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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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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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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18:55:34 |只看該作者
第621章 試飛

    “嗯,嗯?”睡夢之中,感覺到自己頭上冰涼一片,萬分地舒適,輕輕地一晃,柳一條在榻上睜開眼來,眼角有些澀,嘴巴裏面也是一陣地幹苦,很難受。

    “夫君,你醒了?”見柳一條睜開眼來,張楚楚忙著揮手吩咐小依去端些湯水過來,同時另一隻手也沒有閑下,輕輕地把柳一條額上的濕毛巾取下,又換了一塊細心地為夫君擦拭臉頰,嘴裏面有些關心和略帶責備地輕聲問道:“怎麼喝了那麼多?”

    “哦,是娘子回來了,”定了定神兒,張楚楚惹人憐愛的小臉在柳一條的眼中完全顯現了出來,聽出媳婦兒言語之中多有不喜之意,咧嘴一笑,柳一條開聲說道:“今日無塵管家來訪,一時高興,就多喝了些,”

    “娘子或是不知,無塵管家此來,可是給咱們帶來了一樁天大的喜訊,”撐著胳膊,柳一條斜身坐起,背倚著榻邊的木欄,找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著,歡笑著看著楚楚言道:“彩兒那丫頭,有喜了!咱們柳家的香火,又要多了一支。”

    “真的?”張楚楚聞言,面上也是一陣地歡喜,輕點著頭道:“也對,算算日子,已小有半年,成親了這般許久,二條他們也該是有了。這一次,咱們柳家的人丁眼見著就興旺了起來,公公婆婆他們若是知道了,心中定也會很是歡喜。“那是自然,”接過媳婦兒遞來的涼茶,柳一條點頭說道:“送信兒的人上午就已離了長安,再過上幾日,爹娘他們便也能得著喜訊了。”

    “老爺,醒酒湯!”兩人正說道著,小依從灶房端著一碗醒酒的湯水進得屋來,等他們家夫人把湯碗接過,便又規矩地出了臥房。

    “把醒酒湯喝了,腹中便不會再這般地難受。”掂身挪坐在榻側,張楚楚端送著湯碗。小心地給自己的夫君餵食。

    “又不是動彈不得,哪里用得著娘子餵食?”心中一暖,柳一條伸手把媳婦兒手中的湯碗接過,開聲說道。之後,仰脖便將碗中已是溫涼的湯水喝了個盡徹。

    “廳外來了兩位客人,”接過夫君遞來的空碗,將之輕放於側旁的桌上。張楚楚開聲說道:“說是複姓長孫,之前便與夫君約好,要來拜會,酉時初就已經到了家裏,見夫君醉酒未醒,便一直在廳中候著,看那長孫公子的架勢,像是很有些來頭,既是事先約好,夫君若是感覺好些。便過去見見吧。”

    “複姓長孫?”柳一條輕皺起了眉頭,莫不成是那長孫渙到了?輕揉了揉仍是有些發痛地額頭,柳一條翻身下床。在張楚楚的侍候下將衣服穿戴妥當,之後向媳婦兒招呼了一聲,便起步去了前廳。

    “長孫公子,久候了,”撩開門簾兒,柳一條從里間步入廳堂。一進門兒便拱手輕笑著與長孫渙客套賠罪:“讓長孫公子久等,真是失禮,長孫公子恕罪!”

    感覺到客廳裏面一片舒適地冰涼之意。柳一條神色稍微一愣。之後便注意到這廳中桌上。椅間。數盆地冰塊在側。尤其是桌上地那盆堅冰之上。還有數串葡萄擱置。柳一條進來地時候。長孫渙正在悠閒愜意地吃著盆中地葡萄。

    好誇張地舉動。好大氣地排場。這位長孫少爺倒是一個不會讓自己受委屈地主兒。想起中午時。房遺愛那小子在廳中悶熱地情形。柳一條在心中發出了這樣地感歎。同樣是為紈絝。房遺愛與眼前地這位長孫少爺相比。卻是差了不止一籌。

    也難怪方才楚楚會說這位長孫公子有些來頭。原來全是這些堅冰在做怪。

    “老爺!”見得他們家老爺進來。正被長孫渙摸著小手。哄著餵食葡萄地小依。面色一紅。著緊地抽回還握在長孫渙手中地小手。彎身與柳一條行禮。

    “亦凡先生!”好整以暇。長孫渙地面色不變。輕站起身形。拱手與柳一條見禮。一點也不客氣地笑聲言道:“先生無須與小弟客氣。直呼小弟地名字。或是稱上一聲賢弟即可。”“如此。為兄就不客氣。”打蛇隨棍走。見長孫渙如此。柳一條也不再客氣。拱手還禮。請得長孫渙落座之後。開聲說道:“不知賢弟此來。有何貴幹?”

    就像是上午地房遺愛一般。若是無事。他們這些公子哥兒。斷是不會委屈地在此候上那般時辰。

    “葡萄!”沒有回答柳一條的問題,長孫渙背靠著椅背,伸手示意,著請柳一條品嘗鎮在冰地葡萄,他自己也熟練地伸手,從冰中取出一粒,扔放到嘴中,眯著眼睛,邊嚼邊輕聲向柳一條言道:“這些葡萄,是小弟特意著人從西域托運而回,從摘下,到運輸,再至長安,一路都由堅冰保鮮,味道,一如初摘之時。”

    “長孫賢弟好品味,為兄佩服!”在心裏面罵了一聲敗家子後,柳一條也伸手取了一粒出來,不得不說,雖然這葡萄的造價確是高了一些,不過它的味道,集鮮、甜、酸、涼於一身,吃起來確實很爽口,算得上是難得地美味。

    不由地,像是吃上了癮一般,柳一條又伸手從冰中取了一粒。

    “我們家老爺子說,”張口把籽粒吐於手心,輕放於桌上的碟中,長孫渙開聲說道:“亦凡兄有大才,不是庸人,將來的前程似錦,能夠飛黃騰達,青雲直上,也不一定,想讓小弟來與亦凡兄多多親近親近。”很直白,直白得讓柳一條連說句客套謙虛的話語都有些難度。

    “我們家那老頭兒,當官當得久了,腦子都被磨得有些僵了,說話,太過於功利,”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再吃了一顆葡萄之後,長孫渙接著說道:“兩個人能不能親近,能不能成為兄弟,看的是緣份。對的是秉性,並不是隨便一句話。隨意地往跟前一湊,就能成地。”

    “不過,他讓小弟來尋亦凡兄,卻是不錯,”臉色一變,長孫渙白嫩肥胖的小臉漾出了幾分笑意,看著柳一條。像是一個算命的先生一般,道:“我與亦凡兄有緣,上午在宮中,看到亦凡兄的第一眼時,小弟就感覺到了,我們會成為兄弟,生死相依,肝膽相存。”

    “或...或許吧,”柳一條身子一抖,從頭到腳。起了一身的疙瘩,把泡妞時常用的話語用到一個男人地身上,這位長孫少爺。也是一個能忽悠的主兒。柳一條靜聲不語,坐立在一旁,小品著冰鎮地葡萄,等待著長孫渙接下來地表演,他也想看看,這位長孫少爺。究竟能玩出什麼花花來。

    “晉王殿下,名為君臣殿下,實論起來,私底下他還要稱小弟一聲表哥,”長孫渙很是大氣地拍著胸脯,開聲向柳一條說道:“日後在晉王府內,有小弟在側,斷是不會讓亦凡兄吃得虧去。”

    “那,日後為兄就仰仗賢弟了。”雖然有些不解自己會有什麼虧可吃。不過柳一條還是很是配合地拱手應承了一句。

    “呵呵。亦凡兄不必與小弟客氣,只是一些小事。舉手之勞而已,”長孫渙手攥著一顆葡萄,不以為意地擺手輕聲向柳一條說道。

    “昨日下午,”把葡萄填放進嘴裏,長孫渙直起身形,扭頭向柳一條這裏看來,道:“在城南地馨芳閣內,小弟與房遺愛那小子,因為一個清倌兒,曾立約下一場比試,以音律來定輸贏,呵呵,亦凡兄對小弟當也是多少有些瞭解,小弟平生沒有什麼愛好,所喜者,唯美人而已。”

    來了,柳一條心中恍然,將口中的籽粒吐出,直身而坐,繞了這麼半天,正題終於到了。

    “知道亦凡兄精通音律,所以小弟便想著請亦凡兄出來幫襯一二。”正色地沖著柳一條拱了拱手,長孫渙開聲說道:“只要是能勝了房家地那個二小子,為小弟出得一口惡氣,贏得美人的歡心,事後小弟定有重謝。”

    “小姐,打聽到了,”閨閣之內,小丫頭清竹歡叫著從外面進來,小嘴巴一刻也不停歇,脆聲說道:“不打聽還不知道,原來那位長孫公子,在這長安城中,竟是那般地有名,不知道他的人,好似都沒有幾個。”

    “哦?還有這樣地事?清竹快快講來。”對長孫渙的印象不錯,白白淨淨,溫文爾雅,說起話來,也是風趣得緊,聽得清竹的叫嚷,方月兒心中不由得便泛起了一絲好奇之意來。

    “他有一個外號,長孫風流,兩年前,長安城中有名的小色鬼,”清竹開聲輕言,把她從外面聽到的一些傳言,一股腦地全說與她們家小姐知道:“自十二歲初入歡場之始,一直到兩年前,這位長孫風流公子,幾是夜夜都是長安城中有名的花房之中留宿,相好更是數不勝數,更有甚的是兩年前,在藏香樓內,他與房遺愛一起,為了爭奪一位花魁的初夜,竟大打出手,斷了房家二少爺的兩條胳膊,最後鬧得連皇上都知曉了此事,齊國公他老家在盛怒之下,更是一舉把他給打發到了川蜀服役,直到前天才把他給召了回來。”

    “是嗎?這些消息可都屬實?”方月兒面露惑色,昨日看那長孫公子,神清目定,氣穩神閑,並非像是那種淫邪之人,清竹聽來的這些消息,不會是別人誤傳吧?

    “別人都是這般言講,長孫府也從來沒有出面澄清,當是假不了吧?”被她們家小姐問得神色一愣,清竹開聲回言,同時起身提壺,為她們家小姐斟添茶水。端起茶碗兒小押了一口茶水,方月兒輕搖了搖頭,沒事想那麼多事做甚?消息假不假地,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那個長孫渙,也只會是一個過客而已。

    “還有那個房遺愛,”清竹有些八卦地開聲向她們家小姐說道:“是房尚書家地二公子,年前的時候剛與高陽公子成親,這被子都還沒暖熱呢,沒想到現在他就又開始在這花房裏面尋花問柳,與那個長孫渙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活該兩年前他被長孫渙給斷了兩條胳膊。”

    “清竹。慎言!”嗔怪地白看了小丫頭一眼,方月兒輕聲言道:“無事莫要背後閑論別人的是非。若是給外人聽到了,少不了又是一陣地麻煩。”

    “是,小姐!”小吐了吐舌頭,清竹乖乖地閉上了嘴巴,朝著閣裏閣外地四下瞅看了一番,又接聲向她們家小姐說道:“早知道他們都是這樣地貨色,昨日裏小姐就不該出面勸阻。讓他們狗咬狗去。”

    小丫頭有些憤世嫉俗,讓方月兒一陣地無奈。

    “讓他們打起來倒是無謂,”抬手在清竹的小腦袋上輕拍了一下,方月兒開聲說道:“但是打過之後呢?不管是誰吃虧誰占了便宜,你有沒有想過,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你讓乾娘怎麼去應付?咱們馨芳閣還能再這長安城接著開下去麼?”

    雖然方月兒與清竹一般,很是厭惡這種煙花之地,但是,除卻乾娘對自己的諸般恩情。這馨芳閣終也算是她們半個家戶,若非必要,沒有誰會願意看到馨芳閣倒下。

    清竹喏喏地說不出話來。便是一個丫環,她也知道,若是沒有了馨芳閣,她們以後的日子,定會比現在還在慘烈上一些,最起碼的。現在她們不用挨餓受凍,還能吃上一口飽飯。

    “明天就是兩日之期,也不知他們二人,誰能獲勝?”斜倚在閣樓窗前,方月兒看著窗外樓下被太陽曬得有些泛白地花早,輕聲說道:“以他們兩人的家勢,作曲求詞,想要找得亦凡先生,當不是什麼難事吧?”

    心底裏。能夠再次奏得亦凡先生新作地詞曲。才是方月兒此番所求。

    長安城北側,近百畝的一片空曠山地之上。十幾個工部的官員正在聯手搗鼓著一方巨大的熱氣球,球囊,筐底,火爐,攬繩,一一排察檢測。

    “怎麼樣,都準備好嗎?”工部尚書陶顏德,靜看著手下的官員引火把熱氣球的氣囊給充填而起,地上,固定在底筐上的繩索也都緊繃了起來。

    “回尚書大人,”工部侍郎劉易躬身與陶顏德見了一禮,道:“已經檢測完畢,只要尚書大人令下,熱氣球隨時都可以升空。”

    “嗯,”輕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下天色,日已西垂,時近傍晚,正是風平浪靜之時,陶顏德抬手吩咐著劉易,道:“劉大人,你去,把那些鴨子安放到筐底,半柱香後,把地上地繩索切斷,放熱氣球升空。”

    “是,尚書大人!”彎身應了一聲之後,劉易多少有些激動地抬步向那幾隻活鴨走去,今天,是第一次放著活物升空,若是事後這些鴨子能夠平安無事,那也就意味著,把活人帶上天空,也不是什麼難事。

    半柱香後,日近黃昏,在一片聒噪地呱呱聲中,由大唐工部所制,史上第一駕載著活物的熱氣球,在工部一片無人地空地上,在陶顏德一干工部官員的熱切注視下,緩緩升上高空。

    “快,騎上快馬追上,”見高空中的熱氣球正緩緩地隨風向西偏移,陶顏德高聲向一旁的兵士吩咐道:“半個時辰後,老夫要知道筐底的那幾隻鴨子是否還活著!”

