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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weic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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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雲墨月] 劍訣 (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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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6 14:48: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八一回 天邪宗

  張桐可不想沒被敵人殺死,反而因為體內的五蘊之火爆發出來,將他燒成飛灰而死,因此他必須保證,體內的劍氣充盈,能夠壓制住五蘊之火,同時吞金葫蘆裡面也要保存足夠量的精金之氣,隨時能夠補充,不至於關鍵時,事到臨頭,接濟不上。
  
  而且這一回,雖然按照羅道人的說法,不會有太大危險,但是張桐的心裡,仍然抱著萬分小心,不肯留出絲毫大意,加之剛才動手,擊敗吳志遠,又得罪了人,非但要防備外面,還要防備身邊這幾個人,別在緊要關頭給他背後下絆子。
  
  這都是潛在危險,讓張桐不得不防,因此他必須把自己調整到最佳狀態,發覺吞金葫蘆之內精金之氣耗盡,當即把心一橫,直接催起寶訣,就把他原來用的那套六合飛刀給化去了。
  
  這套六合飛刀原是張桐跟甄遠道合力誅殺金刀太歲王展得來,是用天外精鐵煉製而成,雖然無甚精妙,但是材質極佳,不次於尋常飛劍,又經原先張桐融入了許多葫蘆劍氣,每一把飛刀都有兩三千斤,更使之威力增加許多,若非凝練劍氣金丸,張桐還捨不得換下。
  
  而且原先未得虎嘯劍之前,張桐還曾做過打算,將這六合飛刀融去,重新煉成飛劍,只因時間倉促,又一直未得閒暇,這才暫時擱置下來。隨後更沒想到,因緣際會之下,竟直接從虎嘯真人的手上奪來一口飛劍,剩下這套六合飛刀,也就成了多餘之物。
  
  這回恰逢其會,張桐索性也不心疼,直接就將這六把飛刀,全都化成精金之氣,雖然不及上回煉化天精古鼎所得,但應付一時之需,也足綽綽有餘了。
  
  張桐略一權衡,補已拿定主意,立刻沉心靜氣,把吞金葫蘆全力催動起來,總共二十七重禁制,同時轉動起來,六把六合飛刀,瞬間就被一股莫大的消磨之力包裹住,不用片刻就給化去一把,散成一團金色的精金之氣。
  
  與此同時,就在吳志遠急於重新修復三山五嶽扇,張桐忙著化去六合飛刀,另外那幾個人,也因一番變故,被攪擾了心情,再也無心閒談,各自在院裡尋了一塊地方,或是打坐冥想,或是修持功法。
  
  直至三四個時辰之後,日落西山,月上中天,已經快到午夜,忽然在夜空之中不疾不徐,冉冉飛來一溜火光,轉眼之間,來至近前,顯現出來一個身著紅袍的年輕道士。
  
  乍看此人年紀,也就在二十七八歲,長的也算英俊,唯獨皮膚通紅,讓人看著有些古怪,雙眉之間還隱有一道火焰,隨他呼吸微微跳動,不知練了什麼功法,而且周身光華四射,雙目半睜,神色凜冽,寶相莊嚴,更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仙道感覺。
  
  恰在這時,張桐業已化去六合飛刀,重新在吞金葫蘆裡面聚起一團精金之氣,正覺心下稍安,就見此人前來,不禁微微一驚,隨後就已猜出此人來歷,內心暗暗忖道:“此人大概就是那個烈火真人吧!不愧是璐珈山的嫡傳弟子,大長老的親侄兒,這一身仙道氣質,就是跟等閒不同。原來見到那些,什麼林公子,孫師兄,焦師弟,全都不能比擬。看來璐珈山能夠成為西南一帶,僅次於道家四派和佛門三宗的大門派,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
  
  張桐一面暗暗讚歎,一面抬頭注視,隨著那人臨近,已經降落下來,見到眾人之後也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冷峻氣勢,跟誰也沒有說話只朝五雲仙娘抱了抱拳,口稱一聲“師姐。”轉又看見張桐,微微有些遲疑,卻也沒有詢問,好像這些小事都不足以令他掛懷似的。
  
  然而眾人見他一到,可都不敢怠慢了,連忙起身,上前拜見。
  
  張桐跟在羅道人的旁邊,只管有樣學樣,也叫了一聲:“拜見真人!”
  
  烈火真人看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禮,隨後就道:“此次郎夏國妖邪作祟,我璐珈山受人之托斬妖伏魔,諸位道友,不辭辛苦,能夠前來相助,貧道感激不盡!”
  
  說話之間,又跟眾人抱了抱拳,聲音雖然不大,卻非常清晰的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緊跟著,繼續道:“我教掌門已經立下懸賞,想必諸位道友早已知道,我在這裡,就不贅言,唯獨希望諸位精誠合作,圓滿完成任務,屆時兩相得益,要是哪個,心存不軌,不顧大局,屆時壞我大事,可休怪貧道翻臉無情!”

  說罷之後,那眼神還刻意在張桐和吳志遠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其中警告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
  
  張桐被那眼光一掃,頓時覺得如芒在背,不由得暗暗吃驚,心說:“這個烈火真人好敏銳的洞察!從他來誰也沒有提及剛才的事,他竟能從一些蛛絲馬跡看出,我跟吳志遠早有嫌隙,單憑這份本事,就足令人叫絕。”
  
  張桐一面暗想,一面不由得對這位烈火真人更加高看了一眼,同時吳志遠那邊,亦是臉色劇變,跟張桐比起來,他還想進入璐珈山,對烈火真人的依仗更大,反倒不如張桐無欲則剛。一聽烈火真人提醒,愈發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出。
  
  其實烈火真人此言也並非單單針對張桐和吳志遠,只是借此來警告眾人,不要心存別的想法,免得萬一壞了大事,令他在教中長輩面前丟臉。
  
  隨後烈火真人又道:“剛才我來之前,已經得到消息,這回郎夏國之事,背後的罪魁禍首,乃是天邪宗的餘孽,聯合了幾個千年大妖,打算在郎夏國,擺下天邪大陣,闔國血祭,召喚天魔,將方圓千里化為魔國。”
  
  “天邪宗!天邪大陣!闔國血祭!千里魔國!”著每一個詞彙聽到張桐的耳中,都像一柄大錘一樣,震撼他的心際,令他心馳搖曳。
  
  張桐沒有想到,這次心血來潮,答應羅道人來此,竟會遇上這樣波瀾壯闊的大場面。單是那天邪宗的名頭,就夠人吃驚的了,更不要說,後面還有,為了佈置一座大陣,血祭全國上百萬人口的手筆,這在原先張桐連想都不曾想過。
  
  張桐半天才定了定神,把心情平復下來,內心暗暗忖道:“天邪宗!原來這次在郎夏國弄出這麼大動靜的竟然是天邪宗的人!”
  
  原來天邪宗也是巨擎一類的門派,跟道家四派,佛門三宗,比肩而立,分庭抗禮,乃是當世魔道的魁首,據說一脈相承,已有萬年之久,比佛道兩家那七個大派還要悠久。
  
  卻因為三百年前,一次巨變,教主失蹤,下面四位長老,為了爭奪教主之位,反目成仇,互相攻殺,致使偌大一個天邪宗,頃刻崩塌,四分五裂。
  
  正好給了一干正道門派機會,趁著天邪宗內部傾軋的機會,道家四派,佛門三宗,組成聯軍,一舉攻上天邪宗的總壇,西北昆侖境玉虛頂鐵城山。
  
  若非最後時刻仗著鐵城山外的護山大陣勉強抵住聯軍進攻,天邪宗就要徹底滅亡,即使如此,經此一役,也被元氣大傷,門下弟子死傷慘重,這些年來只能困守在昆侖境鐵城山。
  
  卻沒想到,蟄伏三百年,這回一出手,就要血祭一國,簡直駭人聽聞!跟天邪宗比起來,禾山道那些惡毒的手段,簡直不值一提,全都是小兒科。
  
  張桐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打起了幾分退堂鼓,這並不是因為他膽小,而是清楚知道,自己現在的水準。面對強敵,毫不畏懼,上前送死,那不是勇敢只是莽撞,畢竟人死如燈滅,如果命都沒了,其他再怎麼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即使現在張桐劍術大漲,剛又憑藉雙劍合璧的絕招,擊敗了吳志遠,但是這點勝利,並沒有沖昏他的頭腦,反而更加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敢妄自尊大。
  
  所幸這時烈火真人接著又解釋道:“不過我等修為有限,那些天邪宗的高手和幾個千年大妖,皆有教中高手與郎夏國內的幾位高僧對付,我等只需依照計畫,前往大黑山城,破去一處陣眼。根據掌教真人賜下的陣圖所示,郎夏國這座天邪大陣,統共有七個陣眼,分佈在國都統萬城,以及摩尼城,金光城,莫水城,畢干城,羅迦城,和大黑山城,一共七座大城。其他幾處陣眼,不用我等多慮,皆有別的師兄師姐負責,唯獨大黑山城,絕對不容有失!”
  
  隨著烈火真人說到最後,已經有些疾言厲色,加之他一臉紅膚,眉心火焰吞吐,更加惡形惡狀,那股氣勢,恍惚之間,仿佛地獄修羅,令人不寒而慄。
  
  就連張桐心存一絲劍意,也不禁皺了皺眉,更不用說其他,諸如羅道人,酒鬼道人,溫花仙子,五鬼術士,這幾個人的修為雖然比張桐高出一些,但是所修功法皆是外道旁門而非玄門正宗,只有羅道人的木靈真功還算上乘,致使他們的心境,還不如張桐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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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6 14:48: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八二回 十萬生魂 一個陣眼

  話一說完,烈火真人又向眾人掃視一遍,才把威勢收攝回來,隨即也不理眾人反應,直接喝了一聲:“走!”

  緊跟聲音沒落,已經再度騰空而起,化成一溜火光,直往北面飛去。後面五雲仙娘,這些人不敢怠慢,忙也各自祭出遁光。

  張桐自知剛才擊敗吳志遠,已經夠露臉的,便也不去爭先,只顧亦步亦趨,跟在羅道人的身後,把劍光控制在不緊不慢的速度,不等一個時辰,已經飛出千里。

  遠遠就見下面山嶺環繞之中,有一片面積不小的平原,北面相鄰一條大河,水面寬闊,滾滾南下,正從一座大城中間穿過。城池旁邊緊靠一座鐵黑色的大山,山上光禿禿的沒有植被,遠遠望去就像個倒扣的鐵鍋,那大黑山城的名字,大約就是由此得來。

  烈火真人一馬當先,卻沒直接進城,而是駕馭火光,倏忽之間,向下一按,降落在了那座大黑山的頂上,尋了一個平整寬敞的石崖,正好容下幾個人暫時落腳。

  緊隨其後,五雲仙娘等人也都收住遁光落了下來,張桐跟羅道人排在最後,等他們二人落在地上時,烈火真人已經開始閉目打坐,手中捧著一個挺大的圓形羅盤,上面指標轉動,微微放出寶光,卻不知做什麼用的。

  張桐偷眼瞧了一下,也沒看出有什麼名堂,只是直覺那個羅盤應該是一件極厲害的法寶。卻不知這個羅盤名叫宇光碟,實是一件至寶,威力奇大無比,即使烈火真人這樣的身份也不能擁有。而是這一次破除天邪大陣的陣眼,珞珈山的大長老為恐出現意外,特意暫借給他用來防備萬一。烈火真人初得這宇光碟,尚未運使純熟,正好借此機會,再用真氣溫養一陣,等到待會遇上敵人也多一分把握。

  不過張桐雖然內心存疑,卻也沒急著找人詢問,畢竟在修真界,各種忌諱繁多,尤其不是深交,擅自問人法寶乃是一樁大忌。張桐跟這些人全都初次相見,即使羅道人也只是泛泛之交,實在不合提出這種問題。張桐不想節外生枝索性把他那一點好奇心,全都按捺了下去,在羅道人身旁,尋了一快地方,盤膝打坐,摒棄雜念,靜思存想。

