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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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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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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7 20:38:51 |只看該作者
第651章 消息

    “明天下午申時左右,會有一位大唐欽差從長安城到牧場來尋視,”客棧裏,護衛阿二小聲地向他們家小姐回稟:“聽說此次前來的這位欽差大人,乃是大唐的左監門將軍,公孫武德,是為,那個公孫賀蘭的親叔

    “那個臭小子的親叔叔?還是大唐皇帝親派的欽差大臣?”曲寶寶的面上露出了幾絲恍然:“難怪那個臭小子會這般著急,不願咱們呆在牧場之內,原來是怕咱們被大唐的使節碰到,看出什麼倪端,他們不好交待。(“阿大阿二,你們兩個身上的傷患已經全好了嗎?”穩坐在房內正首的椅上,曲寶寶低眼上下打量了她的兩個護衛一眼,親切地開聲詢問。

    “勞小姐掛懷了,前日裏公孫賀蘭出手的招術,看上去雖然極重,不過這骨節接上之後,也就再沒了什麼不適之感。”阿大站出回言,小心地抬頭打量了他們家小姐一眼,探聲問道:“小姐若是有什麼需要,可直管吩咐,若是人手不夠的話,小人馬上就把老三還有老十他們給叫到這裏來,恭候小姐差遣。”

    “那倒是不用,”曲寶寶輕擺了擺手,道:“又不是什麼大事,用不著那麼多人跟著,這裏畢竟是大唐的地界兒,太顯眼的話,不好。”

    “知道了,小姐!”拱手應了一聲,阿大又接聲向他們家小姐詢問:“小姐,咱們都出來了這麼些時日,此行的目的也已是盡數完成,那咱們現在,是不是該返道回國了?”

    “回去?”曲寶寶撅起了小嘴,蹙起了眉頭。抬頭瞧看了阿大一眼,道:“好不易才能到大唐來遊玩一次,哪能這麼快地就急著回去?讓那兩批馬隊先行送回高昌,咱們再在這裏呆上一段時日再講。”

    曲寶寶的拳頭緊握。小臉繃得圓圓,若是現在就這麼回去,豈不是說明本小姐還真就怕了那個公孫賀蘭了嗎?牧場裏所受到的那些欺負,哪還有機會再討還回來?

    “小姐,您不回去,老爺還有夫人他們定會萬般掛念,這……”看出了他們家小姐的心思,阿大小聲勸說:“還有那個公孫賀蘭,且不說他在長安城地家勢如何。但就是他與邊境首將楊昆尚的關係,在這關內之中,也算得上是一說一不二的人物,小姐若是想要再尋他的麻煩,怕是會……”

    “我是這麼不知輕重地人麼?”白了阿大一眼,曲寶寶開口將其的話語打斷:“就是公孫賀蘭那小子在邊關無足輕重。但就憑著他與晏天牧場的關係,我也不會輕易去得罪於他。伊麗馬對咱們高昌的作用。我不比你們知道得少。”

    “小姐英明,睿智。”阿大阿二同時躬身拱手,小拍了小丫頭一記馬屁。

    “我之所以選擇要繼續呆在這裏,”沒有理會兩個護衛的奉承之言,曲寶寶接聲說道:“就是想要更清楚地瞭解一些這晏天牧場的真實動態。我一直覺得,咱們此番在牧場之中看到的情況,並不是牧場的全部,那位元紀場主,還有公孫賀蘭那個臭小子,定是對咱們隱瞞了些什麼。”

    “還有。”曲寶寶道:“這次大唐欽差來到牧場的目地為何?晏天牧場是不是由大唐朝庭暗中控制?此番他們販于我高昌健馬。是不是有著什麼預謀?這些東西不弄清楚,咱們怎麼能這麼一走了之?”

    “小姐說得是。是小人們有些目淺了,沒看那般深徹。”聽了曲寶寶的分析講解。阿大阿二紛紛低頭應是,再不提回返高昌之事。

    “不過,這些事情,有小人們在此盯看暗查就是了,小姐身份尊貴,沒有必要再在這裏多冒風險,”阿大開聲勸說:“小姐您看,您是不是先隨著車隊回去,讓小人與阿二兄弟幾人留在這裏暗訪,一有消息,立即就著人報于小姐知曉,如何?”

    “不用了,”曲寶寶一口回絕:“這件事情事關我高昌一國之安危,我要親自留在這裏監看才能放心。你們兩個身子既然無事,就先去準備一番,這幾日裏要密切注意晏天牧場的情況,尤其是要探明那個公孫武德,此來晏天牧場的目的為何。”

    “是,小姐!小人這就告退。”兩人同時應了一聲,彎身與曲寶寶行了一禮之後,便退著出了房門。

    公孫賀蘭,你不是想讓本小姐走嗎?還敢動武威脅本小姐?哼!看著阿大阿二關上房門離去,客房內的曲寶寶不由又在暗中與公孫賀蘭滯起氣來,你越想讓本小姐走,本小姐還偏偏地就要留下來,這口氣絕不能就這麼咽下,本小姐跟你沒完,你等著!

    想起前天被公孫賀蘭給嚇著趕出晏天牧場地情形,曲寶寶就是覺得一陣地臉紅與憤慨,從小到大,不管是在高昌本土,還是處在大唐境內,她曲寶寶何曾遭受過這般地屈辱?

    被人從牧場趕出也就算了,最讓曲寶寶覺得丟人和憋屈難咽的是,她曲寶寶,竟然被人嚇住了。這要是傳到高昌國內她地那些兄弟姊妹們的耳朵裏,日後回去,還不得被他們笑死?

    “怎麼樣,紀和,高昌過的那個小丫頭,出關了嗎?”晏天牧場,李紀和的客廳裏,公孫賀蘭細品著下人端送上來的上品三原茶,輕聲地開口向李紀和詢問。

    “回賀蘭少爺,”李紀和接聲回言:“下人們送回的消息是,護馬的車隊已於今日清晨安然出關,並沒有什麼問題。至於曲姑娘與她的那兩個護衛,說是在鎮上的客棧住了下來,並沒有要離關回國的意思。”

    “依紀和看,曲姑娘八成是還記著賀蘭少爺地仇怨,還想著要回來找賀蘭少爺地麻煩呢。”李紀和呵笑著瞧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不是紀和多嘴,前日裏,賀蘭少爺對付曲姑娘的那些手段,著實是過份了一些。看您把人小姑娘給嚇得,出去地時候,連小臉兒都白了三分。”

    “好言相勸若是有用,本少爺又何須落下身架去做出這麼一出把戲?”輕撇了撇嘴,對李紀和的話語不以為意:“她日後若還敢回來,本少爺隨時奉陪,不過這幾日城,你要派人去多盯著點,免得她不知輕重地過來搗亂。若是讓我二叔發現了他們地存在,這晏天牧場怕是是再難以開辦下去了,到時你李紀和,也是逃不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責,這伊麗馬,可不是那些雜七雜八地小物件,可以隨意販賣。”

    “這一點,還請賀蘭少爺放心,”李紀和端起茶碗兒放于嘴邊,輕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自他們離了牧場,紀和就已著人去暗中看著了,在咱們牧場附近,他們一些番人,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嗯,如此那是再好不過。只要他們不再來搗亂,他們想要呆在哪里,就由他們去吧,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應付我二叔這次的視察。”甩甩頭,把曲寶寶的事情丟在一邊不再去理會,公孫賀蘭開聲說道:“明天下午申時左右,二叔他老人家,可是就要到了。”

    “賀蘭少爺說得是。”小飲了一口茶水,緩將茶碗兒安放于桌上,李紀和不緊不慢地緩聲說道:“不過這件事情,紀和已是有了對策,賀蘭少爺勿須擔心,保證不會讓公孫老將軍起疑。”

    “是嗎?”公孫賀蘭抬頭看了李紀和一眼,輕點了點頭,小小地威脅了李紀和一句:“牧場的情況,你最為瞭解,本少爺不會插手過問,不過萬一你要是給搞砸了,壞了我大哥的一番心血,我可是絕不會放過你。”

    “賀蘭少爺且放安心,紀和絕不拿柳先生的事情,還有我自己的小命兒來開玩笑。”李紀和面色不變,仍是帶著淡淡地笑意,鏘聲向公孫賀蘭回了一句。

    “嗯。”公孫賀蘭輕點了點頭,道:“不過,你也不用太過緊張憂慮,這一次二叔他老人家,當是不會在西北久呆。”

    “今兒早上軍裏剛得了消息,說是齊王李佑那小子,在齊地擁兵自立,挑旗造反,率軍要攻入長安逼皇上禪位。”公孫賀蘭接聲說道:“二叔他老人家身為長安城的左監門將軍,職責在身,若是知曉了這則消息,定會加急回返。至於這牧場視察之事,當是不會再太過認真。”

    “賀蘭少爺說得是,這件事情,紀和也是略有耳聞,此番著請賀蘭少爺過來,也是有著要把這則消息造知于賀蘭少爺的意思,只是不想,賀蘭少爺竟是已提前知曉。”

    抬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見公孫賀蘭並沒有要再說下去的意思,李紀和又彎身向公孫賀蘭的身前湊了湊,低聲接著說道:“除了這些,還有一則消息,想來賀蘭少爺並未從軍中聽聞。”

    “那就是,”看公孫賀蘭詢問似地向自己看來,李紀和也不多加隱瞞,直接開聲言道:“柳先生,回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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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2
發表於 2011-11-27 20:39:35 |只看該作者
第652章 又倒下了兩個

  好像是要與柳一條作對一般,翼國公秦叔寶清醒的消息剛剛傳出不久,在柳一條一行還未到達大司農卿蘇府之前,長安城裏同時地又倒下了兩位重臣。

    房玄齡,長孫無忌。

    一時間,朝局振盪,流言四起,皇上的左膀右臂,大唐王朝的拄國之臣,竟然就此雙雙倒下,之前翼國公清醒有望治癒的這一點喜訊,也在瞬間便被沖淡了個無蹤。

    “這些人,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立政殿內,正與長孫皇后一同食用晚膳的李世民,一把把手中的酒杯狠摔到地上,方才剛從李清那裏得來的些許喜意,也隨之消散了個盡徹。

    “醫好一個,他們就敢讓朕的臣子倒下兩個,這是在向朕,在向我大唐朝的國威挑釁!”李世民的拳頭緊緊握起,面目緊繃無色,微微顫動著的身子,宣示著這位明君此裏心底的震怒與憤慨。

    一個大唐王朝的九五之尊,卻是連自己手下的臣子都護之不住,這要是傳將出去,他李世民還有何面目呆留在這皇位之上?

    “李清!”

    “回皇上,小人在!”

    “你帶著朕的口諭,這就去翼國公府著尋太子,”李世民起身離座,在桌前來回走動兩步,毅然開口向李清吩咐道:“這件事情,絕不只是巧合那般簡單,著太子即刻著手探察,朕給他三天時間,三日後他若是還不能揪出幕後的那只黑手,你就告訴太子,朕會考慮把這件事情交由吳王李恪去辦理。”

    “皇上,三天的時間,會不會是有些太過倉促了?”沒有把擔憂哥哥的心情表現在臉上,長孫皇后輕輕起身。端倒了一杯新茶遞至李世民的手中。柔聲輕言。

    這件事情,自翼國公秦瓊,大司農卿蘇炳仁,還有宋國公蕭他們三人很是蹊蹺地前後病倒之後,刑部的劉德威便已開始著手徹查,過了這麼久,一直都是沒有絲毫訊息,可見那些人隱藏之深,還有這件案子的艱難程度。現在皇上只給了乾兒三天的辦案時間。長孫皇后這個當娘地,心裏難免會有些擔憂。

    而且。聽皇上方才最後那句話地意思。也不免讓人提心。若是乾兒辦之不成。而轉交于李恪。朝臣們會怎麼看?嘲笑乾兒這個太子無能。還是會再聯想到其他地一些方向上去?

