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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37:31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三、深淵奇景

那可真是匪夷所思到極點,而且,為什麼中間沒有任何過渡? 我感覺不太對勁,至少也應該拍攝一下飛機飛入深淵時的情形。

接著,那個光球開始在幕布上移動。

那種感覺非常詭異,因為光球移動的方式十分生硬,從幕布中心移動到上方,然後再移回中心,接著往下,幾秒後又消失了。 幕布重新漆黑一片,很快光球又再次出現,再次移動,就這樣重複了好幾次。

奇怪的是,看著看著,我覺得這種感覺我並不陌生,好像在哪裡見過。

我頂著腦子想了想,忽然就知道了光球是什麼,我想起了當時用探照燈照射深淵穹頂的情形,媽的,這是探照燈的光斑。

但我還是莫名其妙,心說為什麼要拍攝一個光斑? 攝像機難道拍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但是光斑裡什麼都沒有。

“這是什麼?”王四川不解地問。

我把我的猜測一說,馬在海就點頭道:“吳工說得對,這是探照燈,他們好像在做調試。”

“調試?”我問道,“調試什麼?”

他道:“我覺得應該是攝影機和照明用探照燈之間的協調,我以前看見我們軍區二炮的人調試過,當時是高射砲演習,探照燈跟著高射砲走,和這個感覺很像。我們裝電台的時候也這麼幹,開一下,收一下,看看效果。用電的東西不好好調試一定會出問題,這是我們連長說的。”

馬在海說得有點小心,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工”都不知道,他怕說得太多駁了我們面子。

我明白了,這時再看,就發現光斑中的那些湧動的感覺,確實好像是流動的河水。 如果是這樣,那飛機這時應該已經停在大壩內部的鐵軌上,攝像機也固定在飛機上了,鏡頭朝下,對準著飛機的下方。 接著,馬在海加快了速度,畫面變快,一下又黑屏了。

那一剎那,我的心緊縮了一下,人開始輕微地發抖,因為我知道,接下來,我即將看到最關鍵的東西。

幾秒鐘後,幕布再次亮起。 我屏住了呼吸,看到了一片虛無的黑色,剛才看到的光斑變得很小——那是探照燈光在深遠距離下的效果。 從畫面的抖動程度來看,飛機已經飛了起來,這時屏幕上的黑暗,就是那片詭異虛無深淵的體現。

能看到深淵下有一層隱隱約約的霧氣,它是深灰色的,給人的感覺很奇怪,介於固體和氣體之間。 但是,因為清晰度、距離還有光線的關係,沒法感受太多。

從畫面上能感覺到飛機正在緩慢地下降,逐漸靠近下方的霧氣,但到了一個高度就停止了,接下來是平飛的過程。

之後的十幾分鐘,能看到飛機貼著霧氣在飛,霧氣就在下方,但沒有什麼變化。

這是我可以預料到的,但我沒有想到,深淵竟然這麼大,以飛機的速度,飛行十幾分鐘還沒有到頭一那裡面到底有多大?

這十幾分鐘裡,畫面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但我們根本不敢移開眼睛,就怕錯漏了什麼。

就在這時,忽然畫面一白,我們由於精神過於集中都驚了一下,接著,屏幕又快速地閃過了一行字。

馬在海立即停手,往回倒了過去,把那行字放了出來。

那是一組數字,和之前的一樣,也是非常潦草的手寫。 那幾個符號我倒是認識,那是高度、時間和一些方位數據。

這是一個標註,表示下面的影片中,應該出現了什麼異常的東西。 這些高度,時間和方位數據,應該就是當時他們的飛行數據。

緊張起來,畫面切換以後立即重新亮起,我當即就發現,飛機的狀況和剛才完全不同了,幕布上的圖像全在奇怪地抖動。

這種抖動十分激烈,顯然當時的飛行狀況很不好,在這種震動下,我們基本沒法看到連續的鏡頭,只能勉強看到晃動中難得的以秒計算的穩定畫面,接讓我頭昏欲吐。

一路看下來,連續性畫面最長也只有十幾秒,但我還是發現,飛機這時在做一個弧度極大的俯衝,同時還在轉向。

我非常清楚這麼做的目的,因為在畫面上,我能看到他們正在迅速逼近一團霧氣,而那團霧雲之中,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直立的黑影,我能看到的部分,就有六七層樓那麼高。

好像霧氣之下有什麼巨大的東西?

飛機正朝著那黑影俯衝下​​去,我屏住呼吸看著,一直到飛機扎進霧裡五六分鐘後,我才看到了那影子的全貌。

那一瞬間我目瞪口呆。

影子比我之前估計的還要巨大,因為到了這裡我發現它的下半部分深陷在濃霧裡,令我驚訝的卻不是影子的大小,而是它奇怪的形狀。

那竟然好像是一個人的影子。

我心中奇怪,讓馬在海慢慢往下播放,就看到它果然很像一個巨大的“人影”,這個“人”的頭顱巨大,身子呈現一種詭異的傴僂感,巨大的身形在沉霧中雙手垂立,好像在哀悼什麼。 在濃霧瀰漫的幕布上,它並不清晰,但是絕對不能說是模糊的。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個後背的汗毛瞬間就立了起來。

這是什麼東西? 是鬼斧神工的石頭? 還是什麼神人雕刻的石像? 或者,這是一個巨大的人形生物?

我無法確定,我甚至不能肯定那真的是人的形狀。

但是,就算我不想承認,我也無法騙自己說我看錯了。 我意識到,不管那是什麼,這種形狀的影子一定不是天然形成的,這是一個人造之物。

可是,怎麼可能有人造之物出現在這個深淵裡? 而且還是如此龐大而神秘。

畫面繼續推進,飛機圍著那人影轉了一個圈後,重新衝出了那團霧氣,往上拉了起來,就在我希望飛機再次飛入霧裡,讓我們可以看得更清楚時,幕布上的圖像一下停止不動了。

我滿手都是冷汗,這個突元的停止把我從震驚中震出來,王四川馬上去看放映機,就發現膠片放到底了,顯然拍攝到這裡時,膠片正式用盡。

整個放映室裡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我們都看著幕布上定格的畫面,靜止的畫面什麼都分辨不出來。

我不記得王四川那時候說了什麼,無論他們說了什麼都沒有意義,我的大腦也沒有思考,我的手已經自己把煙盒摸了出來,但哆嗦得連根煙都抽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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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37:51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四、濃霧中的怪影

一直到馬在海把放映機關掉,幕布還原成那塊破舊的白布,我的思緒才緩了回來,問了第一句話:“這是什麼東西?”

沒有人回答。

我努力鎮定,把哆嗦抑制下去,點火抽了口煙,看向王四川,王四川也看了看我,面色比馬在海還要蒼白。

我們受過大學教育,當時的教育水平雖然達不到現在的水準,但是橫向比較,中國當時的大學教育不會比世界上同期的大學遜色太多,特別是我們這樣的專業,師資都是當時蘇聯和留美的那一批老專家學者,能在他們手下畢業,我們對於自己的理解能力都很自信。

而那一批人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們受到的自然也是這樣的教育。 這其實非常可怕,因為無神論者無所畏懼,一旦遇到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我們受到的沖擊就比一般人更厲害。

我想作出一些可行的推測,但是什麼都想不出來。 單憑一個模糊的影子,我沒法進行任何思考,但我明白,那不是幻覺或者錯覺。

在地下一千多米的地方,有如此深遠的一個巨大地下空腔,已經是地質學上的奇蹟,然而,在這深淵裡,竟然還立著這樣一個東西,這是誰的傑作?

看那個黑色影子的形狀,一定是人造的東西,但在這樣一個地方,誰能夠造出這麼巨大的東西?

