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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西木子 -[穿越]【在清朝的生活】+【番外】《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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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12:30:17


第241章 直白(下)

吐也不是!咽也不是!硬生生的哽噎住了喉嚨,卻只得壓下所有的情緒,順著胤禛的意思走下去。慧珠再三吸氣呼氣,稍稍緩解了下面色,

盡量心平氣和的輕聲應了是,才略提高嗓音朝外間喚道:「路公公看著也是時辰了,擺膳吧。」                           

話音剛落,就有小路子撩簾進了屋,身後跟著十二名手捧菜飯湯點茶水的宮女,她們一字排開站立,直至門欄前面為止。

   胤禛淡淡的瞟了眼眾宮女,微蹙了蹙眉頭,小路子立馬上前一步,解釋道:「皇上您晚上用夜食時,常是備了七八個菜餚樣式。今個兒

有熹妃娘娘陪食,奴才便自主張多揀了幾樣。」胤禛沒予答話,小路子明白其意,轉身揮退了尾後的四名宮女,又依次端過碗碟敬捧至雕漆

食幾上,躬身侍立一旁:接著連連瞄了好幾眼慧珠,約莫躊躇了小半會,還是帶著餘下的宮女悄聲離開。

    慧珠正緊慌著心,自沒注意到小路子連番打來的眼色,慢半拍的發現屋內又剩下她與胤禛二人,方掃眼看向食幾上的吃食,五菜餚一清

湯一燉湯。

   低頭略尋視了一回,取出一隻白底描花草鳥獸文案瓷碗,盛淘了大半碗清湯,即時自然的遞給了對幾而坐的胤禛。

    順手接過湯碗,胤禛突然說道:「翻了年,朕便搬去圓明園,以後除了逢年祭祀的時候回宮,就一直住那邊了。」

    慧珠端著小碗碟布菜得手停在半空,抬頭問道:「幾乎一年 都住在圓明園,那不是眾人都得搬了個過去,可這不大和祖制宮規吧。」

說完,不由佩服起自個兒,適才還為攪人的事心裡忐忑不安,這會兒卻似渾然未覺的和胤禛扯話,看來多年的相處模式已在他們身上自然而

然的存在。

    慧珠心裡唏噓著,又不設防,面上也跟著透露些許。胤禛眼厲,自是將一切盡收眼底,對慧珠驚疑詫異不以為然,卻還是沉吟道:「

李貴朕沒派人接觸過,你就少疑神疑鬼了。至於栩坤宮,完全是一趟子渾水,沒這必要攪進去。」說著也不去看慧珠,就著手裡的湯碗用了大

半.

再一次的慧珠了,她不想胤真會出言勸慰解釋,不過吊著的心是落下了一半,畢竟胤真未對她拉攏人而有所不快,但人往往是得一想二,只聽

慧珠直截了當道:「您派在臣妾身邊的眼線是誰?」

胤真嗤哼一聲,道:「後宮是朕的後宮,任何事情,只要是朕想知道,便無可隱瞞。」這話一出,慧珠當下無語,只是緊拽住碟碗的指關節

泛起蒼白之色,隱隱透出了此時的情緒。

胤禛目光在瓷白的碟碗上一沉,伸手拿住碗碟另一邊,用力拽過,擺在了他跟前,又取過一雙筷箸在手,卻不用食,而是豎在碟子裡,向著

慧珠道:「皇后掌管六宮,由她坐鎮後宮便是。到時,你隨聯同搬過去,還有其他…….搬過去的人選,小祿子會打點的。」說到這裡,胤

禛不欲再說,打斷話題道:「用膳吧,養心殿還有些事情等著朕去處理。」

慧珠掀掀嘴皮,還想說些什麼,終是作罷。

後用過晚膳,宮人撤了食幾碗碟,胤禛呷了幾口茶,隨手遞給了一旁伺候的宮人,並一便打發了室內的宮人,就慵散的往後仰躺,在慧珠的

雙腿上蹭了兩下,自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耷拉了下眼皮,就是睡下。

本以為打發了其他人,是有話要和她說,不想就這樣闔眼睡了,慧珠猶不可信的又眼圓睜。眨也不眨的看著濃眉舒展,神情閒適的胤禛,心

裡是要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胤禛怎麼會有頭枕在她腿上,臉埋進她懷裡的親暱舉動?

在她的印象裡,只有弘歷、寶蓮撒嬌拓盹的時候,會這般膩在她懷裡,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慧珠摒除心裡不裡的不自在,隨即想起一事,猶猶豫豫的喚了聲「皇上」便在心裡一橫,伸手搖了搖呼吸漸穩的胤禛,有些焦急道:「不是

說養心殿還有事情等著您呢?現在都一更天了,你怎麼就這樣睡了?要是景仁宮成了您第一個夜宿……」猶言未完,只感腰上被人狠狠一捏

,不由止了話。

耳邊嘮嘮叨叨的聲音消失,胤禛重「哼」了一聲以示滿意,又就著搭在慧珠腰上的手輕拍了拍,咕噥道:「累了,睡會兒,等過一個時辰後

再喚醒我…..」一面含糊不清的說著,一面又往慧珠懷裡鑽了鑽。便不再動作。

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就是二更天了,平時二更天她早就睡了,難道就讓她這樣由著胤禛枕著,一直傻坐到二更天!

越想越是不忿,心有不甘的低頭瞪向好眠正酣的胤禛,卻見他面龐上倦意深深,想起方才蘊含疲憊的話語,擰著的那股不快也消失殆盡,隨

著悠遠綿長的歎息聲劃過心頭,雙手慢慢的覆上了懷裡躬身的背脊。

這樣相伴的一刻,慧珠驀地想起一句記憶不清的話什---將心比心,你的付出,傾塌我心...

靜謐的屋室,錦幔繡屏,寶燭熏香,馨暖人心。

一個時辰突然變得那樣短暫,二更的聲響如期至耳,胤真翻身醒來,沉默的搭了件明黃色的披風,在景仁宮宮人的恭送下,上興離開。是夜

,慧珠也在小娟、阿杏有一下沒一下垂著酸麻無覺的腿時,眼皮發覺,入眠睡下。

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不覺精神大好,喚了素心她們進屋服侍梳洗。待收拾停當,臨窗而坐,啟聲視之,外面天朗氣清,秋風送爽。日頭正

是當值。慧珠舒舒服服的斜躺在厚實的軟臥上,沐浴著晚秋的晨曦,不由瞇了瞇眼,嘴角上翹起愉悅的弧度。

一時,小然子進屋回事。慧珠偏頭問道:「可是交代了下去?」小然子腰肝一挺,拍著胸膛保證道:「小然子辦事,主子儘管放心。」慧珠

、素心等主僕四人被小然子的怪模怪樣,逗得撲哧一樂,笑聲陣陣。

小然子也不惱,卻臉色一正,稟話道:「奴才已經差了兩名低階公公帶著主子的賞賜物,各去了李府和索卓洛府。並找了名從六品的公公去

了富察府,當著老太爺、老夫人的面,宣了主子的話。」

說畢,小然子又疑惑不解的道:「主子,您想要給三姑奶奶撐腰打後台,又是給兩位老人送東西,又是傳話給三姑奶奶做臉。還不如直接召

了表少爺給四阿哥作陪讀,那三姑奶奶母子四人,在富察可就是雷打不動的地位了。」這事慧珠確實沒想過,經小然子一提,倒是思索了起

來。

素心見慧珠真在琢磨了,對著小然子便是眼斥道:「胡說些個什麼,三姑奶奶家的大哥哥兒,是什麼性子學識都不知道,就能給四阿哥當伴

讀。

即便是要找了伴讀,也要找鈕鈷祿府的嫡親少爺,主子的嫡親倒子,哪由得你出個餿主意。」小然子低頭,小聲嘀咕道:「這不是前幾日四

阿哥說要找個陪讀,奴才才順口提一提。」

慧珠回憶了一下,確有其事,只是當時她在換藥,弘歷也隨便說了一句,倒也沒有留意過,遂略深思片刻,發話道:「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半

會, 反正弘晝也同樣要選陪讀,等本宮腳傷好了,和裕嬪一起看人選。」

    小然子插口討好道:「還是主子想得周到。現在最要緊的事,可是您的腳傷.」

    這話說得中聽,躺了月餘,惠珠早就眼巴巴的盼著腳傷痊癒,下榻走動走動。如是,後面半個月,惠珠是一心緊養著腳傷,那些個瑣事

完全擱在一邊。然,身處是非之地的後宮,他不去招惹了麻煩,自由麻煩來找她。

     其實,說是麻煩也算不上,不過是一時風向所致。    自九月十五,胤禛前來用過晚膳後,隔上一兩日,變會來景仁宮一趟,有時是

小坐個把時辰,飲茶看書;有時是晚間來用晚膳,在「食髓知味」的枕著惠珠雙腿小憩一會。                                     但

偏頗就偏頗在這裡,自古以來,皇帝的濃寵便是後宮交往的向標,胤禛一反近一年來的冷落,頻頻駕臨景仁宮,如何不引得後宮側目而側目

,京城貴胃動了心思。

這般下來,一時間,景仁宮門庭若市,人來人往,素心,小然子等人也變得炙手可熱。宮外王府福晉品階貴婦,時常遞個牌子女前來拜見;

宮裡掌事宮人,低級嬪妃尋了由頭就往景仁宮這邊來。

為此,慧珠是煩不甚煩,私下更是抱怨道:「年妃,寧嬪的羽坤宮比起景仁宮還要略勝一籌,怎麼就不去她們那,偏要往這跑。」素心心下

好笑,口裡打趣道:「主子可是素有謙虛的名聲。。。嘖嘖,那兩位,一個是清高至極,一個是為前者馬首是瞻,尋了她們也是霉頭不得好

。當然是來親近為人和善好說話的熹妃娘娘了。」

慧珠心裡也明白這個理,卻無可奈何,好在腳傷將養的不錯,消除了些心中不快;後及至十月初,腳傷全好;同時,晨省宮事也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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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12:30:45

第242章 各思

   這日清明時分,慧珠梳洗過半,忽有宮人來報:「裕嬪娘娘、安貴人前來求見主子。」慧珠微咦一聲,剛想召了二人進了內堂,卻又打

住道:「素心,你去正殿張羅些茶點作陪,本宮梳了妝,就過來。」素心聽言,眼裡閃過一抹欣慰,忙福身退下。

    視線從晃動的簾帳出調至水銀鏡上,溢出一聲輕歎。素心眼裡的歡喜,她又怎會不明白,自她封為熹妃以來,素心時常耳提面命,讓她

與耿,安二人保持距離,不可越過分位相交。今日她讓二人留於正殿等候,卻並未有心為難,不過是梳洗屬為私事,有了外人在場她多有不

自在罷了。

   「主子,這是祿公公前日讓送來的芳香蜜膏,今日可是用了它?」說話的是慧珠近月才提拔到身邊的兩名大宮女之一,年芳十八,喚作

玉姚。

     輕嚀嚀的嗓音打斷慧珠的思緒,循著聲音看去,就見玉姚手裡捧著的朱漆盤裡放著兩寸略大的剔黑牡丹紋漆盒,想了一下動手揭開盒

蓋,頓時一股淡淡的芳香縈繞一室。

    慧珠望著色美如玉的蜜膏,眼前一亮,伸出一指沾了半指甲蓋大小,便在手心裡勻開,注目而視。

     另一邊的玉嬈略大玉姚半歲,今年十九,為人細心謹慎。這會兒見慧珠凝目注視,輕聲笑道:「主子安心,這盒芳香蜜膏是用玉簪花

提製出來的,未有添加其它物什。」聞言,慧珠欣然接受,對著水銀鏡面,細細的往臉上塗抹,心裡卻不無感歎,宮裡調教出來的人,確實

比她身邊的小娟,阿杏用起得手。

     晨妝畢,慧珠來到正殿,耿,安二人見慧珠過來,忙位上起身恭候,待慧珠上位坐定,方行禮齊聲言道:「恭賀熹妃娘娘腳傷痊癒,

娘娘萬福。」慧珠不大喜歡這一套,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倒也笑應道:「起來說話 ,一大早就來,想必久等了吧。」

     二人搖頭,安氏小心的看了眼慧珠,低頭解釋道:「上月關心娘娘的人較多,婢妾們也沒多來打擾娘娘,所以便尋了今日早早的前來

恭賀。」

     耿氏笑容不變,抬了抬眼,似想往安氏那瞟上一眼,但沒予動作,只是輕聲附和。

     位至高坐的好處,這刻慧珠親身體驗了一把,無需刻意留心,底下人的一舉一動自會盡歸眼底。安氏幾年如一的在她面前小心翼翼,

可安氏卻不知,越是這番模樣,越是讓她心有隔閡;而耿氏亦如當初,雖然現在與安氏同處一座宮室,可面和心不合,不過是在她面前一團

和氣樣兒。

     想到這裡,心裡升起一絲疑惑,她從未有何舉動表明了與安氏的親近,那安氏究竟是從何時開始,讓得所有人,甚至是耿氏也認為她

已收安氏為己用?