  又等了約有兩個時辰,天色已經濛濛見亮時烈火真人忽然感覺到懷中捧著的宇光碟微微顫動起來,頓時微微動容,雙目睜開,站了起來。

  這也是事前在珞珈山定下的信號,像宇光碟這樣祭煉了超過三十重禁制的上乘法寶,遠在萬里之外,也能生出感應。

  天邪大陣不是等閒陣法,屠殺百萬,血祭一國,更加非同小可。想要破陣必須同心協力,總共七個陣眼,一併發動攻擊。同時珞珈山聯合幾位郎夏國當地的高僧,再把天邪宗的高手和那幾個千年大妖拖住,才能用最小代價,破去這座大陣,這也是在此前,由珞珈山的掌門定下的策略。

  就在與此同時山下那座城裡,也突然發生劇變,驟然只聽,轟的一聲!城內十字街的中心,居然裂開了一道地縫緩緩升起一個足有三丈多高的土台。

  在那土台頂上,安插一杆白幡連幡杆帶幡面足足一丈有餘。

  在那白幡底下,圍有五六個人,全都身著黑袍,遠遠望去也分辨不清面目,只能看出口中念念有詞,雙手快速彈動,變化印法指訣。

  隨後頃刻之間,那杆巨大白幡猛又一震,頓時就從幡面湧出無數黑煙,滾滾翻騰,四面擴散,轉眼就籠罩住了整個城市的十分之一,並且仍在快速擴散,按照這種速度,不用半個時辰,就能覆蓋全城。

  “不好!這班妖邪竟然提前發動大陣了!”烈火真人驚聲喝道,原本接道信號準備動手時,他的臉上還存有幾分淡定的自信,但是現在見到那杆白幡發動起來,他卻再也維持不住眉宇之間的從容了。

  “快!”烈火真人隨後又叫了一聲,同時身上火光一卷,就要向那城中沖去。豈料剛等他升上半空,就從山下電也似的射來兩道烏光,正好截住他的去路。

  “哼!米粒之光,也敢獻醜!”烈火真人素來高傲,見那兩道烏光,也沒放在眼裡,直接冷哼一聲,催動火光晃動,就想硬沖過去。

  誰知那兩道烏光居然格外淩厲,生生跟烈火真人催出的火光碰了一記,居然堪堪拼了一個平手,雖然最後雙雙都被震退,卻狠狠把烈火真人也給撞了回去。

  剛才烈火真人見那兩道烏光駁雜,實在沒有放在眼裡,卻沒想到,一時大意,險些吃了大虧,不由得怒從心起,再次顯出身形,扭頭厲聲喝道:“什麼人!藏頭露尾!鼠輩行徑!”

  隨他話音沒落,已經從對面傳來一陣尖利陰霾的笑聲:“哈哈哈!區區珞珈山,不過鄉野小派,也敢自不量力,跟我天邪宗為敵,簡直活的不耐煩了!”

  說話間,隨那兩道烏光後退,已經落入了一個面色慘白的黑衣人手中,原來是兩把通體烏黑的峨眉刺,兩面帶尖,寒光森森,竟比張桐那兩口飛劍還要鋒銳!

  張桐現在也算是用劍的行家,峨眉刺雖然形狀跟飛劍略有不同,但是也可歸入飛劍一類,使用方法,招式變化,全都大同小異。

  因此張桐乍一瞧見那一雙峨眉刺落入黑衣人的手中,就已從中窺出幾分端倪,暗暗料定這對峨眉刺,至少練有十八九重禁制,而且本身材質極佳,遠比他那兩口飛劍,厲害數倍不止,兩者不能比量。

  張桐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暗歎道:“好傢伙!果然不愧是曾經比肩七派的魔道魁首,即使衰落至今,也仍留有家底,一個還沒達到煉神境界的弟子,就能擁有一對成雙成套的峨眉刺!”

  本來張桐自恃有兩口飛劍,在此之前,雙劍合璧,戰勝吳志遠,還頗為自得。但是現在,跟人一比,簡直就是乞丐,頓時又當頭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令他羡慕之餘更對眼前局面感到幾分不妙。

  同一時間,山下那城中的黑煙擴散更大,隱隱隨著風聲,傳出陣陣呼嘯,鬼哭狼嚎似的,令人不寒而慄。而更加蹊蹺的是,高臺破土而出,黑煙滾滾四散,弄出這麼大動靜,那全城百姓竟然沒有一個察覺!

  一家一戶,全都各自沉沉入睡,連打更的更夫也歪在街角,打起呼嚕來了,只有幾條野狗,憑著野獸本能,一面嗚嗚低吼,一面快速向城外奔去。

  隨後待那黑煙過處,但凡是個活物,只要喘一口氣,全部七竅流血而死,沒有例外,無一倖免,然後一身精血連同魂魄,被那黑煙一卷,統統吸攝過去,轉眼之間只剩一具乾屍。

  烈火真人見到此情早已心急如焚,不過他卻不是因為城中數千人頃刻死亡,憑他修煉這些年,早就心堅如鐵,視人命,如草芥,別說在他面前死幾千人,就是幾萬,十幾萬人,他都不帶動容,但是這些人命如果成為推動天邪大陣的動力那就另當別論了。

  烈火真人立刻叫道:“不好!掌教真人說過,天邪大陣的每一個陣眼發動之前,必須吸足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的精血生魂,必須毀了那杆妖幡,阻止大陣發動!五雲師姐,跟我下去,餘下諸位同道暫時拖住此賊,等我破去下面妖幡,回頭再來殺他!”

  話剛說完,也不等眾人答應,直接就把周身火光再次催動起來,一溜流星似的,就向山下沖去。在他身後五雲仙娘也看出事態嚴重,眉目之間,愈發凝重,忙也放出劍光,往她身上一卷,就緊緊跟了上去。

  “哪裡走!”對面那個黑衣人又哪肯讓他們如願,看出二人動向,立刻長嘯一聲,再次把兩柄峨眉刺催出兩道烏光,電也似的,疾馳而去,卻被緊跟從旁襲來的數道寶光死死纏住。

  剛才一聽烈火真人吩咐,羅道人這幾個人就同時動了起來,各自放出法寶,全都不遺餘力,狠狠向那個黑衣人攻去。

  這裡除了張桐,其他這幾個人,不是有求于烈火真人,就是想加入珞珈山,他們遇上這種情況,即使明知那個黑衣人極不好惹,也要硬著頭皮,拼命使出全力,否則被人看出偷奸耍滑,原來全部努力都要付之東流。

  唯獨張桐沒有那些顧忌,放出飛劍之後,還有幾分保留,等會見勢不妙,才有餘力應對。其中尤以羅道人和吳志遠兩個最為賣力,一個直接催動木靈真功,打出一片白光,層層疊疊,籠罩過去,一個則是催動三山五嶽扇,連連將那四重山峰虛影轟擊出去。

  要說起來,這個吳志遠跟張桐打了一場,還算因禍得福,在危機時候,激發出潛力,雖然最後毀去兩件法寶,卻使他催發出了三山五嶽扇的第四重山影。而且經由這幾個時辰溫養,那把寶山已經重新恢復,再次施展起來,收發之間,勢大力沉,比他原先還要厲害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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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6 15:08: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八三回 五鬼陰魂

  吳志遠看著那四重兒影狠狠擊出,內心不禁多出幾分意氣風發的快意,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感激助他突破瓶頸的張桐,反而恨意更濃,暗暗打定主意,等到事後必定苦苦修煉,早晚斬殺張桐報仇雪恨。
 
  與此同時,對面那名黑衣人也怒了,他原本突然現身出來,就是為了截殺烈火真人,保證天邪大陣順利開啟,卻沒想到剛一動手就被幾個不入流的散修給纏住了。
 
  雖然他的修為也僅僅達到練氣巔峰,還沒晉級煉神境界,跟羅道人幾個看似不相上下,但是同樣境界,出自名門正宗和出自旁門散修卻有天壤之別。這是基本常識,幾乎從無例外,修煉功法,所用法寶,師門長輩的指點傳授,全都不可同日而語,同樣實力的差距也顯而易見了。
 
  那名黑衣人見到眾人聯手攻來,臉上未露出絲毫懼色,反而雙目寒光爆閃,殺機比剛才還盛,長嘯一聲,冷冷喝道:“區區幾個散修,也敢來破壞我天邪宗的計畫,簡直活的不耐煩了!你們全都該死!”
 
  隨著話音,猛的一催劍訣,操縱烏黑劍光,方向陡然一轉,舍了去追烈火真人和五雲仙娘,擎動之間,風馳電掣,往沖在最前羅道人和吳志遠打去。
 
  那黑衣人臉色極寒,兩道多光,嗚的一聲,帶起一陣破空風嘯,來勢又快又刁鑽,竟比張桐的雷音劍法還要詭異難防。
 
  羅道人與吳志遠人熱播當其沖,對方兩道劍光電也飛來,已經堪堪刺到面前,帶著一股歹毒陰狠的氣息,連同一股腥臭難當的毒氣,劍光還沒打上,就已令人,頭腦發昏好像中了迷香,精神不振,昏昏欲睡。
 
  “不好!這是天邪宗的七煞追魂劍法,劍光之中,含有劇毒,大家小心!”緊隨其後的酒鬼道人似乎對於天邪宗的功法有些瞭解一經那黑衣人催動劍光打來,就看出些門道,立刻高聲大叫。
 
  羅道人和吳志遠立時悚然一驚,虧得二人反應不慢 修為也都不低,聽聞後面提醒,當即反應過來,利用真氣封閉口鼻,同時將侵入體內的一絲毒氣也給壓制下去。
 
  張桐此時聽了酒鬼道人的提醒,也看出那兩道烏黑劍光的厲害,鋒芒銳利且也不說 單是劍光吹出罡風,含有劇毒就要令人防不勝防,尤其初次交手,稍不小心,就要中招。
 
  即使這時有酒鬼道人提醒 羅澆人跟吳志遠也微微受到影響。尤其是羅道人,本來他修煉木靈真功 專能煉化草木之精,最不畏懼諸般毒素。但是這兩道劍光放出的毒氣,卻與眾不同,入體之後竟然不能化解,只能勉強壓制於肝肺之間。
 
  羅道人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震驚之下難免有些慌亂,連發出那數道白光也跟著去勢銳減,被那劍光迎來,登時當空劈開。
 
  張桐看得真切,如果是別人死活他還能不管,但是羅道人傳他木靈真功 等於幫他解決了心腹大患,這個恩情卻不能不還。
 
  “真人快退!”張桐忙叫了一聲同時刻訣猛又一催,驅動虎嘯劍就朝那烏黑劍光迎了上去。
 
  張桐早就看出那黑衣人手上的一雙峨眉刺比他這兩口飛劍都要厲害,所幸對方托大,操縱兩道劍光,分別對付兩人,不然就算張桐使出全力,也必定救不下羅道人的性命。
 
  張桐也是瞅准機會,突然出手,劍光射出,銳氣頓生!一溜青霞宛若游龍,裹挾虎嘯龍吟,氣勢瞬間暴漲,已經超出了那黑衣人的預料。
 
  緊跟就聽鏘的一聲,金鐵交鳴,驚雷爆炸,一股氣浪向四周逸散,一直傳出數里之外才漸漸偃旗息鼓。
 
  “誰!”那黑衣人本已料定這一出手,定要把羅道人跟吳志遠斬去一個殺人立威,震懾當場。卻沒想到即將得手之際,竟被張桐突然殺出,攪了他的好事,登時令他大怒,瞅准張桐,厲聲叫道:“小子!找死!”隨他話音沒落,本來斬向羅道人那道劍光,驀地一轉已經對準張桐激射而來。
 
  而張桐自從修煉葫蘆劍訣以來,心存一股劍意,融入他的心神,配合飛劍施展出來,更是相得益彰,不然在此之前,他跟吳志遠交手,也不可能行雲流水一般使出雙劍合璧的絕招。

  這時即使面對那個黑衣人,不論修為還是飛劍都要高出一籌,張桐動起手來也絲毫無懼,反而氣勢愈發高漲,神念清晰,劍氣湧動,順勢驅動虎嘯劍就與那烏黑劍光纏鬥在了一塊。雷音劍法!你是雷音寺的佘孽!那黑衣人亦是目光如炬,剛跟張桐一交手,就已看出幾分端倪,一聲喝破他的底細。唯獨葫蘆劍訣乃是上古奇功,饒是那黑衣人這些年在天邪宗,廣讀典籍,見多識廣,也未辨識出來。
 