我的唯物主義世界觀不可避免地動搖了。 我們的腦子裡都是疑問,同時我也明白沒有人可以為我們解答。

一邊的王四川忽然長出一口氣,走到我邊上,開始問我要煙,我發現他的手也在輕微地哆嗦。

我遞給他一支,把我的煙頭也遞過去讓他對著點上,又丟給馬在海一支。 那孩子已經完全蒙了,過了很久才過來接走。 另一邊王四川拿著煙卻不抽,而是放到前面的木椅上,然後跪下,做了一個奇怪的禮儀,同時嘴裡念著幾句他們民族的話。

這個舉動更加奇怪,我等他念完,他才對我們道,他在祈禱“額赫嘎扎爾”的保佑,一般是要點香燈,現在只有香煙了。 他說以前他一直不相信父母對於“地母”的說法,覺得是迷信,現在他也是半信半疑,但還是要先給予尊敬的好。

我想和他說這確實是封建迷信,但看著幕布上的東西卻說不出話來。 一邊的馬在海問王四川祈禱要怎麼做,王四川說“地母”只保佑他們族群才作罷。

整捲膠片的內容就到此為止,我們沒有再看一遍,也沒有繼續討論,因為不知道該討論什麼。 這件事情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馬在海念了幾句菩薩保佑,我們都靜了下來。

幾分鐘後,王四川取下膠片,重新裝好,對我們道:“事情就到這裡了,現在咱們得有個默契。”

我們看向他,他已經恢復原來的神色:“再想也沒有用,光憑我們,不可能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它也不應該流傳在世。我相信把這卷膠片上繳以後,它一定會被封存起來。所以,我們誰也不能說看過膠片的事情,同意嗎?”

我知道他的意思,這種東西太顛覆了,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們看過,會有很多麻煩事。

我點頭,馬在海就道:“可我不太會騙人,連長一瞪我,我肯定瞞不住。”

王四川怒道:“你怎麼這麼軟蛋,你要不說,出去肯定給你升個班長,怎麼樣,你管得住你的嘴嗎?”

馬在海立即就開心了,腳跟一併對王四川敬禮:“謝謝王工,我一定管住我的嘴。”

其實我們沒有權力決定這種軍銜的升降,不過這一次如果我們能回去,一等功是肯定有的,馬在海即使不是班長,也會升到副班長。

“現在我們馬上離開。”王四川道,“免得夜長夢多。”

我本來就非常想回到地面,如今一看膠片,這片深淵的詭異讓我毛骨悚然,我更加不想留在這裡,但一時間卻有點邁不開腿。

在王四川的催促下,我們勉強收拾了一切,等到重新背起行李,我不由自主對之前的決定感到後悔,這樣的內容還不如不看,看了讓人更沒法平靜了。

王四川來到門口,拿掉原先卡住門的鐵棍,招呼我們跟上,我們耽誤了兩個小時,現在要加快速度補回來。

我們湊過去,他小心翼翼地推門,看樣子是怕有人伏擊,又讓我們小心門突然被人撞開。

可是,王四川推了一下,門卻紋絲不動。

他有點驚訝,用了點力氣,還是這樣,門只是稍微動了一下,但沒有一絲要打開的跡象。

王四川看了看我,面色變得難看起來,他用力抓住門把晃了晃,我頓時意識到出事了,因為門明顯不是卡住的樣子。 他又用力晃了幾下,灰塵一片片地震下來,門還是幾乎紋絲不動。

王四川轉頭退了幾步,有點不可置信地罵道:“真他娘見鬼,有人在外面把門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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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38:08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五、困境

這裡全是軍事設施,所有的門都是有三防功能的鐵皮夾心門,外面是水泥,裡面是鐵皮和棉花。 這種門一旦被鎖上,就算有炸藥也很難弄開,更何況我們根本就沒有炸藥。 我也上去推了推,從手感來看,我清楚地知道了門已經在外面被鎖死,不可能有從裡面打開的希望了。 看來,剛才我們放映膠片的時候,有人偷偷把門鎖上了。

一股不安湧上我的心頭。 在這個大壩裡會這麼幹的,只有那個我們剛才側截住的“敵特”,難道他一路尾隨我們,而我們竟然沒有發現?

王四川大怒,用熊一樣的身體狂撞門板,我也上去幫忙,但只撞了幾下就,吃不消了,那種感覺就像直接撞在水泥牆上。

王四川的怒氣一下發洩出來,表情很是可怕,撞了一通後還不夠,又跳起來用腳去踹。 然而撞都沒用,踹就更沒用了。 折騰了一會兒,他氣喘吁籲地坐下來,沮喪地皺起眉頭,對著門就罵:“你奶奶的熊驢腿兒的,別老是關別人後門,有種你他媽開門和爺單練。”

門外沒有任何動靜,本來這就是放映室,隔音措施很好,門外的人是基本聽不到裡面聲音的。 這也可能是“敵特”鎖門,王四川沒有發覺的原因。

想到在倉庫的時候,他用了一樣的手法,我們偷襲得手之後,這孫子又他娘的直接擺回我們一道,我不由得心頭火起,但是對著這門,再火也沒有辦法。 我對他們道:“他這麼快就跟了過來,看樣子他非得到這卷膠片不可,我們得快點離開,否則恐怕他還有二招,我們困在這裡很被動。”

“等等,不用那麼急。”王四川阻止道,“我們合計一下,一急就該中他的圈套了,這門隔在這裡,他沒什麼辦法用二招的。”

話音剛落,忽然房間的幾盞燈閃了閃,一下全滅掉了,頓時四周一片漆黑。 有人切斷了電源。

幾個人立即打起手電,王四川大罵了一聲“媽了個巴子的”,又踹了鐵門一腳。 同時,我們聽到了,在四周的牆壁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這種聲音是一種輕微的共鳴聲,我摸了摸牆壁,發現牆壁輕微抖動著,好像有什麼機器被啟動了。

我立即緊張起來,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這一連串變化發生得極快,一定是他實現計劃好的。

“找找還有沒有其他出口。”我道。

三個人立即分開,開始到處亂翻,但這個放映室並不大,轉了一圈下來,只在幕布後面,找到一個通風口。

這個通風口的口子是圓形的,就像大號的腳盆,口子上還有個鼓風的風扇,全是結成絮一樣的灰塵,已經不轉了。 外面封著一層鐵絲網,比我們在沉箱裡看到的要簡陋得多,可能因為這裡是生活區,只需要在總閥門那裡進行封閉處理,保持空氣流通就行了。

我湊上去感覺,從通風口裡有一股氣流正吹進新鮮的空氣,但是風速很小,能聽到通風口深處有很多噪聲,剛才的奇怪聲音可能是通風管道裡的什麼機器啟動了。

王四川想把鐵絲網拔下來,卻發現鐵絲網牢牢生在水泥裡,每一根都有小指頭粗細,根本沒法撼動半分。

“小日本的東西真他娘瓷實。”王四川道,說著讓馬在海來看:“你是工兵,你有什麼辦法?”

馬在海上來看了半天,然後摸了摸邊上的水泥牆,一陣搖頭:“這是軍工加固的,鐵絲網的邊澆了十幾公分水泥,要用石工錘才能砸開,否則就要用氣割或者炸藥。”

他提到的三個東西我們一個都沒有,王四川就想到了什麼,走過去拿回鐵棍對著鐵絲網的邊緣敲了幾下,我看見他虎口都敲裂了,卻只崩下了一點水泥碎屑。

所謂的軍事要塞,雖然簡陋,但用料和做工上確實極端堅固,這個不服不行。

王四川又敲了一通,隨即放棄了,改用鐵棍插入鐵絲網的網眼裡撬,這一次倒是有了效果。 鐵絲網被撬得變了形,但網眼很大,變形以後鐵棍就吃不上力了,沒法再撬。

我也知道此路不通,王四川把鐵棍一扔開始叉腰嘆氣,樣子滑稽得要命,但是我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站在房間的中心,用手電環照著封閉的水泥牆,想找找還有沒有其他口子,就在這時,我忽然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在空氣裡瀰漫。 猛地一下我意識到了不對,回頭一看,就發現剛才的鐵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條縫。

我立即打了個響指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然後走過去,越到門邊那種味道就越濃,很快我聞出那是煙的味道。

我下意識推了一把鐵門,力道突然往前一送,鐵門竟然隨之動了一下,好像可以打開了。 我心裡一驚,立即往前用力,鐵門一下推開更大的一條縫隙,幾乎是同時,一股濃煙湧了進來,把我嗆得瞬間全是眼淚。

一邊擦眼睛我一邊大叫王四川快來幫忙,王四川這才反應過來,迅速上來,我們兩個用力去推門,但門後像是被頂上了十分結實的東西,撞了幾下那條縫都沒有再變寬,反而濃煙更洶湧地衝了進來。

我一看不對,這是設計好的,這是要用煙熏死我們,又大叫著讓他們把門拉上,一拉卻發現門動不了。 再用力拉了幾下,我就知道壞了,一定有什麼東西把門卡住了,也可能用繩子系在了牆壁的鉤子上,我們拉也拉不回來,推也推不出去。

濃煙源源不斷地衝進來,我們嗆得嘴鼻眼睛全部張不開,王四川一邊咳嗽一邊脫衣服。 “幫——忙!”他一邊咳嗽一邊大叫,“塞住縫!”