    “這件事情。朕心中自有分寸。皇后無須過於擔憂。”接過茶碗兒。李世民輕拍了拍長孫皇后地小手兒。溫聲地勸慰了幾句。而後又扭頭向東宮內侍總管李清吩咐道:“行了。你就別在這裏磨蹭了。這便去吧。”

    “是。皇上。皇后娘娘。小人這就告退!”躬身與李世民長孫皇后還有在座地幾位公主殿下行了一禮之後。李清緩退出殿門。一遛小跑著便出宮去為他們家主子報信兒去了。

    雖然只是一個小小地內侍總管。不過對於這件事情地輕重影響。李清心中一點也不糊塗。這似乎是皇上對太子殿下地一樁考驗。時間緊迫。且從皇后娘娘方才地暗示之中。這件事情甚至還隱隱關係著太子殿下今後地前途與地位。馬乎不得。須得早些告于太子殿下知曉才是。

    “皇上且先息怒。這些人之所以會選擇在這種時候謀害房大人還有長孫大人。”說到長孫無忌時。長孫皇后地語氣不免有些波瀾。不過很快便被她給掩飾過去:“正是說明。因為柳先生地歸來。他們。心虛了。”

    “柳先生地醫術通神。這天下少有什麼病症能難得倒他。翼國公地病症。在他手裏不就是已經初見了成效嗎?”這種時候。長孫皇后也不免誇大了些柳一條地本事。慰聲向李世民說道:“有柳先生在側。病倒地這幾位大人。定會無憂。”

    “為今之計,也只有看柳一條的手段了,希望他不會讓朕失望。”輕歎了口氣,李世民輕搖了搖頭,再沒有接著用膳的味口,欠身向長孫皇后交待了一句,便起駕離了立政殿。

    手下的大臣接二連三地病倒,宮外的流言飛滿了長安城的天空,有些事情是不得不防了,免得那些人行到最後,會狗急跳牆,不再顧及什麼謠言、身份、計謀,真個就下了殺手。不然,病了,柳一條或是還能挽救,但是死了呢?李世民不想讓自己後悔莫及。

    “小德子,”目送著李世民快步離了殿門,長孫皇后也是再坐之不住,直接急聲開口向小德子吩咐道:“你這就去準備一下,一會兒隨本宮去齊國公府走一遭。”

    “母后,讓恕兒也隨您去吧,”豫章公主走近長孫皇后的跟前,雙手攙扶著長孫皇后的胳膊,道:“舅舅那裏出了這般大的狀況,恕兒也是放心不下,想跟過去看看。”

    “嗯,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一會兒便也跟著過去吧。”輕點了點頭,長孫皇后無限憂慮地自語輕言:“也不知道大哥他現在怎麼樣了,皇上之前不是已經有過警示嗎,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

    “母后不用太過擔心,舅舅他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什麼事兒地。”感受到母后少有的慌亂心情,李茹似在一旁小聲地勸慰著:“就如您方才與父皇所言,這長安城裏,有柳先生在,還有什麼病症能難得倒他的?舅舅他老人家便是真的遭了別人的暗算,柳先生也定是能將舅舅挽救回來。”

    “嗯,希望吧。”如李世民方才一般,長孫皇后也是輕歎了口氣,任由豫章公主攙扶著,一同出了立政殿門。至於李治與小丫他們幾個小的,則被留在了宮裏,交由宮女奶媽們侍候照看。

    “柳先生,”在前往蘇府的馬車裏,柳一條與李承乾同車而乘,待車內的宮女將茶水端上之後,李承乾拱手向柳一條請教:“依你之見,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狀,有沒有可能是有人暗中謀害,故意為之?”

    這段時間,因為三位老臣同時病重地事情,整個長安城都鬧得沸沸揚揚,宮裏宮外,一刻都不得消停。很多人都起疑是有人在故意謀害,造謠,只是一直都沒有證據,太醫們也診不出什麼病症來,現在柳一條這位神醫既然回來了,李承乾不免就動了一探究竟地心思。

    “翼國公是舊疾,肺癆之症已入膏肓,根本就用不著誰再出手謀害,”雙手將茶碗接過,輕放於桌案,柳一條彎身回言:“咯血,昏迷,下不得床榻,都屬正常的病症,並沒有不妥地地方。小民看不出分毫有人著手的痕跡,當不是有誰策劃謀害。”

    “至於蘇老大人與宋國公他們,”柳一條輕聲說道:“還沒有親眼見過,不清不明,小民也不敢妄加評斷,還請太子殿下見諒。”

    “先生說得是。”李承乾點頭回應,抬頭瞧看了柳一條一眼,李承乾開聲說道:“此番長安之危,就要仰仗先生妙手了。待蘇大人與宋國公他們事了,孤當親自到父皇面前為先生請功。”

    “多謝太子殿下抬愛!”看李承乾說得這般意誠,柳一條拱手相謝。

    “呵呵,生分了,柳先生這般待孤,可是比之以往顯得生份了。”輕搖了搖頭,李承乾呵笑著看了柳一條一眼,遂直身正色說道:“先生于孤,有救命大恩,在孤地面前,先生毋須這般拘謹。如師,如友,如鄰,隨意一些不是更好?”

    “太子殿下厚愛,不過,禮不可廢,”抬頭打量了李承乾一下,柳一條面上漸露出了笑意,道:“若是讓禮部尚書他老人家知道一條在太子殿下的跟前無禮,他還不得拿著戒尺滿院子地追打一條?”

    “呃?呵呵,先生說笑了。”與柳一條對視一眼,李承乾會聲而笑,笑聲,很是爽朗。

    “太子殿下,柳先生,蘇老大人的府上,到了。”在兩人的共同的歡笑聲中,馬車緩緩在蘇府的門前停下,趕車的內侍尖聲回稟,並規矩地掀起門簾兒,恭敬地著請兩人下車。

    府門前,蘇府的老管家蘇安躬身相候,一陣客套行禮之後,一行人便隨著蘇晨曦與蘇安這主僕二人,進了院子。

    “我們家老爺的身體,一直都很健朗,沒災沒病地,成年連風寒都少有沾身,”隨行的路上,老管家蘇安輕聲地為柳一條述說著他們家老爺的病情:“這次也不知是怎麼了,沒征沒兆的,突然就那麼暈了,一連幾天,都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現在身子都瘦了一圈兒,看著真是讓人心疼。”

    “蘇大人以前,沒得過什麼重病嗎?”聽著蘇安說得奇怪,柳一條插言相詢。

    “沒有,我爺爺雖然愛酒,不過卻也是頗懂得一些養生的道理,”蘇晨曦接聲回道:“餐食有度,早睡早起,便是飲酒,也少有會喝到大醉,從我記事起,就沒見他老人愛得過什麼重症。平常的那些熱風寒,隨意吃上一副草藥,也是很快就能痊癒。”

    “哦?這倒是奇了。”想起方才車上李承乾說過的那番話語,柳一條心中多少有些疑慮,難不成,這蘇炳仁之症,還真是有人在暗中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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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7 20:40:23 |只看該作者
第653章 一碗涼水

    面黃,體瘦,眼浮腫,唇虛白,呼吸微弱,體無知覺,原本好好的一個健壯老頭兒,如今卻變成了這般地光景,柳一條來回地翻看打量著躺在榻上不醒且顯得有些乾癟的蘇炳仁,心裏一陣地唏籲。

    “蘇老大人這是昏迷了多久了?”在一旁的水盆裏淨手拭幹,柳一條沉吟了片刻,開口向蘇晨曦問道。

    “七天了。”心疼地看了榻上的爺爺一眼,蘇晨曦輕聲回言,並一臉殷切地開聲向柳一條問道:“不知先生可有什麼良方,能讓爺爺他老人家早些醒來?”

    “太醫們是怎麼說的?”輕點了點頭以示安慰,柳一條再次開口問道。

    “太醫說,爺爺他的脈相平穩,呼吸勻稱,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說是爺爺他,沒病。”蘇晨曦認真無遺地開聲回道:“至於爺爺為什麼會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太醫們也說不清楚。眼看著爺爺的身子一天天虛弱下去,真是,真是讓人看著心裏難受,曦兒真怕爺爺他老人家……”

    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嘩啦啦地直往下落,蘇晨曦白晰光潔的小臉兒,一會就映出了一片的水光。

    “沒病?”柳一條聞言一愣,再次回頭瞧看了一下榻上已是皮包了骨頭的蘇炳仁,若有所悟地輕點了點頭。柳先生,家祖的症狀,亦與蘇老大人相同,”這時候,蕭元也站出來插說道:“太醫們也是查不出什麼病症,怎麼診都說是脈相正常,無有病跡。可是這要是沒病。又沒有一點中毒,或是被人擊打的症狀,這人怎麼會就醒不過來呢?”

    “任大人,這件事情,你怎麼說?”聽了蕭元的話,柳一條不由扭頭向從秦府隨來的任秉承問道。

    “蘇大人與蕭國公他們的病症,任某之前也有瞧過。”任秉承站出向李承乾與柳一條拱手一禮,繼而開聲說道:“脈相平穩有序,氣血充盈無阻。兩位老大人的脈相,與常人無異,確實是沒有哪怕是一絲地病症。”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怪異,”提起這事兒,任秉承不由又皺起了眉頭:“無毒,無傷,無病,可是這人卻是又真真兒地不醒人世。任某行醫一世,還從未見過此等怪症。”

    “說蘇老大人沒病。道也是不無道理。”聽了任秉承、蘇晨曦還有蕭元三人的描述,柳一條的心裏面多少也生出了一絲的底氣,提擺再次在蘇炳仁的榻前坐下,抬手翻看了一下老頭兒的眼皮,開口便下了定語:“蘇老大人他,確是沒病。”

    “柳先生,若是沒病的話,我們家老爺怎麼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老管家蘇安最先著急地開聲問道。

    “七天地時間不吃不喝,僅是靠著一些參水吊命,蘇老大人之所以會變得這般模樣。是餓的。”柳一條又扭頭瞧看了蕭元一眼。道:“宋國公他老人家的狀況,想來與蘇老大人也並無差別。所不同地就是,蘇老大人比宋國公他老人家。多餓了幾天而已。”

    哩叭嗦地說道了一大堆的廢話,柳一條不開藥,不下方,只是開口向蘇安要來了一些道具。

    一碗水,一碗帶著半碗冰渣的涼水。

    “柳先生,冰茶已然備妥,您慢用!”蘇安親自遞上的一隻大碗公,還以為是柳一條口喝,想要飲用冰些的涼茶。

    “哦,呵呵,有勞蘇管家了。”柳一條起身雙手將大碗公接過,碗中水、冰參半,寒意逼人,冰寒的涼意通過碗壁直入手、肘,激得柳一條的整條胳膊都乍起了雞皮。

    這個樣子,會不會是忒涼了一些?

    “柳先生,”看柳一條捧著一碗冰水出神兒,並沒有要再出言說講的樣子,李承乾開聲詢問:“歸要結底,蘇老大人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般狀況,還是緣於昏迷之故。不知對於此症,先生可是已有了對策?”

    “太子殿下!”

    還不待柳一條開口回答,這時候,奉了皇命從宮中趕來傳信兒地東宮內侍總管李清,從門外小跑了進來,高叫了一聲太子殿下之後,便附耳彎身,趴在李承乾的耳邊一陣耳語。

    “什麼?!”李承乾面色巨變,陡然從椅上坐起,滿臉不敢置信地開聲向李清問道:“此事當真?舅舅還有房老大人他們,竟也都遭了惡人地暗算?”

    一句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招集到了這裏,聽太子殿下話語中的意思,齊國公與梁國公他們,像是也出了什麼狀況?

    “此事關聯重大,小人哪敢胡言?”見他們家主子似並沒有要隱瞞的意思,李清索性便也放開膽子直言:“小人此番過來,就是奉了皇上他老人家的聖命,請太子殿下還有柳先生過府前去瞧看的。

    “可是已有太醫前去?”李承乾問道。

    “回太子殿下,小人來的時候,皇上已派有太醫前去診看,”李清小抬著眼皮,尖聲回稟:“聽說,公孫大人還有房大人他們所得的病症,幾與蘇大人和蕭老國公他相同。無故而昏,昏而不醒,太醫們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

    李清的一番話,搞得屋內所有人的面色,都不同程度地微變了一變。

    一個兩個,可以說是巧合,但是這三個四個,又該當做何解釋?

    “柳先生,您說這……?”李承乾面露凝色地扭頭向柳一條看來。“太子殿下,”沒有回答李承乾潛在地問話,柳一條端著冰水微彎身向李承乾說道:“蘇老大人,宋國公,齊國公,還有梁國公他們,都是國之重臣,身份地位,說是高高在上也不為過。所以對於一些發生在他們身上地特殊病症,太醫署的太醫們診治起來,一般也都會用那種中規中距且上得了臺面地方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柳一條挺直了身子,回頭打量了任秉承一干太醫一眼,接聲說道:“許多民間百姓常用的土方,偏方,反而常常會被忽略。”

    “就比如眼前蘇老大人昏迷一事,”柳一條又扭身對著榻上地蘇炳仁,道:“除了灌藥,針灸,或是等待蘇老大人自己醒來這些方法之外,還有一個最為簡單且有效的法子。”

    說著,柳一條輕晃了晃手中已是融化得差不多的冰水混合物,不待眾人有所反應,碗底一掀,“嘩!”的一聲,碗中的冰水飛流直下,盡數落到了蘇炳仁的頭臉之上。

    “啊!!誰!誰在潑老夫?!!”