  “哼!被你看出來又怎樣!”張桐冷笑一聲,被喝破了劍法來歷也不以為意,索性把那雷音劍法施展的愈發淩厲,隱隱之間竟然將那道烏黑劍光逼至了下風。
 
  那黑衣人不由得又驚又急,本想速戰速決,趕緊消滅敵人,好回到下面去守護天邪大陣的陣眼。他來之前已經跟師門長輩誇下海口,如果出了砒漏,丟了面子是小回去之後還要受到極惡懲罰。卻不成想,恰在這時,竟忽然出來一個劍術高強的少年,生生憑藉一己之力,將他一道劍光抵住。
 
  而另外一邊,吳志遠也憑三山五嶽扇,勉強抵住了劍光進攻,剩下酒鬼道人,溫花仙子,五鬼術士,則同時發出寶光。酒鬼道人舉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噴出一片酒海,從上籠罩過去。溫花仙子十指如飛,如彈琵琶一般,瞬息之間,無數花瓣,漫天飛舞,紛紛化作利芒,倏倏亂射,應接不暇。
 
  唯獨一個五鬼術士,沒有酒鬼道人和溫花仙子那樣氣勢宏大,一個噴出酒海,一個撒下花雨,卻暗暗使出了,五鬼陰魂,的秘法,放出五個半透明的虛影,無聲無息就向那黑衣人靠攏過去。
 
  這五鬼陰魂每一個都是積年老鬼,至少也在三百年以上,初步生成靈智,就要成為鬼修,被五鬼術士強行收來,煉成五鬼陰魂,專能破人寶光,而且行跡詭秘聲息皆無,只要稍不注意,就要遭到暗算。
 
  五鬼術士此番所求跟羅道人相同,也是一顆玄金大丹,想要藉此靈丹,突破煉神境界,這時動起手來,自然格外賣力,心裡暗暗打算,如果能夠將那黑衣人殺死定是大功一件,留待事後說起,連烈火真人也要高看他一眼。
 
  “五鬼合抱!給我殺!”眼看那五鬼陰魂趁著那黑衣人被牽制住,已經偷偷潛至那黑衣人的正下方,五鬼術士不禁暗喜,立刻大聲一吼。
 
  同時五鬼陰魂猛的向上一撲,顯現出五個碩大的鬼臉,陰風咆哮,鬼氣森森,頃刻之間就把那黑衣人死死抱住。
 
  五鬼術士眼前一亮,他本來料定那黑衣人實力強悍,已經做好犧牲兩三個陰魂的準備,卻沒想到居然十分順利,那黑衣人好像沒有防備,一下就被他逮個正著。五鬼術士不禁哈哈大笑道:“天邪宗的餘孽,今天就讓你領教一下五鬼噬魂的滋味!”
 
  說話之間,真氣一催,立時將那五鬼陰魂全力催動起來。但那黑衣人受困之後,卻絲毫也未見驚慌,反而微微笑了起來,瞧了五鬼術士一眼,露出一種非常詭異的表情。
 
  五鬼術士頓時覺得心中一寒,油然而生一股不祥的預感,可是轉念一想,又覺無甚砒漏,那個黑衣人兩道劍光全被拖住,本身又被自家的五鬼陰魂困死,只要微微一催真氣,就能操縱五鬼,將他神魂滅去,哪還會有什麼危險?
 
  五鬼術士把心一橫,摒棄雜念,暗暗心說:“只要把這個黑衣人殺死我就能立下大功,得到玄金大丹,憑我現在修為,閉關三年必能突破瓶頸達到煉神境界,壽限千年,修為大漲,屆時無論自己開宗立派,還是到哪個比較大的門派做個實權長老還不隨我心意!”
 
  五鬼術士越想越覺得興奮,索性也不理會其他,直接念動口訣,將那五鬼陰魂,瞬間催動到了極限。
 
  只見五隻碩大鬼臉同時咆哼一聲,對那黑衣人身上,就瘋狂啃噬起來。可是令人蹊蹺的是,那個黑衣人對此刻無動於衷,好像不知道看覺似的。
 
  要知道神魂受損的痛苦,遠比肉身還要疼痛十倍,直接達到靈魂深處,不能緩解,只能忍受,苦苦煎熬。如果換做常人,受那五鬼噬魂,哪怕只被咬上一口也要疼得就地打滾。
 
  “怎麼回事?這不可能!”這種結果與五鬼術士原先預料完全南轅北轍,頓時令他震驚當場,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區區五鬼噬魂的粗淺法術,也敢在我天邪宗的面前獻醜!”那黑衣人冷笑一聲,同時雙肩微微一晃,就從五鬼環抱之中掙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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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四回 驚現煉神高手

  五鬼術士沒有想到,就在前一刻還氣勢洶洶的的五鬼,居然在轉眼之間,好像遇到了剋星,變成了五個小木偶一樣,被那黑衣人輕輕一晃就給全部甩了開去。

  “你怎麼沒事!”五鬼術士大吃一驚,緊跟便也猜出,定是這黑衣人,身上帶有什麼法寶,能夠專門克制他的五鬼陰魂。

  這五鬼陰魂煉製殊為不易,當初為了湊齊五個,不知費了多少心血,五鬼術士情知遇到剋星,心中不禁一慌,忙想收回五鬼,即使不能傷敵,至少別壞了自家這五鬼陰魂。

  豈料就在這一刹那,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五鬼陰魂被黑衣人剛剛甩開,就同時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好像夜半狼嚎,令人毛骨悚然。

  五鬼術士神情一變,頃刻臉色煞白,全是驚恐之色,仿佛要大難臨頭似的。其他人也都察覺他的異常,卻不知是怎麼回事,正想開口詢問,卻突然之間,那五鬼術士,猛又“哎呀”一聲,身子立時就軟倒在了地上,再待定睛一看,竟氣絕身亡了!

  在場之人誰也沒有想到,堂堂的五鬼術士,在西南散修之中,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居然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甚至近在咫尺居然誰也沒看看明白是怎麼回事。

  眾人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全都露出懼色,他們這幾個人,都在伯仲之間,尤其五鬼術士,酒鬼道人和羅道人這三個人,全是練氣大圓滿的境界,十二重小周天,剩下的張桐,溫花仙子,吳志遠,則比前面三人還要略遜一籌。

  現在五鬼術士被人不知怎麼就給弄死了,立時就使張桐這一班人個個自危,生恐下一個就輪到自己,不明不白,死於非命。

  其實他們不知,那五鬼術士之所以會死,全是因他自作聰明,想用五鬼噬魂之法,偷偷暗算那個黑衣人。卻不想想,那天邪宗本就是煉魂煉鬼的祖宗,對這些鬼魅伎倆,最是精熟不過,他此舉簡直就是班門弄斧。正好被那黑衣人鑽了空子,直接在那五鬼陰魂上設下殺招。就等五鬼術士將要收回之時,順勢逆溯而上,直入心魄之中,將他神魂全都搗毀。

  與此同時,就在五鬼術士魂消魄散之際,在那山下城中突然傳出一聲驚人的尖嘯,現在已經覆蓋了全城五分之一的黑色濃煙,隨之翻湧起來,形成一個人臉。

  緊跟就見從那巨大人臉嘴邊的位置,一道精光,沖天而起,瞬息之間,把方圓十丈之內的黑煙竟然全部驅散,隨即就見一道紅色火光,後面緊跟一道白光,快速疾飛出來。

  “煉神高手!”張桐最先反應過來,因為他上回在九陽山曾親眼見過玄牝老祖出手,那種森然氣勢,絕非尋常可比。此時下面那個由黑煙形成的巨型人臉,竟比當時玄牝老祖還要令人生畏,明顯修為還要高出一籌。

  張桐臉色為之一變,內心震驚無比,不禁暗暗罵道:“這他媽的是怎麼回事!不是說沒有煉神境界的高手麼!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頃刻之間,張桐愈發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這一次極有可能是天邪宗早就設下圈套,等珞珈山來鑽,分別七處陣眼,珞珈山派出的全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使只損失一半,也要元氣大傷,再加上統萬城那邊,跟天邪宗還有幾個千年大妖對陣的高手,如果真是一個圈套,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所幸張桐不是珞珈山的弟子,即使整個珞珈山因此覆滅,跟他也沒有多大關係。反而是現在情況有些危急,剛才顯然是烈火真人跟五雲仙娘中了敵人埋伏,至於那道精光,驅散黑色濃煙,十有八九是烈火真人憑他手上那個宇光碟,出其不意將那煉神高手暫時逼退,這才乘機架起遁光,跟五雲仙娘逃出來。

  但是城中那位煉神高手如何肯善罷甘休,剛被宇光碟的寶光逼退,又猛然將那黑煙合攏回來,緊跟就傳出一聲暴喝:“小兒!休走!”

  隨那滾滾如雷的吼聲,下面那個由黑煙形成的人臉,陡然向上沖起,來勢居然極猛,比烈火真人和五雲仙娘的遁光還快,頃刻之間從後面追趕上來,張開血盆大嘴,就將二人吞沒。

  “啊!”剛在五鬼術士莫名身死的驚駭中還沒回過神來的眾人,又眼睜睜看見烈火真人和五雲仙娘同時遇難,原本還有一線希望,等烈火真人破去陣眼,還能回頭過來聯手圍攻這個黑衣人。

  但是現在非但烈火真人和五雲仙娘指望不上,還引出對方一個煉神境界的高手,唯一不幸中的萬幸,城中那位煉神高手,大約為了驅動天邪大陣,似乎不能離開陣眼太遠。

  操縱那個黑煙凝聚的人臉,吞噬烈火真人和五雲仙娘之後,立刻收縮回去,並沒乘勝追擊,向這山上攻來,否則就憑張桐這幾個人,百分之百喪命,一個也活不了。

  這一刹那,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氣,如果是眼前這個黑衣人,雖然手段詭異,卻也能夠抗衡,如果真要來了煉神境界的高手,那連打都不用打,直接投降,等死得了。

  不過這個時候,對面那個黑衣人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了,就在那個黑煙聚成的人臉出現,並吞噬了烈火真人和五雲仙娘時,那黑衣人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恨恨的罵了一聲:“該死!終究還是讓首座師兄出手了!看來這一次回去,一天血池之刑,絕對逃不了了!”

  說話之間,那名黑衣人看向張桐等人的眼光更也不善,那一絲冷冽的笑容愈發顯得猙獰,咬著牙,狠狠道:“你們這些該死的豬玀!害我受血池之刑,實在罪不容赦!”