     思忖無果,慧珠又不想因了安氏的問題壞了她傷癒的心情,便暫歇心思,另尋了無傷大雅的話題,說了半回話,後起身笑道:「快二

月未去儲秀宮請安了,今個兒還是早去的為好。」耿、安二人會意,忙起身相陪,伴左右而行。

      路上揀了話什,不鹹不淡的說笑閒談,不覺到了儲秀宮裡。宮門宮監揚聲通傳,殿外伺候的宮人忙爭先相迎,慧珠挑挑眉,由著眾人

簇擁進了正殿內,常在以上的妃嬪皆已到齊,或兩兩相攜而笑,或三五做堆小談,嬌笑連連,聲聲悅耳,妍妍怡目。慧珠跨著門檻子的腳步

一停,回首望了望晴日方好的碧天浮雲,暗暗想道:「外面的自然風光也比不上一屋的美貌佳人,或清雅、或明媚、或嬌俏……實屬各有千

秋……且大多為二十出頭的麗人,真是環肥燕瘦,任君挑選。」

   心想著,慧珠已向烏喇那拉氏行了禮,於左側首坐下,凝目四顧。她對面首位坐有年氏,其次是李氏,再後便是宋氏,以及品級往下眾

嬪妃。

這一看去,慧珠回應眾人的寒暄聲,不由慢下來,視線在正對面的年氏身上停住下來,目光裡帶著幾分疑惑。今日有何重要場合,還是什麼

大日子,要不然年氏豈會精心打扮一番,身上頭飾一應穿戴無不是細細琢磨過的,把面有病容,年逾三十的年氏,裝扮成了一名婷婷女子。

李氏順著慧珠的視線尋去,見目光所營處果然是年氏,暗下嘴角撇了撇,手裡攪這帕子,似笑非笑的看向慧珠道:「熹妃娘娘養傷景仁宮,

想是還不知道這件大事!青海羅布藏丹津的反叛,昨日初二的時候,年妃娘娘的大哥已被皇上欽定為撫遠大將軍,坐鎮西寧指揮平叛。

慧珠前兩日對此已有耳聞,青海局勢大亂,西陲再起戰火。當時她就想過胤禛會派何人平叛,其中最可用之人有二,一為同母胞弟胤?,一

為新貴臣子年羹堯。但好不容易才將胤?囚之湯山,胤?決計不會再用;對於年羹堯,胤禛也已下必除之心,多方收集罪證,同樣不會允用。

可萬萬不想,昨日胤禛卻已決定讓年羹堯取代了胤?為撫遠大將軍。

如此,胤禛前面所做的功夫不是白費了!

初登大寶不到一年,兄弟闔牆,邊防大亂,國庫微平,親信異心,樣樣都是心頭刺!

不期然地,慧珠憶起前日胤禛過景仁宮小坐的情節,來時面色陰沉,滿目冰霜,離開時卻又黯然無聲。怕是那時短短的一個時辰靜坐,胤禛

已下定決心,兩相其害取其輕,暫且放過年羹堯,只為此人是平叛唯一人選!

年氏心性敏感,在慧珠目光投注的瞬間,已有察覺。且她自慧珠進殿之時,便存與其暗中較勁之心,不過,她原本還不忿胤禛對慧珠以及娘

家人的恩寵,現在見慧珠面有失色,忽覺她今早四更天就起身梳妝,完全是正確的。

念頭閃過,年氏未去深究心裡的比較之心,只是眼含譏諷的鄙睨了眼無心插柳卻柳成蔭的李氏,再向著慧珠喚道:「熹妃妹妹,似乎面色不

大好,可是腳傷未好的全。若真是如此,熹妃妹妹還是好好待在你的景仁宮為是。」

    慧珠勉強一笑,還未答言,只聽耿氏借口道:「四阿哥從小就是孝順,熹妃娘娘受傷這段日子裡,每日晨昏問安決不含糊,在四阿哥孝

心面前,娘娘的腳傷那是叫好的快。」說著,掩嘴一笑,又道:「年妃娘娘上慰聖心,嫡長兄又為皇上朝廷盡心竭力。尤其是現在年大人又

被封為撫遠大將軍平叛,想是高昇不遠。臣妾在這事先祝賀娘娘了。」

    耿氏向來沉默不言,就是幫言說話,也是秉承人人皆不得罪。這一番話說來,即解了慧珠之圍,又讓年氏聽著服帖。不過,儘管如此,

慧珠還是朝下首坐著的耿氏含謝一笑。

    年氏知道耿氏是站到慧珠一方的,但耿氏這話說的確實合情合理,又討了她的喜,她也懶得終究,遂目光在慧珠、耿氏身上繞了一圈,

勾唇一笑,確也揭過不提。

    武氏無子,能在宮中站住腳,位至寧嬪,除了自有手段外,不外乎仰年氏之鼻息而生存。於是,只見武氏順著耿氏的話,接著道:「年

大人已被先後受封三等公和二等公,此處戰役過後,又是軍功赫赫,年妃娘娘一家可謂一門忠烈。」話落,眾人各掩心思,應聲附和。

年氏不在意的但笑不語,但被武氏如此一讚,心裡自是為胞兄驕傲,盈盈閃動的水睦隱隱透出驕傲之色,直直看向慧珠。

    慧珠自明白胤禛所想,便起了遠避年氏之心。此時,對年氏看過來的目光,只當未有察覺,和著身旁的耿氏說起弘歷弘晝哥倆的事。

    談性正濃,只聽含笑沉默良久的烏拉那拉氏輕咳一聲,引了眾人注意後,方言道:「近幾年,西陲戰事不斷,境內又遇多處天災,咱們

八旗將士百姓布衣,生活難有依靠。如今,戰事又起,我們姐妹雖為女子,可也不能袖手旁觀,安於自樂。本宮決定,儲秀宮每月用度減半

,或用於戰事物資,或救濟百姓皆行。」
    宋氏響應道:「臣妾人微力薄,所能挪開的錢銀,對於朝廷大事,不過杯水車薪,但臣妾也願意盡綿薄之力。」

     李氏恨瞪了眼宋氏,她現在手頭的現銀大多挪給了弘時交際大臣王親所用,這下又得減了月例,心裡大為不快。面上也就輕哼幾聲,

表示附和烏拉那拉氏的提議。

      見狀,餘下嬪妃也不甘為人後,紛紛出言響應。慧珠作為四妃之一,自是首當其衝,不但月例減半,還捐出白銀兩千兩以表示支持。

隨後,眾人就著減份例捐銀錢又說了大上午,方各自告辭回宮。慧珠也相攜耿氏、安氏一起離開,路上想起方才在儲秀宮的事,不由莞爾一

笑,真沒想到,腳傷痊癒的第一日,也是復又請安的第一日,迎接她的是減了月例,還要捐了銀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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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12:31:27


第243章 撞見

後宮宮妃慷慨解囊,無論助力多少,至少博得一片好名聲,而烏拉那拉氏是後宮之首,年氏的兄長是此次平叛的總指揮,毫無意外的是它們

二人贏得了最多的讚美之詞,乃為本朝的賢後賢妃。

之於後宮的虛華浮動,朝堂上卻是更加忙碌。所謂更加忙碌,原因有三:其一,胤禛是為親王時,已覺吏治廢弛。因此,登記伊始,即著手

整頓吏治。但此事非一朝一夕可以達成,整整一年光景,各種新政不斷實施,各方人馬亦是鞍前馬後,著手新政。其二,初登大寶,政敵頗

多,勢必消除異己,分化瓦解諸皇子私黨,以鞏固皇位。其三,便是羅卜藏丹津叛亂的發生,西陲戰火再起,這對今年一直不平穩的邊防又

一重壓。

歷朝歷代,後宮皆為朝堂政野的縮影,慧珠身居後宮高位,對胤禛連連施壓朝臣一事,隱約也知道些。後來,從朝廷大元們的夫人進宮向她

請安閒談中,才知,胤禛他是力排眾議,在政治、經濟、民生等方面全面進行整頓。

對此,慧珠不無訝異,甚是納罕胤禛是如何將繁瑣的政事處理完,還能不忘後宮的宮妃們。

一如今日,胤禛處理完朝政,在未時用過午膳小憩後,便召了她前去養心殿覲見。

是時,已進入十一月,京城漸漸有了冬日的寒冷,但好在今日沒有吹風,日頭很好,洋洋灑灑的陽光照射下來,融合了冬日的寂寥,平添了

幾分暖意。彼時,慧珠正身著一件湖綠色銀紋白蝶連裳旗袍,外罩一件石青刻絲灰鼠披風,行走在養心殿的路徑上,身後跟著小然子,以及手

提食盒的阿杏.

說起來,養心殿還是慧珠第二次來,第一次來是青海戰事發生不久,她被傳召去送些吃食茶水,當時去了,胤禛沒與她說話,只是默默的用了她帶

去的吃食,便打發她離開.這一次,慧珠也只當如此,挑揀了幾樣胤禛慣吃的裝盒,就尋了偏僻小徑,輕車熟路往養心殿的西暖閣行去.

西暖閣有西次間和梢間,分面北前後兩室,前室的一明兩暗三間屋室,是用作胤禛閒時飲茶休息的地方,也是慧珠等後宮嬪妃能在白日往養心殿

的唯一之地.

猶記第一次來時,小祿子親自帶路,路上不停的向她叮囑胤禛的忌憚好,以後來這裡要避開召見朝臣的東暖閣,不可亂行走,最好越是偏僻少人

出入的路徑越好.如是,方纔她才會尋了個當值的太監問了路.

少時,西暖閣就在前方不遠處,慧珠不由瞇眼一笑,暗暗得意,看來真是問對人了,這條小徑不但人煙稀少,比起上回小祿子引的路還要短些.

心想著,人已行至前室偏閣巷子裡,眼看拐了角便是西屋,便欲轉身接過食盒.這時卻忽聽「安貴人」三字,慧珠不禁停駐腳步,透過巷子牆 面

的鏤空石雕循聲看去.

