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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milds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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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鱸洲魚]三國第一強兵(連載中)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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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43:27 |只看該作者
五三零章 難以揣度

“盛可,吳光,你們兩個又在這怪腔怪調的嚷囔什么呢?還讓不讓人休息了?要知道,今天可是休沐日,朝廷規定的休息日!你們兩個家伙妨礙別人休息,不怕吃軍法么?”
壯漢又笑又叫的,搞出了好大的動靜,其他人當然注意到了。大多數看過來的目光都是好奇,出言呵斥的,從說的話中就能聽出雙方的宿怨。

“哼!”笑聲戛然而止,盛可轉身回瞪,冷聲怒哼,嚇得過來挑釁的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后退了半步,口中都道:“軍營可是有軍規的,你敢再隨便打人?那就不是不守軍規,被扣評價分的問題了。”

幾人叫的雖還響亮,但色厲內符的本質卻怎么都遮掩不住,一看就知道,他們先前已經吃過虧了。

“不用怕,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反正你們也得瑟不了幾天了。”盛可斜睨幾人一眼,突然大嘴一咧,樂了:“小光啊,把你打聽到的好消息給大伙兒說說,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好喇。”吳光從壯漢背后跳了出來,扔掉了手里的土坷垃,拍著手笑道:“緘成,別以為俺們并州人傻,不知道你是來試探消息的,咱心里明鏡似的。不過,就像牲口說的,誰讓咱今天心情好呢?告訴你們倒也無妨,只是六他拉了個長音,越發顯得惡形惡狀。

“只是什么?”臧成幾人警惕的看著他,眼中盡是提防之意。

雙方的沖突,始于并州和充州降卒的爭端。其實以雙方的狀況本應同病相憐,實際上,剛被圈進戰俘營,確實也是這樣。可誰讓青咐對俘虜的待遇這么好,讓他們很快就忘記了戰俘應有的不安和懼怕,變成了相互競爭的關系呢?

一刻爭起來,就算是良性的,也少不了火藥味和沖突,兩邊的仇怨就是這么結下的。

吳光二人是上黨人,在高唐會戰中,稀里糊涂的參戰,莫名其妙的戰敗當了俘虜;盛成等人則是充州人,在茌平之戰中,明明白白的戰敗被俘。因為這樣的差異,在最初的沖突中,言辭不免激烈了些,武力沖突也就順理成章了。

之前是盛成等人更有優勢。

王羽揮師西進,明面上只有不到兩萬人馬,但八萬輔兵基本都是上過陣,見過血的,拉上戰場一樣能戰,這一下就是十萬大軍了。等到白波東遷,在魏郡與青州主力軍匯合,可戰之兵已經接近十五萬,這樣的大軍,號稱五十萬一點問題都沒有。

以五十萬矢軍揮師南下,渡河攻略充咐,誰能抵擋得了?誰能相信王羽放看到嘴的肥肉不吃,按兵不動呢?

如此一來,充州兵的氣勢頓時就漲起來了,并州兵則是垂頭喪氣了很久。但今天顯然有些反常,由不得藏成等人不著緊,不來試探,哪怕忍點窩囊氣也不要緊,只要別上了對方的當就好。

“嘿嘿,你們還不知道吧?主公已經班卑回高唐了,昨天早上離開黎陽……小

話沒說完,已經被打斷了,臧成失聲叫道:“不可能!主公怎么可能會走?明明等到秋天就可以南下了!”

“對,他騙人!”

吳光冷笑著反問道:“騙你們?有那必要嗎?到明天就會被拆穿,你們以為俺是誰啊?會費力氣編這瞎話?”

“明天?”眾充咐兵互相看看,驚疑不定。

“對,就是明天,明天就會張榜了!”眼見對手遲疑,身邊的人也越聚越多,吳光得意洋洋的大聲說道:“元直將軍會選拔后備役,在膘騎六軍之外單獨成軍,這也是常規編制哦,雖然比不得驃騎六軍,但也是可以積累軍功的,而且選拔的標準也低一些。”

“哇!”一片嘩然,這確實是個很有力的消息。

現在畢竟是亂世,青州對武人的重視程度也比較高,別說亭長之類的小吏,就算是將軍府的幕僚,地位也未必比一個積功擢升的校尉高。

驃騎六軍選拔嚴格,一旦開戰,往往都要奮戰在最前線,相當的危險,相對而言,若有個待遇相近,危險程度倍減的軍隊編制存在,的確會成為一個令人向往的地方。

“這還不算完呢。”盛可哈哈笑著,迫不及待的補充了一句:“元直將軍首先要招募的,就是咱們上黨兵,只等編練成軍后,就越過太行山,攻打壺關!”

眾人都被驚呆了,這種戰略,實在出乎了他們的想象,沒人知道,名震天下的冠軍侯到底出于何種考慮,才舍棄唾手可得的充州,將目光轉向了貧瘡的并州呢?

“練兵,就是練兵而已。”對幕僚們的疑問,王羽如是回答:“攻打并州,不會引起太多麻煩,就當是河北大戰的延續好了,想必也不會有什么人亂出頭來干涉。兵,不能光靠練,得打才行,而且得是夠分量的對手一一一”

“那……,主公張揚其事,莫非是為了瞞天過海?”魏延凝神思考片刻,一抬頭,虛心求教道:“先以假消息,配合佯攻攪亂袁、高,令其杯弓蛇影,風聲鶴唳,待到其疲不能興,防備松懈時,再出奇兵,越山路而擊之!”

說著,他自己先興奮起來了:“高、袁在河北今日而逃,本就是驚弓之鳥,若看到主公兵臨城下,想必只有望風而逃的份兒。即便不能,也可以不張旗號,分批潛入壺關,約定時日,伏兵盡起而攻之!此計大善,主公若是不棄,某愿…六

“打住,打住。”王羽一頭大汗,魏延果然是魏延,想的可真遠,自己就是要練練兵罷了,攻打壺關什么的就是為了振作士氣,順便嚇唬嚇唬袁譚、高干,省得他們閑著沒事,跑去魏郡搗亂,就是個先下手為強,以攻為守的意思。

雖然羽林軍不會參與此戰,但徐庶手下有潘璋、馬忠在,在山林間作戰和主場差不多,就算打不贏,也不至于輸。

而魏延想出的套路,分明就是要全取并咐的套路,并咐那地方沒什么出產,以大軍征伐完全得不償失,至少現在,王羽是不會興起這個念頭的。

“文長啊,你這急膽氣可得改改,雖然改了就不像你了,不過打仗這種事,還是在穩固自身的基礎上求勝的好。奇襲壺關雖然痛快,可若具是奪個城,把高干、袁譚的主力放跑了又有何用?并州大著呢,北面還有鮮卑人虎視眈眈,要打,就得大打,讓袁、高翻不了身,鮮卑人不敢伸爪子撿便宜才行!”

王羽慢條斯理的說著,難得有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部下可以教育,擁有心理和生理上雙重的年齡優勢,他這番話說的也是語重心長。

行了一路,他也發現了,眼前這位少年魏延雖說有些心機,但并沒有賈詡想的那么夸張。本質上,他就是個有些急躁,努力搏上位,出身寒微的貧家子弟罷了。心機雖有,但也不像想象中那么涼薄,而且對自己還很崇拜。

可能是沒經歷過歷史上那么多挫折的緣故吧?王羽這么猜測著。

但不管怎樣,賈詡的舉措是沒錯的,魏延暫時還不能放出去獨當一面,應該放在家里先打磨一番。就像降卒中的那些勇悍之士一樣,與其一開始就把他們整編入伍,還不如讓他們爭取一番,既能考驗忠誠,也能磨磨他們的銳氣,讓其更容易融入軍中。

“主公教誨得是,魏延受教。”魏延在馬上欠身施禮,很嚴肅的回答道。

王羽擺擺手,又道:“其實啊,文長,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文和也是,他有心教你點東西,希望你不要覺得被輕視了才好。”

魏延正容答道:“主公放心,延不是不識好歹之人,文和先生名滿天下,乃是一等一的高人。尋常人想要求教尚不可得,延能得先生垂青,妾公眷顧,乃是前世修來的福分,豈有不識好歹的道理?”

“唔…,“你能這么想就好。”王羽有點不適應,誰說魏延桀驁了?這不是很謙和,很乖巧么?建議被否了也沒不服氣,被教訓了也沒生氣,多好的孩子啊。

心里嘀咕了幾句,再看時魏延,王羽發現,對方臉上是一昏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一擺手道:“文長,有話只管問便是,不需太過多禮。”

魏延一抱拳,道:“啟稟主公,末將只是在想,您若就這么走了,洛陽的局勢會如何演變,呂溫侯會不會覺得,您怕了或是誠意不足?若其轉念與曹操聯姻,可是大害。”

王羽悠然答道:“想那么多也沒用,洛陽的局勢,除了當事者,誰也沒法預測。反正呂溫侯與本將的交情還算不錯,算得上是知己,他應該會明白我的心意的。”

魏延張張嘴,還想再說什么,卻發現話頭都被王羽堵死了。

他本以為王羽抽身而退,是以退為進,有什么厲害后手伏在后面,可想來想去,想了很多可能性,見王羽隨和,就一一拿出來請問,結果都被否決了。

難不成運籌神妙的冠軍侯,這一次只是單純的后撤?為了妻子安胎,亦或東渡之類的奇葩理由?

