篷側邊有兩道大口子,似是被劍划開,后邊則是一個人形的窟窿,曲線玲瓏曼妙,一看即知是個女子所印。

    蕭月生一眼看出,這個窟窿是自己的弟子所印,那這頂帳篷便是嵩山派的無疑。

    他默然一察,但周圍太多的人,或在睡覺,或在練功,或在讀書,不一而足,想要一一看清面容,所耗心神太多,得不償失。

    這個左冷禪,不愧是個梟雄人物,心思靈動,定是怕自己尋過來找場子,便自行避開。

    走到帳篷里,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擺設,看來他們走得頗是灑脫,什么東西也沒動,仿佛不是撤離,而是暫時離開,稍后便會回來。

    蕭月生想了想,沒有繼續追究的心思,既然左冷禪這般識趣,自己倒也懶得多事。

    如今,隨著武功的提升,他心境慢慢變化,有了一絲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之心態,也想看看,這個左冷禪還會有什么手段。

    若是他再犯到自己手上,那可不會客氣,現在,則還沒有到那一步。暫且看看無妨。

    清晨,陽光明媚,鳥兒清脆的鳴叫,空氣清新,吸到身體里。清涼而又爽快。

    蕭月生站在后花園的練武場上,看著江南云一招一式的練習劍法,目光沉肅。

    這塊兒練武場乃是位于花圃當中,周圍鮮花環繞,香氣幽幽。

    江南云一身白色綢緞,僅有腳腕手腕的袖口處扎緊,其余地方則是寬松無比,卻又貼在身上,將她曼妙的身段兒勾勒出來。

    她手持寒霜劍,慢慢的揮動長劍。看上去宛如慢動作一般,每一劍皆划著莫名地弧線,與太極劍法頗有几分相肖。

    看上去,這般揮舞,絲毫沒有什么威力,更像是一套舞蹈,卻曼妙無比。令人觀之神醉,江南云每一式劍招之下,白玉般的臉龐皆化出一幅表情,別具一番風情。

    蕭月生輕撫著眉頭,微微皺眉,淡淡望著江南云,一言不發,臉色沉肅。

    江南云一邊揮劍,一邊暗自打量著師父的臉色,見他如此。心下微緊,不敢再分心,于是心與意合,劍式越來越緩慢,但蕭月生臉上的神色卻漸漸松開。

    半個時辰過后,江南云緩緩收劍,寒霜劍歸鞘,在原地調息了几口,邁步來到了蕭月生的跟前,一掠鬢旁地青絲。嬌聲笑道:“師父,如何,我的劍法可有長進?”

    “差強人意。”蕭月生瞟她一眼,淡淡說道,輕輕一抬手。虛虛一提。

    “錚”的一響。宛如龍吟,江南云腰間的寒霜劍頓時脫鞘而出。划出一道白虹,飛至蕭月生手上。

    食指與中指并起,捏出劍訣,劍訣輕輕抹過寒霜劍的劍身,蕭月生低頭一嘆,屈指一彈,龍吟聲響起,帶著睥睨及霸絕天下的氣息。

    “寒霜劍,寒霜劍,實是委屈你了!”蕭月生搖頭輕嘆,面露惋惜之色,瞥了江南云一眼。

    江南云明眸微瞪,大是不滿,嘟著檀口不說話,心下卻頗是惱怒,師父此話太傷人,好像自己配不上寒霜劍似的!

    蕭月生輕哼一聲,挑了挑眉頭:“怎么,覺得委屈了?!”

    江南云檀口緊閉,以沉默表示不滿。

    “那我就讓你看看,寒霜劍究竟有何威力!”蕭月生淡淡一笑,劍訣一引,長劍隨之跟上,步子跨出。江南云只覺眼前的景像驀的顫了一下,仿佛整個世界都隨之一抖,這便是師父一引劍訣,一送長劍之威!

    她不由心神俱顫,几乎落下淚來,如此威力,令人敬畏與拜服。

    蕭月生寒霜劍慢慢舞動,身法悠緩,在江南云眼中,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皆似御使天地之力,整個世界仿佛都隨著他地動作而舞動,每一招,皆蘊著強大無匹的力量。

    几招過后,蕭月生便停下手,長劍一送,脫手飛出,倏然鑽入江南云腰間的鞘內。

    “這套御虛劍法,需要心與劍合,劍御心神,你清心訣的修為已經足夠,卻施展不出,實在太不用心!”蕭月生語氣責備,走到練武場旁的竹椅上,坐了下來。

    江南云坐到他旁邊,淡淡幽香扑鼻而至,蓋過了周圍繚繞不絕的花香,令人心緒浮動。

    “是,弟子知錯了。”江南云輕語柔聲,低頭認錯。

    蕭月生不為己甚,嘆了口氣:“昨夜為師去洛陽城外看了看,左冷禪已經撤走,這個人物實不簡單,往后,他是你極大的對手,莫要再大意了!”

    “師父放心!”江南云忙點頭。

    蕭月生看著蔚藍地天空,點頭微笑,左冷禪是一塊極好的磨刀石,替自己磨煉一番江南云,有這樣的對手,想必對她大有裨益。

    趙仲宣乃洛陽三陽幫幫主,他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為人極講義氣,深得幫眾們的愛戴。

    這一陣子,他的脾氣極大,動輒發火,暴躁得很,旁人看得心急,卻又不知為了什么。

    趙仲宣面如冠玉,雖不識什么字,卻并非沒有心計,反而極是謀略,乃是個不學有朮之人。

    自從東園幫成立,他便坐立不安,深感威脅。

    驚鴻一劍蕭一寒,這般絕頂的高手,他一個小小的幫主,在武林中名不見經傳,若是有了沖突,自是毫無懸念,有敗無勝。

    而東園幫的幫主,便是這位驚鴻一劍的弟子,若是有人敢惹東園幫,想必蕭一寒不會袖手。

    有這般高手相護,還有哪個人敢惹東園幫。

    但臥榻之旁,豈容旁人酣睡,既然同為洛陽幫的幫派,早晚必會發生沖突,只是時間早晚而已,除非,這位江幫主沒有什么野心,只想守著小小地東園幫,不想擴充,一統洛陽。

    他曾上謫仙樓吃過几次早膳,看到了江南云,自此憂心忡忡,據他觀察,這個江南云雖是女子,野心卻極大,怕是更勝男子一籌。

    這一日晚上,他一個人坐在屋中,推開窗戶,看著夜空中的一輪明月宛如冰輪般高懸,心中的焦躁似乎減輕了一些。

    只是,一想到江南云的威脅,他的心又開始焦躁不安,強勢如東園幫,定不會安分守己,侵掠難免,只是看發作的早晚了。

    他倚在窗口,伸手到軒案上,替自己倒了一杯涼茶,抬頭一飲而盡,感覺說不出的舒暢,他放下茶盞,長長吁了一聲,忽然一笑,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

    “趙幫主好興致!”一聲嬌脆的聲音驀的響起,趙仲宣猛的轉頭,窗外地梅樹下正俏生生站著一位曼妙女子。

    此女身形曼妙,穿著一身月白羅衫,衣角不斷飄動,似乎有清風在不停的吹動,飄飄然如仙子謫塵。

    如水的月下光,趙仲宣運功一打量其面容,頓時身形一震:“江南云?!”

