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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milds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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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鱸洲魚]三國第一強兵(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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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27:36 |只看該作者
五二零章 共效于飛

沒好氣的看著賈詡,王羽氣哼哼說道:“又有什么事?非要這個時辰來說?文和,本將可不是嚇唬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某個交代,本將就給你個交代,你最好悠著點哦。”

“臣惶恐。”嘴上請罪,賈詡臉上卻笑嘻嘻的,殊無半點歉意,不過他倒也沒板著臉,說些諸如:前方將士浴血奮戰,主公不可在后方夜夜笙歌之類的扯淡話。只是躬身一禮,斂容道:“只是有些事,還是速做決斷的好。”

“洛陽那邊,你和文舉商量著辦不就可以了?”王羽心不在焉的答道。

“非也,非也。”賈詡搖頭不迭:“那件事雖然重要,但卻算不上緊急。從河東至河內的水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往來需要的時間也很多,就算一切順利,等白波全數遷移完畢,恐怕也要等到夏天了。”

“那還有什么事?莫非曹操有什么動作了?”王羽被他說得有些沒頭緒。

賈詡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提醒道:“主公真是貴人多忘事,那位魏文長,您莫非打算置之不理么?”

“他?”王羽覺得賈詡有些莫名其妙,反問道:“文和,你以為我應該如何處置他?”

“主公以為此人如何?”賈詡不答反問。

王羽想了片刻,沉吟道:“此人武藝是很不錯的,膽略和魄力也足,似乎還有些心機,不過忠誠方面倒也不用太過擔心,用之為將,鎮守一方還是不錯的。”

這些評價,大部分都來自于他前世所知。概括性很強,實質性內容不多,這也不能怪王羽沒見識,實際上,大多數后世讀者眼中的魏延,形象恐怕都是很模糊的。

諸葛亮對他有個很玄幻的評價,既所謂腦后有反骨,日久必反。可到了最后,魏延也沒真正的造反或叛變,最沖動的時候,也只是想著收拾了楊儀,然后接諸葛亮的班,繼續北伐大業。

劉備對魏延則是相當重視,在關中太守的人選上,甚至舍棄了張飛這位義弟,選擇了信任魏延。

而魏延的出場方式,也很有戲劇性,他是在劉備逃離新野,到達襄陽城的時候突然殺出來的,選擇的時機非常之巧妙,全然不像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賈詡突然問起,王羽給出的答案自然也不會太清晰,誰讓他還沒見過真人,就知道了很多相互矛盾的資料呢?

“主公明鑒。”賈詡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隨后說起了自己的見解:“您說的大半都不錯,只是在心機方面,有些低估了他,至于為將鎮守一方……詡以為,此議亦值得商榷。”

“這話怎講?”賈詡最厲害的就是看人的本領,難得他主動進言,王羽當然要洗耳恭聽。

“從孟津那一戰中就可以看出一些端詳。”

賈詡解釋道:“他和元直一樣,是慕名來投軍的。元直那時,驃騎名錄還未傳開,而元直行事的作風也低調,后來還是立下功勞之后,您親自提拔,并令其恢復本名的。雖然兩人的境遇并不一樣,但即便易地而處,想必也不會有太大差別。”

“有理。”王羽點頭認可。

徐庶是個很識進退的人,在河東的一系列戰役中,他的這個特點,可說是展現的淋漓盡致。明明自己沒出手,一切都是徐庶自己籌謀的,但一戰功成后,反倒是自己的名聲高漲,徐庶就差沒對人說,他是奉了自己的錦囊妙計行事了。

魏延在孟津那么張揚的做法,換了徐庶,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的。

“他既然是來投軍的,沿路又打探到了不少消息,正常來說,應該取道太平無事的洛陽,而不是戰云密布的河內。可他偏偏往河內來了,而且在流言中著重說到的孟津徘徊不去。您覺得,他是在等什么,或者找什么呢?”

“說下去。”王羽知道戲肉要來了。

“很簡單,他就是在等機會。”

賈詡斷然做出了結論:“如今驃騎六軍已成規模,眾將各安其位,到大戰再起,有大規模的擴軍行動之前,想必都不會有什么上位機會了。從一介新丁,就算驃騎名錄上有名,想成為一軍主將,恐怕也很難,除非和子龍一樣,有某些特殊的本領。”

王羽點點頭。趙云的戰場嗅覺,源自與他與生俱來的敏銳觀察力,這項能力使得他成了輕騎部隊的不二主帥人選,再加上界橋之戰中的經驗表現,才造就了這位最年輕的一軍主帥。

魏延的名頭不比趙云低多少,但能力方面,似乎沒什么太特殊的地方。

“時勢造英雄,想必他打的也是同樣的主意,準備在河內之戰中大展身手,進而在我青州軍中贏得一席之地。這一點,從他對出手時機的把握中,體現得尤為明顯……”

依照賈詡的分析,魏延很可能在酒樓相遇之前,就盯上周毅等人了。隨后的爭論,既是為了表明身份,同樣也是傳達善意信息的意思。等到孟津亂起,他也不急著出手,而是一直從旁觀察,為的就是找到一個最佳的出手時機。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等到了。

周毅等人因為判斷有誤,陷入困境,即將被困在城中。千鈞一發之際,魏延出手,用最具震撼力的方式出了手。事后,救人的功勞自不用說,周毅等人的感激和隨之而來的敬重才是他最需要的。

有了這個,只要再有王羽的認可,他就可以贏得這支戰力超卓,指揮官的水平卻有所不足的部隊的指揮權,在接下來的河內戰事中大放光彩,或是全軍覆滅了。

對賈詡前面的分析,王羽很是驚嘆,但最后那句,卻讓他有些納悶:“全軍覆沒?”

“對,全軍覆沒!”

賈詡鄭重點頭,很認真的答道:“他雖然有些智略,但畢竟身在民間,年齡所限,閱歷也頗不足,對形勢的判斷有所偏差。他沒想到,自從元直在安邑取得大捷,擺脫了郭太、李傕的圍追堵截后,形勢就已經豁然開朗了,主公您顧忌的另有其事。所以,他將目標定為了張楊和整個河內!”

聽到這里,王羽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可不是么,魏延謀劃了這么久,目標顯然不僅僅是救下一個無名校尉和一百兵,他是要以此為本錢,將雪球滾起來。他想突襲安邑,殺了張楊,立下一場大功勞。

賈詡的分析和歷史上的那個魏延確實很像。小說里,此人第一次出場的時候,也是在劉備后有追兵,前無去路的危難之時。他挺身而出,打開了城門,并且和守城的文聘一通亂戰,給劉備進城贏得了時機。

可他沒想到,除非荊州軍全體倒戈,否則劉備根本就不敢在襄陽與曹操作戰。結果劉備跑了,判斷形勢失誤的魏延被晾在那兒了,打光了部隊之后,他也只能無奈撤走,千里迢迢的跑去了長沙,繼續等待時機。

后來也是他殺了韓玄,迎了久攻不下的劉備軍入城。

由此而建,魏延把握時機的能力確實不錯,不過和趙云那種專門尋找破綻,攻擊弱點的特色相比,魏延似乎更喜歡投機。

歷史上,他與諸葛亮的那個著名的分歧,即:奇襲子午谷的策略,同樣也是投機套路的。這策略的確有成功的可能,但卻非常危險,贏就全贏,輸就全輸,沒有留下任何余地。這種策略在一生唯謹慎的諸葛亮眼中,自然無一可取之處。

“這樣說來,文和,你認為他不適合為將統兵?”

“當然不適合。”賈詡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我軍如今強勢已成,未來的戰役,應以穩健為主,只要自己不露出大的破綻,平定天下的就一定是主公您!魏延新來,可若為副將,他必心有不甘,急于表現,挖空心思找立功的機會,就像在孟津那樣。”

“那讓他當主將呢?”好歹也是一位名將,王羽當然不會棄之不用,那太浪費了。

“當主將也有不妥,他那性格,很容易和其他人爭風頭。子義也喜歡與人爭風頭,但他沒什么心機,只會直來直去的爭,不會造成太棘手的后果。但這位魏文長,爭起風頭來,恐怕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這樣的話……”王羽終于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照賈詡這么說,好好一員大將,難道要棄之不用?莫非諸葛亮說的反骨,就是魏延這股子力爭上游,可以為此不擇手段的作風?

誒,麻煩了。

“總不能把他趕走吧?只是性格有點問題,又不是什么大毛病。”王羽覺得魏延很可憐,總是被軍師看不上眼,孔明如此,賈詡也是如此。

“不小了。”賈詡語重心長道:“主公,您要想想,現在軍中眾將,都是什么樣的性格?就算是最寡言深沉的文則,也原稱不上多有心機,現在來了個以此為本的,您是覺得軍中太安定了嗎?”

王羽說不過賈詡,沒轍了,兩手一攤道:“那你說怎么辦?把他趕走,咱們將來多一個強敵?”

“當然不是。”賈詡擺擺手,道:“此人是個人才,關鍵還是看要怎么用。”

“那你說怎么用?”王羽被賈詡打斷之前,正刀出鞘,槍上膛呢,結果又被胖子狠狠潑了一通冷水,此時心情大壞,干脆也不猜了,就盯著賈詡,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賈詡捻須瞇眼,慢條斯理的說道:“詡以為,應該順水推舟,讓其在隱霧軍中效力,等過得幾年,可令其為隱霧軍的主將。”

“哈?”王羽大為詫異,下意識問道:“那元直呢?”

“主公,您不覺得,元直不太適合做隱霧軍的主將嗎?”賈詡摸摸下巴,開始解釋他提議人事變動的理由。

“隱霧軍執行的任務,通常都是很兇險的,需要心狠手辣,殺伐果斷的特質,同時,戰斗規模也都不大。而元直雖然機變百出,但為人過于正直,現在主要任務都是對敵還好,若是將來對內部有所行動呢?”

“主公,就算您有辦法處理派系之間的問題,可您總不會以為,咱們的軍中,永遠是現在這樣的一團和氣吧?隱霧軍,遲早有一天要對內的,您覺得那種場面,元直能應付得了嗎?”

“更何況,您現在應該也看出來了,元直不是將才,而是帥才!特別擅長協調作戰,指揮大兵團進行方面作戰的能力,眾將無人能比,唯有主公您可以勝之,這樣的人,讓他局限在隱霧軍這么個小池塘里,未免有些太浪費了。”

“主公您雖然軍略無雙,但天下何其之大,將來橫掃天下之時,總要有人統帶大軍,獨當一面,與您配合作戰。以目前而言,元直就是最佳的人選。”

“至于隱霧軍,作戰性質決定了其作風,主將急功近利,樂于冒險,都不是缺點,反而是優勢。黑暗中的兵團,就不能由太陽光的人執掌,您以為呢?”

“若是得您首肯,詡愿意收個徒弟,假以時日,文長未嘗不是主攻手中的一柄利刃!”

賈詡說完了,王羽聽得目眩神馳。不為別的,就為賈詡勾畫出的前景。

徐庶為一方之帥,與趙云、太史慈等人并肩作戰,發揮出來的戰力將會有多么的恐怖?

更讓人難以評述的是魏延——被老狐貍賈詡調教過的魏延,一個執掌錦衣衛、克格勃式部隊的魏延,一個專門行走于黑暗的魏延……這將會是怎樣一個怪胎啊!

對此,王羽很期待,所以,他拍拍賈詡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道:“文和,這事就交給你了,放手去做吧。”(。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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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29:10 |只看該作者
五二一章 投機者魏延

沒好氣的看著賈詡,王羽氣哼哼說道:“又有什么事?非要這個時辰來說?文和,本將可不是嚇唬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某個交代。本將就給你個交代,你最好悠著點哦。”
“臣惶恐。”嘴上請罪,賈詡臉上卻笑嘻嘻的,殊無半點歉意,不過他倒也沒板著臉,說些諸如:前方將士浴血奮戰,主公不可在后方夜夜笙歌之類的扯淡話。只是躬身一禮,斂容道:“只是有些事,還是速做決斷的好。”

“洛陽那邊,你和文舉商量著辦不就可以了?”王羽心不在焉的答道。

“非也,非也。”賈詡搖頭不迭:“那件事雖然重要,但卻算不上緊急。從河東至河內的水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往來需要的時間也很多,就算一切順利,等白波全數遷移完畢,恐怕也要等到夏天了。”

“那還有什么事?莫非曹操有什么動作了?”王羽被他說得有些沒頭緒。

賈詡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提醒道:“主公真是貴人多忘事,那位魏文長,您莫非打算置之不理么?”

“他?”王羽覺得賈詡有些莫名其妙……”反問道:“文和,你以為我應該如何處置他?”

“主公以為此人如何?”賈詡不答反問。

王羽想了片刻,沉吟道:“此人武藝是很不錯的”膽略和魄力也足,似乎還有些心機。不過忠誠方面倒也不用太過擔心……”用之為將。鎮守一方還是不錯的。”

這些評價,大部分都來自于他前世所知。概括性很強實質性內容不多……”這也不能怪王羽沒見識,實際上,大多數后世讀者眼中的魏延,形象恐怕都是很模糊的。

諸葛亮對他有個很玄幻的評價,既所謂腦后有反骨”日久必反可到了最后……”魏延也沒真正的造反或叛變,最沖動的時候,也只是想著收拾了楊儀,然后接諸葛亮的班,繼續北伐大業。

劉備對魏延則是相當重視,在關中太守的人選上,甚至舍棄了張飛這位義弟,選擇了信任魏延。

而魏延的出場方式,也很有戲劇性,他是在劉備逃離新野”到達襄陽城的時候突然殺出來的,選擇的時機非常之巧妙,全然不像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賈詡突然問起,王羽給出的答案自然也不會太清晰,誰讓他還沒見過真人,就知道了很多相互矛盾的資料呢?