只見牆壁另一頭,安氏一身素淨清 妝扮,梳著小兩把頭的發上只戴著一朵粉白色碗口大小的戎花和一隻金嵌蝴蝶白玉簪,身上穿著一件月白

色寬禮袖單裳,胸前緊裹了一身玫瑰紅比坎肩,遠遠看去 ,酥胸飽滿,素腰一束,不盈一握。

十一月的天竟然只穿的如此單薄?慧珠念頭剛一閃過,就見安氏轉過 身,從身後人小宮女手中取過一件姜共色墜地披風,在手裡撣了撣;

因著手上的動作,月白色的單衣順勢往後一滑,露出一段雪白的酥臂 ,生生迷幻人眼。不待仔細看去,安氏已裹了披風,將一身不合時節

的妝扮包裹了起來 ,然後對著小然子款款一拜,輕聲笑道:「謝祿公公通傳,若不是您 ,今日我只怕難以覲見黃上。」說著從身上取下一

個荷包,遞了過去 道:「這是南洋那尋難的鼻煙壺,公公若是不嫌棄,還請笑納。」

小祿子忙退後一步,躬身回道:「安貴人客氣,小祿子不過一介奴才 ,當不得如此大禮。再說,安貴人您親手煲湯過來,奴才也只是通傳

一聲,見與不見都是皇上的意思,奴才不敢居功。」

安氏眼裡冷光一逝,收回手裡的荷包,復又福了個身,聲音帶著幾分 失落道:「聽說公公一月前特意送了玉簪花做的密稿送與熹妃娘娘,

想來人公與熹妃娘娘交情不錯,不像。。。連區區薄禮也不。。。算了,相信有一天公公能消除對我的偏見。」

小祿子抬頭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安氏,從容解釋道:「奴才對安貴人豈敢有偏見,至於送於熹妃娘娘的密膏,也是皇上囑付的,奴才不過奉命

行事。」安氏一聽「皇上」,臉色瞬息幾變,轉眼間卻又驚喜道:「這樣甚好,真為熹妃娘娘高興。」小祿字淡笑不語,安氏的大概覺得差

不多了,又寒暄了幾句,便帶了身邊的大宮女告辭。

見安氏走遠,小祿字朝著安氏離開的方向皺了皺眉頭,喚過一旁的小太監叮囑道:「去看看熹妃娘娘過來沒,若是來了……唔,你去傳個話

,讓當值的緊住嘴,不該說的別說。」說完回頭進了屋子,小太監也忙依言離開。

不消片刻,人皆散去。

小然子狠狠啐道:「哪來的狐媚子,竟然在宮裡使起了下三濫的手段。看她穿的那叫什麼,秦淮河上的歌姬也比她穿的多。」一語未了,慧

珠厲聲喝道:「小然子住嘴!」小然子怔了一下,忙辯解道:「主子,她平時在您面前伏低做小,可剛才居然敢拿了您說事,還穿成那樣,

那哪是什麼旗服宮裝,您可別再信了她。」

慧珠舉目望向宮廊,默然半響,罷手道:「本宮知道,過去吧,莫讓皇上等著了。」說完,接過食盒,約行三四十步走過小巷,繞過牆角,

向休息間含笑走去。

屋外門欄處立有七八名當值的宮女太監,一見慧珠主僕行來,最前面的小太監忙回身跑進屋內通傳,其餘的人也爭先相迎。

一進屋內,一股暖和的熱氣迎面撲來,但隱約間卻還有一股淡淡的暗香浮動。這讓慧珠不自覺的頓住身子,凝目環視這間約莫只有八平米大

小的雅室。狹長的室內進深用柚木雕花隔扇,隔分成南北兩間小室,因由雨過天青色的幔簾被兩邊掛起,可見裡邊的一間臨窗台下,設有一

鋪可坐可臥的高低炕。此時,胤禛正斜躺在高低炕上,手握一卷藍皮書冊閒閒的看著。

   「你來了。」清清冷冷的低沉嗓音,在寂靜的雅室內響起。

   慧珠斂回飄散的思緒,行過柚木雕花隔扇,來到裡間小室,向胤禛蹲安過禮後,回道:「皇上已看了會書吧,臣妾備了一盅菊花水和些

吃食過來。」說著將食盒放在炕前的案桌上,便要動手拼盤。

   一旁侍立的小路子忙接手。「哎喲」一聲道:「娘娘,您歇著,還是奴才來吧。」轉頭又喚了名宮女道:「去給娘娘解了披風。」外間

的宮女忙上前服侍慧珠寬下披風。

   慧珠隨手解開披風,遞給了宮女收拾起,晃眼卻見笑路子身後另侍立著一名宮女,正雙手捧著一漆木盒,上面盛著一隻未揭蓋的湯盅,

一隻白瓷小碗,碗裡還冒著裊裊白煙;深吸一口氣,似能聞到引人食慾的香味。

   小路子心細,察覺到慧珠的走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臉色一變,許是極力遮掩著什麼,嗓音忽的拔高道:「娘娘,這湯是先前送

來的,但皇上可是一口也沒喝。」太監的聲音尖嘎,這會兒又陡然高嚷,引得胤禛注意力從書冊移開,不悅的掃向小路子,最終逼向宮女手

中的湯盅,不耐煩道:「剛才安氏來的,這湯也是她送的,撤了吧。」頓了頓,又道:「都退下。」

一時,小祿子領著眾宮人退下,慧珠親手端了擺有吃食的茶盤奉至炕面的小幾上。

這一月有餘喝慣了,胤慎持起杯盞仰頭便飲下菊花水,方才掀了眼皮在慧珠身上繞了一圈,似有些嫌惡的蹶眉說道:「你到是穿的厚實。」

慧珠正敏感的發現離炕席越近,這撩人的香粉味更是濃郁,卻冷不丁胤慎突然開口,她也有點冒傻氣的直接皺著鼻子道:「香熏味挺特別的

,久香不散。'胤慎怪異的直直打眼看來,慧珠扯扯嘴角,訕訕一笑,掩飾道:」皇上今個兒心情不錯,不知召了臣妾有何事?」

胤慎坐起身子,涼涼的道:「本來想去景仁宮與你說的,歇了會覺,也不想動身了,乾脆召了你過來。」慧珠心思仍分神在香粉上頭,便隨

意的應了一聲。

對此,胤慎倒也沒說什麼,另尋了事問道:「弘歷的陪讀你選的怎麼樣了?」話扯到了弘歷身上,慧珠自是不敢馬虎,定了定心神,如實說

道:「皇子選陪讀,就是為了提前培養身邊的親信,這事需得謹慎,臣妾不敢隨便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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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打鬥

「恩」了一聲,胤慎點道:「這事上,你算是留了個心眼,沒莽撞行事。」

慧珠被若有似無的香氣弄的心焦鄦鄫鄩鄧,撇搿撤摘本就有些不快,又聽胤慎話裡的貫常帶的奚落語氣閩閡閤閨,榻槓槂槙更是覺得煩躁,

取下衣襟縫裡戴著的撒花白絹錦帕鞄靽靾靻,鉼鉿鉺銦沒章沒法的再鼻息前胡亂揮了揮,坐起身踱開幾步,反問道:「皇上既然如此一說,

想必您己經定了人選,不知您為弘歷選的是哪家的貴公子或是宗室子弟?」

邊說著,邊用緊著錦帕的手指隨意拂過擺滿奏折的桌案,倏的手上一頓,目光也隨之落在了重重奏折之中,一朵極為醒目的玫瑰紅紫金繡花



未及多想,隨手將那朵繡色輕扯了出來,轉身背過胤慎,手中把玩一看,原來是一方漢家女子的透明絲帕,湛白色的一方寸絹上,繡著精緻

華美的蘇繡紋路,一朵色彩極艷的紫金花 絹上盡情綻放。

揚揚娥眉,觸息輕聞,真是香的魅惑,卻又隱的誘人,只是不知如此 上好香粉出自何處?

「嗯,朕確實屬意一人。察哈爾總管李榮保可知?他的嫡子富恆比弘歷略小幾歲,今年九歲,三年前己經進了上書房陪讀過,學識各方面也

是不錯。」胤慎就了一口蝦皮小餃,又道:「空閒了就召了富察夫人進宮說話,你和他們一家走近些也是好。唔,對了,李榮保好像和你庶

妹的夫家帶點親戚關係。」察哈爾總管,也就外任駐兵三品武將,官位中上,但權力確實不小,若是弘歷的陪讀出自他家,既不會扎眼,又

可得一大助力。這皇家阿哥中,哪一個身後沒兵營裡的勢力,一切都是空談。

慧珠心思一轉,明白過來胤禛為弘歷選的陪讀是很用了一番心思的,不由好顏以對:「皇上選得人自是極好的,臣妾明個兒就招了富察夫人

說話,再看看看那個叫富恆的孩子。」

回首展顏一笑,看在慵懶剛醒不久的胤禛眼裡,卻是另具神采風姿,不覺心裡一蕩,多日來的日理萬機,似要此種柔情撫慰;心隨意動,胤

禛放下手裡的碗筷,穿鞋下炕,向那抹湖綠色的身影靠近。

慧珠自是不察,正攪著帕子琢磨明日召見富察夫人一事,忽覺腰上一緊,整個人被從後面圈住,灼熱的呼吸楊陽的撲及面頰。

閉實的雅室,不知哪來的一陣暖風湧過,隨著金帳鉤上的雨過天晴幔帳送拂綿綿甜香,奢靡之味愈加濃烈。

慧珠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迷迭的濃香讓她離職分崩離析,意識越來越模糊,雙眼慢慢的漾出水霧迷濛,雙膝也微顫顫的似有不支,無力的

向身後的胸膛靠去。

見慧珠神態嫵媚有異,胤禛漸蘊情慾的眸底捲起一注陰冷,旋即眼裡已然一片清明,湊耳覆唇道:「熹妃,在想什麼呢?」一壁口內吐息呢

呢,一壁覆了柔荑把玩;然,厲眸注目之處,確實無骨柔白手裡的艷紅。

清冷的聲調在耳際是時的響起,慧珠頓時神志一醒,憶起方才炫起的迤邐瀲灩,不由感到窘迫,漲紅著腮面掙開胤禛的懷抱,遠遠退至隔斷

間外,左顧右盼,
眼神飄忽間,隨口答道:「臣妾想著一會兒弘歷過景仁宮時,給他說說陪讀的事,讓他......」

驀然止聲,視線瞅著胤禛手裡的錦帕不放。

胤禛順著慧珠的視線低頭,復又跨過隔斷,在距之一尺處停下,拿著絲絹遞到慧珠眼前,口氣淡淡道:「你的?」慧珠連忙搖頭否決道:「

不是,臣妾在桌案上看見的,隨意拿起的。」

胤禛極輕的「哦」了一聲道:「剛才安氏靠近過桌案,估計是她留下的吧。你與她交好,拿去還給她。」慧珠穿戴好披風,對著小祿子吩咐

道:「拿了披風給熹妃披上。」慧珠穿戴好披風,臨出門前疑惑道:「皇上,這是要去哪兒?」胤禛瞟了眼幾上擺鐘,簡言道:「現在寅時

二刻(下午4點30分),弘時、弘歷他們該是正在上騎射,朕今日正好空閒,也去看看。」慧珠無甚想法,反正回景仁宮也是走同一條路,

便不再多言,隨胤禛同去。

出來養心殿,胤禛未以輿轎代步,慧珠看在眼裡,心裡倒有幾分異樣,先不說同胤禛如夫妻般去檢查孩子的功課,實屬頭回;單是胤禛未乘

輿轎,而是同她不行,不論有心或無意,總為她避去不必要的風頭。

騎射之地,說不出是遠是近,只是此刻,慧珠卻心生貪婪,恣意的享受著明媚的午後,兩人並肩行走在寸磚片瓦皆循著封建等級禮制的紫禁

城裡。

而這冰冷的後宮好似也不再是近乎於無情,讓她能閒庭興步的悠悠行走,享受難得的靜謐時光。

胤禛似乎也覺得陽光下的紫禁城別樣壯闊,紅牆黃瓦,殿宇樓台,在金曦的映照下,   生輝,壯觀雄偉;竟也情不自禁的慢下腳步,不知

是為了權力象徵的紫禁城,還是為了身旁的伴侶,仰活死兩者兼有路終有盡時,當叫好聲,吶喊聲源源不斷的傳進耳膜裡,便知今日弘歷等

皇子練習騎射的地方道路。

     胤禛的子嗣少,總共不過四人,其中最小的福惠不過四歲,不及六週歲時不用上書房學習。因此,弘歷三兄弟此時都在騎射場訓練。

     想著要看兒子練習騎射,慧珠心裡雀躍,不由加快了步伐,卻忽聽高喊的歡呼聲中,似有弘晝大聲嚷道:「哎呀。。。。。。四哥你

怎麼被打倒了在地上,快起來,回手啊,狠狠的。。。。」

     慧珠停不下去了,心一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上,顧不得許多,匆匆就要往騎射場跑去,不想卻被胤禛單手拽住,給她遞了個稍安勿躁