  緊跟著不等把話說完,猛的真氣一提,驅動兩道劍光,一邊逼退張桐飛劍,另一邊直接把吳志遠打出的四重山峰虛影也給震開,兩道劍光,收攝回來,隨後同時射出,形如一把大剪。

  這一下雖然不如張桐雙劍合璧的絕招,卻也登時令那兩道烏黑劍光威力暴漲,迎上酒鬼道人和溫花仙子打來酒海花雨,直接“哢嚓”一聲,就給從中破開,緊跟兩道劍光剛合又分,追那二人同時斬殺過去。

  那酒鬼道人和溫花仙子全都不曾修煉劍術,只覺剛才張桐和吳志遠全憑一己之力各自抵住一道劍光,現在憑他們二人聯合,即使那兩道劍光同來,應該也能與之抗衡。

  卻沒想到,那黑衣人的峨眉刺本來就是成套,分開使用最多發揮出一半威力,這時兩道劍光同時使出,威力之大,來勢之猛,早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語了。

  酒海,花雨,瞬間被破,酒鬼道人和溫花仙子猝不及防,還沒弄清是怎麼回事,就被兩道烏光趕至身前,隨之驀地一繞,登時血光迸現。那溫花仙子已經當胸被刺出一個窟窿,心肺盡碎,剪滅生機。

  轉是酒鬼道人,修為比溫花仙子高出一籌,見那烏黑劍光飛來,忙把身形一閃,險之又險,避開一線。性命雖然保住,卻把系在腰間,被他祭練多年,視為珍寶的大酒葫蘆給從中劈開。

  酒鬼道人這個酒葫蘆也是一件法寶,這麼多年來已經被他祭煉了將近二十重禁制,能裝一湖之水,再用酒種煉化,就能化為酒海,一旦施放出去,威力非常可觀,這一次若非遇上那黑衣人的劍光實在厲害,也不至於被輕易毀去,多年心血,付之東流。

  “啊!我的酒葫蘆!”酒鬼道人驚呼一聲,剛剛險死還生,尚未松一口氣,就覺腰下一輕,連忙用手一摸,卻發現那碩大一個葫蘆,這時就只剩一個葫蘆嘴了。

  酒鬼道人一生嗜酒,更是以酒入道,煉成一身本領,有一大半都在這個酒葫蘆上。再加上溫花仙子乃是他的雙修道侶,眨眼之間也死在當場,更叫他接受不了,幾乎悲痛欲絕。

  恍惚之間,好像發瘋似的,竟也顧不得什麼危險,直接把那酒葫蘆破碎之後,傾瀉出來的酒海催動起來,形成一片銀色波光,一股腦的全往那個黑衣人的頭上籠罩過去。

  這些酒海原來雖是凡水,但是這些年經由酒鬼道人煉化,已經漸漸化為玄水,比尋常水銀還重,一旦陷入其中,不用一時半刻,就要攪成肉泥。

  這一下,酒鬼道人等於傾盡全力,不成功,便成仁!法寶被毀,愛侶殞命,他已經抱定同歸於盡的心理,就算死了也要拉上那個黑衣人陪葬。

  這也是酒鬼道人最後的決心,如果他能夠借此機會,破釜沉舟,殺敵報仇,那麼極有可能心境蛻變,感悟天地,更進一步,不用借助其他,直接達到煉神境界。如果不能成功,沒有別的結果,等待他的也只有一條死路。這並不是酒鬼道人被仇恨沖昏了頭腦,而是瞬息之間,他審時度勢,做出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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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回 烈火真人殞命 五雲仙娘逃生

  因為就在前一刻,烈火真人和五雲仙娘遭遇那位煉神境界的高手,被捲入城內黑煙之中,十有八九,已經喪命。

  原來酒鬼道人打算事成之後,借助珞珈山的獎勵,突破煉神境界,這個計畫,已不可能。

  而且頃刻之間,法寶被毀,愛侶喪命,也令他感覺到深深的絕望。但是物極必反,就在這時,冥冥之中,靈機一動,又讓他隱隱看到了一個契機。雖然那一絲希望非常渺茫,但對於他來說,卻仍值得一拼。

  酒鬼道人沒有別的退路,他已經快到百歲了,又不像羅道人,修煉木靈真功,能夠延壽續命。如果這一次不能成功,就要進入衰老期,修為減退,氣衰體弱,直到活活老死。

  酒鬼道人無論如何也不想落到那種境地,只可惜他終究沒有大氣運加身,不然也不會到這個年齡,仍蹉跎在煉神境界之下。

  氣運!這是一個玄之又玄的詞彙,即使對於許多修煉到高深境界之人,也仍不能窺破其中的玄機,只能冥冥之中,感到一鱗半甲。

  而且氣運也飄忽不定,可能現在百無禁忌,明日就厄運加身,全都沒有定數,只有極少之人,能夠一直氣運加身,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至於修真之人,一開始能在芸芸眾生中,脫穎而出,練氣入道,就已算得上難能可貴了,沒有氣運太弱之人,只有強與更強的區別。比如甄遠道,同在禾山道,卻先得大有無萬象雷音劍訣,後又發現萬載石髓和青魚劍。每一樁,每一件,都非同尋常,比其他禾山道的長老不知要幸運多少倍,所以甄遠道當初才有資格跟吳啟年爭奪教主之位。

  但是現在,酒鬼道人想置之死地而後生,憑這種賭博的方始,求得最後一線生機,雖然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卻終究還差了幾分運氣。

  就在這一刹那,酒鬼道人催動他祭煉了多年的酒海,向那名黑衣人傾軋過去時,那黑衣人的兩道劍光,已經搶先絞殺過來,再次合成一把大剪刀,然後微微一挫,就將那片酒海,從中戳出一個大窟窿來,隨即電光火石般,射至酒鬼道人身前,“哢嚓”一聲就將他攔腰剪斷。

  那黑衣人連殺兩人,不由怪叫一聲,愈發興奮起來,趁勢又把那兩道劍光催動到了極致,就想借著把張桐和羅道人,還有吳志遠這一班人,一個不留,全都殺絕。

  卻不成想,恰在這時,山下那個城中居然再次生變,滾滾黑煙之中,陡然精光一閃,緊跟著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好像驚雷炸裂般,震得人耳朵生疼。

  然後隨那雷聲,又是噴出一溜火光,竟是剛才被捲入黑煙的烈火真人還沒有死!只見他此時,面色慘白,已經沒了血色,身上道袍也被燃成灰燼,露出一膀子健碩的肌肉,雙手緊緊捧著宇光碟,趁那精光一起,立刻縱躍出來,轉即化成一溜火光已經沖天而起。

  “烈火真人沒有死!”張桐微微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個烈火真人倒是有些門道,居然憑藉練氣境界的修為,跟煉神高手周旋了這麼久,即使多半借助那個宇光碟,也足夠令人歎為觀止了。

  同時羅道人和吳志遠也都露出喜色,忙想飛上去與之會合,卻不料,緊跟著,又是風雲突變,烈火真人剛一沖出來,還沒來得及緩過一口氣,在其身後就從那城中激射出一道赤色銳芒,來勢飛快無比,眨眼之間,就追上來。

  烈火真人剛才被困在城中,體內真氣幾乎消耗殆盡,全憑手中的宇光碟,才勉強撐到現在。這時脫困而出,剛要心中一喜,就覺背後惡風不善,顧不得回頭查看,急忙向旁一閃。卻不料後面那道赤色銳芒反應比他還快,隨他身行一轉,立即如影隨形,在後追蹤上來,猶如跗骨之毒,根本揮之不去。

  “無恥魔徒!欺人太甚!我跟你拼了!”烈火真人也急了,連連左躲右閃都脫不開那赤芒,眼看體內所存真氣已經不多,再要拖延片刻,一旦真氣耗盡,就要束手就擒,逼得他索性把心一橫,大吼一聲,止住去勢,猛地催動火光轉折回來,狠狠就向他身後那道赤芒撞去。

  烈火真人也是想拼著最後一些真氣,瞬間爆發出來,將那赤芒擊退,才有機會逃出生天。誰知那道赤芒居然萬分狡猾,見他回身撞來,竟也不去硬碰,微微向旁邊一閃就躲了開去,直等烈火真人力道稍緩,好像一塊狗皮膏藥,馬上又糾纏了上來。

  烈火真人在珞珈山本來也算驚采絕豔之輩,資質絕佳,也知努力,憑他出身背景,達到煉神境界不過是早晚的事,卻從來沒有想過,竟在這裡,遭逢大劫。

  只見那道赤芒上下翻飛,左擊右打,忽進忽退,把他弄得毫無辦法,只能不停提聚真氣勉強抵擋。轉眼之間,真氣便自告罄,再也催發不動任何法寶。

  眼看著烈火真人手中的宇光碟精光泯滅,那道赤芒擎動之間,立時飛射過來,再也沒有懸念,圍那烈火真人的腰間一繞,登時一聲慘叫,斬為兩截,橫屍就地。

  張桐遠遠瞧見,不由一陣心悸,心知那道斬殺烈火真人的赤芒,必是下面那位煉神高手操縱的法寶。原本張桐猜測那位煉神高手,為了驅動天邪大陣,不能離開陣眼,還覺暗暗慶倖。這時見那赤芒飛出,他立刻又緊張起來,連忙催出劍光,就要飛身遁走。

  到了性命攸關之際,張桐也顧不得別人了,況且那羅道人和吳志遠,兩個全是人精,一看見勢不妙,跑的絕不會比張桐慢。

  然而與此同時,就在那道赤芒斬殺烈火真人的時候,趁著下面城中的黑煙勢頭稍緩,大約是那位煉神高手,一心為了對付烈火真人,微微有些分神的關係。

  突然之間,在那滾滾黑煙之中,竟又闖出一道白光,速度比剛才的烈火真人還快,電光火石一般,已經飛上山頭,等那赤芒斬殺烈火真人,再想過來攔截,已經鞭長莫及。

  張桐立刻認出,這道白光正是先前五雲仙娘所用的飛劍,一般飛劍以劍光區別。由高到低依次為,金色最佳,銀色次之,白色青色紅色再次,別的諸多顏色便不入流了。其中尤以劍光精純為最佳,如果一口飛劍,雖然是金色,但劍光駁雜,反而不如一口銀色,但是劍光精純的飛劍厲害。

  五雲仙娘這口飛劍的劍光雖為白色,跟張桐那兩口飛劍同為一檔,但是光色潔白,純而無暇,已是此中極品,無論材質,還是禁制,比張桐那兩口飛劍,都要高出一籌。

  不然前番張桐跟吳志遠動手時,見五雲仙娘出手,也不會立即停止。他的雙劍合璧,威力固然巨大,可是虎嘯劍和青魚劍的品質有限,一旦硬碰硬撞上,即使能夠取勝,也要傷及飛劍,實在得不償失。

  再加上五雲仙娘審時度勢,一開始先隱忍不發,拿烈火真人當炮灰。當那位煉神高手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到了這時她竟還能隱忍,直至烈火真人被殺。在這一刹那,才突然發難,任那為煉神境界的高手,多麼神通廣大,也要左右難顧,再等騰出手來,她已脫困而出。

  “跟我快走!”五雲仙娘回到山頂的崖頭,連劍光都沒收去,直接驀地一閃,看似想要逃走,實則卻另有圖謀。那羅道人和吳志遠不知兇險,見五雲仙娘竟沒有死,立刻又找到了主心骨,全是先驚後喜,連忙催起遁光,緊緊跟了上去。唯獨張桐這個用劍的行家,看出一些端倪,多藏了個心眼,跟五雲仙娘之間留出了一些距離,並且故意兜了個圈子才跟上去。

  “哪裡走!”那黑衣人同樣也沒想到,五雲仙娘還能逃出來,先是微微一愣,隨後回過神來,想到下面那位首座師兄的脾氣,不禁心中發寒,急忙不敢怠慢,催那兩道烏黑劍光狠狠斬殺過來。

  五雲仙娘卻也古怪,見那兩道劍光合剪過來,竟也不急著躲避,轉是迎頭上去,直至將要撞上,才突然向旁一閃,反而把羅道人和吳志遠二人給舍了出來。

  幸虧他們二人也非等閒,又兼集中精神,片刻不敢分心,突然發現五雲仙娘身影不見,卻迎面打來兩道劍光,立時反應過來,一個發出白光,一個打出山影,堪堪將那兩道劍光抵住。

  與此同時,五雲仙娘劍光一轉,猛又速度暴漲,趁黑衣人不備,陡然身劍合一激射過去,電光火石之間,只見一溜白影,對準那黑衣人分心便刺。

  本來那個黑衣人斬殺酒鬼道人之後,又見烈火真人身死,就認為大局已定,他根本沒有料到,五雲仙娘居然還有殺招。見那白光勁銳無比,狠狠飛射過來,頓時大吃一驚,再想撤回飛劍,或者使用別的法寶護身都已來不及了。

  頃刻之間,只及“哎”了一聲,就被白光當胸掠過,足足打出一個水桶大的窟窿來,裡面心肝脾肺,全都絞成肉泥,當即生機斷絕死於當場。

  而五雲仙娘殺人之後,更是乾淨利索,看也不看一眼,直接驅動劍光,一溜飛虹,沖上雲霄,眨眼便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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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6 15:09: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八六回 劍膜