“主公明鑒。

”賈詡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隨后說起了自巳的見解:“您說的大半都不錯,只是在心機方面,有些低估了他,至于為將鎮守一方……詡以為,此議亦值得商榷。”

“這話怎講?”賈詡最厲害的就是看人的本領,難得他主動進言,王羽當然要洗耳恭聽。

“從孟津那一戰中就可以看出一些端詳。”

賈詡解釋道:“他和元直一樣,是慕名來投軍的。元直那時,驃騎名錄還未傳開,而元直行事的作風也低調,后來還是立下功勞之后,您親自提拔,并令其恢復本名的。雖然兩人的境遇并不一樣,但即便易地而處,想必也不會有太大差別。”

“有理。”王羽點頭認可。

徐庶是個很識進退的人,在河東的一系列戰役中,他的這個特點,可說是展現的淋漓盡致。明明自己沒出手,一切都是徐庶自巳籌謀的,但一戰功成后,反倒是自己的名聲高漲。徐庶就差沒對人說,他是奉了自己的錦囊妙計行事了。

魏延在孟津那么張揚的做法,換了徐庶。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的。

“他既然是來投軍的,沿路又打探到了不少消息,正帶來說,應該取道太平無事的洛陽,而不是戰云密布的河內。可他偏偏往河內來了,而且在流言中著重說到的孟津徘徊不去。您覺得,他是在等什么,或者找什么呢?”

“說下去。”王羽知道戲肉要來了。

“很簡單,他就是在等機會。”

賈詡斷然做出了結論:“如今驃騎六軍已成規模”眾將各安其位,到大戰再起,有大規模的擴軍行動之前,想必都不會有什么上位機會了。從一介新丁,就算驃騎名錄上有名,想成為一軍主將,恐怕也很難,除非和子龍一樣,有某些特殊的本領。”

王羽點點頭。趙云的戰場嗅覺,源自與他與生俱來的敏銳觀察力,這項能力使得他成了輕騎部隊的不二主帥人選,再加上界橋之戰中的經驗表現,才造就了這位最年輕的一軍主帥。

魏延的名頭不比趙云低多少,但能力方面,似乎沒什么太特殊的地方。

“時勢造英雄,想必他打的也是同樣的主意,準備在河內之戰中大展身手,進而在我青州軍中嬴得一席之地。這一點,從他對出手時機的把握中,體現得尤為明顯……”

依照賈詡的分析,魏延很可能在酒樓相遇之前,就盯上周毅等人了隨后的爭論……”既是為了表明身份,同樣也是傳達善意信息的意思。等到孟津亂起,他也不急著出手,而是一直從旁觀察,為的就是找到一個最佳的出手時機。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等到了。

周毅等人因為判斷有誤,陷入困境,即將被困在城中。千鈞一發之際,魏延出手,用最具震撼力的方式出了手。事后,救人的功勞自不用說”周毅等人的感激和隨之而來的敬重才是他最需要的。

有了這個,只要再有王羽的認可,他就可以嬴得這支戰力超卓,指揮官的水平卻有所不足的部隊的指揮權,在接下來的河內戰事中大放光彩,或是全軍覆滅了。

對賈詡前面的分析,王羽很是驚嘆,但最后那句,卻讓他有些納悶:“全軍覆沒?”

“對”全軍覆沒!”

賈詡鄭重點頭,很認真的答道:“他雖然有些智略”但畢竟身在民間,年齡所限,閱歷也頗不足,對形勢的判斷有所偏差。他沒想到自從元直在妻邑取得大捷,擺脫了郭太、李催的圍追堵截后,形勢就已經豁然開朗了,主公您顧忌的另有其事。所以,他將目標定為了張楊和整個河內!”

聽到這里,王羽有了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可不是么,魏延謀劃了這么久,目標顯然不僅僅是救下一個無名校尉和一百兵,他是要以此為本錢,將雪球滾起來。他想突襲安邑。殺了張楊”立下一場大功勞。

賈詡的分析和歷史上的那個魏延確實很像。小說里,此人第一次出場的時候,也是在劉備后有追兵,前無去路的危難之時。他挺身而出,打開了城門,并且和守城的文聘一通亂戰,給劉備進城嬴得了時機。

可他沒想到除非荊州軍全體倒戈……”否則劉備根本就不敢在襄陽與曹操作戰。結果劉備跑了,判斷形勢失誤的魏延被晾在那兒了。打光了部隊之后”他也只能無奈撤走,千里迢迢的跑去了長沙,繼續等待時機。

后來也是他殺了韓玄,迎了久攻不下的劉備軍入城。

由此而建,魏延把握時機的能力確實不錯,不過和趙云那種專門尋找破綻,攻擊弱點的特色相比”魏延似乎更喜歡投機。

歷史上,他與諸葛亮的那個著名的分歧。即:奇襲子午谷的策略,同樣也是投機套路的。這策略的確有成功的可能,但卻非常危險,贏就全嬴,輸就全輸,沒有留下任何余地。這種策略在一生唯謹慎的諸葛亮眼中,自然無一可取之處。

“這樣說來,文和,你認為他不適合為捋統兵?”

“當然不適合。”賈詡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我軍如今強勢已成,未來的戰役,應以穩健為主,只要自己不露出大的破綻,平定天下的就一定是主公您!魏延新來。可若為副將,他必心有不甘,急于表現,挖空心思找立功的機會,就像在孟津那樣。”

“那讓他當主捋呢?”好歹也是一位名將,王羽當然不會棄之不用,那太浪費了。

“當主將也有不妥,他那性格,很容易和其他人爭風頭。子義也喜歡與人爭風頭,但他沒什么心機,只會直來直去的爭,不會造成太棘手的后果。但這位魏文長,爭起風頭來,恐怕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這樣的話……”王羽終于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照賈詡這么說,好好一員大將,難道要棄之不用?莫非諸葛亮說的反骨,就是魏延這股子力爭上游,可以為此不擇手段的作風?

談,麻煩了。

“總不能把他趕走吧?只是性格有點問題,又不是什么大毛病。”王羽覺得魏延很可憐,總是被軍師看不上眼,孔明如此,賈詡也是如此。

“不小了。

”賈詡語重心長道:“主公”您要想想。現在軍中眾將,都是計么樣的性格?就算是最寡言深沉的文則,也原稱不上多有心機,現在來了個以此為本的,您是覺得軍中太安定了嗎?”

王羽說不過賈詡,沒轍了,兩手一攤道:“那你說怎么辦?把他趕走,咱們將來多一個強敵?”

“當然不是。”賈詡擺擺手,道:“此人是個人才,關鍵還是看要怎么用。”

“那你說怎么用?”王羽被賈詡打斷之前,正刀出鞘,槍上膛呢,結果又被胖子狠狠潑了一通冷水,此時心情大壞,干脆也不猜了,就盯著賈詡,讓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賈詡捻須瞇眼,慢條斯理的說道:“詡以為,應該順水推舟,讓其在隱霧軍中效力,等過得幾年,可令其為隱霧軍的主將。”

“哈?”王羽大為詫異,下意識問道:“那元直呢?”

“主公,您不覺得,元直不太適合做隱霧軍的主將嗎?”賈詡摸摸下巴,開始解釋他提議人事變動的理由。

“隱霧軍執行的任務,通帶都是很兇險的,需要心根手辣,殺伐果斷的特質,同時。戰斗規模也都不大。而元直雖然機變百出,但為人過于正直現在主要任務都是對敵還好……”若是將來對內部有所行動呢?”

“主公,就算您有辦法處理派系之間的問題,可您總不會以為,咱們的軍中,永遠是現在這樣的一團和氣吧?隱霧軍”遲早有一天要對內的,您覺得那種場面,元直能應付得了嗎?”

“更何況,您現在應該也看出來了,元直不是將才”而是帥才!特別擅長協調作戰,指揮大兵團進行方面作戰的能力……”眾將無人能比,唯有主公您可以勝之,這樣的人,讓他局限在隱霧軍這么個小池塘里,未免有些太浪費了。”

“主公您雖然軍略無雙,但天下何其之大,將來橫掃天下之時,總要有人統帶大軍。獨當一面,與您配合作戰。以目前而言,元直就是最佳的人選。”

“至于隱霧軍,作戰性質決定了其作風。主將急功近利,樂于冒險,都不是缺點,反而是優勢。黑暗中的兵團,就不能由太陽光的人執掌,您以為呢?”

“若是得您首肯,詡愿意收個徒弟,假以時日,文長未嘗不是主攻手中的一柄利刃!”

賈詡說完了,王羽聽得目眩神馳。不為別的,就為賈詡勾畫出的前景。

徐庶為一方之帥,與趙云、太史慈等人并肩作戰”發揮出來的戰力將會有多么的恐怖?

更讓人難以評述的是魏延一被老狐貍賈詡調教過的魏延,一個執掌錦衣衛、克格勃式部隊的魏延,一個專門行走于黑暗的魏延……這將會是怎樣一個怪胎啊!

對此”王羽很期待,所以”他拍拍賈詡的肩膀,鄭重其事的說道:“文和,這事就交給你了,放手去做吧。”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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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3
發表於 2013-10-15 14:30:39 |只看該作者
五二二章 一紙勝萬言

洛陽城近段時間的氣氛一直很緊張。百姓為頭上籠罩著的戰云所不安,軍兵們同樣看不穿前途的迷霧與黑暗。
實際上,從呂布軍入駐后,洛陽周邊的戰事就一直沒停過,很恰如其分的驗證了洛陽四戰之地的名聲。西邊與董卓大戰連場,南陽方向,張濟叔侄也一直沒消停過,東面雖然沒和充州的曹操交兵,但后者不懷好意的幾次試探,對洛陽的凱覦之心,卻也是路人皆知。

現在的洛陽,并非歷史上那個被董卓大肆掠搶后,付之一炬的殘破之地,而是擁有幾十萬人口,經過東漢王朝多年經營的天下第一城!

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如今的呂布就像是持千金過鬧市的頑童,完全無法屏退周遭不懷好意的目光。

并咐軍兵強將勇,可人數畢竟太少,從洛陽本地征發的部隊戰力又太差,勉強拉上戰場,也派不上用場,反倒是會拖后腿。

呂布率領下的并州軍,在戰場上的表現,可以用勇猛精進來形容。相對于出身邊塞之地,在與草原游牧民族廝殺中歷練出來的并州人,洛陽本地人在勇氣方面差得太多了,即便后面有督戰隊逼著,他們也跟不上并咐主力的節奏。如果打輸了,更是一潰千里,難以收拾。

因此,占據了洛陽后,呂布的兵力一直沒有太大的增強,反倒是有所削弱。

原本與河東白波配合,倒是能與西涼軍平分秋色,但當西涼軍渙變戰略后,呂布就變得有力無處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盟友走向覆滅。

盡管并州眾將沒幾個擅長謀略的,但這么清晰的態勢,他們還是看得一清二楚,各個擊破,等白波完了,馬上就要輪到洛陽了。

南線,張濟雖然完蛋了,但威脅卻沒有消除,反而更大了。坐擁半個充州和豫咐的曹操,是中原除了王羽和董卓之外的最強諸侯,這種人在南陽,比有勇無謀的張濟要難對付得多。

結果,就在這種要命的當口,又出現了新的威脅,這一次,警訊來自于北方!

現在,擺在并州人面前最壞的情況是,他們要同時面對天下最強的三大諸侯,別說是兵馬有限的呂布,就算換成任何一路諸侯,也不可能有生存的機會。

雖然張遼提出了三大諸侯之間存在矛盾,可以借勢生存的策略。但那三家可不是老實安分的綿羊,而是虎豹豺狼,和他們打交道,利用他們,就算是提出策略的張遼自己,也沒多少信心。

更多的意見,還是希望呂布不要卷入河內的戰事,至于王羽取了河內之后的威脅,也只能期待車到山前必有路了。

以侯成等人私下的說法,眼下的境況,并州軍已經無路可走了。洛陽四面受敵,同樣也是四面前沒有出路,呂布一直期待的長安變亂也一直都沒出現,最實際的辦法就是趁著還有洛陽這塊地盤和手中的兵馬,選擇一家抱大腿。

當然,這些話他們只敢私下里說說,沒人敢當著呂布的面說。在董卓麾下受的那些窩囊氣,是呂溫侯一輩子的恥辱,他一直放著更容易對付的張濟不理,在函谷關以西與西涼軍廖戰不休,未嘗不是這種心理的驅使。

侯成不傻,當然不會犯這個忌諱。

眾說紛紜中,倒也不是沒有其他意見,高順就提出了對近鄰的兩路威脅嚴防死守,對青州方面采取外交交涉,對內則仔細篩選,幣,練新軍,苦練內功的策略。

高順的意見一經提出,立刻受到了眾人的訕笑。這法子聽起來像是那么回事,但卻完全不具備實施的條件。董卓、曹操的威脅已經是實實在在的了,王羽入侵河內也是迫在眉睫,哪有時間做這些長遠規劃?

用外交手段解決王羽?你當自己是張儀、蘇秦嗎?