魏延想的腦仁都疼了,可王羽的形象和心思卻依然如同霧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清楚,哪怕是個棱廓都不行。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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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45:00 |只看該作者
五三一章 比武招親

雖然要顧及有孕在身的蔡琰,不能太過顛簸但王羽回程的速度比來的時候快很多。
隊伍規模縮減了,又是純騎兵的隊伍,沿著冀州的寬敞官道行進,速度自然很快。

只是三天時間,就已經到了聊城,照這個速度繼續走下去,用不了兩天,就能抵達高唐了。

王羽接到洛陽急報的時候,隊伍剛剛離開聊城不久,眾將聞訊,也是紛紛趕了過來。

“這就有反應了?速度還真快呢,盯著咱們的人可真多。”太史慈這句話說的有些沒頭沒腦,但他的意思大家倒也理解,無非是樹大招風,眾矢之的罷了。

之前王羽大軍壓境,雖然用一首詩使得呂布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又不著痕跡的提起白波對呂布的幾次援手之德,使得呂布答應了借道,但呂布心里大概多少是有些不爽的,城下之盟的味道畢竟太濃了點。

隨后的密議外泄,鬧得沸沸揚揚,未嘗不是呂布不爽的表現。

呂布也不是真的有勇無謀,發妻嚴氏心里藏不住事的毛病,他豈能一無所知?在事情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他不急著給孔融答復,卻先與嚴氏商量,很可能就是有意為之。

待價而沽,引入多個競爭者,趁機提價,這應該就是呂布的謀算了。

正因如此,面對眾多的求親者,呂布才遲遲不做決定,沒準兒就是等著各方,特別是青州方面提高價碼呢0

而眾多的求親者,其實有一年以上都沒多少誠意,純粹是來搞破壞的0比如劉備,他的勢力跟呂布頂多只在伯仲之間,又沒有提前布局,就算沒有距離上的限制也談不上誰吞并誰,他無非就是來攪局,順便給呂布提供抬價的籌碼。

既然是針對王羽來的,包括呂布在內各方勢力對王羽的動向肯定很在意。這不,王羽才剛剛一動,遲遲沒有進展的洛陽方面,就傳來了新的消息

受萬眾矚目的感覺固然很有成就感,但這種一舉一動都被針對的感覺同樣很不爽,太史慈的感慨正是由此而發0

趙云沉聲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以我青州目前的勢頭這種煩惱是不可避免的。”

“真是煩人啊。”太史慈撇撇嘴,郁悶道:“要不是被盯得這么緊,其實咱大可再等兩三個月,然后一口氣把整個司隸都拿下來,現在卻要兜這么多圈子真是煩啊!”

雖然在河東打了一場規模不小的水戰,但太史慈的精力是無窮的,根本沒有過癮了的感覺,反而像是被挑起了癮頭似的,手更癢癢了,恨不得逆流而上,一口氣殺到長安去。

“無妨。”賈詡微微一笑寬慰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凡事都有正反兩面,眾皆矚目,固然束手束腳,處處受制,可反過來想,我軍不也可以借此牽動天下大勢么?盡管只是有限度的掌握,可也比局勢成一團亂麻,無從下手強。”

“說是這么說,可做起來就很難了吧?”太史慈嘟囔道。

“何難之有?”賈詡一擺手,笑道:“子義不久的東渡之行,就足以牽動天下人心,到時某再略施小計,足可令中原群雄無暇東顧,讓我軍得以坐享太平,一邊休養生息,一邊坐山觀虎斗。”

“哦?還有這好處?那你怎么沒早說?”太史慈眼睛一亮,繼而狐疑道。

“這也是洛陽一行的妙手偶得,自然無法早說。”賈詡淡淡答道。

太史慈還想追問細節,賈詡卻不肯回答,正糾纏間,一直沒出聲的魏延突然指指王羽手中的急信,遲疑問道:“老師,子義兄,你們不覺得應該先看看信中內容嗎?”

他確實很疑惑,既然是洛陽來的急報,就應該是很重要的大事,偏偏眾人都和沒事人似的,討論起了東渡,和東渡后的天下大勢。魏延實在無法理解,太史慈確實有點大咧咧,但賈詡、趙云完全不像是沒心沒肺的人啊。

看看魏延疑惑的神情,王羽心下了然,顯然,這位未來的名將還不是很適應青州軍的氛圍。其實歷經百戰至今,青州文武都有了股子傲氣,這不是輕敵,而是百戰百勝帶來的強大自信,他們相信,無論對手使出何等的陰謀詭計,自己也能憑借強大的力量將其壓服。

草根出身的魏延,一時半會兒是很難適應的Q

不過沒關系,這種事,本來也不著急。一邊想著,王羽一邊將信遞過,很隨意的說道:“其實沒什么大事,就是呂溫侯不知聽了誰的提議,搞了個比武招親的花樣出來,要求親的各路諸侯往洛陽走上一遭。”

“唔,這倒有趣,主公,某與您同去!”太史慈眼睛一亮,不假思索的叫道。

“主公還是慎重些好,呂將軍本人或許磊落,但其麾下眾將卻景未必,您—身負天下之安危,不可輕出吶。”趙云也是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說的話倒也很符合他的性格。

“主公,不能去,這其中有陰謀!”賈詡還在思考,魏延卻大叫出聲,語氣斬釘截鐵般。

“陰謀?沒這么夸張吧?”眾將都是一怔,王羽也有些莫名,單從這么點情報中就看出陰謀,莫非魏延和歷史的偏差比徐庶還厲害,直接就是個謀略可與頂尖智者相比的謀士了?

太史慈等人也看向新同袍,期待著對方的答案。

“正如子龍兄所說,呂布未必存了什么惡意,但難保其他人沒有。如果某在其中運籌,可以策劃出很多具備致命威脅的計劃咚………”

“如果末將是曹操,大可設法提出此議,并用以影響呂布,待主公抵達洛陽后,他可以挑撥呂布麾下對主公不滿者生事,亦可分兵兩路,從陳留和南陽兩個方向攻擊洛陽,并聯絡張揚,封鎖黃河渡口,一舉鏟除兩大強敵!”

“如果末將是董卓,亦大可沿用此計,遣一旅精銳從黃河強渡,繞過函谷天險;亦或勾結呂布麾下的部將,令其開關縱敵,總之,大有機會將主公留在洛陽。”

“若末將是……”

“而主公身負天下之責,乃是萬金之軀。主公進兵魏郡,駐馬坊頭,天下皆驚,群雄皆覺有烏云壓頂”惶惶不可終日。待到主公一走,魏郡雖然仍然大軍云集,可卻像是云中沒有了真龍,威脅頓時消散了大半。

長篇大論后,魏延最后總結道:“由此而論,主公就是我軍最大的優勢,也是最大的弱點,這陰謀就是針對主公而來!”

眾皆愕然。

王羽一時也說不出話來,他被魏延驚到了。

眼都沒眨,一口氣推測出這么多陰謀來……文和的眼光還真準,這位就是天生的陰謀家啊!雖然奇正結合才是真正的名將,不過,這樣的天賦,確實不好浪費了,與其復制歷史上的那個魏延,倒不如讓他在此道上走得更遠,變成一個專走偏鋒的暗行者倒更有趣些。

半晌,賈詡緩緩開口道:“文長說得雖然有些夸張了,但確實有道理,以詡之見,主公確實不當輕身而出。雖然可以提前做出種種布置,加以預防,可畢竟風險太大了些,得不償失啊。”

“不然,”太史慈眼珠一轉,也改口了:“某代主公走一趟好了,殺雞焉用牛刀,反正就是比個武,哪里用得著主公親自去啊。”

“咳咳,大哥……”‘趙云輕咳兩聲’右腳甩開馬鐙,輕踹了太史慈一腳,以作提醒0這時候毛遂自薦,分明就是搶主公女人的意思,這不是沒病找病么?

“某覺得,還是軍師說得好,還是至少先觀望一下。反正我軍回程迅速,眼見著已經到了高唐,諸多事務積壓了這許久,主公總得處理安排一下。縱使呂將軍再怎么傲氣,也不可能從中挑刺吧?等觀望一段時間,自然能辨明真偽。”

趙云向隊伍中間的幾輛馬車看了一眼,輕聲道:“如果能拖上半年以上,等到……到時主公再去,危險也就小一些了,到時云與大哥左右護衛,縱然有事,也未必留得下您。”

王羽點點頭,趙云的考量很全面。

呂布作此提議,應該至少有一半是沖著自己來的。既然要比武,這事的懸念就很小了,除非呂布、典韋這些人下場,否則有幾個人能和自己正面對敵?

如果不考慮其他因素,呂布的本意應該就是給自己出個難題:敢不敢去?不敢去,自然一切休提;冒冒失失的去了,說不定又會發生什么意外,相當于把命交在別人手上了。

魏延所持的陰謀論,未必就是杞人憂天,呂布和張楊關系密切,河內又像是個篩子似的,誰知道背后有多少人的算計和運籌呢?

趙云這招緩兵之計,算是個辦法。唯一的弊端就是,很可能錯過機會,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畢竟呂布的話已經公開放出去了,就算他自己,也不可能出爾反爾。

“容某思之。,‘王羽最終還是決定’先考慮考慮再說。

隊伍依然在前進,但氣氛卻已經改變了。除了太史慈之外,眾人都很擔心,自家這位主公可走出了名的膽大,孤身闖龍潭虎穴也不是一兩次,這次萬一他又……

擔憂沒持續太久,第二天傍晚時分,自東迎來的一行人,只用了一句話,就將王羽的注意力徹底轉移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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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46:38 |只看該作者
五三二章 龍鳳齊至

東海糜家是天下有名的巨富,雖然在高唐的只是個別所,也沒刻意搞什么排場,但這處宅院卻也很是氣派。
書房的燈光在大門口就能看得到,可想要過去,卻非得在院內的假山流水,曲徑通幽中繞上幾圈不可,若不是有人帶路,這黑燈瞎火的,說不定都要在院子里迷了路。

由此,王羽倒是看出了石韜的安排的另一層用意。在屢經戰亂,殘破不堪的高唐城內,確實沒有比糜家更奢華,更氣派,更適合招待貴客的地方了。

在氣頭上,又是在自己的家里,糜芳走得飛快,王羽等人才走了一半路程,遠遠的就聽到了他氣急敗壞的怒喝聲。

質問得理直氣壯,嗓門同樣不小,把另一個童稚尚存的聲音壓得幾不可聞,但從他的話里聽來,卻是落了下風。

“只是石廣元的一句話,你也敢自稱奉主公之命觀風議政?小小年紀,哪里學來的這許多鬼蜮心思,卻來我糜府招搖撞騙,還不從實……什么?就算沒有石廣元那句話,你這么做也理由充分,是有主公親筆的命令……咦?啊?你,你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胡說八道!”