    “是,大人!”騎兵們齊應一聲,之後紛紛策馬揚湯止沸,一路向西尾隨,陶顏德也從手下那裏要了一匹快馬,走在騎兵的後面,穩健前行。

    火爐中備用的炭礦不多,僅夠半個時辰之用,再加上今日又是靜風,風力不大,熱氣球並沒有在偏離原地太遠,前後還不足十裏,老陶一干工部地官員,騎上快馬,很輕易地就給追了上去。

    “活著,它們還活著!!”

    半個時辰後,第一個靠近藤筐的兵士,提起筐中仍是聒噪個不停的鴨子,興奮地大聲向隨後趕來地眾人彙報,五隻活鴨,無一喪命。

    “快,快給老夫看看!”陶老頭通紅著老臉,有些超出他這個年歲之人生理極限地,一縱腿,翩然從快馬上躍下,一路小跑著,沖到了那五隻鴨子的跟前,五隻鴨子的聒噪之聲,現在他的耳中,猶如仙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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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2
發表於 2011-11-19 18:56:32 |只看該作者
第622章 白狐

    “...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

    千年愛戀千年孤獨

    長夜裏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

    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髮為誰梳...

    ...我是一隻守侯千年的狐

    千年守侯千年無助

    情到深處看我用美麗為你起舞

    愛到痛時聽我用歌聲為你傾訴

    寒窗苦讀你我海誓山盟銘心刻骨

    金榜花燭卻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

    我還是千百年前愛你地白狐

    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

    生生世世都是你地狐...

    ...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

    我還是千百年來不變地白狐

    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

    來生來世還做你的狐...”

    翌日,清晨,陽光初露,晨露未幹,在長安馨芳閣內,在頭牌方月兒姑娘的閣樓之中,隨著一曲琴音,一腔悲愴,一首《白狐》,帶著千年的悲怨與愛戀,在整個馨芳閣的上空來回遊蕩,久久不曾散去。

    撫琴止音,方月兒的聲音停歇,任由臉上冰涼的淚珠劃過,整個人都還沉浸在那只白狐的千年愛戀與千年孤獨之中。

    心在顫抖,淚在溢流,有多久,沒唱過,沒有聽過,像是這般讓自己感懷忘己的曲子了?一年?兩年?

    三年?十年?

    方月兒呆坐凝視,按撫於琴弦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不受自己身軀控制地,又一次地在七根琴弦之間遊走舞動,那種讓自己感懷至深。悲歡與共的曲調,再次隨聲而起:

    ...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

    千年愛戀千年孤獨

    長夜裏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

    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髮為誰梳...壓得很低,磁性,沙啞,滄桑中又帶著淡淡的傷感之意,把一隻活了千年,等了千年,愛了千年的白狐。活現於世,把那種孤獨,滄桑,愛戀,無奈地情感,表現得淋漓盡致。

    “啪!”“啪!”“啪!”“啪!”

    一曲終了,長孫渙首先從那種悲愴的情感之中醒悟過來,情不自禁地抬手為方月兒地表演喝采,擊贊,比起昨夜裏柳亦凡唱出的那個韻調。方月兒的演奏,無疑是更為傳神,動人。惹人憐愛。

    “啪!”“啪!”“啪!”“啪!”

    在長孫渙的帶領下,座下的眾人,連及別入聞聲而來的賓客,也都從方才的意境之中清醒過來,不約而同地,眾人齊聲鼓掌。為方月兒,更為方月兒所奏唱地那曲《白狐》。

    音樂無國界,同樣,音樂也無時代的隔閡,真正美好的東西,無論是處在哪個時代,無論是處在哪個國家,都是美好的存在。

    所有的人中,只有房遺愛的面色顯得有些陰沉。從方月兒的聲音翩起。從自己自方才的意境中醒來,他便知道。自己落了下乘,這次的比試,勝而無望。

    “月兒姑娘,”見所有人都已醒悟過來,長孫渙自以為瀟灑地從桌上的冰中取出一顆葡萄,輕放到嘴裏,抬眼掃視了房遺愛一眼,開聲向方月兒說道:“兩首曲子,月兒姑娘都已奏唱完畢,不知月兒姑娘更喜歡誰地曲目?”

    “不許違心,不許有平局之談,”一句打散了方月兒心中所想,長孫渙柔聲說道:“月兒姑娘不必擔心會得罪了誰,心中怎麼想,就怎麼說,我就不說了,想來房二公子,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因為一聲比試,而隨意地就遷怒于一個女人。”

    “我說得對嗎,房二?”話聲一停,長孫渙有些挑釁地扭頭向房遺愛這裏看來,看到房遺愛有些發黑的一張老臉,長孫渙的心中歡爽不已。

    “有什麼話,月兒姑娘但講無妨,便是輸了,房某也不會怪罪于月兒姑娘,更不會來找這馨芳閣地麻煩。”回瞪了長孫渙一眼,房遺愛很是光棍兒地開聲向方月兒說道。“多謝長孫公子,房公子休諒,”抬手拭去而上方才留下的淚水,方月兒翩然起身,微彎身向長孫渙與房遺愛二人道謝,而後目光在兩人的身上流轉了一遍,開啟朱唇,輕聲言道:“下麵,月兒就簪越了,若有不當之處,還請二位公子海涵。”

    再次彎身與二人一禮之後,方月兒直聲而言:“憑心而論,這兩首曲子,無論是房公子《霸王別姬》的鐵骨柔情,還是長孫公子《白狐》的千年愛戀,月兒心中都甚為歡喜。雖然兩曲的風格不同,但是都稱得上是上上之作。”

    “這些我們都已知曉,月兒姑娘就莫要再多作推託,直說最喜哪曲便可。”見方月兒這丫頭仍是在不停地活泥,知道小丫頭地心中仍是有些顧忌,長孫渙多少有些不耐,直聲插言,打斷了她的話語。

    “月兒姑娘直講無妨!”知道自己獲勝無望,房遺愛心中反而放開了一些,點頭溫言,向方月兒示意。

    “那小女子就直言了,”歉意地朝著房遺愛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月兒柔聲說道:“比起《霸王別姬》的沖天霸氣,月兒還是更喜歡《白狐》的淒美幽怨一些...”

    房遺愛輕點了點頭,從方才方月兒唱起《霸王別姬》時,房遺愛就已經意識到,非是詞曲不行,而是他的曲子用錯了地方,給錯了人,《霸王別姬》之中的鐵骨豪情,並不是一個小女人能唱得出,能體會得到的...

    “願意賭服輸,房二,你現在。是不是就該哪來的回哪去了?”長孫渙伸手搓了下他可愛白嫩地小胖臉,得意臭屁地扭頭向房遺愛看來。兩年前,一直憋在心中地那口惡氣,終是讓他給發洩了出來。

    “哼!我們走!”冷看了長孫渙一眼,房遺愛甩袖而走,杜義還有隨在身後的一干下人在後隨行。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得了他們家少爺授意。長孫有才帶著老鴇孫三娘退出樓閣,見得樓下還有一些散客在駐足觀瞧,長孫有才粗著嗓子將從人轟散,一時間,方月兒所在地這座小院兒,又變得安靜了起來。

    “長孫公子大才,月兒欽佩!”回手把琴案上的曲譜回遞至長孫渙地跟前,方月兒細語輕言。

    “呵呵,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沒有伸手接收曲譜。長孫渙面上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地開聲向方月兒說道:“月兒姑姑心中,當是也有猜想,這首曲子。並非是長孫某人所作。”

    “不止是這曲《白狐》,便是房二的那曲《霸王別姬》也是由人代筆。”示意方月兒將曲譜收好,長孫渙悠閒地取出一顆葡萄放入口中,接著說道:“不過,這都不再重要了,現在重要地是。本公子贏了,而月兒姑娘對這首曲子又是真心歡喜,僅這些,對於本公子而言,就足矣。”

    “長孫公子明人快語,月兒佩服!”全然沒有想到,這長孫渙竟直言不諱地把這種事情給說講了出來,在感歎長孫渙臉皮夠厚的同時,方月兒也很是佩服他的直言不諱。便是小人。這位長孫公子,也是一真小人。

    “為長孫公子方才之言。月兒當敬長孫公子一杯!”起身提壺,走至長孫渙的近前,方月兒親自為長孫渙斟倒了一杯酒水。

    “我知道月兒姑娘還有何言,”老神在在地接過方月兒遞來的酒杯,抬頭靜看了方月兒一眼,長孫渙仰脖而飲,輕聲笑道:“可是想知,此曲,受作于何人?”

    “長孫公子慧眼,”乖巧地再次為長孫渙將酒杯添滿,方月兒停身靜待,兩隻碧眼緊向長孫渙看來。

    “月兒姑娘之前一直居在奉節,心中當是已有所斷了才是,”沒有急著飲酒,長孫渙摘取了一顆葡萄,輕聲向方月兒說道:“整個長安城中,除了奉節柳亦凡外,還有誰,能作出這般讓人魂牽夢縈的曲子來?”

    “原來,竟真的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知曉地答案,方月兒低聲喃語,神色顯得有些癡迷...

    “這首曲子,是你寫的?”午時,皇宮,柳一條上完課業,準備出宮之時,在立政殿的側殿門前,被一直在那候著的高陽公主給擠了個正著,高陽的手中,拿著一張白紙,白紙上,載著一曲音律。

    “《白狐》?怎麼會在公主殿下的手裏?”彎身與高陽見了一禮之後,柳一條低頭在那張曲譜上掃看,高陽手中所拿,正是自己昨夜為長孫渙所抄錄之親筆。

    “這麼說,這首曲子,真是出自你手?”高陽小咬著嘴唇兒,水汪汪的兩隻大眼,看向柳一條時時愛,時恨,還隱有幾分崇拜的意味,看得柳一條渾身寒毛乍起,心中頓時就起了退意。

    “學生拙作,讓公主殿下見笑了,”彎身一禮,柳一條開聲說道:“學生家中還有事端,不便在宮中久留,就先行告退了,公主殿下請自便。”

    禮畢之後,不顧得高陽回復,柳一條匆匆而走,而高陽公主,則是有些癡呆地站在那裏,對柳一條的悄然而去,竟是毫無所覺。

    “這曲子,竟真是他作的?”“這曲子,竟真是他作地?”

    高陽公主的嘴裏喃喃自語,俗語通有言講,一俊而遮百醜,看著手中讓她魂夢牽繞的詞曲,柳亦凡那尋常地樣貌,還有他平日裏對自己的那般惡俗表現,此刻在高陽的心裏,也變得美化了起來。...我是一隻愛了千年的狐

    千年愛戀千年孤獨

    長夜裏你可知我的紅妝為誰補

    紅塵中你可知我的秀髮為誰梳...

    ...能不能讓我為愛哭一哭

    我還是千百年來不變地白狐

    多少春去春來朝朝暮暮

    來生來世還做你的狐...”

    一字一句地哼唱,一曲一調的感悟,能夠寫出這種曲詞的人,斷不是那種三心二意,左擁右抱的庸俗之人,沒有想到,這個柳亦凡,竟還是一個癡情專情地漢子。

    想到此。高陽小丫頭的眼睛,再次迷離了起來。前番,因為齊王李佑而對柳亦凡所產生地恨意,也在不覺之間,淡化了許多。沖發一怒為紅顏,記得上次,柳亦凡之所以會大著膽子以下犯上毆打五哥,所為的。就是他地妻子,那個幸福地女人。

    不覺得,高陽公主開始有些羡慕起那個她從未見過的柳夫人來。

    “高陽妹妹,在想什麼呢?”豫章公主從殿中出來,見得高陽正一個人立在側門偏角,呆聲自語,便輕身湊了過來。

    “呃,是茹兒姐姐啊,”在豫章公主地叫聲中緩這神兒來,高陽轉身輕笑。將方才的思緒甩至腦後,輕聲向李茹似說道:“上午剛從小色鬼那裏得了一首詞曲,便試著哼唱了幾句。”

    “哦?是嗎?”在高陽地小臉上掃視了一遍。李茹似輕聲笑言:“兩年不曾回來,不想渙表哥竟還是這般會哄妹妹開心,剛一回來,就知道投著妹妹的喜好,為高陽妹妹尋起了曲子。不過,這一次。他不是又在捉弄妹妹吧?”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豫章與高陽這姐倆兒,被長孫渙捉弄了可不是一次兩次。

    “便是捉弄,高陽也認了,”低頭看了下手中的曲譜,高陽昂著腦袋,開聲向豫章說道:“這一次小色鬼送來的曲子,可是一難得的佳作。茹兒姐姐看了。也定會歡喜。”

    “哦,真的?”李茹似有些狐疑地伸手將高陽遞來的曲譜接過。隨意地翻開看了起來。

    “這,”看到一半,李茹似愕然地抬起頭來,難怪高陽會做出這樣一副願打願挨的樣子,這首曲子,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來看,它確是一首難得的佳作。只是,渙表哥這次怎會這般地好心?轉性了?還是別有圖謀?

    “公主,皇后娘娘還有太子妃還在殿中等著呢,”見兩位公主殿下都沒有要動身地意思,一旁侍候的小僮不得不大著膽子在一旁插言提醒,已經到了午時,該用膳了。

    太極殿,正殿。

    “陶愛卿多費些心,爭取再多試幾次,”李世民將陶顏德剛遞上摺子放下,臉上泛起一陣喜意,開聲向陶顏德吩咐道:“百密無需一疏,要確保萬無一失,切不能拿我大唐將士的性命兒戲!”