表面上的理由是這些,另外,高順編練新軍的計劃,也傷害到了眾將的利益。

高順要練的是精兵,裝備和糧草供應肯定少不了。洛陽的出產,本來就只是勉勉強強夠用而已,要練新軍,就得讓老兵委屈點。眾將都把自家那些瓶瓶罐罐看得很緊,誰會輕易放手?

高順本就不擅長言辭,雖然張遼、曹性有支持的意思,卻也無法占得上風,最后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呂布厲兵秣馬,準備渡河與王羽分個高低。

洛陽城守府中一片愁云慘淡,沒人看好這場戰爭。就算在河內打贏了青州軍,可除非擒殺了王羽,否則一點好處都撈不到。而王羽百戰百勝的戰績又不是假的,想占得上風,已是千難萬難,何況要擒殺他?

搞個不好,連洛陽老巢都要丟掉。

曹操雖然派了使看來,說是大敵當前,自己絕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齷磋事,可亂世之中,人心鬼域,如果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最后肯定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可呂布這個老大做了決定,大伙兒也只能聽著,順便向漫天神佛祈禱好運,期待這一仗不要賠得太過火。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孔融來了。

打從王羽潛入洛陽,有過交手之后,侯成就一直都是堅定的反王羽派,聽到青州來使,他想也不想的說道:“事外如今,還有什么可說的?王鵬舉興師動眾的出來了,還能什么都不做,就勒兵回高唐不成?君侯,將其轟出去便是。”

張遼反駁道:“兩國交兵,尚不斬來使。王膘騎此番興兵,未必就如傳言所說,要吞并河內,既然使臣來了,總要聽聽他怎么說才是。”

“還能怎么說?”魏續向來與侯成同一個鼻孔出氣,陰陽怪氣的冷笑道:“八成是想要以勢壓人,勸告主公判明形勢,早日歸降什么的。”

宋憲也附和道:“就是如此,這廝早就存了這心思了!當初他把洛陽讓給主公,就沒存好心眼!主公的武藝天下無雙,我軍兵強馬壯,將士臨陣之際,無不爭先!主公統帥如此強兵,天下何處不能去?偏偏困守洛陽,不就是中了王羽那廝的陷阱嗎?”

作為三人組的最后一人,宋憲一向以毒舌著稱。與稱衡的毒舌不同的是,他的本事在于顛倒黑白,只要他愿意,縱是指鹿為馬,他也能說得振振有詞,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呂布的臉色頓時一沉,張遼、高順心中都是暗叫不妙。

呂布最大的缺點和優點都是一個,他做決斷靠的不是理智,而是情緒。他不是不知道侯成三人有私心,可當對方戳中他痛處時,他還是無法保持冷靜。

沒人不知道,王羽讓洛陽時有沒有想到今天,但無可否認的是,當時的并州軍根本無處可去,有個容身的地方就很不錯了。至于王羽放棄洛陽,回青州混得風生水起,那是人家的本事,羨慕是沒用的。

呂布未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魏續、宋憲說得太過惡毒,直接挑起了呂布的心事。

“趕了出去罷!”呂布陰沉著臉,冷聲道:“讓他回去告訴王羽,要談可以,等他退兵之后再說,某雖兵微將寡,卻也不受城下之盟!”

“喏!”早有親衛應諾一聲,轉身去了。侯成等人面泛喜色,張、高二將就只有相視苦笑了。

過不多時,那親衛又轉回來了,手里捧著一封信,顯然沒能如侯成等人之愿,把孔融徹底趕走。

“怎么回事?”呂布皺眉問道。

“回稟主公。”親衛見呂布臉上有怫然之色,不敢怠慢,當下將手中信奉上,稟報道:“文舉公不肯便走,只說請主公看過此信,若是看過后,主公仍然執意要他走,他定無二話,絕不糾纏。若是主公不肯看信,也是同樣。”

“嗯?”呂布眉頭一軒,眾將也俱都驚訝。孔融名聲在外,若是與他當面對答,呂布也不保證,自己不會被說服,可若說只是一封信毗

“呈上來!”以呂布的傲氣,當然不會連信都不敢看,沒的讓王羽看了笑話去。

親衛當下將信呈上,呂布展信一看,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先前的冷厲之色漸消,緊緊擰著的眉頭松個,繼而流露的,是一種混雜了詫異、疑惑、深思,甚至還帶了幾分釋然和欣賞的復雜神情,看得眾將都是大惑不解,極目看過去,試圖從信上看出點什么端詳來。

王羽這封信用的不是竹簡或布帛,而是青州新紙,雪白的紙面隱隱透著光,想從背面看清信中的內容可能有些難,但從墨跡上分辨信的篇幅卻很容易。

“好像沒幾個字啊?主公怎么令……莫非王羽打算把魏郡讓給主公?”侯成小聲和魏續、宋憲咬起了耳朵。

魏續搖搖頭,低聲道:“別傻了!王羽又不是傻子,怎么會把那么重要的地方讓出來?再說了,就算真是那樣,就主公那膽氣,這種事會讓他很個嗎?說不定他會覺得是施舍,甚至侮辱什么的都未可知。”

“那還能寫些什么?幾句話就讓主公轉怒為喜,前嫌盡釋?”侯成急得抓心撓肝的,恨不得上去把信搶下來看看,以平復心中的焦躁不安。

呂布卻偏偏不如他所愿,就那么舉著信,定定的看著,老半天也不說一句話,倒像是癡了一般。

良久,呂布這才放下信,依依不舍般的在信上摩挲了幾下,揚聲吩咐道:“請文舉先生進來。”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客氣點。”

心眾將拼命壓抑著,才沒有嘩然出聲,這個轉折實在太匪夷所思了,太莫名其妙了。

就主公那脾氣,火頭既然起來了,就算苦口婆心的說上千言萬語,也未必有什么用,說不定反要起負面效果,結果就是王羽的一紙文書,就讓主公一見個,差點就前倨后恭了?

這種事是現實中能夠發生的嗎?

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什么,寥寥幾個字就能有這么神奇的效果?

要不是呂布素來威嚴就很重,眾將肯定要上前圍觀的,即便現在,不少人也伸長了脖頸,死命向帥案上張望著,想看看信上到底寫了什么帶著魔力的文字。

“大家也看看好了,王鵬舉這小子人品雖然不怎么樣,但卻知某心意,這一點倒是難得。文遠,你給大家念念好了。”呂布唏噓著,難得的夸了王羽兩句。

也許聽起來不像,但以呂布的風格,這句話其實已經是很高的贊譽了。

“喏。”張遼應諾一聲,捧起信來,覽目一掃,驚訝的發現,上面寫的竟是一首短詩。他有些釋然了,王羽會作詩,而且文采還不錯,這不是什么秘密,不過他能以一首詩打動主公,確是很出人意秤的。

他定了定神,朗聲誦道:“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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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三章 唇槍舌劍

“一定要設法破壞?”王羽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一手在桌上輕輕的叩著,發出了‘篤篤’的輕響,喃喃自語:“這件事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啊。”
“確實有點意思了。”賈詡從旁附和道:“董公仁這是身在河內,心在曹營啊,只是不知他什么時候和曹孟德聯系上了。單從這個角度考慮,我軍也確實不能對河內隨意采取行動,否則很容易引得大戰連場,到時就得不償失了。”

王羽點點頭,明白賈詡的暗示。

歷史上,袁、曹同盟在曹操奉迎天子之后,也就是改元建安開始,就已經名存實亡了,兩大諸侯間的戰事一觸即發。不過,官渡之戰是在建安五年才發生的。

關系破裂五年后才大打出手,雙方的耐心和克制固然令人驚嘆,但若說其中沒有個導火索,王羽是斷然不能相信的。

這個導火索就是張楊和河內的歸屬。

河內這地方很難用簡單的一兩句話評說,其西北群山連綿,山中多有盜匪,土地貧瘠,百姓生活很苦。而南部和東部緊靠黃河的地域,卻有著難得的平原,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就算比起洛陽、魏郡這樣的富庶地方,也是絲毫都不差的。

正是這片膏腴之地,才養出了河內眾多的世家名門。

拋開這些經濟、民生之類的因素,河內還是聯通南北的戰略要地。

這一世董卓是比較憋屈,不過歷史上,面對關東群雄的圍攻時。他還是很威風的。屢戰屢勝,先后在河內擊破王匡。在滎陽擊破曹操,在梁縣打敗孫堅。都是近乎全勝的大捷。可他依然不敢在洛陽停留,只能倉惶放了把火,就往關中跑了。

究其原因,無非是戰略態勢太差,盡管屢戰屢勝,但被圍攻的態勢卻始終無法改變,特別是屯兵河內的袁紹、韓馥聯軍。對董卓來說,盡管雙方一直沒發生實際的沖突,但只要袁、韓的大軍停駐在河內。他的頭上就始終懸著一把利劍!

對有志于天下的諸侯來說,河內就是連通河北、中原的要道,誰占據了這里,誰就能在戰略上獲得主動。

歷史上的官渡之戰,之所以發生在延津、白馬一帶,正是因為袁紹出兵,不僅要攻擊兗州,還要壓制河內。而這場大戰的直接導火索,同樣與河內有關。

若非曹操暗算張楊。搶先吞并河內,袁紹未必會不顧沮授、田豐的勸阻,一意孤行,發動了那場震動天下的大戰。擁有了河內這個據點。曹操就可以隨時進窺鄴城,由不得袁紹不緊張。

王羽知道,賈詡提醒自己的用意。便在于此。

現在的河內的局勢很微妙,名義上張楊是老大。但實際在此摻了一腳的勢力多不勝數。

王羽自己憑借的是兩年前在這里的經營,在普通百姓和郡兵之中有著很廣泛的基礎。連張楊的所謂密議,也只是隔了兩天,大致內容就出現在了王羽的案頭。

王羽若要進兵河內,除了幾個大城之外,沿途八成是要望風披靡的。就算是那些大城重鎮,一旦王羽兵臨城下,打算給他開城門的,想必也不在少數。

然后是曹操,董昭等名士,都是表面為張楊效力,實際上已經暗中與曹操勾勾搭搭了。河內豪強大多數都恨王羽父子入骨,雖然其中一些影響力最大的,已經避禍去了其他地方,但他們的潛勢力卻也非同小可。

情報顯示,包括司馬氏在內的諸多河內、潁川世家,在離開魏郡后,紛紛聚集到了曹操的大本營潁川。由此可見,就算沒有董昭幫忙,曹操在河內的潛勢力也不容忽視。
另外,袁紹在此也有些殘存的勢力,會受到高干、袁譚的影響。再加上于毒、眭固的黑山軍,在河內,各方勢力可謂犬牙交錯,十足一個小戰國。最有趣的是,連董卓都在河內摻了一腳,那個有名無實的冀州牧壺壽,就是董胖子伸過來的爪子。

孔融對王羽和賈詡打的機鋒一無所知,惶恐請罪道:“融行事不密,請主公恕罪。”河內的消息,幾乎和他是前后腳到的,眼見著一件機密事要變得阻礙重重了,他豈有不緊張之理?

“干卿何事?”王羽一擺手,笑道:“呂溫侯雖然英雄了得,但御下畢竟算不得周密,那魏續與嚴夫人的親戚關系拐了那么多個彎,連文和都沒查到,走漏了消息,又豈能算在你的頭上?何況,這也未必是件壞事。”

“不是壞事?”孔融愕然。從單方的聯系,變成了天下皆知,還有人要來搞破壞,甚至有可能多出一群競爭者,這怎么可能不是壞事?

“文舉,你想想,溫侯是怎么答復你的?”

孔融下意識答道:“說他要考慮一下,還說要問過那位小姐的意思……”說著,他忽然心中一動,抬頭看向王羽,驚疑不定問道:“您的意思是,他不是在敷衍?而是認真的?”

“差不多吧。”王羽微微頷首,笑道:“呂溫侯這個人,我與他打過幾次交道,說話做事還是很講究的,他說要考慮,就是真的要考慮,說要問那位小姐的意思,那就一定是要問的。那位小姐既然有發言權,其實事情是有些不大妙的……”

孔融疑惑問道:“主公的意思是……”

“唉。”王羽嘆了口氣,神情頗為尷尬,攤攤手道:“文和具體打聽過了,聽說那位小姐,對我的印象很差,如果是溫侯做主,一言而定倒是好辦,可若是要問這位小姐的意思,說不定,事情會變得很棘手呢。”

孔融出使,注意力對放在呂布,和并州的一眾武將身上了。對求親的主角并沒有多加關注,此時一聽。也是驚愕不已,轉向賈詡問道:“文和兄。這卻是何故?”

“誰知道呢?”賈詡很無奈的攤攤手。

“俗話說:女兒心,海底針,何況還是這種年紀的小女孩子?別說是素未謀面的呂家小姐了,就算是我那天天照面的侄女,我也搞不清楚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主公與呂布的瓜葛不是一般的多,除非那位小姐親口說出,否則誰知道主公到底在哪里惡了她?”

“”孔融看看王羽,又看看賈詡,十分無語。完全搞不懂,一件很正經的軍國大事,怎么突然就和一今年方十四的小女孩扯一起了?可認真想想,他發現,這個坎還真就很難繞過去。

他苦笑著看向王羽:“所以您才說,消息泄露出去是好事?”