    很神奇地,在醫們的不敢置信,蘇晨曦的驚中帶喜,還有李承乾眾人意外不可思意的神情中,原本躺在榻上已近七日未動分毫的蘇老頭兒,忽然乍屍一樣地猛地就從榻上坐了起來,還乍乍呼呼,沒事兒人一般地沖著潑他冰水的柳一條大聲叫嚷。

    這,這樣也行?

    任秉承,還有他身後的一干太醫開始覺得有些臉紅。柳一條的這一碗水,不止是潑在了蘇炳仁的頭上,更還是潑進了他們這些醫者的心裏。

    這麼簡單,而且人人都知道的方法,為什麼他們就沒有想過去施用?像是一個耳光直接呼在了臉上,在蘇府上下高聲歡呼的同時,幾個老頭兒同時都低下了腦袋,臉,燒得厲害,又一次地,他們被一個小輩給比了下去。

    “咦?這不是柳小子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睜開眼,看著拿著大大碗公正一臉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人,竟是離去近一年的柳一條時,蘇炳仁的小爆脾氣終是稍緩了下來,輕喘著氣地開聲向柳一條詢問。

    “小子見過蘇大人!”把大碗公交給下人拿下,柳一條恭敬地拱手與蘇炳仁見禮。看老頭削瘦並沒有一點自覺的樣子,柳一條小聲地向他提醒了一句:“蘇大人,不知道您,會不會感覺到有一些饑餓?”

    “嗯?”蘇炳仁聞言,眉頭一皺,直到現在,他才感覺到,原來他的肚子正叫得厲害,而且,感覺身子好虛,頭好沉,兩隻眼睛裏面竟是直冒著金星兒。

    “你這麼一說,老夫還真是感覺有些了餓了……”方才挺直的身子,一下便又軟趴了下去,躺在榻上,露出了一個連餓了七天的老人才當有的表情、狀態。

    “爺爺,爺爺!您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嗚嗚嗚……”直到這時,蘇晨曦才從方才巨大的歡喜之中清醒過來,梨花帶雨地一把撲倒在蘇老頭的懷裏,喜極而泣:“您都昏睡了七天了,這七天裏,您一動不動得,曦兒看著,別提多怕了,每天都提心吊膽地,深怕爺爺您會出個什麼意外,嗚嗚嗚……”

    堅強的小女孩兒,終是露出了嬌弱的一面,見爺爺從昏迷中醒來,壓抑了許久的蘇晨曦,淚水終是不受一點控制地溢流了出來。

    “曦兒,乖孫女兒,呵呵,爺爺這不是沒事兒嗎?有柳小子這個神醫在,爺爺便是想死,也難啊,呵呵……”看著趴在自己身上不停抽咽地寶貝孫女兒,蘇炳仁慈笑著輕拍她的香肩,心裏面也是疼惜得厲害。

    “嗯嗯,爺爺你快喝些粥水,墊墊肚子,”聽到爺爺的肚子叫聲震天,蘇晨曦忙點著頭,接過丫環們隨時都有準備的溫粥,一口一口地給老頭兒喂著,心疼地說道:“這麼多天沒有進食,爺爺定是被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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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7 20:41:07 |只看該作者
第654章 這不是巧合

    很簡單,簡單到令人不敢相信,甚至是指的地步。

    很兒戲,兒戲到讓人啞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看到蘇老頭兒斜倚在榻上,被孫女兒侍候著海吃海喝,一副餓死鬼投胎的糟粕樣子,屋裏的人面面相覷。

    這算什麼?一碗涼水就把困繞了太醫署眾太醫,還有朝庭數日的難題盡數解決,這是柳一條的醫術太過高明?還是,太醫署的那班太醫太過無能了些?

    “柳先生的醫術,真是,真是別具一格,孤甚是佩服!”不顧著任秉承他們這些太醫面上的尷尬難堪之色,李承乾拱手向柳一條稱讚,不管怎麼說,別管人用了什麼出人意料的法子,蘇老頭兒的病症,確是好于人柳一條之手。

    雖然柳一條用的手段兒戲簡單了一些,但是這份功勞,卻是誰也奪不走的。

    而且,看蘇炳仁現在的這副模樣,若不是柳一條出手將他喚醒,這老頭兒怕是也撐不了多少地時日了。數日的時間不吃不喝,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是丁之不住。

    “一些本土偏方罷了,也是事有湊巧,當不得太子殿下如此讚譽。”柳一條頷回禮,以不打擾蘇老大人休息及他們祖孫敘話為由,提議著李承乾眾人一起,出了蘇老頭兒的臥房,在蘇安老管家的帶領下,一同緩步向前廳走去。

    “依柳先生之見,蘇老大人此次的病患,緣由為何。可有什麼頭緒?”走動之中,李承乾低聲向柳一條問起了他此刻最為關心之事,看向柳一條的面容時,期待滿懷。

    柳一條能夠一舉將蘇老大人地病情解除,當是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端倪。

    “回太子殿下,”見李承乾終是沒有忍住問出聲來,柳一條拱手輕聲回言:“雖然宋國公,齊國公,還有梁國公他們小民還沒有來得及去瞧看,不過依著蕭公子還有李總管他們的描述。三位國公大人所得之症,當是與蘇老爺子相同。”

    “正如太子殿下之前所料,”柳一條接著說道:“除了翼國公他老人家的病情是真個危急之外,其餘幾位老大人。應皆是受了奸人的暗算,中了別人的招數。”

    “這麼說,蘇老大人他們,是中毒了?”

    “也可以這麼說。”柳一條輕點了點頭:“只不過這種毒藥太過於特別,對於人體並沒有什麼直接的危害,功只在於可以讓人陷入沉睡。昏迷不醒而已。”

    “而且,這種迷藥的藥效極大,從蘇老爺子的狀況來看,”柳一條道:“讓人無知無覺地昏睡上七日,也並非是極限。若是沒有方法將人喚醒,便是真個睡死在榻上,也不是沒有可能。”

    沒有葡萄糖,沒有輸液管,不吃不喝地睡上十天半月,放在唐朝的這個時節。那是必死無疑之症。

    李承乾不由深打了一個寒戰。讓人在無知無覺之中,虛耗而死。這一招聽起來,還真是。狠毒,可怖。

    “可是這蘇府之內出了內奸,暗中投毒謀害蘇老大人?”想到這種可能性,李承乾不恥下問地開聲向柳一條請教。

    “是有這種可能,”柳一條也不矯情,直聲開言:“不過也不排除是有高手夜行,以迷煙地方式將迷藥送出幾位老大人的腹中。”

    若說是奸細,一府兩府的或還說得通道,不過這四府同上,府府都出了內奸,卻是有些說不過去。國公府不同平民,吃飯行事,都有特定的行式和規矩,所用之人,都須經過嚴密審核方可,不易滲透。而且,蘇老頭兒與宋國公這兩位大人地前車之鑒在前,柳一條不信,其他幾位國公府坻,會沒有一點的防範。

    “那依柳先生來看,會是什麼人在暗中下的毒手?竟一連毒倒了我大唐四位重臣?”

    “呃,太子殿下高看小民了。”怎麼問案問到我的頭上了?柳一條愕然地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難不成這小子真把自己給當成了樣樣都精地全才了?

    “小民只是一醫生,或說是一農夫或是商賈也不為過,像是這種謀害朝中要員之事,小民又怎會知情?”柳一條彎身回言,並給了李承乾一個很是中肯的建議:“太子殿下若是想要知道這其中的關節,不妨著大理寺或是刑部地各位大人前來調查。”

    若是那些人有用的話,孤又何須問你?

    李承乾輕搖了搖頭,看柳一條並沒有想要說下去的意思,便也不再多做詢問。//

    “柳先生,太子殿下,”這時,蕭元從後面緊趕了兩步,跟上兩人的步伐,拱手插言說道:“蘇老大人的病情已有好轉,不知柳先生何時到蔽府去為家祖瞧看?”

    一路之上,看到柳一條屢施妙手,先是救翼國公於危急,後又解蘇大司農卿之難患,蕭元對柳一條這位神醫的態度也變得是越地尊敬和佩服起來。再向柳一條探問請教之時,神色之間也少了許多的傲慢之色,多了一些收斂和恭敬的意思。

    同齡之人,遠不及也。

    看著眼前這個與自己年紀相若的柳一條,蕭元不得不承認,不論是醫術,行商,才學,氣度,頭腦,還有行事的手段,在很多方面,他這個宋國公地長孫,比之柳一條這個農夫之子,都差了許多。

    不止是如此,便是跟自己有些過節地柳二條,這兩年的變化,也隱有要超越自己地意思,科考得第,三原為丞,作為一個新進入仕又毫無背景可言的新科進士而言,柳二條地成就,並不比他大哥的低上多少。

    “嗯?”李承乾扭頭朝蕭元看來,在柳一條開口之前開口淡聲問道:“方才柳先生為蘇大人醫病時的法,你不是也有看到麼?既然宋國公與蘇大人的病情相同,你照著再做上一遍不就是了?”

    “回太子殿下,”好似早料到李承乾會有此一問,蕭元不急不徐地拱手回言:“說是相仿,不過到底是不是同一病症,還要請柳先生親去確認一下方才妥貼。/”

    “蕭公子這話,倒是不錯。”微彎身向李承乾一禮,柳一條溫笑著將蕭元的話語接過:“對症下藥,因人而異,若是方不對症,這一碗涼水下去,便是無事,也給澆出了病來,所以太子殿下,咱們,還是同去看看吧?”

    “嗯,既然柳先生也這麼說,那就依先生之意吧。”李承乾緩住了腳步,回身朝著後面的臥房看了一眼,道:“蘇老大人這裏,已經算是妥貼了嗎?”

    “回太子殿下,”柳一條躬身回言:“只要人能醒過來,就沒什麼大礙了,有太醫們在一旁照顧調理,蘇老大人很快便能康復如初。”

    “如此那是再好不過,”一揮衣袖,李承乾又大邁步向前門走動:“事不宜擱,咱們這便去宋國公府上走一遭吧。事完之後,還有齊國公與梁國公他們二人候著呢。”

    太子說要走,蘇安這位老管家便是心中不願,卻是也不敢阻攔,悄悄地拉著柳一條接連請教了一番他們家老爺的病情及所需注意的事項之後,便也恭敬地送著他們一行出了府門。

    “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無緣無故地,就變成了這樣一番模樣兒?”長孫府中,長孫皇后輕步走至兄長的榻前,看到長孫無忌雙目緊閉,毫無知覺地躺倒在榻上,心中莫明地就是一痛,這可千萬莫要出了什麼意外才好。

    皇上離不了,大唐離不了,她這個做妹妹的,更是離不了,大哥,你可要振作一些才好!想著,長孫皇后的眼圈兒開始有些泛紅,輕輕地在榻邊坐下,伸出雙手,親自為長孫無忌換起額上的濕巾來。

    聽了長孫皇后的問話,堂下長孫沖,長孫渙,還有其他幾個年幼一些的子嗣,全都耷拉著腦袋,默聲不語。

    其實他們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晚飯時還好好的父親,僅是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變成了現下這般地樣子?

    “姑姑,爹爹他老人家定是遭了旁人的暗算。”沉默了稍許,老二長孫渙從兄弟群中站出,拱手一禮向長孫皇后說道:“爹爹現在所得的病症,與前幾日大司農卿還有宋國公他們所得之症雷同,一連幾日,三位重臣同時得一病而倒,這決不是什麼意外和巧合,當是有人在暗中有意為之。”

    “渙兒所言有理,”回頭瞧看了長孫老二一眼,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道:“不過人數你卻是說錯了。”

    “在你父病倒而臥的同時,梁國公房老大人,也是得了相同的病症,與你父相同,至今昏迷為醒人世。”長孫皇后面露憂色地自語說道:“連同翼國公,半個月內,大唐竟先後倒下了五位國之柱臣,這要是傳之出去,外面的那些流言,不知道又要說些什麼了。”

    “哦?”長孫渙的面色微變了變,這些人可還真是夠大膽的,不過,這麼快就連著同時弄倒了兩位國之重臣,會不會顯得太過愚笨了一些?他們把旁人,都當作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麼?