我們閉上眼睛衝過去,把衣服全脫了下來往縫隙裡塞,但是縫隙太大了,衣服根本不夠,後來王四川的衣服乾脆燒了起來,逼得他立即扯回來,用腳踩滅然後穿上。

王四川徹底暴怒了,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操起自己的鐵棍插進縫隙裡撬,但無論他叫得多麼淒厲,棍子都撬彎了,完全沒用。 這時候我發現鐵門上好像很多撬痕,看來還有其他人撬過這門。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管不了這些細節,整個房間裡已經衝進來大量的濃煙,我們就算退後都感到喉嚨發緊無法呼吸,這樣下去我們真的可能被煙嗆死。 王四川只罵了幾聲就完全罵不下去了,我們退回來,撕下滿是灰塵的電影幕布,用水壺裡的水把它打濕捂到嘴上。 慌亂中,我再一次看到那個通風口,竟然也有濃煙噴出來。

我想起剛才機器啟動的聲音,那是外面那王八蛋開動了機器往這裡灌空氣,可能是他從其他通風口把濃煙導向了這裡。

王四川完全失去了控制,在那里大聲咆哮,而我冒出渾身冷汗,這裡只有兩個出口,但都在冒煙,其他地方還全是混凝土牆。 我們基本等於死定了。

這時完全沒有冷靜下來思考的必要,我和王四川對視了一眼,他叫我們讓開,掄起鐵棍就往通風口的鐵絲網上砸去。 比起鐵門,這裡是唯一可能的求生道路。

他三兩下把鐵絲網砸得火星四濺,鐵棍震動著,一直砸到他再也掄不動,但我卻絕望地看到那片鐵絲網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馬在海也急了,這時他也顧不上管什麼首長小兵,直接從王四川手裡接過鐵棍就砸。 他的力氣好像比王四川更大,而且動作更標準,應該是做軍事工程開山的時候練出來的。 但就算這樣,那鐵絲網也只是凹陷了一點。 最後馬在海砸得鐵棍都脫手了,鐵絲網還是完全沒有能被砸破的樣子,而濃煙已經嗆得我們沒法正常呼吸了。

我摀著嘴,看著不斷湧進來的濃煙腦子裡一片空白,悲哀地想到,也許我門只能這樣等死了。

就在這時,王四川忽然被什麼吸引了注意力,他的手電照向那些木頭長椅下的一個地方,我們跟著看過去,突然發現,那邊的濃煙有點奇怪。

煙霧像在被吸進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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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38:28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六、出口

三個人立即衝過去,把那張木頭長椅搬開,我發現下面又出現了一個通風口。 這個通風口比那邊的小很多,上面也有那種手指粗細的鐵絲網和風扇,但它是用螺栓固定的。

我看著這個洞有些驚喜,但又覺得不對,因為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鑽進去。 它太小了,但這時又管不了那麼多。

王四川馬上用鐵棍卡住網眼去撬,立即就發現,螺栓竟然已經被人撬鬆了。 我心中奇怪,難道有人已經撬開過這裡,然後又安裝了回去? 但是這時王四川已經把鐵絲網撬下,然後抓住風扇的葉子往外掰。

日本人的軍事設施用料很足,風扇的鐵皮葉和中心的固定軸都厚得嚇人,一看就極其敦實。 王四川搞得滿手都是灰和油,扇葉還是紋絲不動,最後馬在海用鐵絲網的網眼套住中間的螺帽當扳手,發現這個螺帽同樣也被撬鬆了,旋轉之下把它拆了下來。

王四川把鐵皮葉搬出來甩到一邊,落地後聽起來非常沉悶,感覺有小二十斤重,這一定是戰爭前期生產的,戰爭後期日本人根本沒有那麼多金屬可以浪費。

煙越來越大,就算打著手電也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了,只能勉強看見通道裡滿是手腳粗細的電線。 日本人建設這裡的時候,肯定一切以經濟快速為準,所以所有的通風通路都同時充當了電纜通道。

最瘦小的馬在海先嘗試著爬了進去,他非常勉強地擠入了通道裡,我看著有點發寒,倒不是擔心我自己,馬在海能下去,我這樣的體形破點皮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但王四川估計夠戧。

到下面轉彎進入水平的通風管口之後,空間變大,馬在海跳下去後示意沒問題。

我和王四川對視一眼,王四川笑笑道:“你先下,我鬆鬆筋骨。”

我搖頭,心說你一個人肯定進不去:“你來,我在上面踹你,就算把你骨頭踹斷也得把你踹下去。”

他倒也沒意見,畢竟也不想死,但換了幾個姿勢入洞發現都不行。 最後他乾脆脫了個精光,頭朝下鑽了進去,果然不出所料,進去一半就直接卡死了。

我直接跳到他身上,在他的哀號下,用自己的體重把他活生生一點一點踹了下去,他的兩個肩膀全都磨破了,通道兩邊留下兩道血痕。

這時濃煙已經漫到了頭頂,我也是頭朝下,被他們拉了下去。

這個通風管道設在地面上,所以我們現在處於整個區域的地下,往左的話就是外面的走廊,我看到那邊的頂部也有通風口,有光照出來。

那裡也全是煙,所有通風管道裡都充滿了辛辣的煙味,我小心翼翼地爬過去,從通風口後抬頭去看,上頭擋著東西,濃煙四溢又沒有照明,只能看見那王八蛋的手電在閃爍,其餘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如果有手槍的話,我一定從這個口子一槍斃了這小子,把他的腦漿都打出來,可惜現在卻無計可施,好在這傢伙也沒了武器。 我蹲下來,往另一個方向看了看,判斷哪個地方可以從管道出去,然後殺他個回馬槍,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整個大壩因為過於空曠所以顯得十分的安靜,選擇的出口如果離他太近,我們踹掉風扇的動靜肯定會被他聽到,那就打草驚蛇了。 我決定順著管道繼續往前爬一段,要把我們熏死,恐怕還得燒一段時間,他不會這麼快就發覺我們已經逃脫。

我小心翼翼地順著電纜往前爬,兩個人跟在我後面,我們經過一扇扇排氣扇口,管道錯綜複雜,上面應該是不同的房間或者走廊地面,可惜沒有照明電力,所有地方都是一片漆黑,散發著霉味。 手電光照上去,只能看到凌亂的一些無法看清的東西。

通風管道裡灰塵之多難以想像,很快我身上沾滿了一層,一搓就起灰色油脂,很是噁心,我一直帶他們爬過六個通風管道口,到了離放映室足夠遠的地方,才決定上去。

但到了那裡我們又傻眼了,因為裡頭沒有東西可以作為扳手,難道要回去拿那個被卸下來的鐵絲網? 時間根本來不及,而且也沒法切割掉它拿進來。 一時間三個人面面相覷,很有點絕望。

看著風扇發了幾分鐘呆,王四川焦躁起來,道:“不能乾等下去了,直接踹,否則就算敵特不來我們也要被熏死了。”

我點頭,這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就招呼馬在海直接踹,馬在海把腳伸進風扇葉子之間一通猛踹,但半天后那鐵絲網還是紋絲不動。

這種紋絲不動是真正的紋絲不動,讓我意識到,這東西結實到,靠踹是踹不開的。

我們分別踹了半天,毫無起色,又去了下一個管道口碰運氣,還是不行,我一下鬱悶起來,暗想難道我們會被困死在通風管道裡?

