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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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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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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29 01:10:32
第九五五章 家宴

夕陽西墜,清爽秋風輕撫下的西園,笑聲陣陣,熱鬧非凡。

今年一月擔任復興社書記的賀衷寒、委員長侍從室的樓景樾等幾個黃埔一期將領,與從重慶趕來的行營秘書長曾擴情、剛剛被彈劾失去江蘇省陸主席陸職務前來川南「度假」的顧祝同、參謀次長葛敬恩等十幾名將領坐在舒適的草地上,熱烈交談,一群花枝招展的上海灘名門閨秀三三兩兩摻雜其中,一群將領被陣陣香風和呢濃鶯語弄得神不守舍,心猿意馬,卻要裝出一本正經的紳士樣子,虛與委蛇。

陣陣歡笑中,幾乎人人都對今日上午的大西南商品交易會暨西南首屆運動會開幕式的盛況歎為觀止,感歎只有安毅才有如此奇思妙想的慶典方式,擁有這樣令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雄厚實力和好人緣。

馮景堯老爺字受不了旅途的顛簸,因此馮潔雲的父母馮玉庭夫陸婦陸代表馮家蒞會,現在就住在西園一樓的客房裡。身為華人首富的歐耀庭夫陸婦陸自然要為女婿捧場,毫不意外地住到了馮玉庭夫陸婦陸的隔壁。

此前歐耀庭和馮玉庭見面多次,但都是生意上的往來,現在各自的女兒都成為了安毅的夫人,彼此關係顯得親密了許多,因此此刻聚座一起交談的時候,不時發出輕快的笑聲,談論的也多是兒孫的事情,期間承承和小杏花不時跑上爬下,更平添了幾許天倫之樂。

美國財團代表張熹夫陸婦陸、華人財團領袖林旭東、德高望重的張靜江、上海灘名人虞洽卿、中央銀行總裁孔祥熙夫陸婦陸等人則在勞守道、周崇安夫陸婦陸的陪伴下,信步遊走,細細參觀幽靜雅致宛如天成的寬大院落,邊走邊低聲談論,內容則是常住人口超過八十萬、暫住人口和流動人口近百萬的敘府城未來的發展規劃。

精心打扮婉約美麗的葉青和小肚子已經微微隆起、穿上寬鬆旗袍的馮潔雲,一左一右,攙著宋美齡的手,繞過此次博覽會期間蔣介石夫陸婦陸和一群上海灘閨秀臨時居住的西苑小花園,順著花徑石階,一步步登上主樓後掩映在墨竹和蘭花叢中的小亭子。

宋美齡非常喜歡這個古樸幽雅、充滿自然氣息的西園,幾次讚歎說這是個可遇而不可求的神仙之地,置身其中,心境平和,神清氣爽,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馮潔雲忙說乾媽你要是喜歡就常來住,西苑就是安毅特意建起來招呼自己人的。

三個美麗女人的身後,蔣介石和安毅並肩而行,低聲交談。

蔣介石得知川南各部軍政主官都在綏靖公署,盛情款待林森陸主席陸、汪精衛院長等中央領導和中外財團代表及各界嘉賓,滿意地點了點頭,把話題帶到敘府士官學校、川南和滇南的軍政建設問題上。

蔣介石之所以會在繁忙的剿共指揮中抽身前來,主要是他想向外界顯示中央與川南之間的緊密關係,表明他與得意門生安毅之間的劍拔弩張已經趨向緩和,再次恢復到以往那種親密無間、師生間高度一致的軌道上來。

同時,蔣介石還想通過川南各項建設所取得的巨大成就,樹立起自己的政治聲望,畢竟安毅是他得意的學生,川南的成功,自然也就是他的成功,沒有他的慧眼識人,何來現在這一切?

此時此刻,這一系列目的已經達到,蔣介石不願意再在大型社交場合,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故此,精明的安毅特意安排的這個只有蔣介石心腹將領和親朋故交們出席的小規模家宴,讓蔣委員長感到心神愉悅,輕鬆愜意,特別是住在這個幽靜的、充滿自然氣息的地方,蔣介石能夠深切地體會到安毅心中那份情誼,不管師生之間如今是否已心存芥蒂、相互提防,但有一點兩人的心境非常相似,那就是都念著彼此間的真摯濃郁的師生感情。

蔣介石問完二十四軍目前的駐紮和訓練情況,頗為感觸地讚道:「說到領兵能力和地方治理水平,楊斌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你能夠獲擁有這樣的助手,非常幸運。這一次在南昌,中央賑災委員會欣然採納了楊斌的意見,組織百萬青壯災民加入到江西全省的道路修築之中,正好省卻了我們在龐大的剿共作戰計劃中最繁重的一環,既解決了災民的分流和賑濟問題,讓災民通過自己的勞動吃飽穿暖,又能讓大量肩負著封鎖共黨蘇區重任的剿匪部隊,從道路和工事的修築中解放出來。

「這可是突然增加的上百萬築路大軍啊,三兩個月之後,通向匪區的所有道路將會修築完畢,到時候黃河流域的洪水已退,災民們可以返回各自的家園,而我數十個剿匪主力師從此就能輕輕鬆鬆地快速挺進,原本無法跟隨的重炮就能順利地進入戰場,黨國的剿匪大業距離勝利為期不遠了。」

安毅心中暗暗叫苦,知道楊斌這麼做純粹出於賑災安置、維護社會穩定等目的,以前在老南昌、湘西和川南,安家軍就是以這種一舉多得的方式,做成了很多大事,可如今被蔣介石用到圍剿蘇區和紅軍上來,對拒絕內戰的安家軍來說,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悲哀。百萬青壯災民被徵集去修公路和工事,紅軍和赤衛隊的小股部隊不敢陸騷陸擾和襲擊,一動槍就有可能傷害到大量的無辜民眾,也不能以最擅長的政治宣傳方式鼓動勞工嘩變或者跑到他們一邊,百萬勞工身後絕對是數倍於勞工數量的飢餓父老妻兒,逃跑的話先別說是否受到懲罰,一家妻兒老小能否有飯吃、能否存活下去就成問題,艱苦的紅軍和蘇區民眾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哪裡還有餘力再照顧上百萬張嘴?

蔣介石怎麼知道安毅這會兒心裡在想些什麼?興致勃勃之下,又繼續讚揚起了尹繼南:「你尹師弟也非常優秀,他在擔任廬山軍官團主任教官期間,總結出的陸簡易工事快速修築法陸和陸臨戰緊急築壘法陸,經過蔣銘三和陳辭修麾下五個師官兵的實驗,完全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其精妙的施工方式和特殊地形微型爆破技術等等,不但獲得歐美各國顧問的高度讚揚和推崇,還被炮兵用到陣地快速構建之上。

「陳辭修的兩個炮團經過一周的反覆試驗,依照尹繼南的爆破施工法,簡單計算炸陸藥陸份量和起爆位置,就能把原本六個小時以上的炮兵陣地構築時間,一舉縮短到兩個小時以內,了不起啊!只可惜尹繼南似乎心態出現了問題,我讓他隨便挑一個軍由他帶,他卻向我請求到德國軍校進修,幾位德國顧問也向我大力推薦他到德國學習和交流,我實在拗不過,只好同意他們的請求了,但要等到廬山訓練團第三期學員畢業之後,才可以放他離開。」

安毅悔得腸子都青了,心想繼南你這孫子怎麼這麼實誠?給你個主任教官和工兵監的虛名,你就這麼賣命,把什麼先進戰法都教給別人了。這下可好,紅軍中的師兄弟們估計要吃苦頭了,將來這筆賬還不知道要算到誰頭上!

誰知蔣介石的又一番讚揚,讓安毅徹底淪為了幫兇:

「以前,軍中總有幾個自詡資歷深厚眼高於頂的人,對你和你麾下的將領不屑一顧。這次通過楊斌和尹繼南的策略顯示的巨大效果,他們終於口服心服了,都說你安毅有水平,不但看人有眼光,還總能帶出一個響噹噹的指揮班子來。

「出自你麾下的十七軍胡家林、吳立恆、魯逸軒等猛將,理論紮實經驗豐富能夠運籌帷幄的葉成、深藏不陸露陸的沈鳳道、文武雙全的顧長風、勇猛彪悍身先士卒的夏儉、沉穩多謀能攻善守的謝馳、還有那個沉默寡言卻堅毅果斷赤膽忠心的路程光等,這些戰功赫赫的將領就不說了,年輕一些的諸如王敘倫、關山、特種作戰精英安晉等等,可謂人才輩出,數年的征戰,你麾下湧現出一大批前途無量的新人,放眼全軍,無人可望你安毅之項背啊!

「數月來全國的整個剿匪作戰中,也只有你部取得迅速而穩固的戰果,僅用一個月時間,就把收復的川湘黔邊區大片地區治理得井然有序,徹底剷除了黃漢赤匪的川湘根據地,這一次,楊斌和尹繼南又為黨國剿匪大業建立奇功,說到底也是你安毅的成績,這些,黨國不會忘記,我也會一直記在心裡,希望你繼續發揚,戒驕戒躁。」

「是……」

安毅臉上誠惶誠恐,心中卻罵娘的心思都有了。

蔣介石聽到下面的侍從稟報酒宴準備完畢,隨著交談甚歡甚是親暱的宋美齡三人走出小亭,邊走邊問道:「顧墨三是不是來找你訴苦的?」

安毅穩住心神,低聲回答:「校長,顧長官這次被彈劾,著實有點兒冤枉,貪墨的並不是他本人,而是麾下民政局長趙啟騄,而且錢財這些不是都還回去了嗎?汪院長孫科先生死抓住趙啟騄是顧長官親自任命、又曾當過顧長官副官的事情不放,令人非常意外,要不是校長果斷讓果夫先生接任,不知要鬧出多大動靜來。」

蔣介石聽出安毅是在為顧祝同抱不平,心裡不禁深感安慰。他非常欣賞安毅這種重情重義的陸性陸格,而且通過安毅的這些話,蔣介石滿意地發現安毅對黃埔師長和同袍的深情厚誼沒有絲毫改變,對他這個校長的尊敬也沒有任何變化,對陳氏兄弟的咄咄陸逼陸人也沒有自己所擔心的怨恨和疏遠。這一切都充分表明,安毅絕對不會被陸共產陸黨利用,哪怕野心大了點兒,似乎逐漸失去了控制,但還是可以團結和利用的最佳助力。

「嗯,那麼,你對墨三的下一步安排有何意見?」蔣介石難得地徵求安毅的意見。

安毅有些意外:「學生哪裡敢在校長面前放肆?只是顧長官能力卓絕,要是就這樣荒廢了,是校長和黨國的損失啊……顧長官是學生的教官,北伐時在江北的揚州、泰安、高郵等戰役中,給予學生大力配合和幫助,一起打了幾個漂亮仗,學生對顧長官的軍事水平和知人善用深為欽佩,要是受制於閒言碎語,讓顧長官長期閒著,可能正中某些人的下懷。再一個,學生覺得也許帶兵比治理一方更適合顧長官,顧長官也有這樣的感觸,要是校長法外開恩的話,請讓顧長官暫時進入剿總,跟隨校長左右,恐怕更好些。」

蔣介石滿意地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明天去參觀完你的軍馬場,我就要飛回南昌去了,這回就聽取你的意見,把他一起帶上吧。」

「學生代顧長官感謝校長的恩典和栽培!」安毅恭敬地致謝。

蔣介石停下腳步,微微歎氣:「安毅,你這人心地好,重感情,所以才有如今四方來賀的好人緣,珍惜吧!另外,你再考慮考慮,忙完滇南和中緬邊境事務,回到中央來吧,軍中需要你這樣的幹將,我會在軍隊宏觀管制方面,給予你更大的實權,讓你好好施展自己的才華。

「說句氣餒點兒的話,雖然在淞滬和長城抗戰中,我們迫不得已對日妥協,但也是情非得已之事,正像你所說的那樣,中日間必有一戰,而且是決戰,這種危機感不僅你有,我也有,只是目前我們不能奢談驅除外辱,還是那句話,攘外必先安內,不把紅軍消滅掉,要是我們在前面打起來,他們在後方攻城略地怎麼辦?弄不好是要亡黨亡國的!再一個,我們的軍隊對外作戰還是沒有自信,無論裝備與訓練,與日本人相差何止百倍?這也是每當面對日軍的時候,悲觀失望情緒急速蔓延的主要原因。說句不抬舉你的話,要是沒有你,我們軍隊很多人的脊樑骨都硬不起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學生謹遵校長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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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六章 收穫季節

歡快和睦的晚宴過後,所有人自由活動,散步的散步,歇息的歇息,歡聲笑語不絕。唯有張靜江老爺子以身體疲憊為由,暫先告辭,回到葉青為他精心準備的東苑小樓,略作休息。

安毅將這位令人尊敬的前輩送到小樓門口,在張靜江含笑搖頭中,滿懷愧疚。張靜江拍了拍安毅的肩膀讓他去招呼客人,不要為自己和龔茜母子的見面擔憂。安毅點點頭默然離去,知道德高望重、視龔茜如同自己親生女兒的「革命聖人」張靜江,不會把他和龔茜的真實關係、以及兩人暗結並蒂秘密生下麟兒的事情透陸露陸出去。

到目前為止,知道龔茜住在此處的人,寥寥無幾,知道安毅和龔茜生下孩子的人,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吳媽和留在紹興老家的兩個淳樸後輩,此外就是葉青和沈鳳道,以及安毅早期十八鐵衛之一的心腹愛將、如今沈鳳道麾下情報局秘密行動隊副隊長武宗延。

年輕的將領和來自江浙滬的名門閨秀們三五成群,或賞花,或賞月,也有追打嬉鬧的,不過最多的還是聚坐一起,點著燭光,喝茶聊天。

安毅陪著歐夫人,上樓和坐月子的楚兒待了一會兒,又抱著兒子親熱許久。看到母女倆似乎有說不盡的貼己話,安毅把孩子放到馬大嫂懷裡,衝著楚兒笑了笑,小聲叮嚀幾句,這才轉身出門。

蔣介石、葛敬恩、顧祝同、虞洽卿、馮玉堂、歐耀庭、周崇安、張熹、林旭東、杜月笙的高徒萬墨林、美國華僑領袖司徒美堂的大徒弟姜瑜桓等軍政要員和聞名中外的華界財閥,這時已經移駕主樓寬大的客廳,隨意座談。

香郁的名茶、各種酒類和精美的點心果品,琳琅滿目,倒也有點兒西方盛行的沙龍的味道。

眾人說說笑笑間,一個朝氣蓬勃的高挑美麗少女大步走進房門,看到滿堂的尊長,頓時一臉慌張,在勞守道的招呼下,來到客廳中央,恭敬地向長輩們鞠躬請安。

蔣介石看到這個身穿一身潔白暗花長裙、亭亭玉立猶如出水青蓮的女孩似乎很面善,但一時間又沒想到在哪兒見過,正詫異間,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勞守道已經樂呵呵地介紹起來:

「委座,這孩子姓冷名月,祖籍陝西米脂,民國十七年(1928年)獨立師二次北伐時,她便來到我們身邊,安頓下來之後進入老南昌的童子軍校,是最早那批孩子中的一個。前年下半年,她轉入剛剛落成的川南理工大學附中,今年八月初畢業。今天開幕式上鼓樂隊的指揮就是這孩子。」

「哦,我說很面熟,原來是你啊……」蔣介石含笑點頭:「小丫頭不錯,當時把我都看呆了,你們綵排了很久吧?」

大廳裡一片低歎,一眾尊長對羞得臉陸色陸發紅的女孩讚不絕口。

女孩緊張地緊捏著手,吶吶地道:「也沒多久,都是平日練過的,臨時集訓一下便行了,沒費什麼功夫……」這時女孩恰好看到安毅下樓走了過來,如遇救星,快步上前,緊緊地拉著安毅的手,有些羞澀地低下頭:

「爸爸,下午兄弟姐妹們都去看足球賽了,可是沒看到爸爸上場,都很著急……晚飯過後,就讓孩兒作為代表來向爸爸請安了。」

「哦?由咱們二十四軍和警備部隊足球隊組成的雄師隊贏了國立四川大學隊幾個球啊?」

安毅親暱地陸摸陸了陸摸陸女孩的腦袋,拉著她一起走到預留的空位,坐下後指了指一側寬大的沙發扶手,讓女孩坐下,正好位於蔣介石的旁邊。

冷月看到尊長們三三兩兩,低聲聊天,不再望向自己,心神一鬆,捂著小嘴悄悄吐了吐粉嫩的舌頭,這才低下頭,細聲笑問:

「爸爸,你怎麼知道要贏的,而且一贏還贏幾個啊?難道你就不擔心咱們的雄師隊打平或者輸掉嗎?」

安毅搖搖頭,自信滿滿地說道:「雄師隊是我看著組建的,雲集了軍中幾乎所有的踢球高手,這點兒信心還是有的。爸爸敢說,放眼全中國,能打贏咱們雄師隊的足球隊,一個都沒有,就算洋鬼子來了也不行。」

「嘿,還真讓您說對了,三比零,一場完勝。這還是夏儉叔叔和丁伯伯他們暗中謙讓的,爸爸和沈伯伯、顧叔叔都沒上場就打成這樣了,沒什麼看頭,倒是那個陸八國聯軍陸挺厲害的,贏了金陵大學隊五比一,咱們敘府三所大學的師兄師姐們都在為金陵大學隊加油,可惜他們就是不爭氣,跑到後來,一半人都抽筋了。」冷月無比崇拜地望著安毅,嬌媚的笑臉惹人憐愛。

安毅燦爛一笑,就此打住不再談論球賽:「來,月兒,你叫過蔣爺爺了嗎?」

冷月連忙站起來,向蔣介石深深地鞠了一躬:「蔣爺爺好!」

「好、好!坐吧,不要拘束,小孩子就是要活潑大方才可愛。」蔣介石含笑點了點頭,轉向安毅,低聲問道:「下午我看到小杏花也非常漂亮懂禮貌,你認了幾個義子義女啊?」

安毅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不怕校長笑話,至今為止,大概有一千八百多個了,估計以後還會增加。」

「什麼?」蔣介石非常驚訝,一度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安毅解釋道:「是這樣的,冷月和她的一千八百多兄弟姐妹一樣,都是前幾年國內大戰、西北旱災和山東水災倖存的孤兒,學生和將士們把他們領養之後,成立了專門的童子軍校,讓他們健康成長的同時,也掌握一些必要的生存技能。後來孩子們都管我叫父親,幾次糾正也不改口,我也就由得他們了!

「冷月是首批童子軍校的學員,是其中最聰明、成績最為優秀的一個,和她那一批同期收養的四十幾個兄弟姐妹一樣,學習非常刻苦,五年來以優異的成績連跳兩級,今年提前從理工大學附中畢業,本月中就要和三百名哥哥姐姐一起,前往歐美各國留學。

「另有高年齡段的四百餘人去年已直接進入川南的三所大學就讀,還有四十多身體健壯、立志從軍報國的孩子,前年從童子軍校直接選拔進入士官學校學習,去年畢業後分配進入各個部隊,其中一個犧牲在了思茅墾殖專區……唉,孩子們都不錯,個個胸懷祖國,勤勤懇懇,數年過後,相信他們都會成為建設國家、保家衛國的棟樑之才!」

「好、很好,到底是年輕人,有前途啊!」

蔣介石含笑稱讚,看著一旁散發著動人魅力的可愛女孩,心裡非常震驚。他知道安毅每一年都會收留成百上千無家可歸的孤兒,小到三歲、大到十三四歲甚至十四五歲都有,全部送到童子軍校,接受最好的教育和訓練。但是蔣介石一直不知道,如此多的孤兒把安毅當成自己父親看待。

這個情況非常重要,也很令人震撼,這些從小就接受安毅那種獨特的思想教育和全方位培養的孤兒們,心中對安毅的忠誠和感恩之情,恐怕會徹底地融入其血脈裡,數年甚至十數年之後,這一批批數以千計的孩子成長起來,將會是一股多麼巨大、多麼恐怖的新生力量,這些出自童子軍校、從小接受軍事訓練的孤兒所迸發出的能量,恐怕不在自己的黃埔學生之下,因為這成百上千的孩子,不單止進入軍校這一個途徑,比起黃埔學生所獲得的教育更為先進,更為系統,將來很可能遍佈社會的每一個領域。

安毅不知道蔣介石在想些什麼,看到冷月起身站起來,連忙挽留她說這一段時間沒顧得上去童子軍校看望孩子們,既然畢業後就擔任童子軍校輔導員的冷月來了,正好瞭解一下,看看有什麼需要改善的地方。旋即聽冷月說只是想上樓看看楚媽媽和小弟弟時,不由莞爾一笑,指指樓梯讓她自己上去。

安毅轉向正在與虞洽卿低聲交談的蔣介石,等他說完話,低聲請示:「校長,學生這裡有一部反應中緬邊境慘案的紀錄片,實地採訪拍攝,內容非常客觀,不帶任何虛假的成分,也沒有配上解說詞。

「我們政治部技術科在新成立的西南電影公司專家的大力協助下,連續干了四天三夜,剛剛製作完畢。考慮到前幾日校長在廬山的指示,以及可能引發的政治影響,學生猶豫再三,沒有同意公映。校長如果想看的話,我們就在這裡放映,學生家裡有一套美國朋友贈送的最新式放映設備。」

蔣介石一聽直起腰板,快速點頭:「很好,我正想看看詳實的第一手資料,以便在三日後的中英秘密談判中,讓外交部把握好力度和分寸。有這樣的紀錄片非常好,省去了很多麻煩。你讓人通知一下外面侍從室和副官處的將校,都進來一起看看,讓大家也有個清晰的認識。」

「是。」

十五分鐘後,在外面聊天散步的二十餘將領和一眾鶯鶯燕燕紛紛到來,宋美齡坐到了蔣介石身邊,接到通知的張靜江也來到勞守道和歐耀庭中間坐下。

大廳裡的水晶吊燈和壁燈逐一熄滅,大廳正北牆上掛起的銀幕上,開始出現一行碩大的紅黑字體:滇西慘案!

畫面一開始,是個居高臨下的遠景,在緩緩的俯瞰移動中,出現兩個大字「南坎」,畫面突然轉換,變成滿目焦黑、牆垣坍塌的南坎鎮正街,隨處可見全副武裝、腳步匆匆的滇軍保安部隊巡邏官兵,身穿各民族服裝、神陸色陸驚恐悲憤的百姓三五成群,跌坐在自家的廢墟前,一聲聲悲涼的哭泣漸漸響起……

四十分鐘後,放映結束。大廳燈光再次點亮,滿堂已是一片低聲哭泣聲。四十分鐘前,還是風花雪月渾然不知身外俗務的閨秀們,個個哭得雙眼紅腫,滿臉淚痕,包括葛敬恩、顧祝同在內的將校們,也都虎目含淚,義憤填膺。

蔣介石緊緊地握著宋美齡發抖的手,臉陸色陸鐵青,一言不發,望著潔白的銀幕,目不轉睛,雙眼陸潮陸紅。

張靜江、虞洽卿等人實在忍受不了對民族自尊心的強烈踐踏,緩緩站起,搖著頭,無比傷心失落地返回房間,整個大廳氣氛凝重,一片悲憤。

安毅輕咳一聲,和氣地說道:「校長,諸位,這部四十五分鐘的紀實影片,其實是從五百多分鐘膠片中剪輯下來的,其中大量的血腥場面都還沒有放進去,包括一些遇難陸婦陸女和孩子們的慘狀。

「大家在畫面上看到的俘虜的暴徒和英軍少尉,有幾段話及系列令人憤怒的行為,也沒有放進去,那些話及挑釁行為,很傷國人的情感,我不願重複了,要是統統放進影片並進行公映的話,我很擔心全國所有的英國領事館都會被無數憤怒軍民摧毀,擔心英國僑民和被誤會所連累的洋人恐怕很多會斃命街頭。

「可以說,英國人指使的暴徒施展出來的種種十惡不赦的手段,比起東北的日寇和淞滬抗戰期間崇明島上的日軍暴行,毫不遜陸色陸。」

蔣介石輕輕點頭:「安毅,你做得對……這部紀錄片有沒有拷貝?」

「有,我們一共製作了四部,其他三部在政治部機要室裡。」安毅如實回答。

蔣介石站起來:「給我一部帶回去。」

「是。」

安毅向副官梁子晏點了點頭,梁子晏立即帶兩名侍衛上前取下影片拷貝,小心翼翼地裝好,然後搬走放映機。

蔣介石在宋美齡耳邊低語幾句,向安毅點點頭走出大廳。

安毅連忙跟了出去,和蔣介石並肩走在灑滿銀輝的寂靜院子裡。

「軍情緊急,明天一早我就得趕回去,軍馬場就暫時不去了,下次吧。你師母還會留下幾天,你幫我好好照顧她,另外替我向歐美各國財團的代表說聲抱歉,就說事務繁忙,我不得不提前回去。」蔣介石低聲吩咐。

安毅點了點頭:「學生明白。」

「我回去之後,會親自召見英國駐京大使,把影片給他,讓他拿回去好好看看,什麼也不和他們談,讓他們自己來找我。要是他們還是那麼飛揚跋扈、橫行霸道,我會給你下一步指示的。在國家民族的利益上,我絕對不會輕易讓步!」

蔣介石真的動怒了,紀錄片所帶來的前所未有的衝擊與震撼,讓蔣介石對數年來一直向他指手畫腳、肆意評論和抨擊的英國人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和好感。

「遵命!」

「走吧,再陪我走走,很多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的責任範圍,不只是一個小小的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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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七章 外鬆內緊

    上午八點。護送蔣介石的車隊。從航空兵司令部大門曲,蔣介石以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身份。檢閱了安毅的航空兵部隊,隨即又與前來送行的雲南省省長朱培德、湘西絡靖公署主任張弘雜、黔西綏靖公署主任石珍和身為地主的安毅舉行了四十分鐘的秘密會談。

    會談結束,蔣介石在數十將領的簇擁中,走上跑道。他望了一眼東面一號跑道上」南航空公司正在起飛的客機,又轉向西面兩條軍用飛機專用跑道和停機坪,對哦江機場的總體規戈 非常滿意,讚揚說這是全國規模最大、設施最為齊全的機場。比起剛剛擴建竣工的南昌機場好的不是一點半點。

    安毅謙虛地解釋說本想在對岸再建一個民用機場,把這個條件優越的機場轉為航空兵專用機場的,但考慮到投資太大、距離城區太遠。最後只能選擇放棄了,為此在西面特意增建了兩條航空兵專用跑道,基本上能夠滿足軍民的不同需要。

    蔣介石點點頭,走向一群送行的將領,逐一握手告別。

    臨上飛機前。蔣介石叫過安毅,低聲吩咐:「有個情況你一定要予以高度重視,聽說之前你的川南治安很好,從沒有生過非法集會和鼓動民眾舉行反黨反政府的遊行示威等事件,但是,共產黨無孔不入,在你的川南還是存在的,而且正在展壯大

    安毅微微吃了一驚,順著蔣介石的的光望去,很快看到站在後排送行將校中的中央黨部特派員劉混。

    安毅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收回目光,湊到蔣介石耳邊低語幾句,蔣介石滿意地笑了笑,隨後走向朱培德、張弘雜和石珍三人,再次握手之後,從容地登上了飛機。

    顧祝同走到安毅身邊站住,緊緊握著安毅的手,低聲致謝:「毅。大哥不說什麼俗氣的話了,以後有什麼事你就和大哥打個招呼,我一定傾盡全力相助

    「謝了,大哥,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開口的。請多保重。」安毅笑著回答。

    顧祝同點點頭:「有件事你得替大哥準備準備,三個月內,為大哥準備好一個加強團的武器裝備,一萬套新式作戰服和迷彩鋼盔一  記住。我不要你們警備部隊配備的那種標準裝備,我要二十四軍教導團最新的新式裝備。」

    安毅一下子樂了:「大哥,你知道小弟的教導團有多少人嗎?。

    「頂天了也就兩千五百人,我猜的對吧?放心,大哥估算了一下,所有裝備加起來三百萬元應該夠了。」顧祝同自信地回答。

    安毅微微搖頭。左右看了一眼,湊近顧祝同低聲說道:小弟說了大哥可得給我保密啊,二十四軍直屬教導團下設有一個炮營,裝備最新仿製成功的克虜伯榴彈炮八門,野炮和山炮各十二門,全都是重型軍用卡車牽引;另有一個五百人的特務營、兩個突擊營、一個工兵營,一個六十輛軍卡組成的汽車連,一個迫擊炮連,一個警衛連,一個通信連,一個衛生隊。總人數高達三千八百人,相當於我中央軍一個旅的編制,但火力至少是尋常一個旅的三倍以上。大哥你說說看,三百萬能建立這樣一支部隊嗎?」

    顧祝同愣了,想了想還是不願意割捨組建這樣一支精銳之旅的誘惑。小聲說道:「這樣吧,就按照這個標準替大哥準備好,多少錢你說句話就是,一旦大哥收回原來那幾個師,就按照你的教導團標準增建一個獨立旅。好了,我得上飛機了。記住了啊!」

    「等等大哥,你哪兒來這麼多錢?」安毅拉住要轉身的顧祝同。

    顧祝同衝著安毅神秘一笑,推開他的手,昂走上飛機,留下一句「關你屁事。」讓安毅倍感無,奈。

    滿載蔣介石和二十餘名心腹將領的兩架大型運輸機,先後起飛。在敘府上空東北角與護航的安毅航空部隊三架戰機匯合,以編隊方式飛往南昌。

    送行的將領和中央各部大員。與安毅打了個招呼,隨即絡繹乘車,前往江東的博覽會主會場參觀遊覽。安毅與總參議蔣雲山商量了一會兒。送蔣雲山上車離開後,這才回到自己的專車旁邊。

    「屬下奉命等候,請安長官示。」

    中央黨部特派員兼接靖公署政處處長劉混恭敬敬禮。

    安毅望了一眼劉混的金色領章,微微點了點頭:「升少將了,不容易啊」。

    「劉混感謝長官提攜。」劉混立正回答。

    安毅皺起眉頭:「劉偎,我從來沒有提攜過你,再說你也不是我的屬下,按照我們軍中不好聽的話說。你是個專門給我們找茬的特務。說句老實話,要不是看在你對黨國一片忠心、對自己嚴格要求並且從沒有犯任何過失的優異表現上。我早就把你趕走了。」

    劉輥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上前半步,懇切地說道:「長官,您是到混這輩子最欽佩的人,是我們革命軍隊學習的楷模,隨著待在川南的

    間出」屬下眾樣的感受越是深官您所做的切。不是師聯口私自利的凡夫俗子能夠理解的,劉混雖然愚鈍,但是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長官,說起來劉瑰也是貧苦人家出身,瞭解世道的艱難和民眾的淒涼,也知道川南的今天來之不易。從客觀上講,沒有長官嘔心瀝血建立起來的川南,劉瑰也就沒有今天這麼受中央黨部的重視,更不會在短短兩年多時間裡,從一個科級上校晉陞為處級少將。所以說劉混承蒙長官提攜,並非是言不由衷的客套話,而是劉瑰心中的真切感受。」

    安毅盯著劉混的雙眼。臉上神情似笑非笑。劉混不但不怕,反而挺起胸膛,站得筆直。

    安毅搖頭笑了笑,鑽進車廂,向劉瑰招了招手:「上來吧,一起坐車回去,你這小子有些對我的脾氣。說真的,對於那些只會搞陰謀詭計和破壞的特務,我半點兒好感也欠奉,你是個例外,咦,還愣著幹什麼?上來啊,我有件事拜託你,你有什麼事也可以和我說說。」