    “正是小女子!”江南云臻首微點,抿嘴輕笑。

    趙仲宣看了一眼周圍,心下一沉,知道她進出自如,并沒有驚動幫中的兄弟,他臉色不變,頗是鎮定,沉聲問道:“江幫主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深夜冒昧來訪,小女子失禮了。”江南云襝衽一禮,嬌聲脆道,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趙仲宣身為一幫之主,定力頗是不凡,目光慢慢轉開,不去望江南云那張風情萬種地玉臉,淡淡一笑:“不敢不敢,江幫主前來,在下深感榮幸,若是有事,盡管直言。”

    “那……,小女子便開門見山了。”江南云抬手一掠秀發,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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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33章 鎮南

    趙仲宣心中緊張,臉上卻鎮定逾恆,淡淡點頭。

    “小女子心中一直有個想法,卻遲遲無法施行。”江南云向前兩步,來到窗口前,沒有進入屋中。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獨處一室,畢竟不雅,于她清譽有染。

    趙仲宣點頭,右手一伸:“江幫主請說。”

    江南云微微一笑,輕掠秀發,眼波流轉,宛如波光瀲灩,她檀口微啟,輕聲道:“咱們洛陽城內的幫派,在武林中人眼中,不值一提,宛如一只螞蟻,實在令人不平。”

    趙仲宣點點頭,這一點兒確實不假,洛陽城內的幫派,大多不成氣候,沒有什么強大的幫派,幫派林立,錯綜復雜,但論及實力,則很難對那些武林高手構成威脅。

    聽江南云如此說,他大有同感,卻謹慎的沒有多說,只是靜靜看了她一眼,便又轉過頭去。

    “小女子便生出一個想法,咱們洛陽城的幫派何不合為一體,結成同盟,利益均等?”江南云嬌聲笑道。

    趙仲宣眉頭一皺,雙眼精芒一閃,顯示出一身精湛的修為,他轉頭望向江南云,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這樣的主意,確實足夠瘋狂的,洛陽城內幫派合一,難不成,她想一統洛陽城?!

    “怎么,趙幫主以為不妥?”江南云笑盈盈的問,黛眉挑了挑。

    趙仲宣看她笑盈盈的表情,心中發虛,笑面羅剎之名,漸漸傳了出來,這個江南云,越是笑得厲害。說明越有殺機,讓人防不勝防。

    他咽了一口唾沫,搖頭道:“江幫主想法雖好,卻是不易施行,怕是阻力重重。”

    “那趙幫主是否同意小女子的提議?”江南云笑容更盛。容光煥發,渾身散發的光彩,宛如天上明月。

    趙仲宣心中遲疑,極想搖頭,說不行,但又顧忌此女的狠辣,心中躊躇,嘆了口氣,道:“容在下想一想,如何?”

    “咯咯……。那是自然,趙幫主便好好想一想罷,小女子日后再來相詢!”江南云捂嘴嬌笑,風情萬種,讓趙仲宣一陣失神,隨即警惕,忙轉開眼睛。不敢再看。

    笑聲停歇,趙仲宣方才回頭,卻發覺眼前人影杳杳,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他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如此鬼魅般的輕功,委實可畏可怖,若是她真自己熟睡之時,悄然出現,取自己性命,實是易如反掌。

    這一夜。不僅是三陽幫,還有清溪幫,牡丹門,大江門,等等,洛陽城內地大小幫派總壇,皆出現了江南云的身影,一一問候各位幫主與門主,言笑晏晏,軟語鶯聲。

    但她口中所說。卻讓他們驚出一身冷汗。

    江南云最后所至,乃是洛陽城如今最大的幫派鎮南幫,幫主劉震南,人稱狂沙劍客,一手狂沙劍法威力無窮。在武林之中赫赫有名。

    他不但劍法高明。脾氣也是大得很,宛如大漠里的狂沙一般。不容違逆,說一不二。

    月上中空,他正摟著美妾顛鸞倒鳳,美不可言,身下美妾的呻吟聲,喘息聲,不時發出一聲尖叫,令他精力更加旺盛,床榻吱吱作響。

    正做得酣暢淋漓,忽然聽得一聲淡淡輕咳,宛如耳邊一陣清風,帶著酥人地柔和。

    鎮南幫乃洛陽城第一大幫,并非僥幸,劉震南的武功高明,警惕之念亦極強,只是沒想到守備森嚴的總壇,竟會被人不知不覺的潛入。

    “什么人?!”他陡然一驚,從美妾香軟的身子上一蹦而起。

    急忙一拉床頭寬大的睡袍,身子一轉,將自己裹起來,右手已經抓上床頭的長劍,縱身一躍,鑽出窗戶,落到院子中庭之中,持劍凝立,渾身戒備。

    一道曼妙的人影自牆上輕飄飄落下,江南云一身月白羅衫,宛如白衣仙子,踏月而至。

    “劉幫主,叨擾了!”江南云檀口微張,吐字如珠,圓潤而柔和,極是悅耳。

    “原來是江幫主!”劉震南持劍的手一緊,臉上皮笑肉不笑,嘴角微撇,語氣冷淡。

    隨即,他神情一怔,呆呆而立,雙眼直勾勾的望著江南云。

    月光柔和地清輝之下,江南云一身月白羅衫,一塵不染,宛如不沾塵俗煙火,瑩白如玉的臉上,此時卻有兩團酡紅,本來絕美的臉龐,越來嬌艷絕倫,令人無法抗拒。

    劉震南生平最是好色,卻是天賦異稟,陽剛之體,每夜無女不歡,對功力卻并無阻礙,反而得益于陰氣,修為更增。

    如此人物,豈能抗拒得了江南云的風情,不知不覺中,嘴角已是流下一絲口水。

    江南云淡淡一哼,心中冷笑,極是厭惡。

    她雖輕聲一哼,卻帶著令人清神的效力,劉震南登時身子一顫,清醒了過來,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自己剛才出神,若是江南云趁機攻擊自己,怕是防不勝防,這個女人,每次見她,總覺得她更勝往昔,越發迷人。

    他每次抱著美妾,縱情馳騁之時,心中所想,腦海中浮現的,便是江南云的笑臉。

    “劉幫主,在下深夜來訪,有一事相求。”江南云不再廢話,對于眼前這位身形高大,面如重棗地男人,心中頗是厭惡。

    劉震南身材魁梧強壯,膚色微紅,須眉粗重,看上去極有男子漢氣概,雙眼一瞪時,精芒四射,氣勢懾人。

    這樣的人物也算是儀表堂堂,遠在蕭月生之上,也難怪能夠迷倒無數女子,成為他的妻妾。

    對于這個人,江南云頗是了解,看似儀表堂堂,卻是霸道蠻橫,手段殘忍,容不得別人說話,正邪不分,只要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手上的人命遠比自己多。