    “是,皇上!”陶顏德躬身應是,道:“沒有萬全地把握,微臣也不敢讓我大唐的將士以身犯險。”

    “嗯,”輕點了點頭,李世民沉吟了一會兒,開聲說道:“待熱氣球載人試飛之時,朕會親自到場觀摩,以增士氣,陶愛卿到時多作準備一番。”

    “是,皇上,微臣省得。”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陶顏德抬步向前小跨,拱手開聲向李世民稟言:“微臣有一請求,望皇上能夠應允。”

    “嗯?有什麼事,愛卿但講無妨!”

    “載人試飛之時,微臣想請亦凡先生也能及到近旁,”陶顏德恭聲言道:“熱氣球畢竟是出自亦凡先生之手,有亦凡先生在旁指點照看,當是會更為穩妥一些。”

    自知曉了熱氣球的一些功用之後,李世民大手一揮,直接就把熱氣球給劃到了軍事之密的範圍,整個大唐境內,除了工部的個別官員之外,熱氣球的具體製作流程,還有數次進行地試飛實驗,都是秘密進行,鮮有人知,便是熱氣球的發明者柳一條,也是多有限制。所以想要請得柳一條前去觀摩,陶顏德這位工部尚書,也不敢擅作主張,不得不出言,向李世民這位明君請示。

    “嗯,准了。”稍微思量了一下,李世民便點頭應允,道:“到時,朕會帶著柳亦凡一同前往。”

    對於柳一條,李世民的心中還是頗為信任,若是沒有他,也就不會有今日這熱氣球之事,帶他過去看看,卻也是無妨,反正這些東西對那小子來說,也算不得是什麼機密,帶他過去,說不準他到時還會再為大唐帶來一些意想不到的驚喜,也不一定。

    在心裏面,李世民這位明君一直都覺得,在熱氣球這件事上,柳一條那小子的手裏,似還藏著什麼東西未曾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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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往西北

    “這個臭小子,不知道在西北又搞出了什麼名堂,惹出了什麼事端,弄得現在,連皇上他老人家都把他給惦記上了。”三原縣,公孫府宅,在趕往西北的路上,行進正午之時,奉聖命去晏天牧場談生意的左監門將軍公孫武德,“順道兒”在老家的府宅裏駐留了片刻,喝著小酒,扯著嗓子,向他們家老二念叨著:“等見了面,老子非要踹他兩腳不可!”

    老頭兒有些忿忿,被皇上一腳給踹到西北邊陲之地,他自是不敢有什麼怨言,不過自己家的侄子,他倒是不會客氣,家書回得少說,還連累得家裏不得安生,等到了地方,不好好地揍他兩頓,踢他兩腳,都對不起自己這一路的行程。

    想起在殿外見到的那匹千里馬,公孫武德巴咂了一下老嘴,兩隻老眼裏閃現出一種名叫貪婪的目光,千里馬,萬金而難求,聽說就是王志洪那小子從那個勞什子晏天牧場帶回,抬手摸著下巴上的一撮乾巴小胡,老頭兒的嘴角泛笑,若大的一個牧場裏面,千里馬怎麼可能只有一匹?

    還有那伊麗馬,公孫武德的老臉有些泛紅,樣子像是吃了春藥一般,戰馬之中的極品,若是老子的手裏有這樣一軍鐵騎,再配上我大唐頂級的軍備配署,這天下,哪里不可去得?!

    “大哥說得是,那小子確是該好好教訓一番,”公孫文達提壺將酒為他們家老大斟滿,道:“棍棒出孝子,小蘭兒的性子,大哥又不是不知,以往在府裏,便是小弟每日嚴管鞭策,仍是阻不了他惹事生非。更別說是遠在千里之外。”

    公孫武達舉杯敬酒,言語眼神之中,儘是慫恿設計之意,看那架勢,像是巴不得他們家老大能狠狠地把他們家的寶貝兒子給胖揍一頓。

    這樣的爹。很少有,若是公孫賀蘭那小子現在也在場的話,看到他們家老頭兒這般姿態,怕是又要嚎天大叫,遇爹不淑了。

    “呃,話是如此,”公孫武達明顯地被他們家老二給噎了一下,想起上前在演武廳中,被公孫賀蘭狠揍的那幾拳。老頭兒的臉上有些輕微地抽搐,這才想起,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經不是他們家那個小侄兒的對手了。

    不著痕跡地抬手把杯中地酒水飲下,語氣一轉,面上又帶出了幾分笑意:“不過,能惹得皇上他老人家的惦記,也算是小蘭兒有些本事了,看看這長安城中的同輩之人,有幾個能搏得這般的榮幸?能做到這些,小蘭兒也算是給咱們公孫家爭臉了,總算是沒有辜負了老夫從小對他的一番教導...”

    公孫武達很無恥地把這些功勞全都攬到了自己地頭上。很有選擇性地把公孫賀蘭之前所犯的禍事給忽略了過去,聽得公孫文達這個當爹的,直咬老牙:那個臭小子是我這個當爹的一拳一腳給磨塑出來的好不好?

    “大哥不會是也...?”看到他們家老大的樣子,公孫文達當然也猜出了些什麼,依著他們家寶貝兒子的性子,自是沒有打了老爹之後,不去找他這個威武大伯切磋的道理。看老大現在的這副樣子,公孫文達不難想像,他們家大哥當初所遭受到地痛楚和打擊。定是不會比他這個當兄弟的少上半分。

    被自家地兒子子侄給狠揍了一頓。在他們這種以武治家地將軍府坻。著實是丟人地厲害。說出去。不被他人笑掉大牙才是怪事。尤其是公孫武達與公孫文達這兩個正值年富力強地武將。更是如此。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家裏能出得這樣一個連自己老子和大伯都能打趴下地小輩子侄。卻也未嘗不是一件極為長臉地事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沒有咱公孫家地好種子。你上哪里去收成這般好地莊稼來?

    在心裏面羞愧丟臉地同時。兩個老頭兒又給自己找來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心裏面平衡一些地道理來:自己地兒子。又不是外人。有什麼好丟臉地?

    “往事不堪回首。二弟就莫要再說了。”公孫武達一仰脖。將杯中地酒水灌下。而後隨手把遺落在下馬鬍鬚上地酒水抹淨。嘴裏面甩出了這麼一句文芻芻地話語來。

    “不管小蘭兒在西北做了什麼。大哥罵兩句踹兩腳出出氣也就算了。”再次提壺為公孫武達斟上酒水。公孫文達忍不住又暴出了他們公孫家極為護短地本性來。乾巴巴地咂了兩下嘴。小聲地向他們家老大說道:“反正大哥是欽差。到了地兒。什麼事兒還不是大哥說了算。山高地遠地。皇上他老人家也不會知道。”

    “嗯?!”剛端起地酒杯猛地一頓。拍放到桌上。發起了一聲巨響。公孫武達抬起頭來。圓睜著雙目。瞪看著公孫文達。而後。一張嚴肅無比地老臉猶如秋天地豔菊一般盛開。抬手一個巴掌拍打在他們家老二地肩上。哈哈大笑道:“老二這話。甚合吾意!”

    管他那個晏天牧場是什麼來頭,只要它不會對小蘭兒不利,公孫武達都不會將它放在心上,當然,若是能夠順便完成皇上的重托,隨便地弄來幾萬匹伊麗馬來,那是最好不過。

    這樣的想法對李世民這個明君多少有些不尊,甚至還有一點犯上抗旨的味道,兩個老頭兒也都沒敢將它們說道出來,只是賊賊地對視了一眼,便舉杯哈笑起來,眉宇之間,都透露著一絲老狐狸的味道。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身為一個將軍,公孫武達對這句話的理解,似更為透徹一些。

    “大老爺,老爺,”管家公孫義從後宅走來,手裏提著一個比他自己還要碩大上一倍的包裹,走進客廳,躬身與兩位當家的施了一禮之後,開聲說道:“這是夫人為少爺準備地一些衣物,夫人說天漸入秋,西域風寒,這些棉衣靴襪,請大老爺務必要給少爺捎到營裏。”

    “另外,夫人還說,”公孫義小心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大老爺和二老爺一眼,道:“少爺地年紀已是不小,別家的孩子像他這般年歲,都已是兒女在抱,繼延了香火,少爺也是到了該娶妻生子地時段,若是可能,大老爺順道就把少爺給捎帶回來吧。”

    “胡鬧!”公孫文達眉頭一豎,厲聲向公孫義大喝了一句:“一個婦道人家,在這裏瞎摻和什麼?軍營重地,豈是說回就能回來的?”

    無規矩不成方圓,軍營之中更是如此,雖然小蘭兒是在楊家小子的手下當差,平素裏行事法度會多有寬鬆,多行些方便,不過規矩就是規矩,斷是不會因為你是誰的手下,家裏有著什麼樣的背景,就可以任意違背,便是皇上,也不行。

    “誒弟妹也是掛心小蘭兒嘛,”揮手示意長孫義把包裹裝到左外院中的馬車之上,公孫武達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帶他回來雖然不可能,不過在那裏給他找上一房妾室卻還是有些希望,指望著小蘭兒把豫章公主娶回,天知道還要再等到何年何月?不止是弟妹,便是老夫,也想早些弄個孫子來抱。”

    “呃,大哥說得是,”公孫文達小飲了一杯酒水,道:“不過依著小蘭兒那小子倔強的性子,想讓他先娶回一房妾室,卻也不是什麼易事。小蘭兒與豫章公主的婚事,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果麼?”

    平時紈絝得要命的一個臭小子,誰能想到他竟還是一多情的種子,公孫文達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為了一個不能生養的公主,卻要費上這般大的周章,不值得。

    “前番我還向皇上他老人家提起,”公孫武達眉頭也是一皺,道:“皇上與皇后娘娘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對小蘭兒也是甚為滿意,只是豫章公主殿下那裏,卻是有些問題,這麼些年來,咱們家小蘭兒,終歸還是一頭熱的單相思而已。豫章公主不點頭,這樁婚事想要全成,怕是很難。”

    自豫章得了那種不能生養的怪病以來,李世民與長孫皇后對她也變得更為寵溺,百事依順,少有強求,在宮裏面,只要是豫章那丫頭不願的事情,沒有誰敢去,願去,逼她,迫她。可以說在所有的公主裏面,豫章算是一個異數。李世民不忍強求,公孫一家也是全無辦法。輕搖了搖頭,公孫武達又灌了一杯烈酒下肚,男女的事情最是讓人頭疼,若不是他們家小蘭兒起了魔障,直看上了不能生養的豫章,這大唐境內,什麼樣的婆姨,娶不到他們公孫府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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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18:58:23 |只看該作者
第624章 曲寶寶

    “喂!那黑馬上的漢子,”晏天牧場之中,一個清脆如鶯的聲音乍然響起,一個身著緊身異服,跨騎棗紅健馬的小姑娘驕傲地昂著腦袋,頤指氣使地指著正在馴馬撒歡兒的公孫賀蘭,道:“你的那匹黑馬不錯,本姑娘要了,你開個價吧!”

    粉雕玉琢,粉嫩粉嫩的小鼻孔都快要朝到了天上,好似什麼人都不放在眼裏,一副腰大氣粗,高人一等的樣子,看得公孫賀蘭這位小少爺一陣地不爽,若不是看在她是一個女人的分上,依著這位公孫少爺的脾氣,早就一個巴掌呼了過去,從小到大,他公孫某人何曾被人這般看低過?

    “哪里來的野丫頭?一邊玩兒去!”翻了翻眼皮,公孫賀蘭輕輕瞥視了小姑娘一眼,高昌國的打扮,化外之人,難怪會這般地沒有規矩。

    不想與一小丫頭一般見識,公孫賀蘭一撇腿兒,便騎著跨下的公孫小白走向了旁處,臨走的時候,公孫賀蘭眼角的餘光發現,原來這個番外的小娘皮,長得還有著那麼幾分好看,比起他平日裏所接觸到的那些高昌女子,端是順眼醒目了許多。只是這小丫頭的脾氣太過潑辣,遠不及自己的豫章公主之萬一。

    不覺得,公孫賀蘭又想起了遠在長安的豫章公主李茹似來,時經數月,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開心與否?身子可還安好?

    “喂!喂!臭小子,有沒有聽到本姑娘說話,喂!給本姑娘停下!”後面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聲音,一會兒,一陣馬蹄急響,卻是那小姑娘騎馬從後面追了上來,提著韁繩,把馬身橫擋在公孫賀蘭的馬前,小姑娘繃著小臉,輕啟朱唇。披頭蓋臉地對著公孫賀蘭就是一陣地喝斥:“喂,你這臭小子,是聾了還是啞了?沒聽到本姑娘在叫你嗎?怎麼理都不理?”