    劉瑰大感意外,很快回過神來,激動地曲身鑽進車廂,恭謹地坐在安毅身邊。

    車子開動之後,看到安毅沒有說話。劉混想了想,主動問道:「敬請將軍吩咐。」

    安毅舉起手:「以後和我說話不要太客氣了,你知道我們軍中的習慣就是什麼事情都力求簡明撫要,政府機關那一套不要帶到我們這裡來,否則你會吃虧的。好了,有件事我要麻煩你。我知道你和汪院長的機要秘書劉江很熟悉,從今天開始,我建議你派兩個黨部的人跟隨在他身邊,全力保護他,直到他離開川南地界為止,明白了嗎?」

    「明白!」

    劉瑰知道少了半隻耳朵的劉江是安家軍的叛徒,數年來要不是安毅看在汪精衛的面子上,劉江早已不知死到哪兒去了。這次劉江跟隨汪精衛前來敘府,安毅為了這個叛徒,還特意向全軍將校下達了「顧全大局,不能傷害劉江」的死命令,但命令終歸是命令,要是顧長風、夏儉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狠人飆起來。劉江不死恐怕也要脫層皮。

    安毅之所以委託劉瑰派人保護劉江,主要是想用中央黨部這塊大招牌對麾下將領產生一定的阻止作用,安家軍將士誰都不服,但依然不的不給全國最高權力機關中央黨部面子。這倒不是說安家軍將校怕事。否則也不會有劉混在長達兩年的時間裡打不開局面的窘迫狀況,主要是現在川南剛剛和中央和解,如果當著黨部的人的面鬧出大麻煩來,對安家軍這個集體損害極大,個體必須要服從整體利益,這是安毅一直倡導的。

    安毅對精明能幹的劉瑰頗為滿意。望著前方,一臉平靜地說道:

    「工作上你有什麼困難嗎?」

    「有,長官,能不能依據中央黨部的地方黨務機構配置標準,允許屬下建立自己的憲兵大隊?」劉瑰這回沒有客套。

    「不可能!警備司令部政治部已經有了一個團級規模的憲兵大隊,這也是報請中央軍委審核備案的,你的黨部特派機構在我的破例同意下。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場所,有了自己的機要通信科、總務科和一個排編製的保衛科,人數也增加到了六七十人,曾擴情在成都都沒你這種優厚條件,難道你還不滿足?再搞一個憲兵大隊幹什麼?有什麼事情你就去找警備司令部政治部,只要對黨國有益,他們絕對會幫助你。根本就沒有必要再成立一個憲兵大隊,而且據我所知,像敘府這種級別的中央黨部派駐機構,也不是每一個都有憲兵隊的,至於今後怎麼展,那是今後的事情。」安毅一口予以回絕。

    劉瑰心中極為失望,但臉上仍然一片平靜:「既然如此,屬下尊重長官的意見。屬下還想請將軍批准,頒給我們黨部一塊軍用車牌和兩塊民用車牌。以便於我部展開工作。」

    安毅有些驚訝地轉向劉瑰:「沒想到祖燕兄對你這麼器重,在中央財政如此窘迫的情況下,還給你這麼大的投入和支持。好吧,我答應了。軍用車牌明天你去找警備司令老丁要就行了,就要他們政治部的牌號。這對你們今後的進出也方便些。」

    「謝謝長官!」劉瑰露出了笑臉,安毅同意他領取軍用車牌,是對他的工作給予的有力支持。在川南這片土地上,警備司令部政治部的牌號具有很高的權威和特權,僅次於安毅的總司令部。即便是放到整個西南四省,也都是暢通無阻的。

    「劉混,」

    「到,長官請吩咐。」暗暗高興的劉瑰嚇了一大跳。

    這時汽車剛剛駛上金沙江大橋,安毅盯著劉混的眼睛,嚴肅地說道:「我知道你把最近幾天敘府、滬州兩地突然出現的共產真傳單,向委座做了密報,這件事情我不責怪你。是你份內之事,無可厚非,但是我想告誡你,千萬不要用你們的那一套,在川南地面上大肆出動抓捕共產黨,讓兩會召開期間,你們決不能弄出什麼負面影響來,否會很嚴重。」

    劉瑰收起笑容,抬起頭迎上安毅嚴厲的眼睛:「長官,屬下深知長官寬厚,這麼多年來,無論是在黃埔、北伐途中,還是在老南昌、宜昌、湘西和如今的川南,長官對共產黨和所有的黨派均持寬容態度,只要不是武裝對抗,長官從來沒有為難過任何黨派和組織,甚至暗中支持過北伐中期離開我軍的那些共產黨老部下、老兄弟,還曾經兩次因為舊情難卻,放掉了共產黨高級幹部。這些我們黨部高層人員幾乎都知道。將軍一直也沒有予以否認,對吧?」

    安毅冷冷地看了劉瑰一眼,身子向後一靠:「你繼續說。先別進會場,再開一圈,我想與他把話談完。」

    「是!」

    開車的林耀東點了點頭,與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沈鳳道交換了一下眼神。對劉瑰的大膽均深感意外。

    劉瑰毫不畏懼地繼續陳言:「可是一一長官,如今不同於往日了。國共之間早已經從並肩戰鬥的兄弟,展成為不共戴天的死敵,由於信仰和手段的截然區別,將來會背離得更遠,這些情況其實長官比屬下更有眼光,屬下就不敢班門弄斧了,只是希望長官也好好想想,難道您就希望富裕安寧快展的敘府。也像全國其他地區那樣共黨猖獠、混亂不堪嗎?將軍和麾下十餘萬將士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川南,難道允許肆意妄為盅惑民心、暗中破壞橫行無忌嗎?」

    安毅不怒反笑,望著激動的劉瑁,連連搖頭:「蠢蛋就是蠢蛋,怪不得你們在全國各地弄得雞飛狗跳,自己也筋疲力盡,到頭來成績不多,反而惹上一身罵名

    「為了黨國利益,個人榮辱又算的了什麼?」劉瑰堅定地回答。

    安毅啞然失笑:「劉瑰,說實在的,我很敬佩你的職業操守,也欽佩你的不屈精神和為人,但是我對你的思維方式和工作手段非常不看好。今天我就和你說幾句心裡話:任何一個理智而又成熟的執政黨,最在意的是立黨立國的法律基礎,只有合法的政府和政黨,才能對全國民眾行使法律賦予的權利。同樣的。中央黨部派駐地方的機構,所作的一切,也必須以法律為依據,沒有這個基礎,所作的一切都會招來方方面面的反對,甚至是針鋒相對的反抗。這一點你是否有所瞭解啊?」

    劉瑰點了點頭:「屬下同意長官的觀點,可是值此非常時期 就必須動用非常手段,否則一一」

    「屁話!劉瑰我告訴你,少給老子惹卓。否則老子扒了你的皮!」安毅惱火地罵道。

    劉瑰也發飆了:「長官,我也告訴你,就是把我劉瑰剁了,在事關黨國存亡的大是大非面前,劉瑰也絕不會後退一步!」

    「停車!」

    安毅指指車外:「劉瑰,滾出去!在會議期間,如果因為你的膽大妄為惹出事端,老子不但滅了你,你們六七十人老子一起收拾乾淨,我看誰敢把集子怎麼樣,下去!」

    劉瑰憤怒地凝視安毅的眼睛,猛然推開車門衝了出去,回過頭一字一句地誓:「長官,不管你的態度多麼粗暴,說出的話多麼鄙視,但在劉瑰心裡,你仍然是黨國中人的楷模。是全國民眾心目中的民族英雄。」

    「可是,這並不代表長官你有資格干涉中央黨部的事務,今天屬下也要鄭重地告訴你,只要屬下還有一口氣在,就會繼續為黨國偉業盡力盡責,奉獻一切,只要問心無愧。分內之事該做的還會全力去做,就算馬上死在長官的利刃之下,劉娘又有何憾?再見!」

    「彭一一」

    車門重重關上,車內的安毅望著昂闊步、越走越遠的劉瑰,遺憾地連連搖頭:「這孫子是個人才。可惜腦子壞了。」

    前座的沈鳳道哈哈大笑:「他***!原來一直沒現這孫子竟然如此強硬,是個男人!司令,」

    「說吧。」

    「我看等會兒得去和展到打個招呼。讓他把咱們在博覽會結束後即將召開人民代表大會,對《勞動保障法》、《新聞出版法》、《遊行示威管理條例》進行討論表決的事情告訴這個倔強的劉混,讓他知道咱們川南所作的一切,和他們的中央黨部有什麼不同。」沈鳳道建議道。

    安毅有些無奈地點點頭:「看來也只能這樣了,劉混這孫子是個硬骨頭,不和他說清楚他是不會輕易妥協的,他***,陳立夫從哪兒弄來這麼個人才,我都眼紅了。這段時間整個川南看似一片祥和,其實有幾個人知道老丁和杜易他們數千弟兄累得半死?連總部情報處和政處幾百弟兄都忙得腳不沾地傾巢出動,才有了這個穩定繁華的安樂局面,千萬不能因為劉混的冒失。弄出什麼事情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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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八章 歷經磨難再相逢

    譴後三天,安毅每天不是在博覽會展示會場接見四省參曖4州爾和富商,就是在盛情款待中外各大財閥的宴會上度過,每天上午七點告別妻兒出門,直到深夜才能回到家裡,到龔茜的小樓待上半個小時就得回到自己的住處,看望逐漸康復、臉色已經紅潤起來的楚兒,說完話親吻自己那個尚未睜眼的小兒子,轉到馮潔雲臥室裡撫著她的大肚子溫存一番。不過由於這段時間太過疲勞,只要一沾床就再也爬不起來,最後還得讓馮潔雲呵護照顧。

    由於中英全面交惡,德、美、法、比、意等國財閥和跨國公司全都盯住了川滇黔主幹道和支線鐵路共一千四百餘公里的項目,根據川湘滇黔四省地政府聯合布的招標公告,整條鐵路除了分成八個標段外,全程多達兩百五十餘座橋樑需要在未來兩年之內竣工。湘西政府獨立招標的兩座大型公路橋和五座中小型水電廠項目、黔西政府獨立招標的三座公路橋樑兩座大型煤電廠項目,就已經讓歐美各國公司形成了激烈競爭。更不用說實力雄厚的川南政府在鋼鐵、重型機械、化工廠等二十幾個引人矚目的大手筆投入。

    第四日上午。楊斌代表滇南墾殖專區政府高調亮相,向雲集於新聞大廳的十一個國家的跨國公司、中外金融投資機構鄭重公佈:

    位於滇南的三座水電廠項目、兩千六百公里輸變電項目、兩座大型公路大橋、一座大型鋼鐵廠、一座鉛礦冶煉廠、一座錫礦冶煉廠面向中外招標,總投資六千五百萬元,由美國合眾國銀行上海分行、中國國民工商銀行提供資金擔保,投標方可在提供成套設備、整體承包建設、設備技術投入合作經營的三種方式中自由選擇競標,招投標截止日期為本年十二月十日。

    消息一經公佈,引起全場陣陣騷動。

    儘管財閥們都知道滇南如今已經是安家軍的地盤,但沒想到安毅會突然進行如此巨額的工業和基礎建設投入,歐美各國財閥立刻聯想到這只是滇南地區大規模建設的開始,此後在公路、橋樑、鐵路、工商業領域將會有更多的項目上馬。

    一時間,情況布會場熙熙攘攘,氣氛熱烈,採訪布會的近百名中外記者上下穿梭不停,匆忙拍照,一百份標書不到五分鐘,就被中外各大機構和財團領取完畢。

    法國駐雲南領事官、法國鐵路公司、雷諾集團、法蘭西勸業銀行等財團組成的代表團,在昨天晚上已經和安毅、朱培德等人就滇東南邊境安全合作、工商業投資、出入境及關稅改革方案、技術轉讓等系列問題,舉行了長達三個半小時的會談,雙方在多項問題上達成了初步意向。但是安毅在昨夜的會談中,並沒有透露滇南竟有這麼重大的系列建設項目。法國人最先意識到滇南和滇東南已經置於一個龐大的總體規當中,肯定是川南和雲南緊密合作的重點地區。

    法國代表團當即進行緊張商議。最後推舉駐昆明領事館商務官員蓋德求見安毅,力爭與安毅集團展舁全方位的工程投資和設備技術合作。

    博覽會期間有個極為吸引人的花絮,組委員從第一天起,就進行參觀門票的公開搖獎及頒獎,凡是購買門票入內參觀的人,均可憑借門票存根,參加每天下午五點閉館後的公開搖獎儀式。

    每天大會均產生一等獎一名,獎品為敘府動力機械廠生產的「安途牌」兩輪民用摩托車,價值一千五百元;二等獎十名,獎品為敘府無線電廠生產的「金星牌」四喇叭收錄機,價值兩百二十塊大洋;三等獎二十名,獎品為滬州自行車廠生產的「天鵝牌」自行車,價值一百五十元。

    開館的第一天,包括摩托車在內的大半獎品被參觀的中獎民眾領走。主持人通過高音喇叭宣佈,沒有及時領取的中獎者,可在明天的《三江日報》上查看中獎號碼,中獎者可憑存根前來,與次日再次開獎的中獎者一同領取獎品。這個特大新聞一經電台廣播和報紙刊登。再加上數萬民眾對幸運的中獎者領獎情景繪聲繪色的傳播,頓時形成強大的參觀熱潮,次日天沒亮七個購票處門口就排起了長達一兩公里的隊伍,警備司令部不得不加派一個營的官兵前去維持秩序。

    第二天晚上,蔣雲山和董澤川在宴會上悄悄告訴安毅:今日賣出十二萬張門票,收入六萬大洋,一萬多平米的展館內近半商品銷售一空,粗略估計成交額約為七百五十萬,僅參展單位上報減半徵收的交易稅一項,財政局一天之內就多了五十萬稅收。要是再算上川南所有的船運公司、汽運公司、餐館飯店、賓館客棧、商舖商場等等,一天的總稅收就不下兩百萬之巨,恐怕今後幾天周邊各縣乃至重慶、成都、昆明、長沙、貴陽的參觀者將滾滾而來。

    董澤川詢問安毅這麼奇妙的斂財方法是誰想出來?安毅嘿嘿一笑,說這是多年前聽一個美國佬偶爾談起的,前幾年上海灘有人小規模試過,摸不著門道最終沒成氣候,其實自己心裡還有一整套的「建國彩票。福利彩票雙色球**彩」等等行辦法可供提供,除了「**彩」外,其他以後都可以慢慢實施,總比讓民眾沉溺於非法賭場、傾家蕩產要好得多。

    董澤川大為佩服,想了想詢問什麼是「**彩」?安毅回答等哪天我喝多了再告訴你,頓時讓一旁的蔣雲山哈哈大笑,董澤」卻鬱悶不已。

    忙完幾天,安毅終於能抽個空驅車到城北江畔的金融一條街「花園街

    這條長達八百米的花園式街道兩旁,全都是國內外各銀行、跨國公司、省地駐」南商務聯絡處,川南電報電話公司、郵政局等實力雄厚的機構,瑞士的鐘錶公司、美國的加香煙絲煙斗打火機、雲南的錫制鼻煙壺和酒具、滇西的玉器翡翠應有盡有,十餘家聞名雲貴川的老字號和商舖酒樓蜂擁而入,還有法國人和白俄開設的兩家豪華西餐館,整條大街如今已成為了敘府招牌式的商務金融中心,美輪美奐的中西合璧建築具有鮮明的代表性。歐楚兒的川南房地產公司在這個項目中賺了八百餘萬,財政局多了一個稅源豐富的經貿區,敘府城多了一個遊覽和休閒景點。