的眼神,沉聲道:「先看看再說。」慧珠掩下憂心,退後一步,看著胤禛揮退了傳報的太監,與他一起進了騎射場。

     騎射場內甚是喧嘩吵鬧,除了弘時、弘歷、弘晝三兄弟外,還有胤禛的從十七皇弟以下的幾個未成年的幼弟,幾家宗室王爺的啊哥,

內大臣的少爺,從八旗大姓子弟中挑選的專伺候皇子茶食的書僮,以及陪練太監。

     對於胤禛、慧珠的到場只有騎射場外圍的幾人注意到,胤禛實意幾人噤聲,然後犀利的目光透過紅臉赤膊的人群,投注到場中間扭打

成一團的弘時、弘歷兩兄弟。

     慧珠不像胤禛那般沉穩,她是看的心驚肉顫,怎麼也不明白年逾二十的弘時居然和剛滿十三的弘歷打了起來,而周圍竟沒一人上前幫

勸,反是分成兩派,一派為弘時打氣,一派為弘歷納罕。

     慧珠場上看的緊張,場內兩人打得激烈,弘時雖然年長弘歷不少,但二人拳腳功夫卻是不相上下,你一重拳襲來,他一掃腿踢去,不

過半會功夫,兩人身上都已見彩,面上更有烏青之色。

     這在幹什麼,完全是不要命的打!

     慧珠死死拽住雙拳,拚命壓制住衝上前制止的衝動,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廝打正烈的兩人。

     忽然,弘歷不敵,重重摔在地上,即刻弘時趁勢壓上,腳上生力,對著弘歷毫無防備的胸膛狠踢下去。

     「啊——」慧珠摀住臉頰,驚恐的失叫出聲。

     弘歷雙眼暴睜,胸膛上的重擊,彷彿五臟六腑俱已移位;他劇烈咳嗽,憋紅了一張?黑的圓臉,任由弘時拳腳相向,卻無還擊之力。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眾人以為弘歷慘敗,雙方的外諳達(騎射師傅)忙上前拉扯之時,只見弘歷憤起反擊,雙手抱住弘時的壓在他胸

口的腳,以肘偏擊,然後騰躍一起,大喝一聲,身形宛若飛鷹一般,抬腿向上,對著弘時下頜——快——狠——准——重重一踢。

     動作連貫如虹,眾人尚未反映之際,弘時直身後栽,弘歷趁勝追擊,身倒腳至;一個漂亮的反擊已將弘時制服。

     弘歷「呸」一聲,側首吐了口血水,迎著耀眼的眼光,俯視看向腳下的弘時,咧嘴一笑說:「三哥,你輸了!」說罷,收腳回身,正

想對著一旁圍觀的弘晝吹個亮嗓,眼角餘光去瞥見一人,再一看竟是慧珠,眼睛登時更加明亮,丟下倒在地上的弘時,便歡快的朝正前方跪

去。

   「弘歷小心---」喜悅之色剛泛上面頰,慧珠已尖聲叫道。

    「弘時住手---」胤禛大步上前,沉聲喝止道。

    「然而弘時發現胤禛身影時,卻已是收勢不及,下身騰空,以全身之力用於雙腳,迸射出一股強勁的力道,對著弘歷的後背狠狠撞擊。

    弘時順著慣力後倒,接著一個旋身,穩穩的跪落在地上;弘歷卻因著身後的重擊,雙腳離地,整個人向地面前僕。眾人屏氣凝神,怔愣

的望著眼前一幕,只見弘歷勢不可挽的必重闔於地,卻被一個明黃色的清瘦身影接住,避免了重負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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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12:32:22


第245章 致祭

  圍觀的眾人至看清突然閃現出來的身影,早已驚得魂不附體,各自發怔片刻,這才醒悟過來,忙駭然瞠目,齊刷刷的跪地,聲呼:「皇上

」。

   胤鎮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是扶起懷裡的弘歷,唇齒緊繃,無比重力的問道:「還好嗎?」弘歷初初站定,不及回答,猛

的一手握拳貼胸,一手堵住雙唇,便是一陣痛咳。

   傷在兒身,疼在娘心,慧珠聽著弘歷一聲聲咳嗽,心都揪在一起,勉強壓下欲奪眶而出的眼淚,心疼得撫上弘歷的後背,哽哽咽咽的哆

嗦道:「圓哥兒……額娘的圓哥兒」弘歷感到身旁慧珠的顫抖,拳頭往胸口順了順,臉朝一邊吐了口血水,正想笑著保證,不料動作一大,

扯的胸口一疼,呲牙咧嘴的痛「嘶」了一聲道「皇阿瑪、額娘放心,不過一點小傷,兒臣沒事.」

   哪會沒事?明明受了不輕的內傷!又怎麼會沒事?

   慧珠心裡面無聲的反駁,面上卻極力隱忍,雙目噙淚的看著弘歷,心疼道:「額娘知道你身手好,等會兒跟額娘回了景仁宮,也還是讓

太醫看看。」絮亂的氣息漸漸平復,弘歷仗著素來身體康泰,直起背脊,用袖口噌了把嘴角,點頭笑道:「知道了,就讓太醫檢查一下,給

額娘安個心。」

    胤禛眼裡掠過一抹愧疚,似不忍再看母子二人強忍的場面,調過頭,深沉的目光鎖定在單膝跪地的弘時身上,面容平靜,步履沉穩,但

在場之人皆能看出胤禛是強壓著怒火,一步一步地向弘時走去。

     另一廂,弘時也自知闖了大禍,心裡無比懊惱怎這般沉不住氣,好死不死竟讓胤禛正好目睹。今日他會和弘歷比武,不過是近日來的

積壓所致,不日就是康熙帝週年忌辰,他身為皇長子,生母又是四妃之一,理應由他至景陵致祭。可時至今日,胤禛卻遲遲不予表率,朝廷

宮裡早就起了風,說前往景陵致祭的是小他近八歲的弟弟——弘歷!

     弘時正滿腹怨恨的想著,一時不查,胤禛已行至跟前,對著他的胸口狠狠一踹,勃然大怒道:「畜生!」

     這一腳踢的極重,弘時後飛半米,卻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怔怔的仰望著胤禛,滿目的不可置信,無意識的呆滯道:「阿瑪……」

     胤禛一聽,身子僵硬了片刻,旋即臉色一沉,指著弘時怒罵道:「朕給你請教習習武,不是讓你以大欺小,傷害自己的親弟弟!朕給

你請當代大儒為師,不是讓你不顧手足之情,做一個暗箭傷人的小人!」

     弘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驚慌失措的雙眼正好瞥見不遠處的慧珠母子,心頭的那股妒火被熊熊點燃,目光瞬間變得悲憤交加。

    胤禛何人?豈會錯過弘時眼神的變化,心裡又是失望又是沉痛,緊握的雙拳制止住上前的衝動,怒不可遏道:「來人,杖責!朕今日就

要好好教訓這個逆子,讓他知道是非對錯!」眾人駭然不動,胤禛冰冷的視線一掃,小祿子只好嚥了嚥唾液,大聲應喳。

     不時片刻,小祿子領著杖責的人前來,弘時一見,頹然的仰後身子,大呼道:「皇阿瑪!」胤禛箭袖一甩,瞪著執行人喝道:「給朕

縛了這個不念手足,又不知悔改的逆子。」眾執行人諾諾應聲,也不再顧忌弘時的皇長子身份,上前架住弘時,按在板凳上緊縛。

     但胤禛弘時終究是父子,執行人也有些心眼,看著打下去的十成十的力道,2其實至多不過五成。

     然,再是五成的力道,這一仗一仗的打下去,胤禛又不叫停,饒是弘時正當青壯年,也漸吃不消。不過弘時倒也算是有骨氣,口裡含

著一裹綢布,牙關死咬,硬是不叫一聲,最多不過痛「呃」一聲。

     「啪……啪……」一下又一下的杖責聲交相響應,小祿子面色發白的看了眼弘時,嚅著嘴皮子勸道:「皇上……這三阿哥他……這已

經二十幾下了,是不是該……該……」短促的尾音未落,只見胤禛沉面看來,驚得退後三步,募然止聲。。」

   見狀,眾人唯恐遭受池魚之殃,不敢上前幫助,紛紛垂首斂目。慧珠看得也牙齒打顫,卻恨弘時背後傷人,不顧及兄弟情份重傷弘歷,

也就拉著弘歷一旁噤聲。一時間,騎射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唯有不間歇的「啪」打聲響著。

    突然,只聽一個悲淒的聲音大喊道:「皇上!」眾人抬頭看去,就見李氏瘋一般的跑了過來,一下衝到胤禛跟前,「咚」的一聲跪下,

緊抱著胤禛的腿,哭喊道:「皇上,弘時是您的兒子啊,您的長子啊,您怎麼就……」。

     一語未完,忽聽弘時喚了聲」額娘「,李氏連忙轉頭看去,這一看,可謂是大驚失色,也不管面色冰霜的胤禛,踉蹌著起身,撲到弘

時面前,雙手發抖的輕扶上弘時滿是汗珠的面龐,心疼的一面淚流不止,一面語無倫次道:」兒啊,我的兒啊,你怎麼遭了這麼大的罪啊。

。。還有你們,還不快住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狗奴才。。。兒啊,幸虧你給小連子使了眼色讓他來通知額娘,要不然額娘還不知道你被。

。。

胤禛一聽李氏後面的話,怒氣又炙,對著不再下手的執行人叱道:「朕有叫你們住手嗎?把齊妃給朕拉到一旁,繼續打。」執行人領旨,挾

著李氏拖開,又下手杖責。

     李氏哪想胤禛如此較真,稍稍楞了一下,緊接著哭嚷道:「皇上,您這是要打死弘時啊!他究竟做了什麼,您要這樣啊!」胤禛睨向

撒潑的李氏,冷聲道:「你慣出來的好兒子,比武輸給年幼的弘歷不說,居然不肯服輸,做出背後襲擊的醜事!」

     李氏聞言,心頭一恨,尖叫道:「弘歷!輸給弘歷!怎麼可能......對,一定是他們母子的使得歹計,要害我的弘時,我不能讓弘時受

傷.....」說著,不知李氏哪來的力氣,大力掙脫左右的束縛,撲到弘時身上,隨即「啊---」的一聲痛叫。

   彼時烏拉那拉氏聞訊趕來,拉著弘歷噓寒問暖,又仔細問了由頭,正面露焦急之色,卻見李氏被杖責自身,驚訝的「呀」了一聲,微微

頜頜轉首,急切道:「這可如何是好?皇上是動了大怒,難道就是齊妃和弘時這樣被打?我們可得去勸勸才行。」

   慧珠注意到烏拉那拉氏回首時,嘴角勾起的弧度,防備的瞄了眼極是擔心的烏拉那拉氏,掩去心思,面上微露遲疑道:「臣妾也正是有

此意,可是皇上正在氣頭上。。。。」烏拉那拉氏目光有些怔怔的膘了眼李氏母子,繼而拉著慧珠手,一臉憂心道:「皇上是極為看重弘時

的,心裡對幾兄弟下的用心,是屬弘時最深。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皇上現在雖氣弘時,指不定後面就要後悔,到時這騎射場的人也怕沒好果