    “第一,本少爺不認識你,”抬眼再瞅了小丫頭一眼,公孫賀蘭輕撫了撫公孫小白的馬頭當中的一撮白毛。漫不經心地開聲說道:“第二,本少爺不叫喂,也不叫臭小子,如果再讓本少爺聽到這些有辱本少爺身份的稱呼,我不介意使些手段讓你閉嘴,哦,小丫頭若是有興趣的話,可稱本少爺為公孫少爺。”

    大哥教的卸骨術之中,好像有一招是用來卸頜骨的吧?公孫賀蘭說話的時候。眼光不由自主地向著小丫頭白淨剔透地小下巴上瞄了一眼,看得小丫頭心中一顫,略向後縮了縮脖子。

    “還有。”不待小丫頭開口,公孫賀蘭又接著說道:“本少爺雖然不甚富裕,但是這手裏面,卻也從來沒有短缺過銀錢,這匹馬本少爺不賣,你這丫頭就莫要糾纏,別再擋著本少爺的去路。不然,一會兒你會後悔的。”

    大好的心情被一個外族女子破壞,公孫賀蘭現在很不爽。抬眼看了看擋在面前的小丫頭,若是這小娘皮再不識趣兒,他不介意出手給她一個難忘的教訓。公孫賀蘭從來都不自認為自己是君子,不打女人這句話,只適合用在他至愛之人地身上,至於其他的,百無禁忌。

    “後悔?就憑你?你也配?哼!”抬眼看了下公孫賀蘭那瘦小的身子骨,小丫頭不屑地撇了撇嘴,完全沒有把公孫賀蘭類似警告的話語放在心上。高昌國的勇士她見得多了,那些勇士之中,哪一個不比眼前的這小子健碩上數倍,他們本姑娘都且不懼,更何況這麼一個瘦小的雞仔

    伸手將系在腰間地錢囊解下。直扔到公孫賀蘭地懷裏。小丫頭很是大氣地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知道你跨下是匹好馬。本姑娘也不會虧待了你。喏。這裏面有珍珠十顆。在大唐隨意一家珠寶行。都可賣得三千金。足夠你幾輩地吃喝了。”

    懾于公孫賀蘭方才略帶威脅地眼神。小丫頭再說起話來。明顯地客氣了幾分。

    “你這丫頭。倒也算是識貨。”貨真價實。全是上品。公孫賀蘭打眼朝著袋中地珍珠瞅了一眼。在心中詫異這小姑娘為何會有這般珍寶地同時。也不免佩服起了這丫頭地眼光。三千金。對一匹千里馬來說。也絕對算得上是一高價了。

    抬手輕撫公孫小白頭頂地那撮白毛兒。公孫賀蘭心中小有得意。就像是自己辛苦培育出來地花草。終是遇到了懂花之人地那份欣喜。公孫賀蘭再打量起眼前地這個小娘皮來。看著也順眼了那麼幾分。

    “不過。”反手又把錢袋扔還給小丫頭。公孫賀蘭淡聲開言:“我們家小白。不賣。便是有再多地銀錢。少爺我也不會出手。小姑娘還是請吧。”

    “唏唏唏!!”像是聽懂了主人地言語。公孫賀蘭跨下地公孫小白歡喜地在原地轉了兩圈。鼻子一個勁地哼哼。回首用舌頭不停地在公孫賀蘭地手上舔舐。顯得靈性十足。聰明勁兒一點也不比牧場裏地那頭白色毛驢兒柳無痕來得差勁。逗得公孫賀蘭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好馬!”輕聲讚歎了一句,小丫頭又是一陣地眼紅,心裏面也更是豎定了要把公孫小白給弄到手中的決心,這麼好的千里馬,怎麼能落到這麼爛的人手中,本姑娘一定要把它從這個臭屁唐人的手中給解救出來。

    自動濾過公孫小白方才歡愉的神情,給自己找了一個很好地藉口,小丫頭不由地又挺直了腰板,狠狠地盯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臉上的神情更是堅毅,沒有一點想要讓開去路的意思。

    “貪婪地唐人!”小丫頭咬了咬牙,直接把公孫賀蘭方才作做的表現,給看成了是他想提高價碼的表演,在嘴裏面小聲地嘟囔了一句之後,又狠著心從馬背的側囊裏掏出了一雙翠綠玉馬,不舍地看了兩眼之後,把它連同方才的那十顆珍珠一起,扔遞到了公孫賀蘭的手中:“玉馬雙騎,是本姑娘花得千金所購,再加上它,你以為如何?”

    手擲千金,嗜馬如命,不知道這是誰家的閨女?

    公孫賀蘭朝著那雙玉馬瞧看了一眼,手撫著下巴,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小姑娘一番,高昌是窮苦之地,在西域各國之中,以貧而聞名,高昌國中,出手能這般豪氣的家戶,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

    還有,動不動就把這般貴重之物交由一生人之手,這丫頭,明顯還是一剛出門地雛兒,防人之心欠奉,要知這個世上,可不是人人都像是他公孫賀蘭這般,視錢財珍寶於無物地。

    可惜了,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腦袋裏面卻是少了一些東西。

    搖頭輕歎,像丟垃圾一樣地把手中地珍珠與玉馬扔還給它的主人,公孫賀蘭也昂著鼻子,俯視著小丫頭,道:“小丫頭,你看本少爺像是缺錢的主兒嗎?別說你是四千金,你就是拿出你們整個高昌國來,本少爺也不見得會心動一下。你就莫要再白費力氣了。”

    千金易得,寶馬難求。

    若不是沒有辦法,沒有人會捨得將自己手中的寶馬讓出。

    不理會小丫頭面上錯愕的神情,公孫賀蘭再次撥轉馬頭,駕著公孫小白一同,繞道而行,沒走幾步,公孫賀蘭又難得好心地回頭向小丫頭說道了兩句:“還有,有財不泄於外,下次姑娘再行出門,身邊最好多帶一些隨從,不然再如這般,日後被人賣了都不自知。”

    眼見著天漸正午,熱氣襲人,馴馬游獵的時辰已過,再次回頭看了小丫頭一眼之後,公孫賀蘭哈笑著策馬急馳,向著牧場深處行去,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小丫頭給甩了個無蹤。

    “公孫小賊,哼,這個世上還沒有我曲寶寶買不來的東西!咱們走著瞧!”看著公孫賀蘭離去的方向,曲寶寶狠狠地咬咬了自己的小嘴唇兒,不停地搖著她緊握在一起的小拳頭,臉上,心中,不甘之意甚濃。

    “敢瞧不起本姑娘?哼!”想起公孫賀蘭離去之前所說的話語,曲寶寶又是一陣地牙癢,就像是被人給踩到了尾巴一般,恨不得撲上去狠咬那討厭的唐人一

    若不是為了撇開那些煩人又嘮叨的蒼蠅,她曲寶寶何至於會被一個小小的唐人這般期淩?

    “晏天牧場是嗎?”看著前面那公孫小賊趕往的地方,曲寶寶小舔了舔自己的紅唇,嘴角泛出了一絲恨恨地怨氣:“公孫小賊,你等著,本姑娘跟你沒完!”

    說完,小丫頭一拍跨下的健馬,也隨著公孫賀蘭離去的方向,朝著晏天牧場的方寨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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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明日歌

    “明日複明日,

    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

    萬事成蹉跎。”

    看著紙上寫得有些歪扭的楷字,高陽公主低聲輕吟,在好笑柳亦凡寫得一手字醜的同時,心中又不免為其所作的這首《明日歌》而多生感概,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磋砣,像是自己這般,整日無所是事,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再無他為,人生何歡,人生何樂?

    身為大唐的公主,天可汗李世民的子嗣,從出生的那一刻起,高陽就註定了一生的衣食無憂,無所求,無所缺,不知饑苦,不聞貧賤,除了年齡相當之時,嫁與一個好的夫君相夫教子為賢妻為賢母之外,高陽想不起她這輩子還會有什麼大的追求。

    想著這些,忽然之間,高陽覺得自己很可悲,懵懵懂懂地長了這麼大的年歲,十數載的乞盼心願,在父皇的一道旨意之下,她這輩子唯一的一點追求與嚮往,就座落在了房府的那個猩猩身上。

    房遺愛,一個靠著家中老父作威苟喘的二世祖,一個披著文人秀士的粗魯武夫,如何能配得上自己?

    不覺之間,不甘不忿之心泛起,高陽不想自己的這一輩子,就這麼在一個自己不喜甚至是有些厭惡的猩猩身邊陪過,在一個個無為的今日之中消磨,磋砣一生,荒廢一世,到了自己臨老的時候,在自己即將閉眼的瞬間,回首一看,自己的這一生,竟無一處亮點,無一件值得稱道之事,不悲。不壯,無歡,無喜,平淡得猶如一杯開水,品之無味。

    我不甘心!!

    高陽的小手緊攥,狠咬著自己的嘴唇兒。手中柳一條親筆所書的那張文紙,也隨著變得有些褶皺起來,看一旁的豫章公主一陣心疼,忙著上前就把紙張從高陽小丫頭的手中奪過,嗔怪似地開聲向高陽說道:“你這丫頭,發什麼瘋呢,你再抓下去,整張紙就都廢了。”

    輕輕地把紙張折平。攤於桌案。豫章嘴不停歇:“這可是姐姐好不易才從煜昱那小丫頭地手裏借來地東西。那丫頭對她姐夫地東西一向都是寶貝得緊。若是讓她見了。不在這屋裏哭鬧上一陣才怪。”

    與小丫在一起生活地久了。李茹似這才發現。原來這丫頭竟還有做為一個守財奴地潛質。吃地。穿地。還有一些父皇母皇賜下地首飾銀錢還就算了。但就是她對柳亦凡這個姐夫平日裏送給她地那些小東小西。都寶貝到了有些病態地地步。別說她這個姐姐。便是父皇與母后。想要從她那裏借來看看。也要苦口婆心地說上半天。

    “行了行了。高陽知道。不就是一張紙嗎。也就煜昱那小氣鬼會把它當寶貝來看待。”抬頭給李茹似陪了一個笑臉。高陽小撇了撇嘴。目光又不經意地朝著桌案輕瞄了一眼。道:“不過。能寫出這樣令人深省地詩句來。這個柳亦凡。倒也是真有些文采。”

    說起這個。高陽又不由想起了前些天柳亦凡所寫出地那曲《白狐》來。歌詞銘心。曲調縈耳:“我是一隻愛了千年地狐。千年愛戀千年孤獨。長夜裏你可知我地紅妝為誰補。紅塵中你可知我地秀髮為誰梳...”

    長夜裏你可知我紅妝為誰補?紅塵中你可知我秀髮為誰梳?細心。癡怨。家裏地那個猩猩。若是能及得上這柳亦凡地一半。自己也不會再這般自怨自艾了...

    不覺地。高陽開始拿著自己地夫君。與柳亦凡這個教書先生作起了比較來。

    “那是自然,”不知高陽心中所想,李茹似應聲接言:“如若不然,父皇和母后怎會對他這般看重?要知來宮裏教書授業的先生,總不下百數,亦凡先生能夠在這些人中顯露鼇頭,並非是一句饒興就能遮掩過去地。”

    若不是柳一條性子淡然,素來不喜張揚,平日裏也都是默守著自己的本分,不然,他現下在長安城中的名聲,怕只會是更盛上許多。

    “是啊是啊,柳先生好厲害的,”在一旁侍候的小僮聞言,小腦袋點得吧唧吧唧直響,大著膽子在兩位公主之間插言,道:“能寫詩,會做曲兒,前幾天還把一個那麼大的神物給放飛到了天上,宮裏的那些先生,有哪一個能跟柳先生相比的?”

    說這話的時候,小僮地兩隻大眼睛裏面,群星亂閃,略有些迷離,一張精緻的小臉上,滿是推崇崇拜之意。

    看到小僮的這般模樣,李茹似好笑地輕搖了搖頭,自前番在奉節遊玩之時,在與柳亦凡同車而行,並得其親授詞曲之後,小僮這丫頭,對那亦凡先生,已是歡喜崇拜到了一個無以加複的地步。

    “小僮!”

    看到小僮還待張口開言,李茹似輕聲開口斥喝了一句,這裏不是只有她們主僕二人,還有高陽妹妹在側,在兩位公主的面前,一個小丫頭冒然插言,有些逾越了。

    “呃,是,公主殿下!小僮知錯了。”

    看到她們家公主殿下似並未真個生氣,小僮小吐了吐舌頭,之後便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靜立在一旁,不再多嘴插言。

    “姐姐禦下不嚴,讓妹妹見笑了。”

    再次輕瞪了小僮一眼,揮手把小丫頭給打發到門外,李茹似輕笑著向高陽說道。

    “小僮這小妮子,像是春心動了。”朝著門外看了一眼,高陽端起茶碗小飲了一口涼茶,別有些意味地開聲說道:“若不是那柳亦凡已有了一房妻室,茹兒姐姐若是能與他結為連理,卻也是不錯。”

    “你這死丫頭,再胡言亂語,信不信姐姐拿得針線把你的小嘴給縫起來。”豫章公主的臉上一陣地羞紅,抬手便向高陽的身上招呼了起來,惹來高陽求饒之聲一片。

    果然,就是連茹兒姐姐,也是有些心動了。

    看著李茹似臉上的羞紅之色。面上嬉笑打鬧地同時,高陽心中輕歎,那個柳亦凡,還真是有著一些魔力。

    “公孫少爺,”揮手把周遭的下人摒退,李紀和親自為公孫賀蘭斟倒了一杯涼茶。陪著一張笑臉,輕聲向公孫賀蘭說道:“小人剛從長安那邊得來的消息,繼王志洪大人之後,皇上他老人家又派了一個欽差過來,看那架勢,皇上他老人家似真把咱這晏天牧場給惦記上了。”

    “哦?竟有此事?怎麼我在營裏都未曾聽人提起過?”茶未到口,公孫賀蘭執杯的雙手稍作停頓,頗有些詫異和意外地抬頭向李紀和看來,不知李紀和這小子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竟比軍營之內來得還要快捷一些?莫不成除了這晏天牧場,大哥他還有些別地門道?

    茶碗及桌,壓下心中疑惑。公孫賀蘭開聲問道:“不知這一次,皇上又派了何人來作試探?”

    “回公孫少爺,”李紀和的臉上頗有些玩味之色,深看了公孫賀蘭一眼,微彎著身子開聲向公孫賀蘭說道:“說起來,也是湊巧,此次來西北的欽差人選,不是外人,乃是公孫少爺的伯父。公孫老將軍。”

    “大伯?”他一個左監門將軍,不在長安城守衛皇宮地周全,跑到這大西北來做什麼?公孫賀蘭伸手入懷,將其隨身所攜地摺扇打開,輕搖微送,嘴巴裏面輕聲地嘟囔著:“難不成,皇上他老人家,想吃獨食?”

    一個可以產出伊麗馬地馬場,確實有著可以讓一國之君眼饞地理由。如果能用極小的代價就能將其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這樣的便宜,誰不想占?