    “你們可能還沒有聽說,”看了長孫渙一眼,猜出他心中所想,長孫皇后手拿著一塊濕巾,淡聲開言提醒道:“今日清晨,柳一條柳先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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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5
發表於 2011-11-27 20:41:49 |只看該作者
第655章 楊家的牧場

    如公孫賀蘭之前的預料一樣。在的知了長安城的現況之後。公孫武德這老頭兒屁股就像是長了針眼兒一樣。怎麼也坐不安穩。若不是他的身上負有皇命。這老頭兒怕是一刻也不會呆在這西北偏頗之的。早就巴巴的跑回長安救駕去了。

    “小蘭兒啊。你跟伯父說實話。”軍營之中。帥帳之內。公孫武德一臉苦口婆心的對他的這個大侄子說道:“你們是不是真有引購伊麗馬的管道。育的一匹健馬。真的需要上千貫的費用麼?你別給老夫打馬乎眼兒。上次王志洪那小子。是不是被你們給蒙了?”

    對於他們家小蘭兒的本事。公孫武德心裏明鏡兒一樣。別說是蒙了一個王志洪。便是他老人家自己。也時有會中了招數。

    “大伯。你這話說的。好像是小侄很會騙人似的。”小心的為老頭兒斟倒了一杯上品的茶水。公孫賀蘭腆臉笑道:“在您老的跟前。小蘭兒什麼時候說過謊話?將軍府上下。誰不知道小侄是少有的摯誠君子?小侄說出的話來。那可全都是牆上的釘子。”

    手中的摺扇來回搖擺。公孫賀蘭昂著腦袋。擺出一副很是正派的樣子。

    “哦。是嗎?”公孫武德不屑的輕撇了撇嘴。暗道你小子若是不會說謊。那這天下的母豬便都會上樹了。

    “老子三歲的時候就知道一個道理。”端杯小飲了一口茶水。公孫武德很是閒散的撇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說話算話。與說不說謊。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若是再敢這麼糊弄老子。小心老子……那個……唔……”

    公孫武德的小爆脾氣剛剛泛起。猛的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老頭兒的話語一下便啞了下來。憋著一張老臉。雙手擺來擺去。那個這個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那個。大伯可是想要請出家法來教訓侄兒?”

    不用去想。公孫賀蘭也知道老頭兒想要說的是什麼。很是隨意的活動了一下手腕兒。笑眯眯的開聲向公孫武德說道:“若真是如此的話。小侄可是萬分的期待。說起來。小侄與大伯您。也有近一年沒有切磋動過手腳了。大伯若是有這個興致。隔壁就是軍中的演武廳。裏面的方寬敞。各樣兵器齊全。要不。咱們伯侄兩個這就過去吧?”

    公孫賀蘭之所以會這般熱忱、期待。那是因為公孫家族的家法很簡單。強為尊。不論輩份。不分尊卑。誰的拳頭大。誰說的話就有道理。

    而好巧不巧的。作為公孫家族之中最小一輩的公孫賀蘭。早在一年之前。就已經很逆天很不合常理的將他老爹還有大伯給胖揍了一頓。若是此時再請家法的話。公孫武德這老頭兒無疑是自討苦吃。

    而且。被一個小輩兒打的滿的找牙。雖然心中會稍許的存著一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喜意。但是真個說將出來。公孫武德可是丟不起那個人去。

    “算了。算了。俗語說的好。老不以筋骨為能。這大熱天兒的。老夫也不想弄的一身汗去。”老頭兒昂頭厚臉的擺了擺手。很是大度的尋著臺階兒自已就溜了下來。開聲向他的大侄子說道:“再說。大伯從小就疼你。哪里忍心讓你拳腳加身。受了傷患?”

    “如此的話。大伯是相信小侄的話語了?”在公孫武德的眼中。公孫賀蘭在說這句話時。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行了行了。咱們伯侄兩個。用不著這般假言假語的客套說詞。”自動把公孫賀蘭的問話慮去。公孫武德大聲向公孫賀蘭叫嚷:“一句話。皇上想要你這條線路。你給。還是不給?”

    “大伯。這你可是問錯人了。”公孫賀蘭很自在的一推二六五。聳著肩膀用一種很是無辜的眼神看向公孫武德。道:“晏天牧場的場主是紀和。小侄只是一軍中小小的校尉。便是心中想給。這手下卻也是沒有辦法啊。大伯若是想要。怎麼不直接去找紀場主相商?”

    “這麼說。”沒有想像中的火爆雷霆。公孫武德出人意料的面上竟不定期露出了笑意。緩緩的將手中的茶碗兒放下。扭頭向公孫賀蘭看來。道:“你小子與這晏天牧場是沒有半點關聯了?”

    “然也!”

    “那好!”見公孫賀蘭故作斯文的點頭應是。公孫武德臉上的笑容更盛。當著公孫賀蘭的當面。猛的的一拍桌子。大聲說道:“老夫這就去尋楊家的那個小子。帶兵先封了這晏天牧場再說。老子還就不信了。他一個小小的牧場場主。在這西北一角兒。手腳還能翻過天來?”

    先禮而後兵。一個小小的販馬商人。他公孫武德還沒有放在眼裏。只要能夠達到目的。為大唐尋的伊麗健馬。便是由他公孫武德做一回惡人。親手造成一樁冤案。又有何妨?

    在整個大唐朝的面前。晏天牧場這片方寸之的。確是顯的小的可憐。

    果然!

    公孫賀蘭猛拍額頭。心裏面一陣長歎。他不怕彬彬有禮的君子。也不怕執法如山的酷吏。更是不怕那些心黑如炭的貪官。他們來了。自己這邊都有方法應付。不足以慮。但是。公孫賀蘭就怕會遇到像是公孫武德這種蠻不講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蠻牛。

    不迂腐。不愛財。不顧律法。且手中更是有著一些實而有效的權力。這種人一但起橫來。很可怕。在長安城裏。公孫武德的官位說不上大。與位高權重更是差的很遠。但是卻有很多人明明是吃了虧。卻還是不願粘惹上這個瘋子。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緣於此處。沒有人會喜歡與一個脾氣上來就蠻不講理。隨意帶兵沖入別人府坻行兇的莽夫有什麼交集。

    “行了大伯。就別在小侄的跟前作戲了。怪累的。”公孫賀蘭輕擺了擺手。道:“楊大哥是不會借一兵一卒給你的。想要強征晏天牧場。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事到如今。公孫賀蘭不的不用他的另外一個殺手鐧。慢條斯理端碗小飲。翻開眼皮看了他的親大伯一眼。道:“這個牧場。是楊叔開的。”

    “呃?”老頭兒再一次啞口錯愕。低頭開聲向他們家小蘭兒詢問:“楊伯方?楊小子他們家老爺子?”

    “然也。”看到大伯吃驚錯愕的神情。公孫賀蘭很是騷包的一甩摺扇。再次酸酸的來上了一句。

    “如果是他的話。那也就難怪了。只是。那老小子什麼時候想起要開牧場了?”公孫武德的眉頭。一會兒舒。一會兒緊。看的出。老頭兒現在。很糾結。

    把楊伯方抬出來。一切也就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楊伯方有財。楊昆尚有兵。他們父子若是連起來。在這西北邊域開上一個牧場。確是很方便。這也就很好的解釋了。為何王志洪那小子會說晏天牧場的場主與他們家小蘭兒。還有楊昆尚他們嫺熟關聯。

    只是如此一來的話。皇上那邊的那副如意算盤。怕就是會要落空了。

    若是一般的小商小販兒。朝庭或是還可以強行徵用。但是楊伯方的生意。卻是不行。先不說鎮守西北的將軍就是他的親生兒子。但就是他的身份、的位。及他對那些前朝老臣的影響。這件事情就不能不顧著法紀而行。不然。長安上下。非鬧翻了天不可。

    “這種事情。你小子怎麼不早些與家裏說明?害的老子數日兼程。白白的跑了一趟。”一個巴掌呼在公孫賀蘭的後腦勺上。公孫武德罵罵咧咧的叫嚷了一句。

    “這種事情。楊叔本來就做的隱蔽。不想為外人所知。免的會給楊大哥的聲譽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公孫賀蘭開狡辯:“官商勾結。那個是重罪。沒事兒誰會在外四處宣揚。便是小侄。也是在前次王大人來後。才剛知曉的。”

    “行了行了。這種事情你便是不說。老子也想的明白。”沒好氣的打斷公孫賀蘭的話語。公孫武德揮手向公孫賀蘭吩咐。道:“你這就去跟你起叔說一起。讓他現在就開始收拾行李。半個時辰後。老夫就加緊返回長安。西北之事無望。長安兵事吃緊。老頭兒有些坐不住了。

    “大伯剛來。怎麼也不多住些時日再走?”知道大事已定。公孫賀蘭面帶著笑意開聲挽留:“這西北的天氣雖然乾燥少雨。的域也是極為貧瘠。不過這西北的草原。卻還是別有一番風味。在長安。可是難的一見。”

    “戰事吃緊。長安危急。老夫哪還有心情在這裏看什麼景致?”公孫武德瞪看了他的大侄子一眼。

    “戰事吃緊?長安危急?”公孫賀蘭不以為意的輕撇了撇嘴。道:“的了吧。大伯。就以李佑那廝的手段。皇上若是想要滅他。根本不需一日。你這樣巴巴的趕回長安。也只是來回在路上浪費時間而已。皇上便是知道了。最多也就是在嘴上嘉獎上兩句。並不會放在心上。”

    “還是聽小侄一句話。借著欽差的名頭兒。安然的在這西北悠閒的晃悠上幾日。待長安戰事停歇。大伯再起程回去。也是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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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
發表於 2011-11-27 20:42:29 |只看該作者
第656章 再次遇刺

    與翼國公清醒後的狀況一樣,在出得蘇炳仁府坻的時候,李承乾便又向著李清做出了相同的吩咐。

    敲鑼打鼓,滿城宣鬧,把翼國公還有蘇大司農卿兩人紛紛清醒,病情都大有起色的消息大肆散出,在賣與了柳一條一個人情之後,又可以安撫民心而得到父皇他老人家的賞贊,同時,他這個國儲,還能助柳一條的醫術,在幾位得病重臣的心中提高一些位置,搏得些許籌碼,可謂是一舉而多得。

    所以在馬車上,李承乾這位太子殿下,一掃之前的壓抑低迷,面上一直帶著笑意,與柳一條說起話來,語氣也顯得溫順和緩了許多。

    “此次,若非是柳先生及時趕回,則我大唐朝,危矣!”想想躺倒的那幾位老臣,無一不是國之棟樑,若是朝中沒有了他們幫忙打理,短時間內,長安必有大亂。

    “太子殿下言重了,”柳一條不急不徐地拱手回言:“便是小民沒有回來,這件事情也必是難不倒皇上他老人家。”

    李世民,千古以來少有的明君,柳一條不信他會沒有後繼的準備,便是秦瓊長孫無忌他們此次真個出了什麼意外,長安城最多也就是會造成一時的轟動而已,只要大唐的軍權一直握在李世民的手中,斷是不會出什麼大的亂子。

    像是李佑這種小打小鬧,李世民當是還沒有真正把他放在眼裏。

    “話是如此,不過這種慘事,能免豈不是更好?”沒有在意柳一條無意的反駁之詞,李承乾輕笑喝茶,把這個話題給遮掩了過去。

    “說起來,有一件事,孤對柳先生一直是心有愧疚,”說話的時候,李承乾偷偷抬眼在柳一條的面上打量了一下。見柳一條的表情並沒有明顯地變化,遂直聲向柳一條說道:“事關一年之前。先生一家遇刺之事,孤一直想當面向先生致歉。”

    “呃?”柳一條神色一愣,一臉詫異地抬頭向李承乾看來,不解地開聲向李承乾問道:“不知太子殿下,這是何意?”