子吃。」

   的確,胤禛最重視的兒子的確為弘時,要不然為何在弘時已逾二十,並有妻有子的情況下,還讓他住在宮裡,而不是開府另建。慧珠對

此深以為然,又看了眼背脊僵直的胤禛,心道:估計胤禛已是後悔,只是他素來好顏面,現在只等著一個台階給他下,再說弘時弘歷終究是

親兄弟,弘時教訓也受了,還是不要讓兩兄弟嫌忌加深的好。

   心裡計較一定,慧珠順著話接口道:」弘歷的傷無甚大礙,可三阿哥他已經挨了有四十多下,臣妾也認為該去勸勸為是。「烏拉那拉氏

眼睛閃了閃,微頓了頓,才點頭贊允道:」熹妃妹妹能不計較弘時傷及弘歷,真是好氣度。「慧珠淡笑不語,與烏拉那拉氏上前勸服。

    胤禛見烏喇那拉氏、慧珠二人過來,面色稍霽,口裡卻首:「你們也是來求情的!」字咬的甚重,烏喇那拉氏面上僵了僵,福身勸道:

「皇上,三阿哥縱使有錯,現在也是受了教訓,就連齊妃妹妹也挨了責。不如......還請皇上息怒!」

     胤禛未予置會,目光移向慧珠問道:「熹妃,你也是想請求,弘歷可是受了內傷!」在胤禛灼灼逼人的目光下,慧珠心頭遽然一跳,

強自鎮定道:「弘歷是受了傷,可是弘時與弘歷畢竟是手足至親。弘歷是為弟,理應敬長兄。所以請皇上息怒,饒了三阿哥吧。」言畢,欠

身一禮。

     在聽完慧珠的話後,胤禛眼光極其複雜,直直的盯了慧珠半響,才淡淡的允話道:「既然皇后和熹妃都為弘時求情,那朕今日就看在

她們的臉面上,就此做罷。」略停頓須臾,話鋒一轉:「不過弘時必須要向弘歷親自賠禮道歉才行!」說罷,掃了一眼李氏母子,單手一甩

,轉身就走。
   
     聖駕離開,眾人各自散去,慧珠也不怠多留,吩咐了小然子去請太醫,便帶著弘歷回了景仁宮。經太醫細細診脈一番,弘歷確實受了

內傷,但好在弘歷身體底子好,並不嚴重,只要養上五六日即可痊癒。

    是日晚間,養心殿傳來聖旨,十一月十三日式康熙帝週年忌辰,弘歷代父至景陵致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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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12:32:50

第246章 挑明

第二日,弘歷代父致祭的事在闔宮上下傳了個遍,弘時被胤真杖責以及李氏誤撞槍口,亦在宮裡傳的沸沸揚揚。

這日清晨,慧珠梳妝停當前去儲秀宮請安,一路上宮人越發謹慎恭敬的態度可見一般。至到了儲秀宮正殿,眾宮妃較之以往的更顯交好的態

勢,已讓她心生察覺,猶是烏喇那拉氏滿意熱絡的態度,在她心底隱隱烙下印痕幙幣幕幘,嘛嘝嗺嘆使她意識到以後不得不面對接踵而至的

是非。不論是胤真對宏歷的重視,還是胤真近日來對她的榮寵,已容不得她不深陷其中,如今唯有成為居中人一條道路之選。

晨安過後,慧珠打發了其他前來攀談的宮妃,仍與往常一般在耿、安二人的相伴下回景仁宮。閒談過半,至行徑一少人的池畔處,慧珠驀地

停下步履,不理二人的詫異,逕自說道:「耿嬪,你先回承干宮去吧,本宮想找了安貴人討教下蘇州刺繡的事兒。」

耿氏眼裡閃過訝異,但她向來深知後宮生存之道,遂也不多言,依話向慧珠行禮告退。

安氏心下陡然升起不安,可瞥見慧珠臉上硬是瞧不見任何異樣,也只好壓下滿腹疑惑,就著蘇州刺繡的技法,侃侃而談。

未行多時,已回到景仁宮內。

待宮人上了吃食茶點,慧珠揮手摒退了左右,端起一隻青瓷蓋碗在手裡把玩,默不作聲的將安氏晾曬在一邊,用左手小指和無名指戴的玳瑁

護甲在茶盞面上,沿著細描的紋式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刮慢劃;在稍顯寂靜的屋室內,發出「丁零噹啷」響聲。

   安氏心下猶如貓抓,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她心裡越發沒了底,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終是按耐不住,輕喚了聲「娘娘」,見慧珠

停下手中的動作,沒由來的鬆了一口氣,面露小心道:「您不是要問了蘇繡的事嗎?怎麼。。。。」話至一半,以不言而喻。

   慧珠見時候差不多了,「篤」的一聲,將茶盞往一旁的高幾上重重一擱,霎時茶水四濺。慧珠卻恍若未見般,揚聲喚道:「小然子,去

把本宮昨日帶回的錦帕拿來。」

   安氏一聽,明睦驟然掠過一絲慌亂,繼而強制鎮定下來,貝齒一咬,抬眼望向慧珠,陪著笑道:「娘娘讓然公公拿的錦帕可也是蘇州刺

繡,正好婢妾也能觀摩觀摩。」

   慧珠暗讚一聲「好氣度,臨危不亂!」面上卻揚起了淡笑,瞄向安氏道:「安貴人看了便知,想必這是你極是眼熟之物。」

   安氏滿面疑惑的重複道:「眼熟之物?」隨即應諾的展顏笑道:「既是娘娘看的上眼的,想來也非凡品,婢妾定要好好賞看一番。」慧

珠笑而不語,心裡卻泛起嘀咕,若不是她親眼所見,必會權當誤會。

   未幾,小然子手拿金漆木雕花鳥紋八寶小匣進屋覆命,便退後一步,侍立在旁。

   安氏略帶好奇又有些緊張的看著高幾上的小匣子,只見慧珠慢悠悠的揭開匣蓋,從中取出一條湛白透明的絲帕,微微一抖在手中展開,

順時色彩艷麗的桃紅色繡花映現在眼裡,還有浮動的暗香散發出惑人的香氣。

安氏臉色刷得一下慘白,豐潤的丹唇微顫顫的哆嗦,好半響才勉強擠了個笑道:「娘娘,這是···」慧珠咦了一聲,故作不知的反問道:「

安貴人不認識嗎?本宮還以為這是出自安貴人之手」

安氏絕美的面頰上又白了幾分,卻兀自辯解道:「上面的繡法確實是蘇繡不錯,婢妾從未繡過如此艷麗之物,像是娘娘弄錯了吧。」

慧珠未予回答,將手中的錦拍往匣子裡一摞,又朝小然子使了個眼色,至見小然子拿起匣子向安氏走去,方雙眼一凜,直視安氏鎮定自若的

芙蓉面頰,緩緩說道:「哦,看錯了?安貴人可要看仔細了,這是昨個兒下午皇上交予本宮的物什,說是安貴人的錦拍,讓本宮抽了空擋還

與安貴人、安氏聞言削肩劇烈一顫,連帶著頭稽上的珠環玉釵也晃動不停,似是受了巨大的打擊般,整個人搖搖欲墜,好一陣子,方一把死

死的抓住椅子的扶手,穩住身心,不予置信道:「皇上,皇上是如此對娘娘說的,怎麼會···」

慧珠見安氏這個樣子,心裡終究不忍,正想和緩著說上幾句,卻見不過轉瞬的時間,安氏已恢復常態,揚起一抹漂浮無根的淺淡笑容道:「

是婢妾看錯了,這錦拍卻是婢妾所有。」一語畢,安氏微微晃動了下身子,撐著扶手站起,試用了極大的力氣直視慧珠道:「是婢妾沒想到

,真的沒想到,皇上對婢妾的物什如此不屑一顧,所以婢妾不願承認,還望娘娘莫與怪罪。」說著已頹然跪地,晶瑩般的淚珠滾落面頰。

好一副傷心沒人圖,好一張為情所困的哀柔面容,好一番委屈至極的話語。

     慧珠暗道三聲「好」,心裡原本泛起的淡淡不忍也被安氏的淚水話語給消磨殆盡。憶起昨日安氏在養心殿的情景,慧珠冷笑一聲,真

是沉得住氣!

      安氏淚眼迷濛的抬眼,卻正好瞥見慧珠嘴角的冷笑,不由怔了一怔,又自憐道:「這多年了,眾人都道婢妾深受皇寵,可誰知婢妾之

於皇上,不過是……」

      「安貴人!」慧珠厲聲打斷道;「你與皇上的事,本宮不想知道。當初你救過寶蓮,本宮記住你這個恩情,亦會還你這個恩情。明年

皇上將於搬入圓明園長住,到時陪侍的宮妃中,必有你安貴人。好了,本宮也乏了,小然子替本宮送安貴人。」

    安氏聽言,對隨侍圓明園的事情似是毫不在意,卻也不再繼續糾纏慧珠冷漠以對的態度,反是向著慧珠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道:「娘

娘,這幾年來,婢妾一直記得娘娘的好,畢生難忘,以後如從前,為娘娘事先。」說罷,轉身和小然子步出景仁宮。

     看著離開的安氏,慧珠也不知道這樣與安氏挑明究竟是好是壞,不過在日漸複雜的皇宮裡,她不像也沒有能力將可疑之人留在身邊,

以後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比如與胤禛之間的事,比如他對生活的期盼。還有弘歷寶蓮兄妹,以及鈕鈷祿府一大家子的平安。

    慧珠一想起胤禛,不由頭疼的揉了揉額際,心下不無感歎,接觸胤禛越深,那種無法是從之感越是強烈,可時至今日,想要再抽身,卻

佐熙暗已然如後宮的局 ,容不得她獨自安好!

    慧珠搖搖頭,拋開腦海裡的影像,政權要喚了素心,起身回內堂,就見小然子回來覆命道::主子,安貴人憶經離開,不過齊妃娘娘求見主子,

說是受了皇上的意思,向主子告罪.:聞言,慧珠極為詫異,按著李氏多處來的傲氣模樣,斷不會向他人賠禮道歉:心裡一琢磨,她倒有些好奇李氏

真正的來意,重新回到位上坐定,宣了李氏進殿.

   李氏留了宮人侍立在外,隻身進了景仁宮正殿,見了慧珠慵懶的穩坐在奢華的地座上,儼然一派得勢寵妃的模樣,前行的步子不禁僵住,艷責

的丹鳳眼被眼前這一幕深深刺痛,久久難以回神慧珠心頭納罕,不解李氏前來,難道就是對著她發呆嗎?遂出言喚道:齊婦,你來景仁宮求見本宮

,所為何事?

   求見___

   李氏渾身一震,望著幾步之遙的慧珠,眼裡極快的掠過深深的怨恨,即又隱妒忌了各種情緒.對著慧珠行拜了參見貴妃之禮,方表明來意道:

本宮......臣妾這次前來是代弘時向熹妃娘娘千歉.弘時他要臥訂一月養病,還望熹妃娘娘高招貴手,放地弘時.

   這是何話?她如何不放過弘時,李氏竟然到她這裡大放厥詞!

   慧珠一改慵懶之態,正色看向李氏道,齊婦,你此話何意?三阿哥受責不過是皇上的聖意,你可別忘了,昨日可是皇后和本宮替三阿哥求的懷.