繼續往前走,一個一個口子踹過來,小日本的工程水平讓我崩潰,幾乎每一個口子都一樣結實。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忽然馬在海叫了一聲:“哎,這個是鬆的。”

我立即上去看,就發現他踹的那塊鐵絲網往外移了一些,他高興起來,扭頭對我們做了一個興奮的表情,又踹了幾下,居然又鬆動了。 我摸了一下,就發現這鐵絲網竟然沒有被固定,而是架上去的。

他從裡面踹開鐵絲網,然後,把手從風扇的葉子縫隙中伸出去,擰開風扇的螺帽。

這個螺帽也十分的松,我心中覺得奇怪,突然感覺這條路是不是有人走過,但又覺得不太可能。

之後,洞口就不再是阻礙了,王四川要死要活地從口子裡鑽了出去,感覺好像又從娘胎裡生了一遍一樣。

我們爬出去一看,外面是條陰森幽長的隧道,我心里頓時沉了沉,因為這條走廊非常的大,幾乎可以容納並排開兩輛卡車,有三層樓高,赤裸的混凝土表面粗糙無比。

看來這應該是水壩內部運輸的主幹道,應該是距離放映室五六十米外的區域,已經出了辦公區。

我一下冷靜了下來,這是個令人畏懼的地方,這裡的一切都異常詭異,幾十年前,這裡一定發生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們還是得恪守謹慎,不能頭腦發熱。

王四川用手電照射著巨大的隧道,我立即發現地面上有很多鐵軌,好像是用來運輸的,鐵軌之間互相連接,我在老家的磚瓦廠看到過類似的東西。

手電照到了牆上後,我發現那裡釘著一塊鐵皮牌子,上去擦掉灰塵,就看見一串鏽跡斑斑的日文,夾著一些漢字。 我嘗試著猜出一個大概的意思,王四川卻在前頭急切地叫我跟上。

我走過去,發現隧道一直往前,兩邊出現了很多通道和房間,但所有通道口和門的外沿都被釘上了非常厚的木板。

我有點奇怪,這裡的感覺和大壩其他地方又不一樣,看起來更加的破敗蕭索,而且入口都被封​​住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是為了保護裡面的東西,這種方法不見得有什麼作用,而且日本人對搬不走的東西往往會毫不猶豫地毀掉。

“會不會是為了關住找來的中國勞工?”王四川自言自語道,我搖頭,日本人對付中國勞工的辦法不會那麼複雜,他們會在工程完成以後屠殺他們,那些人不會為了中國人費甚麼腦筋。

王四川用手電照射著那些木板的縫隙,裡面和我們從通風口爬出來的那個房間格局一樣,但更多的就看不到了。

我們一路往前,朝著隧道的一端走去,很快就到了盡頭,一路過去,所有的口子都被嚴實地堵上了,沒有一個漏掉的。

“看樣子這裡整個區域都是封閉的。”王四川道,“我們可能得再進到通風管道裡。”

“不用。”我道,“用木板封閉這裡的鬼子肯定也得出去,他們不會把自己困死在這裡,肯定有一個沒有封閉的通道通到另一個地方。”

我們走在隧道中間,我看左邊,王四川看右邊,馬在海注意頭頂。 我們掉轉方向一個口子一個口子找過來,但是,一直走到隧道另一邊的盡頭,都沒有找到那個出口。 但在這個隧道的盡頭,我們看到了一扇非常巨大的雙開鐵門,表面銹得一塌糊塗,也被人從裡面完全焊死了,我連去推的慾望都沒有。

我還真不信邪,又來回找了一圈,還是如此,心中的納悶一下躥到了極點。

我們在鐵門邊上合計了一番,這不符合常理,所有的口子都是從外面釘死的,如果它們都被封閉了,那釘死口子的人也出不去。 我們肯定會在這裡看到他的屍體,但隧道裡除了一些空的木頭箱子外,什麼都沒有。

王四川沒有多說什麼,他顯然也想不通,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王四川忽然走向一個口子,說道:“我們撬開一個看看房間裡到底封著什麼東西,也許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手裡的鐵棍,當真成了我們最可靠的工具,那些木板是常見的楊木,應該是從地面上的森林裡就地砍伐的,都是毛料,已經沒有當年那麼結實,被王四川硬生生撬裂了。

撬掉幾塊木板後,就出現了一個可以讓人通過的口子,我先上前用手電往裡照了照,看到了很多的床鋪,那一刻我吃驚地看到,手電光下,那些床上竟然躺滿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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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38:50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七、封閉的房間

手電光非常昏暗,但還是能看到那些床上,分別都躺著一個黑影,它們一動不動,我頭皮一炸,心想難道這裡是停屍房? 但我同時看了看四周寬闊的走廊和一溜下去被木板釘死的通道口,如果是停屍房,這裡該有多少死人?

王四川催促我進去,我對他簡單說了說情況,他和我換了個位置也往裡看了看,馬上說道:“忌諱什麼?活的都不怕還怕死的?”說著就進去了。

我讓馬在海警惕點,然後鎮定了一下也小心翼翼地爬入缺口,等走到裡面站起來再一照,就發現這些床鋪上躺著的和我想像的有些出入。

那是一些睡袋一樣的包裹,看起來非常像裹屍袋,和鬼子的軍服一個顏色,一眼望去像一個個黃綠色的蟲繭。 更加讓人發毛的是,那麼多的三層通舖上,全都是這種帆布色,表面全是一片一片的污垢,一看就知道是有什麼從裡面浸出了血色搞的。

我有點噁心,好在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儿也不知道嬌氣,王四川讓我們做好準備,之後用鐵棍把帆布袋翻了一下,露出開口的地方後再挑開。 我一下就看到了一隻漆黑僵硬的手,從裡面露了出來。

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天,見了太多詭異的事,看到這種奇怪的手,我已經沒有太多感覺了,等王四川繼續把帆布弄開,我馬上看見了一具乾屍的半邊身體。

“還真是死人。”王四川道。

馬在海是工程兵,這種場面沒怎麼見過,這時已經怕得縮在後面。 我拍了他一下,讓他爭氣點,一個當兵的連點戾氣都沒有,難怪當不了班長。

王四川擰小了手電光去照,從屍體上破爛的軍服來看,這是個日本兵,衣服全被他的體液“凍”成了硬塊,整具屍體暴露在外的皮膚都是黑色的,而且腐爛得很不均勻​​,有的地方已經見了骨頭,有些地方還是完好的,整個就是一隻蜂窩煤。

我在那架墜毀在地下河的“深山”轟炸機裡,也見過一具屍體出現了同樣的腐爛情況,那肯定是因為中毒,很可能這個日本兵和那個飛行員一樣,也是中毒死的。

弄開另一個帆布袋,裡頭的屍體也是同樣的情況。

“這些人都是中毒死的,看來是深淵裡那些毒霧的犧牲品。”王四川輕聲道,“毒物聚集的地方都腐爛了,沒腐爛的地方估計連細菌都被毒死了,所以才爛成了這種德行。不過,怎麼會是這種顏色?”

那具屍體表面的黑色確實很不尋常,王四川把鐵棍插進屍體軀幹上的一個爛孔裡攪了攪,帶了些棉絮一樣的東西出來,又放到鼻子邊聞了一下。

馬在海在後面立即有些想要吐,我搖了搖頭,心說這小子確實沒出息,也聞了聞,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味道。 但並沒想像中那麼噁心。

“如果這種黑色是中毒導致的,說明中毒量很大,光靠呼吸不會是這樣,這種毒氣可能對人的皮膚也有作用。”王四川道,“咱們以後如果還碰上,一定要特別小心。”

我點頭,我們三防課上講過這些,我還沒想過真能用上這些知識。 王四川把鐵棍上粘到的髒東西在屍體的睡袋上蹭掉,又去看房間裡的其他地方。

我低頭看著屍體下的床板,忽然有了一個念頭:“不對,這可能是小日本到這裡的先頭部隊。”

“你怎麼看出來的?”王四川爬到一張床上,看著房間的頂部問道。

“這麼多睡袋,是野戰部隊的裝備,如果是鬼子的正規守備軍,肯定有被褥,畢竟這裡這麼冷。”我道,“而且這裡有這麼多房間,假設裡面全是死人的話,那死亡數量太多了。小日本到這裡建設大壩,第一批人一開始可能不知道深淵底下的霧氣有劇毒,在建設的期間,地下河上游開始下雨,水量增加衝到深淵裡讓毒霧上升,這批日本人和當時的一些勞工中毒就發生了大批死亡,所以才可能有這麼大的傷亡量。”

“那為什麼這些屍體沒被處理掉?”馬在海聽了以後問,“日本人不是有焚屍爐嗎?”