“大概吧。”王羽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據我所知,這種年紀,又是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女孩,性情可能會有些怪異。若是溫侯答應得痛快。一切順利,什么波折都沒有,她八成是不依的,要搞些花樣出來。把事情攪黃。以溫侯對其的溺愛,再加上侯成那幫人的推波助瀾,說不定這事還真就黃了。不過……”

他話鋒一轉。笑道:“若是搗亂的人太多,特別是搗亂者采取了那種最實際有效的辦法。那事情就會變得很有趣了。經過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之后,她很可能會從厭惡轉為好奇。反而就弄拙成巧了。”

“”孔融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王羽這么說,到底有什么理論依據,看向賈詡時,后者也是聳聳肩,報以一個愛莫能助,自己也糊涂著呢的眼神。

轉念想想,想到王羽的風流之名,和對后宅的奇異管理方式,孔融很快釋然。非常人總是要做非常之事的,主公神通廣大,說不定果然在御女方面有些特殊的心得本領吧?

他哪里又知道,王羽說的這些,完全是參考后世那些肥皂劇來的。在很大一部分劇情當中,男女主角會在少年時代就相識,一開始總是互相看不對眼,等到那些亂七八糟的配角出現,搞出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兩人就從冤家變成愛人了。

而且,盡管小說里沒有詳細描寫,但王羽對呂布的女兒卻也有著一些很有趣的推測。

歷史上呂布在形勢危急之際,曾試圖與袁術聯盟,第一次被陳登父子給攪黃了,第二次他背著女兒突圍,結果沒沖出去。

王羽覺得后面這個細節很有意思,耐人尋味。

歷史上到底如何,他無從深究,但以他目前所知、所見,那位呂小姐可是自幼習武的。而呂布突圍的時候,卻是將女兒綁在身后。

按理說,呂小姐既然有武藝在身,就算不太高明,但也不至于非得讓老爹背在背上,致使呂布發揮不出全部實力來,突圍失敗。她自己穿上甲,坐在呂布身后不就得了?

王羽認為,呂布將女兒綁在身后,說不定不僅僅走出于安全考慮,而是迫不得已。若不這樣,他就沒法保證女兒不會半路跳下馬逃走什么的。

因此,這次聯姻成功與否,關鍵很可能不在呂布身上,而是另有其人。

與其好言相勸,說服什么的,還不如拉些龍套過來,搞出點亂七八糟的事來。

“其實,消息走露的主要好處,還是迫使呂布提前做出選擇,加速合并的進程。當然,也有他選擇其他勢力,背離我方的危險,但若論及事先準備工作和從前的交往,我方占據絕對上風。”

見孔融發懵,賈詡索性詳細解釋了一下。畢竟孔融是使臣,接下來一段時間,要與呂布頻繁接觸,心里沒點底細可不行。他當然不知道王羽轉的到底是什么念頭,他認可王羽的觀點,是從另外的角度考慮的。

“文和言之有理。”盡管孔融在戰略方面并不擅長,可賈詡的解釋,比王羽那套理論還是容易理解得多,他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就算事有不諧,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洛陽這么要害的位置,我軍遲早要動兵攻取,與其懷著一線希望和對方周旋不休,導致戰略上束手束腳,還不如一次搞清楚是敵是友。是敵便戰,是友則為助力。”

呂布的情況終究和公孫瓚不同。

以懷柔政策對付公孫瓚,就算平定了河北,也不比非得兼并公孫軍。反正北方草原上的威脅還很多,讓公孫瓚操持老本行,擋住北方的威脅,就是個很不錯的選擇。等到王羽平定了中原,公孫瓚也就沒有其他選擇了。

所以,對公孫瓚,王羽一點都不著急,打的就是潛移默化的主意。

呂布問題就沒那么多余裕了。河內、洛陽在戰略層面上的作用實在太大,雖然這一兩年不會動手,但只要青州軍完成了休整,第一個目標就是這里。

哪有時間一直和呂布曖昧不清?

“臣明白了。”孔融肅然應命,他知道,原本帶著一絲桃色的求親使命,到現在,已經籠罩上了濃濃的金戈鐵馬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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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四章 噩耗迭傳

張楊個后悔了。
他后悔聽信了曹操的話,再次貿貿然招惹上了王羽。

現在,困擾他的已經不僅僅是朝歌、杭頭一帶的青咐大軍了,光是領地內的那股不足百人的隱霧軍,就搞得他焦頭爛額的。

這支小股部隊先是在孟津制造混亂奪船,隨后一路向東,過溫縣、平皋、州縣,一路殺向了懷縣!

懷縣是河內的治所,張楊在此屯有過萬兵馬,溫縣、平皋等地也是河內重鎮,各有重兵駐守,按說不應該為這么支小部隊而煩惱。

但敵人實在太狡猾了,仗著人馬較少,行蹤隱蔽,一直借著地利與于毒的追兵周旋不休。正面對抗,他們肯定不是對手,他們能伏擊就伏擊,不能伏擊就暗殺或偷襲,哪怕無法對追兵造成殺傷,他們也會不停的騷擾。

于毒其實也是游擊作戰的行家,但他帶著大軍,卻依然對這支小部隊無可奈何。在他的圍追堵截之下,敵人不但沒有陷入窘境,反而以十幾場伏擊和偷襲戰,讓于毒折損了四五百人馬。

比伏擊、偷襲更可怕的是暗殺。

追擊戰進行了七天,被暗殺的校尉級軍官就已經達到了五個!幾乎一矢一個!于毒軍,校尉是新編制,相當于原來的小帥,和正規軍的軍司馬差不多等同。

于毒為此叫苦連天,并且強烈要求張楊在領地內肅清奸細。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要是沒有內奸通風報信和接應,他只需三天時間就能將敵人一網打盡。

張楊何嘗不知道,河內有很多奸細?可問題是,他也無可奈何啊,奸細實在太多了,被放回來的降兵,每個都有可能是奸細。張楊可以甄別之后,再讓他們重新入伍,但總不能連那些解甲歸田的也要逐個審查一番吧?

且不說審查這些人需要的工作量和耗費的時間,單說這么做造成的影響,也是張楊難以承受的。一個搞不好,用不著王羽來打,領內就要烽煙四起了。

但一直讓那支敵兵就這么接近也不是個辦法。

那支軍隊新來了個主將,不但武藝出眾,而且手段極其狠辣,又膽大包天,真讓他帶人摸進了懷縣,很難說他會不會來暗殺自己。

張楊雖然已經加強了護衛,可天下間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人千日防賊呢?就算防得住,著提心吊膽的日子也不是人過的啊。

所以,他后悔了。

單是這么一支小股部隊,就讓他焦頭爛額了。若等到河東的徐庶過來,與朝歌城的大軍一東一西的呼應,加上這支神出鬼沒的隱霧軍……,他要拿什么抵擋?

隱霧軍在領內肆虐的事,他都沒好意思向呂布通報。青州大軍入境,他可以求援,可若是連這么幾十號人都應付不了,舟還求哪門子援啊?直接抹脖子自殺不是更干脆?

這么硬著頭皮挺著,當然也不是辦法,可他又能怎么辦呢?

在這樣的煎熬中,當他得到最新的警訊,說太史慈揮師出發,率領水師全軍西進時,他竟然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反正該來的總得來,晚來不如早來,早來早痛快。早死早超生!不就是個河內嗎?大不了讓給你還不行嗎?老子不陪你玩了還不行嗎?

張楊萬分委屈的想著,然后找來了董昭。

“公仁吶,你看,事已不可為,吾是不是干脆放他過去呢,反正青州只出動了水軍,說不定真的是只想接應白波呢?”

董昭先是一驚,繼而急得直跺腳:“明公,您糊涂啊!太史慈是什么人?王羽麾下的第一悍將!他帶著水軍,和徐庶一會合,然后在河陽、孟津又或什么地方上岸,然后賴著不走,明公您能如何處置?”

“吾…六張楊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出來。

打?怎么可能打得過?一個新來的魏延,就搞出這么大動靜了,再加上一個悍勇絕倫,用三百人就敢沖擊兩萬大軍的太史慈,以及那個機變無雙,詭計百出的徐庶酬真是想想就讓人心寒!

董昭苦口婆心的勸道:“為今之計,只有迅速通報洛陽,在險要處以鐵索攔住河道,兩軍共抗強敵。繼而向周邊諸侯發出倡議,號召群雄群起而攻之,這才是救亡之道啊。”

“只能如此?”張楊遲疑不決,兩軍現在還算沒徹底撕破臉,如果自己放行,說不定還有緩和的余地,一旦如董昭所說,恐怕說…

董昭肅聲道:“唯有如此!”

他這樣說,并非只是為張楊著想,而是有自己的考量的。他是充咐濟陰若門董氏之后,少年便舉了孝廉,名動一方,家中的眾兄弟多有在外出仕的。

如今青形勢大,但內部格局已成,董昭縱然投靠過去,沒什么功勞傍身,也很難晉身。何況,王羽對成名已久的名士似乎不是很在意,倒是相當熱衷于提拔后進。青咐幕府的幾大內務重臣之中,國淵、王修、糜塹無一不是年輕人。

還有就是那個膘騎名錄。

董昭自忖也是有些才干的,王羽應該也不至于沒聽過自己的名字,但卻始終沒有與自己接觸,很顯然,那名錄上根本沒有自己的名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董昭可不愿意自己送上門去,然后從普通一吏積功上升,他對自身價值的評估,要比那高得多。

最重要的,還是青州新政。

盡管還沒有周詳的了解過,但新政帶給董昭的,卻是非常不好的感覺。他敏銳的預感到,只要王羽堅定不移的將新政推行下去,對他,對濟陰董家,都將造成極大的損害。

因此,他現在的主要目標就是抑制青咐的發展。在和曹操派來的使者接觸后,他更是堅定了這個信念,所以才對張楊極力勸說。

張楊本來就沒啥主兜,對董昭也很信垂,這么一聽,當即就下令,讓人去聯系呂布了。

河內到洛陽有通衢相連,信使一天就返回來了,帶來了一個讓張楊震驚不已的消息。

“你說什么?奉先不肯出兵?這,這怎么可能?難道,難逝心張楊眼前直發黑,耳中也是轟鳴陣陣,如果呂布也背棄他了,這前途就真是黯淡到家了。

“溫侯說,青州軍不會在河內登岸,目前在河內滯留的部隊,也很快會退出河內,只要青州人不違反這項約定,您就無須擔憂。”

“什么?他們不上岸?難不成要直接往返于延津和河東?這不可能吧?”雖然信使言之鑿鑿,但張揚卻始終將信將疑。

“溫侯說,白波會在河陰、小平津上岸,青壯沿河步行東進,老弱暫時滯留,等河東運送完畢后,再隨船東去。”

“在洛陽停留?奉先連這種事都能答應?”信使解釋得越清楚,張楊就越是不信,呂布那臭膽氣,哪是這么好說話的人啊?

信使看看左右,啞著嗓子低聲道:“屬下在洛陽聽魏將軍說了一件事,可能與此有關”…只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下了。

“都下去吧心張楊會意,知是機密消息,當下屏退左右,想了想,卻又吩咐了一聲:“請公仁來。”

等董昭匆匆趕到,張楊這才吩咐信使繼續往下說。

“數日前,青州使節孔融到訪洛陽,公個言說:青咐沒有染指河內之意……”

信使先將那場會談上,兩家商議的種種說了一遍,然后又道:“個溫侯還在猶豫,孔融卻突然要求密談,事后,溫侯的神情有些古怪,卻沒說什么,但第二天,嚴夫人卻是笑瞇瞇的,見人就打招呼,心情好得很。”

“···弟妹?”張楊越來越迷糊,孔融說的事,怎么會讓嚴夫人這么高興呢,奇怪,太奇怪了。

他稀里糊涂,但董昭可是個心思通透的,念頭只是一轉,頓時臉色大變,失聲叫道:“啊呦,不好!”

張楊被他個一跳,連忙問道:“公仁,什么不好?”

董昭不及回答,一把抓住信使的衣襟,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方,急急追問道:“消息可確切?”

“應該是不差的。”信使被他搞得有些緊張,說話都有些不利落了:“魏將軍與嚴夫人有些親緣關系,事后私下聞訊,嚴夫人心中歡喜,卻也沒有瞞呃…消息應該是不會錯的。”

“這可糟了,這,這該如何是好?”董昭急得團團亂轉,張楊則是有些惱火了,說了半天,他還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呢。

他瞪了信使一眼,后者一激靈,慌忙解釋:“主公,其實就是孔融代其主向溫侯求親,要求娶溫侯的那位千金。”

“哈?”張楊嘴張得老大,這件事可是太出乎他預料了:“王鵬舉不是已經……只

董昭跌足嘆道:“明公啊!現在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嗎?您想想,若親事一成,這兩家遲早會合而為一,王羽本已強勢至此,若再得呂布之助,明公您當如何自處?天下群雄又當如何自處啊?”