  轉眼間!從五雲仙娘沖出城外到斬殺那黑衣人,再到禦劍飛去,杳然無蹤,消失不見,只用了一轉眼的功夫,即使是下面驅動天邪大陣的那位煉神境界的高手也來不及反應。
  
  至於羅道人和吳志遠更是差了一截,剛被五雲仙娘拖去擋那黑衣人的劍光,還沒弄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見五雲仙娘已經遁走,二人這才恍然大悟,竟成了人的擋箭牌。
  
  然而這個時候,他們卻來不及惱恨五雲仙娘,反而擔心下面那位煉神境界的高手,一旦震怒起來,可是非同小可,因此連忙顧不得去想別的,只顧駕馭遁光,用最快的速度,跟著五雲仙娘遁走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轉是張桐,事先看出幾分端倪,提前預有防備,見那黑衣人死,立刻瞧出便宜,趁著羅道人和吳志遠慌忙逃走之際,暗暗用手在腰間的吞金葫蘆上一拍,登時噴出一道光圈,就將那兩道烏黑色的劍光攝住。
  
  本來這一對峨眉刺已經祭煉了十九重禁制,如果有人催動,即使吞金葫蘆,也難輕易攝住,但是現在那名黑衣人已經喪命在了五雲仙娘的劍下,兩道劍光驟然失去控制,反倒便宜了張桐,沒費什麼力氣,就已將其收來。
  
  “成了!”張桐不禁暗暗一喜,卻緊跟又聽那山下城中傳出一聲怒嚎,心知定是那位煉神高手,發現同黨受戮已經暴怒,忙把劍光提到極速,一溜青虹,片刻之間,就已趕上了羅道人和吳志遠二人。
  
  此刻兩人尚且驚魂未定,尤其聽見身後傳來的咆哮,更心驚膽戰頭也不敢回,只管一口氣飛出去二三百里,發現前面的五雲仙娘按住劍光降落下去,兩個人才松了一口氣跟著停下來。
  
  張桐與他們二人一同,見到他們停下,也收住了劍光。
  
  張桐剛才趁亂,收了那對峨眉刺,還沒來得及細看,這時正好琢磨一下,看看能否將其煉化。
  
  雖說前一次張桐與吳志遠那一戰,憑藉虎嘯劍和青魚劍也順順當當使出了雙劍合璧的絕招,但青魚劍畢竟不是他的等這次回去之後,就得還給甄遠道,反而得了這一對峨眉刺,威力比虎嘯劍還強,又是成對的一套,恰好合他的心意。
  
  張桐心中既熱且又期盼,落地之後立刻迫不及待,盤膝而坐閉目冥想,看似在恢復真氣,實則卻已經把神念深入到了吞金葫蘆裡面。
  
  而同一時刻,五雲仙娘也與張桐一樣降落下來之後,立刻開始打坐,而且她的情況遠比張桐嚴重得多。剛才陷入那大黑山城的無量黑煙之中雖然最後脫險,卻也險死還生,把她十層真氣生生耗去了九層。
  
  在此停留下來,也不是五雲仙娘事先計畫,而是迫不得已,體內真氣告罄,如果再飛下去,連飛劍都要催不起來,非得從天上墜下,活活摔死不可。
  
  所幸五雲仙娘根基深厚又沒有受太重的內傷,剛剛打坐片刻,就恢復了一些,然後微微松了一口氣,忙又從腰間的寶囊之中取出一個瓷瓶,傾出三顆丹丸吞入口中,直接嚼碎。
  
  那丹丸也不知是什麼來歷,居然十分有效,剛剛服下片刻,五雲仙娘略顯蒼白的臉色就已經恢復了一些紅潤,體內的真氣也重新勃發起來,源源不斷從氣海湧出,沿著經脈,快速運轉。
  
  然而隨著真氣恢復過來,五雲仙娘的心裡反而愈發嚴峻,剛才在大黑山城時,面對煉神高手,沒有別的想法,心無旁騖,只顧逃命,連烈火真人也被她當做棋子。
  
  而今暫時脫離險境,五雲仙娘也冷靜下來,想到種種後果,不禁頭疼起來。雖說這一次遇上煉神境界的高手,任務失敗,有情可原。但烈火真人死了,而她卻活了下來,無論如何在大長老的心裡也不可能完全釋然。
  
  況且那位珞珈山的大長老,一生未娶,沒有子嗣,幾乎全部心血都凝結在了這個親侄兒身上,甚至比親兒子還親,一旦遷怒下來,即使五雲仙娘,恐怕也要吃罪不起。
  
  五雲仙娘一面吐納真氣,一面腦海之中,轉過許多主意,卻想了半天也沒有一個萬全之法。反倒是另外一邊,羅道人和吳志遠,從頭到尾也沒怎麼受傷,只被那黑衣人的劍光逼得有些狼狽,這時稍微調息片刻就已恢復如常。

  尤其吳志遠,仗著他那把三山五嶽扇,抵擋幾記劍光,幾乎分毫未損,收住遁光之後,發現五雲仙娘和張桐全都開始打坐入定,好像都在急著回複真氣,立刻令他眼睛為之一亮。
  
  五雲仙娘因為背後有珞珈山作為靠山憑吳志遠的膽量,自然不敢覬覦,但是張桐,卻不一樣。而且在此之前,他跟張桐就有齷蹉,這時瞧見機會,正好落井下石。
  
  唯一令吳志遠還有些忌憚的就是,羅道人還在場,並且實力未損,若要強行發難,恐怕反要惹來張桐和羅道人的圍攻,到時尋仇不成,反而自陷險境。
  
  吳志遠外表雖然長的有些粗豪,黑臉紮髯,好像張飛,但是他的為人卻極為細膩,做事之前都要考量一番,否則也不可能,苦心隱忍多年,最後把他師父都給暗算了。
  
  吳志遠略一思忖,便已料定,只能智取,不能強攻,眼珠微微一轉,就從肚裡生出一個毒計,目光從張桐的身上移開,最終落到了羅道人身上,露出一絲詭笑,立刻欺上前去,壓低聲音不知跟羅道人說了些什麼。
  
  一開始時,羅道人一聽,立刻露出怒色,但是緊跟著又有些遲疑,直到最後吳志遠又說了一句什麼話,令他眉頭緊鎖之後,再看向張桐的眼神,已經滿是狠毒之意。
  
  此刻張桐還不知吳志遠陰謀,內心充滿了得到那一雙峨眉刺的興奮,神念剛一進入吞金葫蘆,就發現了兩道烏光,足有四丈多長,懸浮在半空中。
  
  由於中間那座石台的頂上已經被虎嘯劍占據了,這一次吞金葫蘆攝入這一雙峨眉刺,並沒有直接煉化,反而讓張桐覺得,吞金葫蘆好像對這雙峨眉刺還微微有些排斥。
  
  張桐不由得“咦”了一聲,心說:“這是怎麼回事?原來吞金葫蘆遇上什麼法寶飛劍,都迫不及待要吸攝進來,怎麼這雙峨眉刺就例外?難道這雙峨眉刺還有什麼蹊蹺不成?”
  
  張桐一面暗暗狐疑,一面連忙運用寶訣,想要試著將那雙峨眉刺煉化,卻沒想到他剛一發動吞金葫蘆的禁制轉動起來,那雙峨眉刺就像水入油鍋似的,“刺啦”一聲,沸騰起來。
  
  張桐登時吃了一驚,連忙止住寶訣,內心愈發不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世間竟還有吞金葫蘆制服不了的飛劍!難道這雙峨眉刺竟是一件至寶,連吞金葫蘆都奈何不得它麼!”
  
  想到這裡,張桐不禁眼睛一亮,隨即心念微微一動,就已將那雙峨眉刺攝到跟前,再待仔細一看,卻吃驚的發現,原本烏黑發亮的一雙峨眉刺,剛被吞金葫蘆的禁制煉化一下,竟然開始褪色,像剝下一層皮,露出裡面微微發青的本色。
  
  “哎?”張桐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吞金葫蘆怎麼對這雙峨眉刺有些排斥呢!原來排斥的不是這雙峨眉刺,而是包裹在外面的這層皮膜!”
  
  其實這也是旁門左道修煉飛劍最常用的辦法,煉成飛劍之後,仍嫌威力不足,沒有別的辦法,就在飛劍外面再加一層‘劍膜’,用來補充劍光,增加飛劍威力,大多凝練陰煞毒光的最多。
  
  原先張桐只曾聽說,卻沒見過這種劍膜,這才一時沒反應過來,直至吞金葫蘆將那劍膜化去,顯出峨眉刺本來的顏色,他才猛的想起此節,不過這種劍膜,並非劍術正道,即使一時得利,卻失去了劍術精髓,不被吞金葫蘆所接納也屬正常。
  
  “難怪剛才那個黑衣人使出這雙峨眉刺,威力竟大的出奇,原來是套了劍膜,白白讓我空歡喜一場!”張桐看透其中玄機,不禁十分失望,因為失去劍膜,這雙峨眉刺的威力就要銳減大半,反而不如他那口虎嘯劍厲害了。
  
  尤其虎嘯劍施展開,還能發出虎嘯鳴音,正好配合他的虎嘯雷音,兩者結合,氣勢更大,遇上心志稍弱的敵人,直接飛劍一出,伴隨虎嘯驚雷,就能將敵人心神鎮住。
  
  張桐仔細權衡一番,最後還是決定繼續使用虎嘯劍,一來這麼長時間,漸漸用的順手了,二來也是這雙峨眉刺被吞金葫蘆強行煉去劍膜,內部禁制,已經受損,即使恢復過來,也會受到影響。
  
  張桐拿定主意,便也不再耿耿於懷,從他最開始入道時,在登平府得到黑狗釘,再到後來斬殺王展師徒,得到六合飛刀,凝練劍氣金丸,直至斬殺虎嘯真人,奪得這口虎嘯劍,一步一步,汰舊換新。
  
  因此這一次錯過了這雙峨眉刺,張桐想通之後,也不覺得可惜,反正隨他修為漸長,日後自會擁有比這雙峨眉刺強上十倍百倍的上乘飛劍,如果一味斤斤計較,反而一葉障目,心念受制,落入下乘。
Way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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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七回 三人圍殺 一人謀算

  張桐心中,劍意鋒銳,念頭通達,對於這一點連挫折都算不上的事情,立刻已經拋諸腦後去了,隨即就從吞金葫蘆裡面退了出來。

  這一次張桐答應羅道人前來,有一多半是為了報答之前傳授木靈真功的恩情,而現在烈火真人已死,又遇上煉神高手,原來一應計畫,全都不能實施,這種局面已經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左右的了。

  現在決定成敗的,已經是統萬城那邊,珞珈山的諸多高手和天邪宗的餘孽的對決,還有郎夏國的幾位高僧,以及那幾個千年大妖,他們之間的勝負,才是最終的關鍵。

  這種層次已經遠遠超出了張桐的能力範圍,張桐不想再參與,至於羅道人那邊,剛才在那黑衣人的劍下,救過他一次已算仁至義盡,還了傳授木靈真功的人情,張桐現在再走,也能心安理得。

  然而就在這時,張桐收攝神念,正想打聲招呼,就直接駕馭飛劍,返回莽蒼山給甄遠道送冰晶玉枕,卻突然之間從心底升起一股警兆。

  張桐頓時悚然一驚,自從他修煉葫蘆劍訣,心中存有一絲劍意,每每遇上危險,就會提前示警,張桐數次得益,這回再次生出感應,立刻就讓張桐提起了十分戒備。

  “難道是大黑山城那位煉神境界的高手追過來了?”張桐暗暗忖道,但是緊隨其後,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如果真是那位煉神境界的高手隨後追來,他們這幾個人早就沒命了,根本不可能拖延這麼久。

  “既然不是那位煉神高手,那麼這股警兆,又是從何而來?”張桐一面仔細回想,一面不動聲色,也不睜開眼睛暗暗把真氣運在雙耳上,仔細傾聽周圍的動靜變化。

  緊跟著就聽見吳志遠的聲音,好像正在跟五雲仙娘說話,聲音非常細微,張桐再加留心,也沒聽到全部只有隻言片語,提到了他和羅道人的名字,還有‘飛劍’‘罪責’‘叛徒’‘內線’之類,零零碎碎的詞彙。