    “公孫將軍是武將出身,相馬識馬的眼光,可比那王大人要精准上數倍,若是再想依著上次,染色以迷眼,將其糊弄,怕是有些難辦。公孫少爺您看這事該如何是好?”李紀和輕聲地出言試探著。若是公孫賀蘭不能將此事擺平。柳先生在西北的這片心血,怕就是會白白便宜了皇家之人。自己這半年來的一切辛苦,也就算是白費了。

    “這件事情,你盡可將心安放到肚裏,”看出李紀和的心思,公孫賀蘭抬頭小瞥了李紀和一眼,端起茶碗小押了一口茶水,輕聲言道:“這裏是大哥地產業,不管是誰來,本少爺都不會讓大哥吃了虧去。”

    別人或還有些難說,自家的大伯,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只是,大伯這邊容易擺平,不過皇上那邊卻是有些難辦,天知道大伯回去之後,皇上他老人家還會不會再派旁人過來?

    摸著自己地小下巴,公孫賀蘭的兩隻眼睛直轉,俗語有雲,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被皇上這位明君給瞄上,那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依著大伯的性子,到時他怕是會直接沖到牧場中來,”微搖了搖頭,把心中的煩擾放下,公孫賀蘭開聲向李紀和吩咐道:“到時你什麼都不必做,萬事由他,你只需在大伯到來之後,著人去府營通知本少爺一聲便是了。”

    對於公孫武達這老頭,還有誰會比他這個侄子更為瞭解?

    所以,在聽了公孫賀蘭的應承之後,李紀和一掃方才的苦面之色,屁顛兒屁顛地點頭應是,之前有些著亂的心思,也變得安穩了一些。

    “東家,賀蘭少爺,”兩人正談論間,馬師王安由下人帶著從外間趕來,拱手躬身于李紀和公孫賀蘭行了一禮之後,開聲說道:“場裏方才來了一個大主顧,一到地方就扔下了珍珠數十顆,開口就要定得千匹伊麗馬,看其裝束,像是高昌國的打扮,年歲不大,還是一個姑娘,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小人作不得主,特來向東家回稟一聲,著請東家親去商談。”

    “哦?上門地生意?這倒是有些意思。”

    李紀和眉頭一挑,咧嘴便呵笑了起來,晏天牧場開放至今,才小有半年,規模不甚龐大,名氣也未曾彰顯。除了那些軍營大戶,從沒有特意作過宣傳,少有人知,這上門的買賣,可還是頭一遭。

    “一千匹伊麗馬,也算得上是一樁不小的買賣。只是,那姑娘怎會知曉咱們晏天牧場養有伊麗馬?”李紀和將手中的茶碗放下,起身站起,低頭向公孫賀蘭告罪一聲之後,遂開聲向王安說道:“走,隨本場主一起,去會會這高昌的丫頭。”

    “慢,”抬手止住李紀和的腳步,公孫賀蘭小押了一口涼茶。想著剛剛在場外遇到的那個想要強賣自己公孫小白的高昌丫頭,輕笑著也隨身站起,好整以暇地整了下身上的衣衫。開聲向李紀和說道:“閑來無事,本少爺也去湊個熱鬧。”

    “呃?”這位爺什麼時候對販馬地生意也起了興趣?有些意外地回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這小子平素裏最不齒的,不就是這商賈之事麼?愣神的瞬間,李紀和躬身回言:“公孫少爺有興,那是再好不過,公孫少爺先請!”“嗯,”輕點了點頭,公孫賀蘭不客氣地率先邁步出了客廳。示意王安在前面帶路。

    “那個,還有,”走了沒兩步,王安又面有些難色地回首向李紀和與公孫賀蘭這兩個BOSS開聲回稟道:“那個姑娘還看中了咱們牧場中柳少爺的那頭白驢,說是不管花費多少代價,都要將其買下,小人過來通稟的時候,那位姑娘已經出價到了十顆珍珠,價值近三千金...”

    喏喏地抬頭看了他們家場主一眼。王安還真怕他們家紀場主會受不住這般誘惑,真個把大少爺最喜愛的坐騎給賣了出去,要知當初紀場主從二少爺那裏將柳無痕買來地時候,用了還不到一百金,數千倍的差價份額,可不是誰都能經受得住的。

    “呵,這小丫頭片子,雖然傻了點,不過這眼光倒還真是不錯。”看了王安一眼。知道他心中不舍,不願自己前任東家地愛騎被賣出。公孫賀蘭很騷包地輕搖了下手中地摺扇,輕笑道:“不過那柳無痕是大哥的心愛之物,豈是誰說買就能買得去地?”

    擺手示意正是一臉歡喜的王安繼續帶路,公孫賀蘭跨步緩隨,面上掛著笑意,雖然並不喜歡那個外族丫頭喜歡用錢砸人的囂張派頭,不過在心裏面,對於那個小丫頭地本事,公孫賀蘭卻還是蠻為欽佩的,畢竟,能夠一眼就看出柳無痕這頭毛驢兒的不同之處,並願意出重金購買地,就公孫賀蘭所知,除了他大哥柳一條之外,也就只有跟前的這個小丫頭了。

    “聽公孫少爺的話意,像是知道那位姑娘?”慢隨在公孫賀蘭的側旁,李紀和有些奇怪地開聲向公孫賀蘭問道。

    “嗯,有過一面之緣,就在方才的牧場邊緣,”不以為意地輕點了點頭,公孫賀蘭開聲說道:“那小丫頭一眼就看中了本少爺的小白,一開口也是十顆珍珠砸下,與本少爺糾纏了半日,著實是有些煩人。”

    “呃?竟還有此事?呵呵,那姑娘倒是真有些意思。”敢拿錢來砸公孫賀蘭,這件事情倒是有些新鮮。

    “場主,賀蘭少爺,那位姑娘就在這裏了。”說話間,王安把公孫賀蘭與李紀和二人給帶到了一處棚舍,彎身回稟,面色有些古怪地解釋道:“這裏是柳無痕的槽棚,那位姑娘正在裏面與柳無痕餵食。”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沖著王安擺了擺手,把王安打發到一旁,李紀和彎身向公孫賀蘭說道:“公孫少爺,先請!”

    “紀和客氣了,”微笑著看了李紀和一眼,公孫賀蘭一點也不客氣了便邁步進了柳無痕的棚舍,剛一進門兒,就聽到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棚間自語。

    “小白驢,以後跟著我好不好?我會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抬手遞了一把草料至百里驢的嘴邊,曲寶寶摸著柳無痕的驢頭,嬌聲哄道:“跟著我,本姑娘保證讓你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每晚也都會有很多漂亮的小母驢哦,待遇一點都不會比這裏差,嗯,還要優越上百倍不止,要不要考慮一下?”

    母驢?漂亮?很多?色誘?

    公孫賀蘭與李紀和的身子同時定格,被曲寶寶的這些話給懾得好懸沒有一跤摔倒在地上,彼此無聲地對視了一眼:外族的女子,果然都很是彪悍。

    “切!”打了一個響鼻兒,柳無痕不為所動,翻開它地一雙大而有神的驢眼,投給了曲寶寶一個很無良的眼神,一副本驢不會被人收買的樣子,看上去甚為可愛,惹得曲寶寶神經一樣地大呼小叫:“哈,你聽懂了對不對?我就知道,百里驢最是通靈,你一定能聽懂我說的話,對不對?對不對?”

    激動地在柳無痕的驢臉上一陣地猛親,曲寶寶歡喜得有些忘形,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公孫賀蘭與李紀和的到來,仍是連哄帶騙地開聲向柳無痕說著好話,一副生是我的驢,死是我的鬼地堅決樣子,看得出,對於柳無痕這頭百里驢,小丫頭很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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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18:59:57 |只看該作者
第626章 長孫渙的心思

    長孫渙與房遺愛一戰,行事雖然低調隱秘,少有人知,但是少並不等於無,在一些有心且又好事之人的推動下,隨著《白狐》這首曲子的大肆流行,房家老二潰敗,小色鬼長孫渙抱得美人歸的消息無翅而飛,不徑而走,在長安城中鬧得一片沸揚。

    同時,馨芳閣這個名頭不響的小牌小坊也隨著水漲船高,在長安城的眾多花房當中,名頭一時無倆,每天聞名而來的才子紈絝更是絡繹不絕,很多手中有些余錢,且又自命風流之士,為了謀求見得方月兒這個曾受長孫渙與房遺愛兩個色鬼共同青睞的清倌兒,更是狂砸萬金而不惜,方月兒的身價暴漲,隱有一躍成為長安花中魁首之勢。

    “嘖嘖嘖,出手就是千金,真是闊氣,蕭元這個敗家子兒,過了這麼些年,還是沒有一點長進,”看到清竹丫頭從外間端送來的那些彩金,長孫渙不屑地輕撇了撇嘴,那些有錢就能上得的女人,與那尋常的胭脂水粉又有什麼區別?“俗!俗不可耐,蕭那老頭兒,一生自命清高,膝下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俗物?”

    “蕭公子這兩日裏,前後已經來了三次,”見長孫渙說得有趣,清竹面帶著笑意開聲向長孫渙與她們家小姐回稟,道:“耐性怕是早就已經耗盡,這次小姐若是再次不見,那蕭公子怕是會鬧出什麼事端來,清竹可是聽說,這蕭公子可是宋國公蕭大人的長孫,咱們馨芳閣可是惹不起,剛才清竹上來時,媽媽在一旁也有些交待...”

    “行了行了,你這丫頭就是一個鬼靈精,諾,把這個拿去,”看到清竹在說話時。兩隻眼睛時不時地向自己這裏偷瞄,長孫渙也不在那裏擺什麼架子,輕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銀色權杖,扔遞到清竹的懷裏,道:“拿去給蕭元那小子瞧看,就說月兒姑娘現正在陪本少爺飲酒。讓那小子哪涼快到哪玩去,今兒一天,明一天,嗯,還有後,大後天,月兒姑娘都沒空!”

    “是,長孫公子,清竹這就過去!”把權杖捧在手裏。小丫頭嬉笑嫣然,就像是得了什麼可以隨意斬人的皇家信物一般,極為神氣地抬步便要向閣外走去。瞧她得意的樣子,一會指不定會怎麼奚落那個蕭元蕭公子。

    “清竹,慢著!”

    把手中的酒壺輕放于案,方月兒抬頭看了清竹一眼,道:“過門都是客,不管怎麼說,那蕭公子也都是一片好意,清竹出去時,說話注意要客氣一些。莫要讓蕭公子覺得難堪。”

    方月兒最是清楚清竹這鬼丫頭的秉性,以前在奉節時,那些慕名而來的才子名士,只要是被她看不順眼的,哪一個不是被她整得灰頭土臉,哭笑不得?

    還是那句話,這裏是長安城,天子腳下,不比奉節那處小地。這裏的人,隨便一抓,身上都帶有一些功名,可不是她們這些位卑之人可以隨意得罪地。

    “知道了,小姐!”不覺地撅起了小嘴,清竹有些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這才拿著長孫渙的銀色權杖走了出去。

    “月兒姑娘倒是心善。不過那個蕭元。卻是值不得姑娘如此對待。”舉起酒杯向方月兒示意。長孫渙輕笑著將杯中地酒水飲下。側身斜倚在椅背。目光流轉。看向閣外院中地景色。

    “長孫公子說笑了。月兒一介風塵女子。哪有什麼資格去妄評別人。”再次提壺為長孫渙把酒水斟滿。方月兒輕笑著說道:“不過。月兒也知道。月兒之所以能有今日地名聲。也全是長孫公子所賜。在此月兒敬長孫公子一杯。”

    在這花房之中。能夠被長安城中有名地小色鬼看上並為之爭奪。未嘗也不是一種名譽。方月兒來到長安地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長孫渙這位小公子以前在長安花坊之中地名頭。她卻還是聽過地。無美不到。無美不飲。長安城中地十大花魁之中。最起碼有九個都是因他而起。因他而名。所以在很多老鴇子地眼中。長孫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地財神爺。只是這個財神爺地脾氣大點。並不是誰都能請到。

    “哦?哈哈...”長孫渙聞言。不由哈哈大笑。頗有些讚賞地看了方月兒一眼之後。遂舉杯與之輕碰。這個女子。有點意思。不止只是長了一副漂亮地臉蛋兒而已。

    “知道月兒姑娘素來仰慕亦凡先生。”提箸夾了一筷酒菜。長孫渙輕聲說道:“正好本少爺與那亦凡先生也有著數面之緣。算得上是有些交情。過些時日。我會把人給月兒姑娘帶到這馨芳閣來。依著月兒姑娘這般絕色。想來那亦凡先生定是不會無動於衷。”

    “長孫公子高看月兒了。月兒這般庸脂水粉。蒲柳之姿。怎能入得亦凡先生法眼?”方月兒神色一黯。身份地位地差距。讓她多少都有些自卑。

    “月兒姑娘冰清玉潔,方才地話語,有些妄自菲薄了。”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長孫渙輕眯起了眼睛,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好色的男人,他長孫某人,還從來沒有見過。

    “若是月兒姑娘能得亦凡先生的青睞,”長孫渙手指把玩著空空地酒杯,不經意地抬頭看了方月兒一眼,道:“本公子倒是願意做一次君子,成人之美,替亦凡先生將月兒姑娘從這馨芳閣內贖出,不知月兒姑娘以為如何?”