    “江幫主不知何事見教?!”劉震南緩緩說道,聲音沉穩,已經自剛才的慌亂中走出,恢復了平常一幫之主的氣派。

    “洛陽城各個幫派歸為一個同盟,大家推選出几位長老,共同總理幫派事務,一致對外,不知可否?”江南云淡淡問道。

    “嗯----?!”劉震南頓時一瞪眼睛,精芒四射,霸氣橫溢,瞪向江南云。

    江南云目光溫潤,宛如兩顆夜明珠,淡淡望著劉震南,細膩如瓷的嘴角微翹,似笑非笑。

    “劉幫主以為不可行?”江南云淡淡一笑。

    劉震南雙眼微瞇,緊緊盯著她的臉,目光銳利如刀,宛如刺入她心底,過了半晌,他面色陰沉,緩緩搖了搖頭:“江幫主這是要一統洛陽城嘍?”

    “小女子可沒有這般雄心壯志,只是見幫派林立,每日里打打殺殺,不停的死人,心中不忍。”江南云臻首微搖,淡淡說道。

    “呵呵,好一幅菩薩心腸!”劉震南冷笑一聲,怒氣翻涌,他雖然對江南云頗有忌憚,卻心有依仗。

    自己師父乃是一西域塞外異人,武功卓絕,自己這一手狂沙劍法,未學足他老人家兩成,已是威力如此,若是他老人家親至,便是驚鴻一劍蕭一寒,也不是對手。

    況且,一向以來,他在別人面前所露出的武功,僅是十之五六,這也是遵從師父所吩咐,別人并不知他地武功高低,否則,憑他的真實本領,也足以在武林之中揚名立萬,故他底氣十足。

    “還得看劉幫主是否成全了!”江南云黛眉微蹙,對于他這般神態頗是惱怒。

    “據劉某看來,江幫主這話說得太過冠冕堂皇了吧?!”劉震南嘴角噙著冷笑,沉聲哼道,怒氣更甚。

    江南云有些不耐,打斷了他的話,嬌哼一聲:“劉幫主這是不同意嘍?!”

    “正是!”劉震南沉聲說道,臉色凜然,霸氣逼人,緩緩說道:“劉某不是三歲小兒,江幫主何必欺人,想要一統洛陽道,還得先問問劉某的狂沙劍答不答應!”

    江南云黛眉微蹙,她已是知曉,這位鎮南幫的幫主霸道異常,不容別人違逆,沒想到果真如此,實是不知好歹。

    “劉幫主是想與小女子比划兩下?”江南云嘴角帶笑,巧笑嫣然,艷若桃李。

    劉震南一怔,眼中異彩閃動,緊盯著江南云的玉臉,心下已是起了歪念,這個江南云確實是一個絕代尤物,自己御女無數,卻無一能比得過此女,她深夜來此,無異于自己送上門來,豈能推卻這一番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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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30 01:54:18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134章 立威
    江南云盈盈的眼波一閃,心中殺念頓起,她一眼看破了劉震南的心思,洞悉他眼中的淫念,大是惱怒,殺機盈盈。

    江南云雖風情萬種,蕩人心魄,但男人們在她面前,卻罕有露出這般赤裸裸的丑態,實是因她生得太美,容光若雪,懾人心魄,乍見之下,頓時自慚形穢,或是呆若木雞,無暇有其他反應。

    “劉幫主在想些什么?!”見劉震南陷入迷思中,江南云冷哼一聲。

    劉震南回過神來,目光在她瑩白的臉上逡巡:“江幫主今日前來,是來通諜,還是商量?……若是劉某不同意,是否便要兵戎相見?!”

    江南云黛眉微蹙,冷冷瞟他一眼,隨即淡淡一笑:“是戰是和,全在劉幫主一念之間!”

    她既生殺意,自然不想再多費口舌。

    “好,好!”劉震南冷笑,重棗般的臉皮漲紅,有發紫之勢,怒火涌動。

    這股火氣越來越旺,最終,他唰的一抖長劍,直指江南云,冷冷哼道:“聽聞驚鴻一劍蕭一寒的劍法高絕,但見劍光,不見劍影,在下倒要領教一二!”

    “好啊!”江南云淡淡一笑,右手按上劍柄,俏生生的移步,緩緩走近:“……我便成全于你!”

    劉震南臉色凝重,一旦動手,他絕不會輕敵,獅搏兔亦用全力,他自己隱瞞實力,難免防備別人同樣如此。

    “接招!”江南云手腕一動,寒霜劍脫鞘而出。

    只聞一聲龍吟響起,眼前白光一閃,劉震南只覺一道電光驀的射向自己,急忙揮動長劍,一式“狂沙漫天”,揮出劍網將自己護在當中。

    “叮”的一聲脆響。兩劍相交。

    劉震南手上長劍一震,只覺一股大力涌至,順著劍身到了肩膀,淡泊而醇厚,身子不由自主的蹬蹬后退,胸口一窒。仿佛整個五臟六腑皆被震動了一下。

    他一伸脖子,“噗”的一聲,張嘴吐出一口熱血。

    伸手一抹嘴角,神情漫不在乎,他微瞇眼睛,目光犀利如隼,緊盯著江南云,冷笑一聲:“江幫主功力果然不凡!”

    江南云抿嘴微笑,巧笑嫣然,眼波盈盈。似是有情,又似是無情,卻絲毫看不出殺意。

    她玉手抬起,輕掠一下鬢旁落下的一綹秀發,淡淡望了一眼劉震南的長劍,稍感意外。

    沒想到,這個劉震南看似張狂。卻心思頗深,功力深厚非常,絕非尋常高手,若不是前一陣子遇到了左冷禪,受了傷,被師父好一通教訓,不敢再輕敵,說不定這一招便會吃個暗虧。

    劉震南見她如此輕描淡寫,頓時怒氣翻涌,是對自己的怒火。他腳下大步一跨,施展八步趕蟬輕功,騰的一下,直沖過來。

    身在空中,長劍揮動,數道劍影頓時齊齊劈向江南云,似乎將劍法使成了刀法。

    這一招力劈華山,凶悍非常,配以他重棗般地臉龐,精芒四射的目光。奪人心神,不戰而屈人之兵。

    江南云嫣然一笑,宛如百花盛開,左手捏成劍訣,向前輕巧的一引。右手持劍刺出。輕飄飄一送,云淡風輕。毫無火氣,似是獨自劍舞。

    劉震南怒哼一聲,用力扭腰,數道劍影頓時斂去,化成一劍,手腕轉動,長劍變劈為削,自左上方至右下角,斜斜削至。

    江南云身形舒展,宛如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的輕輕一挑,刺出的長劍前端一豎,與劉震南的長劍相撞。

    “叮”地一聲清鳴,頗是悅耳。

    兩人各自退開一步,江南云不由輕贊一聲:“好劍!”