  張桐頓時吃了一驚他雖然不是那種智慧淵深如海,料事如神之人,但是他也不傻,反而非常聰明機靈,僅在這隻言片語之中,就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不好!吳志遠這廝竟想聯絡五雲仙娘害我!”張桐瞬間得出結論,內心那種不祥的感覺愈發強烈本來吳志遠就是跟五雲仙娘來到,他們狼狽為奸,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在此之前,烈火真人和五雲仙娘全都被那位煉神高手困住,她先用烈火真人為餌趁機逃出生天,緊跟詭計連連又用羅道人和吳志遠抵擋那黑衣人的劍光,乘隙將那黑衣人一舉斬殺。

  這兩次,全都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洞悉人性,心狠手辣,可見這位五雲仙娘,看似一副美貌嬌弱的摸樣,實則卻生了一副蛇蠍心腸。

  緊跟著更令張桐又驚又怒的是,就在吳志遠說完之後,又有一個低沉的男聲,接著他剛才的話茬又補充了兩句。此時此刻這裡只有四個人,五雲仙娘又是一個女子那麼後來說話那人,就已經不言而喻了。

  張桐的心底頓時燃起了一股怒火這一回遇見羅道人,兩人一直相處不錯,尤其最後羅道人傳他木靈真功,更令他從心底裡生出了幾分好感。卻沒想到,一轉眼間,這個羅道人就參與到謀害他的陰謀當中去了。

  幸虧張桐心志堅韌,僅是微微一怒,就已冷靜下來,內心轉念一想,又覺此事尋常。那羅道人之所以跟他示好,也不過是有求於他罷了,根本談不上什麼交情。至於現在,反來害他,也是利益使然,沒什麼可驚駭的,更不用生氣發怒。

  張桐想通這些,也就平靜下來,內心暗暗冷笑:“你既不與我為善,我又何必以你為友!”索性連招呼也不打,直接放出劍光,身影隨之一閃,便要隔空而去。

  這時吳志遠那三人還在商量怎麼制住張桐,吳志遠因為先前受辱,早就想把張桐置於死地,五雲仙娘則是想給烈火真人的死找一個替罪羊,而羅道人被吳志遠說動,則是為了一顆玄金大丹,只不過這一回卻是五雲仙娘親口答應他的。

  三人一拍即合,正要下手之際,卻沒想到竟被張桐提前覺察,一道劍光縱起,眼看就要逃脫。仍是五雲仙娘修為最高,張桐一催劍訣,她就有所感應,立刻放出飛劍攔截。

  幾乎與此同時,吳志遠和羅道人也反應過來,就知剛才圖謀,已被張桐知曉,如果任他遁走,日後定要多出一個大敵,因而兩個人出手更加不會容情。吳志遠直接催起三山五嶽扇,打出四道山影,狠狠撞擊過去。而羅道人則是用手一圈,放出一個圓形的金環,也不知是什麼法寶,嗚溜一下,打將出去,速度竟是飛快!

  與此同時,張桐一面操縱劍光,一面也在主意身後動靜。見到羅道人打出那個金環,不禁吃了一驚,見那金光掠起,竟比五雲仙娘的飛劍還快,眨眼之間,後發先至,直接就攆上張桐的劍光。

  “好個羅道人!不愧是活了兩百多年的老鬼!”張桐內心暗罵,卻不知羅道人發出那個金環的虛實,不敢與之硬碰,忙催劍光,向旁一閃。卻因此速度一緩,緊跟就被五雲仙娘的飛劍趕至,頃刻之間,白光亂閃,叮叮噹當好像打鐵似的,一口氣足足斬下七八十次。

  張桐的葫蘆劍訣雖然高明,但是他用的這口虎嘯劍,卻不如五雲仙娘的飛劍,受到一通亂砍,頓時劍光搖曳,速度再次銳減。隨即又是一聲風雷呼嘯的聲音從上落下,卻是最後吳志遠催動三山五嶽扇,打出四重山峰虛影,正好從上狠狠砸落。

  張桐沒想到這三個人配合起來,竟然十分默契,再要一味逃竄,非要被他們聯手打殺了不可,索性把心一橫,緊咬牙關,暗暗發狠:“既然你們都要我死,那我就跟你們鬥一鬥,看看最後,到底誰死!”

  瞬息之間,面對這種局面,張桐已經拿定了主意,隨之眉梢微微向上一揚,雙眸之中,爍爍寒光,已經盯上了吳志遠。

  緊跟劍光猛的往後一折,順勢身影一閃,就從遁光,分離出來,然後刻不容緩放出青魚劍,乍一出手就使出了雙劍合璧的絕招,兩道劍光,合成一束,好像一道發出青色銳芒的大柱,速度暴漲一截,狠狠斬殺過去。

  “啊!”吳志遠驚叫一聲,沒有想到張桐以一敵三,竟然還敢回頭反殺,見那劍光斬來,登時慌了神了。由於在此之前,兩人已交過手,上次吳志遠就在張桐的劍下吃過大虧,連三山五嶽扇都險些被毀了。

  吳志遠心下膽寒,也顧不得事前商量的計畫,一面收回三山五嶽扇打出的四重山影護身,一面又對一旁的五雲仙娘大叫:“仙娘救我!”

  五雲仙娘看在眼裡不禁微微皺眉,本來這幾年吳志遠一直對她孝敬不斷,辦事也十分妥貼,還頗為合她心意,誰知到了關鍵時候,居然這樣不頂用,剛一照面,還沒交手,就先弱了自家士氣。

  “廢物!”五雲仙娘暗暗罵了一聲,但是這時三人圍殺張桐,乃是第一要務,如果見死不救,讓張桐斬殺了吳志遠,定要趁隙逃走,直接壞了大局。

  張桐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敢回身斬殺吳志遠,一來在三人之中,他的修為最低,法寶發動也慢,二來張桐跟他交過手,還算知根知底,拿他下手,最有把握,即使不能一擊必殺,至少也能引來救援,令他們三人配合出現破綻。

  張桐非常有自知之明,這三個人全都修為不弱,單是一個都夠令他棘手,更不要說三人聯手,因此他的計畫,就是儘早脫身,不要糾纏,速戰速決。

  張桐發現五雲仙娘果然操縱飛劍,追他劍光,尾隨而至,不禁微微一笑,隨即卻把劍光突然一轉,舍了吳志遠反向半空之中那四重山峰虛影狠狠撞去。

  吳志遠這把三山五嶽扇,威力巨大,能攻能守,但是唯一的弱點就是速度太慢,一旦施展出去,再想變招不易。剛才吳志遠先是打出四重山峰虛影,想要截殺張桐,卻因張桐反殺,又想收回防身,急切之間根本沒有想到,張桐真正的目標竟是他發出這四重山峰的虛影!

  由於上回張桐跟吳志遠交手,就曾利用雙劍合璧的絕招,險些破了這把三山五嶽扇,後經吳志遠重新溫養了好幾個時辰才勉強恢復過來。

  而吳志遠的實力,有一大半都在這把三山五嶽扇上,只要破了這把寶扇就等於暫時去了吳志遠的威脅。到時只剩五雲仙娘和羅道人,張桐就可憑藉速度與之周旋。

  羅道人的遁光雖快,卻遠不及張桐禦劍飛行,只要稍微拉開一些距離,羅道人必定追之不及。三人圍攻,已去其二,獨留五雲仙娘一人,正好難得遇上用劍的高手,說不得張桐也要好好跟她鬥上一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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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八回 域外魔人

  張桐平靜的臉上,一閃而逝一抹清冷從容的笑容,頃刻之間,喝了一聲:“給我斬!”
  
  隨著話音沒落,就聽轟的一聲,猶如山崩地裂一般,劍光驀地一閃,已經劃掠過去,狠狠斬向那四重山峰虛影。直到這時吳志遠才若有所悟,猛的叫了一聲:“哎呀!不好!快攔住他!這小賊要壞我寶扇!”
  
  五雲仙娘和羅道人都是心思精明之人,一聽這話也都恍然大悟,但是再想出手,卻已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張桐雙劍合璧的劍光,猶如劈瓜切菜一樣,將那四重山峰虛影,從中攔腰截斷,瞬間全都崩潰。
  
  頃刻之間,吳志遠只覺手中的三山五嶽扇猛的一震,隨後寶光暗淡下來,傷的竟比上次更重,任他怎樣催動真氣,就是沒有一點反應。
  
  吳志遠頓時又驚又怒,一天之內,兩次受損,極有可能對這把寶扇造成了永久性的損害。刹那間吳志遠好像忽然折了脊樑骨似的,所有心氣都隨之泄盡了,只捧著那把三山五嶽扇,甚至不顧大敵當前,立刻就檢查了起來。
  
  因為這把寶扇對他實在是太重要了,是他安身立命的所在,只要有這把寶扇在,即使不能進入珞珈山,他也能雄踞一方,在當地稱王稱霸,如果失去了這把寶扇,就算如願以償,進了珞珈山,沒有實力,也都枉然。
  
  吳志遠深知其中利害得失,立刻什麼也顧不上了,而張桐正是趁次機會,收回飛劍,化為遁光,瞬息之間已經衝破了三人的合圍,然後一刻不停直接把遁光,催動到極限,只見一溜青虹驀地一縱,眨眼就已竄到了數裡之外。
  
  “快截住他!”羅道人沒有想到,原本十拿九穩之事,竟被張桐輕易逃脫,頓時令他焦急萬分大叫起來。一天之內,連續兩回,見到張桐施展雙劍合璧的絕招,連三山五嶽這樣厲害的法寶都能輕易破去可想而知,威力之大,已經超乎想像。
  
  可惜剛才三人合圍的局面已經破壞缺少吳志遠策應,任他如何喊叫,也都無濟於事。反而五雲仙娘審時度勢,看出事不可成,立刻隨機應變,不再盡力跟羅道人,吳志遠維持三面圍堵的陣勢,轉是發出劍光直接在後,緊追不捨。
  
  羅道人反應也不慢,一看五雲仙娘追去,立刻也想催動遁光跟上卻怎奈自家遁光竟是不濟,沒等飛出七八十裡,就被遠遠甩開這才恍然大悟,此前來時他曾試探張桐,當時張桐沒有片刻就做出後力不濟的樣子,還讓他心裡好生蔑視了一番,沒想到人家竟是故意示弱,現在回想起來,愈發羞愧難當。
  
  與此同時,張桐甩開羅道人之後,又帶著五雲仙娘,變換方向飛了一陣,直至三四百里之外,尋了一個地勢平坦的河邊才把去勢止住。
  
  隨即五雲仙娘就已緊隨而至,見到張桐停下,頓時俏面含威冷冷笑道:“怎麼不跑了?難道真氣耗盡,準備求饒了?”
  
  張桐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答道:“我為什麼跑?剛才你們仨人,現在就剩你一個,我還用得著跑嗎?”
  
  五雲仙娘臉色微微一凝,隨即嗤之以鼻道:“哼!剩我一個人照樣殺你!”說話之間,語氣更寒,索性懶得再跟張桐廢話,直接放出飛劍,揚手一指,便殺過去。
  
  這一次烈火真人的死,必須有人來承擔責任,吳志遠本來也是一個人選,但是一來吳志遠的分量太輕,二來也是這些年來,沒少在珞珈山走動,他的底細早就被查的一清二楚,就算強說他勾結天邪宗,大長老也未必會信,萬一追查起來,反而弄巧成拙。
  
  轉是張桐,小小年紀,就有一身不弱修為,身上還帶了兩口飛劍,也都說不清來歷,正好用來頂缸,只要殺人滅口,幾乎就能夠確保萬無一失,到時候再加上羅道人作為添頭,必定能夠平復大長老的怒火
  
  沒錯!從一開始五雲仙娘就沒有打算放過羅道人,至於什麼玄金大丹,更是信口開河,對他敷衍了事,就等事成之後,把他也跟張桐一塊解決了,不留後患,一了百了。

  羅道人也是鬼迷心竅,居然就相信了,也不仔細想想,張桐本來就是他帶來的,如果張桐身上出了問題,他又豈能逃脫得了干係。所以如果張桐不死,五雲仙娘計畫不成,羅道人或許還能苟延殘喘幾天,如果一旦張桐死了,那麼下一個就是他。
  
  這時羅道人還不知道,他這一條性命,已經寄託在了張桐的身上,張桐和五雲仙娘駕馭兩道劍光越飛越遠,明知追趕不上他也只好停下,內心卻後悔莫及,暗暗歎了一聲:“想不到張桐這個小賊竟然預有防備,如果早知他修為至此,剛才吳志遠一說,我就該嚴詞拒絕,也不至於弄成現在這樣結果。”
  
  羅道人一面思忖,一面料定五雲仙娘追去,多半也難有什麼驚喜,雖說張桐的修為不及五雲仙娘,但是仗著兩口飛劍和雙劍合璧的絕招,倒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至不濟打不過還能跑。
  
  羅道人越想越覺得這次選擇得不償失,但是事已至此,早就沒有餘地,如果不把張桐弄死,他日後就要寢食難安了。
  
  羅道人臉色陰沉,隨即眼珠一轉,又已有了主意,心說:“哎!張桐啊!張桐!怪就怪你運氣不佳,本來貧道對你也一見如故,不然也不會把木靈真功都傳給你了,但是誰讓五雲仙娘承諾了一顆玄金大丹呢!貧道也只有對不起你這個小友了!”
  