我看著屍體奇怪的姿勢,心裡有個大概的猜測,但是這猜測讓我覺得渾身發冷,如果它是正確的,那發生在這裡的事情會很慘烈。

“應該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我道,“這裡的屍體,每個人都躺在睡袋裡,一個人一張床,這麼處理屍體是很沒有效率的,如果真的要停屍的話,這里三分之一的房間就夠了。而且,屍體使用睡袋包裹也太浪費了,日本人軍力最鼎盛的時期也不會這麼浪費。”

所以,我想我們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停屍房,屍體之所以這麼放置,很可能是因為,他們死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態。

這裡是宿營區,要​​命的大霧,應該是半夜來的,通過通風管道進入到這裡,在睡夢中只有少數人倖免於難,而他們在大霧退去之後,發現整個營區一片死寂,已經變成死域。

面對那樣的情況,倖存者肯定非常恐慌,他們沒有能力處理那麼多屍體,只有等到支援部隊下來,但他們又害怕屍體腐爛引起瘟疫,就封閉了這裡的所有口子,包括通風管道,廢棄掉這塊區域。

那麼多人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全死了,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這種死亡方式雖然安靜,但我很不喜歡,我寧可清醒地看著自己死去。

這個推測我覺得比較合理,但王四川突然叫了一聲,招手讓我上去。

我順著木床爬到他身邊,看到又有一個帆布袋被他挑開了,他用手電照著裡頭那具屍體的腦袋給我看。

我清晰地看到,那具屍體的腦門處有一個彈孔。

他看了看我,“這傢伙是被斃掉的。你再看這裡。”

他指了指那具屍體的身上,我發現屍體的胸口也有好幾處彈孔:“先是肺葉中彈,然後一槍打在額頭上,可能是為了減輕他的痛苦,讓他死得痛快點。 ”

說著他跳下床,一口氣挑開十幾個帆布袋,我們就發現,竟然有七八具都是中槍而死。 有些是額頭中彈,有些是槍傷,很是奇怪。

“有些確實是被毒死的,但有些是被槍打死的,這裡的情況一定比你說的複雜得多。”王四川道。

我覺得無法理解,被槍殺的屍體躺在睡袋裡,肯定是死後被人裝進去的,這麼說來,日本人真的把這些房間當成了停屍房。 那就像馬在海說的,屍體停在這裡會腐爛發臭,為何不用焚化爐,而要用木板把屍體封起來? 難不成,在當時這些屍體出了什麼可怕的異變,讓他們不敢觸碰?

王四川聽了就搖頭,道:“不可能,用木板封死不一定是不讓裡面的東西出來,也許是不讓外面的東西進去。”

我搖頭,更覺得不可能:“這裡又不是什麼荒郊野外,又沒野獸,何必要把屍體保護起來?”

“等等,你想想。”王四川忽然想到了什麼,“這麼多屍體沒有被焚燒,會不會和鬼子突然放棄這裡有關係?也許這些人死得很突然和密集,之後鬼子立即決定放棄這裡,所以來不及處理屍體。他們用木板封死這些區域,其中的原因也許和他們忽然撤離是同一個原因。”

這就更難想像了,這個大壩裡的各種跡象表明,鬼子在離開的時候,既沒有燒毀資料,也沒有進行什麼破壞,他們是非常從容地離開的,從容得就好像突然都消失了一樣。 這也是我最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整個大壩裡的各種設施都很詭異,不知道做什麼用處,同時鬼子在裡面的活動又沒有邏輯性,各種看到的東西都讓我無法理解,這讓人非常不安。

這個房間的地面上,沒有通風管道,我們也沒有找到其他線索。

王四川說,乾脆我們把這些木板都撬掉,看看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結構,被木板封死的除了房間入口,還有很多通道口,那些通道不知道通往什麼地方,總有一條路是可以出去的。

我心說這樣還不如回到通風管道去,雖然爬得很辛苦,但總比在這麼大的停屍間裡找出路合適。

正在猶豫不決,一直沒說話的馬在海忽然對我們做了一個小聲的動作。

他一直貼在門口沒敢參與進來。 我們靜下來,忽然聽到外面空曠的隧道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非常輕微的聲音。 這聲音很奇怪,仔細聽,我發現那是什麼在推動木板的聲音。

有什麼東西在外面?

我們互相看了看,立即爬出去,用手電在隧道裡照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找不到來路,我們憑著模糊的感覺往聲音方向走去,發現那來自於隧道邊上某個通道的深處。

“咯吱咯吱……”聲音很輕微,我有些發毛,一下想到了那些木板後面封死的屍體,王四川把鐵棒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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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39:11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八、走廊裡的怪聲

怪聲並沒有立即停止,每隔一段時間就響幾聲,沒有任何規律,聽起來,就像有人在修理上面木製的東西。 在一片寂靜得詭異的隧道裡,忽然響起這種聲音,所有人都停住了呼吸。

王四川想說話,被我阻止,我讓他們都保持安靜。

這裡的結構非常複雜,我能判斷出聲音大概的方向,但是,要想找到怪聲的所在,還得慢慢摸過去聽。

我想過幾個可能性,搞不好是那小子摸過來了,也許他覺得我們被煙熏得差不多了,之後發現我們從通風管道裡走了,於是從其他口​​子摸了進去。 但這時我看了看表,我們到這里花的時間不長,敵特應該沒那麼快發現我們逃走,所以不太可能是他。

而且,聲音好像來自放映室相反的方向,在這層錯綜複雜的通道體系深處,恐怕還有別人,弄不好,可能是老唐老貓他們。

但是老貓他們何必這麼小心,他們人多勢眾,還有武器,不會只有這麼點動靜。

免不了又要想到木板和停屍房上去,我冒出一身冷汗,難道鬼子把這些地方都封起來,是因為這些死人有問題?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對王四川做了個手勢,讓他保持著距離前​​進。

他做了個手勢表示會意,三個人順著那個聲音的方向摸過去。

順著隧道往前,聲音越來越清晰,我能夠感覺我們靠近了,當走近到一定程度,卻又開始分辨不清,各種回音來自四面八方,無論從哪個方向聽,都感覺差不多。

我把耳朵貼在那些釘死的通道口木板上,一個個聽著木板後傳來的聲音的清晰度,勉強分辨出了最可能是的,就招手讓王四川上鐵棍。 這次王四川卻沒有動手撬,而是挨著木板蹲下,用手碰了碰底部的木板,很輕鬆地就拿了一塊下來。

這是塊搭上去的木板,我用手電照了照,發現木頭邊上有斷裂的痕跡,也是被撬開的,但裂口很明顯不是新出現的,看樣子被撬開很長時間了。

王四川看了看我,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他繼續撥動那些木板,又有幾塊被拿了下來,一個能夠過一個人的洞出現了。 這是一個很久以前就被掰出來的口子,但那人把掰斷的木板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掩蓋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我心說,難道這就是他們出去的出口? 為什麼要把出口隱藏?

幾塊木板拿掉之後,那奇怪的聲音立即清晰地從後面傳了過來,我們小心翼翼地爬進去,立即感覺到,這裡的溫度要比外面低得多。

很可能這裡更靠近大壩底部的冰窖,它也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兩邊有很多的房間,但都被木板釘死了,只剩下很少的幾個沒有被釘死。 我們走到其中一個房間一看,發現那是​​另一條通道的入口,裡面一片漆黑,看來這裡的走廊是“豐”字形互相穿插的設計。

小心翼翼地循著聲音靠近,聲音越來越清晰,最後我們在一個交叉的走廊口停下腳步,聲音就從這條走廊的深處傳了過來。 源頭幾乎就在通道往里二三十米深的地方。

我和馬在海把手電打向裡面,王四川舉起鐵棍,但是等手電一打直,那聲音一下消失了。

四周猛然間一片寂靜,我發現這條走廊的底部朦朦朧朧的很不清楚,但是能看到,那邊有個東西在動。 好像是個人。

“誰在那裡!”王四川叫了一聲,那人立刻往邊上跑去,竟然一下不見了,不知道是到了另一條走廊,還是那裡有個可以藏的房間。

“是不是那王八蛋?”王四川挽起袖子就來勁了,我立即搖頭:“他不可能那麼快發現我們已經逃走了,應該還在燒煙呢。”心裡恍惚覺得剛才那人眼熟,沒時間細想就揮手:“不管是誰,逮住再說。”