李氏想起昨日之事,更是憤紅了雙眼,可為了弘時也只得忍氣吞聲道,既然熹妃娘娘如此說,想是你.......您已經不怪弘時了,那臣妾希望您

不要再皇上面前煽風點火,讓皇上免了弘時的差事。」

弘時被免了差事?慧珠驚訝的看著李氏,卻見李氏一臉戒備的看著她,心裡好笑,是從何時起意氣風發的李氏,竟變得如此不可理喻,哪還

有 當年的精明之相,看來多年的失意,再加上烏喇那拉氏暗中使絆子的手段,李氏的勢頭早已成日薄西山之兆。   
     
     心思一轉,慧珠才、倒也不在意李氏話裡的犯沖,直接站起身從李氏身邊繞過,至內堂門簾前,方挺下步子,說道:「齊妃,三阿哥

的事 ,本宮不會插手。」言畢,簾子一撩,頭也不回的進了內堂。
     
      在經過一日之類應付李氏,安氏兩人後,接下來的日子倒無需用到她操心的。至半月過去,弘歷順利代父致祭回宮,一下讓弘歷的聲

望在 朝堂上提高不少,也為慧珠贏得了後宮地位的穩固。

     如是,在一片漲勢中,慧珠母子風光大盛的走過了雍正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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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離宮

雍正二年

     二月二日,龍抬頭。

     為了用三綱五常的封建倫理道德約束臣民的行動,這日胤禛下令刊刻《聖諭廣訓》,頒發全國,乃至作為制度,各府州縣學,必須備

有此書。同日,胤禛改圓明園為皇帝行宮,定於八日後正式率領眾宮妃搬入圓明園長居。

     其中,皇后烏拉那拉氏被留於坐鎮後宮,貴妃年氏身體有恙未隨同前去,齊妃李氏受罰於後宮。因此,同去宮妃以熹妃慧珠身份最高

,其次分別為裕嬪耿氏·寧嬪武氏·貴人安氏·貴人烏雅氏·貴人長氏·答應汪氏·格格雨燕·格格伊氏(原宋氏身邊的大丫鬟),共宮妃九名。

     自得知了同去圓明園的宮妃名單,景仁宮上下早就歡喜成了一團,猶是慧珠身邊的素心·小然子二人最是欣喜。

     慧珠卻不如眾人般歡喜,反是拿著李貴遞上來的宮妃名冊凝目沉思。黃紙絹上清晰勾勒著「貴人安氏」四字,讓她不期然想起年前的

一番對話。

     那日,她差小然子去養心殿尋了小路子遞話,不料當日小路子去隨小然子一起來了景仁宮,向她稟道:「娘娘請放心,安貴人早已定

在同去宮妃的名列之中。」聽後,她當場一愣,隨即又嘲諷一笑,安氏正值濃寵,同去的宮妃名單中豈會沒了安氏?

     小路子甚會察言觀色,見慧珠面色不是料想中那般,很快的便反應過來,躊躇著問道:「娘娘願意不是如此,可是奴才弄錯了?」慧

珠搖頭笑道:「安貴人是否隨侍,與本宮無關。本宮命小然子找你,不過是安貴人替寶蓮擋災一事。」小路子心如明鏡,經慧珠話一提點,

便明白其中深意,忙躬身回道:「安貴人真是好福氣,救得公主,讓娘娘屬意她有機會隨侍皇上。」

     回憶到這,慧珠娥眉擰的更是緊蹙,清澈的眼眸裡釀起疑惑,不解小路子近些年有意無意的示好,究竟意為何般?

     小然子注意到慧珠望著名冊出神,心思一轉,止笑問道:「主子可是認為名冊有何不妥?」慧珠從回憶中拉回思緒,合上名冊,橫眼

楸著小然子笑罵道:「在這宮裡不過待了一年多,你倒學的越發人精了。明個兒就派你去重華宮,給弘歷打裝行李,再安排重華宮的人手問

題。」小然子只當慧珠是誇讚,挺直了腰桿,得意洋洋的領了命;引得慧珠,素心兩人發笑不止。

      收拾行裝,打點宮務,十日轉眼過去了。胤禛帶著一眾宮妃,四子弘歷、五子弘晝、么女寶蓮一行十數人浩浩蕩蕩的搬入行宮圓明園



      慧珠位分最高,毫無疑問的被分入離雍正最近的宮室。然而,在眾妃欣羨的目光中,她卻並未如眾人所想一般,能時常見到胤禛,甚

至搬園至今,也未見得一面。

      原因無它,在遷居至圓明園的前兩日,羅卜藏丹津叛亂一事已到了最後階段,每日八百里急報傳到胤禛手裡。胤禛對於他登基以來的

第一場戰事,極為重視,一種迫切渴望贏戰的豪情壯志在他心底激盪。如是,自初十開始,每日胤禛都召集群臣,坐等消息,並制定而後一

切事宜,再無暇顧及後宮妃嬪。

      對於胤禛冷落後宮的舉動,慧珠不同其他宮妃那般失望,日子過得倒是舒心。不用每日按時定點的前去儲秀宮請安,不用應付貴婦品

級宮人的問安,只需每隔三日,接受前來的八位宮妃的請安,以及每日聽取圓明園總管是為一個時辰的宮務報備,便再無煩事所擾,隨心所

欲的過著愜意悠哉的生活,享受難得寧靜的生活,帶著兒女縱情於林園山色之間。

此時節,已是二月末,正是大地回春之時,亦是人間桃色綻放之初。滿園的奼紫嫣紅,引得南飛的燕雀回歸巢,帶來燕語鶯啼;再映襯著淺

淡的雲霧,微明的日色,最終畫作一副風光瀲灩的春分景象。

      一日,夕陽西下,日頭失去了溫度,河畔的亭台也蕩漾起了微冷的涼風。不時間,冷風纏捲著花香襲來,馥郁芬香的叫人生了莫名的

寒意,打起了微顫顫的冷顫。靠著朱紅色的柱欄,慧珠捂著手帕打了個噴嚏,就聽素心上前念叨道:「主子,起風了,待在這兒怪冷清的,

也是時辰回去了,想是公主和四阿哥也該過來用晚膳了。」慧珠太眸,目光 循這一對飛舞的雀兒掠過波光粼粼的湖面,跳躍至迎風擺動的

柳枝,方回視於素心,隨即又眼光似清淺的流光劃開,輕移微步,似是悵然道:「成雙成對的鳥雀嬉戲於人工打造的春色裡,尚不能恣意歡

快,何況是單飛的鳥雀。」

      素心納悶的喚道:「主子您……」慧珠驀地止住傷感,轉身狡黠一笑道:「今日也來歎了一回,咱們回去吧,倒真有些冷了。」說罷

,不予理會素心眼裡的疑惑,步履輕快的向回走去。

      還未入的院門,就見小然子興沖沖的疾步走來,直接咬耳說道:「主子,萬歲爺來了,您快是進屋吧!」慧珠遲疑了一下,眼前又映

現出雀兒成雙的影像,心頭忽生起一縷膽怯,原地矗立了片刻,才在小然子焦急催促的話語下,向院內走去。

      浦一進屋,突然暗淡下的光線,讓慧珠不適的瞇起眼臉;不待她適應滿室的暗沉,一個再為熟悉不過的清冷嗓音在耳際想起:「你過

來,到朕這來。」

      慧珠聞聲側眸,盯著案幾後模糊不清的身影,帶著濃濃的疑惑喚了聲「皇上」,卻得不到任何回應,這讓她本能的退後一步,側仰著

身子,單手後背的抓住垂地的帳簾,道:「屋裡的窗帷都放下來了,怎麼也不知點燈,臣妾這就去讓宮人燃了燈過來。」

胤禛反常的舉動,釋放出的危險氣息,讓慧珠呼吸滯緩,下意識的想要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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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交融

「別走--」胤禛似從胸腔裡低吼一般,低沉暗啞。

     轉身欲離的動作戛然止住,慧珠猶猶豫豫的回首一看,一團濃墨色的黑影快如鬼魅的捲來,夾雜這似淡似濃的酒氣侵襲她所有感官。

     喝酒了?尚屬白日就飲了酒?

     身處詭異暗黑的屋室之內,慧珠抽離了思緒,分身的想著。

     這時,忽感腰間一緊,是胤禛攪身圈住了她的腰肢,慧珠「呀」了一聲,雙手抵撐著灼熱的胸膛,十指緊拽住胸前的衣襟,緊張的問

道:「皇上,您怎麼了?可是飲了酒?」胤禛不予回聲,用蘊含著酒味的炙熱呼吸直接傾覆上了喋喋不休的雙唇。

     霎時,緊貼的面容,可聞得呼吸,唇上冰冷卻又熨燙的觸感,在二人之間拼射出迷迭的火花。

「轟--」的一聲巨響,在慧珠混沌的腦海裡爆炸開來,飄遠的思緒更加遠散,她只能呆呆的任由胤禛在她唇間轉輾允吸,直到下唇傳來一

陣似含血腥味的疼痛時,方才換回她潰散的思緒,漸是清明的眼睛對上一雙幽幽黑眸。

「唔……疼……」未及呼出尾音,在溫濕的唇舌交戲間戛然而止。

慧珠不可置信的膛大雙眸,不敢相信她與他正在濡沫交融,可口腔內濕乎乎、黏答答、軟綿綿的觸感,又清晰的向她訴說著此時此景。

她懵了!她徹底懵了!兩輩子加起來,她也從未與人有過唇齒相交的時刻,至多不過是胤禛少的可憐那唇與唇的觸碰。然而此刻,她與他卻

在舌與舌的糾纏,齒與齒的碰觸,沫與沫的相哺。

天旋地轉間,她呼吸難以維持,缺氧的悶氣讓她找回分離的思緒,猶如溺水缺氧的孱弱之人,不停的拍打著水面,而她只是拍打著胤禛禁錮

的胸膛,開始劇烈的掙扎,只為換回稀薄的呼吸。

持續不斷的反抗,讓胤鎮橫眼豎眉,單手反剪過慧珠抗拒的雙手,又糾纏了好半響,方才頹敗的離開唇齒,額頭相抵,喘著粗氣道:「為什

麼抗拒,你在嫌棄朕嗎?」

   此話一出,本無力趴在胤鎮胸膛汲取著呼吸的慧珠,頓時漲紫了一張面頰,雙眼噴火的瞪著胤鎮,胡亂指責道:「你是在玩弄我嗎?青

天白日的拉下窗帷,又不點燈,我一來,你就不由分說地拉著……拉著……現在又問我為什麼拒絕!我有權力拒絕嗎?我有資格嫌棄嗎?『

說完,為了掩飾底氣的不足,似覺猶自不夠,又開始掙扎著起來,卻掙脫不了胤鎮的胸膛,掙扎不出被箍住的手腕,不免又急又氣,一時感

觸的落下淚來。

   胤鎮被慧珠落淚的模樣唬了一跳,頭疼的看著懷裡奮力掙扎的人兒,陡然一種手足無措之感,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摁到在他的胸

膛之內,讓滑落臉頰的淚水浸濕他的衣襟,薄唇也隨之欺上她的額頭,呢呢輕語道:「朕原諒你的大不敬之罪就是,別哭了……」

   聽了胤鎮算不上安慰的話語,慧珠心裡一酸,哭意更甚;卻轉念一想,若是換做以前,胤鎮豈會顧忌她的想法,哪次不是帶著肆虐的要

她,用以發洩壓抑的情緒。

想到這,慧珠腦海裡極快的閃過一個念頭,悶悶的靠在胤禛的懷裡,抽泣道:「皇上您平時是會飲些小酒,卻不在白日飲酒,今個兒到底怎

麼?」

胤禛感到慧珠的服軟,溫軟的身子攬在懷裡,鼻息間是淡淡的馨香侵染,不禁卸下防備,起了暢談之興,卻終究認為女子不應該涉及朝堂國

事,便三言兩語的含糊應道:「今上午傳來戰報,青海戰事大勝。」略頓了片刻,又道:「年羹堯確實是一名軍事奇才,從這月初八至今,

不過短短十五日,他就一舉拿下了羅卜藏丹津的叛變,不愧是人人稱頌的年大將軍……他為朕贏得了登基以來的第一場勝仗,朕會『加榮』

與他年家的。」末了的話語不覺自帶三分狠厲,慧珠聽得心頭猛然一怵,在胤禛灼熱的懷抱裡打起了冷栗。

胤禛警覺向來就高,懷裡人兒的輕顫發抖,自是注意到了,不由緩了緩面上的冷冽表情,一手緊箍住軟柔的腰肢,一手上下摩挲僵直的背脊

,一貫清冷的問道:「怎麼?是冷?」慧珠忙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道:「皇上,屋裡太黑了,臣妾讓宮人點燈吧。」