  羅道人想罷之後,再次把心一橫,然後架起遁光,直向南面就飛了下去。卻是他料定了張桐這一次來跟他討要冰晶玉枕,定是甄遠道遭了心魔侵擾,張桐脫身之後,必會急著回去,到時他就可以提前預設埋伏,趁其不防突然殺出,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羅道人也是老奸巨猾,當初甄遠道和吳啟年爭奪教主之位時,羅道人就注意過甄遠道,還曾特意派人調查過,對他預設的幾處巢穴,幾乎全都了若指掌。
  
  如今靈犀觀被毀,甄遠道的去處只有那麼幾個,羅道人索性打定主意,也不介意多跑些路,定也不難找到,到時伏殺張桐,就可跟五雲仙娘換取一顆玄金大丹。
  
  羅道人想到這裡,臉上愈髮露出了幾分喜色,誰知正在這時,竟又突然生變!就在剛才他們逃出來的方向,猛的傳來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緊跟著不到片刻,就有一片黑氣,滾滾翻湧過來,好像海上的巨浪,凡是所到之處,所有花草樹木,瞬間全部凋謝,連土地山石都覆蓋上了一層灰敗的顏色,死氣沉沉,了無生機。
  
  “啊!”羅道人連忙回頭一看,不由得驚呼一聲,喃喃語道:“難道!難道是那天邪宗的大陣已經成了!整個郎夏國,方圓千里,上百萬人,就要成為地上魔國!不行!一旦魔國降臨,無量魔氣,充塞進來,稍微沾染一點,就要走火入魔,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快走!”
  
  羅道人心下生寒,再也不敢停留,忙想催動遁光,卻還沒來得及再次發動起來,就從那滾滾而來的黑氣之中,陡然沖出三道烏黑發亮的飛虹,勁銳無比,速度極快,幾乎快要趕上張桐和五雲仙娘禦劍飛行的速度了,眨眼之間,趕至跟前,猛然發現羅道人的遁光,立時尖嘯一聲,好像虎狼獵食,齊齊撲殺下來。
  
  羅道人才發覺有些不對,那三道烏光就已將他遁光撞散,虧得他修煉這些年,總算還有些急智,覺察身後不善,立刻當機立斷,在身上展開一個褐色光罩,才堪堪在遁光潰散之際免受分屍之厄。
  
  “什麼人!”羅道人頓時又驚又怒,身形一閃已經退到百丈之外,再待回身一看,那三道烏光,也微微一頓,隱隱可見裡面似有如無的好像藏著一個人影,卻並不跟他搭話,稍稍停滯一下,緊跟又沖過來。
  
  “不好!竟是域外魔人!”羅道人活了兩百多年,也算見多識廣,見那烏光一頓,裡面顯現出的人形,一言就已道出跟腳,臉色也變得更嚴峻。
  
  而那三道烏光,未能一擊得手,似乎也有些怒了,再次同時發出尖嘯,速度竟比剛才還快,烏光擎動之間,形成一個品字,流星趕月似的又殺過來,直至臨近之時,忽然又是一分,圍住羅道人的光罩,不管上下左右,就是一通亂撞。
  
  羅道人這個光罩本來也是一件法寶,名叫戊土金光罩,是他當年,遊走西南,斬殺一個苦行和尚所得,沒有其他用處,只有防守一途,一旦全力催動起來,就是祭煉了二十重禁制的法寶短時間也不能破開。
  
  一開始羅道人自恃法寶,遭到魔人圍攻,也不怎麼慌張,原打算先抵擋一陣,再想別的辦法脫身,誰知這域外魔人大與尋常不同,身外籠罩那團烏光,竟有極強的腐蝕性,與他光罩一碰,立刻呲呲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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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6 15:1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八九回 魔氣侵襲

  “不好!玄陰魔煞!”羅道人發現那烏光腐蝕極強立刻驚呼出聲,緊跟著就見戊土金光罩的寶光被那烏光一侵,立時黯淡下去,連帶他的真氣,也跟著快速消耗。

  “該死!怎麼有這麼強的腐蝕性!不行!不行!這樣下去我非死不可!”羅道人內心暗叫一聲,卻不肯引頸就戮,索性把心一橫,突然奮起寶光,催動全部真氣,猛的向上一沖,將那三道烏光稍微逼退,立刻再次催起遁光,不要命般,向南逃去。

  “嗚!”那三個域外魔人,見他竟要逃走,同時尖嘯一聲,在後緊追而來。本來羅道人的遁光就不算快,連張桐禦劍飛行的一半都達不到,而這幾個域外魔人,駕馭烏光的速度,已經快趕上張桐,兩者一比,高下立判。

  如果羅道人一味憑藉法寶固守,或許還能多活一會,偏偏他自亂了陣腳,而且更致命的是,就在他催開遁光,升上空中的一刹那,竟有一股無形力量狠狠壓制下來,緊跟就降下一道黑氣,狠狠的向羅道人卷去。

  頃刻之間,羅道人被那黑氣罩住,頓時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種殺戮的衝動。羅道人也非等閒,立刻覺出不對,暗叫一聲:“不好!這是外魔入侵,我要走火入魔!”

  隨之神念一動,忙把木靈真功運轉起來,才勉強恢復心神清明,卻來不及再松一口氣,已經被那三道烏光攆上,從後加速,狠狠撞擊,頓時戊土金光罩就吃受不住,褐色寶光搖曳兩下,“啵”的一聲,旋即破滅。

  “啊!……”羅道人再想使用別的法寶,已經來不及了,只聽慘叫一聲,眨眼就被那三道烏光絞成了一團肉泥,連個全屍,也沒剩下,噴出漫天血雨,又如長鯨吸水,化為三股,納入烏光。

  那三個域外魔人,吸足精血之後,愈發志得意滿,再次尖嘯一聲,速度竟比剛才還快,各自催起烏光,繼續隱在那滾滾而來的黑氣中徑直向南面飛去。

  而與此同時,恰逢張桐也剛止住劍光,正在回身跟五雲仙娘對峙。

  兩人一個想跟五雲仙娘鬥一鬥劍術,另一個則是想拿張桐將功折罪,也是話不投機,擺開架勢,就要動手。

  然而就在此刻,張桐的心底卻再次萌生警兆,甚至這一次的感覺,比剛才吳志遠聯絡五雲仙娘和羅道人,準備聯手害他還要強烈,陰氣森森,殺機凜凜。

  張桐的這種預感本是來自葫蘆劍訣,由於他體內有一絲劍意,一旦有人對他心存惡意,只要看他一眼,或是提他名字,便會氣機牽引,令他內心那一絲劍意產生感應,這也是葫蘆劍訣的玄妙之處,其他諸般功法,雖然也有類似,卻遠不如葫蘆劍訣這樣敏銳。

  尤其上一次把葫蘆劍訣修煉到第三重,達到虎嘯雷音的境界之後,張桐這種感覺,愈發明顯起來,不然在此之前,他也不會當著吳志遠的面不加防備,直接打坐入定,換了旁人,這種舉動,純粹就是找死,不過張桐卻不擔心,因為修煉葫蘆劍訣之人從來不怕被人偷襲!

  但是這一次張桐心生警兆卻有些不同,那種烏雲蓋頂的感覺,仿佛危機從四面八方湧來,令人防不勝防,簡直無處可藏!張桐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即使當初在靈犀觀遇上玄牝老祖,剛才在大黑山城遇見那位未曾蒙面的煉神高手,也只令張桐感覺到一陣心悸,並沒有這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怎麼回事?”張桐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緊跟就見北邊天際,出現一條黑線,隨著雷聲,滾滾而來,速度也極快,那股氣勢仿佛要把這一片天地都給吞沒了似的。

  “遭了!”就在同時,五雲仙娘也發覺了那邊的動靜,立刻臉色為之一變,嬌媚的容顏下麵,更顯出幾分蒼白,顧不上再去斬殺張桐,口中喃喃低語:“天邪大陣!天邪大陣竟然發動了!難道統萬城那邊,教主和幾位長老,竟……竟也失敗了嗎!”

  得出最後的結論,五雲仙娘的身上已經冒出了一身冷汗,這時對於她,殺不殺張桐,都已經無關緊要了,如果真是統萬城那邊也失敗了,那麼這一次珞珈山必定損失慘重,甚至煉神境界以上的長老都要死去幾個,相比起來烈火真人的死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即使大長老舐犢情深,也沒有理由繼續追究了。

  而且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大長老直接在統萬城那邊,被天邪宗的高手誅殺,也是一了百了,全都不用擔心。只不過五雲仙娘的心裡,實在不希望出現這種情況,如果真的那樣,後果就太嚴重了。

  屆時珞珈山勢必實力大損,甚至直接從西南小霸的位置上跌落下去,畢竟在這西南之地,方圓十多萬里,可不僅僅只有珞珈山一個大門派,除了道家四派和佛門三宗不提,單是與珞珈山實力相仿,堪在伯仲之間的,就有青門,天劍宗,紫丹閣,這三家門派,皆是千人大派,而且傳有上乘功法,隨時在側,虎視眈眈。

  再加上這些年,隨著珞珈山的實力漸長,門下弟子行事也愈發囂張,在外得罪了不少仇家不說,還把那三派幾乎惹了個遍,一旦實力受損,必將遭到圍攻,真要到了那一步,能否保住珞珈山這一片基業都不一定了。

  五雲仙娘越想越覺得心寒,她本來就是心性薄涼之人,大長老的死活,珞珈山的興衰,其實她都不放在心上,唯一在意的只有她自己的利益。

  “不行!我必須趕緊回珞珈山去,做好一切準備,不論什麼形勢,都要萬無一失!”瞬息之間五雲仙娘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索性也不理會張桐,急忙放出劍光,就欲搶先遁走。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順那黑氣湧來的方向,竟陡然傳來一陣“嗷嗷”的叫聲,好像野狼嘯月,淒厲無比,懾人心扉。

  不待五雲仙娘飛起,就有無數黑影撲奔過來,其中或有虎狼,也有飛鷹燕雀,間或還有幾個人影,卻都被一團黑氣罩住,目露紅光,連連尖嘯。

  “該死!已經晚了!魔氣蔓延的好快!竟已侵染了這麼多生物,看來天邪大陣已經延伸到了此地。”五雲仙娘修煉多年,雖說看似三十來歲,實則卻已過了六十,不比甄遠道年紀小,只不過女子天生愛美,刻意用真氣保養肌膚,才會看起來這樣年輕。

  因此她的見識也遠非張桐可比,見到那些身罩黑氣的鳥獸人類,張桐還有些莫名其妙,她就已經道出來歷,隨後當機立斷,扭頭跟張桐道:“現在不是計較你我私人恩怨的時候,現在天邪大陣已經發動,大陣範圍之內,已經不能飛行,不然氣機牽引,就要遭到大陣反噬,引來無量魔氣,無論修為多高,也要走火入魔。

  張桐一聽,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禁抬頭向天上望去。這時本該是上午,日光明媚的時候,此時卻只看到天空中一片灰濛濛的,好像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霧霾,時而又浮現出,無數繁複符號,按照五行八卦的規律,組成一個巨大的陣圖,蔓延到整個天際,蘊含無邊能量,正在緩緩轉動。

  同時五雲仙娘又繼續道:“現在大陣發動之後,連通域外魔界,引入無量魔氣,這些生物已經受到魔氣侵染,失去理智,只知嗜血,我們必須聯手沖出去,不然各自為戰,一旦陷入重圍,只有死路一條!”