    “先生是孤與母后的救命恩人,于孤有著天大的恩惠。孤沒有護好先生一家之周全,是為其一,”面上多少帶著些許愧色。李承乾接聲說道:“事後,父皇把先生遇刺的案子交由孤來辦理,至今時今日,孤都未曾尋得幕後真正原凶,是為其二

    “還有。”李承乾嘴不停歇。道:“年後先生夫婦來長安。沒有及時認出先生。以致先生與柳夫人險遭老五李佑地謀害。是為其三。接二連三地讓先生處於險地。孤之心中。愧疚萬分。一直覺得對先生不住。”

    “這些事情本就與殿下無關。太子殿下毋須自責。”柳一條恭敬地彎身應對:“一直以來。殿下對舍弟二條地照顧。讓我柳府終也出得一位進士。耀祖光宗。小民已是銘感於五內。又哪里敢再奢求太子殿下其他?”

    “二條有先生之風。亦是一才智兼備之士。便是沒有孤地相助。也自是能夠闖出一片天地來。孤所能做地。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算不得是什麼大忙。”李承乾輕搖了搖頭。心中更是愧對難當。柳二條為官之事。他雖有出手。但是所幫地。也都只是一些微不足道地小忙而已。能夠得到父皇他老人家地賞識。柳二條靠得全都是他自己。

    “滴水。當予湧泉。事無大小。有心就已足矣。”見李承乾沒有大包大攬地將所有地功勞都厚顏應下。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提壺為李承乾斟倒了一杯茶水。

    柳二條地事情。他之前就已與李世民那位明君有了約定。便是李承乾沒有半點相幫地意思。柳二條入仕地事情也不會再有半點懸念。柳一條方才說出地那番話語。雖謝意誠心。不過話意卻是有些誇大客套罷了。

    “先生沒有見怪。孤也就放心了。”見柳一條面無異色。李承乾心下稍安。端起茶碗小飲了一口。側聲開言。輕聲向柳一條詢問:“還沒有請教先生。先生可知當日刺殺之人為誰?可有人在幕後操縱?為何先生會不招呼一聲。便急勿隱蔽於他鄉?”

    “呵呵,殿下高看柳某了,”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柳一條搖頭苦笑:“連殿下都查不出地事情,一條一個升鬥小民又從何得知?”

    “當日,小民之所以會選擇帶著家人遠避,”柳一條道:“只是不想讓家人繼續受到傷害而已。”

    “那些刺客都是死士,全都是一些不達目的,誓不甘休的暴戾之徒,面對著他們,小民唯有帶著家人遠遁一途。”

    “當日先生怎麼不來尋孤?”李承乾開聲插言:“孤雖不才,不過怎麼說也是一國之儲君,有孤護著,還有誰再敢來打先生一家的主意?”

    “殿下高義!”柳一條聞言,感激地拱手一禮,道:“殿下對一條一直青睞照顧有佳,一條實不想將禍水引至東宮。”

    “這件案子殿下查了一年,”打斷李承乾想要說出的話語,柳一條接聲說道:“當是知道,那些刺客與高昌胡人有些牽連,而在高昌,與小民有些過節的,也只有候君集一人,候君集是為太子殿下之岳父,小民不想讓殿下夾在中間難做。”

    “依先生之言,這件事情,當真是候君集所為?”

    “除了他,一條實在想不出還有何人會這般迫切地想要了我柳氏一府的性命。”看了李承乾一眼,柳一條低頭彎身回答。

    “孤的這個岳父,真是,唉……”面泛苦色,李承乾搖頭無語。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隨風去吧,太子殿下不必太過在意。”輕聲地勸慰兩句,柳一條道:“此次小民奉皇命回來長安,自是不必再去擔心家人的護衛周全,有皇上他老人家地庇佑。他一個候君集,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嗯?”話音剛落。柳一條面色一變,猛地從坐上起身,提起一腳,便把還沒有反應過來地李承乾給踹出了車外,直落在距馬車不遠的青石板上,摔得那叫一個淒慘。

    “柳先生。你這是為……呃……”

    話到一半,乍然而止,李承乾回身朝馬車看去。但見一個黑衣人正手持寶劍,由上而下飛身直刺,馬車地頂蓋瞬間分崩四射,更是有一些碎屑打得李承乾面皮直疼,沁出了些許的紅色。

    “有刺客!護衛!護衛呢!快來護駕!!”捂著面上地疼痛之處,李承乾大聲呼叫。看到刺客當劍刺下馬車的位置,不禁心中一寒,後怕不已,那不就是他方才所坐地地方麼?

    一時間,對柳一條剛剛踢自己下來的事情怨氣全消。再看向柳一條的眼神裏。滿是感激,這位柳先生。又是救了他一條性命。

    這時,馬車之上。柳一條已是與刺客鬥于一處,刺客的身法靈便。招式狠辣,劍劍都有奪人性命之威,幾個試圖靠近幫忙或是立功心切地護衛,稍不留意,便被刺客一劍給送了命去。

    高手!

    這是柳一條來到這個朝代之後,所遇到的第二個真正的高手,比之之前他與公孫賀蘭在三原所遭遇地那個老太監,一點也不遜色,在他的面前,柳一條有一種很是無力的感覺。

    他地目標是我!

    見刺客根本就不理會一旁的李承乾還有圍在周遭的護衛,目光狠厲地直視自己,劍劍不離自己要害,柳一條心神震動,這,又是誰派來的?楚楚還有爹娘他們那裏,會不會也有危險?

    把全身的功運到極致,柳一條僅是能夠堪堪守住來人的攻擊,沒有半點可以反手餘地。而圍攻上來的那些護衛,全部都是一沾即死,根本就近不得身前,只得眼巴巴和不可置信地看著柳一條這個神醫與刺客纏鬥。

    沒想到這個柳先生竟是這般地厲害。

    除了佩服之外,前來負責保護柳一條與李承乾兩人的護衛都是汗顏後怕不已,今日若不是有柳一條這個高手在,他們這些護衛,怕是一個都保不得性命。

    “無招無式,反應迅捷,招招都是後而先制,從半道截阻敵人的攻勢,很奇特的功夫,若是能夠練到極致,這天下,能之對陣,當是不多。”從後面聞迅趕來地內侍總管李然,輕點著頭,在心裏麵點評著柳一條地武功招式,道:“不過現在,與之來犯的刺客相比,這位柳先生,卻還是差了一些。”

    看刺客地招式越來越是狠辣,一副不要了柳一條性命誓不甘休的架勢,李然恐遲則生變,真地殞了柳一條的性命,不再多作猶豫,飛身便上了馬車。

    呼!

    柳一條長出了口氣,李然這老頭兒終是肯出來相助了,散去雙臂已是備好地寸拳勁勢,柳一條閃身側過,把刺客讓給了飛身上來的李然。

    “李總管,有勞了!”飛身躍下馬車,柳一條拱手與李然道謝,沒有一點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雖然從沒有拭探過李然這位內侍總管的功力,不過,能夠一直留在李世民身邊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差得了?

    “柳先生放心,有小人在,這個刺客,跑不了。”李然陰惻惻地尖聲回了一句,身形挪移不定,擋住刺客還想再逼近柳一條的身勢,與其纏鬥於一處。

    看到此種情形,站在不遠處護衛身後的李承乾眼中一寒,沒有想到,父皇身邊的這個糟老頭子,竟然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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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7
發表於 2011-11-27 20:43:13 |只看該作者
第657章 端倪

    早就知道柳一條曾練過幾年武藝,手下也有幾招真功夫,但是,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李承乾還真是不敢相信,這個看上去不甚高大的柳一條,武藝竟會厲害如斯。

    東宮每個都可以以一擋十的護衛,在刺客手下走不過一合便傷亡過半,而柳一條這個神醫,商販,再或說是一農夫,竟在刺客的手下纏鬥了近百招而無一損。

    以一擋十,以一擋百,或說是以一擋千也不為過,萬沒想到,柳一條竟還有身為一員武將當有的潛質,難怪朝中的那幾位老將軍會自降身價願與他一個白丁交好。

    不止如此,除了柳一條這一身的強悍武藝之外,最讓李承乾想像不到的是,一直跟隨在父皇身邊的這個老太監李然,竟然也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平日裏看他老態龍鍾,一副說話都沒什麼力氣地衰弱模樣,誰能想到,這老小子竟還有這般敏捷且又毫不遜于秦、程他們這些老將軍的身手?

    “殿下不用擔心,”見李承乾一個勁兒地盯看著馬車前纏糾在一起的李然與黑衣刺客,柳一條輕聲說道:“那個人,不是李總管的對手,運氣好的話,說不得李總管還能擒一活口下來問話。”

    “刺殺這種事情,孤在五歲時就已是經常會遇到,沒有什麼好怕的。”見柳一條走近,李承乾緩將目光從李然的身上收回,目光沉靜,神色自然。\有些歉然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倒是讓柳先生隨在孤的身邊,受驚了。”

    恭敬地拱手與柳一條行了一禮,李承乾誠心說道:“方才若不是先生反應及時。將孤送下馬車,刺客地那一劍,怕是已刺進了孤的身體裏面。先生再次救命之恩,請受孤一拜!”

    “太子殿下不追究小民方才的冒犯之罪,已是萬幸,哪敢再受得殿下如此?”急身側開。柳一條也忙著彎身回禮,道:“而且,眼前的這個刺客,或是為尋小民而來,太子殿下怕也是受了小民地波及才會遇此險情。”

    “哦?先生此言,是為何意?”李承乾聞言,遂直起身形,又朝著馬車上打鬥的方向瞧看了一眼,開聲向柳一條問道:“莫不是柳先生已看出了什麼端倪?”

    “回太子殿下。\”柳一條回轉過身。將李承乾護於身後,看著正于李然鬥得正酣的刺客。道:“從刺客甫一現身,他的目光還有手中長劍便一直盯在小民身上。招招式式都有想要致小民於死地的意思,便是剛才。李總管出手將其截下,刺客還是三番五次地想要突破李總管的封鎖。向小民所在地位置沖來。”

    “若是刺客是為太子殿下而來,這樣豈不是很不合常理?”回頭看了李承乾一眼,柳一條拱手接著說道:“說句冒昧的話語,從一開始,他就不當與小民纏鬥,而是會直接向殿下所在的位置撲來。\”

    刺客的武藝並不弱于柳一條,若是他真個不顧一切地向李承乾這位太子爺沖來,柳一條便是想攔,也攔之不住。真是那樣的話,李承乾現在,怕是已經成了一具死屍。

    柳一條瞥看了一眼圍護在李承乾四圍的東宮侍衛,輕搖了搖頭,不是小看他們,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們這幾十個人,也都只會是枉送了性命罷了。

    “是年前的那班人?”似相信了柳一條的話語,李承乾輕聲向柳一條問道。

    “不是,”柳一條直接搖頭否定:“那班人便是想要了小民地性命,卻是也不會這般愚蠢,這般著急地當著這麼多人地面,而且還在當朝太子殿下您的眼前,行兇殺人。\”

    “先生地意思是,這個刺客是為了,蘇老大人他們的病情?”李承乾並不是笨人,從柳一條地話語中,他很快便想到了另外一種近在眼前的可能。

    “小民現在,也只是有這個猜想。”柳一條微笑點頭:“也只有他們,才會這般不顧風險,恨不得即刻就想要了小民地命去。”

    “想走?哪有那麼容易!”正說話間,馬車上李然的小尖嗓子乍然想起,手下也不由加快了速度,看出得,那個黑衣刺客現下已是無心戀戰,準備跑了。

    “李然,萬莫讓他逃了,留下活口等孤問話!”見刺客要跑,李承乾也顧不得自己地安全,從護衛群中擠出,大聲向李然吩咐命令。\

    長安城裏的駐蟲,一直都是父皇頭疼的問題,若是此番能將刺客拿下,再從他的嘴裏套出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來,豈不又是大功一件?

    沒戲了。

    看出刺客心生退意,一心想走,柳一條輕搖了搖頭,李然那老頭的功夫雖然高強,不過,若是想要完好地將刺客拿下,怕是會有些難度。方才在與刺客交手的時候,柳一條便有察覺,刺客的身法如蛟,身輕如燕,明顯是練過傳說中的輕身功夫,而且還有著一身不俗的造詣,如果他一心想逃,在場的人沒有誰能將他拿下。\

    正如柳一條心中猜想一般,李承乾的話語剛落下不久,刺客便一把將手中的長劍向李然擲出,冷眼如劍地朝著李承乾與柳一條所在的位置瞥看了一眼之後,飛身一躍,便跳出丈外的房頂之上,幾個起落之內,便消失在無邊的夜幕之中。

    而內侍總管李然,唯恐中了刺客的調虎離山之計,一把將飛來的長劍打落,朝著刺客遠去的方向瞧看了一眼,便飛身從馬車上躍下,朝李、柳二人走來。

    “小人護衛不周,讓太子殿下,讓柳先生受驚了。”彎身拱手向兩人施禮賠罪,李然又尖聲向李承乾說道:“小人無能,沒能將刺客生擒,還望太子殿下恕罪!”