三個人馬上往走廊的盡頭追去,跑到那裡一看,盡頭的左邊果然有一個房間,釘在門口的木板被掰開了一個大口子,裡面非常黑什麼也看不清楚。

我貓腰就想進去,王四川一把把我拉住:“小心有埋伏。”說完縮在門口,用手電仔細往裡照去,好像要看看入口側面有沒有躲著人。

我也縮下去幫他看,剛蹲下去,忽然從右邊的門後探出來一個人。 一把抓住了王四川的手電,猝不及防之下,手電就被搶走了。

王四川愣了一下,立即就上去搶,但那人已經縮了回去,手電光一下跑到了房間的深處。 王四川嘖了一聲立即鑽了進去。

我和馬在海立即跟著,因為要貓腰進去,我被馬在海卡了一下搞得晚了一點,剛進去站起來,就听到王四川叫了一句:“不對!快堵著洞口。 ”

剛說完,邊上的床就倒了下來,同時一個黑影躥了上來,我用手扶頭把床一下推了回去,那人幾乎是同時就往洞口鑽了出去。

如果反應稍微慢一點,他就直接跑出去了,好在我手快,一下就把他撲倒抓住拉了回來,手電亂晃下,我就看到了他的臉。

那一瞬間我呆住了,出現在我面前是一張很髒很蒼白的臉,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她竟然是袁喜樂。

“袁工。”我驚訝道,沒說完她一頭撞了過來,力氣居然非常大,直接讓我的嘴唇撞到了牙齒,同時她一下掙脫了我,撿起我的手電跑了出去。 我抓了幾下沒抓住。

同時王四川也撲了過來,我們的腦袋撞在一起,他罵了一聲就問我剛才叫什麼。

“是袁喜樂!追、追!”我對王四川大叫,一邊忍住嘴上的劇痛追了出去,只看到手電光已經跑出去很遠,立刻追著狂跑而去。

在迷宮一樣的地形裡追人十分的困難,好在大部分的入口都封住了,黑暗裡我跌跌撞撞了起碼有半根煙的工夫,跟著轉了幾個彎,忽然前面的燈光滅掉了,袁喜樂竟然把手電關了。

我又瞎追了十幾步,前面就出現了岔口,不知道她是跑的哪個方向,只能停下來。 這時通道里傳來回音,仔細聽到處都是腳步聲,卻聽不出是在哪個通道裡。 看身後沒有王四川和馬在海,我有些著急,大叫道:“人呢?”

“我在這裡。”王四川在後面不知道什麼地方大叫,我一听就知道不對,因為那聲音不在我的正後方。 看來已經走岔了。

“你們兩個別動,她把手電關了,我聽不到腳步聲了。我去追,你們兩個先等著。”我大叫道。

立即凌亂的腳步聲安靜了下來,我仔細辨認,就听見前方的通道裡有輕微的腳步聲,看樣子袁喜樂已經跑出去很遠,好在聲音好像還在這條路上。 我一路加速,踩過走廊裡各種各樣的雜物,跟著聲音狂追而去。

追著追著,忽然前面的聲音消失了,我繼續跑了幾步,猛地就發現,下面像是死路,不由得心中一定,但是,手電掃去,除了大量的雜物,看不到袁喜樂的人。

我放慢腳步,叫道:“袁工,我也是工程兵部的人。你別跑,自己人。”

沒有人回答,我也料到了,往黑暗裡小心地走過去,注意著那些雜物後面,很快我就在彈藥箱那裡,看到袁喜樂正蹲著不停地發抖。

我鬆了口氣,看她好像不具備攻擊性,放下了戒備,湊過去道:“袁工,別害怕,別害怕,我是自己人。”

這時卻覺得有一些異樣,因為袁喜樂抖得更厲害了。 而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瞟向一邊。

我忽然意識到,她好像不是躲我,否則她應該躲到彈藥箱另一面,那個我看不到的地方去。

一股不祥的感覺湧了上來,我心知不妙,馬上用手電照向她的身後,一下就看到,在通道的盡頭,立著一個陌生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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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39:32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九、一個瘋子

沒等我驚訝,那人影幾乎是瞬間就撲了過來,一下把我撲倒在地,我立即就聞到了一股混合了尿和排泄物的惡臭,當下用手電當錘子亂砸,一記砸中他的下顎,把他砸到一邊。

我立即翻身起來,卻又被撲倒在地,我聞著對方身上讓人作嘔的味道,心裡邪火亂冒,又是一頓亂砸。 這一次卻沒有成功,反而手上傳來一陣劇痛,頓時炸毛了,大吼一聲一頭撞過去,再次把他撞翻。

這一下撞得腦子嗡嗡作響,一摸手臂,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紮傷了,出了一個很大的血口子。 我怒火中燒,也不去管傷口,掄起手電就撲了過去,手電光閃過,就見寒光一閃,我立即轉身把那道寒光漏了過去。

黑影踉蹌了幾步,撞到牆上轉身,我立即用手電去照他的眼睛,在這樣的黑暗裡,這樣的光是很刺眼的,他立即轉頭,我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這傢伙竟然是陳落戶。

原來他們兩個都在這裡,不過看他面色蒼白,臉上滿是鼻涕和污垢,竟然像是瘋了。

“落戶!”我大喝了一聲,他毫無反應,轉著臉就朝我衝過來,手裡閃著什麼利器的寒光。

通道很窄,我躲了幾下,抓住了他的手,一下把他壓貼到了牆壁上,手電也滾到了一邊。

混亂間,忽然有手電照過來,接著王四川和馬在海跑了出來,立即上來幫忙,三個人抓手的抓手,抓腳的抓腳,我心中一安,力道頓時放鬆了些。

陳落戶不愧是從基層做上來的,身體非常強壯,只是這一鬆已經夠他手腳亂扭把我們都掙脫了。 三個人擠在這條通道裡本來就很局促,又要戒備他手上的利器,一下三人都沒敢近身。 陳落戶亂揮著手把我們逼開,扭頭朝黑暗裡狂奔而去。 馬在海立即要追,馬上被王四川喝住了,追這麼一個瘋子太危險了,何況我們已經抓到了一個袁喜樂。

我氣喘吁籲地癱倒在地,這時才覺得胳膊開始持續地疼起來,撿起摔裂了的手電筒一照,就發現整隻手幾乎被血染紅了,傷口是一個星狀的血洞。

那好像是一把老舊的軍用刺刀,沒想到那東西隔了這麼多年還那麼鋒利。

馬在海立即幫我止血,王四川看著陳落戶消失的方向說道:“這鬼地方到底怎麼回事,人說瘋就瘋,他娘的陳落戶好好的怎麼也這樣了?”

我看了看袁喜樂,她躲在角落裡,嚇得全身發抖,頭埋在膝蓋里,不由得也心生恐懼。 這批去蘇聯的人也算是我們這個時代的鐵娘子,竟然會怕成這個樣子。 我對王四川說道:“陳落戶本來就膽子小,這地方邪氣沖天,換成我一個人,肯定也扛不住要瘋,倒是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王四川搖頭:“你瘋了會拿刀捅人嗎?你著剛才他那樣,那不是嚇瘋的,我的手都差點被他砍下來,那刀刀都是殺手,要不是我下手重沒留力牽住了他,你可能就掛了。”

我回想剛才的過程又是一身冷汗,王四川看了看四周:“邪門,長生天保佑,這地方一定有什麼蹊蹺,我們還是快點出去。”

“該不是被日本鬼子的鬼附身了吧?”馬在海冷不丁冒出一句。

王四川和我看了他一眼,我說:“這個世界哪有鬼,我們是唯物主義世界的成員,這種思想就是怪力亂神。”

“難怪你當不上班長。”王四川數落了一句。

馬在海不說話了,我有點心裡發寒,不管是邪門還是鬼魂,這幾個瘋子讓我感到非常不安,這大壩裡最可怕的事情,也許我們還沒有遇到,再不離開,也許我們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王四川走到袁喜樂面前,又嘗試安撫了她一下,發現完全沒用,她基本不敢和你對視。 王四川一走開她就抖得更厲害。 和之前完全一樣。