  這時張桐的臉上也露出嚴峻之色,但是對於五雲仙娘提出聯手的要求,他卻心存疑慮,在此之前,親眼看見,五雲仙娘把烈火真人當成炮灰,後又利用羅道人和吳志遠,去擋那黑衣人的劍光,種種手段,令人想起,都不禁心生寒意。

  可想而知,張桐跟她聯手,到了關鍵時候,十有八九要被陷害一回。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獨自行動,張桐也沒把握,萬一陷入圍困,定也必死無疑,一時之間也陷入兩難選擇。

  與此同時,那無數黑影,也已來到近處,隨著一陣陣“嗚嗚”咆哮,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殺氣騰騰,氣勢洶洶。

  張桐沒有去過域外魔界,只曾道聼塗説,那裡深在底下,貧瘠無比,不生草木,到處烏雲蓋頂,終年不見陽光,其中的生物,不論鳥獸,還是人類,都以魔氣為食,天生就是魔物,能夠吐納練氣,即使是個嬰兒,也有練氣三重的修為,不然根本活不下去。

  因為物產貧瘠,更使這些魔物養成了兇殘無比的習性,吃人肉,喝人血,都是家常便飯,甚至連骨頭都要咬碎,把裡面骨髓吸幹才甘休。

  原來張桐聽說,心裡還不大相信,認為什麼域外魔界,根本就是有人杜撰出來,但是現在看來,卻是確有其事,僅是這些剛受侵染的生物,就擁有這樣煞氣,那些真正的魔人,更不知是何等兇殘了!
Way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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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6 15:10: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九〇回 武陵少年

  瞬息之間,張桐審時度勢,己經拿定了主意,內心暗暗想道:“不行!這些魔物實在太多,憑我一個人,萬難突出去,看來必須跟五雲仙娘合作!不過這個女人心性非常歹毒,我還得萬分小心,別讓她暗算才行!”
 
  張桐一面告誡自己,一面跟五雲仙娘點了點頭,而這時那些魔物已經沖至百丈之內,乍一看去,密密麻麻,足有兩三千之眾,其中人形約有百餘,其他飛禽走獸數量不計,越到近處,速度越快,頃刻之間已經到了跟前。
 
  五雲仙娘一見刻不容緩,也等不及張桐作答,直接叫道:“快!你快過來,催出劍光,我攻你守,先殺退了這一陣再說!然後我們再往南走,這一次天邪宗血祭百萬,把整個郎夏國變為地上魔域,已經不可逆轉,必須儘快逃出,否則你我皆難倖免!”
 
  五雲仙娘一面快速說完,一面已經放出了劍光,只見一道白色飛虹,匹練似的,橫空而起,迎那已被魔氣侵染的人獸,疾行遊走,奇快無比。
 
  一刹那間,百餘丈外,一身籠罩著黑氣,拖起一溜烏光的魔物,被那道純白如雪的飛虹當空掃下,身外黑氣,紛紛破散。隨之身體或是攔腰斬斷,或是身首分家,內臟腦漿,灑了一地,那些被魔氣侵染之後,已經成為黑色的血液更是流聚成河。瞬間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僅僅一招之內,就有數十魔物,已被斬在五雲仙娘的劍下。
 
  與此同時,張桐也應聲縱了過來,一面放出劍光分出一片青色光幕,將他二人,全部罩住,一面暗暗注意五雲仙娘的劍術,見她一刻飛出,威力大至若斯,登時也吃了一驚,心說:“五雲仙娘這一刻,氣勢雄渾,殺機凜冽所用招式更是精妙,竟不遜于我的雷音劍法,看來這些年珞珈山在西南一帶橫行霸道也不是沒有道理,真要動起手來不用雙劍合璧,我不是她的對手。”
 
  張桐得出結論,心底不禁對五雲仙娘更加忌憚幾分,雖說他修煉葫蘆劍訣不懼有人暗算,但是五雲仙娘的劍術如此厲害,真要趁其不備給他來一下狠的,就算臨機預警也要猝不及防,提前留個心眼,做些預防總也沒有壞處。
 
  而五雲仙娘還不知道,二剛才使出這一刻,又讓張桐對她的防備提升了一個等級,單等一招用盡,立刻劍光轉圜,不帶一絲遲滯就連把第二招施展出來,只見一道白光,上下翻飛,左劈右斬,頃刻之間就將那些魔物斬殺得七零八落。
 
  “嗚嗚 ”那些魔物雖然被魔氣浸染,已經失去靈智,但是面對死亡仍有一些本能,眼看己方同伴連連死去,也都不敢再一味的往上沖了,轉是左右一分,圍起一個大圈把張桐和五雲仙娘團團困住。
 
  張桐不知就理,見那些魔物停下以為它們被殺怕了,還微微的松了一口氣。轉是五雲仙娘對這些魔物有些瞭解,見它們竟然停止進攻,臉色愈發陰沉起來,低聲跟張桐道:“小心!恐怕是有真正的域外魔人來了!否則這些受到魔氣侵染的魔物,只知殺戮進食,不知恐懼後退,不死到最後一個絕不會停下來!”
 
  “真正的域外魔人!”張桐微微一二,忙想繼續再問,卻還未及開口,就忽聽從那魔物來的方向,傳來一陣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珞珈山的精銳弟子,竟能在大黑山城的首座師兄那邊逃出來,果然有一些門道,可惜你們的好運,就要到此為止了!區區一個珞珈山,也敢挑釁我天邪宗的威嚴,簡直找死罪不可赦,今天我就送你們下阿鼻地獄!”
 
  隨那聲音傳來,緊跟犬是一聲長嘯,伴著一道烏光沖天而起,散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陰寒氣息,一溜匹練似的,狠狠斬殺下來。
 
  “幸好!不是域外魔人,只是一個天邪宗的弟子!”五雲仙娘見到那人催動烏光斬來,非但不驚反而神色稍緩,快速跟張桐道:“這個天邪宗的弟子似乎學過一些操縱魔物的法術,一會我來拖住他,你不是有兩口飛劍麼,一攻一守,儘量拖延,不要浪費真氣!” 說話之間,那道白色劍光已經電射過去,直接接住了那道飛來的烏光,兩道劍光,一黑一白,在半空中碰撞交擊,好像一條白龍和一條黑龍,互相啃噬抓咬,濺出漫天劍氣。

  同時在那些魔物的身後,已經顯出一個身著黑衣,身姿挺拔的少年,看他年紀,也不太大,最多不超過二十,眉目之間還帶著淡淡的稚氣,但是眼神中,卻殺氣騰騰,不存在一絲憐憫與猶豫。
 
  那少年現身之後,先是瞅了張桐一眼,十分不屑的哼了一聲,然後又把目光落茬了五雲仙娘的身上。與此同時,五雲仙娘也看清了他的面容,卻神色愈發凝重,微微詫然道:“你是武陵少年!”
 
  ‘武陵少年’是天邪宗破滅之後,退守昆侖境鐵城山,為了重新復興,特意收羅天才,最後優勝劣汰,剩下三十二人,作為種子培養,因在昆侖境武陵溪修煉,這才得了這個名頭。
 
  “不錯!武陵少年,第二十九,鄭孝!”那名黑衣少年一聽五雲仙娘道出他的來歷,不由傲然一笑一面操縱飛劍……”一面高聲喝道:“我知道你!五雲仙娘!珞珈山這一代最出色的女弟子,不到五十年就已經修煉到了練氣圓滿的境界,據說三年之內,就能打開關口,達到煉神境界。只要你肯歸順於我,今天我可格外開恩,非但饒你不死還可收你為妾,讓你進入我天邪宗,修煉上乘魔功,將來有朝一日,成就大魔真身,遇劫不壞,萬年不死!”
 
  五雲仙娘一聽,竟也微微有些意動,她本來就是陰狠毒辣的性子,一切都以自己利益為先,真要到了關鍵時候,連她自己也能出賣,只要有足夠的好處,真讓她去做這個鄭孝的小妾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但是隨後五雲仙娘的內心微微權衡,立刻又把這個念頭給掐滅了,如果提出這個要求的是道家四派,或者佛門三宗的嫡傳弟子,在這種情況下,她可能就應了。但現在的天邪宗,實在對她沒有什麼誘惑力,一個衰落過氣人人喊打的門派,這一回又弄出這麼大動靜,血祭一國,召喚魔域,已經犯了大忌,事後必將再次遭到群起圍攻。
 
  “哼!好大的口氣!憑你!也配!”五雲仙娘瞬間想通其中關鍵,不由冷冷罵道,那名少年一聽,登時臉色劇變,本來說話之時還微微帶有一絲笑意,現在瞬間不見,取而代之,全是冰寒。
 
  “賤人!找死!”在鄭孝看二,他身為武陵少年,日後天邪宗的長老,肯收五雲仙娘為妾,已經是法外開恩,不然全要殺絕,絕對沒有例外,誰五雲仙娘竟然辜負了他的一番好意,頓時令他勃然大怒。
 
  說話之間,把手一揮,圍廣四周的那些魔物,瞬間猶如脫枷的猛虎,鄭孝的眼神亦是閃爍著妖異的光芒,狠狠盯著張桐和五雲仙娘所在的地方。
 
  “小心!別讓它們近身,這些魔物的血也能令人走火入魔!”五雲仙娘唯恐張桐閱歷不深,不知其中兇險,連忙提前提醒。
 
  張桐一聽,也六吸了一口冷氣,心說:“原來還有這些講究,虧得剛才沒有意氣用事,不然不要說這天邪大陣的壓制之力,就是遇上這些魔物,一不小心,也要中招!”
 
  張桐一面暗想,一面連忙打起六神,分心二用,一口飛劍,直接利用劍光分化,展開一道護身光幕,另一口飛劍,則擎動而出,迎著那些魔物,好像蓮花盛開口
 
  只見張桐伸手向上一指,喝了一聲“疾”登時刻光豎起,懸浮在他頭頂,然後猛地一震,分出無數劍影,好像無數巨大鍘刀,同時向四面八方狠狠斬去。
 
  “給我殺!”張桐這時也明白,到了生死攸關之際,拿出狠辣手段,把劍光分化,運用到極致瞬間就從一口虎嘯劍……”分化出一百二十八道劍光,每一道皆有三丈多長,隨即微微一頓,便自旋轉起來,好像一個碩大的磨盤,但凡魔物撲到十丈之內,立刻就被劍光絞碎,化成一灘血泥,沒有一個例外。
 
  鄭孝看在眼裡,不禁“咦”了一聲,他事前不知張桐底細,驟然看見張桐跟五雲仙娘在一塊,還以為是珞珈山的一個後輩弟子,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可他卻沒想到,張桐剛一出手,就使出了上乘劍術,實力強橫竟僅在五雲仙娘之下。
 
  鄭孝登時皺了皺眉,他雖然生性驕狂,但是他並不傻,反而在關鍵時,最能冷靜判斷,否則也不可能在數千人的備選之中,披荊斬棘,脫穎而出,最後成為武陵少年。
 
  本來鄭孝自恃修為,再加上這上千魔物,正可穩穩壓住五雲仙娘一籌。誰知又生變數,五雲仙娘身邊,竟多了一個劍術極強的幫手,頓時令他原來那些計畫全都落空。
 
  眼看頃刻之間,上百魔物已經在張桐劍下絞成肉泥,使他眼色愈發陰寒起來,眉頭緊鎖,喃喃自語:“難道非得逼我用那一招不可嗎?可是那一招乃是師父給我的保命之法,專門用來防備煉神境界的高手,用來對付這兩個人,豈非大材小用,日後回去一說,又當被人恥笑!”
Way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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