    “是那刺客太過狡猾,李總管毋須自責。\”看到李然方才的出手之威,李承乾對這個他一向都有些瞧之不起的閹人,也顯得客氣了起來。

    “多謝太子殿下寬宏大量。”李然意外地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以為是柳一條在旁邊為其說了好話,遂感激點頭向柳一條示意。

    “雖然小人沒能將刺客拿下,”稍頓了下,李然接聲回言:“不過,方才在打鬥之中,小人卻是已大概猜想到了刺客的身份。”

    “哦?李總管快快講來!”

    “回太子殿下,那個刺客與小人一樣,”李然有些不自然地開聲說道:“也是一個被淨過身的閹人,極有可能是哪個殿裏的內侍。\”

    “嗯?這你也能看得出來?”李承乾與柳一條齊齊向李然看來,黑燈瞎火,刺客又是蒙面黑衣,不知道李然這老頭是如何分辨?

    “不是看,”李然更是有些不自在地低聲回言:“小人是靠摸的。”

    唔?李承乾扭頭與柳一條對視了一眼,面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些許地笑意:“你確定他不是女人?”

    “回太子殿下,”李然再次回道:“小人的功夫多是沾身而起,動手的時候少不了會與對手接觸,故而……”

    “嗯,孤知道了。\”李承乾輕點了點頭,打斷了李然還待接下的話語,既然刺客是從宮中而來,李承乾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宮裏最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的那個人。

    “方自興!”思量了片刻,李承乾扭頭向一直守在他身邊的護衛統領吩咐了一聲:“你這就動身回宮,把這裏生的事情,還有李總管方才的話語,如實稟于皇上知曉。”

    “是,太子殿下!”方自興堅聲應答,沖著李承乾拱手一禮之後,遂起身絕塵而去。

    “那些人之所以會這般急切地想要行刺柳先生,說明他們已是亂了陣腳,他們怕了。”看著方自興騎乘而去,李承乾的面上露著淡淡的笑意,回轉身形,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宋國公的府坻就在前面,咱們這便去吧,莫要讓宋國公他老人家等急了。”

    “一切依殿下之言!”柳一條彎身應了一聲,一行人又動身起駕,緩向宋國公的府坻走動。至於留在地上的十數具護衛屍體,自是有人負責清掃打理。

    那刺客若真是叛賊派來的人馬,當只是針對自己一人,希望爹娘還有小惠他們,不會有事。

    在夜色之中緩行,柳一條心中暗自祈禱,希望羅通那小子一路能將老柳他們三人護衛周全。

    “太子殿下,柳先生,前面就是寒舍了。”蕭府在即,蕭元急步從後面追來,拱手開聲向李、柳二人說道:“方才學生已著人通知了府裏,府中現在已是佈置停當,安全問題太子殿下還有柳先生完全不必擔心。便是方才的那個刺客再來,府中也有足夠的人手應對。”

    “嗯。”李承乾不置可否地輕點了點頭。

    “蕭公子有心了。”柳一條拱手溫笑回言,抬頭瞧看了面色正是蒼白的蕭元一眼,見他直到現在都還哆嗦著身子,不由搖頭輕笑,看得出,這孩子被剛才的那場刺殺,還有留在地上的那十數具屍體,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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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
發表於 2011-11-27 20:43:51 |只看該作者
第658章 真凶(1)

    “是個閹人?”禦書房內。聽過方自興的稟報之後。李世民神色一頓。起身來回走動了幾步。凝神揮手。把方自興打發下去。沉吟不語。

    柳一條會遭人行刺。並不出乎李世民的意料。不然他也不會特意著李然隨在柳一條的周身護衛。

    事實上。在柳一條回來之前。李世民在心裏面就已經有了這個引蛇出洞的打算。便是之後沒有李承乾派人大肆宣揚。李世民也會想辦法讓柳一條回來並治好翼國公與蘇炳仁的消息散播出去。

    只要翼國公與蘇老爺子的病情稍有起色。那幕後之人必是會自亂陣腳而著人加以阻撓。只是李世民沒有想到。刺客的身手竟會如此了的。連李然這樣的高手出動都不能將其拿下。

    “閹人?內侍?是前朝的那些老人兒趁機而亂。還是宮裏……”越是接近了事情的答案。李世民反而有些不敢想像起來。兩種情況都不是他所願意看到。若是他的猜測屬實的話。李世民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手軟。到時候豈不是又要血流成河?

    “皇上。陰妃娘娘到了。”正思量間。守在書房門前的內侍進來回稟。

    “嗯。宣她進來吧。”李世民輕揮了揮手。反小內侍打發下去。之後轉身又回到桌案之前。甩頭把方才的猜想全都拋置於腦後。面上又露出了一片淡然之色。

    “臣妾拜見皇上!”片刻之後。陰妃穿著一身玄色宮袍。帶著她永和宮的內侍總管陰春及幾個尋常宮女。緩步從擋門的屏風後走來。上前輕福與李世民見禮。

    “嗯。起來吧。”李世民輕點了點頭。示意陰妃在一旁落座。

    “多謝皇上!”再次彎身一福。陰妃輕輕直起身子。伸手從身後宮女的手中將食盒要過。柔聲細語的開聲向李世民說道:“臣妾聽下人們說講。皇上這幾日裏操勞過度。一直都少有修整。臣妾心中擔憂。便親自下廚焙了一碗燕窩粥來。給皇上補補身子。”

    說道著。陰妃輕輕的將食盒打開。把裏面還冒著熱氣兒的粥水給端了出來。緩遞至李世民的身前。

    “嗯。愛妃有心了。”伸手將粥碗接過。李世民緩笑著沖陰妃輕點了點頭。隨手將粥碗放於面前的桌案之上。憐愛的看著陰妃說道:“這都大半夜了。天又下著小雨。愛妃怎麼還這般操累。有什麼事情。直接交給下人去做不就是了。”

    “皇上憐惜。妾身真是……”被李世民這麼一句看似關懷的一句話。陰妃忽然就低頭扯袖。嗚嗚咽咽的小聲哭泣了起來。

    “誒?愛妃。好好的怎麼哭起來了?”李世民忙著起身。輕撫陰妃雙肩以示安慰。

    “臣妾知道。皇上這幾日裏。一直都在為佑兒起兵謀逆之事煩心。”陰妃雙肩聳動。淚眼迷離:“都是臣妾教導無方。之前對佑兒太過寵溺。以致於他一直都是無法無天。這才釀成了今日這般大禍。請皇上置臣妾失為人母之罪。”

    “子不教。父之過。”輕扶著陰妃在一旁坐下。李世民溫聲說道:“佑兒之所以會有今日之所為。朕這個當爹的。當負大半的責任。且。此番那個逆子興兵起事。也全是他自作主張。與愛妃無關。愛妃也無須太過自責。”

    “可是臣妾……”眼淚啪啪啪的直往下掉。兒子起兵謀逆。便是真個與她無關。皇上也是全無怪罪。但是。身為叛逆之母。這幾日裏。在宮中。陰妃沒少被人在背後戳筋罵骨。諸多的委屈於穢語。她都的生生的受著。

    “愛妃這幾日所受的委屈。朕心裏都清楚。”李世民抬手輕拭著陰妃面上的淚珠。接聲說道:“回頭朕就去向皇后支會一聲。日後若是後宮裏還有誰敢在亂嚼舌頭。定是重罪不饒。”

    “謝皇上!有皇上這句話。臣妾便是現在就立即死了。也是無悔了。”輕輕的吸了口氣。將眼中的淚水止住。陰妃掏出袖中的絲帕緩在面上擦拭。滿是感激的開聲向李世民說道:“皇上。粥有些涼了。臣妾侍候你喝。”

    “不急。難的有這麼一陣清閒。陪朕好好說幾句話。”抬手輕將陰妃即要站起的身子按下。李世民也提擺在陰妃的身旁坐定。揉了揉自己有些發暈的腦殼。輕聲說道:“說起來。愛妃跟在朕的身邊。也有近二十年了吧?”

    “回皇上。是十九年又八個月。”陰妃恭聲回道:“當年太祖攻打張掖城破。我爹被擒殞命。的太祖寬容。臣妾及家弟弘智的以全命。後是皇上憐我姐弟二人無依。將臣妾給收在了身旁。一直到今時今日。”

    “是啊。一恍就已過了近二十年。”李世民隨聲一歎。道:“陰世師將軍當年也算是一方英雄豪傑。手下精兵悍將良多。若不是雙方的政見不同。陰將軍又狠手殺了五弟。掘了我李氏一族的祖墳。父皇他老人家也不會狠心要了他的命去。”

    掘墳殺子。雖然有過。不過為人將者。各為其主。陰世師當年的所作所為。也稱的上是忠義之士。李世民對其雖然痛恨。不過卻是怎麼也厭惡不起來。當年李淵在火頭上沒有誅了他陰氏一族。就是李世民在旁邊多有勸說。

    “時也。運也。命也。是我爹生不逢時。臣妾與弘智也從未怨過先皇。”不知道李世民為何會忽然提到這些陳年舊事。陰妃還是很小心的開聲應對著。

    “這些。朕都知道。”輕拍了拍陰妃的小手。示意她安心。李世民接著說道:“說起來。當年岳父他老人家忠心為隋。誓死也不肯降于我大唐。雖然是有些愚忠。不過對於這種人。朕還是十分欽佩的。”

    “能的皇上這句話。我爹他老人家。在泉下也可以瞑目了。”微彎身向李世民一福。陰妃的眼中又蘊出了些許的淚水。

    “皇上。臣妾又失態了。”察覺到這樣多有不妥。陰妃再次提袖拭淚。輕起身形。向李世民請罪。伸手端過李世民方才放於桌上的粥碗。柔聲說道:“皇上。臣妾還是侍候您喝粥吧。”

    “呵呵。朕自己來便可。”伸手將粥碗接過。入手微燙。李世民拿起湯匙舀吹了兩下。抬頭瞥見一直立于陰妃身後的陰春。遂隨口問道:“若是朕記的不錯。這個陰春。當年便是一直跟在愛妃的身邊吧?”

    “回皇上。是。”見皇上提起自己。陰奉向一側輕上了一步。彎身回言。

    “為了能夠隨在你們家小姐的身邊。你當年能夠親自淨身為侍。也是足可以見的你的忠心。”李世民微點著頭。道:“也不愧為是陰將軍府裏的家將。”

    “皇上過獎了。”陰春仍是低首回言:“小人的命是陰將軍給的。只要能護的陰將軍的骨血無恙。便是死。小人也心甘情願。”

    讚賞的瞧看了陰春一眼。李世民輕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拿著湯匙又是一陣的吹動。粥碗之中。熱氣騰騰。

    “皇上。東宮內侍總管李清。有事稟報。”內侍再一次進門通稟。

    “快宣!”李世民聞言。猛一抬頭。面上露出一絲喜意。將手中還未嘗上一口的粥湯放於桌上。遂大聲開口向內侍吩咐。

    “小人李清。拜見皇上!拜見陰妃娘娘!”李清幾是小跑著從門外進來。面色通紅。氣喘吁吁。身上。額上。被雨水打濕了一片。今天晚上。連上這次。他已經來回往宮裏跑了三趟。

    “行了。可是柳先生那裏。又有了什麼進展?”揮手免去其禮節。李世民急聲向李清詢問。

    “回皇上。是宋國公蕭大人他。醒了。”知道皇上心中著急。李清也不再多作絮叨。直聲開言。道:“如大司農卿蘇老大人一樣。柳先生只用了一碗加了冰的清水。就將宋國公給救醒了過來。小人從蕭府出來的時候。宋國公他老人家正在大口的吃喝補給呢。”

    “好。好。好。只要能醒過來就好。只要能吃能喝就好。”聽到李清的回稟。李世民連叫了三聲好字。右手撫須長笑。喜色躍然於臉上。

    “柳一條他們現在何處?可是還在宋國公的府坻?”