胤禛黑亮的雙眼在黯幕的屋室裡環視一圈,喉嚨滾動了幾下,沙啞道:「黑些正好!」慧珠傻氣的反問道:「為什麼?」

胤禛薄唇一勾,卻未置一詞,反是稍稍放開懷裡的人兒,退開半步,微彎下身子,繼而一把打橫抱起慧珠,三五兩步走到床榻邊,將她尚為

輕柔的平放在了錦被之上。隨即不待慧珠掙扎著坐起身,已俯身而下道:「聯要你。」極是簡單的三字,卻透露出無盡的自信與霸道,以及

更多的理所當然。

     慧珠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想著快是掌燈時分,便想推拒著說些什麼,不料胤禛動作如此之快,連裳旗袍的盤扣已被散開一半,他更

是不知饜足的咕噥抱怨道:「以後別穿琵琶襟的,不好解......」不及言畢,滾燙的薄唇已在大片白皙的頸項上落下炙人的烙印。

     慧珠身子一顫,口裡未及脫口的話語,不覺間吞嚥回腹,破碎的呻吟斷斷續續的從口裡溢出,似是婉拒,似是邀請,似是渴求......

     不知人世幾許時,肌膚相契的摩挲,毫無縫隙的相容,狂熱力道的撞擊,香汗淋淋的揮灑......慧珠忍不住的高喊一聲,一手攀上金

鉤高挽的紅鸞帷幔......「撲哧」一聲,緊拽的帷幔裂開殘痕,搖晃的金鉤掛飾「叮叮噹噹」響徹不停......

     似被撕裂的聲響所驚,慧珠嚇的縮回皓白手腕,下一刻卻已然包裹在粗糙的大掌之中,只聽大掌的主人怒呼一聲:「抱住我!」

     依言,慧珠遲疑的伸出雙手,慢慢的懷抱著身上之人精幹的腰身......

原來可以這樣.....

   慧珠饜足的呻吟出聲,又似不滿足的僅僅回抱住他.....

     感官的迷失....她主動吻上了她的肌膚....
     
    他愉悅的低吼一聲...保住她置於腿上...手下細膩的肌膚,眼底感人心神的逶迤......

    她大膽的撐住他的胸膛.順勢壓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緊致,他的粗壯,細細密密的交纏;她的柔情蜜意,他的恣意馳騁,繾繾綣綣的相容_--原是酣暢淋漓!吱呀吱呀,是床幾的動盪,噗噗嗤

嗤是火花的迸射,原是情深欲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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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反駁

    打更聲響,小祿子一個激靈,從斜靠著的門欄處直起身來,朝外看了看黑下來的天色,都過一更天了,怎麼著也該用晚膳了?

     調回視線,瞥了眼毫無聲響的內室,抓過身後侍立的小太監,低聲吩咐道:「萬歲爺和娘娘也該起了,去看看御膳備好了沒?再讓幾

名宮女收拾了燈火過來。」小太監納悶的瞅了瞅內室,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師傅,看這情況,估計著不吃五穀雜糧也行。」

     小祿子虎眼一瞪,沒好氣的照著小太監身上踹了一腳,低喝道:「去!」小太監樂哧樂哧的訕笑一聲,一面揉著被踹的大腿,一面骨

碌煙兒的跑出殿外。

     小祿子看也沒看這個新收的徒弟,抖了幾下身子,隔著帳幔躬身喚道:「萬歲爺時辰不早了,該是用晚膳了。」沉默了半刻鐘,見屋

內仍沒有動作,深呼一口氣,再次喚了聲「萬歲爺……」,卻不知為何臨時改了主意,苦笑的退到一邊伺候。

     另一邊,慧珠其實早就醒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未有睡過,只是不敢睜眼,一睜開眼,身上傳來的粘膩酸痛感,清清楚楚的提醒著她一

個時辰前的瘋狂,這讓她寧願縮回自己的龜殼裡,也不願去回想方纔她的熱情,她的回應,以及她的主動……

     可外間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不大不小的傳進她耳裡,讓她無論如何也裝不下去了!慧珠內心掙扎一番,心下一橫,正想著起身喚人進來

,忽聽小祿子在外又道:「娘娘,公主和四阿哥已經用了晚膳,您可是要起身用膳了?」「咻」的一下,慧珠雙頰漲紅,如被人捏住喉嚨,

怎麼也發不出聲兒。

     胤禛亦是未睡,只是閉目養神,回味著方才酣暢淋漓的交融,享受著事畢後的軟玉溫香在懷的愜意,放鬆著登基以來日益緊繃的神經

;他本想這樣放縱一日,何奈枕邊之人不配合,不想小祿子又這般沒眼色,只好出聲道:「點燈進來吧!」

     散發著曖昧氣氛的漆黑屋室,冷不丁響起胤禛慵懶而低沉的嗓音;這樣的聲音猶如最醇最烈的美酒,有一種說不出的迷人味道,但聽

在慧珠耳裡宛若夜啼的梟鳥之聲,使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驚慌失措的翻身溜開。

     身邊溫潤細膩的觸感消失,胤禛不悅的蹙起眉頭,長臂一伸,輕而易舉的將人撈到了身上;「唔--」肌膚相觸的親暱,讓他不禁悶

哼一聲,可緊圈著柔軟腰肢的大掌卻也沒閒著,正在光滑玉潤的背膚上若有似無的撩撥。

     片刻間,軟香玉枕的紅紗幔帳裡溫度秩序升高,異常曖昧的氣氛在兩人之中流動,稀薄的空氣迫使男與女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忽然,密黑的屋子裡燃起一點亮光,接著是一片,最後整個屋室恍如白晝,明晃可見。霎時,走動的腳步聲,環珮相撞的輕響,倒水

入盆的雜音.....交替響起。

     慧珠浸紅著雙頰,羞惱的綣起粉拳,就要對著胤禛胸膛一錘,卻嗖的憶起彼此的的身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錘下的拳頭也隨之變成

了輕輕一拂。

     胤禛瞇眼瞧著慧珠撇嘴擰眉一副吃癟的模樣,沒來由的心情大好,一手固住慧珠在身,一手撩起層層幔帳,對著紫檀木雕龍四扇屏風

後忙碌的宮人,尾音輕揚道:「小祿子,大水沐浴。」小祿子眼裡閃過笑意,面向隱約可見的屏風打了個千兒,恭敬應道:「沐浴的湯水已

備好,皇上和娘娘洗漱過後即可用晚膳。」說罷直起身,張羅著宮女入內服侍 。

     湯浴房內,慧珠還未緩過勁來,一張泛著淡淡光暈的俏面上紅的可以滲出血來,胤鎮方纔的口氣雖然還是慣常的冷聲冷調,可任誰也

聽得出來裡面仿若獵豹享用了一頓大餐後的饜足,這事兒若被宮人們傳出去,她以後哪還有臉面領率圓明園的眾宮妃。

  小娟見周圍都是景仁宮裡的宮人,倒也不大顧忌的湊趣說道:「主子,能像您這般兒女成雙的宮妃,還如此沐浴聖寵,歷朝歷代可是屈指

可數。」

       一聽此話,她主動纏綿的情形爭先恐後的湧上心頭,「嘩啦」的一聲從沐浴池裡站起身,順手從一旁的木架上扯下一塊白帛,胡亂

裹在身上,心虛的拔高嗓子道:「本宮隨皇上多少年了,有何好說的。動作快些,莫讓聖駕等著呢!」熟知慧珠性子的小娟、阿杏二人吃吃

一笑,卻也不多話,手腳嫻熟的服侍慧珠起身著衣。

       少時,散著半濕的烏髮,慧珠慢吞溫火的回到內室。這時,胤禛已靠在炕席上用膳,抬眼瞥見慧珠進屋,放下手裡的筷子,揮手打

發了布菜的小祿子:「帶人下去,這有熹妃就是。」小祿子瞭然的領話退下。

          少了他人在旁,慧珠自在許多,隨意向胤禛福了一身,就在食幾的另一邊坐下,接過小祿子方纔的差事,伺候胤禛用膳。

         食過七分飽,胤禛停下碗筷道:「今晚朕不在你這歇宿了.」慧珠就了口酥姜皮蛋,頭也沒抬的順口接道:「怎麼了?今晚還有事

情要忙,不是青海戰事大勝嗎?」胤禛眼底流光淺逝,含著極重的安撫味道:「朕明日就過來,後面只等年羹堯獻俘,不會像這段時間這樣

了,你放心。」

         聞言,慧珠口內一嗆,微咳了一下,連忙擺手道:「您忙不用顧忌臣妾,臣妾挺好的。」胤禛顯然不信,略想了想道:「弘歷今

年八月也該有十四了,你給他挑幾名合意的宮女送去,再琢磨一下給弘歷選名嫡福晉和側福晉。朕覺得富」

         一句話沒說完,只聽喊道:「皇上!」胤禛向來不喜有人打斷他的話,不由沉臉道:「說!」慧珠心裡一急,很好的忽視了胤禛

的不悅,急忙問道:「皇上,您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給弘歷娶妻,他還小。」

      「慈母多敗兒!」胤禛冷聲指責,隨後又道:「朕十三大婚,弘歷今年也不小了,也該有後繼之人。朕決定此事不宜再拖,等他把今

年生辰過了,就大婚。明日讓小路子給你幾家閨秀的名單,上面三戶都是朕親選的,你從中挑上一戶即可。」

        你十三歲?就因為你十三歲成親,所以宋氏以及你其他幾房妻妾生下的孩子才會早夭!慧珠心下無聲反駁。在這一刻,她深切的體

會到自己與胤禛觀念的不符,但說什麼也不能讓弘歷十三四歲句娶妻,還一次為他納眾多女子,這不是要生生拖垮弘歷的身子?

        慧珠打定主意,便緩了緩語氣,委婉道:「皇上,弘歷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今年娶妻未免早了些。再說現在娶嫡妻事關重大,怎

麼著也得好好看看,今年就要辦喜事,確實太過倉促。」胤禛定下的主意,輕易不可改變,於是直接回絕道:「成家方能立業,他還是孩子

,就得早早娶妻,承擔一個男人,一個皇阿哥的身份。熹妃你明日就按朕說的辦。」說完,罷手示意不欲再談 。

     胤禛一錘定音,慧珠心下不甘,冒著頂撞之過,胡亂說一通:「皇上,現在朝廷形勢剛明,仍有不少勢利盤橫交錯,且年將軍又旗開

得勝,這時候弘歷大婚,並不是適當的時機。您是明白的,大婚後弘歷勢必得進了差事,可臣妾母子一來朝中無人,二母家無依無勢,三弘

歷是聰明,可他畢竟是十三的孩子,能和許多勢力較勁,光憑他皇子身份?還有以前的舊勢力,他們能允許一個黃毛小子分走他們的利益!