看來想從她身上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是不可能的。

看著通道的四壁,王四川就問我有什麼打算。 我有點猶豫,要不要把陳落戶找回來,在這種地方,他那種狀態撐不了多久,而且情況這麼複雜,如果放任他不管,他活著出去的機會就很渺茫了。

雖然有段時間我已經忘了他的存在,但畢竟是戰友關係,在地面上休整的那一個多月時間,稱兄道弟的人的生死,不是那麼爽快能作決定的。

我們那個時代,拋棄戰友要背負強大的心理包袱,在當時的電影中,這種行為被無數次批判過,裡面的那些角色基本是看上去像小人的人扮演,讓人鄙視,所以那種猶豫念頭的產生,讓我非常矛盾。

而實際分析下,就算找到了陳落戶,把那麼一個瘋子弄出這裡,也是一個巨大的拖累。 我思考了一下,決定暫時放棄他,先離開這個區域,到時候可以讓王四川帶著膠片先走,我們自己再做打算。

我看著袁喜樂,暗想袁喜樂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肯定不是通過我來時的通風管道,這說明我的思路是正確的,這里肯定另有通道出去,而且很可能就在這些走廊裡。

想到這裡,我就想起了當時他們兩個人失踪的時候,看來他們真是在黑暗裡偷偷跑出了那個沉箱,可是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袁喜樂瘋了也就算了,為什麼陳落戶也跟著跑了出去。

袁喜樂非常了解這裡,在霧氣剛起來的時候,她帶著馬在海和陳落戶逃進了沉箱,是因為她知道沉箱是安全的,然後沉箱沉到大壩底下之後,她立即跑出來,跑到了這裡來,這肯定是有理由的。

為什麼?

我又想起了之前那個念頭和這裡各種日本人用途不明的設施,以及日本人留下的奇怪痕跡,心中的不安更加濃烈了。

看來,這大壩裡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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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39:58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大壩中的神秘威脅

因為擔心袁喜樂再次跑掉,我們不得不把她押起來。

雖然我有點好奇,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看陳落戶的樣子,這種變化一定是極其邪門的,我不想步他後塵。

我不知道陳落戶會在什麼時候突然出現攻擊我們,我們只能加倍小心,我看著袁喜樂,希望她能給我們一些提示,王四川則在這塊區域開路尋找。

一路往前走,通道錯綜複雜,這一次我們觀察得非常仔細,我很快就發現這個地方,和大壩的其他地方很不一樣。

這裡的牆壁上到處都是無法形容的痕跡,之前我們在外面看到的水泥都是發黃的,但這裡的水泥壁上,全是一塊一塊的黑色的東西。

這些黑色非常奇怪,既不是血,也不是油漆,好像是從牆壁裡滲透出來的。 在手電的照射下,顯得這裡的牆壁上都是腐朽的爛斑。 這種感覺,好像是大壩已經從這裡開始腐爛了起來。

邊走邊想,四周靜得我身上的汗毛都開始立起來,一直走到一個岔路口上,袁喜樂忽然不走了。

我推她她也不動,而是看向其中一個路口,那裡漆黑一片。

“往這裡走?”王四川問,袁喜樂依然不回答,但是我和王四川對視一眼,把她往那個路口推去,她倒不掙扎了。

我心中一喜,給王四川使了個眼色,我們就往那個路口走了進去。

走進去沒多久,發現裡面比外面要潮濕很多,到處是水,一腳深一腳淺的,牆壁上黑色的霉斑到處都是,有一股非常濃重的氣味。 我們繼續走,發現積水越來越深,都沒到了小腿上,水很渾濁,被我們一走動就更加的髒,最底層的沉澱物都被我們踩了起來。

繞過幾道複雜的彎,我們看到了這些水的來源,有一堵水泥牆被砸掉了表皮,露出牆裡一大堆生鏽的水管,下水管上有一道裂縫,水就從那裡滲出來。

出水量不大,但這麼長年累月地流,積水是難免的。 在水管牆的盡頭,是被木板封死的一個房間口,泡在水里和水面附近的木板爛了,露出一個洞。

我們爬進去,看到裡面是一個大概卡車後鬥那麼大的房間,房間裡全是水,水里有三張鐵床,上面放滿了東西。

王四川檢查了一下,都是我們工程兵的設備,在一件帆布包裡,我們翻出了袁喜樂的工作本和一本俄語書。

馬在海在上面找到一把手槍,看樣子是袁喜樂的。

“找找出路!”王四川立即道。 我們在房裡找起來,這裡有袁喜樂的東西,她就從這裡進的,可是找了半天,我們就絕望地發現,這個房間是全密封的,就連通風口都沒有。

“邪了門了!”王四川往床上一坐,看著袁喜樂就道,“你他娘帶我們到這裡來幹嗎?“

袁喜樂卻沒有那麼害怕了,她爬到床上,縮到了角落裡,看著一邊發起了呆。

滿懷希望落空,我有些憤怒,嘆了幾口氣,也想休息一下,馬在海就叫道:“哎,有東西吃!”

我轉頭看到了馬在海在翻那幾隻軍包,從裡面拿出幾隻罐頭丟給我。

我一看,我們也有一樣的,不過沒這麼多,看來袁喜樂的伙食標準比我們好多了。

不提不覺得,提起來我還真覺得餓了,幾個人就開了罐頭,王四川解開袁喜樂的繩子,也給她開了一罐,放在她面前,可她並沒有吃。

我吃著吃著,看到一邊的水下,沉著一些什麼東西,伸手去撿,立刻發現那些都是吃剩的罐頭皮,等我一個個拿起來再數,竟然有十幾個。

“你幹嗎?”王四川不解地問。

“你看有這麼多罐頭,看來她在這裡待了很久。”我道,“這裡應該是她的避難所,她還真躲在這裡。”

繼續尋找,從污水下,我撈起了起碼三十隻罐頭,堆成一座小山,以工程兵大隊的設備,一個人最多帶五隻罐頭(罐頭比壓縮糧重得多,帶太多非常吃力) ,這裡這麼多,起碼有七個人的份。

看來躲在這裡的不止她一個人,其他人也不知道是誰。

這就讓我有點奇怪,這是一個潮濕、骯髒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房間,整個房間都積滿了污水,如果需要找躲藏的地方,外面很多房間也可以,為什麼要選擇這裡?

我想起袁喜樂消失時的情形,現在能確定她一定是在黑暗裡用什麼手段逃離了,然後她跑回了這裡,躲到了這個房間裡,顯然她認為這裡才是安全的地方。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袁喜樂比我們都了解這裡,她認為這里安全一定有理由,這倒讓我放鬆下來。

這裡有張雙層大床,床腳泡在水里已經爛了,所以很不平穩,這裡潮濕的氣味倒不是無法忍受,但現在顯然不是休息的時候,我們快速吃完東西,抽起煙,強打精神打算立即繼續行動。

現在敵特肯定已經發現我們逃走了,我們沒法估計他下一步的舉動,接下來就看誰的腦門亮了。 馬在海從袁喜樂包裡又翻出了一些吃的塞到我們自己的包裡,之後就拉起袁喜樂讓她走。

結果這一次袁喜樂完全不配合,一下縮回角落裡。

王四川伸手進去,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她抓了起來,她開始拼命掙扎,大聲尖叫,王四川被她抓了幾下,只得鬆手,她一下又縮了回去,開始發抖。

王四川痛得直咧嘴,看了看手上的抓痕,就有點惱意,想硬把她拉出來,我頓時覺得不妥,攔住他,示意我來。

說著我盡量以友好的表情靠近床角里的袁喜樂,輕聲說:“袁工,現在我們要帶你出去,我們是自己人,你不用害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袁喜樂看著我,表情仍舊驚恐,沒有一點變化,隨著我的靠近,她抖得更加厲害,表情扭曲得讓我心驚。

“別怕,別怕。”我想起在伊犁的那幾年學會的輔導方法,動作特別慢地挨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手。

在這裡折騰了那麼久,她身上的味道也不會好聞到哪裡去,但是我抓住她的手,那種女性皮膚的細膩柔潤,讓我心中一顫。 在地質隊長年的深山老林生活裡,女人非常少,別說戀愛牽手,就是見到異性的機會都非常少。 我的心跳在這一刻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好在我背對著王四川他們,他們沒有發現我的變化,我鎮定了一下,摒除了一些雜念,才把她拉起來。