    「花園街」是安毅取的街名,結果敘府城百姓沒幾個叫這個溫馨典雅的名字,一提起花園街就以「富豪街」取代,原因是無論是工作、居住在花園街的人還風帆渚大把鈔票講入消費的人,大多都是有錢人,安毅沒有只好聽之任之。

    花園街十號是江南集團的」南總部,安毅的車停在旁邊的八號別墅門口,這棟帶有後花園可以盡情欣賞三江合流之美景、遙望翠綠群山的寬大別墅,是安毅以個人名義送給山西王閻錫山的,閻錫山的山西省政府、太原商會駐川南辦事處就設在這裡。

    閻錫山也非常夠意思,九月底得到安毅奉送的大別墅之後,非常高興。一口氣向安毅採購了一條子彈生產線、一套機槍生產設備、兩套步槍手槍生產設備,總額達到一百八十餘萬元。安毅再次投桃報李,派出專機飛了一趟太原,送去「三二年式」新式手雷、五。迫擊炮和「中正一式」衝鋒鎗的全套圖紙和檢測模具。

    閻錫山接到安毅的這些禮物時,非常吃驚和感動,晉綏軍的一干將校也頻頻感歎,對安毅欽佩不已。為了加強和安毅之間的聯繫,閻錫讓特意派出已經晉陞為晉綏軍獨立師少將師長的孫嘉奇前來答謝,商談繼續購買敘府兵工廠關炮的生產設備,還有相關技術轉讓事宜。

    孫嘉奇聽到侍從急報,連忙迎出,安毅站在車門旁眉開眼笑。上前與孫嘉奇一個緊抱,隨即分開,把手搭在後車門上,一臉神秘地詢問孫,嘉奇:「嘉奇,我給你帶來個朋友,見不見?」

    孫嘉奇給了安毅一拳,望向車內,一時半會兒看不清楚後座上那人的相貌。安毅拉開車門,明亮的路燈一下就照亮了車內那張鬍子拉碴、滿是悲苦的臉。

    孫嘉奇驚得後退一步,立刻衝上前去,一把拉出頹喪漢子,抱著他瘦弱的身子,淚流不止:「天翼兄,你還活著「好!好,小弟原本還想到大哥家鄉,給大哥你上幾柱香…」

    「嘉奇一」

    張天翼哭得說不出話來了,好一會兒才匆忙擦去淚水,推開孫嘉奇,上下打量這個黃埔時期的手足兄弟:

    「不得了,少將軍銜「看著你們一個個出息了,大哥為你們驕傲啊!」

    孫嘉奇擦去淚水。緊握張天翼的手:「大哥,你怎麼這樣了?你的腿怎麼了?」

    「沒事,被是政了,但還能走,就是跑不快了。」張天翼苦笑道。

    孫嘉奇轉向安毅:「老大,你是怎麼找到天翼兄的?」

    安毅強忍心中的傷感:「說起來話長。三零年底張石侯全軍覆沒之後。傳聞老張也戰死了小弟雖然不相信但當時沒時間也沒條件去仔細查探,數月後悄悄命令幾位回鄉探親的老兄弟幫忙尋找,可是一直沒找著。

    「兩年前,我再次委託湘西張弘親將軍代為尋找,到了老張的家鄉才知道,他的家人早沒了,只剩下個五歲的兒子,住在村裡一個遠房親戚家中。但讓人奇怪的是,他這遠房親戚死活不肯把孩子交給張弘雜將軍的人,帶來給我撫養。」

    「原來是這樣,」孫嘉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安毅有些無奈地笑道:「還有呢,今年四月底我回到敘府,有了多餘的時間,閒下來越想就越覺得納悶兒,於是再次悄悄派人去威脅村裡那個收養孩子的人家,說要是不告訴我們張天翼的下落,我們只好把孩子強行帶走了。」

    「數天後,我們的人終於看到有個女的回來抱著小孩逃離村子,情報員分析,很可能那女的就是孩子的母親。於是跟隨他母女倆一直跟到岳陽。結果我那個沒用的情報員轉了幾個彎被嫂子甩掉了。」

    「老張不知道是誰的人馬,感到害怕了,就悄悄跑到長沙躲了起來。在雜貨碼頭擺了個小煙攤,嫂子給人搓麻繩度日,支撐起一個破敗的家。前天再次讓我的人找到,不由分說,把他們一家擄到了這兒,這不,他們剛到敘府幾個小時,嫂子和孩子現在就在我家裡。」

    「走吧,嘉奇,咱們幾兄弟回家喝上一杯,你也幫我說說老張,堂堂少將,伏龍芝軍事學院正規畢業生,一次戰敗就成了這熊樣」也不知道怕什麼,不就是瘸了條腿嗎?老子麾下的夏儉一隻手掌沒了大半,不照樣威風凜凜地帶兵打仗嗎?瞧這孫子的基巴樣,真不知這麼多年軍校,他是怎麼讀的書,走吧!」

    孫嘉奇應了一聲,把心灰意冷的張天翼推進車裡,車剛一開動。就迫不及待地質問張天翼:

    「這麼多年了,怎麼不給咱們弟兄一個信啊?你***看不起老子啊你?當年你們十八師全軍覆沒。傳說是你張天翼犯的錯,還說魯滌平的軍法處把戰敗的責任,全都一股腦兒地推到了你這個副師長兼參謀長身上,老子當時就不相信,這麼多年見過愚蠢的,可就是沒見過十八師那麼蠢的,以你張天翼的水平,不可能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原本以為你死了,我也沒心思追究這個,畢竟從北伐到現在,咱們工兵區隊活下來的弟兄不多了,大部分都杳無音訊,可是你張天翼就算不知道我孫嘉奇在哪裡,難道還不知道安毅在哪裡嗎?以老大的能耐。你投到他麾下,誰敢把你怎麼樣?你不照樣繼續帶兵,繼續當你的將軍嗎?你為什麼非要這麼躲起來作踐自己?」

    安毅拍拍孫嘉奇的手臂:「嘉奇,你別說了,這孫子從學校開始就和老子較勁兒,總認為他的本事比我大,而且別看他原來總是那副自信滿滿的吊樣,其實這傢伙心裡自卑得很,打了敗仗自以為沒臉見人,把不屬於他的責任全都扛上了,十足一個糊塗蛋!就和村鎮賣菜的三姑六婆一樣小肚雞腸,死要面子,結果自己受罪倒也罷了,讓老婆孩子跟他一起受苦受累」

    「別說了。」

    張天翼滿臉是淚,無比痛苦,一手抱著安毅,一手抱著孫嘉奇,悲切地哀求:

    「小毅、嘉奇,別說了,行嗎?別說了,我張天翼沒用,我張天翼不是人,對不起老婆孩子,對不起弟兄們。可誰知道我心中的苦......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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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九章 碩果纍纍

    為期七天的西南商品博覽會圓滿結束,安毅別出心裁地四圳猜式安排在運動會最後一天的比賽場上,新穎而又引人矚目。

    田徑項目的百米跑和四百米接力賽在兩萬多觀眾的歡呼聲中結束,德國工程師揚克爾以十四秒的成績,獲得百米跑冠軍,西南理工大學代表隊則獲得四百米接力賽第一名。

    金陵大學、上海大學代表隊在運動會各項比賽中,都取得了不俗戰績。其中金陵大學在乒乓球、羽毛球等項目中,斬獲六個冠軍,上海大學則獲得了排球、網球等七塊金牌。代表四」省參加比賽的四川大學代表隊、代表雲南省參賽的雲南大學代表隊由於各類項目開展得較晚,隊員實力極為有限,在各個,項目的比賽中,均沒有獲得名次,但經過這次川南運動會的鍛煉,對周邊各省市體育運動的開展,將起到了很大的促進和刺激作用,正像運動場主看台上高高掛著的大幅標語一樣。無數人對「展體育運動、增強全民體質」有了較為深刻而直觀的瞭解。

    在此前的比賽中,川南軍隊代表隊大神威,一舉奪得射擊、拳擊、擊劍、舉重、射箭、射擊和籃球冠軍,在田徑項目的跳遠、跳高、錯球、鐵餅等項目中也斬獲頗豐。一舉奪得五十塊金牌,川南三所大學大學,也在跳水、游泳等項目上奪魁」南的體育建設,大有百花齊放、傲視華夏之勢。

    田徑比賽最引人矚目的百米跑和四存米接力賽的頒獎儀式結束後,這次運動會的所有比賽項目就只剩下了最後一項冠軍的角逐。

    百餘名黑衣警察排著整齊的隊伍進場,很快將運動場和跑道上的器材、領獎台清理一空,成長迅經驗逐漸豐富起來的川南廣播電台播音員李健翔的聲音傳遍全場:

    「各位觀眾。各位來賓,下面將要進行的是本屆運動會最後一項冠軍的角逐。這是目前為止,最引人矚目的一場比賽,勝者將獲得屆西南運動會含金量最重的足球比賽的冠軍。參加比賽的雙方分別是由歐美各國工程師、技術專家和駐西南商務機構官員組成的「國際聯隊」由川南駐軍官兵組成的「雄師隊」。

    「在連續七天的分組比賽中。國際聯隊,先後擊敗國立金陵大學隊、湘西雄鷹隊和西南礦業工人隊,一路殺進總決賽,雄師隊則接連戰勝國立四川大學隊、武漢航運聯合隊和南鐵路工人隊,與對手會師總決賽,本場比賽由川南廣播電台向全國進行現場廣播,下面向觀眾們介紹雙方球隊出場名單。」

  「雄師隊。守門員為一號沈鳳道將軍、二號孫震准尉、三號夏儉將軍,五號安毅將軍,七號丁志誠將軍,十號顧長風將軍、十二號王敘倫將軍......」

    天津,日軍華北情報站。

    天津特務機關長板垣征四郎、關東軍瀋陽特務機關長土肥原賢二等情報頭子圍坐在收音機旁,全神貫注收聽川南廣播電台的比賽直播。

    土肥原賢二聽完「雄師隊。的出場名單,大為驚訝:「板垣君,一支球隊竟然包含了安家軍五名高級將領,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板坦征四郎不以為意地笑道:「不不!一點兒也不讓人感到吃驚,只要你仔細查閱一下安家軍的資料就能理解。那個安毅在廣州黃埔軍校讀書期間就喜歡踢足球,之後他無論到哪兒。都把足球帶在身邊,他的部隊平時就以足球、籃球這兩種運動作為軍事練之餘的調劑。

    「根據我們從南京政府軍政部獲得的秘密資料顯示,安毅的軍隊從模範營時期開始,嚴禁進行中國式的、花樣繁多的各種賭博行為,唯獨允許官兵進行下列方式的賭博:一種是足球賽和籃球賽,一種是沙盤推演,他們軍隊內部每年都要舉行一屆以團為單位的球類比賽,所以,他們的足球和籃球競技水平都是比較高的

    「明白了,這些項目都有一個共通的特點,那就是強調集體配合,可見,這個安毅絕對是有明顯目的和針對性的,」

    土肥原賢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再次仔細凝聽廣播。

    同樣是在天津日租界。馮玉祥下野後黯然隱退的孫良城,坐在自己府邸二樓的客廳裡,聽著收音機裡傳來的陣陣歡呼聲和播音員歡快的解說音。滿臉遺憾的孫良城站了起來,走進書房,從抽屜裡拿出安毅親筆簽名的請柬,再次默念了一遍,連聲感歎:

    「安老弟,你的盛情老哥心領了,可是老哥如今這個吊樣子。哪裡還有臉組隊前往川南參加比賽啊?也不知這輩子是否有那麼一天。與老弟一起在球場上見個高低。在球場下拚個一醉方休

    香港洪興社總部,一群社團弟兄圍在收音機前,一面傾聽,一面詢問,老大陳彪已經到了川南,怎麼不跟安司令一起上場比賽?

    北平、上海、廣州、南昌等各大城市的電器店,裡裡外外均站滿了傾聽比賽實況的人們,全中國擁有收音機的人家,幾乎都在同一時間收聽川南廣播電台播報的商品博覽會和體育運動會閉幕式實況。大西南通過舉辦兩大盛會,迅成為全國矚目的焦點,川南廣播電台的影響力因此而再上一個,台階,遠遠走在單調乏味的中央廣播電台和這幾年先後建起的四五個。地方廣播電台的前面。

    「球進了  顧長風將軍的凌空一腳,皮球穿過三名「國際聯隊。後衛球員的空隙,飛進球門。高大的守門員德國工程師漢克先生沒有一點兒反應」,二比零,快如閃電的顧長風將軍梅開二度

    比賽現場歡呼聲響徹雲霄,兩萬多觀看球賽的市民和學生激動地跳起來,盡情歡呼,光著膀子的工人鑼鼓隊敲響了十面大鼓,無數旗幟高高舉起。迎風搖動,整個體育場裡一片旗海。

    主看台上的各國嘉賓看得歎息不已,第一次看到中國民眾如此的瘋狂,不少喜愛足球的社會名流和商界要人對安家軍精湛的球技、巧妙的配合以及全攻全守進退井然的新奇打法感到不可思議。

    德口術占丁司遠東代表科恩睜大了眼睛,對身邊的魯麟公司遠爾陛必經理漢斯問道:「漢斯。將軍領銜的球隊從哪裡學到的高技術和整體打法?這種高明的戰術,就算是英國人、法國人也從未有過,也太新奇了吧?。

    漢斯會心一笑:「我們親愛的安是個非常善於創造奇跡的人 不是嗎?科恩,其實你不必在意這場球賽的勝負,而應該看到將軍安排這場球賽作為閉幕式最後一幕的深遠意義

    「哦?我想想」,將軍是想通過這場球賽告訴全世界,他統治的」南地區擁有一個開明、開放的胸懷,擁有一個寬鬆的、可以讓世界各國人民並存、一起合作一起展的良好環境。同時,通過比賽的勝利 證明中國人的體質並不是咱們歐美人想像中那麼孱弱,那個拖著條長辮子、面黃肌瘦任人魚肉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肯定是這樣,謝謝你,漢斯!謝謝你的提醒,細細一想,不得不說將軍是個天才科恩由衷讚歎。

    漢斯笑著問道:「科恩,此次中國之行,你還滿意嗎?」

    科恩開懷大笑:「非常滿意,僅是本公司就獲得三個大型金屬冶煉項目,怎麼可能會不滿意?與歐美其他國家相比較,我們德國在此次博覽會中的收穫最大,從鐵路到水電、火電建設項目,從軍工技術設備到醫藥技術設備合作,整個。德國工商界一共獲得了川南、湘西和黔西十七個重點項目,可謂收穫巨大。其次才是美國,他們獲得了十四項。唯一的失敗者是傲慢的英國人。不但一個項目沒撈著,還因為違約損失了近三百萬英稽的工程投資,不知道英國政府是否會對飽受損失的英國企業進行補償?」

    「科恩,也許你沒有注意。將塵並沒有完全排斥英國人,英國鐵路承建商的負責人不是還留在川南嗎?此刻他就坐在我們後排的左側七米左右的地方。就坐在法國雷諾公司的兩名代表身邊。其次,英國人承建的兩個標段,並沒有對外進行招標,將軍寧願把敘府至內江的兩個標段交給我們。也沒有同意我們接手英國人做了大半的敘府至昭通鐵路。

    「你再看場上正在奔跑的幾名英國人,剛才播音員已經介紹了他們的名字和所屬的企業,由此可以看到,身處此地的英國人並沒有響應他們政府的號召,我甚至敢斷言。私下裡英國人一定做了巨大努力和讓步。」已經深韻中國官場規則和中國人傳統思維的漢斯,低聲說出自己的見解。

    科恩沉思片刻,默默點頭:「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回去之後我立即整理一份報告,提交聯合體董事會討論。」