    “回皇上。聽說了長孫大人與房大人也的了相同的病症。在宋國公醒來之後。太子殿下便帶著柳先生趕去了齊國公的府上。”李清尖聲回稟:“現在。想來他們已是到了。”

    “恭喜皇上。蒼天的佑。終是又能放下了一樁心事。”陰妃適時的插言賀喜。道:“想來有柳神醫在側。齊國公與梁國公他們的病症。也都能迎忍而解。皇上肩上的擔子。又能放寬鬆了一些。”

    “喜則喜矣。不過寬鬆卻是不能。”抬手把李清給打發下去。李世民輕搖了搖頭。漸斂去面上的笑容。道:“謀害朝廷重臣的幕後之手一日不曾揪出。朕之心中便是一日難安。這次他們能夠讓齊國公他們無聲無息的昏迷不醒。難不保下一次他們就會痛下毒手。真個要了他們的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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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
發表於 2011-11-27 20:44:29 |只看該作者
第659章 真凶(2)

    “倒了。倒也是好事。”一頓吃喝之後。剛剛清醒過來的宋國公蕭撫須便是一陣長歎:“雖然身體遭了幾番罪孽。於體不益。不過卻是消除了皇上心中的猜忌。免了我蕭氏一府的一場禍端。”

    “呃?爺爺這話。是何道理?”蕭圓一臉茫然的身著他的祖父看來。全然不知老爺子此言。究是為何。

    “圓兒年歲尚淺。瞧不出其中的道理。倒也不為過錯。”扭頭瞧看了自己的寶貝孫子一眼。老頭兒的眼中多少有些失望之意。拈須輕言。道:“齊王造反。長安城亂。加上老夫與翼國公他們。朝中五位老臣重臣先後昏迷不醒。長安內外。為此謠言四起。民心多有流失。”

    “莫要小瞧了這民間的謠言流語。”看到蕭圓滿臉的不解與不屑之色。蕭面色微沉。開聲斥道:“昔日陳勝吳廣。漢祖劉邦。黃巾草賊。哪一個禍亂天下之士。不是靠著這謠言而起?”

    “謠言如川。流之則害。皇上一代明聖君主。豈有不知的道理?”老頭兒接著說道:“而散播還有製造這些謠言由頭的源頭為誰。不免就成為了皇上心中欲除之而後快的對象。”

    “可是。這跟咱們宋國公府有什麼關聯?”聽蕭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蕭圓還是沒聽出個所以然來。自己都說到了這種程度。蕭圓卻還是沒有半點領悟的意思。蕭不由的便開聲輕斥了一句。看著自己的寶貝孫子。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想想我蕭氏一族的根基背景。再想想這件事情都有誰能夠做出。皇上不是傻子。事由之初。當是就已經有所懷疑。之所以沒有立即動手。只是沒有確切的證據罷了。”

    “爺爺的意思是。”蕭圓面現驚色。有些不敢確信的抬頭向他的爺爺看來:“皇上猜疑。這些事情是前朝的那些老臣士族所為?”

    “你總算是還有些腦子。”端碗小飲了一口熱茶。蕭開聲說道。

    “還是爺爺的目光放的長遠。孫兒追馬而不及。”看出老爺子心中不喜。蕭圓乖巧的起身提壺。為老爺子把茶碗添滿。小聲開口詢問:“此番柳先生意外歸來。一舉解除了城中諸多的隱患。依著爺爺方才話中的意思。這幾日裏。皇上他人家。是不是就要有所行動了?”

    “事關重大。沒有確鑿的證據。皇上便是心中猜疑。卻是也不會輕易有所動作。不過一些必要的監看與防護卻是免不了。”說到這裏。蕭重色開聲向蕭圓交待道:“這幾日裏。如非必要。儘量不要出府。府裏的下人也記的去交待一聲。”起了什麼。老頭兒接聲說道:“記的要備上一份厚禮。晚一會老夫要親自去給柳先生送上。這次若非是柳先生恰巧趕回。我這一身老骨頭。怕是真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知道了。爺爺。圓兒這就去著人準備。您的身子剛剛好轉。還是多多休息一陣才是。”恭敬的起身行禮。蕭圓輕身告退。

    長孫府。長孫無忌的榻前。長孫皇后。太子殿下。眾人環伺。

    雖然早就已經從下人的口中的了醫治此種病症的法子。不過為恐其中會有什麼意思。以策萬全。在柳一條這位神醫親自到來之前。沒有誰敢真個對齊國公他老人家一碗涼水潑了。”接過家僕遞來的冰水混合物。柳一條欠身向長孫皇后與李承乾行了一禮。之後掀碗便是一潑。一碗涼水真著便朝長孫無忌的臉頭蓋下。

    與前兩個老頭兒的反應相同。長孫無忌一個激靈。便乍然從榻上坐起。神智在瞬間便恢復了清明。

    “柳先生?”一眼認出榻前正拿著大碗公的柳一條。長孫無忌意外的開聲詢問:“你我無怨無仇。先生為何要拿冰水潑我?”

    沒有一點被人下藥弄昏的覺悟。老頭兒反而開口怪起了柳一條來。柳先生無禮。”見的如此。長孫皇后溫笑著走至榻前。開聲替柳一條解釋:“是大哥先前遭了宵小的暗算。從昨夜至今便是一直昏睡不醒。柳先生此舉。是在救醒大哥。”

    “皇后娘娘?”神色一愣。長孫無忌的目光從柳一條的身上移開。看到長孫皇后還有其身後的李承乾眾人。忙著在榻上彎身拱手見禮:“微臣見過皇后娘娘。見過太子殿下!”

    過丫環遞來的乾燥毛巾。長孫皇后親自下手為長孫無忌拭起了臉上頭上的濕水。道:“大哥剛剛醒來。又遭受了涼水一激。當多休養一陣才是。”

    “皇后娘娘掛懷。這些由微臣來做就好。”雖然頭腦還是有些迷糊。不過這禮儀。長孫無忌卻是不敢逾越。忙著側身伸手。將毛巾從長孫皇后的手中要過。自己抹起了身上的水漬來。

    時逢小雨。天氣微寒。再加上柳一條的這一碗冰不蓋頂。饒是長孫無忌平日裏身子不錯。現下也有些吃不消的意思。從他醒來至此。身子一直都有些哆嗦。

    “喝些姜湯。再換上一些乾燥的衣服被褥。好好的休養一陣便無大礙。”把大碗公交回給長孫府的下人。柳一條起身立在榻前。看了一眼長孫無忌的氣色。小聲的交待了兩句。

    “有勞先生了!”拭臉的。長孫無忌還不忘與柳一條道謝。雖然不知道失蹤了一年的柳一條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他的府坻。不過看其現在的架勢。長孫無忌便知道。自己當是與蘇炳仁和蕭那老頭兒一樣。中了人家的暗算。被柳一條這小子。救了。

    “長孫大人客氣了。小民也沒有做什麼。只是失禮的潑了長孫大人一碗涼水而已。”柳一條微彎身子還禮。淡然的輕笑了一下。道:“既然長孫大人已醒。小民這也就要告辭了。房大人那裏。還等著小民前去救治。”

    不用猜。柳一條也能夠想到。房玄齡那老頭兒的府裏。定也是與這裏一樣。明明都已知道了醫治的方子。卻也是無人敢親自下手作為。唯恐稍有失誤。而累禍上身。

    “呃?怎麼。房大人他也……?”聽聞柳一條話中的意思。長孫無忌一臉詫異的扭頭向長孫皇后看來。

    “與大哥一樣。房大人也是于昨夜遭了旁人的暗算。一直昏睡不醒。”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扭頭向柳一條看來。開聲溫言:“好在有柳先生在側。在大哥之前。不止是宋國公與蘇老大人。便是翼國公他老人家也都清醒了過來。救治有望。”

    “柳先生醫術通神。真是讓人佩服!”小小的為柳一條戴了一頂高帽兒。長孫無忌拱手說道:“如此的話。老夫也不好再行相留先生了。還是先為房大人醫病要緊。”

    “渙兒。代為父送柳先生出去!”長孫無忌扭頭開聲向長孫老二吩咐道:“一路送到房大人的府上。記的要護衛柳先生的周全。”

    不愧是在朝中打拼了半輩子的老油條。一下就想到了柳一條身邊可能會出現的安全問

    “是。父親大人!”正想與柳一條嘮上一嘮的長孫渙。聞言輕應。規矩的走到柳一條的跟前。伸手請道:“柳先生。請!”

    “有勞長孫公子了!”柳一條拱手回禮。向前走了兩步。輕思量了一下。又止步回身。向長孫無忌與長孫皇后提醒道:“有一件事不只皇后娘娘還有長孫大人有沒有聽聞。方才在去蕭府的路上。小民與太子殿下曾遭一刺客行刺。據李然總管證實。那個刺客。是個閹人。”

    說完之後。不顧著長孫兩人的反應。柳一條又接著回身輕走。隨著長孫渙出了臥室。

    “什麼?!”是個閹人?!長孫無忌與長孫皇后兄妹二人。聞言大驚。齊齊扭頭向李承乾看來。

    “柳先生所言。確有其事。”知道兩人想到了什麼。李承乾列身拱手回言:“不過母后與舅舅毋須擔心。事後兒臣已著人回宮通稟。父皇現已知曉了。”

    “哦。那就好。那就長出了口氣。長孫無忌與長孫皇后對視了一眼。身子也不由放鬆了下來。

    皇上提早知曉。現下當是也已有了防備。希望今夜萬莫出了什麼事才好。

    “嗯?”剛放鬆下來的長孫無忌面色一凝。抬頭掃視了李承乾一眼。這種事情柳一條不會沒有想到。但是他為什麼還要特意的又提上了一句?

    “皇后娘娘。為臣這裏已是沒有什麼大礙。就不勞娘娘在此多費心神了。”向長孫皇后使了個眼色。長孫無忌拱手說道:“天色已是不早。皇后娘娘也該起駕回宮了。”

    “知道了大哥。本宮這就回去。大哥也早些休息吧。”知道大哥心中還是有些擔心皇上的周全。長孫皇后也就不再推脫。欠身一禮之後。便帶著小德子一干人等。勿勿出了長孫府坻。向皇宮趕知後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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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
發表於 2011-11-27 20:45:24 |只看該作者
第660章 真凶(3)

    “真的不隨伯父回去?”軍營之外。上馬準備返程的公孫武德再一次扭頭向公孫賀蘭看來。道:“現下長安城亂。戰機新起。正是我輩武人血染沙場。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你真的就願意這般平白錯過?”

    “侄兒只願。伯父您老回到長安之時。這場戰亂還未平熄。不然豈不是要讓伯父白跑一趟?”公孫賀蘭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顯是對於公孫武德此次回程護駕的事情並不樂

    從西北邊境趕到長安城中。沒有個三五十日。那是想都別想。而這三五十日。看上去雖然不長。不過。若是在此期間。皇上他老人家有心的話。李佑的這場叛亂遊戲怕是很快就能結束。

    李佑與之皇上。根本就是手指與之大腿。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公孫賀蘭不認為李世民會讓李佑那小子堅持到三五十日之後。尤其是在知道了他大哥柳一條回返長安的消息之後。公孫賀蘭心裏面更是確認。

    “行了行了。又是這一套說辭。”公孫武德不耐地擺手打斷。道:“人各有志。你不願回去。伯父也不勉強。不過今年年關之時。你務必要回三原一趟。探親祭祖。見見你爹你娘。這一年不曾見你。你娘想你想得人都瘦了一圈兒。”

    “便是大伯不說。年關時我也準備回去一趟。”公孫賀言。第一次離家出府。說實話。這小子也有些想家了。

    說完。公孫賀蘭伸手把身後的柳無痕給牽上前來。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聽說柳大哥現下已是現身于長安。想來事情已經解決。不會再如前番那般無聲隱遁。勞煩大伯將這百里驢給大哥送回。並代為告知柳大哥。日後若是有暇的話。不妨來西北一行。”

    “嗯。知道了。那柳小子若是真在長安。這驢老夫定會送到他的手上。”公孫武德咧嘴輕笑。若是他記得不錯。他們家小蘭兒之所以會變得這般厲害。多半都是得益于柳一條的指點教導。若是能從柳家小子的口裏詢得小蘭兒地弱點。下次再與小蘭兒動手的話。當是不會再如前番那般丟臉。

    “還有。楊大哥知道大伯愛馬。跨下少有良騎。便特為大伯挑上了一匹好馬送上。”見公孫武德應下。公孫賀蘭又從後面地隨從手中接過韁繩。再次牽出了一匹幼馬出來。道:“這是晏天牧場最後一匹千里馬。雖然年歲尚小。不過筋骨體型已現雛形。大伯帶回府裏。著人精心養上三五個月。不愁騎不上這匹千里良駒。”

    “哦?哈哈哈。既是楊家小子所贈。算是一份孝心。那老夫可就是卻之不恭。將其收下了。”連客都不待客氣老頭一把將韁繩奪過。喜滋滋地上下打量著手中的馬駒兒。觀神、觀形、觀骨。無一不是上品。老頭兒樂得口水都快滴到了地上。

    上次王志洪帶回那匹千里馬。老頭兒就是眼饞得厲害。只可惜那是送于皇上的貢馬。而皇上也是愛馬之人。沒有一點想要賜予臣下的意思。老頭兒也只能是看看而已。不曾想。這麼快地。這種好事兒就又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哦?回去了?他不才剛到一天麼。怎麼這麼急地就又要趕著回去?”客房之內。曲寶寶靜聽著護衛阿大的回復。眉頭不由輕輕皺起。疑惑地開聲向阿大詢問。

    “小姐有所不知。”阿大拱手回道:“長安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大唐皇帝的第五子齊王李佑。前陣子擁兵造反。長安城大亂。公孫武德此番急著回返。當是與這件事情有些關聯。”

    “嗯。這倒是說得過去。”曲寶寶緩點著她的小腦袋。道:“公孫武德身為左監門將。有護衛皇帝周全之職。現下大唐皇帝有事。那老頭兒急著回轉。倒也不奇怪。不過。那公孫賀蘭呢。沒有隨著公孫武德一同回去嗎?”