似乎只是一個照面間,糜芳就左支右絀,只剩下大叫大吼,給對方各種扣帽子的份兒了。

王羽的興致越發高漲。

這結果就沒什么可意外的,就糜芳的口才,豈能是后來舌戰群儒,把江東眾名士搞得灰頭土臉的諸葛亮的對手?不過。糜芳畢竟是攜勢而去,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不但要解釋,還要反擊。最后打亂糜芳的陣腳,讓他語無倫次,這就很厲害了。

王羽也很好奇,對方到底說了些什么,腳下不由加快了幾分。

“二弟,遠來是客,小公子說的話雖然有些……不入耳,但也未必存了其他心思,也是為了大漢的江山永固著想。你怎好如此無禮?但話說回來,小公子說的話雖然也能自圓其說,但終究偏頗了些,未免有責全求備之嫌,不似君子之道。”

糜竺溫潤儒雅的聲音很快響起,先是喝止了怒發如狂的糜芳,隨后對孔明也不無責備之意,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倒是將他說的君子之風展現了個十足。

“子仲先生差矣。”王羽終于聽到了那個最期待的聲音,比起印象中那個算無遺策,多智近妖的諸葛孔明,此刻這個明顯的童音顯得稚嫩了許多。鋒芒同樣比王羽印象中尖銳了許多。

他的詞鋒直指糜竺:“正如在下適才所說,驃騎將軍既然在坊間巷里宣揚新政內容,自然是邀人來議政、論證。挑出政策中的錯漏缺失,并加以指正。亮年幼。見識有限,的確不能保證自己說的都是對的。但反過來說,連亮一介童子,都能在青州政務軍略中挑出這么多錯來,王君侯以此推行河北,并欲以之正雄天下,豈不為有識者所笑?”

“這……”糜竺頓時語滯。

單說見識、學問,他比眼下的諸葛亮還是高的。后者雖然是神童,但再怎么神,也不可能從書本中學到人生閱歷,通曉人情世故。

不過,挑錯本來就比建設容易,諸葛亮先是自承年幼無知,然后又借王羽的勢,找茬找得理直氣壯,挑錯挑得正大光明,由不得糜竺不啞火。

青州新政,特別是商業這一塊,本來就是草創之初。用不著別人說,糜竺都知道其中錯漏百出,疏忽、遺漏的地方多著去了。但王羽的命令壓下來,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跑去魏郡欺負張楊、曹操了,把事情都丟給了他,糜竺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王羽從前的一句話,很是說到了糜竺的心里,就算做錯了,也比什么都不做強。商人的地位低,受人鄙視,不是全無來由的,想要改變這種狀況,本也不是一紙命令就能解決的。

而將軍幕府中,在商道上造詣最深,對商人的疾苦最有體會的就是他。適逢其會,他不挺身而出,實現糜家歷代先祖們畢生的庶愿,還能畏難而退,等待救世主將一切都打理得妥妥的嗎?

想到這里,糜竺恢復了從容,用朝圣一般的語氣,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錯了,錯了,大錯特錯!”然而,讓糜竺惱怒的是,這番話換來的,卻是一陣訕笑。

“你這少年好不經事,念你年幼,某且不與你計較,你卻說說,這話如何錯了?”他強自按捺著怒氣,壓抑著自己不要發作出來,但聲音卻比先前冷了許多。

“治大國如烹小鮮,上位者一言一行,牽涉的都是千千萬萬人的生死榮辱,焉能不慎?只有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思,小心試探,反復研究,才能施行一項新政,所以才有本朝初年的蕭規曹隨,無為而治,終至盛世。”

諸葛亮卻像是沒聽出糜竺的怒意一般,侃侃而談道:“如青州這般,大刀闊斧的將一切都推倒重來,縱使驃騎將軍真有神仙傳授,天縱之才,又豈能沒有疏漏?就算是單一的政令,一旦發生問題,想要彌補都很難,故朝令夕改不能長久,如此大規模的施政,一旦發生問題,難道王君侯要再次推倒重來么?”

“……你說的疏漏,本也都是還在醞釀之中的政令,似乎談不上……”

“子仲先生欺亮年幼乎?”諸葛亮笑著,雖然聲音依然帶著稚氣,但名士狂生的氣質卻已展露無遺。雖然還沒看見人,但王羽也能想象得出,少年羽扇綸巾談笑間,指點江山,議論時政,舌戰二糜,揮灑自如的模樣。

“青州新政實施速度極快,初平二年,王君侯在河北鏖戰,田元皓、國子尼就將屯田政策全面推行了下去。此番驃騎軍西進朝歌。商事便委于子仲先生一人之身。別人看不出王君侯的用心,亮卻看得分明。”

“驃騎軍此番西進。表面上是震懾群雄,接應白波。亦或聯接呂布……可以亮觀之,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打通黃河水道,豎立青州勢力在河道上的霸權,為青州的商人打開商路!”

“如今商路已開,青州的商人勢力轉眼便即大漲,政令豈能跟不上,讓海量般的財富白白流失?枉費了王君侯興師動眾的耗費和用心?亮可斷言,子仲先生手頭上的政令。不日即將頒發,而且會在青州轄下全境通行,然否?”

“你,你怎么……”糜竺兄弟大吃一驚,若說先前二人看到的,只是少年的言辭犀利,思路靈敏、刁鉆,這一次就有點太過妖孽了。

這層用心當然是有的,否則王羽也不可能一聲令下。就征集了近千艘商船助陣。商人們心里都明鏡一樣,只要驃騎軍肅清了黃河水道,商路就可以一直延伸到河東去。所以,將軍府的征集令一出。商人們踴躍報名,在短短數日內,就搞出了一支相當規模的船隊出來。

白馬津是第一站。這個渡口與東郡治所濮陽近鄰,由于河北大戰的影響。水上的商路已經斷了很久,所以在這里。青州的商人們得以傾銷了大量青州特產。

賺足銅錢之余,他們又大量采購,然后在延津稍事停留,等王羽與呂布、張楊交涉結束,商船就跟在太史慈的水軍后面,沿途一路傾銷過去。

最后,他們在河東、弘農的渡口卸下貨物,組成一支支的商隊,沿途一路兜售過去,等到船隊運人運得差不多了,再滿載而歸,重復先前的作為。

對商業沒研究的人,可能覺得無所謂,不過就是買賣而已,能有多大好處?彌補得了興師動眾的耗費?

可糜竺兄弟卻再清楚不過,往來于被戰亂阻隔的各地,兜售貨物的盈利是多么的可觀了。特別是青州的特產還多,紙、茶、鹽、鐵器……除了糧食,他們什么都賣,都是搶手貨,都是高利潤的商品。

在這場連綿戰事中,青州商人們到底獲得了多大利潤,現在還沒人能說得上來,但糜竺卻能大體估算出來。

商人們大舉出動的耗費,早在抵達河東前,就全數賺回來還有余了,等他們從河東、關中回來,再把那邊帶回來的商品銷售出去后,獲得的盈利,足以令諸侯們眼紅心跳,甚至為此掀起一場新的戰爭了。

將軍府當然是要從中分一杯羹的,但想要做到這點,商法,特別是稅法,必須得拿出來才行。用王羽的話來說,將軍府做事,必須有法可依,哪怕是法令有些瑕疵,也不能不依法度,隨性而為。

糜竺兄弟震驚得不得了,青州最隱秘的一項軍事目的,連曹操、董卓那樣的梟雄人物都瞞過了,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一口道出,兩人徹底懵了。

“哈哈,果然不愧是諸葛孔明,小小年紀,見識卻高人一等,佩服,佩服。”王羽長笑大笑,推門而入,目光一轉,已經看向了廳堂正中,傲然而立的那個俊秀少年,直截了當的問道:“既然有見于此,諸葛兄弟何妨說說看,若是易地而處,你當如何處理此事?”

他出現得突然,糜芳這才醒悟,自己失態之下,把主公給忘在一邊了,急忙躬身請罪。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一直暗地里都把王羽當做妹夫了呢?既然是妹夫,就不需要那么多客套不是?

糜竺心思機敏,一見糜芳的舉動,就將事情推測了個不離十。心中暗罵弟弟不曉事的同時,也連忙起身施禮請罪。

倒是諸葛亮很沉得住氣,臉上絲毫不見意外、驚奇神色,反倒是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從容不迫的望向了王羽。

“可是驃騎將軍當面?”