    「漢斯,你代理的戴姆勒公司。真的要把一個全新的動機生產車間搬來敘府嗎?」

    「是的,這是我此次參會獲得的最大項目,與我們德國容克飛機公司和美國福克斯飛機公司競標的動機項目相比,並不遜色。回去之後。我再到寶馬公司談一談。數年前他們就採納過將軍的摩托車外形設計方案,這一次我打算促成寶馬公司和將軍的動力機械公司的深層合作。保守的估計,能促成三種型號汽油動機技術的轉讓。」

    「如今川南和湘西的三家特種材料治煉企業已經順利投產,下去就可以在動機和變箱生產方面取得突破了。在技術轉讓方面,美國人遠遠走在我們的前面,如果不予以重視,在很多技術領域我們很快就被美國人取而代之漢斯時刻擁有一種危機感和進取心。」

    科恩同意了漢斯的看法:「整個中國也只有西南最具展活力。將軍雄厚的資金保證,讓歐美各國財團競相湧來,雖然對整個國際市場來說,川南所佔份額有限,但是兩年內二億美金的資金投入保證,足以讓所有人忤然心動,何況,將軍手裡還掌握著占世界貿易量百分之六十五的鎢礦。」

    漢斯靠近科恩:「我的朋友。請相信我的判斷,將軍很快就會佔據世界錫礦交易量的三分之一,而且是比原礦更好的錫徒    科恩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年底招標的雲南東南部和南部的那些項目?可是,雲南錫礦都是雲南省政府和法國人所擁有。而且如今全世界的需求量都在萎縮。就算將軍強勢進入雲南錫礦業 恐怕也不會擁有多少份額吧?」

    漢斯歎了口氣:「科恩,在這個問題上。請不要質疑我。記得六年前將軍對我說過,他將很快控制江西省大部分鎢礦開採和貿易,當時我也懷疑,可如今呢?你們萊因公司、克虜伯、英國法國美國瑞典各企業,不都是從將軍手裡購買鷂礦和初加工產品嗎?再向你透露個秘密,由本公司全額收購的福建省出產的鵓礦。也是在將軍的幫助下順利達成的協議。福建省主席蔣光鼎將軍,與我們的安將軍一直保持緊密的經貿合作。不少商品和設備甚至軍工產品交易,都是通過我們魯麟公司進行的。」

    科恩心中極為震驚,不由自主望向球場。尋找安毅的身影,正好這個時候安毅高帶球,連過「國際聯隊」兩名球員,在距離球門二十五米左右的地方突然拔腳怒射,足球劃出條弧線飛進球門右上角,守門員漢克高高躍起卻無法碰到。

    「球進了  安毅將軍的漂亮進球,三比零  」

    全場再次爆出排山倒海的歡呼,坐在替補席上的孫嘉奇也和隊員們一起。興奮地跳起來,大吼幾聲回到原位坐下,摟著一身少將戎裝的張天翼。哈哈大笑:「匪兵乙真他娘的厲害,比當年在黃埔時還厲害。那會兒他哪裡有現在的爆力和度?***,這孫子娶了兩個如花似玉的老婆,也沒見他腎虧啊?」

    張天翼禁不住咧嘴一笑:「不是匪兵乙踢得好,是葉成參謀長這個。教練指揮得好,老子要不是腿傷了,他能比老子牛嗎?當年在軍校的時候,他什麼時候能這麼輕鬆地過我?」

    「你就吹吧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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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29 09:56:33
第九六〇章 臨別

    運動會緩緩落下帷幕,第一屆川南人民代表大會將接著舉行,一批批文化名流、中央及各省官員、各地商會領袖、中外財閥,在安毅和當地政府官員的禮送下,滿載而歸。安毅的岳父母馮玉庭夫婦也牽掛上海的生意,在女兒女婿牽掛的目光中高興離開。

    這次川南之行,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有了安毅這個女婿撐腰,以後在上海灘說話都耍硬氣三分。與此同時,川南十八個縣的一批批人民代表,滿懷期待,絡繹報到,遍及全國各地的商賈和遊人仍在紛至沓來」南的影響日漸顯著。

    兩會期間,一個重要的消息引起川南軍民和全國各界的議論和關注。公署民政局在《三江具報》顯著位置,公佈了一個聽取」南民眾意見的通告    敘府動物園建設項目立項徵詢通告。

    川南政府詳細說明了滇南墾殖專區的移民情況以及當地少數民族詳情。介紹了各種飛禽猛獸的來源和意義,如實向民眾說明如果動物園項目獲得本次代表大會通過立項,該項建設項目預計所需耗費的資金、每月預計開支總額為多少,以及可能帶來的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一一作了闡述。通告最後誠懇地請求全體軍民展開討論,把自己的意見告訴所在鄉鎮、街區的人民代表,以便在即將召開的第二屆人民代表大會上進行討論和表決,不管最後是否通過,都充分尊重人民的意見。

    敘府江北東山寺下的軍馬場。是兩條溪流環繞的五百畝綠洲,四面青山環抱,翠竹延綿,微微枯黃的平緩原野上,到處可見開著黃花的野菊和紫色的滿天星。

    兩排長長的磚混結構建築,是種馬居住的馬既,馬廄外緊靠著潺潺小絡的木欄平台上,已經撐起了一溜敞開式軍用帳篷,帳篷下鋪上潔白桌布的長桌上擺滿了小吃點心、飲料酒類和瓜果菜蔬,從滇南空運過來的芒果、毛荔枝、雞心蕉等罕見水果散著誘人的香氣,平台下安毅的幾名侍衛,正在炭火邊上給大家施展安家軍特種大隊弟兄最喜歡和擅長的野味燒烤手段。

    北面兩百餘米的原野上,兩黑一黃三匹駿馬飛馳而來,馬上騎士精湛的騎術和駿馬的英姿,贏得聲聲喝彩。

    身穿一身矯健騎裝的宋美齡和十幾位江淅名暖閨秀,嘰嘰喳喳交頭接耳,興奮地議論哪一匹馬上是安毅?哪一個又是威武豪邁的顧長風和深沉冷峻的沈鳳道?

    轉眼間,三匹駿馬由遠而近,漸漸減,來到眾人面前停下,滿臉大汗神采飛揚的安毅、顧長風和沈鳳道幾乎同時飛身下馬,抱住自己駿馬的脖子,愛撫了好一會兒,才把韁繩交給馬綰。

    安毅的小黑駒不捨地追上安毅,張口就咬住安毅的袖子不願讓他走。安毅驟不及防,差點兒一個趔趄。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轉過身,輕輕摩挲愛馬的額頭,低聲說了好一會兒話,小黑駒才不捨地跟隨馬綰走到一旁,與沈鳳道的那匹大母馬一起,圍著一匹兩歲大的黑色小馬駒親暱地摩擦嬉戲起來,看得眾人嘖嘖稱歎,羨慕不已。    安毅看著小黑駒一家三口和睦的樣子,想起初見小黑駒時的情形,心裡升起一片暖意。回過頭來時看到宋美齡向自己招手,安毅連忙走了過去,交談了一會兒,才明白宋美齡是想一展身手,於是叫來剛剛,給愛馬添上草料和大豆的沈鳳道。

    沈鳳道自然清楚宋美齡在蔣委員長心目中的地位,向安毅笑了笑表示不會出任何差錯,然後叫來馬綰。親自護衛宋美齡登上一匹高大神駿、卻十分溫順的大宛馬,自己也躍上一匹剛剛牽出來的花斑大馬,緊緊跟隨在宋美齡身邊,緩緩走向草原。

    七八個勇氣可嘉的大家閨秀,也在軍馬場馴馬師們的照應下,歡歡喜喜地踏上馬鐙坐到馬鞍上,順著溪畔平坦的草場,漸漸遠去,引來其他躍躍欲試最後終因恐懼不敢嘗試的其他女孩羨慕的目光。

    美艷無比、顧盼之間勾人魂魄的虞家三小姐拉著顧長風不放手,硬要他當自己的馬術教官,經過幾天的接觸,顧長風這幾天早就被這個渾身散著致命誘惑的虞三小姐惹的心猿意馬,聞言之下故作猶豫,好一會兒才裝作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做出個「請」的手勢,誰知道虞三姐此前從來沒有騎過馬,上了高大的駿丐小跑幾步,就嚇得臉色慘白哇哇亂叫,正好這匹神駿的棗紅馬是盛世才剛馴服不久的優良戰馬,覺得背上這個女人根本不配騎自己,惱火之下起了脾氣,蹄奮力狂奔,顧長風見勢不妙,幾個箭步飛身而起,躍上高疾馳的棗紅馬,抱著花容失色的虞三小姐,任由戰馬急促飛奔而去,眨眼之間衝向西面起伏的山丘,幾個。起落便在西山腳茂密的叢林邊沿失去了蹤影。

    安毅看得眉飛色舞,回到平台上,接過馮潔雲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安慰她不用為虞三小姐擔心,有顧長風在,哪怕跑出十幾里,也能把這批桀驁不馴的駿馬降服。

    承承看得眼熱不已,從外公歐耀庭的懷裡掙扎著跳下來,紅彤彤的小臉上滿是期待,他拉住安毅的手。指著小黑駒身邊的黑色小馬駒,大聲哀求:「爸爸,帶承承去騎一

    坐在帳篷下的歐耀庭夫婦、虞洽卿夫婦和張靜江等人正在為虞三姐的安危擔心不已,突然異到這充滿童真的可愛話語,一時煩惱盡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安毅放下杯子,蹲下身,擦去兒子腦門上沁出的細密汗珠:「那匹小黑馬本來就是給承承的,只是它現在還在長身體,再過半年才會和它的爸爸媽媽一樣高。這樣吧,承承。我們一起去騎小黑駒好嗎?等會兒。你還得給你的小馬起個好聽的名字。」

    「謝謝你。爸爸!承承好開心啊」。

    承承高興地跳了起來,一把摟住安毅的脖子,用力地親了安毅一下。再次惹來眾人一陣會心的微笑。

    歐夫人一臉慈祥,搖了搖頭:「從來沒見過承承這麼興奮,古靈精怪的,可愛死了,,庭哥,咱們這次把承承接到南洋小毅心裡會不會很難過啊?雖然傢伙跟咱們家姓歐。但怎麼說也是小毅的長子,」毅平時對承承那麼好,每次父子倆在一起。小毅都會像對待朋友一樣和承承討論很多事情,開承承的思維和想像力。蔣夫人和雲兒都羨慕地益。看得出來毅在承承面前雖然像個嚴父一樣笑容不多,但他心裡對承承是寄予厚望的。這次來我現,承承對他父親越來越依戀了

    歐耀庭欣慰地說道:「是啊!父子情深嘛,何況承承要跟我們走了。女兒女婿捨不得,也是正常的。爹媽的心頭肉嘛!哈哈,」我們的承承是最優秀的小小年輕就像個大人一樣懂事有禮,實屬難得啊!

    「這幾年在外面,我幾乎天天想女兒和承承,賺再多的錢也沒有和子孫在一起來的幸福。好在女兒女婿理解我們,孝敬我們,沒怎麼說就答應下來,讓承承繼承了我歐家的香火」畢竟隨了我歐家的姓,將來要繼承我歐家偌大的事業,提前帶在身邊,我也好用心培養他。其實要不是女兒有了小兒子,我這次也放不下這張老臉提出帶走小傢伙的,你不用想得太多,雲丫頭不也懷上孩子了嗎?小毅不會想不開,倒是承承,回到南洋後我一定得在收養的孩子中間給他找幾個小夥伴 一起讀書,一起玩耍,我不能看著承承寂寞

    「庭哥說的是,承承跟我們走了。女兒女婿就算一時難過也不會很久的,等雲丫頭生了孩子小孫子很快就有個伴。對了,還有靜老的乾女兒小毅的乾姐姐龔丫頭,她從紹興老家帶來的養子也半歲了,今後一群小東西在一起,肯定很熱鬧。只是苦了龔丫頭,年紀輕輕丈夫就死了,受制於身份禮教,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結婚,年紀也慢慢大了。那天聽靜老說起她的身世我就難過。唉!」善良的歐夫人有些黯然地搖了搖頭。

    歐耀庭也喘噓不已:「龔茜是個非常優秀的女性,多年前我就認識她。品貌端莊,踏踏實實,非常的能幹。上次她因為咱們的女婿,差點兒被日本人傷害,要不是小毅當機立斷迅展開營救,恐怕今天我們已經見不到她了。那件事讓她身心遭受重創,回到南京就病到了,只能辭去公職,回紹興鄉下靜養,一去就是兩年啊!這次要不是咱們女婿三番幾次派人請她出山,幫助管理敘府經濟研究所,恐怕龔丫頭這輩子就終老荒野了。」

    歐夫人嗟歎連聲,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湊近丈夫耳邊,低聲問道:「這個敘府經濟研究所,恐怕不簡單吧?就設在西園隔壁,和兵器研究所、無線電研究所這些保密單位同處一個大院。進進出出的車子都掛著政府的牌子,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歐耀庭神秘一笑:「告訴你啊,知道就行了,別對人說!敘府經濟研究所在整個川南的政、軍體系中的位卓然,掌管著醫藥、無線電、機械、科學技術這四個研究所,但其主要任務是為咱們女婿和安家軍,收集國內各省市、世界各國的科技和經濟情報,所有派遣到歐美留學的人員。都必須事先通過他們的審核。到了國外也要服從他們的統一管理,嚴格來講,這是一個組織嚴密的情報機狗。龔丫頭原來一直負責的就是中央黨部的黨務調查工作。咱們女婿讓她來幫忙算是找對人了,而且姐弟倆感情深厚,如同一母同胞。肯定要讓自己人掌握這麼重要的部門才行。」

    「難怪,我說吧,」

    歐夫人不由自主望向左側坐在搖椅上優哉游哉的張靜江,看到張靜江興致盎然地和身邊的林旭東、陳彪一起說話,連忙轉向丈夫說道:「想不到阿彪也出席了,幾年時間就讓他成了香港的江湖老大,自己也擁有了一個大船隊和碼頭倉庫。傳說香港中環西路的地產三分之一都在他名下,比起我那不爭氣的弟弟來,強上百倍啊!」

    歐耀庭自得地一笑:「阿彪是不錯,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機遇好 碰到了咱們的女婿,阿彪能有今天,除了他自身努力,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我們女婿的高瞻遠矚和鼎力支持。這次黃河大災,我們捐獻的和女婿自掏腰包購買的幾十萬噸糧食,都是阿彪的海運公司從南洋沿搶匠回來的。他也很甘錢籃費和裝卸費都不收,一次他北上到了南京,還慷慨捐給南京政府二十萬元現金,聽虞先生說中央政府為此給他了一枚勳章和嘉獎令,知道他如今是英國國籍。立即把他尊為愛國華橋領袖,廣為宣傳,對他今後的事業增加了不少資本  ,其實這幾日與會的人中間,許多人都和小毅休戚相關,想想張熹,要是沒有小毅。他能有今日的風光嗎?還有小四,他現在也是美國有名的實業家了,更不要說我們依靠著小毅的明創造和前瞻性的眼光迅崛起了」咦,靜老望過來了,估計有話要說,咱們一起過去吧,這裡的風景實在太美了。

    艷陽普照的草場上,安毅抱著兒子策馬跑了一陣,看到兒子興奮地喊出了一身汗,憐愛地拿臉頰湊到傢伙臉上蹭了蹭,放慢了度,信馬由韁,緩緩而行。

    「爸爸。我到了南洋,會天天想你和媽媽的!天天想!」承承靠在安毅的懷裡,抬起頭,一臉認真地說道。

    安毅心中暖洋洋的:「兒子。爸爸也會想你的。」

    「爸爸,你要讓叔叔們幫我看好我的「小星星」要天天對小星星說,它是承承最好的朋友,等承承回來,一定來看它。」承承又興奮起來,要求父親幫自己照顧好他的小馬。

    安毅立刻答應下來:「好的。爸爸等會兒就跟騎兵叔叔說,以後爸爸只要有空,就來看它,對他說我們承承想念它。」

    承承揚起笑臉,伸出手摸摸安毅的下巴:「爸爸,你真好!」

    「承承更好,比任何人都更優秀。」

    「真的嗎?」

    「真的!」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一個半時過去了。所有人都興高采烈地回來休息,喝水的喝水,打鬧的打鬧。熙攘一片。