    自己的寒霜劍乃是師父隨身佩劍,乃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的寶劍,以玉虛訣御之,鋒利更甚,威力宏大,若是尋常青鋒劍,在這一點之下,便會化為碎片。

    “劍名狂沙!”劉震南傲然一笑,復又沉下臉,揉身而上,劍影漫天,宛如大漠之中的沙塵暴,劈頭蓋臉,令人窒息。

    劉震南心中頗不信邪,自己堂堂鎮南幫的幫主,竟收拾不了這么一個弱不禁風的美人

    江南云黛眉動了動,寒霜劍一遞,似是漫不經心的送出一劍。

    劉震南忙又扭身壓腕,忙不迭的變招,心中郁悶之極,恨不能仰天長嘯,以泄郁郁。

    江南云的劍招看似漫不經心,威力全無,偏偏正指向他變招之間隙,本是圓轉如意的一招頓被打斷,宛如酣暢淋漓地小解時被人打斷一般,實在憋氣之極。

    他劍招俱與內力相合,強行變招,霸道的內力便只能強行改道,他內力深厚,乃是在大漠中所練,剛猛過人,卻不夠醇和。

    若在平日里動手,他以硬碰硬,剛猛無儔,無人能及,但此時卻將弱點暴露無遺,體內的真氣震得五臟六腑隱隱作疼。

    江南云明眸驀的一睜,燦然生光,腳下蓮足猛的一踩,倏然之間,身形加速,化為一道白影直沖向劉震南,寒霜劍宛如一道流光,徑直刺他胸口。

    劉震南大驚失色,猝不及防,腳下一蹬,疾向后退,以躲過這突兀又凌厲的一刺。

    但論及身法,當世之上,罕有人能與江南云并肩,他雖后退,卻無濟于事,況且,他此時周身血氣不暢,內力運轉遲滯,生死關頭,竟然失控,無法將身形加速。

    想退,卻退不快,想要橫劍抵擋,卻又來不及,劉震南只能眼睜睜看著長劍如流光般刺入自己胸膛。

    江南云右手一劍刺中他胸口,直接刺穿他胸口,左掌輕輕一拍,恰拍在他的長劍劍脊上。

    白玉似地手掌擊在劍上,發出叮的一響,宛如金鐵交鳴。

    一掌拍中劍身,她趁機借力,身形一折。悠然的后退,姿態曼妙,宛如仙鶴優雅的落地。

    隨著長劍抽出,血箭噴涌,劉震南只覺周身的力氣仿佛隨著鮮血噴涌而出,渾身一陣虛弱。黑暗緩緩涌了上來。

    他心中不服,想要張嘴喝罵,卻無法出聲,鮮血涌上了喉嚨,堵住了他的喉嚨。

    黑暗如潮水般涌來,欲將他吞噬,他心中大恐,不想這般死了,這世上的嬌美女子們,還等著自己去玩弄呢!

    “砰!”他重重跌落在地上。身子抽搐,很快陷入昏迷,隨著熱血地流出,生機漸逝。

    “啊----!”一聲尖利的叫聲驀的響起,卻是一個女子正趴在窗口,看著外面地情形,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尖叫。

    寂靜的夜里。這聲尖叫突兀而淒厲,將夜晚地寂靜打破,人們紛紛自睡夢中驚醒。

    江南云轉頭瞥了一眼這個女子,秀發烏黑發亮,正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僅披著一身睡袍,臉龐頗是嫵媚,此時卻一臉驚恐之色。

    她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低頭瞥了劉震南一眼。屈指一彈,一道白光正中他死穴,隨即身形一飄,冉冉升上牆頭,轉眼間消失不見。是凝重,洛陽城第一幫派鎮南幫的幫主竟被人殺死在家中!

    據他的第五房小妾所說,殺他的人,乃是一個白衣女子,但夜色深重。隔得又遠,沒有聽到他們的說話,也未看清她地臉龐,故并不知曉她的身份。

    但洛陽城內的各幫派首領卻心中有數,殺劉震南地凶手。定是江南云無疑。

    蕭府

    正午的陽光分外炎熱。雖然盛夏即將過去,人們仍不敢站在太陽之下。無法享受這般陽光。

    蕭月生地書房之中,清涼如秋,里面布設了陣法,淨化,除塵,防蛀,恆溫。

    他正站在軒案前,敞開窗戶,在陽光地照耀下,揮墨潑毫,興致大發,正在作畫。

    篤篤聲響,房門被敲。

    “南云,進來!”蕭月生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沐浴在陽光下,揮筆不停,神情專注。“吱”地一聲,房門被推開,江南云一身淡紫色輕紗宮裝,裊裊而入,盈盈走了進來。

    “師父,你找我?”江南云宛如一朵白云飄到他身邊,柔聲問道,隨之帶來一陣幽香,整個書房頓時升起了一股旖旎的氣息。

    “你殺了劉震南?”蕭月生繼續走筆,漫不經心地問,低著對,沒有看她。

    “嗯。”江南云打量著師父筆下的畫,看得仔細,回答得也是漫不經心。

    “哦----?……為何啊?”他頓了下筆,抬起頭,望向風情萬種,變幻莫測的弟子。

    江南云望向師父,明眸中波光流轉,眉梢間帶著動人風情,眼波轉動間,閃著一絲淡漠。

    她輕哼一聲:“劉震南這個人,色中之魔,委實該殺,……況且,殺了他,也能立威,……一舉兩得,所以弟子便下了狠手。”

    蕭月生點點頭,瞥她一眼,重新低下頭,揮墨做畫。

    江南云也不多說,站在他身邊,看著他提筆上下揮動,眼波盈盈,不時瞟一下他臉龐。

    過了半晌,蕭月生停筆,打量一下,將筆放到旁邊的筆架上,臉上露出笑意,頗感滿意。

    一幅酣暢淋漓的水墨山水已然完成,江南云檀口開合,嘖嘖贊嘆,仔細打量,雙眼朦朧,陷入了其中的意境。

    “南云,這兩天你不必去總壇了,留在這兒跟為師學畫!”蕭月生也低頭打量著自己的畫作,淡淡說道。

    “師父……?”江南云抬頭,不解的望向他。

    蕭月生抬頭,與她盈盈眼波相觸,溫聲道:“琴棋書畫四藝,缺一不可,……琴技你已大致掌握,只是火候太嫩,日后需得慢慢練習,如今該開始學習畫技了。”

    “師父,弟子練好武功便是了,為何還要學這些?”江南云大是不解,膩聲問道,素手斟茶,雙手遞了過去。

    蕭月生伸手接過茶盞,輕呷一口,慢慢說道:“武功僅是小技,先前容易,練到后來,進步越來艱越難,靈光一閃的悟性至關重要,撫琴與作畫,益處無窮,你日后自知!”