    “這,莫不就是長孫公子在此閣中三日,而不碰得小女子分毫的原因?”方月兒的面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怪不得這個長安城中有名的色鬼會對自己禮敬有佳,怪不得除了長孫渙外,他再不許有旁人入得閣樓寸步,原來,他只是把自己給當成了一個可以送來送去的貨物。

    方月兒的目光變冷,雙手也緩緩地從酒桌上移下,緊緊地握起,原本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誠誠君子,每日裏與自己把酒言歡,談詩論曲兒,全然不像外間所傳那般,是一色欲盈腦之人,曾一度地,方月兒還覺得這位公孫少爺,是一個難得的好人。

    可笑,可笑自己入了歡場近有十載,卻還天真地以為這歡場之中會有君子,會有善人。

    “也不能這般言講,”見方月兒神色慘變,冷聲寒語,長孫渙不以為意地搖頭輕笑:“是長孫某人與月兒姑娘有緣,有意想要成全月兒姑娘,我長孫某人雖然不是一個好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色中餓鬼,但是本少爺卻從來都不會強迫別人,尤其是像月兒姑娘這般的絕色佳人。”

    “難道月兒姑娘不想,與亦凡先生結下這連理之緣嗎?”提壺自斟了一杯酒水,長孫渙含笑向方月兒看來。

    “嗯?小幽過來了啊?”剛進得家門,就看到廳中正在逗弄寶兒的任幽,柳一條呵笑著快步走進客廳,揮手示意即要站起地任幽坐下,開聲向任幽說道:“怎麼今日,小幽有暇到為兄這裏來啊?”

    “數日未來,小弟自是有些著想,”起身向柳一條見禮,任幽隨即又將小寶兒放于自己的腿上,輕聲賠罪道:“近日裏店中有諸多事務需得處理,一直未曾得著閒暇,少有拜望,還望柳大哥莫要怪罪。”

    算算日子,也是小有一月未來,連懷中的寶寶都比之以往又重了幾分。

    “行了行了,你就莫要與為兄客套,”端起小依端送上的茶水,柳一條猛飲了幾口,一屁股在任幽的側前坐定,伸手把任幽懷中的小寶兒接過,開聲問道:“這些時日,賢弟可是一直都在籌備與桑姑娘的婚事?這婚期,可是已然定下?”

    “呃?”不想柳一條會記得這般清楚,任幽的小臉難得一紅,低著頭,有些嘟囔地輕聲向柳一條說道:“定是定下了,不過兒身上的傷勢不知何時才能大好,這婚事,現在言講,還是顯得早了一些。”

    “嗯?過了這麼久,兒姑娘當是已經可以下榻了吧?”把寶貝兒子在自己地腿上放好,柳一條抬頭向任幽看來:“莫不成,兒姑娘身上的傷患又起了什麼變化?”

    “勞大哥掛懷,前天兒就已然能下榻慢行,傷勢也好了許多,”任幽拱手道:“只是行而不遠,走兩步就要坐下喘上一會兒,身子還虛得厲害,想要如往常一般,怕是還需諸多時日,是小弟有些心急了。”

    “呵呵,傷筋動骨,還需百日,更何況是弟妹那般重傷,更是需要靜心,安養,這種事情,急之不得。”輕拍了拍任幽的肩膀,柳一條揮手把小依打發下去,隨意地安慰了兩句之後,旋即低聲向任幽問道:“這些時日,賢弟可有得過那李佑的消息?”

    對於李佑這位曾被自己狠揍過的皇五子,柳一條一直都提著一個心眼兒,謹防著他什麼時候再回來找自己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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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7
發表於 2011-11-19 19:00:39 |只看該作者
第627章 肥羊

    “呃,你們,你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發覺背後有人,曲寶寶猛地將手從柳無痕的額上拿開,白嫩的小臉上隱現腓紅一片,剛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語,不會是全被他們給聽到了吧?

    “你,是你?你就是這晏天牧場的場主?”小心地抬頭向進來的兩人觀瞧,領頭的這個,不就是方才在場外死活不願賣馬的那個臭小子嗎?小丫頭驚訝地張大了嘴大,一驚一乍地伸手指著公孫賀蘭,臉上的神情顯得,很意外。

    “你是怎麼認出它是百里驢的?以前曾有見過?”沒有理會小丫頭的問題,公孫賀蘭撇身將曲寶寶讓過,竟直走到柳無痕的身邊,伸手輕撫著柳無痕脖間的那處軟毛,頗有些奇怪地開聲反問了小丫頭幾句。

    要知這百里驢,天生異種,百萬之中而無一,識之者甚少,公孫賀蘭不信,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異同之處。

    “哼,為什麼要告訴你?”見這臭小子又是一副臭屁的樣子,對自己不理不睬,曲寶寶一撅嘴,一扭頭,看也不再朝公孫賀蘭看上一眼。

    “嗯,那個,不知這位姑娘怎麼稱呼?”看兩人有些不對,李紀和適時插言,抬步上前,拱手自向曲寶寶介紹道:“鄙人紀和,添為晏天牧場場主,姑娘若是想要購馬的話,可直與紀某詳談。”

    “呃?”認錯人了,小丫頭的神色稍微尷尬了一下,小臉上剛退卻的紅色又複泛了上來。

    “原來你才是這牧場的場主啊,”沒有回禮,曲寶寶大刺刺地抬頭打量了李紀和一番,然後又指著正逗弄柳無痕的公孫賀蘭,向李紀和質問道:“那這臭小子是誰?”

    又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又是一個被家裏人給寵壞了的小丫頭。

    看曲寶寶的連番表現,閱人無數的李紀和。直接就給她蓋上了這樣的標籤。無禮,刁蠻,且又驕傲得像是一隻小孔雀,自視甚高,比起這些,這個外番地丫頭。倒是與眼前的這位公孫少爺有著七分的相似,也難怪他們會彼此都看不對眼。

    “哦,紀某來為姑娘介紹,”見慣了這種脾氣的大小姐,對於她的無禮,李紀和不以為意,點頭沖曲寶寶示意了一下之後,直起身形,伸手指著公孫賀蘭。開聲向其言道:“這位公子是公孫賀蘭少爺,邊關營中,添為昭武校尉。還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昭武校尉?哼。一個小小地正六品。拽什麼拽?若是放在我們高昌。本姑娘一巴掌就能拍死一片。”不屑地輕撇了撇嘴。曲寶寶挑釁地瞥看了公孫賀蘭一眼。稍頓了一下。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始回答李紀和地問話:“本姑娘姓曲。名寶寶。”

    “哦。原來是曲姑娘!”看公孫賀蘭這位爺有要發飆地跡象。李紀和忙著橫身插在兩人中間。開聲將曲寶寶地話語打斷。道:“方才聽下人言講。曲姑娘有意從敝場購些馬匹。呵呵。此地非是待客之所。不若咱們到後廳詳談如何?紀某這裏。還有一些上品地三原茶。”

    “上品三原茶?柳氏茶坊出產地極品茶葉。你這裏竟然會有?”曲寶寶地所有注意。一下便被李紀和地上品三原茶給吸引了過來。

    在高昌國。尋常地三原茶葉都已是千金而難得一片。更別說是傳說中地上品了。曲寶寶有些不信地抬頭瞄看了李紀和一眼。這個小小地牧場場主。真地會有這種珍品麼?

    “上品三原茶很稀罕麼?若是本少爺記得不錯。在本少爺地軍帳裏。好像還存有十幾斤。最近天濕。像是都有些潮了。嗯。回去得讓下人們拿出來曬曬才是。”公孫賀蘭從懷中把他地寶貝摺扇掏出。很騷包地甩開一搖。不大不小地打擊了曲寶寶一下。看向曲寶寶地眼神。就像是在瞧看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地。土包子。

    “你。哼!”第一次被人給當成鄉下丫頭來看。曲寶寶心中忿忿。輕撇了撇嘴。道:“怎麼。你們唐人。一向都是這麼喜歡吹牛地麼?”

    雖然是遠居高昌偏遠之地,不過對於大唐的一些事情曲寶寶還是有所耳聞,尤其是她最喜的三原茶,更是瞭解地極為透徹,上品的三原茶,一季最多的產出也就只有幾十斤而已,便是大唐的皇帝,也得之不多,公孫賀蘭一個小小地正六品昭武校尉,手中能有十幾斤?傻子才會相信!

    “呃,那個,曲姑娘,”悄悄地拽了拽曲寶寶的衣袖,李紀和輕聲向也提醒道:“這話別人來說,或是吹牛,不過這位公孫少爺所言,確是不會有假。”

    “曲姑娘或是不知,那個,這位公孫少爺,與三原柳家的家主,是結拜兄弟,關係非常,”李紀和接著說道:“莫說是十幾斤的上品三原茶,就是幾十斤,幾百斤,只要他想,也能弄得。”

    說話的時候,李紀和不自覺地舔了下自己有些乾巴的嘴唇兒,公孫賀蘭手裏的那些茶葉,他老李可是也已經垂涎了許久。

    “三原柳家?柳一條?他是柳一條柳先生的結拜兄弟?”曲寶寶的眼中閃現出一絲亮光,不過在她看到公孫賀蘭那副不可一世地可惡嘴臉之後,眼中的亮光又隨之暗了下去,柳先生的眼光也忒差了一些吧,這種人,他怎麼可能也願與之結拜?

    “嗯嗯,”有些跑題了,李紀和輕哼了兩聲以作提醒,輕聲向曲寶寶說道:“曲姑娘,這些問題,與咱們來說都不重要,您不是要從敝場購馬麼,咱們現在就去後廳詳談如何?趕了這麼遠的路,曲姑娘也定是有些口渴了吧?”

    “茶水咱們晚些再喝也是不遲,”神色被李紀和的話語給拉回,曲寶寶雙眼有些癡迷地看著棚中的白色毛驢,驕聲向李紀和說道:“紀場主,這頭百里驢,本姑娘要了,你開個價吧!”

    說著,曲寶寶又把她腰間的那個荷包給拿了出來,一副只要你開出得,本姑娘就買得起的架勢,很肥羊。

    有錢人那,李紀和兩眼放光地瞅看著曲寶寶,若非這丫頭今日看重的是柳無痕,他定會高興地跳蹦起來,這樣視錢財如糞土地主兒,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

    “還有,”曲寶寶又昂著頭向公孫賀蘭這裏瞄來,道:“之前本姑娘說過地話,現在還作得數,只要你點頭,願意把那匹千里馬讓于本小姐,該給你的銀錢,一文錢也不會少了你地。”

    若無其事地扭頭看了李紀和一眼,公孫賀蘭嘴角帶笑地把臉扭作一旁,對於曲寶寶的話語,置若罔聞,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那個,曲姑娘,”李紀和不得不再次出言將小丫頭的話語打斷,道:“曲姑娘若是想要千里馬的話,敝場倒是還餘有一匹,曲姑娘有興的話,不妨隨紀某一同前去瞧看瞧看。至於眼前的這匹百里驢,還有公孫少爺的那匹神駒,依紀某來看,還是算了吧。它們並不屬於敝場之物,便是姑娘出到再高的價錢,紀某也作不了主。”

    “你,還有千里馬?”自動濾過李紀和後面的話語,曲寶寶的兩隻大眼裏面又是一陣地光亮,“在哪里,在哪里,快帶本姑娘前去觀瞧!”

    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小丫頭神彩弈弈,一雙小手忍不住又向她腰間的荷包摸去。至於百里驢與公孫小子的那匹坐騎,小丫頭絲毫沒放在心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這個世上,還有用錢買不來的東西。

    “曲姑娘請隨紀某來!”看到小丫頭興奮的樣子,李紀和臉上也堆滿了笑意,仿佛間,他好像是看到了無數的銀錢,在他的眼前閃閃發光。

    生意做得久了,李紀和覺得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市儈了起來。

    努力地保持著面上的平靜之態,李紀和前面為曲寶寶引路,公孫賀蘭也看笑話般地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跟前,嘴角一直都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紀場主,不知貴場的伊麗馬,需多少錢一匹?”

    很突兀地,一直跟在李紀和後面的曲寶寶向李紀和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來。“一千...,呃?伊麗馬?呵呵,曲姑娘說笑了,晏天牧場,方寸之地,哪里會有伊麗馬這種良駒?”方才還在美滋滋地想著發財大計,準備痛宰肥羊的李紀和,光亮的腦門兒上一下就滲出了數滴冷汗。

    就差一點,就被這個粉嫩且又貌似無知的小姑娘給套出了實話來。

    猶如冷水臨頭,一瞬間,李紀和的頭腦便清醒了過來,心裏窪涼一片,回頭悄看了曲寶寶一眼,看小丫頭臉上神情無異,仍是一副很肥很羊的樣子,心裏面開始有些驚疑不定起來,這個小丫頭的錢,或是也不是那般好賺的。

    “有點意思!”把摺扇合上,扇頭抵著自己的下巴,公孫賀蘭盯看著曲寶寶嬌小的背影,嘴裏面輕聲地喃喃地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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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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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權萬紀之死

    權萬紀,死了。

    是為齊王李佑著人射殺于路,身中數箭而亡,死亡方式,死亡地點,還有殺人兇手,與史書所載並無出入,不過這老權死亡時間,卻是比之歷史上整整提前了六年。

    所以,在聽得任幽說起這則消息的時候,柳一條的心中一陣唏籲,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權萬紀這老頭兒之所以會死得這麼早,與他這個外來戶,多多少少地,都有著一些甩不脫抹不淨的關係,從這方面來說,柳一條的心裏,多少地,也有那麼一些歉疚意思。

    “殺師屠官,逆背人倫,這可不是小罪,”拳頭緊握,任幽的面上露著幾絲解恨的快意,“想那李佑,便是貴為皇子,權勢通天,這一次也斷是脫不了一個死局。大哥嫂嫂日後,再也用不著因他而提心了。”

    抓起桌上的涼茶猛灌,任幽臉現悲色,眼中也蘊出一眶的淚水來:“而我爹的大仇,到時也就算是有了一個了結。九泉之下,他老人家,也該是可以瞑目了。”

    “這件事情,朝庭已經知道了嗎?”抬手輕拍了拍任幽的肩膀,柳一條提壺又為他斟上了一些茶水,輕聲向任幽詢問。

    權萬紀怎麼說也是一個從六品的官員,就這麼不清不楚地被人射殺於道旁,怎麼說也不是一件小事,李世民那位明君若是知道了,上午的宮中,斷是不會那般地平靜。

    “臨縣的衙役行路緩慢,至少還需一日的行程方可抵達長安。現在地長安城中,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地情緒穩下,任幽開聲說道:“皇上現在。怕是還沒有得著訊息,便是知道了。這一時半刻的,也不會有人想到此事是李佑所為。就是心中有所猜疑,懾于李佑皇五子的身份,也不會有人敢妄言胡語。”

    “所以,”任幽從懷中掏出一冊書薄。放于桌上,開口向柳一條說道:“小弟便著人。備了一些證據回來。”

    說起這些證據,任幽看向柳一條地目光則變得是更為崇敬和欽佩起來,若非是柳大哥料事于先,早有猜到齊王李佑與那權萬紀會起一些波瀾,他們易和居也不會著人時刻將眼光盯放于權萬紀這裏,更是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得了這般重要的,足可以至李佑於死地地證據和把柄來。

    這些,全是大哥的功勞。

    這也是在得了消息之後,任幽這小子第一時間就跑到柳府來報信的原因,畢竟。大哥與那齊王李佑之間。也有著一些不小的仇怨,有他在那放著。總是一塊心病。

    “這些東西,你先放著。”沒有伸手去接,柳一條又緩把書薄推遞回任幽的跟前,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這件事情,急不得,這些東西也不好由咱們這些平民遞上,想要治下齊王李佑地大罪,還須得再緩上一緩才好。”

    “呃?為什麼,大哥?”任幽神色錯愕,一臉不解地扭頭向柳一條看來:“人證,物證,口供,咱們一應俱全,難道這些,還不足以治下李佑大逆不道、欺師弑師,謀害朝庭命官之罪麼?”