    宋美齡左右看了看,突然問怎麼沒看到虞三小姐?虞洽卿也擔憂地站在平台上,翹盼望,正說著一匹駿馬跑了回來,虞三小姐一個人騎在馬上,竟然沒有半點兒害怕的樣子。讓眾人都吃了一驚,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騎師把滿臉酡紅、汗流浹背的虞三小姐扶下馬,牽著韁繩,含笑離開。虞三小姐像只美麗的蝴蝶一樣跑向眾姐妹,邊跑邊興奮地叫喊起來:「我會騎馬了!我終於會騎馬了

    眾姐妹紛紛上前祝賀,都說學的這麼快,真是不可思議。

    虞洽卿也放下心來,坐到張靜江身邊,一個勁兒地打哈哈,說小女太過任性讓諸位見笑了。不知誰問了一句虎頭將軍呢?眾人連忙四處張望,虞三小姐咬著火辣辣的丹唇,含笑不語,隨著眾人一起打打鬧鬧。

    突然,一聲尖利的口哨聲從西面遙遠的山腳傳來,顧長風那匹正在吃草的愛馬聞聲立刻嘶叫起來,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足狂奔,五分鐘不到就在緩坡盡頭再次出現,載著它威風凜凜的主人,如閃電一般飛馳而來,看得一群名暖閨秀無比心儀。驚呼聲聲。

    人群後的安毅和沈鳳道相視一眼,忍俊不禁,連忙背過身過。

    沈鳳道低聲笑道:「虎頭這傢伙著實厲害,虞三小姐又讓他給收拾了。看樣子只要他願意,前面一半的閨秀,都逃不出他的魔卓,不佩服不行啊!」

    「這就叫本事了,虎頭這傢伙表面看粗擴率性,其實心細得很,什麼唐詩宋詞、曲調歌賦,只要他願意。隨後就能應景而出。加上他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言行,沒多少女人能擋得住他的殺傷力。而且這傢伙還有個本事,把老婆服侍得舒舒坦坦服服帖帖的,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罵他老色鬼了。」安毅低聲笑道。

    沈鳳道不由莞爾:「你也不差,要不是你自制力強,又善於收斂,恐怕也是一個專門偷取女孩芳心的盜花賊。」

    「我有你說得那麼不堪嗎?」安毅撇撇嘴,一拳打在沈鳳道胸口上。看到兒子跑過來,連忙一把抱起:「兒子,你到了南洋,不能跟沈伯伯練武了,你會想沈伯伯嗎?」

    「想啊,不過,爺爺說會讓常伯伯跟承承一起去南洋,吩咐承承以後認認真真的跟常伯伯學工夫,承承答應了。爺爺還說。常伯伯的功夫也很高,也能和沈伯伯顧叔叔一樣。教承承琴棋書畫。」承承自豪地回答。

    安毅非常驚訝地轉向沈鳳道:「你向我岳父岳母推薦常師兄的?」

    沈鳳道點了點頭:「常師兄是本門難得的隱士,功夫高絕,學識淵博。這次他也願意到南洋走一趟。見識一下迥異中土的熱帶風情。放心吧,他會把嫂夫人和小兒子也一併帶去,告訴我說,就當成到外面遊歷了。」

    安毅感激地點了點頭:「不知該如何感謝才是,唉」

    沈鳳道笑道:「別說這些見外的話。常師兄說他平生唯一敬佩的人就是你,沒有你,就沒有數以百萬的父老鄉親的新生,你的善舉,比一萬個修道之人更有意義,他還說只要你一句話,他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慚愧!慚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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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29 09:56:57
第九六一章 低調復出

    飛機在雲端之上平穩飛行,宋美齡感興趣地望向窗外的一個個蘇聯運輸機,對安毅的細心和慷慨非常欣賞。

    數日來,張靜江、虞洽卿、歐耀庭、林旭東、張熹等人及家眷陸續離去,安毅都派出軍用運輸機,把這些長輩親朋送到上海,回程時還特意把江南集團上海分公司收留的一批孤兒接回敘府,安頓在他的童子軍校中。

    宋美齡原計 與張靜江等人一起返回的。看到川南人民代表大會隆重召開,深思過後致電蔣介石留下旁聽會議。得到蔣介石的大力支持。蔣介石在回電中告訴宋美齡,如有可能,全力動員安毅一起返回南京,以中央監察委員的身份,出席中央政府於二十三日舉行的特別會議。之後再上廬山。一起參詳軍務,協商日益嚴峻的福建時局。

    四天的會期中,宋關齡對川南人民代表的參政熱情,以及代表們對政府的信任與支持,非常感慨,川南政府公正開明的領導作風,也給宋美齡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昨日的閉幕式上,安毅一出場就贏得全體代表長達三分多鐘的熱烈掌聲,坐在主席台後排觀摩旁聽的宋美齡甚至能看到台下人民代表眼中的淚花,代表們對安毅的信任和熱愛,讓宋美齡深感震驚,她非常清楚,一張張激動的笑臉和一聲聲自內心的歡呼,和一個個代表眼中的熱淚。究竟蘊含著怎樣的情感和信任。

    聽著飛機馬達傳來的轟鳴聲,宋美齡轉過頭,望了一眼身邊埋看書的安毅。低聲問道:「安毅,你們是怎麼想起提交《新聞出版法》、《勞動保障法》、《遊行示威管理條例》三個提案的?之前有沒有想過會遭到文化界或者工會組織代表的否決?」

    安毅合上書本回答:「這三個提案我們已經醞釀一年多了,原因是我們看到近年來全國各地的新聞出版、示威遊行活動非常混亂,處於一種無序的失控狀態,國民政府雖然在憲法中對此有相應的法律規定,確定了公民的言論自由和遊行示威的權力,但都是泛泛而談的綱要性法律條文,沒有相應的實施細則。

    「就拿南京來說,大大小小的報刊雜誌社不下三百餘家,粗略統計一下,中央及各部所屬、各高校和社會團體的出版社佔據其中一半左右。其餘基本上全都是個。人所有,僅僅是在政府宣傳部門隨意填上一張表,誰都可以自己刻蠟板印報紙。且把共產黨和左翼勢力放到一邊不說。大量的日本漢奸、不法奸商的報紙滿天飛,萬一到了國難當頭的時候,這些烏七八糟的報紙就會隱患叢生,後患無窮啊!」

    「你說得對,日本人對我們的久化、政治輿論領域的滲透已經非常嚴重了,甚至比共產黨的反動宣傳還要令人怵目驚心,這一點,你們校長是很清楚的,要不是剿匪,他早就開始整頓了。」宋美齡深有同有

    安毅接著說道:「是啊!師母你也知道。學生在川南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和心血何等巨大,努力了幾年時間才剛剛走上正軌,看到一些成績,這個時候,怎麼允許別有用心的反動勢力進來展開顛覆?耍不是為了確保這三項法案的立法基礎和實施後的法律依據,學生早就以佞靖公署的名義強行實施了。

    「之所以要拿到人民代表大會上討論表決,完全是為了今後執法過程中,擁有堅實的母庸置疑的法理基礎,現在三個法案全都通過了,我們就能堂堂正正取飾那些有悖於法律規範的報社和雜誌社,就能維護民眾的遊行示威安全,創造一個穩定的、理性的、合乎法律要求的社會秩序。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川南的健康穩定展。

    《勞動保障法》則是其他兩個法律的有效補充,對緩解民眾的生活壓力,保護工人、農民、受僱傭者的合法權利和尊嚴,有著積極的意義。同時也使得各行業工會有個維護自身權利的法律依據,對緩解政府與民眾之間的矛盾非常有益。」

    宋美齡讚賞地點了點頭:「你做得很燈。川南什麼都走在全國的前頭。不簡單啊!昨天我去中央黨部川南辦事處探望走走,劉輥等人拿著剛剛出版的《三江日報》對我說,他們以前誤解你了,現在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對你是非常的佩服啊!」

    「過獎了,這都是集體群策群力的結果。學生只不過挑個頭罷了,真正辦事的還是政府各部、議會常委會和參議顧問們,沒有他們的辛勤工作。學生哪裡有現在這麼舒服?」安毅笑著解釋。

    宋美齡嗔怪地望著安毅:「你總是這樣謙虛,不好!知道的明白你是自內心,不知道的會說你陰險狡猾,呵呵!還有件事,敘府動物園項目獲得這麼多民眾的支持,實在出人意料。我怎麼也沒想到,短短三天時間就收到敘府、滬州等地各界民眾的六十多萬專項捐款,還有那麼多商會。竟然聯合起來主動承諾願意分擔動物園建成後的支費用,看來全國第一家動物園就要在你們敘府落成了。」

    安毅莞爾一笑:「之前學生就是害怕被全國人民戳脊樑骨,才這麼謹小慎微的」黃河大災流民遍地,人都沒吃的倒有錢養畜生,讓八」二左來怪嚇人啊!弄不好辛辛苦苦建力起采的名譽就浪測」還好。還好,川南的父老鄉親是非常開明敦厚的,對美好生活有著熾熱的追求。這次我們政府把決定權交給人民。學生身上背負的壓力也少了很多,還換來一個公正民主、順應民意的好名聲,哈哈!可謂一舉多得啊。」

    「你真是個狡猾的傢伙,輕輕鬆鬆就做成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想真讓人感歎!以後有機會,我真想到滇南去看看。你們的報紙電台把滇南的山水風光說得像人家仙境一樣。令人嚮往。」宋美齡笑道。

    安毅建議:「只要師母想去。什麼時候不可以?只需以慰問災民、考察移民安置情況為由,就能去走一趟。要是校長願意,那就更方便了。隨便一句話刻,能成行,那邊機場也修好了,從南京到滇南也就幾個,小時,很方便。還有件事。鐵路通車剪綵儀式上。校長不是希望學生想辦法籌集資金,把鐵路修到重慶去嗎?這很好辦。鐵道部早就有了規戈,缺的只是錢,如果校長感興趣,學生可以把美國合眾國銀行董事長兼總經理張熹,請到校長辦公室商談資金借貸事宜,不單止鐵路項目。其他借款都可以商量的。」

    宋美齡驚喜萬分:「太好了!安毅,這回你可幫你們校長大忙了。子文這段時間壓力太大,又鬧著辭職不幹了,不願意在金融改革鋪開之前再為你們校長籌款借錢,你如今能把張熹先生這位美國著名的金融家介紹給校長,他一定非常高興、非常安慰的。」

    安毅謙遜地笑了笑,把張熹的近況和其在美國金融界迅提升的地位詳細告訴宋美齡。完了又扯到香港南華公司董事長盧開明身上。

    安毅轉頭吩咐沈鳳道幾句。拿過一個漂亮的鑲金天鵝絨禮盒。送到宋美齡面前:「師母打開看看。要是喜歡。就留作紀念吧。」

    宋美齡好奇地接過來,放在膝蓋上愛惜地端詳了好一會兒,打開一看。出一聲驚呼:「天哪!太漂亮了」你從哪裡弄來的?」

    「就是我剛才介紹的那個盧開明贈送的。瑞士歐米茄公司特製的鑲鑽情侶金錶。師母你看。沒見過這麼小巧、這麼雅致的女表吧?瑞士製表大師的最新傑作,全手工精雕細琢,全世界只有這麼一對。」安毅低聲解釋。

    宋美齡合上盒子,戀戀不捨地交還安毅:「我不能收下,太貴重了!」

    安毅燦爛一笑:「師母見外了不是?告訴師母實情,這次盧開明和瑞士歐米茄公司的遠東代表一起來的,決定在敘府開一家鐘錶廠。所用零配件大部分是盧開明的香港鐘錶公司生產,他們是看上我們國家龐大的市場了,合約都已經簽訂。六個月之內他們刻會在敘府建起一個,嶄新的鐘錶生產廠、一家儀表儀器廠,滿足我們」南各企業生產設備和產品配套的需要,他們在這一領域捷足先登,賺大了!一對表又算得了什麼?

    「再者。學生親手畫了幾個軍用手錶、時尚手錶的表樣,交給盧開明拿到瑞士去和他們總部商量一下,如果能滿足學生的要求,單單是學生麾下各級軍官的需求量就不下三千隻。對他們來說,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潛在利潤。學生不收他們設計費已經夠虧的了。他送一對表還不是毛毛雨啊?哈哈!師母你就收下吧,就當玩具得了。」

    「既然這樣。我就收下了。謝謝!」宋美齡高興地接了過來。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安毅看看表,低聲說道:「師母,到了南京我就不出席今晚的社交宴會了,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不願意讓各界人士和那些記者們大驚小怪的。明天上午開完會,學生直接飛南昌,上廬山去覲見校長。完了去看看災民安置點。還有。江南製藥廠的股份已經全部轉讓給江淅的幾位老闆了,那裡傾注著學生太多的心血,怪留戀的,想去走一走看一看,順便去萬壽宮拜見道門的幾位大師,我們後面那架飛機上我的老同學張天翼腿傷沒好利索,順帶捎上他去請道門的杏林高手幫忙治一治。」

    宋美齡點點頭:「你的考慮很有道理,低調些總是好的。對了,你這次最好把張天翼帶去親自見見你們校長。把他的實際情況好好說說,魯滌平那裡我會跟他打個,招呼。你們校長歷來愛惜自己的學生。不會讓自己的學生受委屈的,更何況張天翼是為黨國蒙難受傷、忍辱負重的,只要說清楚情況,你們校長自然會想辦法幫助張天翼恢復軍銜以及職務。你大膽進言就是。要是軍中一時沒有合適的職務,讓張天翼回川南幫你也行。張天翼不是黃埔四期工兵科的高材生嗎?又到俄國伏龍芝大學讀了那麼多年的軍事,還擁有實際的帶兵經驗,去哪兒找這樣的人才?」

    「謝謝師母!學生一定如實向校長反映情況。」安毅感激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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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二章 按下葫蘆浮起瓢

    當天晚上。安毅回到南京厚載街老巢,吩咐麾下軍需官到好的老字號酒樓買回三大桌菜餚,與情報站、辦事處和兵站的麾下主官歡聚一堂舉杯暢飲,以示搞勞。機要副官梁子晏向眾弟兄介紹了西南兩會的情況、川南和滇南主力部隊、警備部隊的新政策與新舉措一頓晚宴眾弟兄高高興興笑聲不絕,對自己集團的前途滿懷信心。

    深夜,安毅在與南昌情報站站長劉昊的工作商討中,得知次日中央召開特別會議的內容涉及到三個敏感問題:

    一、對敘府縣晉級為中央直轄市進行表決;二、討論對日益失控的福建省軍政府處理意見;三、全國糧食緊急徵購與調撥問題。

    第一個議題安毅毫不擔心,林森主席、汪精衛院長和中央各部主官在出席西南商品博覽會和工作視察期間,已經取得了共識,敘府在城市規模、人口規模、工農業產值等方面已經越目前的北方經濟中心天津、東南政治和經濟中心廣州、素有東弈芝加哥之稱的漢口等城市的水平,與中國最大的商埠上海、千年古都北平、民國都南京、建設多年繁榮鼎盛的南昌基本持平,更不用說青島、鄭州、西安等直轄市了,完全滿足中央政府的要求,符合晉級的所有條件。後兩個問題。中央都需要安毅的幫助和配合。