“那要怎么辦?”張楊傻眼了,慌神了,沒主意了。

“設法破壞,一定要設法破壞此事!”董昭失態的大叫著,聲音中從里到外的透著股氣急敗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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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五章 日趨復雜

“一定要設法破壞?”王羽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一手在桌上輕輕的叩著,發出了‘篤篤’的輕響,喃喃自語:“這件事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啊。”

“確實有點意思了。”賈詡從旁附和道:“董公仁這是身在河內,心在曹營啊,只是不知他什么時候和曹孟德聯系上了。單從這個角度考慮,我軍也確實不能對河內隨意采取行動,否則很容易引得大戰連場,到時就得不償失了。”

王羽點點頭,明白賈詡的暗示。

歷史上,袁、曹同盟在曹操奉迎天子之后,也就是改元建安開始,就已經名存實亡了,兩大諸侯間的戰事一觸即發。不過,官渡之戰是在建安五年才發生的。

關系破裂五年后才大打出手,雙方的耐心和克制固然令人驚嘆,但若說其中沒有個導火索,王羽是斷然不能相信的。

這個導火索就是張楊和河內的歸屬。

河內這地方很難用簡單的一兩句話評說,其西北群山連綿,山中多有盜匪,土地貧瘠,百姓生活很苦。而南部和東部緊靠黃河的地域,卻有著難得的平原,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就算比起洛陽、魏郡這樣的富庶地方,也是絲毫都不差的。

正是這片膏腴之地,才養出了河內眾多的世家名門。

拋開這些經濟、民生之類的因素,河內還是聯通南北的戰略要地。

這一世董卓是比較憋屈,不過歷史上,面對關東群雄的圍攻時。他還是很威風的。屢戰屢勝,先后在河內擊破王匡。在滎陽擊破曹操,在梁縣打敗孫堅。都是近乎全勝的大捷。可他依然不敢在洛陽停留,只能倉惶放了把火,就往關中跑了。

究其原因,無非是戰略態勢太差,盡管屢戰屢勝,但被圍攻的態勢卻始終無法改變,特別是屯兵河內的袁紹、韓馥聯軍。對董卓來說,盡管雙方一直沒發生實際的沖突,但只要袁、韓的大軍停駐在河內。他的頭上就始終懸著一把利劍!

對有志于天下的諸侯來說,河內就是連通河北、中原的要道,誰占據了這里,誰就能在戰略上獲得主動。

歷史上的官渡之戰,之所以發生在延津、白馬一帶,正是因為袁紹出兵,不僅要攻擊兗州,還要壓制河內。而這場大戰的直接導火索,同樣與河內有關。

若非曹操暗算張楊。搶先吞并河內,袁紹未必會不顧沮授、田豐的勸阻,一意孤行,發動了那場震動天下的大戰。擁有了河內這個據點。曹操就可以隨時進窺鄴城,由不得袁紹不緊張。

王羽知道,賈詡提醒自己的用意。便在于此。

現在的河內的局勢很微妙,名義上張楊是老大。但實際在此摻了一腳的勢力多不勝數。

王羽自己憑借的是兩年前在這里的經營,在普通百姓和郡兵之中有著很廣泛的基礎。連張楊的所謂密議,也只是隔了兩天,大致內容就出現在了王羽的案頭。

王羽若要進兵河內,除了幾個大城之外,沿途八成是要望風披靡的。就算是那些大城重鎮,一旦王羽兵臨城下,打算給他開城門的,想必也不在少數。

然后是曹操,董昭等名士,都是表面為張楊效力,實際上已經暗中與曹操勾勾搭搭了。河內豪強大多數都恨王羽父子入骨,雖然其中一些影響力最大的,已經避禍去了其他地方,但他們的潛勢力卻也非同小可。

情報顯示,包括司馬氏在內的諸多河內、潁川世家,在離開魏郡后,紛紛聚集到了曹操的大本營潁川。由此可見,就算沒有董昭幫忙,曹操在河內的潛勢力也不容忽視。

另外,袁紹在此也有些殘存的勢力,會受到高干、袁譚的影響。再加上于毒、眭固的黑山軍,在河內,各方勢力可謂犬牙交錯,十足一個小戰國。最有趣的是,連董卓都在河內摻了一腳,那個有名無實的冀州牧壺壽,就是董胖子伸過來的爪子。

孔融對王羽和賈詡打的機鋒一無所知,惶恐請罪道:“融行事不密,請主公恕罪。”河內的消息,幾乎和他是前后腳到的,眼見著一件機密事要變得阻礙重重了,他豈有不緊張之理?

“干卿何事?”王羽一擺手,笑道:“呂溫侯雖然英雄了得,但御下畢竟算不得周密,那魏續與嚴夫人的親戚關系拐了那么多個彎,連文和都沒查到,走漏了消息,又豈能算在你的頭上?何況,這也未必是件壞事。”

“不是壞事?”孔融愕然。從單方的聯系,變成了天下皆知,還有人要來搞破壞,甚至有可能多出一群競爭者,這怎么可能不是壞事?

“文舉,你想想,溫侯是怎么答復你的?”

孔融下意識答道:“說他要考慮一下,還說要問過那位小姐的意思……”說著,他忽然心中一動,抬頭看向王羽,驚疑不定問道:“您的意思是,他不是在敷衍?而是認真的?”

“差不多吧。”王羽微微頷首,笑道:“呂溫侯這個人,我與他打過幾次交道,說話做事還是很講究的,他說要考慮,就是真的要考慮,說要問那位小姐的意思,那就一定是要問的。那位小姐既然有發言權,其實事情是有些不大妙的……”

孔融疑惑問道:“主公的意思是……”

“唉。”王羽嘆了口氣,神情頗為尷尬,攤攤手道:“文和具體打聽過了,聽說那位小姐,對我的印象很差,如果是溫侯做主,一言而定倒是好辦,可若是要問這位小姐的意思,說不定,事情會變得很棘手呢。”

孔融出使,注意力對放在呂布,和并州的一眾武將身上了。對求親的主角并沒有多加關注,此時一聽。也是驚愕不已,轉向賈詡問道:“文和兄。這卻是何故?”

“誰知道呢?”賈詡很無奈的攤攤手。

“俗話說:女兒心,海底針,何況還是這種年紀的小女孩子?別說是素未謀面的呂家小姐了,就算是我那天天照面的侄女,我也搞不清楚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主公與呂布的瓜葛不是一般的多,除非那位小姐親口說出,否則誰知道主公到底在哪里惡了她?”

“……”孔融看看王羽,又看看賈詡,十分無語。完全搞不懂,一件很正經的軍國大事,怎么突然就和一個年方十四的小女孩扯一起了?可認真想想,他發現,這個坎還真就很難繞過去。

他苦笑著看向王羽:“所以您才說,消息泄露出去是好事?”

“大概吧。”王羽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據我所知,這種年紀,又是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女孩,性情可能會有些怪異。若是溫侯答應得痛快。一切順利,什么波折都沒有,她八成是不依的,要搞些花樣出來。把事情攪黃。以溫侯對其的溺愛,再加上侯成那幫人的推波助瀾,說不定這事還真就黃了。不過……”

他話鋒一轉。笑道:“若是搗亂的人太多,特別是搗亂者采取了那種最實際有效的辦法。那事情就會變得很有趣了。經過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之后,她很可能會從厭惡轉為好奇。反而就弄拙成巧了。”

“……”孔融聽得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王羽這么說,到底有什么理論依據,看向賈詡時,后者也是聳聳肩,報以一個愛莫能助,自己也糊涂著呢的眼神。

轉念想想,想到王羽的風流之名,和對后宅的奇異管理方式,孔融很快釋然。非常人總是要做非常之事的,主公神通廣大,說不定果然在御女方面有些特殊的心得本領吧?

他哪里又知道,王羽說的這些,完全是參考后世那些肥皂劇來的。在很大一部分劇情當中,男女主角會在少年時代就相識,一開始總是互相看不對眼,等到那些亂七八糟的配角出現,搞出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后,兩人就從冤家變成愛人了。

而且,盡管小說里沒有詳細描寫,但王羽對呂布的女兒卻也有著一些很有趣的推測。

歷史上呂布在形勢危急之際,曾試圖與袁術聯盟,第一次被陳登父子給攪黃了,第二次他背著女兒突圍,結果沒沖出去。

王羽覺得后面這個細節很有意思,耐人尋味。

歷史上到底如何,他無從深究,但以他目前所知、所見,那位呂小姐可是自幼習武的。而呂布突圍的時候,卻是將女兒綁在身后。

按理說,呂小姐既然有武藝在身,就算不太高明,但也不至于非得讓老爹背在背上,致使呂布發揮不出全部實力來,突圍失敗。她自己穿上甲,坐在呂布身后不就得了?

王羽認為,呂布將女兒綁在身后,說不定不僅僅是出于安全考慮,而是迫不得已。若不這樣,他就沒法保證女兒不會半路跳下馬逃走什么的。

因此,這次聯姻成功與否,關鍵很可能不在呂布身上,而是另有其人。

與其好言相勸,說服什么的,還不如拉些龍套過來,搞出點亂七八糟的事來。

“其實,消息走露的主要好處,還是迫使呂布提前做出選擇,加速合并的進程。當然,也有他選擇其他勢力,背離我方的危險,但若論及事先準備工作和從前的交往,我方占據絕對上風。”

見孔融發懵,賈詡索性詳細解釋了一下。畢竟孔融是使臣,接下來一段時間,要與呂布頻繁接觸,心里沒點底細可不行。他當然不知道王羽轉的到底是什么念頭,他認可王羽的觀點,是從另外的角度考慮的。

“文和言之有理。”盡管孔融在戰略方面并不擅長,可賈詡的解釋,比王羽那套理論還是容易理解得多,他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就算事有不諧,那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洛陽這么要害的位置,我軍遲早要動兵攻取,與其懷著一線希望和對方周旋不休,導致戰略上束手束腳,還不如一次搞清楚是敵是友。是敵便戰,是友則為助力。”

呂布的情況終究和公孫瓚不同。

以懷柔政策對付公孫瓚,就算平定了河北,也不比非得兼并公孫軍。反正北方草原上的威脅還很多,讓公孫瓚操持老本行,擋住北方的威脅,就是個很不錯的選擇。等到王羽平定了中原,公孫瓚也就沒有其他選擇了。

所以,對公孫瓚,王羽一點都不著急,打的就是潛移默化的主意。

呂布問題就沒那么多余裕了。河內、洛陽在戰略層面上的作用實在太大,雖然這一兩年不會動手,但只要青州軍完成了休整,第一個目標就是這里。

哪有時間一直和呂布曖昧不清?

“臣明白了。”孔融肅然應命,他知道,原本帶著一絲桃色的求親使命,到現在,已經籠罩上了濃濃的金戈鐵馬之氣。

亂世之中,原本就容不下脈脈的溫情。(。。)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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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六章 靜中有動

初平三年的夏天,是在喧鬧中來臨的。

從三月開始,各地的戰事就先后落下了帷幕。

在青州軍的強力彈壓,和魯肅的努力斡旋下,江淮的戰事最終以兩家罷兵言和而告終。袁術終究還是不肯讓出已經吞下肚里的肥肉,只是將咬在嘴里的稍稍讓出了一些。

除了原本就達成全面占領的彭城國之外,他將夏丘以南,洪澤湖以西的大片土地收入了囊中,等于是將下邳國一分為二,將南部約三分之一的土地都占了過去。

對此,魯肅也無法可想。

要知道,袁術原本的目標,是全取徐州南部的三郡國,現在下邳還保留了一大半,更富庶的廣陵郡也保存下來了,單純以外交成果而言,已經算是很成功了。

陶謙也沒什么不滿的。

面對傾巢出動,勢在必得的袁術,徐州年本來就有些招架不住,能用彭城和小半個下邳換取暫息兵戈,已經是求之不得了。

何況,自從薛禮、笮融作亂之后,徐州南三郡已經實際上脫離了老陶的控制。彭城輾轉經歷了薛禮、曹操、孫策、袁術四家之手;下邳被笮融搞得烏煙瘴氣的,稅賦都變成了佛寺,百姓都變成了僧尼,好好一個魚米之鄉,像是墜入了九幽深淵一般。

廣陵的情況更糟,笮融之前的趙昱與廣陵的各路豪強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在徐州的屢次危機之中,這個最富庶的郡國不但沒提供足夠的兵源,拿出來的錢糧都是寥寥,像是打發叫花子一樣。

廣陵,實際上就是國中之國,陳珪的影響力,比陶謙這個州牧要大得多。

孫策趕走了笮融,又在袁術殺至廣陵之前大肆掠奪了一通,跑去了江東。廣陵地方上雖然損失慘重,但對陶謙來說,卻成了一個重新取得控制權的好機會。

這場變亂以這種方式結束,實際上是皆大歡喜,損失最大的只有笮融和以陳家為首的地方實力派罷了,其他各方都在其中有所增益。

對王羽來說,最大的收獲是人才。

如今,魯子敬這個名字在諸侯之間已經頗有影響了,群雄驚嘆這今年輕人老辣的外交手腕之余,對王羽識人眼光的評價也更高了。

驃騎名錄的名聲也是水漲船高,越來越響亮。明面上,還沒人做些什么,但暗地里,各路諸侯不知派出了多少暗探,到處搜索青州的密諜,試圖中對方那里獲取名錄的只鱗片爪,以在這場人才爭奪戰中獲取先機。

受此影響,向諸侯們毛遂自薦的年輕人也突然多了起來,每個人都自稱曾有青州使者與其接觸,或是有神秘人私下里尋訪過自己,自己乃是驃騎名錄上有名之人,特此自薦。搞得諸侯們不勝其擾,煩不勝煩。

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假的,但偶爾也會有幾個真的出現。在汝南,一個叫陳到的年輕人就因此得到了劉備的賞識,方入軍中,就成為了劉備重組的近衛軍——白牦精兵的主帥。

對王羽來說,這算是個遺憾,但有失亦有得,魏延也是通過類似的途徑聽說了驃騎名錄,再等他見到在南陽尋訪自己的青州密諜后,當下再無疑慮,直接單身北上投軍,成了王羽收羅到的又一位重量級名將。