    “原來如此。”江南云恍然點頭。

    蕭月生與江南云師徒二人坐在書房中,乳白的地毯上鋪滿了卷軸,皆是蕭月生閑暇時所做。

    江南云一一打開卷軸,仔細欣賞,玉臉滿是陶醉之色,卻又無法形象心中地震撼之感,憋得難受。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忽然響起,步履輕盈卻迅速,最終停在書房前,隨即是“篤篤”的敲門聲。

    “老爺,岳掌門前來拜訪小姐。”小荷嬌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江南云一手拿著畫軸,抬頭望向房門,神情怔怔,片刻過后,方才自畫中拔出,擺了擺玉手:“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她轉頭望向蕭月生,盈盈的眼波透出詢問。

    “嗯,去吧。”蕭月生粗重眉頭挑了挑,點點頭。

    岳不群端坐在蕭府的大廳中,一身藍衫,腰間佩劍,寬袍緩帶,儒雅翩翩,一派君子的溫文爾雅風范。

    他此時正微微低頭,似是沉思,沒覺察江南云已經裊裊而至。

    “岳掌門。”江南云輕咳一聲,玉臉似笑非笑,神情動人。

    岳不群回神,抬頭一望,微微驚愕,隨即神情鎮定如常,似是已發覺她的到來,抱拳寒暄。

    江南云巧笑嫣然,寒暄了几句,便開始轉入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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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笑傲 第135章 糾葛
    岳不群略一沉吟,抬頭望向江南云,神色神凝,語速緩慢:“江幫主,據在下所知,鎮南幫乃是泰山派的暗中勢力,而劉震南此人,師承西域塞外異人,……據說,其人武功高明之極,只是從未出現在中原武林,故名聲不顯。”

    江南云抿嘴一笑,巧笑嫣然:“多謝岳掌門特意相告,小女子曉得了。”

    岳不群定定望著江南云,目光含著深意,笑道:“江幫主心存大志,一統洛陽城,氣魄令人心折。”

    江南云捂嘴一笑:“岳掌門謬贊,可愧煞小女子了,……師父嫌洛陽城太亂,生怕有人再鑽了空子,威脅到林總鏢頭,便讓小女子出面,跟城中的几個幫派聯絡一下,通一通氣,小女子卻不敢有一統洛陽城的奢望!”

    “呵呵,江幫主忒謙了。”岳不群撫髯呵呵笑道,仰天打了個哈哈,拿起茶盞,輕呷一口,笑道:“洛陽城如今可是熱鬧得很,岳某只怕若生波瀾,再有城外的武林群雄摻合進來,到時大亂一起,無法遏止!”

    “岳掌門這般悲天憫人的胸懷,小女子佩服!”江南云放下茶盞,笑盈盈道。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最終岳不群告辭離開。

    江南云又回到了蕭月生的書房,推開門,進了書房,轉身將門關上,坐到了月白的地毯上,重新拿起畫軸。

    蕭月生正盤腿坐在地上,低頭打量著自己的畫作,頗是入神,仿佛回到了畫中的情景。

    江南云嬌軀前湊,靠近他身邊,吐氣如香,嬌笑道:“師父,岳掌門帶來一個消息。”

    “嗯----?”蕭月生側身轉頭,與她瑩白的玉臉僅有几寸遠。彼此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呵氣。

    江南云的玉虛訣有清純體質之效,如今的氣息帶著淡淡的幽香,與她的體香相似,聞之令人情動。

    蕭月生卻并無所覺,神情如常,淡淡問道:“什么消息?”

    江南云臉頰緋紅。忙退了一下,白了他一眼:“原來鎮南幫竟是太行山派地附屬!”

    蕭月生粗重的眉頭一皺:“泰山派?!”

    江南云臻首輕點,嘆了口氣,苦笑道:“沒想到,竟捅了這么一個大蔞子!”

    蕭月生低下頭,繼續欣賞自己的畫作,淡淡說道:“泰山派雖然勢微,畢竟是五大劍派之一,不可小覷,這倒是個麻煩……”

    他放下畫軸。拿起另一幅,嘴上漫不經心的道:“事已至此,只能等泰山派找上門來了!”

    “那只能來個死不承認嘍……”江南云嫣然笑道。

    蕭月生忽然呵呵一笑,搖了搖頭。

    “怎么,師父,不成么?”江南云歪頭問。

    蕭月生搖搖頭,笑意盎然。斜她一眼,笑道:“我是笑,這一招,你使得越來越熟了!”

    “嘻嘻,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誰讓我是女子的呢!”江南云嫣然微笑,睨他一眼。

    “呵呵……”蕭月生不由笑了起來,點點頭:“這一招使出,就看泰山派的人識不識趣了。”

    “據說,天門道長性子剛烈。怕是不會順坡下來呢!”江南云黛眉蹙起,輕輕嘆息一聲。

    “人既然已經殺了,不能復活,徒呼奈何。”蕭月生橫她一眼,淡淡說道。

    “要不,請定逸師太周旋一下?”江南云神情一振,忙道。

    “你自己看著折騰吧。”蕭月生一攤手,溫和一笑,又低下頭欣賞畫作,漫不經心地說道:“若是要戰。便與他們對一場,與其拿鎮南幫立威,不如先泰山派。”

    聽此一說,江南云頓時眉開眼笑,笑靨如花:“師父英明。若是泰山派真的不識趣。那便給他們點兒厲害瞧一瞧!”

    蕭月生掃她一眼,不以為然的搖頭:“能不戰。便不要輕啟戰端,如今你東園幫的底子太薄,莫要被人落井下石,不能翻身!”

    “是,弟子心中有數!”江南云拍拍高聳的胸脯。

    于是蕭月生開始授她作畫之道,她清心訣修為極深,過目不忘,兼之悟性極高,蕭月生稍一點撥,她舉一反三,進境甚快。

    但領悟極深,卻也需要親自去畫才成,這一天,他們二人便泡在書房中,研墨作畫,讓她浪費了一大筐紙張。

    這兩天,風平浪靜,洛陽城外,人們卻喧鬧得很,因為有人又破了一陣,進入了第四陣中。

    人們不由大是興奮,據驚鴻一劍蕭一寒所說,這座大陣共有六陣相連,如今,已是破了四陣。

    第三陣宛如天塹,人們大多失去了信心,以為是蕭一寒故意折騰人,無法可破。

    但第三陣的破開,卻宛如一道曙光,照亮了人們的眼睛,陡然又升起了希望。

    而破開第三陣之人,卻是恆山派的儀琳,讓人們大驚失色。

    后來稍一思忖,便皆恍然,卻又忿忿不平,大叫卑鄙。

    此時,誰人不知,恆山儀琳乃是驚鴻一劍蕭一寒的義妹,她破開了第三陣,定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蕭一寒所授機宜,准是取巧了!