    福建問題越來越嚴重,在圍剿紅軍的兩年中連連受挫損失不輕的十九路軍,在老長官陳樞銘的策動下,距離中央越來越遠,省長蔣光鼎、十九路軍總指揮蔡廷錯以及麾下將校,逐漸消除分歧,在飽受中央軍歧視、不能獲得應該獲得補充的軍餉物資之後,憤然宣佈不要中央一分錢撥款,也不會向中央上繳一分錢稅賦。

    十九路軍利用一年多來鎢礦出口貿易帶來的巨大利潤,悄悄擴軍,以驚人的度建起了生產步槍、機槍和各型號子彈的兵工廠,參照安家軍的軍需後勤標準,每一個師都建立一個軍械所。沈光漢的六十師、毛維壽的六十一師、區壽年的七十八師都是十九路軍的老底子,大量補充新式裝備之後,戰力隨之大增,目前國內軍隊中僅在安毅集團各部裝備的怔彈炮,這三個師也各裝備了一個營,湘西廠生產的價廉物美的「中正一式」衝鋒鎗、仿捷克輕機槍,裝備到了營連一級,淘汰下來的老式武器裝備配屬不斷組建的新增部隊,目前十九路軍實際兵力已達六個師九萬人馬的水平。

    安毅在福建沒有設置情報站,但是十九路軍和福建省政府駐京機構的主官幾乎都被廣州籍的陳瑜拉攏腐蝕了,陳瑜如今不但是個剛剛洗手上岸的級富豪,還是參謀本部第四廳的總務處少將處長,從十九路軍駐京機構主官那裡獲得的情報。無論價值還是時效性,遠遠過徐恩曾的中央黨部黨務調查局和戴笠的軍事調查統計局,加上一直留在老南昌的安家軍無線電偵測小組不斷破澤的通信情報,安毅知道十九路軍距離造反那一天已經為期不遠了。

    但是,安毅對此的態度是裝聾作啞,不聞不問,不管將來是誰贏誰輸、誰來當這個福建省的省長,安毅都有把握繼續從福建鎢礦開採與出口中獲利魯麟公司的漢斯和安毅私下聯合組建的上海德利洋行,從十九路軍開進福建那一天起,就以各種方式巧妙地取得了三座大型鎢礦廠的十年開採權,去年三月獲得了中央資源委員會和福建省建設廳雙重批准的法律文件,其中一座因為紅軍佔著一直沒有開採,反而是貧困的蘇區政府組織大量人力物力、用最簡陋的方式開採,兩年來都是通過中間商悄悄賣給德利洋行。

    至於糧食緊急徵購與調撥問題,安毅對中央政府是支持的,黃河中下游地區大水已經退去,數百萬災民都要返回家園,沒有足夠的糧食是絕對不行的。中央政府三次致電安毅,請他回來參加會議,最大的原因就是如何更好的解決這個棘手問題,因為安毅集團捐贈的大量糧食。仍然源源不斷地從海上運來,堆積在上海、南京浦口和江西湖口三大兵站倉庫裡。

    有意思的是,法國人高調宣佈的中法經貿成果中,包括即將從殖民地西貢港和貢布港運來中國的十萬噸稻米,可是這十萬噸稻米並不在安毅集團公佈的賑災糧範圍內。

    中央政府官員看到法租界報紙的這一則報道,立即上報行政院。汪精衛以自己與法國人的良好關係,略一打聽就知道是安毅在西南兩會期間與法國人簽訂的購買合同,於是找到主席林森商量,徵得蔣介石的支持後立刻聯名給安毅電報,要求他這個中央監察委員立即回到中央參加會議。

    安毅對此沒有什麼意見,這十萬噸稻米本來就是為了賑災採購的,而且用的是老丈人歐耀庭的錢,老丈人為了給女婿增光添彩,自己躲在幕後把榮譽讓給愛婿。

    在次日上「剛公議中。前面討論的兩個問題。安毅一言不,靜靜傾略,則八舉手他也舉手,敘府升級為市、向福建省長蔣光鼎出的整改令這兩項議題全票通過。到了第三項議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安毅身上,汪精衛和林森主席說了幾句開場白,便笑容可掬地請安毅言,放眼全國,這個時候也只有安毅這個大地主擁有巨量的糧食。

    安毅站起來就是一番爽快話:「本人以及江南集團、湘西企業集團、川南企業集團從國外緊急購進的所有賑災糧,目的就是幫助受災民眾度過這個冬季,為重建家園、恢復生產贏得寶貴時間。在此,本人非常希望把所有賑災糧全部交與中央政府、全國賑災委員會全權接收和分配。林主席、汪院長、諸位,請原諒安毅軍務繁忙、俗務纏身,沒能與諸位一起為受災民眾多盡一些責任。拜託大家了!」

    全場掌聲一片,讚譽不絕,林森和汪精衛驚喜萬分,沒想到安毅如此的慷慨和著快,兩人在掌聲中激動地站起來走向安毅,分別與安毅緊緊握手,連聲褒獎。

    散會後,汪精衛讓劉江叫住安毅,說要請安毅一起共進午餐。安毅含笑盯著這位曾經的獨立師黨代表的眼睛,把劉江看得汗毛倒豎深深低下頭,才低聲告訴他:「你去報告汪院長,說安毅需要立即飛赴剿匪前線無法與他會面甚為遺憾,下次再聚吧,感謝了!」

    「是」可是將軍,那個,還有這個」劉江在安毅面前,實在是沒有任何的勇氣。

    「麻煩你轉告汪院長,三天之內,從法國安南殖民地購買的那批稻米的合同文本和提單,將會由江南集團的周崇安先生送到汪院長手裡。

    劉秘書,還有什麼事情嗎?」安毅仍然是親切的微笑。

    「沒有了,屬下謝謝將軍,謝謝劉江一時間滿頭冷汗。

    「再見。」

    十分鐘後,汪精衛在辦公室裡頻頻長歎,喊出句「安毅真乃偉男子也。便揮揮手讓劉江等心腹退下,打了個電話給林森報喜,飯也不吃。立刻就糧食分配問題細細斟酌。這一次,他要讓河南省主席劉峙、山東省主席韓復渠這兩個桀驁不馴、從不給他面子的軍閥,乖乖跑到自己面前搖乞憐才行。

    下午四點。安毅來到廬山軍官練團基地,楊傑、張治中、顧問團長魏采兒、主任教官尹繼南等人立即中斷會議,浩浩蕩蕩百餘人開到門口迎接。安毅見狀,連忙吩咐停車,距離五十餘米外一陣小跑,上前一一見禮,相互打完招呼進去一看,兩千多名受訓學員已餐排著整齊的隊伍,等候安毅的到來。

    一身戎裝的蔣介石在陳誠、葛敬恩等將領簇擁下,站在檢閱台上,含笑望著安毅。

    安毅連忙跑到高台前,立正敬禮:「報告校長,黃埔軍校四期工兵科畢業學員安毅,奉命前來報告,請校長訓示!」

    安毅的聲音特別大,在群山中嗡嗡迴響,聽得全場近三千人眼都直了,安毅不以參謀次長、接靖公署主任這樣顯赫的身份晉見,而是以他黃埔四期畢業生的身份向蔣委員長報到。讓全場將士震驚之餘。深思不已。

    蔣介石心裡無比激動,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怎麼也沒想到安毅會以這種方式來見他,安毅此舉雖有虛偽做作譁眾取寵之嫌,但是對全場將領以及來自幾十個師兩千餘名受軍官來說,絕對是一種難能可貴的尊師行為和無比忠誠的榜樣。相信這一幕很快就會傳遍全軍成為美談,對樹立蔣介石的個人聲望和權威、顯示蔣介石與安毅師生之間親密融洽的關係,將會產生巨大的推動作用。

    可以說,安別的安毅一出現。就給蔣介石送上一份無法用價值衡量的厚市山

    「稍息」歸隊吧。」蔣介石高高揚起頭顱。臉上神采奕奕,充滿信心。

    「是!」

    安毅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像普通一兵那樣原地轉身,一陣小跑登上高台,站在陳誠和張治中身後。

    陳誠悄悄拽了安毅一把,把他拉到身邊並排站立,眼睛盯著前方,一起聽蔣介石發話。

    葛敬恩含笑移到安毅身後,在他耳邊低聲問道:「不走了吧?」

    「怎麼行?待幾天就得回去。」安毅低聲回答。

    葛敬恩笑道:「恐怕你想走也走不了啦。」

    「為什麼?」

    「新疆盛世才、廣西李德鄰、熱察方振武剛剛消停,福建又鬧起來了,你的世叔任公已經秘密到達福州,陳樞銘恐怕兵變在即了,這個時候。校長能讓你走嗎?就算讓你走,辭修兄也要你給這一期學員上幾天課,才會放你走的!」葛敬恩悄悄介紹。

    安毅幽幽一歎,轉向葛敬恩無奈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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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三章 左右逢源

    袖嶺東谷擲筆峰的練團基地經過半年多的緊張施工已經完成。在這松拍繁茂、溪流潺潺雨的優美環境中,六層高的鋼筋混泥土宿舍樓矗立。

    「廬山傳習學舍」已經投入使用。學員們不再需要撐著行軍帳篷、在滿是蚊子的潮濕空曠地過夜。位於大禮堂與宿舍樓之間的宮殿式圖書館即將封頂,佔地寬闊的大禮堂地基已經打好,大塊的石條整齊堆放在地基四周,如此龐大的工程,看樣子沒有兩年時間難以建成。

    安毅細細打量一圈周邊景致,蔣介石的話也適時結束,主要將領轉到物嶺中央政府行館召開軍事會議,三豐餘位分屬中央軍各軍的主要將領全部出席,大家對安毅的到來都笑臉相迎,安毅不停點頭回話打招呼,脖子都酸了。

    會議開始時,剛網被任命為剿總司令部北路軍總指揮的顧祝同就坐在安毅身邊。

    會議的議題果如安毅所預料的那樣,是如何「拯救」已經失去控制的福建第十九路軍。根據葛敬恩的軍情通報。陳樞銘和李濟深最近與共產黨代表接觸頻繁,黃琪翔、戴戟、陳友仁等國民黨內部的反對派軍政要員分別潛入福建,目前聚集福州召開秘密會議,具體情況還需等待進一步的核查。

    安毅一聽就知道十九路軍內部有中央的奸細,否則不可能這麼快獲的如此詳細的參加會議人員名單,心中暗自為李濟深擔憂,很不希望軍中元老、在無數人心目中德高望重的李濟深參乎其中,安毅甚至能夠判定。與蔣介石勢不兩立、同時也對共產黨不共戴天的胡漢民、陳濟棠、李宗仁等人,很可能不會接受十九路軍與共產黨進行合作。

    在目前的政治形勢和思想意識局限下,任何地方勢力與共產黨有所牽連,都會成為全國軍隊和輿論的打擊對象,何況各路紅軍如今已被六十餘萬中央軍緊緊合圍在三個寬大的區域之中,而且包圍圈越來越生存的空間也日漸萎縮,半月來,紅軍數次激戰企圖打破僵局,都無法扭轉被動局面。其中。彭德懷、董振堂率領的紅三軍團動的南城和黎」攻勢,被國民黨老將周渾元率部擊退,數日後周渾元突然率部快前移,再次佔領數個主要縣鎮,傷痕纍纍無以為繼的紅軍不但痛失三縣,而且已無反攻可能,只好眼睜睜看著中央軍佔領有利地形,在所有交通耍沖修建穩固的工事和圍堵堡壘,斷絕所有糧食、藥品、鹽巴、布匹甚至農具輸入蘇區,一點點把紅軍擠壓在越來越窄的貧窮山區裡。

    陳立夫向與會將領通報的消息引起安毅的重視:第三國際派遣的軍事小組已經潛入贛閱蘇區,根據抓獲的共產黨高級聯絡員楊甫章供認,共產國際派來的兩名俄國軍事顧問和一名比利時軍事顧問,在衢州被紅軍中央特科特勤小組接走。淅贛邊界駐軍意外抓獲楊甫章之後,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中央黨部派駐該軍的特派員聞訊趕到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特派小組立即提審楊甫章。才知道楊甫章被意外抓捕之際,他剛剛送走了三名假扮成傳教士的第三國際軍事顧問,想再追也來不及了。

    會議下絕密資料後宣佈散會,安毅被蔣介石留了下來。    蔣介石吩咐陳立夫和葛敬恩交給安毅厚厚兩沓軍情通報和情報資料,滿懷期待地告訴安毅:

    「你剛來,先熟悉一下情況。你這個參謀次長離開太久了,這次回來要負起責任,盡快熟悉業務。另外,你想想看怎麼樣才能和任潮將軍、御行將軍(黃琪翔)聯繫上。勸他們不要幹傻事,如有可能,能不能通過什麼方式。探一探李德鄰、白健生的態度。桂系雖然今不如昔。但是經過兩年的休養生息,已經逐漸恢復、兵強馬壯了,要是福建局勢無法挽回,桂系軍隊又在湘掛邊界來個東西呼應,何健的湘軍很可能擋不住他們,軍隊就會有機可趁,這一點,你要高度重視。」

    安毅望著面前堆得高高的兩沓機密文件,苦笑道:「校長,聯繫李任潮、黃御行將軍沒問題,可李德鄰、白健生二位與學生已經多年沒有交往了,況且我們本身還有宿怨未結。雖然上一次李任潮將軍領著桂系三號人物黃旭初將軍到川南考察。但都僅限於經貿方面的接觸,而且一直以來,我們與桂系的生意都是通過黔西的石珍將軍進行。如果可能的話,不如把黃季寬將軍召回來,讓他辛苦一趟。」

    蔣介石擺擺手:「黃季寬已經前往蒙古,安撫那些在蘇俄威逼利誘下鬧獨立的王爺們,至少在一兩個月內無法趕回來,你就不要推辭了。別小看經貿合作的力量,歐美各國因我國辛亥革命後的全民覺醒。封鎖了我們這麼多年,造成的破壞是非常大的,你現在掌握著西南

    省凹曰混姍旬書曬)小說齊傘 之間的經貿垂動權,只要你出德鄰、白健生不心爾沁你面子的,當年西征武漢的後期你還記得嗎?正是你和益之將軍,還有那個石珍將軍,對廣西進行長達一年多的經濟封鎖,才迫使桂系不得不收斂妥協,這種威懾力你不用放著幹什麼?」

    「學生願意一試。」

    安毅只能苦笑著答應,其實他也想見一見李宗仁和白崇禧,西南的經濟展已經到了極為重要的時期,一個安定的廣西政局關係著一條重要的出海通道,維護好對安毅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另外,正在與法國人秘密商議的安南商道,也需要廣西在北面策應。

    安毅如今手裡還有一張好牌,桂系不得不嚴肅對待,自從獲得滇南地區之後,緬甸走私鴉片到安南、廣西的數量大減,目前已被安毅堵住了百分之八十貨源,廣西的軍費開支大半靠的就是鴉片貿易,這個時候。恐怕李德鄰和白健生也很想見自己一面。

    蔣介石看到安毅答喜下來,滿意的點點頭,擺了擺手,和氣地說道:「今晚我就不留你吃飯了,估計辭修、墨三、繼南等人都在外面等你,你去吧。」

    「謝謝校長,學生告辭。」

    安毅走出大門,就看到陳誠、顧祝同、尹繼南等將領和十幾位都已是中央軍各師師長的黃埔師兄圍在一起,低聲聊天。身材高大的蔣鼎文不知何時到來的,站在一群將領中,碩大的腦袋非常顯眼。    安毅快步上前打招呼,大家看到安毅身後的沈鳳道提著兩個沉重的公文包,知道安毅已經接受蔣校長的任務,全都會心一笑。

    「各位老大,請小弟到哪兒撮一頓?」安毅衝著尹繼南集了點頭,然後向其他人樂呵呵問道。

    陳誠麾下大將羅卓英笑著說道:「練團有規定,所有軍官和受人員都不能出去花天酒地,安老弟的家裡寬敞,我們只能到你那兒去樂一樂了,放心,哥幾個,為你接風。不用你出錢,辭修兄和銘三兄已經派人到鎮上最好的酒家定好酒菜了。」