河北自會盟后一直就很消停。王羽揮師西進的時候,幽州一度有過不穩的跡象,可當王羽在魏郡按兵不動的消息傳出后,幽州醞釀的那場沖突,頓時就消于無形了。

而河東戰事,在安邑大捷之后,李傕、郭汜便發覺了徐庶的意圖。

可盡管二人努力追擊,但畢竟對徐庶的計謀太過忌憚,再加上斷后的馬忠、潘璋那對搭檔確實太過妖孽,在損兵折將之后,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水軍身上,希望通過斷掉白波后路的方式,瓦解對方的軍心、士氣,擊潰對方。

他們的計劃1一度接近了成功,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太史慈突然殺過來了。

青州的水軍本來就是身經百戰的水匪、海盜改編而成,在水上作戰的經驗比西涼軍以漁夫、水手臨時拼湊出來的水軍不知強了多少。再加上在水戰中仍然能發揮出全部實力的太史慈,周倉兩員猛將無法可擋,雖然有順流作戰的優勢,但西涼水軍依然大敗虧輸。

出戰的五百條戰船被擊沉百余艘,俘虜三百多,只有幾十艘惶逃回了陜津。這場被稱為東垣水戰的大戰過后,西涼軍就此失去了對黃河水道的控制。

李、郭二將無法可想,最后也只能放棄了對白波的追擊。

對他們來說,能留下三十萬白波固然不錯,但只要消除了兩路白波的威脅,取得河東的肥沃土地,基本的目標也就達成了。青州軍既然有辦法通過河內、洛陽的阻擋,他們也只能暫且收手,避免與青州軍起太大規模的沖究

郭太雖然僥幸在安邑大戰中逃得性命,可也就僅此而已。幾乎是孤身逃回白波谷的他,想要恢復從前的聲勢,那是怎么也不可能了。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要面對的很可能是西涼軍與匈奴人的南北夾擊,追擊什么的,只怕完全不存在于他的腦海之中。

西涼軍縮了,郭太萎了,白波走了,河東自然恢復了平靜。

而在南陽,雖然奮戰不休,但畢竟勢力懸殊,三月沒過完,張繡就被趕出了宛城。因為在武關的牛輔、胡矜見死不救,憤懣之下,張繡帶著數百殘兵投了劉表,如今正駐扎在新野,作為荊州抵御曹操侵攻的第一道防線。

而曹操無驚無險的拿下宛城后,也暫時停下了進軍的腳步,沒有進一步刺激西涼軍或者荊州軍,三方勢力在南陽達成了短暫的平衡。

青州方面,張頜已經結束了瑯琊國的戰事,在陶謙的斡旋之下,哦霸付出了巨量的賠償之后,保有了面積不到原來五分之一的瑯琊國。實際上,新的瑯琊國,只是開陽周邊的一小塊區域罷了。

王羽同意放他一馬,除了想通過戰爭賠償,從他身上多榨點油水之外,主要還走出于在青徐之間保留一個緩沖,免得對徐州的地方勢力刺激太過,再生事端。

時過境遷,原本的四家同盟,現在已經名存實亡。袁術對徐州的野心,只是暫時被壓制,而非消失。如果在這種時候,對徐州采取行動,很容易逼得地方豪強和袁術聯手,在江淮之間再次興起連場大戰。

徐晃在濟北的戰事也已順利結束,除了在谷城、東阿一帶,還有兩大股嘀巾盤踞之外,其余地帶都已肅清。徐晃的部隊雖然以‘山’為名,但行動起來卻更像是雷鳴電閃,快的讓對手來不及反應。

之所以沒有清楚最后那兩股黃巾,主要也是不想把對方逼到東平國,投靠曹操去。現在,徐和正負責與其接洽談判,按照目前的態勢,最后的這數干人,終究要成為山軍的一份子了。

至此,除了孫策在江東還在于劉繇纏戰不休,漢中一帶還有零星的戰事之外,整個華夏大地的烽煙都暫時消散了,難得的恢復了平靜。

天下的焦點,再次集中到了洛陽。

蒼鷹矯健的身影劃過天際,高遠的天空下,是遼闊的大地。王羽放下手中的書信,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脖頸,舉目望向了天地之間那連綿的群山大河,無垠曠野,心情頓時從天下大勢的波云詭橘之中放松了下來。

“夫君看完了?”

一雙軟綿綿的小手搭上了肩膀,用力的揉搓著,一股暖洋洋,難以形容的舒適感覺,從肩上和心里同時傳出。王羽偏偏頭,看向了在后世被譽為華夏四大美女的嬌妻,看著女孩情意綿綿的眼神,如花般的笑靨,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了,分不清身處何方,是在夢中,亦或現實。

他看出了那雙美眸中的期待,微笑著給出了令女孩欣喜的答案:“嗯,最近各地消停下來了,咱們可以繼續再待一段時日。”

“那最好了。”貂嬋歡言道:“高唐的風景也不錯,可就是事情太多了,元皓先生、子尼先生,還有子仲先生他們,明明都是才高八斗的名士,偏偏什么事都不肯自己拿主意,都要跑來問夫君,一天忙得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這還是只有我和姐姐,若是以后再多幾個姐妹,唉,怕是要見夫君一面前難了。”

“怎么會呢?一天見不到你們,為夫這心里啊,就癢癢的,真要是很久很久見不到,我這心只怕都要碎了。”王羽心中暗叫糟糕。

他向呂布求親之事,現在鬧得沸沸揚揚的,家中的二位嬌妻倒是沒哭沒鬧,很有婦德,但私下里卻各自以獨特的手段,告訴他:自己在吃醋。

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王羽沙場爭雄,應付諸侯之間的明槍暗箭,都是游刃有余,可面對二位嬌妻偶爾使出的小性子,就只有心懷慚愧,加倍愛憐的份兒了。

蔡談還好,這才女的性格本就溫婉可人,就算偶爾有點小脾氣,也是非常恰到好處的一發即收,絲毫不讓王羽感到尷尬和為難。當然,貂嬋的癡纏也是很可愛的,可誰讓王羽還沒完全適應這個時代,總是自己心里有愧呢?

更重要的是,貂嬋的小性子不僅僅是針對這一件事的。

她皺皺可愛的瓊鼻,很不滿的提出了控訴:“花言巧語的只是騙人,實際卻是偏心。”說著,她向蔡談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對方的小腹上。蔡談則回以一個溫婉的微笑,比起從前的恬淡自若,此刻卻又多了幾分圣潔的味道。

很顯然,那是母性的光輝。

“這事可不能怨我,要看運氣的。”王羽很無辜的眨眨眼。

本來就是么,這次大游行,最后變成了蜜月旅行。沒了田豐、國淵那些不懂風情的纏人家伙,時間頓時就寬裕了,夜夜笙歌之下,有戰果倒也不奇怪。可問題是,自己明明很公平的,每次都是雨露均沾,這個誰中標,誰不中,怎么能怪得著自己呢?

他攤著手說道:“再說,為夫我不是提了一個好建議嗎?讓你們一起來,偏心不偏心的還不一見便知?可你們偏偏又不愿意。”

“你想得美。”俏臉上飛過一縷驚心動魄的紅霞,貂嬋嬌嗔著,芊芊玉手上加了一把力:“等你完成姐姐的要求再說吧。”

“那還不好辦?子仲來信說,模具已經雕出來了,就差實驗。看著吧,用不了一兩個月,就大功告成了,到時候,你們可得遵守諾擦正說到興起,王羽卻瞥見蔡談嘴角微動,露出了一絲羞澀中帶點戲謔的笑容,這才醒悟,就算想成就好事,也得等到一年之后了。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惹得二女都是嬌笑不已,為著萬里無云的天光,再添一道靚麗的風景。

王羽看得食指大動,正打算抓住貂嬋這個小妖精,好好的行一頓家法時,卻聽得一陣腳步聲響,轉頭看時,卻是孔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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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七章 再生變數

“攜美同游,把酒臨風,傾城美酒帶笑看,萬里乾坤執掌中,主公好興致,正是我輩中人啊。
”無視王羽眼中濃濃的怨氣,稱衡高聲贊嘆著,盡顯狂士本色。

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擠兌我呢?這話聽著的味道個那么怪呢?而且,你們這些家伙一個個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人,怎么就不知道長點眼色呢?萬里乾坤執掌中?小爺的手,連自家后院的山峰還沒來得及攀上去呢!

上次是文和,這次是稱衡,下次又會是誰?

心中腹誹著,王羽拿稱衡也沒什么轍。

魏晉南北朝的名士,基本上都是這調調,稱衡算是個者一流了。在對方眼中,什么幕天席地啦,雙飛三飛各種飛啦,那都不在話下,看著自己大白天不干正事,和媳婦們膩著,他自然要大生知己之感。

以王羽所知,稱衡說這話,真就是在夸自己呢。只是稱某人那張嘴實在是…咳咳,夸人聽起來也像罵人似的。

“正平,你怎么來了?”

“此間這等盛事,衡怎能不來?”稱衡理直氣壯的答道:“光憑大兄一個,應付不了的,必得衡助上一臂之力才好。”

王羽看看孔融,后者回以無奈的笑容,顯然拿這個不靖自來的家伙沒什么辦法。

其實孔融心里很清楚,稱衡在高唐待的不快活。雖然王羽麾下網羅了很多奇人異士,但稱衡這張嘴的殺傷力實在太大,除了王羽和自己,還真就沒幾個受得了的,哪怕是稱衡刻意板著也沒用。

這次出兵,旨在控制局面,而非把事情搞大不能讓稱衡出馬,王羽干脆就沒帶他一起同行,這下可把青咐第一罵手給憋壞了。后來一打聽,知道洛陽有大熱鬧,他干脆找了艘商船自己趕過來了。

“算了,既然來了,就一起參詳參詳吧,現在這個局面,說不定還真有借重正平的地方。”王羽也知道稱衡的脾氣,不以為意的笑笑,示意對方一起坐下議事。

二女已經回避個就借著原來的布置,三人席地而坐,等賈詡趕到后,孔融個傳達最新的進展。

“現在洛陽不是普通的熱鬧,各方勢力云集車水馬龍,熙來攘往,每天都有峨冠博帶者往來于城內各家府邸之中……,就融所知,目前中原有些勢力的諸侯都遣了使看來。”

“最有熱情的是曹操他的兒子雖然還小,但子侄輩眾多,在軍中也各有任用,權職俱都不低。其中最有競爭力的,就是曹休、曹純兩兄弟,其余夏侯尚、夏侯霸等都是一時俊彥……。”

“其次是劉表,劉景升苦無得力大將久矣,南陽的威脅不斷,他也一直想找個得力之人藩守北方,好讓他騰出手來好好經略荊南。故而為其子綺求親,想要兩家結成秦晉之好,結成攻守同盟。”

“另外袁術、董卓、高干、劉備都有派出使者,就連遠在江集的孫策,幽州的劉虞,也遣人來探問呂布口風……”

“董卓和劉備?”王羽吃驚不小,劉表、曹操、袁術都可以理解,高干那邊,想必也就是個幌子,求親的主角想必是袁譚。袁譚此時也沒到二十,如果能與呂布結好,對他平定并州想必也大有助益。

而另外幾個人,就有點莫名其妙了。

劉虞好歹還有個兒子,董卓、劉備都是連兒子都沒有的人,居然也來湊這熱鬧?

“董卓是為侄子董璜求親,董璜如今官至侍中,總領禁軍,只是年紀稍大。而劉備……,孔融面顯尷尬神色,輕咳兩聲,這才續道:“他是為了自己求親……。”

王羽和賈詡面面相覷,稱衡卻個贊道:“劉玄燦”果然英雄本色,名士風流啊。”

王羽很是無語,劉備現在三十幾歲,想娶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倒算不上傷風敗俗,歷史上他娶孫尚香的時候,貌似兩人的年齡差距比這還大的。

問題是輩分啊!

劉備和呂布好歹年紀差不多,平輩而論,不像自己和孫策,本來就是后生晚輩。這親事若成,劉備就生生的矮了群雄一輩!