    “這個。倒是沒有。”小心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阿大猶豫著開聲向他們家小姐稟道:“不過。公孫賀蘭武德兩匹神駒。一匹是小姐看上地那頭百里毛驢。一匹是一隻千里馬幼崽。”

    “什麼?!”小丫頭蹭地一下就從椅上跳了起來。面色顯得有幾分陰沉。小臉兒也不由得雙緊繃了起來。

    好你個公孫賀蘭。那頭百里驢。本姑娘好聲好語地向你求購你不賣。現在倒是讓你給一手送了出去?

    還有那個姓紀的場主。不是說牧場裏已經沒有千里馬了嗎?那匹被公孫賀蘭送出的馬崽又該做何解釋?

    一種被人戲耍欺騙的羞辱之意襲於腦際。小丫頭氣得滿面通紅。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恨不得現在就生浸了公孫賀蘭與紀和兩人的皮肉。

    “阿大阿二。既然大唐的欽差已走。咱們也就再沒有什麼好顧忌地了。你們去收拾一下。一會兒咱們再去晏天牧場。”曲寶寶的小拳頭兒緊握。既然你們不想讓本姑娘呆在牧場。本姑娘就偏偏不如你們的意思。這晏天牧場。本姑娘呆定了!哼!

    “小姐。一個牧場一個大唐的小將而已。值不得小姐如此生氣。”沒有應聲。阿大小心地勸說詢問:“而且。小姐出來的這麼久。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家裏地老爺還有夫人他們。怕是已經有些急支會一聲便是了。”不快地輕。曲寶寶輕聲說道:“晏天牧場可不是一般地牧場。能夠育出伊麗馬的地方。除了烏孫國那幫守財奴。你還能再找出第三家來麼?把這裏的情況稟與我爹知曉。他定是不會怪罪。你們只管照著我地吩咐去做便是。”

    “是。小姐。小人這就吩咐下去。”看到他們家小姐而露不喜。阿大便是心有不願。卻是也不敢再多作違背。輕聲應了一句之後。便緩步退了出去。

    “皇上。公務雖然重要。不過卻也不能不顧著身子。”書房之內。陰妃再一次將桌上的粥碗端起。輕遞至李世民的跟前。殷切地看著李世民。道:“粥都有些涼了。皇上多少都吃上一些吧。”

    “哦。呵呵。愛妃若是不提。朕差點都給忘了。”李世民呵笑著伸手將粥碗接過。一臉憐意地抬頭看著陰妃。溫聲說道:“愛妃親自溫出地粥水。朕怎麼能夠錯過?”

    李世民拿起碗中的湯匙。滿滿地舀上一勺。正要伸往嘴中遞送地時候。聽得外面傳來小德子的叫唱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隨後一刻。沒等門外內侍地通稟。長孫皇后便急步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得陰妃在側。而皇上正在吃食碗中地粥水。面色不由一變。輕身上前與李世民見禮。道:“臣妾見過皇上!”後姐姐!”陰妃從李世民的身邊起來。微身與長孫皇后見禮。

    “陰妃妹妹也在啊。”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算是與其見過。

    “陰妃知朕這幾日有些體弱。特烹了一碗燕窩粥送來。”抬手把粥碗放下。李世民輕身站起。小聲地為陰妃解釋了一句。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道:“倒是皇后。不是去了齊國公那裏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齊國公現在可是已經醒來?”

    “托皇上鴻福。長孫大人現在已無大礙。臣妾回來地時候。長孫大人已能下榻行走。神色與往常無異。”微彎身回復了一句。長孫皇后的目光向桌上的燕窩粥看來。輕聲向陰妃說道:“陰妃妹妹倒是有心了。不過陰妃妹妹或是不知。今日上午。太醫署令任秉承剛為皇上把探過脈相。說是皇上這幾日城氣虛體弱。需得溫補。像是燕窩人參這種大補之物。不易食用。不然虛不受補。極易傷及身體。”

    “啊?是嗎。皇上。您剛才怎麼也不提醒臣妾一下?”陰妃的面色微變。柔聲說道:“若是皇上真個喝出了個好歹來。臣妾怎麼生受得起?”

    說著。陰妃便要上前將粥碗要回。不過卻被李世民給攔了下來。李世民深看了長孫皇后一眼。繼而輕聲向陰妃說道:“愛妃憂心了。朕這不是嗎?再說。這怎麼也是愛妃地一片心意。朕怎麼好斷然拒絕?”

    “皇上!”聽聞李世民此言。輕叫了李世民一聲。陰妃再次激動地落下了淚來。

    “看陰妃妹妹的氣色蒼白。身子比之往日又是瘦弱了不少。不若便將這碗燕窩吃下將補一下。不然浪費了豈不可惜?”長孫皇后也是一臉憐惜地看著陰妃。好心好意地開聲提議。

    “嗯。皇后這話說得再理。愛妃便將這碗粥吃下吧。一會涼了也就失了味道。”李世民點頭附合。順勢將粥碗向陰妃的跟前推來。示意陰妃將其吃下。

    “如此。臣妾就失禮了!”見避之不過。陰妃的面色微變。不過還是緩緩伸手將粥碗接了過來。

    “啪!”

    湯匙入嘴之前。從斜側裏伸出一隻手來將其打落。湯匙落在地上。粥灑匙斷。粥水飛濺了一地。

    “小姐。既然他們都已識破。您這樣做又是何苦?”一個尖尖地聲音從身後響起。卻是永和宮的內侍總管陰春從後面走上前來。輕扶著他們家小姐的胳膊。輕聲說道。

    “走到了這一步。你以為本宮還有退路嗎?”在陰春地身後。陰妃悽楚一笑。面上露出無限苦色:“喝與不喝。其實都是一個結果。今晚既然來了。本宮就沒有想過能活著出去。”這件事情。竟真是你所為?”見此情形。李世民直身冷目向陰妃看來。斜眼瞥了陰春一眼。道:“齊國公宋國公他們昏迷不醒。便是陰春所為。還有。之前柳先生遇刺。出手的也是陰春。可對?”

    “皇上既然已經猜出來了。又何必再多口相問?”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陰妃輕聲說道:“臣妾知道。事端初起的時候。皇上當是對臣妾就有所懷疑。畢竟。佑兒。是臣妾的親生兒子。而臣妾。又是陰世師的後人。”

    “臣妾只恨。那柳一條意外出現。斷了妾身地好事。不然。這百日睡地迷香。斷是能要了那幾個老傢伙的命去。”說話時。陰妃地臉上流出了一抹恨色。

    “為什麼?為了一個逆子。你謀害朝中大臣不說。到最後你竟還想要了朕了性命。可是朕平日待你不好?”看到陰春右手探入腰間。李世民心中一緊。輕聲向陰妃問道。

    “沒有。皇上待臣妾。可以說是恩重如山。臣妾原本也就打算著。皇上去了之後。臣妾也會隨後飲粥跟隨。”抬手止住陰春的動作。陰妃搖頭輕言:“沒有什麼為什麼。怪只怪。佑兒這孩子太不爭氣。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做這造反的勾當。這不是要把自己住絕路上推嗎?”

    “佑兒鬥不過皇上。若是麼意外。不需五日。皇上就能讓佑兒死于亂刃之下。朝中無父子。便如魏王李泰一樣。”扭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陰妃輕聲道:“謀逆犯上。便是皇上的親生兒子。也只有是死路一條。臣妾知道。皇上下得了這個狠心。”

    “臣妾這麼做。也只是不想佑兒死得太過淒慘。想要為他謀上一條活路而已。”陰妃接聲說道:“皇上死了。朝中亂了。佑兒才會有上那麼一絲的機會。臣妾不想他能夠榮登大寶。成為一國之君。只要他能夠在餘下的形勢中活著。臣妾也就知足了。”

    “婦人之仁!”聽到陰妃說起自己。長孫皇后不由開聲斥責:“為了一個不肖逆子。你就要弑君謀臣。擾得朝綱大亂。置我大唐於萬劫不復之地

    雖然是女人。不過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大事上。長孫皇后一點也不含糊。

    “婦人之仁?呵。長孫姐姐說得好輕鬆。不過妹妹卻是沒法像姐姐那般。能夠狠心捨下自己地骨肉。任其自生自滅。說起來。妹妹只是一個小女人而已。不想看著自己地孩子早死。”自嘲地輕笑了一下。陰妃向陰春使了個眼色。繼而向長孫皇后說道:“不過。今日長孫姐姐既然來了。那就也隨著皇上一同去吧。黃泉路上。咱們也好相伴。”上。皇后娘娘。得罪了!”尖聲向李世民二人行了一禮。陰春控手入腰。緩從腰間抽出了一支軟劍出來。

    “我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在前往房府地馬車上。柳一條輕聲向一旁地內侍總管李然說道:“若是製造這次事端的人真是陰妃娘娘。現在事情敗露。陰妃娘娘會不會來個魚死網破。想著去謀害皇上?那個前來行刺的內侍。身手可是不錯。若是讓他近得皇上身前的話。可是不妙。”

    “不然的話。李總管還是先回宮裏吧。”柳一條道:“一次行刺失敗之後。短時間內當是不會再有第二次。現在還是皇上地安全更為重要一些。”

    “呵呵。柳先生有心了。”聽完柳一條的話語。李然並沒有火燒火燎地急著趕回皇宮。而是沖著柳一條輕笑了笑。尖聲說道:“不過。柳先生可能還不清楚。皇宮那是什麼地方。皇上他老人家又是什麼人。皇上的身邊。怎麼可能只有小人一個侍衛呢?”

    “那個內侍不動還就罷了。”李然的面上帶著笑意。道:“他若是好死不死地膽敢去冒犯皇上。便是他武藝再高。最後能落著的。也只有一個死字。”

    “所以。先生還是把心放在肚子裏。好生地去為房大人診病。”李然道:“有小人在先生地身邊。可保先生安全無“哦?如此的話。柳某也就放心了。”聞言。柳一條不禁長出了口氣。李然在不在他的身邊他倒是不怎麼在意。不過李世民現在卻是萬不能出事。那可是他柳氏一族地守護神。這位明君若是忽然掛了。他柳一條。還有他柳氏一脈。估計也就險了。

    “說起來。皇上這陣子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煩憂。”李然接過話茬兒。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托著柳先生的福運。今夜裏那個刺客若是真個去了。反而會了了一個天大的麻煩。平齊的事情也不會再這麼拖拉下去了。”

    “只是皇上莫要被驚著了才好。”柳一條隨聲附言。一想到刺客可能會潛入宮裏。不由便擔心起還在立政殿中的楚楚與寶兒來。禱求著他們萬莫要出了什麼事端才好。

    “先生說笑了。”李然接聲道:“皇上是個見過大陣仗的人。什麼事情沒有經過。區區一個刺客。還嚇不著皇上他老人家。”

    “李總管說得是。是柳某心急。失言了……”

    車內。柳一條與李然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車外。雨水仍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嘩啦下著。老天偶爾興起。還會來上一陣電閃雷鳴助興。夜色迷茫。秋雨天的夜。顯得分外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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