    任幽的情緒有些激動,忙活了幾個月,提心吊膽,風來雨去,好不易得了一些把柄,最後卻派不上用場,他有些急了。

    唉,到底還是有些年輕,沒有經過太多地陣仗,抬頭輕看了任幽一眼,柳一條輕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小押了一口茶水之後,這才淡聲開言:“賢弟,稍安勿燥。現在,還不是該你著急的時候。”

    聲音,像是帶著一絲魔力,柳一條的話音剛落,任幽的心緒便一下安穩了下來,神清智明,又恢復了他易和居少東該有的那分清明之色。

    “一時情急,小弟有些失禮了,大哥勿怪!”穩身坐好,任幽拱手向柳一條送上了一分歉意:“不過,咱們真的要看著那個李佑這般逍遙法外嗎?”

    “非也,非也,”想起《天龍八部》裏的包不同,柳一條端起茶碗兒,搖頭晃腦地開聲學了個十足,抬眼向任幽說道:“有人比咱們更想早些弄清楚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那個李佑,在朝中的人緣兒,像是並不太好。”

    “哦?”任幽的兩隻小眼睛同時一亮,把腦袋輕湊到柳一條地近旁,低聲說道:“大哥地意思是,借刀殺人?把這些證物,送出去?”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計策,任幽輕拍了下自己地腦袋,暗中有些懊惱,這一招兒並不新鮮,但是,怎麼自己就沒有提前想到這些?

    “非也,非也,”再次搖頭擺首,在任幽這小子滿是錯鄂地目光中,柳一條淡聲說道:“咱們什麼都不用做,這幾日,只需穩坐在家中看戲就是了。那個李佑,他跑不了。”

    “可是,”

    “還有,”柳一條揮手打斷了任幽的話語,扭頭看了小傢伙一眼,道:“那個權萬紀,不大不小地,也算是一個人物,你以為,在臨死之前,他不會在暗地裏留下一些東西麼?”

    “是,小弟受教了。”

    “權萬紀,死了?”端著茶碗的小手一頓,陰妃的面色開始變得有些僵化起來,扭頭看了一眼向自己報信兒的總管陰春,沉聲問道:“什麼地方?怎麼死的?”

    “回娘娘話,”小心地抬頭看了他們家主子一眼,陰春尖聲回道:“權大人死于箭傷,在回長安的路上,遭了意外,死在了齊地之外的一個山區。今兒一早兒,權大人的屍體,連同押解報信兒的差役,剛到的長安,小子一得著信兒,就急裏慢裏地趕了過來,報于陰妃娘娘知曉。

    臉上嬌嫩的皮膚有些輕微地抖動,陰妃輕聲問道:“這麼說,皇上現在,也已是知曉了此事?”

    “回陰妃娘娘,是。”

    “那,佑兒那邊兒,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回娘娘話,齊王殿下那裏,到現在仍是訊息全無,”陰春小心地拱手回稟著:“就連月初派去送信的那個小廝,也是一直沒有回來。”

    “去,再去!”陰妃猛地把手中的茶碗放到桌案,急聲開口,向陰春吩咐道:“再去派人,加急趕往齊地,本宮要第一時間知道佑兒現在的狀況!”

    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陰妃現在的心情很不安,弑師謀官,這不是一般地小錯,皇上睜隻眼閉只眼就可以糊弄過去,這件事情,若是真是李佑所為,陰妃有些不敢想像,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些時候,並不是一句戲言,皇上,也並非真個就下不去手去。

    這個該死的混蛋,怎麼就不知道要消停一會兒,難道非要把自己給弄到有死無生的地步,才算是甘心嗎?

    頭疼,陰妃無力地揉弄著自己的腦門兒,母憑子貴,為什麼自己,偏偏就攤上了這樣一個兒子?上次在長安城裏,丟人丟得還不夠徹底嗎?

    “還有,密切關注權萬紀的這件案子,有什麼新的進展,立即來向本宮回報!”在陰春離去宮門之前,陰妃再次開口吩咐了一句。

    “是,陰妃娘娘!”再次躬身行了一禮之後,陰春緩身退了出去。

    “權萬紀?”張嘴飲下方月兒遞來的酒水,長孫渙依靠在長騎之上,看都沒看前來報信的長孫有才一眼,嘴裏有些含糊地開聲問道:“可是齊王殿下身邊的那個老師長吏?入暑時,皇上剛派去的那個?”

    皇子被打,不是一件小事,事發時長孫渙雖不在長安,不過耳朵裏面卻也是聽到了不少,對於權萬紀這個被李世民派去收拾屎盆子的小倒楣蛋兒,自也是有所耳聞,只是不想,他會這麼快就被李佑給收拾了。

    “二少爺說得不錯,”抬頭看了他們家二少爺一眼,長孫有才輕聲回道:“權大人就是那時候隨著齊王殿下一同去了齊地。”

    “死因呢?”來了點興趣,長孫渙接過方月兒再遞來的酒水,緩坐起了身來,開聲向長孫有才問道。

    “他殺,”長孫有才回答得很乾脆:“死于回長安的途中,兇器是一支染了些許劇毒的箭矢,兇手未明。”

    “兇手未明把杯中的酒水飲下,長孫渙嘴角緩緩勾起,無聲地輕笑了起來。

    兇手未明,兇手真的未明嗎?不是李佑那小子又犯了渾,發了狠,就是有人在暗地裏給他下了一個死套兒,這不是很明擺的事情麼?

    至於那個什麼權萬紀,死的,嗯,倒也是恰到好處。

    就像是死了一隻無關緊要的螞蟻一樣,一點沒有把權萬紀的這條命給放在心上,長孫渙將手中的空杯放於桌案,輕站起身,開聲向長孫有才吩咐道:“小才,去準備一下,咱們一會兒,去一趟宮裏。”

    “嗯,還有,”在長孫有才應聲之前,長孫渙扭頭瞧看了身邊的方月兒一眼,思量了片刻,再次開口向長孫有才交待道:“著人在這閣子門前守著,沒有我的吩咐,除非是月兒姑娘自願,誰都別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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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9
發表於 2011-11-19 19:02:04 |只看該作者
第629章 衝突

  “諾。這個你們認識吧?”到了客廳。小肥羊大刺刺的在廳中正首坐定。伸手入袖。掏出了一塊金閃閃的東西扔遞到李紀和的懷裏。然後又旁若無人的端起下人送上的上品三原茶小品了起來。眯著眼。啜著嘴。神情極為愜意。

    翻了翻白眼兒。瞅了眼前這個不懂事兒的小丫頭一眼。公孫賀蘭提起就是一腳。把側旁的椅子向一邊踢了踢。位置與曲寶寶持平。坐在一個外番女子的下首。是他所不恥。

    “哼!”看到公孫賀蘭的動作。曲寶寶輕抬了抬眼皮。很不滿意的沖著公孫賀蘭哼了一聲。不過想到她自己現在所處的的域。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頭一低。又接著品起了手中的香銘來。

    入口苦。入腹甘。齒有餘香縈繞。不愧是柳家出產的上品茶葉。比之她在高昌喝到的那些尋常三原茶。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想著。曲寶寶不由又睜開眼來。再次扭頭瞧看了公孫賀蘭的那張臭臉一眼。心思泛動。這個臭小子剛剛不是說手裏還有十幾斤麼?若是能夠從他那裏購來一些。。。

    “飛虎令?”

    一隻金色的老虎。張口露牙。仰天作嘯。看上去很著有幾分林中霸主的氣勢。

    見公孫賀蘭詢問似的向自己看來。李紀和把權杖亮起。指著權杖上作勢欲出的老虎雕刻開聲向其解釋道:“這是高昌國候將軍的飛虎令。這位曲姑娘莫非是奉了候將軍之令前來?”

    候君集那老小子的人?看李紀和不停的向自己眨眼示意。公孫賀蘭瞬間便想通了其中的緣由。剛送走了一個王志洪。不想這後腳就又來了一個外番的娘們兒。這個小丫頭此來的目的。怕是與王志洪那個大唐欽差一樣。都是來探這晏天牧場的虛實的。

    “你說我是候。。。。”臉上帶著幾絲不屑。不過很快便被她面上的笑容給掩飾了過去。曲寶寶抿著小嘴兒。輕聲向李紀和說道:“紀場主也可以這麼理解。此次本姑娘來此。就是想要帶幾匹伊麗馬回去。畢竟是第一次合作。候將軍對於貴場的能力。仍是有些疑慮。紀場主是生意人。對此當有所理解。”

    “人之常情。紀某瞭解。”小心的把飛虎令交還到曲寶寶的手裏。在明人面前。李紀和也不再多做遮掩。挺直了腰身。拱手開聲向曲寶寶說道:“不過蔽場販馬育馬的實力。還請候將軍與曲姑娘放心。還是那句話。不出三年。紀某定能予候將軍送去伊麗健馬三萬匹。”

    “曲姑娘若是不信。一會盡可以隨紀某至牧場的馬棚一觀。”對於養馬放馬這個行當。李紀和雖接觸不久。不過憑著柳一條之前交給他的那些秘技。還有柳府王安在一旁的盡心輔佐。李紀和的心中。自信十足。

    “紀場主是個做大買賣的人。果然是魄力十足。寶寶佩服!”見李紀和答應的這般爽快。曲寶寶心中一喜。將手中的茶碗放下。不大不小的給李紀和戴了一頂高帽兒。同時的。小丫頭還不忘斜眼瞥看了旁邊的公孫賀蘭一下。目光中。釁味兒十足。

    “你們之間的生意。本少爺不感興趣。”直接把曲寶寶投來的目光濾去。公孫賀蘭背手直身。開聲向李紀和說道:“天高日暖。有些乏了。我先回軍營了。”

    直身抬步。從始至終。都未曾再瞧看曲寶寶一眼。

    “公孫少爺慢走。”李紀和躬身相送。到了大廳門口。這才止住腳步。恭聲說道:“家中還有貴客。紀和就不遠送了。公孫少爺見諒!”

    “誒。那個公孫什麼蘭的。你等等!”公孫賀蘭的前腳剛跨出廳門。後面廳中便傳來了曲寶寶的聲音。語氣嬌縱。頤指氣使。就像是在呼喊她們家下人一般。

    無禮的丫頭。

    輕皺了皺眉頭。公孫賀蘭的腳步依舊。絲毫沒有想要停留的打算。根本沒將曲寶寶的話語給放在耳裏。

    “喂!你聾啦!沒聽到本小姐在叫你嗎?”蹭蹭蹭。走路帶聲。曲寶寶撅著小嘴。一溜兒從客廳跑出。氣呼呼的在公孫賀蘭的面前劫住去路。

    哼。若是現在高昌國。一定要給你好看!圓睜著眼。小喘著氣。對於眼前這個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的臭小子。曲寶寶想咬牙。

    “曲姑娘還有什麼事嗎?”慢條斯理的從懷中掏出摺扇。耍帥似的甩來輕搖了兩下。出乎李紀和意料的。公孫賀蘭並沒有當場發飆。而是很有大家風度的沖著曲寶寶一個頷首。故作意外的向小丫頭問了一句。

    “臭美!的瑟!”曲寶寶不滿的在心裏面小聲的罵了兩句。抬眼看著公孫賀蘭。心道。不過。這個臭小子搖扇子時的姿勢。還真是。蠻瀟灑的。嗯嗯。臉蛋兒長的也不錯。紅唇齒白。就是脾氣臭了一點。不然的話。。。

    呸!呸!呸!

    心裏連連輕啐了兩口。小丫頭的小臉兒。沒來由的變的通紅了起來。再看向公孫賀蘭的時候。神情也顯的忸怩了幾分。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花癡了?曲寶寶想抬手打自己一個巴掌。

    “喂喂喂!”公孫賀蘭拿著扇子在曲寶寶的眼前晃了兩晃。不知道小丫頭怎麼一下就變的癡呆了起來。遂沒好氣的開聲向她說道:“沒事的話勞煩曲小姐把路讓開。本少爺還要急著回去。沒有太多的時間。”

    “拽什麼拽?”曲寶寶一下回過神兒來。聽了公孫賀蘭的話。小聲的在嘴裏嘟囔了兩句。這才抬頭嬌聲說道:“你那匹千里馬的事情還沒有說好。還有。那頭百里驢。本小姐也有意思。你開個價吧。本小姐全要了!”