兩道犀利的目光撞在一起,空氣中似乎傳出了金鐵交擊的鏗鏘聲,王羽微微一笑,淡然答道:“諸葛兄弟,你還沒回答本將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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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三章 各有特異

“廣元,干得漂亮。”王羽連夜趕回了高唐,一進將軍府,就看到了顯得有些拘謹的石韜。看見這位大功臣,王羽很高興,一邊拍著對方的肩膀大加贊賞,一邊琢磨著,要不要成立個吏部什么的,讓石韜做主官,專門進行各種挖角工作。

石韜不喜反憂,拱手謙謝道:“韜不敢當,啟稟主公,其實這次的差事,我辦得不是很好……”

“這還不好?還要怎樣?”王羽不以為然的笑了,語重心長的說著:“廣元啊,謙虛雖然是美德,可過分謙虛就是虛偽了,本將點名要這三人,元直直說很難,你卻圓滿完成了,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你就別過謙了,來來來,隨某見見這三位少年英才。”

他扯著石韜就走,太史慈、魏延一臉好奇的緊隨其后,石韜雖有心再解釋幾句,可他一文弱書生,又哪里受得了王羽的力量,只能踉踉蹌蹌被王羽扯在身后,心里只是叫苦不迭。

三人被安排在了糜府。

這個安排是很有講究的,因為黃月英的身份曖昧,正好與糜貞相似,住在一起也算是相得益彰。這樣,她和兩個同伴也用不著分開,不用挑明這層關系,免得王羽不是這個意思,鬧得大家尷尬。

石韜是個厚道人,就算這次三人不肯留下,他也得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給送回去。

特別是黃月英,她可是荊州望族黃家的女兒,名士黃承彥的名聲,在荊襄之地也是響當當的,萬一出了差錯,不但他和徐庶沒臉再見鹿門山同門,將來王羽平定荊襄,也會多出不少阻礙來。

王羽反應何等機敏,半路上就琢磨出石韜的用心了,對后者的評價也是更高了一層。

此人的智謀未必很高,但在待人接物方面卻很有一套,心思細膩,在人情世故方面也很有研究,做個專職接待的鴻臚寺卿倒是正好。

有石韜的事分了一下神,到糜府的路倒不顯漫長,很快就到了地方。糜府消息何等靈通,早早中門大開,迎了出來,只是迎接的人卻有些怪異,不是當家的糜竺,而是糜芳。

“子方無須多禮,如今人在何處?”小小的奇怪,很快就被要見人的急迫情緒淹沒了,王羽也不多說,徑自向糜芳問道。

糜芳先是松了口氣,隨即臉上又泛起尷尬神sè,吞吞吐吐的說道:“人是在,不過少了一個,那位黃……咳咳,和小妹一起外出了,說是要去工坊看看。另外,那位龐公子已經睡下了,睡前說,無論是誰,也不許打擾,否則,這個……”

王羽聽得不耐,打斷道:“龐統睡了,黃月英去工坊了,另外那位諸葛亮呢?”

“他還在。”糜芳如蒙大赦,指著書房方向,道:“他正與大哥討論政事呢,主公若要見他,只管往書房去便是。”

王羽覺得很是莫名其妙。

龐統有早睡早起的習慣不奇怪,黃月英和糜貞相處得不錯,不及休息,就去工坊觀摩,同樣也不奇怪,但諸葛亮與糜竺討論政事……糜竺現在負責的可是商業事務,諸葛亮對商業有興趣?沒聽說過啊?不會是找錯人了吧?

王羽狐疑的看看石韜,覺得這么個老實人,應該不會辦那種濫竽充數的傻事吧?

“主公,其實,這其中是有些隱情的,剛剛韜yù稟報時,您又不肯多聽,這個,這個……”石韜被王羽看得有些緊張,兩手互相搓著,顯得很是為難。

“嗯。”王羽微微頷首,知道自己光顧著高興,確實有些過于cāo切了,沉吟道:“那你現在說說看。”

“是。”石韜清清嗓子,稍稍定定神,把先前想說沒能說的話說出來了。

太史慈和魏延都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也是一起湊了過來。糜芳指點完書房方向,本來有開溜的意思,一聽王羽二人對話,眼珠轉一轉,也不走了。

“士元父母早亡,相貌又……他自幼就有些孤僻,自好獨處,雖然水鏡先生稱其為內秀于心,但外人看起來確實有些木訥,久而久之,他就越來越不喜歡與生人接觸了。此番主公邀他來青州,他心里是很高興的,只是平rì的習慣已經養成,一時間,怕是難以修正……”

王羽點點頭,明白了。少年時代的龐統,有點自閉,而且還怕生。所以不肯起床來見自己,而是躲在后院睡覺。

這事倒是不難解決,區區自閉而已,文和就是最好的心理醫生,再加上自己的重視,培養出一個完全版的龐統又有何難?

“月英小姐么……”石韜臉sè作難,一邊窺看著王羽的臉sè,一邊低聲說道:“雖然主公您說盡量不要談及親事,可韜左思右想,除此之外,再無他法可將人帶來,故而……”

“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了。”王羽擺擺手,他確實習慣了,政治聯姻神馬的本就是這個時代的特sè,與其想東想西的胡思亂想,還不如順其自然呢。不就是多個美女媳婦嗎?有啥問題么?

過了這一關,石韜明顯松了口氣,但眉宇間郁結的憂愁卻全然沒有消散的跡象,只聽他遲疑著說道:“不過,這樁親事恐怕還會有些干礙,萬一事有不諧,很可能會損傷主公的名聲,韜慮事不周,還望主公恕罪。”

“……”王羽聽得云里霧里,心下疑惑不已,難不成石韜是把人給搶回來的?不然怎么還涉及到名聲了?

再追問時,石韜卻不肯多解釋了,只說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等王羽見到人,當面詢問便可。

一時不得要領,王羽也只能暫且按下心中的疑惑,聽石韜說起最后一位重量級人物的特異之處。

“孔明他……正如當rì元直所慮,誼先生與孔明對我青州都不是很……誼先生認為主公對士族的處置太過草率,大漢四百年的政策,豈是說動就動的?而孔明則是覺得主公您用兵時常兵行險招,為人又太過隨xìng,不是人主之像,故而……”石韜硬著頭皮說著。

雖然王羽始終沒有sè變動怒,但從太史慈二將身上發出的怒氣和殺氣卻很濃,很有壓迫力,石韜哪里承受得住?冷汗頓時就下來了。

“子義、文長,且稍安勿躁。”王羽云淡風輕的一笑,道:“事是人做的,當然也要容人評說,無則加勉,有則改之么。若是沒有這樣的氣量,被人說兩句就暴跳如雷,亦或喊打喊殺,還怎么當得了公眾人物?氣也被氣死了。”

“末將知道了。”太史慈哼哼著答了一聲,心里卻在發狠,這種狂妄小子,合該掐死了事,等回頭主公不理會這小子了,某再下手便是。

“喏。”魏延倒沒太史慈這樣的膽子,倒是對王羽的氣量非常敬佩。看年紀,主公也大不了自己幾歲,可這份榮辱不驚的氣度,卻勝過自己太多了。

“主公英明。”石韜躬身一禮,憂sè漸消,說話都流利了不少:“韜管窺主公心意,也是覺得主公不會與其計較,想著已完成任務為優先考慮,故而私下里對孔明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既對青州如此不屑,何不雖某往青州一行?若是青州治政果然錯漏百出,你何妨當面指正,以使我家主公自省?若是不敢,那你也不過是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罷了。”

“然后他就來了?”王羽聽得越發驚異了,這不是激將法么?孔明會中這么淺顯的計謀?

“是。”石韜看看王羽臉sè,只見驚奇,不見怒sè,他放寬心思,繼續說道:“不過,他此番來,卻不是來讀書或者準備將來出仕的,而是挑毛病來了,還說,如若主公知錯不改,數年之后,他就會投效明主,以此與主公為敵。”

話音未落,糜芳跳腳大呼:“我就知道!這小子就是存心找茬來的!才到了一天,就把外面公示的,和家兄在府中正在擬定的各項政略批得千瘡百孔,一無是處!某待與他理論,那小子那張嘴卻利得很,強詞奪理的,讓人yù辯無從,真是氣煞人了!”

“某本待將他趕出書房,他卻又振振有辭的說什么他是應主公之邀,來青州觀風議政的,誰敢攔他,就是和主公過不去!結果搞了半天,他是拿了雞毛當令箭,跑到某這里充當欽使,專門找茬來了!這個小混蛋,看我怎么揭穿他!”

說著,糜芳怒氣沖沖的往書房疾步而去。

石韜本待攔住糜芳,可手剛抬起,卻猛然意識到了什么,轉頭看向王羽時,卻發現對方的臉sè不但沒有怒氣和擔憂神sè,反倒是一臉的玩味,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樣。

“主公……”石韜戰戰兢兢的問著,懷疑王羽是不是被氣糊涂了。

“哦,什么?”王羽驚醒似的看向石韜,想了想,答非所問的寬慰道:“放心,子方知道輕重,不會動粗的,何況還有子仲在呢。走,咱們也跟著去看看,看看這位專門找茬的孔明,卻又是怎樣的一番風采。”

說著,他也不等石韜回答,就一把扯住對方,追在糜芳身后去了。

自閉癥的鳳雛,專門找茬抬杠的孔明,再加上一個神秘的黃月英……真是想想就讓人覺得有趣,就算不打仗,這個時代也是很有意思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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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四章 孔明議政

東海糜家是天下有名的巨富,雖然在高唐的只是個別所,也沒刻意搞什么排場,但這處宅院卻也很是氣派。

書房的燈光在大門口就能看得到,可想要過去,卻非得在院內的假山流水,曲徑通幽中繞上幾圈不可,若不是有人帶路,這黑燈瞎火的,說不定都要在院子里迷了路。

由此,王羽倒是看出了石韜的安排的另一層用意。在屢經戰亂,殘破不堪的高唐城內,確實沒有比糜家更奢華,更氣派,更適合招待貴客的地方了。

在氣頭上,又是在自己的家里,糜芳走得飛快,王羽等人才走了一半路程,遠遠的就聽到了他氣急敗壞的怒喝聲。

質問得理直氣壯,嗓門同樣不小,把另一個童稚尚存的聲音壓得幾不可聞,但從他的話里聽來,卻是落了下風。

“只是石廣元的一句話,你也敢自稱奉主公之命觀風議政?小小年紀,哪里學來的這許多鬼蜮心思,卻來我糜府招搖撞騙,還不從實……什么?就算沒有石廣元那句話,你這么做也理由充分,是有主公親筆的命令……咦?啊?你,你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胡說八道!”