可能是因為我的語氣,她真的平緩了下來,呼吸漸漸正常了,愣愣地看著我,我看著她,點頭對她道:“相信我。”

終於我發現她的肩膀放鬆了下來,我拉她下床,就對王四川使了個眼色。

王四川和馬在海背起裝備,很有默契地沒有說話,靜靜地走向房間外的走廊。

袁喜樂沒有反抗,但我還是不敢大意,走到房間門口,我感到她的手明顯哆嗦了一下。 我拉緊她的手臂,鼓勵她,可就在這時,本來漆黑一片的走廊裡,有燈光忽然閃了一下,接著,一盞暗青色的燈亮了起來。

大壩的照明電力好像又恢復了。 看樣子,那傢伙已經發現我們不見了。

走廊裡沒有損壞的燈陸續亮了,但是數量很少,走廊裡一段亮一段暗看著十分詭異,那些被照亮的地方被四周虛無的黑暗包圍,成了一個個存在於黑色孤獨中的站點。

這是好事,省得我們摸黑找了,我們紛紛觀點關掉手電,這時我發現袁喜樂的手又發起抖來。 我堅定地握緊了她的手,想給她一些信心,但是瞬間,她甩脫了我的手,再次逃進房間,我們跟進去,發現她又縮回到剛才的角落裡。

我十分懊惱,和王四川對視一眼,他乾脆發火了,拿出繩子就想強綁。 我也覺得沒辦法,只能上去幫忙,就听見袁喜樂在喃喃自語。

我一開始以為她在念經,仔細一聽,才發現她反复說著一句話:“關燈,關燈。影子裡有鬼,影子裡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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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0:23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一、影子裡有鬼

我看著她的表情,又看了看外面的燈光,背上就起了一股涼氣。

說實在的,那一剎那我被袁喜樂嚇壞了,倒不是因為她說到鬼,而是她的樣子。

顯然她非常害怕外面的燈光,她了解這裡,這種表現無疑說明了,只要燈一亮起來,這里肯定就會出現什麼危險。

“影子裡有鬼。”那個特派員也說過類似的話,那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影子裡有鬼?

剛才袁喜樂看到燈光亮起來,就大叫著關燈,我忽然想起我們見到她的情景。 那時候,她已經在一片漆黑裡不知道摸索了多長時間,沒有任何的照明。

我不相信鬼神之說,但現在我本能地有股不祥的感覺,這句話每個人都說,而說的人都瘋了,那就不能不重視。

我拉住王四川,不讓他再綁袁喜樂。 王四川是有宗教信仰的人,對於這種東西更加的敏感,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下手重了。 又看了看幽深的被光亮切成一段段的走廊,我心裡猶豫起來。

總不能在這裡待著不出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斷電,龜縮不前不是我的性格。 而且我們一路過來都有手電照明,也不見照出什麼鬼。

馬在海就道:“吳工,我出去看一下,要是有什麼不妥,我就大叫。”

我搖頭,現在袁喜樂是個大麻煩,我們只有三個人,一個人必須看住她,另外兩個人勉強前後警戒。 我們身上還有那麼多東西,不應該分散,最好的辦法是速戰速決。 而且,不能再在這裡尋找出口了,我決定還是回到我們來時候的通風管道,想想辦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一次恐怕得硬扛了。 那個年代,我們這些人身上並沒有太多的膽怯,反而有一種宿命的激動。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一種原則。 現在的人們可能很難理解這種情懷。

事實上,在當年那個特殊時期,這種英雄主義情懷還是解決了很多問題的,至少在很多選擇上,這種情懷讓我們沒有退縮。

王四川重新抓起袁喜樂,這一次再也沒有辦法讓她安靜下來,我們還是把她綁起來,塞住她的嘴,然後讓王四川扛起她。

我拿起鐵棍走出房間,馬在海在後面,我們蹚過積水,很快就來到了乾燥的地方。

雖說人類起源於大海,但對大地的感情顯然更加深厚。 抖了抖被積水泡得起皮的腳,我感覺格外的安心,如果不是袁喜樂那句話,我應該會非常高興離開那個鬼房間。

前面就是第一盞應急燈亮起的地方,清幽的燈光確實很不吉利,我沒有太多猶豫,揮手讓他們跟上。

很快來到燈下,我仔細打量了燈光,沒有什麼特別的,只發現那燈用鐵皮包著,王四川用鐵棍敲了幾下,發現外殼很結實,很難破壞。

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燈都是加固過的。

如果怕燈光,把燈打滅不就行了我剛才想過這個方法,現在看來不可以了。

想起袁喜樂的話,我下意識看了看燈光下我們的影子。

影子很淡,映在一邊發黑的水泥牆上,我們互相看了看,第一眼好像沒什麼異常,但再去看就發現了不對勁,後背一下冒出了冷汗。

我們印在牆上的影子,發生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變化。
匿名
狀態︰ 離線
60
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1:06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二、奇怪的影子

我們都知道,在正常的情況下,影子即使拉長變形,總歸還是能一眼認出自己,但讓我毛骨悚然的是,那面水泥牆上的影子狀態非常奇怪,這種奇怪的感覺很難形容,一定要說的話,我只能說,那不是我們的影子。

它們雖然很明顯是從我們腳下延伸到牆上的,但是,那些影子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會是我們。 因為所有的影子,都呈現出一種佝僂的姿態,竟然全部彎著腰,好像已經是六七十歲的人。

猛然間我出了一身白毛汗,如果之前袁喜樂沒有對我說那句話,我還會認為是錯覺,但現在一看,不由得覺得詭異至極。

馬在海動了動手,那詭異佝僂的影子也動了動手,確實就是他的影子。

“邪門。”我​​道,轉頭看了看燈,“會不會是角度問題。”

馬在海搖頭,王四川也動了動手,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

影子也跟著做了這個動作,但是影子的動作非常奇怪,那動作看上去讓人脊梁發冷。

這他娘的,影子裡果然有鬼,袁喜樂還真沒說錯,無論是誰看到這樣的影子,都得倒吸一口涼氣。

難不成,他們就是這樣被嚇瘋的? 不太可能,這絕對不至於到把人嚇瘋的地步,而且,這影子雖然形狀恐怖,但也不見得能把我們怎麼樣。

我看著,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完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袁喜樂和陳落戶都瘋了,他們都害怕這些影子,這其中不會那麼簡單。

我看了看袁喜樂的臉,她已經害怕得全身發抖,臉轉向一邊,連看影子的膽子都沒有。

“此地不宜久留。”這裡的情況已經超出我能理解的範圍,這時不應該去琢磨是怎麼回事,快點離開才是硬道理。 我推著王四川和馬在海,讓他們不要去管這些。

四個人加快了腳步,朝著通道狂走,但走到第一個岔口就鬱悶了,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想到會搞得這麼混亂,到處都是木頭封死的通道口和房間,我們根本搞不清是從哪裡追到這個區域來的。

我們都有些緊張,畢竟影子總是跟著你,到了路燈下回頭看了幾眼,總能看到牆上飄忽著那幾個詭異的影子。

最後還馬在海靠譜,找到了回巨大隧道的道路,雖然不是原路返回,但至少方向對了。 我們踹開封住道路的木板,就發現外面隧道頂上的汽燈全部亮了。

整個隧道被照得一片光明,昏黃的燈非常密集,所有的東西都一目了然。

這種光明和隧道的寬度讓我覺得舒暢,我們趕緊跑到光亮下。

再看我們的影子,這裡的光照十分的強,影子在地上看不分明,也不知道有沒有正常起來。

幾個人鬆了口氣,王四川轉頭就去找來時的那個房間。 這還真有點困難,不過比起裡面,隧道裡一通到底,結構簡單多了,找到只是時間問題。

我們分開,我心中的不安到了最嚴重的地步,但感覺到了這麼明亮的地方,即使有鬼我們也能撐一撐了。

想著我回頭看了眼我們出來的通道口,忽然就看到我們出來的那個口子後面,站著幾個東西。

這幾個東西都佝僂著腰,聳著肩膀,一半身形隱在黑暗裡,看起來,和我們剛才的影子很像。

它們局促地擠在出口處,一動不動,好比雕塑一樣。

我遍體生涼,用眼睛稍微數了數,就發現那些佝僂著的東西,好像有四隻。

難道那些是我們的影子? 它們從牆壁上爬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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