稱衡評價劉備為英雄,王羽侄覺得,這種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的作風,應該說是梟雄本色才對。

當然,諸侯們不會把這事兒當真,都知道劉備的目的和孫策等人一樣,純粹是來搗亂的,真正值得注意的,其實還是曹操和劉表,頂多再加上劉虞和袁譚。

賈詡對此有不同意見,他插嘴道:“這些還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可靠消息顯示,如今在洛陽城的,還有西涼馬騰與張邈的密伽…”

“馬騰?張邈?”王羽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他對前一個名字很熟悉,但穿越后,卻很少聽到對方的消息,距離太遠,加上重重阻隔,就算以青州情報網之無孔不入,在那里也是一片空白。對西涼的了解,一部分來自于王羽前世所知,更多的則是賈詡在西涼老家的見聞。

而張邈,這個名字單獨拿出來不算什么,如果將其和呂布放在一起,再加上王羽入主青州以來,對方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了。

這個突發狀況,由不得王羽不重視。

“馬騰的長子馬超,只比主公您小一歲,武藝超群,在西涼素有錦馬超之稱,按說也是佳婿的選擇。可問題是,從主公求親至今,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劉備、袁術之流得到消息,還屬正常,馬騰遠在西涼,怎么也摻進這攤渾水了?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不錯。”王羽點頭稱是,他也一種賈詡相同的疑惑。

西涼遠,不光遠在距離上,還有交通方面的問題。豫咐、淮南、幽州離洛陽也都挺遠的,但這幾個地方人煙都不少,保留有一些驛站,官道更是完好無損,只要這幾個地方的諸侯有心關注,情報往來就可以做到及時。

而西涼屢經戰亂,沿途很多地方都了無人煙,這種地方別說驛站,想找個有人居住的落腳點都難。因此,那里的信息傳遞是很落后的,想依靠商旅往來等傳統的信息傳遞方式傳遞消息,等到呂家小姐生兒育女了,馬騰都不見得會知道,洛陽在這個夏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馬騰的人來的這么快,只有兩個解釋最合理:一是馬騰在情報方面做了大手筆的投入,因此信息傳遞的很快,他做出了及時的反應;再有就是馬騰的人本來就在中原,恰逢其會的趕上了。

“張邈也有問題。”賈詡繼續說著,眉頭緊皺:“出兵河北之前,張邈就力邀您西進充外,表示在您攻打東郡時,可作為內應。后來河北大戰連場,他也暫且熄了這個念頭,直到劉岱身死后,才又活躍起來“川

張邈人脈很廣,人緣也不錯,可因為酸棗的那場會盟,他先后與劉岱、曹操交惡,后來又被曹操奪了陳留的地盤,此后就一直憋著勁和劉、曹作對了。

先前他就張羅過迎姜羽入充州,等到這次王羽興師動眾的大舉西進,張邈更是興奮不已。幾個月內,派了幾十人次的使看來勸說,要不是怕暴露行跡,他說不定會親身走上幾趟也未可知。

之前充咐名士邊讓當眾表達了對王羽的推崇,就是張邈在背后推動的。依照張邈的意思,只要王羽揮軍入充咐,錢糧什么的就根本不用愁,他會聯系充州的各路豪強來解決這個問題。

當然,王羽也要為此做一點點讓步,譬如:保障棄暗投明的豪強的固有利益,給他們參與軍政,晉升的特權什么的。簡而言之,就是要在青州新政內,個一個小特權圈子出來。

王羽自然不會答應。

他苦心造詣了這么久,哪里會為區區一個充州改變初衷?口子一個將來的朝堂就會和漢末的一樣,青州很可能也會走上歷史上曹操爭權的老路。

在接納大批的傳統世家之前,曹操可以以弱勝強,打敗袁紹這樣的強敵。等到他接收了袁紹的遺產之后,兵鋒之利頓時就大不如拼了。

攻下荊咐靠的不是軍事手段,而是威懾加外交。等到真正一個,頓時就在赤壁吃了個大敗仗,而后在漢中被劉備打敗,在合肥也奈何不了孫權,最后只能無奈接受了三國鼎立的局面,硬生生的的將亂世延后了五十年。

何況,就算他可以設法解決豪強的問題,攻略充咐也不會一帆風順的,對手畢竟是全盛時期的曹操。對方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侵吞他的基業,而無動于衷的,一場中原大戰不可避免。

這無疑悖逆了王羽定下的,幕府達成共識的休養生息之策,朝令夕改可不是王羽的作風。

賈詡嘆息一聲,憂心坤仲道:“如果張邈真與呂布達成了一致,今次之事,恐怕又要再生波折了。如今呂布被困洛陽,若是讓他得了充州,豈不如虎入山林?到時刻軍別說收編并州軍了,如何應付這一路強敵就是個大問題。”

“這就是所謂的好事多磨了吧?”王羽摸摸平巴,心里突然閃過了一個很奇怪的念頭。

盡管天下大勢已經被攪得一團亂麻了,可很多歷史上存在的變故,依然沿著固有的軌跡運行著,若是自己放手不理,情況會演變成什么樣呢?如果一切該發生的都會發生,那自己的先見之明豈不是又要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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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八章 英才齊聚

盡管麻煩不少,可能引發出很多不可測的問題,但張邈、馬騰這二位暫時也只能放著,靜觀待變。

以王匡和張邈的關系,青州方面就算有所猜測,也不可能對其采取什么行動。事實上,以通常的觀點而論,張邈算是青州的盟友,對青州一直持有善意。

雖然由于理念問題,王羽不能接受對方的好意,但總不能就因此向對方動武,那樣做,只會令得仇者快,親者痛,天下有識者心寒罷了,最終得不償失。

王羽決定采取雙管齊下的對策,一方面加快對呂布軍的外交,推進聯姻的進程。為此,他打算讓孔融常駐在洛陽,由禰衡往來通報消息,同時,江淮既然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打算將魯肅也調過來幫忙。

說起來,招攬了魯肅后,他還一直沒見到人呢。

另一方面,王羽打算班師回高唐,開始高調籌措東渡的各種事宜。

張邈聯合呂布奪東郡,在歷史上就發生過。當時是曹操東征徐州,被張邈趁虛而入。而現在,打徐州的變成了袁術,但由于王羽的巨大壓力,曹操不得不將主力移動到陳留、潁川,展開了對南陽的攻略,為下一步的西征或南征做準備,東郡還是空虛了。

盡管不想讓呂布困守洛陽的局面得到改善,放任這頭猛虎跑去東郡,但王羽卻也做不出提前給曹操通風報信這么下作的事。

實際上,據王羽所知,曹操對情報系統的投入還是很大,很有成效的。在戲志才時代,曹軍的諜報系統就已經很強了,在徐州,曾與徐庶率領的青州情報系統,有過好一番激斗。憑借特戰隊的優勢,徐庶稍占上風。

郭嘉接手之后倒是沒什么大動作,但賈詡卻很明確的告訴王羽,曹軍的情報系統大體上沒動,卻在做著很細微的調整。

這些調整一方面是彌補從前的遺漏,或者修補不夠完善的細節,另一方面,則是很有針對性的加強了幾個特殊領域的招募和訓練。其針對的目標,正是隱霧軍,所以這些增強的領域,都與隱霧軍的特色息息相關。

別的布置還不是很清楚,但情報顯示,近幾個月,借著曹操張榜招賢的機會,郭嘉招募了大批游俠和各種江湖上的能人異士。不知就里的人,可能以為,郭嘉是打算效仿信陵君了,可王羽卻很清楚,郭嘉這是要成批量的訓練殺手。

其實,歷史上的郭嘉,就有這方面的嫌疑。

在孫策遇刺殺身死前,郭嘉曾對曹操說:策輕而無備,雖有百萬之眾,無異于獨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敵耳。以吾觀之,必死于匹夫之手。

結果這句話說完沒多久,孫策就死了。

雖然出手的是所謂的許貢門客,但只有三個普通門客,就能圍殺了孫策這樣的猛人,聽起來多少有點奇怪。如果再考慮到郭嘉的那句評價,這里面的味道,還是很耐人尋味的。

連殺手都開始訓練了,以郭嘉的智謀,又豈會放過對領地內部的監視和刺探?

張邈行事只是自覺很隱蔽,但實際上,他畢竟是久負盛名的名士,行事風格是很高調的。他在東郡的各種串聯,說不定早就落在了郭嘉眼里,只是出于某些原因,并沒有對他采取行動罷了。

真玩起陰謀來,張邈這種半吊子哪是曹操、郭嘉這種人的對手?

王羽認為,只要自己班師回青州,將東渡的消息傳揚開來,曹操就不會像現在這么緊張了。只要老曹將注意力轉回來,張邈也就無機可乘,計劃很可能中途夭折。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白波的東遷已經進行了多個來回,除了斷后的一萬多勁卒之外,其他的幾十萬人都已經到了洛陽,并開始向東移動。

如果天公作美,不出現惡劣天氣的話,這場浩大的遷移行動,將會在五月中旬前后完成。有于禁坐鎮黎陽,就足以保障西線的安全,王羽已經沒必要繼續在魏郡逗留了。

他帶騎兵主力離開后,除了減小曹操的壓力,讓他不會輕易放棄東郡之外,還極大的緩解洛陽一帶的緊張氣氛,對孔融的外交工作也大有助益。

要知道,呂布這個人,可是出了名的吃軟不吃硬。

以私事而言,蔡琰有孕是個很重要的原因。雖然王羽沒特意強調,但在青州內部,蔡琰就是他的正室,一旦生下男丁,就是嫡子。從勢力傳承的穩定性來說,沒有比這更完美的結果了。

就連得過且過的賈詡,對此都非常著緊,前后勸了王羽好幾次,讓他盡早將蔡琰送回高唐靜養待產。這要是換成做事更嚴肅的田豐,亦或老爹老娘他們,知道消息后,還不知道會緊張成什么樣子呢。

公事加上和公事一樣的私事,王羽干脆把事情交給徐庶、魯肅等人打理,自己甩甩手,直接打道回府了。曹操、郭嘉固然很有智謀,但王羽覺得自己留下的這個組合應該也不差多少了,至少不會被全面壓制。

當然,王羽也不會把希望都放在別人身上。

人的行為,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是最難預測的。即便是賈詡、郭嘉這樣的智者,頂多也只能根據某些人的性格和利益所在,進行有限的預測罷了,沒人能真的料事如神,完全洞徹智慧堪與自己比肩的智者的心思。

王羽要求幕僚們在戰略上和外交上同時做好準備,以應付出現最糟糕的情況——也就是呂布成功占據東郡,將洛陽周邊連場一片,成為兗州新興勢力后,青州方面該如何做出應對。

至于馬騰,王羽暫時沒有任何頭緒,情報太少,他連馬騰在與洛陽聯系之前,到底在和哪一方勢力聯系都搞不清楚。董卓、曹操、甚至袁譚、高干,以至于河東的郭太之類都有動機和嫌疑,一個一個去猜實在太難了。

實際上,若非情報司中有賈詡的族人參與,并且在洛陽認出了西涼名士閻行,知道其在韓遂手下效力,而此時的韓遂正與馬騰交好,否則王羽根本就無從得知西涼勢力的出現。

閻行是誰,王羽完全不知道,西涼勢力當中,他能叫出名字的,也無非就是馬騰父子幾人,韓遂再加上個龐德罷了。

情報少得沒法再少,王羽縱然有先知的本領,也無從揣測馬騰勢力的出現,到底會給中原帶來怎樣的變數,更談不上設法應對了。

王羽能做的,也只有加強對三輔的刺探,叮囑賈詡盡快將情報系統的觸角伸過去,以免出現和之前河東一樣的情況,情報延遲的時間過長。

賈詡覺得很為難,卻也只能苦著臉應下。

這件事可不好辦,西涼那地方太亂,普通的探子到了那種地方,連生存都成為問題,別提刺探情報,再將情報傳遞回來了。若非賈家在西涼還算是有那么一點點人脈,多少能張羅張羅,賈詡真想撂挑子鬧罷工了。

孔融當下返回洛陽,禰衡繼續留在枋頭,作為情報中轉,于禁的羽林軍主力離開朝歌,向黎陽方向移動。

不過王羽并沒有放棄朝歌的意思,關寧的城管大隊很快接管了這里,配合前后趕來的十余萬白波,以枋頭這個三水交匯之處為中心,開始大興土木,建設新家園。

張楊、于毒這些最有資格對此提出異議的,此刻卻都在慶幸,比起失去一個朝歌城,保住了河內的主要地盤才是值得慶幸的。而魏延和隱霧軍的退走,更是讓他們大大的松了口氣,這支陰魂不散的部隊,給他們帶來的心理陰影實在是太大了。

一晃到了五月初,這一系列部署都已完成。

王羽準備啟程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見到了麾下的一眾英才。

其中有新加入的魏延和魯肅,還有久違了的楊奉等人,再加上有段時間不見了的徐庶、潘璋等人,以及身邊的趙云、太史慈、于禁、賈詡……這一刻,黎陽城下可謂將星云集,王羽覺得眼前晃動著的不是人影,而是無比璀璨的光芒!

王羽很欣慰,這就是自己兩年多的奮戰后,最寶貴的戰果和財富了。

撥云見彩虹,群星匯一堂!