似乎只是一個照面間,糜芳就左支右絀,只剩下大叫大吼,給對方各種扣帽子的份兒了。

王羽的興致越發高漲。

這結果就沒什么可意外的,就糜芳的口才,豈能是后來舌戰群儒,把江東眾名士搞得灰頭土臉的諸葛亮的對手?不過,糜芳畢竟是攜勢而去,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不但要解釋,還要反擊,最后打亂糜芳的陣腳,讓他語無倫次,這就很厲害了。

王羽也很好奇,對方到底說了些什么,腳下不由加快了幾分。

“二弟,遠來是客,小公子說的話雖然有些……不入耳,但也未必存了其他心思,也是為了大漢的江山永固著想,你怎好如此無禮?但話說回來,小公子說的話雖然也能自圓其說,但終究偏頗了些,未免有責全求備之嫌,不似君子之道。”

糜竺溫潤儒雅的聲音很快響起,先是喝止了怒發如狂的糜芳,隨后對孔明也不無責備之意,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倒是將他說的君子之風展現了個十足。

“子仲先生差矣。”王羽終于聽到了那個最期待的聲音,比起印象中那個算無遺策,多智近妖的諸葛孔明,此刻這個明顯的童音顯得稚嫩了許多,鋒芒同樣比王羽印象中尖銳了許多。

他的詞鋒直指糜竺:“正如在下適才所說,驃騎將軍既然在坊間巷里宣揚新政內容,自然是邀人來議政、論證,挑出政策中的錯漏缺失,并加以指正。亮年幼,見識有限,的確不能保證自己說的都是對的,但反過來說,連亮一介童子,都能在青州政務軍略中挑出這么多錯來,王君侯以此推行河北,并欲以之正雄天下,豈不為有識者所笑?”

“這……”糜竺頓時語滯。

單說見識、學問,他比眼下的諸葛亮還是高的。后者雖然是神童,但再怎么神,也不可能從書本中學到人生閱歷,通曉人情世故。

不過,挑錯本來就比建設容易,諸葛亮先是自承年幼無知,然后又借王羽的勢,找茬找得理直氣壯,挑錯挑得正大光明,由不得糜竺不啞火。

青州新政,特別是商業這一塊,本來就是草創之初。用不著別人說,糜竺都知道其中錯漏百出,疏忽、遺漏的地方多著去了。但王羽的命令壓下來,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跑去魏郡欺負張楊、曹操了,把事情都丟給了他,糜竺又能有什么辦法呢?

王羽從前的一句話,很是說到了糜竺的心里,就算做錯了,也比什么都不做強。商人的地位低,受人鄙視,不是全無來由的,想要改變這種狀況,本也不是一紙命令就能解決的。

而將軍幕府中,在商道上造詣最深,對商人的疾苦最有體會的就是他。適逢其會,他不挺身而出,實現糜家歷代先祖們畢生的庶愿,還能畏難而退,等待救世主將一切都打理得妥妥的嗎?

想到這里,糜竺恢復了從容,用朝圣一般的語氣,將這番話說了出來。

“錯了,錯了,大錯特錯!”然而,讓糜竺惱怒的是,這番話換來的,卻是一陣訕笑。

“你這少年好不經事,念你年幼,某且不與你計較,你卻說說,這話如何錯了?”他強自按捺著怒氣,壓抑著自己不要發作出來,但聲音卻比先前冷了許多。

“治大國如烹小鮮,上位者一言一行,牽涉的都是千千萬萬人的生死榮辱,焉能不慎?只有懷著戰戰兢兢的心思,小心試探,反復研究,才能施行一項新政,所以才有本朝初年的蕭規曹隨,無為而治,終至盛世。”

諸葛亮卻像是沒聽出糜竺的怒意一般,侃侃而談道:“如青州這般,大刀闊斧的將一切都推倒重來,縱使驃騎將軍真有神仙傳授,天縱之才,又豈能沒有疏漏?就算是單一的政令,一旦發生問題,想要彌補都很難,故朝令夕改不能長久,如此大規模的施政,一旦發生問題,難道王君侯要再次推倒重來么?”

“……你說的疏漏,本也都是還在醞釀之中的政令,似乎談不上……”

“子仲先生欺亮年幼乎?”諸葛亮笑著,雖然聲音依然帶著稚氣,但名士狂生的氣質卻已展露無遺。雖然還沒看見人,但王羽也能想象得出,少年羽扇綸巾談笑間,指點江山,議論時政,舌戰二糜,揮灑自如的模樣。

“青州新政實施速度極快,初平二年,王君侯在河北鏖戰,田元皓、國子尼就將屯田政策全面推行了下去。此番驃騎軍西進朝歌,商事便委于子仲先生一人之身。別人看不出王君侯的用心,亮卻看得分明。”

“驃騎軍此番西進,表面上是震懾群雄,接應白波,亦或聯接呂布……可以亮觀之,他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打通黃河水道,豎立青州勢力在河道上的霸權,為青州的商人打開商路!”

“如今商路已開,青州的商人勢力轉眼便即大漲,政令豈能跟不上,讓海量般的財富白白流失?枉費了王君侯興師動眾的耗費和用心?亮可斷言,子仲先生手頭上的政令,不日即將頒發,而且會在青州轄下全境通行,然否?”

“你,你怎么……”糜竺兄弟大吃一驚,若說先前二人看到的,只是少年的言辭犀利,思路靈敏、刁鉆,這一次就有點太過妖孽了。

這層用心當然是有的,否則王羽也不可能一聲令下,就征集了近千艘商船助陣。商人們心里都明鏡一樣,只要驃騎軍肅清了黃河水道,商路就可以一直延伸到河東去。所以,將軍府的征集令一出,商人們踴躍報名,在短短數日內,就搞出了一支相當規模的船隊出來。

白馬津是第一站,這個渡口與東郡治所濮陽近鄰,由于河北大戰的影響,水上的商路已經斷了很久,所以在這里,青州的商人們得以傾銷了大量青州特產。

賺足銅錢之余,他們又大量采購,然后在延津稍事停留,等王羽與呂布、張楊交涉結束,商船就跟在太史慈的水軍后面,沿途一路傾銷過去。

最后,他們在河東、弘農的渡口卸下貨物,組成一支支的商隊,沿途一路兜售過去,等到船隊運人運得差不多了,再滿載而歸,重復先前的作為。

對商業沒研究的人,可能覺得無所謂,不過就是買賣而已,能有多大好處?彌補得了興師動眾的耗費?

可糜竺兄弟卻再清楚不過,往來于被戰亂阻隔的各地,兜售貨物的盈利是多么的可觀了。特別是青州的特產還多,紙、茶、鹽、鐵器……除了糧食,他們什么都賣,都是搶手貨,都是高利潤的商品。

在這場連綿戰事中,青州商人們到底獲得了多大利潤,現在還沒人能說得上來,但糜竺卻能大體估算出來。

商人們大舉出動的耗費,早在抵達河東前,就全數賺回來還有余了,等他們從河東、關中回來,再把那邊帶回來的商品銷售出去后,獲得的盈利,足以令諸侯們眼紅心跳,甚至為此掀起一場新的戰爭了。

將軍府當然是要從中分一杯羹的,但想要做到這點,商法,特別是稅法,必須得拿出來才行。用王羽的話來說,將軍府做事,必須有法可依,哪怕是法令有些瑕疵,也不能不依法度,隨性而為。

糜竺兄弟震驚得不得了,青州最隱秘的一項軍事目的,連曹操、董卓那樣的梟雄人物都瞞過了,卻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一口道出,兩人徹底懵了。

“哈哈,果然不愧是諸葛孔明,小小年紀,見識卻高人一等,佩服,佩服。”王羽長笑大笑,推門而入,目光一轉,已經看向了廳堂正中,傲然而立的那個俊秀少年,直截了當的問道:“既然有見于此,諸葛兄弟何妨說說看,若是易地而處,你當如何處理此事?”

他出現得突然,糜芳這才醒悟,自己失態之下,把主公給忘在一邊了,急忙躬身請罪。這也不能怪他,誰讓他一直暗地里都把王羽當做妹夫了呢?既然是妹夫,就不需要那么多客套不是?

糜竺心思機敏,一見糜芳的舉動,就將事情推測了個八九不離十。心中暗罵弟弟不曉事的同時,也連忙起身施禮請罪。

倒是諸葛亮很沉得住氣,臉上絲毫不見意外、驚奇神色,反倒是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從容不迫的望向了王羽。

“可是驃騎將軍當面?”

兩道犀利的目光撞在一起,空氣中似乎傳出了金鐵交擊的鏗鏘聲,王羽微微一笑,淡然答道:“諸葛兄弟,你還沒回答本將的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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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53:41 |只看該作者
五三五章 找茬與反制

別說武將們了,連糜竺自己都被王羽的高規格夸獎搞得有些手足無措,可看王羽笑得歡暢,似乎不是在說反話,他緊張的心情也是略微放松了一些。

等王羽笑著說完,糜竺等人都看向太史慈,搞得后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這些家伙的期盼神色他才反應過來,合轍這幫人都等著他第一個發問的。

太史慈就是性子直,又不傻,哪肯總是被人利用?他把嘴一抿,心里得意的笑著,和眾人大眼瞪小眼的對看上了。

這一沒人說話,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古怪,王羽左右看看,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不由又是開懷一笑。

臥龍鳳雛都來了,帳下名將云集,英才濟濟,建設起自己理想中的那個強漢的一天,應該不遠了吧?

被太史慈這一耽擱,等其他人回過神時,糜府大門正傳來一陣嘈雜聲。糜竺兄弟的臉色頓時就沉下來了,糜竺皺了皺眉,糜芳跺了跺腳,心里都在暗暗責罵小妹不懂事,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趁夜外出,快天明了才回來,這是正經女兒家應該做的嗎?

在王羽面前,兩兄弟卻也無從發作,只能由糜竺如實稟告道:“主公,應該是那位黃小姐回來了。”

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王羽點點頭:“甚好,咱們迎一迎。”

剛見過孔明,又要見到孔明的媳婦了,好吧,現在似乎變成自己的沒過門的媳婦了。不過這都不重要,關鍵是人來了。

后世對黃月英可謂眾說紛紜,有人說她極美,有人說她很丑,但王羽對此只是好奇。卻不是非常在意。他所知并重視的那位,是一位在機巧制造方面獨具天賦的天才少女。

而現在看起來,他的希望倒是沒有落空。不是對制造工藝感興趣到了極點,誰會在剛到地方的第一天,就連夜跑去造紙作坊,一待就是大半夜啊?