    提起公孫小白與柳無痕這兩匹神駒。曲寶寶一下就又來了精神。兩眼放光的瞧看著公孫賀蘭。一副若不的手誓不甘休的架勢。愛馬買馬的熱情。完完全全的把她方才對公孫賀蘭的異樣給遮擋了起來。一個臭男人而已。怎麼能與那兩匹神駒相提並論?

    “還有還有!”不待公孫賀蘭回應。曲寶寶又接著快嘴說道:“你們家的那些上品三原茶。本小姐也想買上一些回去。有多少本小姐要多少。價錢隨你開!”

    大大咧咧。再一次露出了她很肥很羊的本性。一旁的李紀和小吞了一口口水。看著曲寶寶。又像是看到了一堆一堆的金銀珠寶。不過鑒於前車之痕。他心裏卻是再也興不起了分毫敲詐痛宰的念頭。誰知道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又在做著扮豬吃老虎的行當。

    “沒興趣!”輕搖了搖頭。公孫賀蘭錯步避開曲寶寶的阻攔。邁步接著向院門走去。礙于曲寶寶是晏天牧場的大主顧。身價雖與前些時來的王志洪有些差異。卻也是有著一些雷同。都是將來的財神爺。公孫賀蘭並不想與他們有著太多的衝突。不然。依著他公孫少爺的脾氣。便是曲寶寶是一女流。他的腳也早就給招呼了上去。

    “哎哎哎!你這人有沒有一點禮貌。沒看見本姑娘正問你話嗎?”抬手扯住公孫賀蘭的衣袖。曲寶寶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再次攔在了公孫賀蘭的跟前。好久沒有碰到敢對自己這般無禮的人了。小丫頭的小心肝有些亂跳。

    “要遭!”

    見曲寶寶動起了手。李紀和下意識的抬手捂上了雙眼。公孫賀蘭這位小爺的衣袖。也是隨便可以拉扯的麼?李紀和很不忍心看到這麼一個可愛的姑娘就此變成了豬頭樣式。

    “滾!”

    “咦?”一聲暴喝之後。公孫賀蘭又是一聲輕咦。自柳一條所授的卸骨手練成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失手。

    “身手還挺不錯嘛?”一直板著的死魚臉終是有了一絲興趣。公孫賀蘭抬眼向這個叫做曲寶寶的小丫頭看來。會武功的女人他不是沒有見過。但是身手能有這麼高明的。卻是不多。這個曲寶寶。有些意思。

    “大膽!”“大膽!”

    在公孫賀蘭還想再上前一試曲寶寶深淺的時候。很突兀的。從斜刺裏穿出了兩道身影。攔在公孫賀蘭的面前。緊緊的把曲寶寶給護在了身後。那樣子。像極了是兩隻護崽的母雞。

    “小姐。你沒事吧?”警惕的看著公孫賀蘭。兩人中稍年長一些的漢子開聲向曲寶寶詢問。

    與此同時。突逢變故的李紀和。也悄聲移步。挪到了公孫賀蘭的身邊。與公孫賀蘭所在的位置形成攻守之勢。

    “誰讓你們出來的?還不給我退下!”曲寶寶面色一冷。嬌聲向護在身前的兩個護衛斥喝了一句。同時。看到李紀和這個場主的架勢和姿態。小丫頭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異彩。原來。這個看似平常的紀場主。也不是一個平凡的角色。還有這個公孫賀蘭。不想竟也是一個高手。看他剛才的那一招。迅若奔雷。似緩實速。若是比起來。他怕是一點也不會比候君集那老小子身邊的那個破劍遜色。

    “小姐”兩人同時輕叫了一聲。見他們家小姐的面色冷峻。兩個漢子心中同時一寒。不敢再多作違背。齊齊開聲應是。撤身收勢。立于他們家小姐的身後。

    這裏。畢竟是唐人的的盤兒。好漢不吃眼前的虧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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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
發表於 2011-11-19 19:02:50 |只看該作者
第630章 大人物

    “太子爺,就是這裏,”杜義腆著笑臉,卑躬屈膝地對著好不易才被他給攀上了些關係的太子李承乾,道:“剛從奉節來的雛兒,模樣俊俏,嗓子也好,極為難得的一個清倌兒,前些時長孫府的二公子,還有房駙馬爺還曾為她好生爭鬥過一番,只是後來房駙馬爺棋差一著,讓長孫公子得了一個頭籌。”

    “這幾日,長孫公子一直都是在這馨芳閣內留夜,不過,”嘴角帶笑,杜義輕步上前湊了一些,小聲地向李承乾說道:“據說,直到現在,那個月兒姑娘仍是一完璧之身。”

    “哦,竟還有這事兒?”絲毫沒有覺得房老二這個妹夫到此尋歡有什麼不妥,李承乾的面上來了幾分興趣:“那孤此番須得前去見識一番才是,能夠入得長孫老二那個小色鬼眼睛的女子,定是不俗。能夠在長孫老二的手下倖免於難的清倌兒,更是有些意思。”

    能夠在長孫渙這個花花公子的嘴裏,留下一份清白的花房女子,李承乾還是第一次見。

    “太子爺這幾日連番忙碌,身心俱疲,是得找個地方好好放鬆一下才是,”一直隨在李承乾身邊的東宮內侍總管李清,在一旁尖聲插言,挑眉瞅了杜義一眼之後,又躬身小聲地在李承乾的跟前替杜義美言:“說起來,杜大人倒也真是有心了,時刻都掛記著太子殿下,連這種末節上的東西,都讓他為太子殿下給考慮了個周詳。”

    “嗯,李清說得不錯,杜卿的心意,孤記下了。”輕點了點頭,李承乾扭頭看了杜義一眼,很是適當地給這個未來的杜家家主一番讚賞之言。

    這麼一個沒有多少氣節,只會聽命從事的奴才,正是自己所需。只是,這小子日後真能順利成為杜家的家主麼?

    李承乾再次抬眼打瞧了杜義一番,杜淹那老小子數次推諉婉拒自己的招攬,著實讓人不忿,若是讓杜義這小子取了杜家家主的位置,當是比那頑固不化的杜老頭兒要好上許多。

    “太子殿下言重了。為儲君分憂,是為人臣的本份,這些都是微臣當為,值不得太子殿下掛記。”拱手一番客套虛禮,杜義感激地朝著李清瞧看了一眼,心裏想著,昨夜地那尊玉如意,果是沒有白費,以前對自己一向都不搭不理的內侍總管。這一會兒不也替著自己說起了好話?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話雖然糙了點,卻萬分地在理。從昨夜到現在,一直都還在為著那尊玉如意肉疼的杜義,心情忽然地好了許多,像是吃了一粒人參果一般,氣順脈通,再無一絲抑鬱。

    若是得了太子殿下的支持,再加上他杜府長孫的身份,日後杜家家主的位置,還有誰能與他爭奪。正得老祖宗看重地杜之貴,到時也只能站到一邊。

    想想看。若是能夠順利繼了杜家家主地位置。日後想要多少尊玉如意。還不是開開口抬抬手地事情?要知得了杜家家主地位置。所能得到地。可不僅僅是一座老宅。還有數百頃良田而已。杜家數百年來地積澱。可不是說笑而已。

    “太子殿下。咱們這就進去吧?”很是YY地幻想了一下自己美好地未來。見李承乾還是站在馨芳閣地門前駐足。只道是太子殿下從未來過這種***之地。有些抹不開臉皮。杜義便輕身上前請示。很是主動地在前面為李承乾帶路。

    “嗯。記得莫要泄了孤地身份。”見杜義這般主動。李承乾地面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輕聲地交待了杜義兩句之後。這才背付著雙手。很是愜意地。晃晃悠悠地。帶著內侍李清一起。進了馨芳閣內。

    “哎喲。這不是杜公子嗎?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快快快。杜公子還有這兩位爺。裏面請!”得了夥計地報訊。孫三娘著忙著從裏廂迎了出來。自前次杜義隨著房家地二少爺在這馨芳閣內敗走之後。這位貴客可是第一次過來。孫三娘自是不敢怠慢。

    多個朋友多條路。像是杜義這般有身份地主兒。雖不及長孫渙與房遺愛他們身高位顯。風光一時。不過卻也是很多花房巴都巴不來地貴客。斷是不能得罪。

    “行了行了。都不是生人。三娘就莫再要客套。”有些不耐地沖著孫三娘擺了擺手。杜義回身至到李承乾地身側。開聲向孫三娘說道:“今日杜某來此。只為這兩位貴客。月兒姑娘現在得閒嗎?直接把我們帶到月兒姑娘地雅閣便是了。”

    “這,”聽了杜義的話語,孫三娘面露難色,很是歉意地看了杜義還有他帶來的這兩位貴公子模樣的客人,吟聲說道:“杜公子當是知道,月兒姑娘一直都是陪在長孫公子的身側,沒有長孫公子的允許,奴家也不好多做安排,杜公子您看,我們馨芳閣別地姑娘也是不錯,不若...”

    “去去去!”不待孫三娘講完,杜義抬手便是一陣摳趕,沒好氣地看了孫三娘一眼,道:“別以為本少爺不知道,長孫二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已經回了府裏,月兒姑娘現在多有閑餘,再說,便是長孫二此刻沒走,以著我們公子的身份,借他倆膽兒,也不敢多做阻攔。”

    有人在背後撐腰,說起話來就是硬氣,杜義逐漸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不顧著孫三娘的再三阻撓,直接伸手把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老鴇子給推到了一邊,分開人群,很是恭敬地請著李承乾向院內走動。反正這個地界他很熟識,不用老鴇帶路他也能摸到地方。

    “老闆,要不要...”見有人硬闖馨芳閣,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從側旁站出,握拳擦掌,小聲地在孫三娘的耳邊請示,大有孫三娘一點頭,他就帶人將人拿下的意思。

    “要什麼要?你腦袋讓驢踢啦?這幾個人是咱們馨芳閣能惹得起的嗎?還不趕緊給老娘退下!”一掃方才的諂媚之態,孫三娘搖身一變,母夜叉附身。很是彪悍敷地抬手把上來地護衛漢子給打發了下去,同時又暗地裏著人快速趕往長孫府,去給長孫渙通報一聲。

    不管怎麼說,面子上的活兒一定要做齊了,不是老娘不願幫著你,而是來的人實在是老娘招惹不起。有心而無力,省得日後長孫渙再回來與自己算帳。

    “來人止步!”還沒進院門兒,在杜義的身前就出現一家丁打扮地小廝攔路:“月兒姑娘這裏,已由我們家少爺...,呃,原來是您,小子長孫子望,給您施禮了!”

    抬眼看到杜義身後的李承乾,長孫子望眼前一亮。剛說到一半兒的話語硬生生地給止了下來,忙著上前與李承乾躬身見禮。

    “哦?你認識我?”李承乾的雙眼一眯,低頭看了長孫子望一眼。這個小子面生得緊,以前在長孫府,像是並未謀過面容。

    “回公子的話,”見李承乾並不想在這種場合露了自己地身份,長孫子望也機靈地沒有點破,恭恭敬敬地上前回道:“小子是二少爺年前新招地隨從,前幾日曾有幸見過公子尊顏,故此才識得公子。”

    “哦,如此啊。”輕點了點頭,李承乾的神色放鬆了下來,抬眼朝著院內地樓閣瞧看了一眼,淡聲說道:“我想進去坐坐,不知可要得到你們家公子的應允?”

    “公子爺言重了,小人這就帶人離開,公子爺請進!”額頭冒出了一滴冷汗,長孫子望忙側開身形,待李承乾三人跨步進了院子之後。便急帶著其他幾個同行的下人快速離去。

    連長孫府的人都惹不起的人物?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隨後跟來的孫三娘越發佩服起了自己方才地決斷,那兩個隨著杜義前來的公子哥,身份定是非比尋常,老鴇子的兩隻眼睛,不由地便冒起了層層地金光:又是一個大人物...

    “月兒見過杜公子,李公子!”心中詫異著這三人是如何通過長孫府下人地把守,方月兒輕身上前,微微一福。緩身與三人見禮。

    白嫩無暇。精靈剔透,果然是一個美人胚子。那長孫渙的眼光,不錯。

    看著近前的小姑娘,李承乾不由得也是眼前一亮,溫文淡雅,清純秀麗,稱得上是一絕色佳人。自候甯兒身故之後,少有再接觸女子的李承乾,身上的某個部位,輕輕地動了一動。

    “公子請用酒!”很快就看出了三人之中的主體所在,方月兒提壺為李承乾斟倒了一杯清酒,對於李承乾眼中的那抹沉迷之色,不以為意,這種神色,在別的男人身上,她已見過太多。

    “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竟然讓長孫渙那小子甘願撇開月兒姑娘這麼嬌豔的美人于一旁,這,可不像是他地風格。”李承乾接過酒杯,手指在方月兒的手背劃過,很滑,很嫩。

    “長孫公子的心思,月兒一介女流怎麼能猜想得到。”不著痕跡地將小手抽出,方月兒嗔怪地看了李承乾一眼,嬌聲說道:“不過聽長孫公子身邊的那個下人言講,像是一個叫做權萬紀的先生,被人給射死在了路上,長孫公子聽了這個消息,才急忙趕回。”

    “什麼?!權萬紀死了?!”李承乾一驚,還未遞到嘴邊的酒水不受控制地向外灑出了半杯,盡數滴濺到了他雪白的長衫之上。

    “李清!快隨孤回去!”

    來去匆匆,一杯酒水還未曾下肚,李承乾便帶著李清還有杜義兩人,急急忙忙地出了馨芳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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