    眼瞅著,辟邪劍譜將歸于儀琳之手,人們皆有些眼紅,風言***傳了出來,顧不得恆山派地威勢。

    恆山三定的武功,威震武林,否則,也難以憑弱質纖纖之身,躋身五大劍派之列,尤其恆山掌門定閑師太,更是武功絕倫,罕有人敵。

    但定閑師太素來恬淡,甚少出現在武林之中,精修佛法與武功,日常俗務,多由定逸師太出面,故人們多是忘了她武功的厲害。

    人們在辟邪劍譜的刺激之下,卻也顧不得這么多,若是真的讓儀琳得到了劍譜,在恆山派的庇佑下,很難搶奪。

    有了這番心思,人們拼命的制造謠言。

    定逸師太雖不出府,恆山派地弟子們卻一直出去,將消息帶給了她,讓她大是氣惱。

    儀琳這一陣子練功甚勤,頗是沉默。

    她看到那么多的武林人物,感覺到了危險,雖然有大哥的庇護,一般人不敢招惹自己,但世上畢竟不乏不怕死之人,況且,大哥有那么多的仇家,難免會找到自己頭上。

    為了不成為大哥的拖累,她需得努力練功,不讓他擔心,這般心思之下,她修習極刻苦。

    對于蕭月生所傳的口訣心法,她修習得遠比恆山派武功為勤,清心訣極是舒服,讓她樂此不疲,而且,她心境宛如一張白紙,單純無比,進境極快,甚至超過了江南云。

    前几日,她忽然在誦經時有所領悟,清心訣頓時精進了一層,到洛陽城外闖陣時,不經意間,竟闖過了第三陣。

    她心中欣喜,恆山派的弟子們也歡喜雀躍,算是為恆山派大大漲了一回臉面。

    她修習武功越發的刻苦,甫一回到蕭府,甚至不去見蕭月生,便回到屋子里練功,至到晚課時,同門師姐妹喚她,才回解座下榻。

    這一日傍晚,她自洛陽城外回來,又是沒有去見蕭月生,徑直回到了屋中,盤膝坐到榻上,便開始修習清心訣。

    隨著清心訣的精進,她隱隱變得有些淡漠起來,令人難以接近,給人凜然不可侵犯之感。

    她闔目端坐,雙手握固,雖然年紀甚輕,卻有几分庄嚴寶相,自從修習蕭月生所傳武功,她的皮膚越發地細膩瑩白。

    門外忽然有腳步聲,篤篤響起中,傳來儀清師太的聲音:“儀琳師妹,師父喚你呢。”

    儀琳睜開雙眸,忙趕放下雙腿,下榻穿鞋,拉開房門,問門外站著的儀清師太:“儀清師姐,師父喚我什么事呀?”

    “師父的臉色不甚好,你可要小心一些。”儀清師太拉住她的小手,輕聲笑道。

    自從被蕭月生救了性命,儀清的武功亦是突飛猛進,她知道是蕭月生的功勞,卻沒有報答之處,愛屋及烏,對儀琳越發親近。

    儀琳歪頭想了想,細細的眉毛蹙起,卻沒有想出什么。

    “別胡思亂想了,”儀清師太輕拍她一下,一邊拉著她往前走,一邊笑道:“……估計,外面的風言***傳到師父耳中了。”

    “原來這樣呀。”儀琳玉臉露出為難之色。

    此事確實難辦,自己有嘴說不清,若說與大哥無關,卻是因為清心訣之故,但大哥從未與自己說起陣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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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30 01:58: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部 笑傲 第136章 彈指
    “進來罷!”定逸師太的聲音自屋內緩緩傳出。

    儀琳站在門口,吸了口氣,輕輕推門,小腳踏了進去,慢慢挪到師父榻前。

    “師父。”儀琳怯生生的輕喚一聲。

    定逸師太睜開眼睛,手上佛珠轉動不停,她靜靜望著儀琳。

    儀琳被師父這般瞧著,若是以前,定會驚慌的低下頭,會疑惑自己犯了錯,如今卻不知為何,只覺眉心傳出一股清涼,瞬間傳遍周身,心緒絲毫沒有波動,靜靜的望著定逸師太,雖然神情怯怯,明眸卻清澈澄靜,宛如幽谷深泉。

    “儀琳,外面的胡說八道,你聽說過了吧?”定逸師太臉色雖然沉肅,眼光卻露出慈愛,溫藹問道。

    “師父,弟子聽說了。”儀琳輕輕點頭,櫻唇緊抿。

    定逸師太靜靜打量著她,見她不慌不忙,氣定神閑,露出笑意,點點頭,一指榻前:“坐下說話罷。”

    儀琳伸手搬來一個繡墩,輕輕坐到了榻前。

    “外面那些人,吃不著葡萄,便說葡萄酸,你不必理會,只管安心練功。”定逸師太撥動著佛珠,沉靜說道。

    “是,師父。”儀琳低眉順目的應聲,語氣卻露出几分歡慰。

    “至于陣法,你也只需順其自然,能破得了,便破,破不了呢,也不必勉強,……咱們恆山派自己的劍法博大精深,若是練好了,足以自保。不必假求外物。”定逸師太和藹的打量著儀琳,慢慢說道。

    “弟子曉得了。”儀琳點頭。

    定逸師太打量著自己這個弟子,從小到大,她一直在自己身邊,雖說弟子,卻與女兒無異。

    “儀琳呀,你最近修為大漲,按理來說,是一件好事。”定逸師太和藹的說道。

    儀琳望向師父。她雖單純,卻并不笨,聽出了師父地言外之意,忙道:“師父,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定逸師太點頭:“突飛猛進固然讓人欣喜,卻也有隱患,根基不穩,到了后來,極易出偏。”

    “那弟子如何是好?”儀琳玉臉色變。

    出偏一詞。便是武林中人聞之色變的走火入魔,修為越高,最怕的不是其他高手,而是走火入魔,輕則武功盡廢,重則性命不保,比與人動手更加可怕。

    “你呀。這一陣子甚是用功,練的卻是你大哥所授的心法!”定逸師太搖頭嘆道。

    “師父……”儀琳低下頭,輕扭僧袍衣角,羞澀不安。

    定逸師太擺擺手:“為師也不是那心胸狹隘之人,……無論練什么心法,你都是恆山弟子!……你大哥的心法高明,修之也無不可,不必胡思亂想。”

    “師父……”儀琳抬頭,訝異的望著定逸師太,頗是意外。

    在儀琳的印象中。師父對大哥橫眉冷對,一直沒有什么好臉色,想必對大哥的武功也會有敵意,讓她甚是苦惱。

    定逸師太橫她一眼:“對于你大哥地心法,為師不了解,故你如今的情形,還是要去問你大哥!”