    「酒沒定小毅的老窩裡什麼時候沒有十幾箱好酒?這可不是錢的問題,對吧,諸位?」蔣鼎文這麼一說,眾將全都跟著瞎起哄,畢竟安毅喜歡好酒名茶的習慣,已經在軍中傳誦多年了。

    安毅也不在意,眾人一起步行前往安毅的別墅。大家邊走邊聊,這個說看來也得弄塊地皮建一棟房子了,那個說要是嫌麻煩就買現成的的了,廬山如今至少六百棟別墅。那些洋人知道再有一年多時間中央就要收回廬山所有行政權和地產權,知道不能再享受特權了,於是紛紛掛出轉讓的牌子,要買就趁早吧。

    安毅一聽非常感興趣,立刻叫來機要副官梁子晏:「給道叔個電報。讓他派人來廬山,把掛牌轉讓的別婪都買下來。」

    「司令,周先生早就派人上山了,這半個月一直在收購,剛才你在裡面開會我去鎮上新設的辦事處走了一圈。聽張主任說已經盤下了十七棟房產了,其他的還在談梁子晏低聲回答。

    眾左一聽傻眼了,既佩服江南集團老總周崇安人的嗅覺,又羨慕安毅有錢,深怕附近的別墅真的被奸商安毅全部買下,以後自己想花錢都找不到地方。幾年來,安毅手下人在南京、上海、宜昌搞地產大賺特賺的事情,眾人都是印象深刻的。

    安毅看到大家的臉色,就知道眾人心裡在想些什麼,略微猶豫,便作出決定:

    「諸位大哥小弟這麼多年來,沒少獲得兄長們的關照小弟時時記在心裡,希望有所報答。這樣吧,趁這幾天大家都在山上開會,想買房子的就別猶豫了,如不嫌棄小弟這裡還有幾個閒錢,拿去就是了。不收利息,但是得給弟打張欠條,以後有錢了再還」怎麼了?小弟又不是放高利貸,這麼看著我幹嘛?錢不多,買幾棟房子的錢還是有的,再多就難了,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眾人指著安毅哈哈大笑,對他的義氣佩服不已,已經以老婆名義買下別墅的陳誠感慨不已:

    「諸位如果想買就盡早買吧。否則接下去廬山的房產讓小毅這個奸商炒起來,再買就虧大了,何況如今不愁沒處弄錢,現成的大財主在這兒。不宰他宰誰去?」

    眾人一陣哄笑,大部分人已經拿定主意向安毅借錢買房子了,至於還錢的事到不用擔心,只要戰事一起。各軍各師就能獲得一筆筆的額外軍費和補貼,再不行今後只需向安毅麾下的兵工廠或者輔助器材生產廠購買幾批軍需物資,兩棟別墅的錢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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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六四章 膽大包天的故人

連續兩天,安毅不是出席軍事會議,就是與陳立夫一起,分析福建十九路軍潛伏人員和打入紅軍內部的情報員發回的各種情報,晚上還需要根據諸多資料,參詳各路大軍的兵力調配和防區銜接等問題,召集麾下隨行的將校一起記錄大量筆記,在內部也來一次模擬作戰,以便留下寶貴的資料供日後學習總結。

在兩次由蔣介石親自主持,各路軍總指揮、參謀長參加的軍情分析會和一次圖上推演中,安毅都是靜靜看著、默默聽著,由始至終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陳誠和顧問團負責人幾次詢問安毅的看法,安毅都以剛剛到來還不熟悉情況為由,輕鬆而委婉地推辭掉。

第三天上午,安毅根據蔣介石的秘密指令,悄然離開廬山,只帶走副官沈鳳道和侍衛長林耀東,機要副官梁子晏和陸續到達的總部參謀班子、以及從老南昌派來擔任保衛任務的一個特種分隊,仍然駐紮廬山。

上午九點十分,安毅乘坐的中央黨部專車到達廬山馬迴嶺軍用機場,登上剛剛降落不久的專機,飛往南昌青雲譜機場,安毅需要在老南昌停留一天時間,做好出行的聯絡和準備工作。

剛修建不久的廬山機場,距離青雲譜機場的空中距離不到一百一十公里,專機以二百八十公里的巡航速度從容飛行,加上起降時間也就三十分鐘。

身穿便裝的安毅三人下飛機就鑽進江南集團的轎車,直駛老南昌城西南的守備部隊大營,與守備旅長孫小旺、參謀長葉清風等人開了個簡短的小會,便前往看望最後一批徒步開往川南的一千五百新兵。

由於近三萬五千名新兵已經陸續開往川南,擔負引導護送任務的老南昌守備旅,如今只剩下兩千餘官兵,兵力已經捉襟見肘。孫小旺請求再招三千新兵,原地整訓,以補充缺員,安毅毫不猶豫便答應下來,並授權孫小旺和葉清風再組建一個汽車連,車輛不足部分,從即將全額轉讓的江南汽車製造廠緊急進行調撥,讓孫小旺和葉清風高興得手舞足蹈,連聲做出保證。

悄悄前往屬於守備部隊管轄內的最後一個災民安置點巡視完畢,飢腸轆轆的安毅吩咐孫小旺該忙什麼忙去,晚上大家再到勞守道家裡一起聚聚,順便開個會。

離開災民安置點,安毅吩咐林耀東,把車開到澄碧湖畔的頓和西餐館,藉著午餐時間,見一見白俄僑民領袖、已經是安家軍高級情報負責人的奧傑羅.威奧吉姆斯基.亞歷山德羅的堂兄瓦佳,問問這個為安毅輸送了上千名各種人才的白俄領袖,還有什麼要求?

汽車在裝飾華麗的頓河餐廳大門側邊停下,年輕英俊的大堂經理索姆洛夫剛從哈爾濱來到南昌不久,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三人中的安毅,他看到來的是江南集團總部的車輛,便禮貌地迎出來,進入大門把安毅三人領上二樓盡頭的雅座,用較為流利的東北話禮貌介紹說,今天餐廳的客人很多,但這個位置是周崇安先生最喜歡的,我們總是留著,這裡掩映在一片生趣盎然的綠陸色陸植物之中,自成一體,不用擔心被其他客人打擾,非常安靜,還可以欣賞窗外碧波陸蕩陸漾的湖景和熙熙攘攘的街頭景致。

安毅說了聲謝謝,與沈鳳道、林耀東面對面坐下,一起欣賞久違了的澄碧湖景陸色陸,心中對即將放棄這塊凝聚著安家軍十餘萬弟兄心血的新興城市傷感不已。

正歎息間,一名漂亮的白俄女招待陪著一位高挑婀娜的金髮美少女快步走來,安毅抬頭一看,原來是瓦佳的女兒卡捷琳娜和熟悉的女招待雪梨,連忙站起,笑著打招呼。

安毅逐一與驚喜的卡捷琳娜和雪梨擁抱見禮,沈鳳道只是微微點頭就坐下。

年僅十九歲的卡捷琳娜和安毅說了會兒話,轉向林耀東,頗為激動地緊緊擁抱,把粉臉貼在他笑得異常燦爛的臉上:

「親愛的林,我正要到敘府去找你,知道嗎?我爸爸在敘府風景如畫的花園街也開了一家同樣風格的頓河餐館,目前在中國最好的俄羅斯廚師都集中在了那裡,這麼長時間了,你去做過客嗎?」

林耀東掃了一眼笑得很是曖昧的安毅和沈鳳道一眼,頗為尷尬地攬著卡捷琳娜的腰身,拉開一段距離,這才凝視著面前少女那雙碧藍的大眼睛:

「去過了,開張那天我代表司令送去一對花籃,那兒非常美麗豪華,面積足足是這裡的三倍,我聽說你父親還把街對面的兩棟聯體別墅公寓全都買下來了,說不定你很快就會搬到敘府去住……對了,你父親呢?怎麼沒見著他人?」

卡捷琳娜含情脈脈地回答:「我立刻就打電話給他,把他從南昌城裡叫回來,將軍到來,父親他怎麼能不親自見見呢?呵呵!林,等等我……這樣,你坐斜對面那張小桌,行嗎?我要為你叫來你最愛吃的沙丁魚,然後好好看看你,和你多說會兒話,聊聊咱們的現在和將來。」

望著女孩滿是期滿的眼睛,林耀東略微猶豫,便點頭應允了:「呃……好吧。」目送歡快的卡捷琳娜離去,林耀東轉向含笑望著自己的安毅和沈鳳道,攤開手聳了聳肩,嘿嘿一笑,便轉到斜對面的那張小桌旁坐下,拿起邊上的英文報紙,人模狗樣地看了起來。

安毅看得有趣,忍不住搖了搖頭,對身邊的雪梨低聲請求:「雪梨,等會兒你去和索姆洛夫說一聲,我們這裡不需要特別照顧,也不希望有人打擾,當然,歡迎你過來坐一坐,說說話,你是位非常善良美麗的姑娘,沒人能拒絕你的溫柔。」

「謝謝您的誇獎,將軍,雪梨一定會更加努力,不讓您失望……我這就去和索姆洛夫說一聲。」同樣高挑漂亮擁有一雙完美長腿的雪梨嫣然一笑,款款而去。

沈鳳道目送雪梨離去,放下水杯,身子往前一探,神秘地問道:「小九什麼時候和瓦佳的千金這麼親熱了?」

安毅想不到沈鳳道也會有如此八卦的一面,不由樂了:「你問我,我問誰去?」

「狗日的小九,不聲不響,居然把白俄之花卡捷琳娜追到手了,估計以後那孫子就要有一個白俄老婆了,生出的後代肯定差不了。」

沈鳳道搖了搖頭,轉向窗外,繼續欣賞澄碧湖美景,安毅也收拾心情,望向被秋風吹皺的湖面,兩人邊看邊低聲交談。

不一會兒,卡捷琳娜親自給安毅和沈鳳道送來開胃酒和精美的餐前小吃,紅著臉說了聲抱歉,就坐到林耀東對面,竊竊私語。

安毅和沈鳳道都豎起耳朵,只聽兩人傾訴了下別後衷腸,卡捷琳娜便輕輕拉過林耀東的領帶說與西裝不相配,等會兒閒下來便陪林耀東一起去老南昌的商業街逛逛,選一條最漂亮的意大利領帶送給他。林耀東嘴裡說不必了吧?臉上卻美滋滋的滿是幸福,看得安毅真想過去拍拍他腦袋。

雪梨領著兩位男侍者端來正餐,小心擺放完畢,剛坐下想陪安毅和沈鳳道聊一聊,突然聽到樓梯的響動,伸頭出去一看,一個侍者剛剛把一位身穿少校軍服的壯實軍官領上二樓,連忙向二人告了個歉,起身來到與安毅這個雅座相鄰的那張桌邊,收拾桌面的鮮花和報紙,禮貌地請軍官就座,並用流利的國語詢問先生要點什麼?軍官低聲回答說還有兩位朋友先等等。

安毅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透過綠葉後的玻璃隔牆望了過去,看到似乎是黃埔三期的學長唐明宗,想了想懶得打招呼,省得見面又是一輪寒暄,彼此都累。

安毅放下酒杯,撿起雪白的餐巾鋪到腿上,抬起頭無意識地望了一眼窗外,晃眼看到下面街道上兩個身影似乎很顯眼,當下也沒在意,拿起刀叉準備開動時似乎想到什麼,再次望向窗外寬闊湖邊人行道上等候車輛準備走過來的熟悉身影,愣了一會兒,悄悄湊近開始切牛扒的沈鳳道:

「老沈,你眼睛好,幫我看看對面正走過馬路的兩個人,都戴著禮帽,穿著風衣,留意下左邊那個矮一點的。」

沈鳳道看了一會兒,轉向安毅時非常驚訝:「陳賡!他這麼會在這裡……看樣子他也進頓河餐廳來吃飯了。那年咱們在上海見到他時我印象很深,雖然他戴著寬沿禮帽穿著西裝大衣,但身材和步態是無法改變的……五月份校長不是剛放他走嗎?他怎麼還敢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老南昌?」

安毅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不過這傢伙膽子大是出名的……怪了!前天黨部調查局剛秘密押解到這裡的中共高級聯絡員楊甫章不是說,陳賡被放回去後一直接受陸共產陸黨中央黨部的審查嗎?還說在周主任的力保下,把他暫時調到紅軍彭楊軍事學校,擔任代理校長職務,不讓他帶兵打仗。如今他整天和同樣受排擠的左權師兄一起,在瑞金九堡村那個破爛的軍校裡面唉聲歎氣,如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審查結束,他沒事了?」

沈鳳道想了想,低聲猜測:「會不會與楊甫章的被捕有關?別忘了陳賡可是中共特科的幹將,負責的就是這些事情。」

「對……一定是了!我們先別聲張,讓我想想,怎麼和他見上一面?」

安毅頓時來了興趣,想起當年在黃埔軍校時,與師兄們一起生活的那段難忘日子,心裡就無比的留戀。

沈鳳道看出了安毅的意思:「其實這不難,等會兒我直接去叫他就行。」

安毅點點頭,覺得這個辦法最直接也最好,在這地方陳賡再不願意,也不敢大喊大叫或者逃跑,先別說能否從沈鳳道眼皮下溜走,就算能拚命跑出去也跑不遠,如今正值非常時期,街上到處是巡邏的老南昌軍警,這些軍警中的各級頭目,超過三分之一出自安家軍,沈鳳道只需喊一聲陳庚就走不掉。

陳賡與助手大搖大擺走進西餐館,四處掃了一眼幾乎滿座的一樓大廳,和氣地詢問迎接的索姆洛夫:

「有位姓唐的軍官已經來了,他是我們的朋友。」

「哦,明白了,唐先生已經吩咐過了,兩位請隨我來,在二樓雅座。」索姆洛夫把陳賡兩人領上二樓。

來到二樓,陳賡一眼就看到唐明宗在裡側的臨窗位置,向自己舉手示意,飛快掃了一眼周圍幾桌洋人和富態的生意人,微微一笑,對索姆洛夫致謝,領著副手大步走向唐明宗,經過靠牆一桌的林耀東和卡捷琳娜時,機警地打量一眼,發現這兩個人卿卿我我,心無旁騖,也就放鬆下來,走到站起來的唐明宗面前:「呵呵!子義兄別來無恙啊?」

「還好,沒想到張兄能在百忙之中前來,請坐,別客氣啊,今天小弟做東,這位兄弟也不用客氣,坐吧……小姐,照我點的菜式再上兩份,再來兩杯白蘭地。」唐明宗和氣地為陳賡兩人點菜。

陳賡坐下,笑逐顏開:「這段時間肚子寡啊!好長時間沒吃西餐了,據說這家頓河餐館是白俄開的,不知道味道是否正宗?」

「張兄請儘管放心,這是南昌最有名的西餐館,正宗的聖彼得堡風味,當地顯貴和我們軍中將校都喜歡來,特別是像張兄這樣去過俄國見多識廣的大老闆,更得嘗嘗才是,哈哈!」唐明宗非常親熱的答話,雖然聲音不大,裡面雅座上的安毅和沈鳳道卻聽得清清楚楚。

十分鐘後,唐明宗一桌的西餐和酒水上齊,三人也不客氣,開始大吃起來。隔著茂盛盆景和一人高玻璃牆的安毅和沈鳳道已經吃飽,擦擦嘴,湊在一起低聲商量起來。

安毅從兜裡拿出筆記本,旋開鋼筆,寫下一行字,小心撕下,遞給沈鳳道:「不用擔心他逃掉,要是他真逃走的話,就讓他走吧,事情鬧大了不好。」

「明白!」

沈鳳道接過紙條一看,忍不住咧嘴笑起來,折疊好緩緩站起,離開座位,直接來到陳賡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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