王羽快步迎了上去,然后,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他慕名已久的天才少女,而是一雙美眸。

眸光如水,如同一汪清泉,深邃而幽然。望不見底,潭中浮動著的濃濃的幽怨之意,卻瞬間就將王羽的心防給擊穿了。

美人情深,誰能無視?

是糜貞!

王羽既感慚然,又覺迷茫,其實他和糜貞之間的接觸很少,除了最開始那次算學方面的較量之外。兩人幾乎沒說過幾次話。結果幕府上下,都將糜貞當做了自己沒過門的妻子,肚子淺的糜芳也儼然以二舅哥自居,連少女自己。也將一縷情絲系在了自己身上……

王羽很是感慨,想想后世泡妞的艱難,從見面到約會,到各種追求。然后還要買房買車孝敬丈母娘,這個時代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啊。什么都不做就有美女送上門,而且愛得還這么的專注和深邃。

也就是自己太厚道,太正人君子了,換成那些整天在網上哭著喊著要美女全收的狼友們,還不得幸福死啊?

看來這件事也得早日納上日程才好,不然說不定什么時候,自己就變成負心薄幸的陳世美了。

“糜姑娘,最近可還好嗎?”心里盤算著,王羽表面上倒是沒露怯,中規中矩的問了聲好。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櫻唇微啟,如泣如訴,糜貞蹲身一福,輕聲答道:“小女子一切安好,倒是君侯在外奔波勞碌,有些清減了。”

款款深情,一語道盡!

不然怎么說古人表達感情看似含蓄,其實卻一點都不比后世效率低呢?王羽這一刻的體會是最深的,面對這樣的女子,說什么都是閑扯,最好的回答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哪里還用得著愛來愛去,愛的死去活來呢?

所以說,新的喜事要快點張羅了。

咦?對了,哥迎出來,好像不是要說這些的吧?正主兒呢?王羽突然驚醒,暗道自己這方面果然太弱,在情場上遠沒有在戰場上的揮灑自如,游刃有余。

“你就是王鵬舉?就是你要娶我?的確很有魄力啊。”一個念頭還沒轉完,王羽只覺眼前一花,一抹亮黃色陡然映入眼簾,在破曉時的朝陽下晃動著,仿佛一幅閃光的金色瀑布。

是個小女孩。

那頭金發實在太耀眼,即便以王羽的眼力,也沒能在第一時間看清對方的相貌。而那小女孩似乎一點都不怕生,開場白就很彪悍了,之后她又圍著王羽打起了轉,品頭論足起來。

“嗯,長得還過得去,雖然高大,但臉和手腳倒是白白凈凈的,不像通常的那些武夫,胡子拉碴,臉黑黑紅紅的,看著就不像好人……”

魏延很無辜的躺槍了,眾人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太史慈更是笑得惡形惡狀的。其實古人并不歧視虬須滿面的面相,反而會認為這樣很威武,不過從小姑娘的視角來看,魏延的面相自然還是兇惡了些。

再說,童言無忌,就算女孩說錯了又能如何?反正魏延是沒錯說理了。

“嗯,性格也還算沉穩,不像某些人,長得倒是很斯文,但說話做事就很不靠譜了,大大咧咧的想說就說,也不分場合地點,而且說話還總是說不到點子上……”

太史慈不笑了,魏延用胳膊肘捅著他,咧著大嘴笑得非常開心,哈哈,這就叫現世報,咱可不是孤軍奮戰,這么快就有墊背的了。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個路數,一露面就先將兩大戰將給貶得一無是處了,莫非也是來找茬的?

只有石韜一臉苦笑,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這位小姑奶奶的底細。說別人說話不分時間場合,她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偏偏女孩還很聰明,牙尖嘴利的,很少有人能當面討到便宜的。多半都是灰頭土臉。

相貌什么的還在其次,她可是荊州黃家的千金,單憑這家世,就算生得和母夜叉似的,求親者也會趨之若鶩啊?

女孩的親事之所以成了承彥先生的心頭病,倒有一大半是由此而來。女子無才便是德,誰愿意請這么一尊大神回家遭罪啊?

其實,她并非在諷刺青州的兩大戰將,她口中胡子拉碴那位不是魏延。而是如今的江夏太守黃祖;長相斯文,做事不著調的,也不是太史慈,而是黃祖的兒子,她的表兄黃射。

至于太史慈、魏延。她根本就沒注意到,看她現在的模樣,眼中分明只有一個王驃騎。

“當然了,關鍵還是有才華。男人么,光是會打打殺殺的可不行,有手藝傍身才是根本。”一圈繞完,女孩開始進入正題。先踮起腳尖,拍拍王羽的肩膀,以示嘉勉,然后小嘴一嘟機關槍似的說了起來。

“聽說青州紙是你造的?嘖嘖。你怎么想到的那些工藝的?用竹子,的確發人深省啊。不過,我看過你的工藝流程了,其實還有改進的余地。比如材料就可以不限于竹子,木料也可以啊……”

緊接著。她又提出了諸多批評意見:“還有啊,作坊里制漿的工藝還是差了點,你明明造出了風車水車,還高出了那些機關,嗯,是叫連動裝置是吧?完全可以結合在一起么!現在建了這么多水車風車的,卻只是磨磨面,提提水,實在太浪費了。你啊,這是身懷寶山而不自知吶。”

“對了,聽說你還在造船?出海的船?這個我也能幫上忙哦。我家里的藏書很多,看過當年秦皇命方士徐福造船出海,尋訪仙山的海船圖紙,應該能幫你提些意見,加以完善的。你這人倒是不錯,就是做事有些粗枝大葉了,工藝上的事,也是能隨便敷衍了事的?”

說著,小姑娘拍拍手,甩甩那一頭炫麗的金發,很可愛的打了個哈欠,然后伸了個懶腰:“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很累了,等下午你來接我,咱們一起去船塢看看再說……”

一邊說,她一邊扯著糜貞,往后院走去。后者有些無奈,但被女孩扯著卻也不好掙脫,只能邊走邊回頭,向王羽露出一個充滿了不舍和歉意的眼神。

讓糜貞失望的是,王羽一時沒能多留意自己,他的心思都放在黃月英身上了。

雖然只是初見,可看她自說自話的模樣,倒像是老夫老妻了似的。口氣很大,偏偏又因為年齡和專注,只見其可愛,不惹人厭煩,至少王羽是這么覺得的,因此,他點點頭,微笑道:“慢走,不送,做個好夢哦。”

女孩腳步頓止,轉頭看向王羽,眼中終于流露出了意外、驚奇的情緒。

眼珠靈動一轉,這些情緒瞬間消失,金發籠罩下的那張俏臉上,閃過了一絲狡黠神色,女孩豎起一根手指,嬌憨笑道:“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娶到我了哦,來之前,父親可是答應我了,來不來,他說的算,嫁不嫁,我說的算。想娶我,至少要符合我的條件才行。”

“什么條件?”王羽心中微微一動。

“其他條件,算你都符合了,只剩下最后一項,很簡單,你來迎親時,我一不坐轎,二不騎馬,三不乘船。你若能把我接走,就算你過關了,若是不行,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的好,嘻嘻。”

說罷,女孩轉身跑開,身影很快消失在花木叢中,只有那一襲金發在草木間躍動著,仿佛一只飛舞盤旋的金色蝴蝶。

如此獨立特行的女孩,實屬罕見,眾人看著、聽著,都呆住了。

良久,被稱為說話不經大腦的太史慈嘀咕出聲:“一不坐轎,二不騎馬,三不乘船,那還能怎么搞?莫非手拉手的靠墻走么?真是個古怪丫頭……”

眾人都笑,王羽笑得尤為意味深長:“非常人,總是會行非常事,子義,你等著看好了。”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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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六章 廣開言路

“主公,剛才到底怎么回事啊?您和那個臭屁小子說了些什么?”走出書房,王羽一直沉默前行,眾人雖然心存疑惑,卻也不好發問,好容易挨到離書房足夠遠,說話書房里也應該聽不到了,太史慈終于還是按捺不住的問了出來。
太史慈這個急性子問出了大家的心里話,眾人一齊看向王羽。

剛才說什么,每個人都聽見了,兩人說的像是軍事暗語,江湖切口一般,壓根就聽不懂。

王羽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也沒賣關子的意思,輕松答道:“很簡單啊,我覺得他是個人才,想留他下來。可他對我沒什么好印象,對青州新政更是意見多多。意見相悖,我當然要勸他嘍,然后勸啊勸啊的,就成功了,嗯,不能算是徹底成功,頂多只是暫時的。”

“……”眾人互相看看,再仔細想想,大致的過程,似乎就是這么回事,可問題是,這一切到底是怎么發生的呢?那個臭屁小子怎么就突然收起了囂張的嘴臉,變成乖寶寶了呢?

王羽看出了眾人的疑惑,卻不便答,而是轉向了糜塹:“子仲,別人不明白,你總應該有點想法吧?他既然不走了,我可是打算先讓他給你當一陣子助手的。”

“臣”…”糜竺嚇了一跳,剛整理好的思路頓時就混亂了,“主公?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沒什么不好的。”王羽捍擺手,“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此子思維縝密,一目十行卻過目不忘,雖然還缺少點閱歷、經驗,但在文書處理和分析方面,卻已經可以將很多成人比下去了。再加上他對本將有點敵意或是不服氣,讓他幫你拾遺補缺不是正好么?”

“話雖如此…”,”糜些苦著臉,郁悶啦。

這位小爺可不是一般的難伺候,意見多多不說,偏偏還博聞強記,引經據典起來一套一套的,也就是主公能人所不能,一出手就擺平了。讓他給自己當助手,這剛搭起架子的商業司還不轉眼就散架子了啊?