    她雖說不見怪,語氣卻甚重,是因為自己竟指點不了自己的弟子,實在不是什么值得高興之事。

    “是。師父。”儀琳嬌聲答應,甚是興奮。

    “出去罷!”定逸師太沒好氣的揮揮手。

    儀琳笑意盈盈,自此以后,練大哥的心法,不必再偷偷摸摸。她心中實在興奮難抑。

    看著儀琳緩緩拉上門。腳步輕輕遠去,定逸師太嘴角露出笑意。儀琳如今的武功,隱隱已是弟子當中的第一,只是欠缺一些實戰經驗,只需稍加磨礪,便是一個高手,可幫忙支撐恆山派了。

    近几年來,身為白云庵的主持,她也隱隱感覺到了五岳劍派暗流涌動,恆山派宛如一葉小舟,隨時有傾覆之險。

    惜乎恆山派的眾弟子們修為尚淺,資質又一般,未出現如令狐沖一般驚才絕艷地人物,自己三人在時,固然震得住宵小之輩,一旦自己三人不在,恆山派未來堪憂。

    儀琳雖然聰慧,但性子單純,無欲無求,練功不甚刻苦,武功在眾弟子當中僅是中下。

    但自從遇到蕭一寒,得其傳授,儀琳的修為猛增,突飛猛進,有一日千里之勢,如今,怕是儀和儀清也非她的對手,已儼然成了恆山三代弟子第一人。

    她的橫空出世,也算為恆山派大漲顏面,起碼面對岳不群時,底氣十足,不落下風。

    在儀琳身上,定逸師太看到了恆山派的未來,至于儀琳的武功是不是恆山派的,卻不甚在意,日后將恆山派武功練好了便是。聲。

    “進來說話。”定逸師太睜開眼,沉聲道。

    門被推開,卻是俗家弟子鄭萼跑了進來,穿著一身淡綠色羅衫,額頭帶著汗珠,脆聲道:“師父,不好了,儀清師姐與人打起來了。”

    定逸師太抬腿下榻,穿上布靴,一手持佛珠,沉聲問道:“緣何動手?……跟什么人?!”

    “弟子沒有認出來,”鄭萼氣喘吁吁,搖了搖頭,恨恨的跺著蓮足,嬌哼道:“……他們在陣外圍住了咱們,口出污言穢語,說咱們恆山派……”

    “行了,不必說了。”定逸師太眉毛豎了起來。用力一擺手,打斷鄭萼的話,自榻上拿起長劍,挂到腰間,沉聲道:“前頭帶路,看看去!”

    鄭萼精神一振,忙走到前頭。

    兩人出了蕭府,洛陽城的大街熙熙攘攘,熱鬧不凡。

    街道兩旁的小商小販多不勝數。叫賣聲五花八門,天南地北,腔調各異,煞是有趣。

    他們多是自別地地方涌進來的,將洛陽城擠得滿滿當當,洛陽城如今武林人物眾多,這些武林英雄多是些豪客,金錢對他們而言,得之甚易。故花起錢來,揮金如土。

    況且,他們并非單獨一個人,與好友一起,難免生出攀比眩耀之心,更是不把錢當錢。

    鄭萼與定逸師太見怪不怪,視而不見。在熙攘的人群中穿梭,施展身法,宛如游魚,前行甚快。

    出了洛陽城南門,便見到連綿一片的帳篷,帳篷之間有小徑相通,宛如阡陌縱橫。

    師徒二人穿過帳篷,遠遠的便看到一群人圍在那里,吆喝聲不時響起,越來越多地人涌了過去。

    “師父。便是那里!”鄭萼伸手指向那邊。

    定逸師太點頭,眉頭豎起,一張老臉已經沉了下來,宛如鍋底一般,不怒自威。

    她不說話,直接沖了過去。

    正擠在一起,不時踮腳的人們忽覺一股龐大的力量涌至,重重推了自己一把,不由自主的移動,頓時大怒。轉身便要大罵。

    待轉過身,卻戛然而止,忙閉上了嘴巴,裝作什么事也沒發生,轉過身去。繼續觀看里面。

    定逸師太威名素著。身形前進,伸手將前面擋道之人撥開。毫不客氣,別人也無可奈何,不敢開口責問,個個都裝聾作啞,心下卻大是興奮,這出戲越來越好看了!

    轉眼之間,定逸師太與鄭萼來到了里面,見到了場中地情形。

    儀清正在與人動手,劍光閃動,綿密嚴謹,招招成圓,將恆山劍法的精髓發揮得淋漓盡致。

    她的對手是一個三十余歲的壯實漢子,泛紫的臉膛,皮膚粗糙,顯然常年經受風吹日晒。

    他濃眉大眼,獅鼻闊口,相貌堂堂,手上使的是一把長刀,寒氣森森,刀光如練,每一刀揮下去,雙目怒睜,皆是重若千鈞,大開大闔之間,似是決戰于沙場之上,彌漫著一股慘烈悲壯地氣勢。

    若是遇到別家劍法,他這般剛猛凶悍的刀法威力不凡,早已分出勝負,但恆山劍法綿里藏針,長于守御,僅是防守而言,僅遜武當的太極劍法一籌而已,破綻極少。

    不管他如何剛猛,儀清師太地長劍划出一個圓,將其力道抵消,防得密不透風,偶爾攻出一劍,犀利異常,令大漢手忙腳亂,不敢全力攻擊。

    二人便僵持于此,一攻一守,一剛一柔,場面激烈,煞是好看,觀戰眾人面露贊嘆之色,不住嘖嘖稱嘆,恆山派劍法,果然不凡!

    儀琳站在一旁,距離二人很近,明眸緊盯著動手的二人,神情緊張專注,白玉似地小手緊攥著袖角。

    “羅大俠,加把勁兒,再過一會兒,恆山派地人都出來了,若是一起上來圍攻,你便是三頭六臂,也招架不住啊!”人群中有人大聲呼喝,哈哈笑道。

    “胡說!”儀琳忙轉頭望去,明眸圓睜,嬌聲叱道:“我們恆山派才不會圍攻!”

    那人卻是一個老者,賊眉鼠眼,小眼爍爍閃光,仰頭做豪邁狀:“哈哈,儀琳小師太,你是善良可愛,不會如此,可你的師姐妹們,卻是未必嘍----!”

    儀琳秀臉漲紅,本要爭辯,卻覺眉心處彌漫出一股清涼氣息,頓時周身清虛,心緒沉靜下來,宛如一泓潭水。

    她微微一笑,氣定神閑:“閣下妄下評斷,卻是有失公允。”旁人微感驚奇,不知道她為何變了一個人似地,全無忸怩之態,落落大方,沉靜如湖中之

    定逸師太已經走了進來,卻沒有到最里面,前面還有一個人擋著,她掃了一眼那哈哈大笑的老者。臉色一黑,沉聲喝道:“萬青山,你胡說八道些什么?!”

    她喝聲如雷,震得眾人耳膜隱隱作痛,人們紛紛轉頭望去,看到了她高大地身形。

    萬青山一愣,看到了定逸師太,頓時露出尷尬之色,撓了撓頭。哈哈一笑:“沒想到師太佛駕親臨,幸會幸會!”