     一口氣說到這,慧珠忽感周圍氣氛驟變,緊了緊心跳,氣勢弱了幾分繼續說道:「所以臣妾認為,現在讓弘歷大婚,實不應該。與其

早早的揭開謎底,讓弘歷置身於多方勢力的窺覬下,不如設了迷魂之陣,拖上幾年,不但可以幫弘歷斂了鋒芒,還能讓有意結親皇家的朝臣

向弘歷示好,直至弘歷長幾年再朝中穩住腳,再擇優而選。」

     一時間,屋內出現詭異的沉默。

     胤禛陰鷙的雙眸死死的盯住慧珠,一絲一毫的面部變動都一一看在眼裡。慧珠情不自禁的瑟縮了下身子,想起剛才衝動之舉,下意識

的憶起胤禛最反感之事,便是他人忤逆他,尤其是在他掌握之下人的忤逆。而她毫無疑問是他的女人,卻句句力爭的反駁推拒他,這無疑是

虎鬚上拔毛。

     不行!弘歷現在一定不能成親!胤禛如此作想,不過是因年羹堯實力大漲,猶是青海一役後,勢必在軍隊中聲望急升;依胤禛的性子

,他絕對不能允許皇子有如此強大的娘家勢力,何況還是中宮無子,此皇子出生高貴(貴妃所生)的情況下;於是極快的培養另一個出生高

貴的皇子,與其相抵,便是最便宜見效的方法,卻也將另一位皇子置於刀光劍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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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19 12:34:33

第250章 初勝

一番思索後,心下升起的怯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下定決心的堅毅。只見慧珠毫不退讓仰起頭魟魡魠鳳,蜜蜾蜬蜼任由胤真審判的目光深鎖

凝視,徐徐說道:「臣妾在此請皇上收回成命!」

聽慧珠如此肯定地一說嘎嗿嘄嘉,褙褐裶褌即使她有理有據的話什已打動他;但與此同時,她也挑戰了他的絕對權威!作為完完全全屬於他

的女人鬾魟魡魠,敲敳斠斡她只能服從 ,而不是意見相左反過來說服他·!胤真的臉黑沉了下去瑰瑮瑧瑢,榥榷槌榱如鷹犀利的雙目射出冷

冽的光芒,薄唇緊抿道:「你的意思是朕錯了?」

慧珠怔愣的只打了個哆嗦,卻還是固執的與胤真對視,波光瀲瀲的眼眸裡升起淡淡的疑惑,這個冷然以對的男子,就是方才與她癡纏不離的

他嗎?

不確定的疑雲在心頭擴大,一種極需證明的迫切,讓慧珠一反常態的站起身,饒過二人相隔的食幾,尋到炕下的腳踏坐定,一雙素手拉下胤

真稍顯粗糙的大掌擱在他的兩膝之間,強制鎮定的將左邊的面頰埋覆於上,緩緩的閉上眼睛。

其後,聲如流水般配娓娓而道:「弘歷、弘晝不過相差幾月,可皇上沒有考慮過給弘晝找妻族吧!就如當初只想過為弘歷找陪讀,而忘記了

弘 晝一般。皇上,您還記得年前,弘時是如何下狠手對待弘歷的嗎?臣妾真的不想弘晝也心生嫉恨,讓弘歷不能擁有兄弟之情。」

感到手下的身子一顫,慧珠停了一會兒,方悠悠說道:「年將軍凱旋歸來,平判有功,自古朝堂與後宮是相輔相成,臣妾家無長兄幼弟光耀

門楣,又有何所依讓您如此厚待,先是讓弘歷至景陵致祭,後大張旗鼓為他挑選嫡側二妻。可年將軍於朝堂社稷有功,臣妾在後宮又有與年

妃分庭抗禮,您偏僻與臣妾母子,對年家,年妃母子豈不是厚此薄彼,招致下面人的不滿?」

   話至此,慧珠猛地抬起頭,直直的望進胤禛眼裡,鼓足勇氣,讓她忽視掉胤禛沉靜如水的面龐下隱藏著何種的驚心動魄,淺淺一笑道:

「您對寶蓮的疼愛,對弘歷的重視,對臣妾的。。。。不同,臣妾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您給予臣妾母子的尊榮已經夠多了,皇上亦是深

知過猶不及。拔苗助長之危,臣妾相信對此您自有定奪。至於其他的,八爺,九爺,十爺他們任在朝堂上的勢力,臣妾也休息皇上會處理好

;還有平叛有功的年將軍,皇上一定能堵悠悠眾口,讓滿朝文武,八旗將領,黎明百姓看見他們的天子,是如何知人善任,有功當獎。。。

。有失定懲 !」

   胤禛眼裡的冰冷隱去,稍縱一逝的愧疚隕落,即刻換做一縷炙熱的精光劃過,最終如石投大海一樣無波無瀾。

   她捕捉住了那抹極淡的愧疚,慧珠心裡不禁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說動了他,可心下卻沾染了黯然,原來胤禛真的有意以濃寵弘歷引得

眾人目光,從而達到分奪年羹堯身上光環的目的。。。也許還有其他,卻不是她能推測出來。。。。胤禛終究是一位心思深沉的帝王。

   剛念及此,果不其然只聽胤禛說道:「熹妃,弘歷是朕的兒子,是大清的皇子,他需要鍛煉,朕會慢慢派他一些差事。至於他的婚事,

就依你所言過幾年再說吧。」說著遲疑一下,伸手一把拉起慧珠在懷,一手快速地捏住她下顎,帶著玉扳指的拇指在上面便是細細摩挲,邊

是說道;「你把有些事看得很清楚,甚至清楚的超過了朕的想像。」

「皇上您....」不待慧珠出聲,胤禛食指放及她的唇上示意噤聲;然後出乎慧珠意料的,胤禛覆唇而上,無聲說道:「相信朕,不要對朕隱

瞞欺騙。」

一語未了,胤禛稍稍離開,灼灼的目光在慧珠驚異餓面頰上流連片刻,天然放鬆開手上的鉗制,站起身布行至門欄處,喚了一聲「喜妃」,

驀然回首夏命令道:「趁著這兩月你多去遊園,五月過後,你就陪著朕待著屋裡,不許出門。」說著,撩簾離開。

五月過後?慧珠傻眼的望著空無一人的門簾發愣,下一刻卻眼睛一彎,咯咯笑出聲響。男人有時候就像個好面子的小孩,比如方才一臉帝王

氣勢的胤禛。胤禛曾經中過暑,最是不耐夏暑;猶是在昨年五月時節,德妃去世,他頂著暑熱守靈,期間身體不支昏倒不下三次,在這身體

向來康泰的胤禛心下,看來是留下不小的陰影,這才有今日彆扭的直言其命。

心下莞爾一想,慧珠心情忽然大好,一種窺視得他人心中秘密的得意在心底蔓延,還是知曉冷清陰鷙的陰鷙心裡所害怕之事,更是讓她一掃

春殤的惆悵。至三更將闌,慧珠梳洗就寢,嘴角仍是不由翹起愉悅的弧度。。好似他沒那麼讓人心生懼意……

一夜無眠,至次日天明,睡足起身,就有小娟領著幾個宮女來屋裡清掃,打盥洗水。慧珠就著棉巾自己著手抹了下臉,方坐在梳妝鏡台前由

宮人為她梳妝。向水銀鏡裡看去,鏡中是越發精緻雍容的面孔,偶爾波光流轉間自然流露出犀利之色;慧珠不欲再細看下去,攤開手中的錦

帕,輕飄飄的搭蓋在鏡面上,抬眼問道:「想必今日請安的時辰提前不少,來了幾人?」

一旁挑著頭面的玉姚笑答道:「什麼也瞞不過主子,主子剛起那會,其他位娘娘就有來請安的,現在是聚在外間等候者。」慧珠不喜玉姚前

面那句話,暗中蹙了下娥眉,隔著錦帕,大致看了看鏡中人兒的妝容,搖頭道:「就這樣吧,不過例行公事的晨省。」單手搭在小娟的手背

上,便在五六名宮人的簇擁下出了內室。

眾宮妃正兩兩說著話,見慧珠挑簾出屋,忙各自起身,行禮參見。慧珠便不親不近的含笑受了,又問了眾妃幾句無傷大雅等雨,以作今日談

資。

說了不多時的話,話題仍不可免的轉到昨日之事上,只聞寧嬪武氏輕聲問道:「青海戰事大捷,皇上多日來的忙碌也可稍是放些了。」

說著一雙行眸似有深意的掃過一眾宮妃,望向慧珠笑道:「娘娘,臣妾們多時未見過皇上了,不知皇上近來可好?畢竟這些日子以來可是日

日政事繁瑣。」

      是呀,這近一個月來,只有她見過胤禛,並且昨日侍寢乃是她入宮為妃以來的頭一回,如何不讓眾妃側目?慧珠望著眼下一張張芙蓉

笑靨,忽生一股厭煩之感,她位甚比貴妃,不過昨日侍寢一次,如此私密的事卻攤開在眾人視線下,哪一日才有消停的跡象?

     慧珠懨懨的未予答言,只是雙眼定定的盯著武氏,一手無意識的在幾上輕敲,發出「篤篤篤」的脆響。

     武氏突然覺得頭皮發麻,一下下傳至耳膜的節奏,讓她眼皮上下直跳,長吁一口濁氣,武氏勉力維持著面上的笑容,仿若鎮定自若道

:「娘娘,您在所憂何事?可是皇上有什麼?」說完,見慧珠仍不予應聲,一時臉上下不來,心裡不免暗生怒氣。

     慧珠凝神,望著武氏笑道:「本宮昨日午後在湖畔吹了涼風,今日起身有些頭痛腦熱,倒怠慢了寧嬪。」慧珠如此一說,饒是武氏再

聽得出來此話不過是敷衍,也只得起身行了個禮,關切的詢問了慧珠的不適,餘下之人,亦是心如明鏡,身處圓明園,一切只得唯慧珠馬首

是瞻,遂忙附和關切,連耿氏亦不得免俗的表達殷殷關切之意。

     慧珠笑容可掬的淺笑應過,啟口說道:「青海叛亂雖平,但之後的事宜卻是繁瑣,皇上必會辛勞一段時間,不過眾位姐妹也不用過於

憂心,皇上身體素來不錯,又有祿公公貼身服侍,倒不會出什麼差事的。」說著側首端起幾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含笑道:「眾位妹妹這些

日子以來,想是日日憂心,現在風雨皆過,又正值醇和日暖之時,不如後日,我等姐妹共聚牡丹亭......若是皇上得空,也許亦來一遊。」

話落,眾妃喜上眉梢,一個勁的贊此意甚好,更是將慧珠誇了又誇 。

慧珠淡笑不語,恍神間忽然想起烏喇那拉氏,方纔她一派作勢怕是和烏拉那拉氏相差無幾;看來只要身處後宮大宅之內,即便是位尊皇后,

其中的無奈辛酸不足為外人道哉,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許是低等嬪妃活的自在些。。。。。。

兩日後,慧珠宴請牡丹亭,胤禛給予體面前來出席,席畢自是隨她一同回院。接下來的日子,胤禛便又忙碌了起來。

三月初一,清軍凱旋歸京,四月初二日,朝廷敘平定青海共;四月十二日,舉行獻俘儀式,遣官告祭太廟,莊稷。

隨後一月有餘所集的策略開始實施:其一,胤禛制定盟旗制度,將青海無不,共分二十九旗,各設札薩克治理,並規定每年會盟一次,一切

政事皆聽朝廷指派,其二,胤禛派兵駐紮,修築土牆,整頓哪嘛寺,規定朝貢和互市制度等一系列措施,以保證了朝廷對青海地區的有效統

治。

同時,作為此次平叛的頭號功臣----年羹堯,以籌劃周詳、出奇制勝,晉陞為一等公,再賞給一子爵,由其子年斌承襲;其父年遐齡則被封

為一等公,外加太傅銜。一時間,年家滿門風光至極,年羹堯亦威鎮西北,最終落實「年大將軍」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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