有了這些人才,就算沒有青州的偌大基業,自己也是天下有數的最強諸侯之一。有了這些英才之助,還愁亂世不能迅速平定么?對此,王羽有著極為強大的信心。

王羽先是看向了魯肅、魏延,滿面春風的說道:“子敬,文長,本將久聞二位大名,今日一見,生平夙愿,又得償矣。”

魏延身形魁梧,魯肅卻也不是小說里那種文弱書生,老好人的形象,他的身材也同樣高大,和魏延站在一起,身形、氣勢都只是稍遜罷了。

王羽倒也不意外,畢竟有了那么多先例,特別是徐庶,他知道書里和現實是有差距的早就適應了。在文武雙全的徐庶之外,再多一個在朝堂上長袖善舞,上嗎也能統兵作戰的魯肅,對青州來說,卻也不嫌多。

“些許薄名,竟得入主公清聽,得以見用,肅不亦幸哉,原為主公效死。”魯肅很激動。王羽先是遣人尋訪,對此上門拜會,自己人還沒到青州,重用的任命就已經發出來了。他本就是重諾守義之人,如此隆重的招攬,足夠他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觸了。

“延……”魏延也很激動,但一時卻不知說什么好。魯肅好歹還在地方上有些名聲,魏延的出身連寒門都算不上。他修習武藝靠的是天生神力和偷學來的只鱗片爪,在地方上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名聲,但無非是惡名罷了,在這種場合,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提。

“不必多禮,某從來都不講究這些俗禮,隨意些才好。”王羽扶起魯肅,然后拍拍魏延的肩膀,笑道:“如今洛陽事正千頭萬緒,子敬就與文舉、正平一道留在這里,有事一起參詳。文長遠來辛苦,此間兵事已了,正可與本將一起回高唐。”

“喏。”二人對王羽的安排自無異議。

“元直這一仗打得不錯,打出了威風,也震懾了敵膽,就是有些太冒險了。其實固守等救援也是個辦法,不過,你的性子恐怕……”

王羽轉向徐庶,語重心長道:“盡管辛苦,但這次你還不能歇下來,西線這邊就交給你和文則了,子敬也是少年英杰,遇事你們盡可先商量著辦,不必非得等到奏報來回。不過,司州的局勢不比河東,復雜得緊,遇事還是以求穩為主,不要太急了。”

“是。”徐庶鄭重領命。

隨后,王羽又分別勉勵了潘璋、馬忠等人幾句,潘璋雖然性格有些跳脫,但在王羽面前還是很規矩的,當下規規矩矩的應了。最后,王羽看向了楊奉、韓暹這一干人。

白波眾將的神情都很激動。一別數年,誰能想到還有再見之時?想到幾個月前坐困愁城,走投無路的樣子,眾將都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王羽抬手向周圍指指,溫言道:“朝歌城一帶的土地還是很肥沃的,于毒、眭固退走后,周邊也沒有太大的威脅,雖然地處前線,但安全還是有保障的。這里的氣候與河東相差也不大,盡可容得下諸位存身。”

不用抬頭去看,韓暹也知道這塊地域是什么光景,想到顛沛多年,終于有了個可以安心屯墾的存身之所,一時間,他也是熱淚盈眶,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出了。

人的夢想,有的時候就是這么簡單,韓暹這個統率十萬眾,聽起來很威風的渠帥,骨子里其實也不過是個農夫罷了。

“小……主公,俺……”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一樣的,李樂、胡才就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們兩個可不愿意當農夫,揮鋤頭到底是什么感覺,他們早就忘記了,生滿老繭的手只會握刀。不過,見識過了青州新老眾將濟濟一堂的風采,一向很狂妄的李樂突然對自己沒了信心。

“還打算繼續從軍的,到元直那里報個名,從今年開始,地方軍的建設就會正式展開,元直,此事就由你來負責,文珪等人依然作為你的副手……”

早在新政施行之處,王羽就和田豐商定了尚武之策,只是一直沒騰出足夠的資源實施。若不是訓練不足,徐庶的原山之戰也用不著打得那么險,現在形勢安定下來,王羽決定將此事正式提上日程。

徐庶將來若要為帥,不經過大規模的練兵是不行的,黃巾眾將的武藝、韜略都有所不足,但統率民兵倒是綽綽有余。而潘璋那些偏門戰法,用在隱霧軍身上雖然也很好,但用來彌補民兵戰力不足卻更加實用。

所以,王羽的安排是以徐庶為主,魯肅為輔,于禁這個老手從旁照應、指點,再加上一眾黃巾將領的協助,就從魏郡開始,將這項政策施行,并推廣開來。

王羽相信,等到下次自己揮軍大舉西進的時候,這些布置就會成為澎湃的動力,推動這股從山海之間卷起的風暴,席卷中原。

那一天,不會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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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41:54 |只看該作者
五二九章 降卒歸心

王羽走了。
比起來時的大張旗鼓,他離開時可謂輕車簡從,只有八百重騎和趙云的四千輕騎隨行。

對于王羽的離開,有人彈冠相慶,有人扼腕嘆息,有人心存狐疑,但總體而言,都是以慶幸居多。

盡管王羽離開后,屯駐在魏郡的青州軍實力并未減弱。

而對關寧統轄的城管大隊的八萬降軍來說,生活并沒有發生多大變化。

如今的城管大隊,已經挫脫了初時的亂象,變得井井有條起來。所有的成員開始向兩極分化著,因為擺在他們面前的,有兩條出路。

第一條是服勞役的同時,繼續軍事訓練,經過選拔后,重新編練入伍。實際上,這支部隊雖然表面上被當作輔兵,但其內部施行的卻是軍事化的管理,連訓練都只比瞟騎六軍稍遜一籌而已。

在這支輔兵進行勞作的同時,不斷有人會被選拔出來,補入正規軍。膘騎六軍如今都在隊伍中派駐了代表,開始人數較多,有監工或獄卒的意思,隨著時間的推移,降卒逃亡的傾向越來越低,監視部隊逐步撤出,最后就剩下了專門選拔兵卒的人事官。

這些人事官經過長期觀察后,會挑選合適的人,作為六軍擴軍之用,對于依然有志在馬上取功名的人來說,這是個很好的脫離途徑。

選拔的標準大體上差不多,無非身體健康、忠誠可靠之類的,但根據選拔部隊的不同,細節上會有些區別。比如羽林軍更注重對命令的服從,泰山軍更重視體魄的健壯,雷霆軍的人事官更喜歡選拔身手敏捷、手眼配合好的人……,諸如此類。

有人愿意向上,也有人更滿足于目前的生活。

坦白說,現在的生活并不算差每天出力勞作的時間不會超過五個時辰,沒有生命危險,卻有很豐盛的三餐保障。由于高唐的那場大戰,一直到了夏天,青州軍中肉食供應還很充足基本上每天都有供應。

新鮮馬肉當然保存不了這么久,但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青咐供應最充分的一種物資就是鹽,如何將馬肉胯制得更耐久、更可口,早就是高唐的廚子們最大的課題了。

天天有肉吃,粟米飯管飽,井不時的還有白面饅頭、蘭州燒餅之類的稀奇物事打牙祭有那見多識廣的還指著燒餅說出了當年的典故,王膘騎如何只身探司徒府,如何月下戲貉蟬,李校尉又如何喬裝賣燒餅,最終一舉定乾坤。

一天勞作之余坐在木香尚未消散的新屋子里,清涼的晚風徐徐楠過,口中吃著香酥可口的燒餅,耳中聽著跌寶起伏的傳奇故事腦海里幢憬著美女愛英雄,只手掌乾坤的英姿勃發……,恍惚間,讓人不由有種亂世已經結束,太平盛世重新到來的錯覺。

就算解甲歸田,也不太可能獲取比這更好的待遇,享受斜如此愜意的生活了。

通常而言,尊者為諱,就算是很輝煌的事跡,也不會被允許以這種方式流傳。上位者們只喜歡讓普通小民談論他們的偉大和崇高,入洛陽應該是為了拯救萬民為了天下大義,不怕犧牲,毅然獻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像只是為了去裝逼泡妞一樣。

但這些故事早在河北大戰前,就在青咐領內流傳了,王膘騎似乎也是渾不在意,就那么任由人評說。

降卒們開始時,都是不解且驚懼,但發現軍中無人因此倒霉后,頓時變得饒有興致,連被俘虜的憂懼都拋在腦后了。

聽著,聽著,傳說那個中嘴里能噴火,眼神可以殺人的兇神形象就消失了,代之的是一位機智勇敢,有情有義的少年豪杰。

驚畏忐忑皆去,親切感頓生,幾萬降卒能一直保持穩定,未嘗不是這些傳說故事的功勞。

等到沒人擔心這些了,大伙兒就開始琢磨起將來的前途來。那些有志于重返戰場的自不消說,只要努力勞作、訓練,機會總是會降臨的。

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有過了慘敗被俘的可怕經歷,如果不是被強迫,或是生活所迫,依然有勇氣重返血腥戰場的人,膽量、勇氣定然異乎尋常。

對大多數人來說,能躲開血腥的戰場,享受安逸愜意的生活,那是夢寐以求的。而仁慈的王膘騎,也沒有忽略大伙兒的感受,早就為大家鋪平了通向美好未來的道路。

就在離開高唐,西行魏郡的前夜,關隊長親自宣讀了膘騎將軍的命令,他說:等到需要集中大量人手進行的大規模建設完成后,大家就可以各自返回家鄉,成為地方上亭長級別的官吏了。

這是個讓人喜出望外的安排,亭長的傳統職責就是維護維護治安,抓抓盜匪,協調鄉里糾紛,組織人手修路筑堤什么的。在青帥新政中,亭長還有個每月組織兩次軍事訓練,并監督百姓送子弟去讀書的職責。

老實說,大家都覺得,最后那條純粹是畫蛇添足。讀書那是什么事?天大的好事,求都求不來的!那些士子為什么要辛苦的在外游學?不這樣,找不到好老師,學不到真本事啊!

現在將軍府會在每個郡縣設立郡學和縣學,每個百戶以上的村和鄉都會派遣教員,再加上都府高唐城的泰山書院,全然就是免費讀書,通往光明大道的一條龍!誰會看著光明大道不走,非得讓子弟一輩子刨土啊?

誰也不傻不是?

總之,新政給所有降卒都帶來了光明的未來,唯一對此心存憂慮的,只有來自并咐和充州的那些人。他們的家鄉目前還沒有處于驃騎將軍的庇護下,想榮歸故里,只怕有些遙遠了。

盡管如此,這些人依然沒有逃亡的意思,而是相信膘騎將軍不會放棄自己,等著新政的光輝籠罩到家鄉的那一天。

充州兵時常會為此和并州兵斗嘴。前者認為,充州的光復指日可待,并咐則是遙遙無期,特別是王羽興師動眾的到了朝歌之后,充州兵的底氣就更足了。

并州兵雖然不忿,但也無話可說。并州又遠又貧瘡,即便他們自己,也想不出王羽有什么理由放著富饒的充咐不管,先去打并州那個不毛之地。而且他們的人數也比較少,斗起嘴來自然是不敵兩萬充咐兵的悠悠之口。

不過,就在五月初五,端午節這一天,情況卻有了新的變化。

五月正是仲夏,仲夏登高,順陽在上,五月的第一個午具正是登高順陽天氣好的日子,故而這一天又被稱為端陽節。

城管大隊的待遇塢,同樣也體現在節假日上。漢廷本就有定例:五日一休沐,不過這規矩只限于大臣,普通小吏和老百姓是享受不著的。

但現在,王羽將這個規矩普及開來。

他免去了讓百姓離鄉背井的淫役,只征田賦和商稅的同時,也規定,每五天,即便是農夫,也得休息一天。

每到休沐日,地方官吏會組織百姓集中起來,宣讀將軍府最新的各項法規、政策,并由專人解釋,解釋到所有人都懂了為止。同時,民間的軍事訓練也會放在這一天。以此來取代淫役。

軍隊在這一天也不會操練,而是讓士兵們休息,或輪流回家探親什么的。城管大隊也是參照軍隊的規矩,自然也是要休息的。

由于天氣很好,降卒們離開了營房和工地,三五成群的聚在大校場上,有人在懶洋洋曬太陽,有人在樹蔭下乘涼、下棋、聊天,一派放野羊般的景象。

在這樣們背景下,快步行走的人自然格外顯眼,特別是這人一邊走,還一邊笑。

“吳光,你撞了邪么?怎地笑得這般惡形惡狀的?”一個曬太陽曬得昏昏欲睡的壯漢被吵醒,揉著眼睛一看,發現是個熟人,頓時就喝罵上了。

轉頭看是熟人,吳光的牙都笑歪了,一個箭步躥過去,手舞足蹈的歡聲叫道:“牲口,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睡,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杜司馬回來了?山軍又來要人了?”被稱作牲口的壯漢一骨碌爬起身,瞪圓大眼,急促問道。

“哪有那種事?”吳光搖頭否認,看也不看同伴失望的眼神,自顧自說道:“公明將軍在濟北、魯郡收編了一萬多黃巾,哪還有空來這兒找人啊?你這身板,進雷霆軍怕是希望不大,還是好好練練軍步,爭取早點被羽林軍挑中吧。”

壯漢撇撇嘴,努力的用不屑掩飾著失望:“哼,男兒上陣,就應該輪著大刀巨斧,橫掃千軍才好,端著弓弩長矛遠遠的刺殺,有什么意思。不要老子更好,等回頭俺去風火騎兵自薦去,給膘騎將軍當親衛。

吳光訕笑道:“還是那句話,就你這身板,除了山軍,哪兒也去不了。當騎兵?什么馬才能載得動你啊?不被你壓死就是好的了,再想沖鋒,那是休想啊休想。”

“你這廝,沒的來消遣老子,老虎不發威,你就當病貓么?哪里走,老子今天不讓你長長記性,老子就不姓盛!”大漢怒了,伸出蒲扇大的巴掌,一把揪住了吳光的脖頸,掄起另一只毛茸茸的胳膊,眼看就是一頓狠揍。

“別,別介!”那吳光生得本就有些瘦小,加之那壯漢身量實在龐大,這一發威,就像是打人抓小孩似的,他頓時就慌神了,口不擇言道:“牲口,盛大哥,我跟你說啊,真有好消息,你一聽準保眉花眼笑!聽完你要是不高興,不用你打,我自己幫你背荊條來!”

“你且說說看。”壯漢半信半疑的看著對方,口頭上松動了,手卻不肯放,他知道這個同鄉的底細,上陣殺敵他不行,但嘴皮子卻很利索,套近乎拉關系什么的,都不在話下,打探消息自然就很厲害了。

“其實……。”吳光不敢怠慢,當下把最新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說了。

軍營里自有法紀,同鄉這牲口不會動真格的打人,可問題是,對方的力氣可著實不小,用不著動真格的,隨便敲打兩下就很要命了。

“咦…唔……,哦?啊!”

一邊聽著,神情也隨之變化,開始的驚疑,很快變成了驚喜,最后那壯漢一下跳起老高,隨后將吳光甩開,狂笑道:“哈哈哈哈,蒼天有眼吶!主公果然英明,這下看王彪那些家伙還怎么說嘴?俺也有今天,出頭之日終于到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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