    “萬青山,你在這里胡言亂語,出口挑撥,到底有何居心?!”定逸師太沉著臉,邁步向前,緩緩走向萬青山。

    萬青山跟前的人紛紛躲開,將他枯瘦地身形讓了出來,將他呈在定逸師太面前。

    儀清師太看到師父到來。心中大定,劍法越發的圓轉如意,一環接一環,與太極劍法異曲同工,守得滴水不露。

    定逸師太步履沉緩,臉色陰沉,緩緩走到萬青山跟前。伸出手,搭到劍柄上,沉聲道:“萬青山,這一次還有何話說?!”

    “師太師太,誤會,誤會了!”萬青山忙不迭的擺手,滿臉陪笑,急切說道:“瞧我這張破嘴,一時發癢,得罪了貴派。實在對不住!”眾目睽睽之下,他一臉諂笑,心不跳臉不紅,似乎不以為意。

    定逸師太緊緊盯著他,目光如劍,看了他半天,將他看得面紅耳赤,心虛不已,不敢對視。

    定逸師太移開眼睛,冷哼一聲:“若有下次。莫怪我劍下無情!”

    “呵呵,好大的威風!”人群中有人暗自嘀咕,定逸師太的目光頓時掃了過去,在聲音傳起之處掃來掃去,卻沒有深究。轉過身。望向儀清。

    儀琳俏生生的走過來,輕聲道:“師父。”

    定逸師太轉身瞟了她一眼。點點頭:“儀琳,此人是誰?”

    “弟子也不知,”儀琳搖頭,眨了眨明眸,道:“師父,這個人很是無禮,儀清師太是氣不忿他罵咱們恆山派。”

    定逸師太點頭,已然知曉,掃了一眼場中打斗的二人,問儀琳:“此人武功不俗,你能否拿下他?”

    “嗯……”儀琳秀氣的眉毛皺了皺,蹙眉想了想,語氣遲疑,頗不自信:“我若是用彈指神通,不知他能不能躲得過……”

    定逸師太苦笑不得地橫她一眼:“你自己地武功,自己還不清楚?!”

    “師父,這個人武功甚高,弟子實在不知。”儀琳蹙著細細的眉毛,搖頭認真說道。

    “那就試試看罷。”定逸師太沉哼道。

    儀琳遲疑一下,看師父目光堅定,只能點頭答應下來。

    “儀清,住手!”定逸師太沉聲喝道,宛如一道悶雷在天空炸響,震得周圍帳篷隱隱晃動。

    儀清師太聞言,身形一退,跳出圈外,不理那壯實的大漢,身形飄然來至定逸師太跟前:“師父。”

    “儀清,你武功大有長進!”定逸師太溫聲說道。

    儀清師太長劍歸鞘,低下了頭,露出羞愧之色:“師父,弟子慚愧,沒能得勝……”

    定逸師太擺擺手:“對手太強之故,并不怨你,……先讓儀琳過去試試看罷!”

    “儀琳師妹她……”儀清師太露出擔憂之色。

    即使知道儀琳師妹的武功強過自己,但畢竟對方武功太強,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不堪設想,儀清師太心中擔憂。

    “若她不成,就放過此人!”定逸師太哼道。

    她總不能親自動手,對上這般一個默默無聞之人,竟要她親自出手,恆山派無人耶?!

    “是!”儀清師太點頭。

    那壯年男子面帶冷笑,橫刀于胸前,冷冷瞪著這邊,要看恆山派耍什么花招。

    “這位壯士,儀琳請教!”儀琳俏生生來到他跟前。

    壯漢濃郁的眉毛皺起來,睨了定逸師太二人一眼,冷冷哼道:“老子不想與你動手!”

    “這是為何?”儀琳忙嬌聲問道,睜大了明眸,一臉好奇之色。

    “你這小胳膊小腿,老子一刀下去,你會被刀風刮跑了!”壯漢的紫臉膛滿是譏笑。

    周圍眾人忍俊不禁,卻極力忍耐,定逸師太的目光掃來掃去,是極大的威懾。

    儀琳搖搖頭,認真說道:“我的武功很厲害地,你可要小

    “呵呵,真的么?”大漢挑著眉頭,頗是輕佻的瞟了瞟她,一抖胸前長刀:“那好罷,接我

    說罷,揮刀便斬,極是突兀。

    刀光如練,迅疾無比,直直朝儀琳當頭斬下,下手毫無憐香惜玉之情,狠辣無比。

    儀琳對他輕佻的目光視而不見,毫不生氣,神情沉靜,見到刀光襲來,也不慌亂,蓮足輕輕一點,身形蕩起,宛如小舟離岸時被竹蒿用力一撐。

    僅是稍退一步,恰之毫厘躲開匹練般的刀光。

    后退之中,她神情自若,動作優雅,白玉般地小手伸至腰間,自腰上地荷花錦囊中取出兩枚瑩白地棋子,不慌不忙地拈在指間,抬頭嬌柔喝道:“小心暗器!”

    那壯漢一驚,忙長刀一收,護在身前,舞成一團刀光,銀白雪亮,煞是耀眼。

    儀琳看他守得嚴密,心下不甚自信,生怕一指彈出,會被他擋開,便凝而不發,明眸緊盯著他。

    那壯漢揮舞了一陣子,見她僅是抬手于胸前,指間拈著一枚棋子,卻并不射出,心中大惱,仿佛自己成了耍猴的。

    他刀光一變,弓步向前射出,刀光隨體,直刺了過來,似是劍法中的直刺。

    他功力深厚,弓步蹬出,身如箭矢,瞬間沖出一丈,轉眼便要沖至儀琳身前。

    “當”一聲清響,刀光一閃,驀的橫在身前,恰好擋住了一道白光。

    清鳴聲中,一枚瑩白的棋子自他刀上落了下來,他卻身形停頓,不復向前。

    隨即,他左手接過右手的刀,急忙揮舞起來,刀光成一團,宛如一面銀盾豎在身前。

    他右手酥麻酸軟,微微顫抖,無法握住刀,只能用左手施展,否則,再有一枚棋子射來,再難抵擋,避無可避,無異取死。

    刀光閃動,比剛才右手時更為明亮,儀琳玉臉緊繃,明眸定定望著對方,白玉似的小手豎在身前,指間拈著一枚瑩白棋子。

    一擊不中,她心頭緊張起來,不敢輕易出手。

    那壯漢左手揮刀,腳下慢慢向前移動,朝儀琳逼了過來。

    他心中明鏡一般,若是后退,死路一條,唯有向前尚有一線生機,緊咬著牙,緩緩向前。

    他左手比右手更為厲害,這本是殺手锏,此時性命攸關,卻是顧不得再隱瞞。

    儀琳蹙著眉頭,緊盯著舞動的長刀,目光越來越亮。

    壯漢揮刀更疾,步伐越來越慢,額頭已是油光發亮。

    白玉似的小手倏地一動,一道白光驀然射出,人們眼中只覺白光一閃,卻一閃即逝,無法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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