王羽寬慰道:“放心,這只是暫時的。此子,以后本將是要大用的。”

“主公有命,臣自無異議。”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糜塹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可一邊的太史慈卻是嚴重不滿。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道:“子仲兄,主公云山霧罩,高深莫測倒也罷了,你怎么也這樣?麻煩你,要說話就說大漢官話好不好,省得俺一點都聽不懂。”

“你這家伙,就是愛饒舌。

”眾人聽了都笑,糜竺笑罵了一句,然后很干脆的解釋上了:“正如主公所說,此子頗有才華,先前在書房已經和妾爭執了許久,針對時弊,每每一針見血,說得我欲辯無從。主公剛才跟他針鋒相對,打了個蜘…”

“有嗎?”太史慈拍拍后腦勺,疑惑道:“不是說種樹什么的不算數嗎?”

“那只是個比方,本也不能作數的。”糜些越發詳細的解釋道:“不過,由此延伸下去,又有一個新的賭注產生了……主公將青咐的商政比做了樹木,認為只要施政得法,就算開始有錯,以后也可以得到糾正,就像是一顆有靈識的樹木一樣。”

“那后來的證據毗”石韜比太史慈聽得認真,對事情的經過也更明了些,他知道王羽后來拿出來的證據才是重點。

“當年鄒忌諷齊王納諫,使得齊國興盛發達,今日主公在青咐施政,亦有此凡”,”從張榜公示至今,各地收到的意見已是車載斗量,不計其數。叔治最近忙的,就是篩選意見的工作,從他哪里拿來的,沒有重復或者不知所云的,都是有針對性的意是心

糜塹解釋道:“商政乃是破天荒的首創,商人又大多見多識廣,能言會道,所以,得到的意見尤多,其中頗有不少一言中的的,也有雖然謬誤,卻能發人深省的。主公認為,在商業建設上,只要廣開言路,虛心采納,認真研究,就能制訂出最符合時下狀況的商政來。”

“原來如此。”眾人頓時恍然。

鄒忌諷齊王納諫的典故,是春秋時代的事。

鄒忌是齊國大臣,而且是個帥哥,每天早上起來,都會整理好衣冠,在鏡子前面臭美一番,然后問問妻子或仆從:哥是不是城里最美的男人?他媳婦不傻,當然要回答是。后來有客人來,他也這么問,客人也回答他比較帥。

結果后來他見到一個叫徐公的同城帥哥,一下被比下去了,自慚形穢之余,決定拉個墊背的。于是他跑去見齊姜,把自己的事吧啦吧啦一說,最后告訴齊王:我被蒙蔽了這么久,大王您比我的身份還要尊貴,肯定被蒙蔽的更久。

當時在位的是齊威王,也是個聞弦歌而知雅意的主兒,一聽這話,明白了,頒下王命: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能謗議于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然后王宮就熱鬧了,門庭若市的成語就是這么來的;等過了幾個月,人就少了很多;過了一年多之后,就算有人有意見,也沒的說了。然后齊國就變強了。

王羽公開政務的命令,和這個典故聽起來差不多,大家一聽就明白了。

“所以那個臭屁小子知道主公的胸懷,就被折服了?嗯,這倒是一段佳話。”魏延有些不甘心的說著。

想到要跟那怎么看都不順眼的少年共事,他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特別是王羽還表示要大用此人,就讓他更覺不痛快了。

“還遠著呢。”王羽很遺憾的說道:“現在只是打賭,究竟如何,要等到日后驗證過才知,就算到了那時,能不能折服此人,也是未知之數呢。”

一邊說著,王羽暗地里卻在慶幸,好在現在的諸葛亮才十二歲,還可以忽悠,也可以潛移默化的影響。這要是換成那個成年版的,只要理念不同,他壓根就不會走這一趟,更別提被自己用言語折服,放棄來挑點毛病就走的初衷了。

現在對諸葛亮的籠絡,只能說是有個好的開始,等過了最初的這股震撼勁,頭疼的時候還在后頭呢。不過,讓他在自己的地盤上挑毛病,找刺兒,總比讓他投靠在其他諸侯的麾下,跟自己作對,玩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強。

王羽擺擺手,總結道:“總之,子仲暫時可以放放手,等等看他又挑了什么毛病,正好用以參考。另外,那些收集起來的意見,你也要好好看看,那些提出有效意見的人,都記錄下來,為日后組建商會做準備。”

“主公放心。”糜塹躬身應命。

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卻無意再問,商會什么的新名詞,一聽就是和商政有關的,不干自己的事,問來作甚。

王羽拍拍手,笑道:“好了,現在天也快亮了,干脆再等一會兒,等過了卯時,正好去見見另外二位……。對了,這么晚,她們兩個女子卻又去了何處?”

最后一句話顯然是冉糜氏兄弟的,哥倆互相看看,由糜芳回答道:“敢叫主公得知,如今造紙作坊是連夜開工的,用的是主公您說的三班倒制度,早、中、晚,晝夜不停,但工人只工作四個時辰……”

“哈?”王羽大為意外。

去年河北大戰期間,因為紙甲的用量極大,雖然材料好找,但作坊、工人卻不敷使用,糜塹請罪時,他提出了流水線、三班倒等后世工業的理念。糜些聽過,也是如獲至寶,據說當晚就一夜沒睡,第二天就拿出了可行性的方案,并在工坊實施了。

當時戰事正酣,王羽也無暇關注這些小事,他只知道,后來紙甲的供應總算是跟上了,糜塹那邊應該是有些成效的。可沒想到,這制度已經被糜塹兄弟搞成了定制,一直實施到了現在。

“現在紙的用量有這么大嗎?”商人是追逐利潤的,有市場就會拼命生產,這倒沒什么可奇怪的。但問題是,戰爭告一段落,軍隊對紙甲這種過渡性的裝備需求已經很小了,而各地戰亂,紙這種文具的需求量應該不會很大才對。

“先前是沒有的,可最近…”糜芳一哥欲言又止的神情,王羽下意識皺了皺眉,糜竺見勢不對,趕忙插嘴道:“主要有幾個原因,一則有小道消息流傳說:外間正有人在研究并仿制青州紙,聽說已經接近成功了,所以臣打算趕在那之前,加大出貨量;二來”

他稍一猶豫,最后咬咬牙,道:“還有消息傳說,仿制紙的商人背后,分別是幾路諸……”

“諸侯?”王羽微微一愣,心中微動,問道:“他們的目的,難不成是紙甲?”華夏不愧是后世的山寨大國,原來從漢朝就有這傳統了啊?

“主公英明。”糜塹見王羽沒有焦慮之色,暗自松了口氣,再說話時就很流利了。

“臣想著既然他們在仿制紙,也造紙甲,干脆咱們趁機…就算仿制青州紙成功,沒有大量的生產,他們的工藝和成本也比不上青州工坊的,左右現在河道通暢,運輸成本也低,何不趁機從他們手上大賺一筆呢?所以不等主公回來,就下令讓工坊加大產量……”,

一邊說著,他心下也是忐忑難安,他做的這件事,從商業上是說得通的。但若考慮到天下大勢,很容易被當做是利欲熏心,資敵以逞。盡管他對王羽有信心,認為對方能明白他的苦心,可事到臨頭,畢竟還是有些不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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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七章 奇葩小蘿莉

別說武將們了,連糜竺自己都被王羽的高規格夸獎搞得有些手足無措,可看王羽笑得歡暢,似乎不是在說反話,他緊張的心情也是略微放松了一些。
等王羽笑著說完,糜竺等人都看向太史慈,搞得后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看看這些家伙的期盼神色他才反應過來,合轍這幫人都等著他第一個發問的。

太史慈就是性子直,又不傻,哪肯總是被人利用?他把嘴一抿,心里得意的笑著,和眾人大眼瞪小眼的對看上了。

這一沒人說話,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古怪,王羽左右看看,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不由又是開懷一笑。

臥龍鳳雛都來了,帳下名將云集,英才濟濟,建設起自己理想中的那個強漢的一天,應該不遠了吧?

被太史慈這一耽擱,等其他人回過神時,糜府大門正傳來一陣嘈雜聲。糜竺兄弟的臉色頓時就沉下來了,糜竺皺了皺眉,糜芳跺了跺腳,心里都在暗暗責罵小妹不懂事,偏偏趕在這個時候趁夜外出,快天明了才回來,這是正經女兒家應該做的嗎?

在王羽面前,兩兄弟卻也無從發作,只能由糜竺如實稟告道:“主公,應該是那位黃小姐回來了。”

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王羽點點頭:“甚好,咱們迎一迎。”

剛見過孔明,又要見到孔明的媳婦了,好吧,現在似乎變成自己的沒過門的媳婦了。不過這都不重要,關鍵是人來了。

后世對黃月英可謂眾說紛紜,有人說她極美,有人說她很丑,但王羽對此只是好奇,卻不是非常在意。他所知并重視的那位,是一位在機巧制造方面獨具天賦的天才少女。

而現在看起來,他的希望倒是沒有落空。不是對制造工藝感興趣到了極點,誰會在剛到地方的第一天,就連夜跑去造紙作坊,一待就是大半夜啊?

王羽快步迎了上去,然后,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他慕名已久的天才少女,而是一雙美眸。

眸光如水,如同一汪清泉,深邃而幽然,望不見底,潭中浮動著的濃濃的幽怨之意,卻瞬間就將王羽的心防給擊穿了。

美人情深,誰能無視?

是糜貞!

王羽既感慚然,又覺迷茫,其實他和糜貞之間的接觸很少,除了最開始那次算學方面的較量之外,兩人幾乎沒說過幾次話。結果幕府上下,都將糜貞當做了自己沒過門的妻子,肚子淺的糜芳也儼然以二舅哥自居,連少女自己,也將一縷情絲系在了自己身上……

王羽很是感慨,想想后世泡妞的艱難,從見面到約會,到各種追求,然后還要買房買車孝敬丈母娘,這個時代簡直就是男人的天堂啊,什么都不做就有美女送上門,而且愛得還這么的專注和深邃。

也就是自己太厚道,太正人君子了,換成那些整天在網上哭著喊著要美女全收的狼友們,還不得幸福死啊?

看來這件事也得早日納上日程才好,不然說不定什么時候,自己就變成負心薄幸的陳世美了。

“糜姑娘,最近可還好嗎?”心里盤算著,王羽表面上倒是沒露怯,中規中矩的問了聲好。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嘴唇微啟,如泣如訴,糜貞蹲身一福,輕聲答道:“小女子一切安好,倒是君侯在外奔波勞碌,有些清減了。”

款款深情,一語道盡!

不然怎么說古人表達感情看似含蓄,其實卻一點都不比后世效率低呢?王羽這一刻的體會是最深的,面對這樣的女子,說什么都是閑扯,最好的回答就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哪里還用得著愛來愛去,愛的死去活來呢?

所以說,新的喜事要快點張羅了。

咦?對了,哥迎出來,好像不是要說這些的吧?正主兒呢?王羽突然驚醒,暗道自己這方面果然太弱,在情場上遠沒有在戰場上的揮灑自如,游刃有余。

“你就是王鵬舉?就是你要娶我?的確很有魄力啊。”一個念頭還沒轉完,王羽只覺眼前一花,一抹亮黃色陡然映入眼簾,在破曉時的朝陽下晃動著,仿佛一幅閃光的金色瀑布。

是個小女孩。

那頭金發實在太耀眼,即便以王羽的眼力,也沒能在第一時間看清對方的相貌。而那小女孩似乎一點都不怕生,開場白就很彪悍了,之后她又圍著王羽打起了轉,品頭論足起來。

“嗯,長得還過得去,雖然高大,但臉和手腳倒是白白凈凈的,不像通常的那些武夫,胡子拉碴,臉黑黑紅紅的,看著就不像好人……”

魏延很無辜的躺槍了,眾人的目光一下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太史慈更是笑得惡形惡狀的。其實古人并不歧視虬須滿面的面相,反而會認為這樣很威武,不過從小姑娘的視角來看,魏延的面相自然還是兇惡了些。

再說,童言無忌,就算女孩說錯了又能如何?反正魏延是沒錯說理了。

“嗯,性格也還算沉穩,不像某些人,長得倒是很斯文,但說話做事就很不靠譜了,大大咧咧的想說就說,也不分場合地點,而且說話還總是說不到點子上……”

太史慈不笑了,魏延用胳膊肘捅著他,咧著大嘴笑得非常開心,哈哈,這就叫現世報,咱可不是孤軍奮戰,這么快就有墊背的了。

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小女孩到底是怎么個路數,一露面就先將兩大戰將給貶得一無是處了,莫非也是來找茬的?

只有石韜一臉苦笑,別人不知道,他卻知道這位小姑奶奶的底細。說別人說話不分時間場合,她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偏偏女孩還很聰明,牙尖嘴利的,很少有人能當面討到便宜的,多半都是灰頭土臉。

相貌什么的還在其次,她可是荊州黃家的千金,單憑這家世,就算生得和母夜叉似的,求親者也會趨之若鶩啊?

女孩的親事之所以成了承彥先生的心頭病,倒有一大半是由此而來。女子無才便是德,誰愿意請這么一尊大神回家遭罪啊?

其實,她并非在諷刺青州的兩大戰將,她口中胡子拉碴那位不是魏延,而是如今的江夏太守黃祖;長相斯文,做事不著調的,也不是太史慈,而是黃祖的兒子,她的表兄黃射。

至于太史慈、魏延,她根本就沒注意到,看她現在的模樣,眼中分明只有一個王驃騎。

“當然了,關鍵還是有才華。男人么,光是會打打殺殺的可不行,有手藝傍身才是根本。”一圈繞完,女孩開始進入正題,先踮起腳尖,拍拍王羽的肩膀,以示嘉勉,然后小嘴一嘟機關槍似的說了起來。

“聽說青州紙是你造的?嘖嘖,你怎么想到的那些工藝的?用竹子,的確發人深省啊。不過,我看過你的工藝流程了,其實還有改進的余地,比如材料就可以不限于竹子,木料也可以啊……”

緊接著,她又提出了諸多批評意見:“還有啊,作坊里制漿的工藝還是差了點,你明明造出了風車水車,還高出了那些機關,嗯,是叫連動裝置是吧?完全可以結合在一起么!現在建了這么多水車風車的,卻只是磨磨面,提提水,實在太浪費了。你啊,這是身懷寶山而不自知吶。”

“對了,聽說你還在造船?出海的船?這個我也能幫上忙哦。我家里的藏書很多,看過當年秦皇命方士徐福造船出海,尋訪仙山的海船圖紙,應該能幫你提些意見,加以完善的。你這人倒是不錯,就是做事有些粗枝大葉了,工藝上的事,也是能隨便敷衍了事的?”

說著,小姑娘拍拍手,甩甩那一頭炫麗的金發,很可愛的打了個哈欠,然后伸了個懶腰:“今天就到這里吧,我很累了,等下午你來接我,咱們一起去船塢看看再說……”

一邊說,她一邊扯著糜貞,往后院走去。

后者有些無奈,但被女孩扯著卻也不好掙脫,只能邊走邊回頭,向王羽露出一個充滿了不舍和歉意的眼神。

讓糜貞失望的是,王羽一時沒能多留意自己,他的心思都放在黃月英身上了。

雖然只是初見,可看她自說自話的模樣,倒像是老夫老妻了似的。口氣很大,偏偏又因為年齡和專注,只見其可愛,不惹人厭煩,至少王羽是這么覺得的,因此,他點點頭,微笑道:“慢走,不送,做個好夢哦。”

女孩腳步頓止,轉頭看向王羽,眼中終于流露出了意外、驚奇的情緒。

眼珠靈動一轉,這些情緒瞬間消失,金發籠罩下的那張俏臉上,閃過了一絲狡黠神色,女孩豎起一根手指,嬌憨笑道:“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娶到我了哦,來之前,父親可是答應我了,來不來,他說的算,嫁不嫁,我說的算。嗯娶我,至少要符合我的條件才行。”

“什么條件?”王羽心中微微一動。

“其他條件,算你都符合了,只剩下最后一項,很簡單,你來迎親時,我一不坐轎,二不騎馬,三不乘船。你若能把我接走,就算你過關了,若是不行,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的好,嘻嘻。”

說罷,女孩轉身跑開,身影很快消失在花木叢中,只有那一襲金發在草木間躍動著,仿佛一只飛舞盤旋的金色蝴蝶。

如此獨立特行的女孩,實屬罕見,眾人看著、聽著,都呆住了。

良久,被稱為說話不經大腦的太史慈嘀咕出聲:“一不坐轎,二不騎馬,三不乘船,那還能怎么搞?莫非手拉手的靠墻走么?真是個古怪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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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4:59:30 |只看該作者
五三八章 一并解決

兩位都見過了,至羽干脆又在糜府等了一陣,待天光放亮后,連著那位鳳雛也一起見過。
和孔明見面時,兩人差不多算是在針鋒相對;黃月英則是女孩一直在說,王羽從頭到尾也沒能插幾句話;而到了龐統這邊,情況則是截然相反,王羽一直在說,卻沒能得到幾句正經八百的回答。

倒不是龐統太過桀驁,又或心存抵觸什么的,實際上,從見到王羽開始,他的眼中就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了驚喜和激動的情緒。隨后,肅身延客,躬身施禮,禮數上也是盡善盡美,全無半點怠慢之意。

再后來,王羽拉著他談起天下大事,青州軍政,他也聽得很認真,就差沒拿紙筆做筆記了。這時代不流行這個,就算要記,也不能當面記,須得當面認真聆聽,記憶周全后,等客人離開,這才默寫出來。

看龐統當時的舉止神情,王羽猜想,少年事后八成是要這么做的。

事后總結,王羽斷定,龐統和諸葛亮的心態全然不同,對來青州的這個機會,他非常珍惜,對自己也很傾慕,將來出仕什么的,一點阻礙都不會有。唯一的問題就是,他的自閉傾向很重,或許是信心不足的原因,他特別不愛說話,說是惜字如金,都不足以形容。

這是個很麻煩的問題。

王羽所知的那位鳳雛,應該沒有這個問題才對,否則他哪有本事去曹營搞連環計呢?不過轉念想想事情也未必那么絕對,畢竟赤壁之戰是十幾年后才發生的,這么長的時間里發生什么事都不奇怪,自閉癥恢復又有什么好驚訝的?

而且,龐統的性格有缺陷,這一點在書里本來就有提及。

龐統一開始在主二備麾下,是以試任來陽縣令的身份開始的。來陽是個很小的地方就算在后世,束陽市的人口都沒超過五十萬,在這個時代,頂多也就是千把人的小縣城罷了,劉備顯然沒將他放在眼里。

面對這和處境,長袖善舞的人可能會去拉關系,畢竟好友兼同學的諸葛亮在劉備軍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舉薦什么的就是一句話的事兒;踏踏實實的人可能會努力工作,用政績來展示自己的能力。

而龐統的選擇則是罷工,以此來吸弓劉備的注意力。

歷史上,他這招險棋是成境了的。不過若是結合生活中的經歷,王羽覺得使出這招的龐統一點都不理智工

想想看,若是放在后世,一個職員認為領導的任命有問題,自己屈才了,然后就用消極工作,甚或罷工的手段抗議結果會是怎樣?

不管這人到底多有能力,觸怒領導,公然質疑領導決策的結果,一千個人里,只怕要被炒掉九百九十九個,剩下的那個八成是和更大的領導有親戚關系。

想想這些,王羽也就釋然了,不過,他可不想等上十年八載的讓龐統逐漸成熟,王羽想要在下次大戰開始前對方就能為自己分憂,分擔走賈詡身上的一部分擔子。

因此,他決定將龐統的問題交給賈詡處理,心理問題么,當然要找專家。

連夜見過三人,王羽的心事也解決了大半,當下回府美美的睡了一覺。

待到日過正午,起床洗漱用過午飯,被熱熏熏的日頭一蒸,以王羽的心性修養,一時也有些恍惚,恍若隔世一般。臥龍鳳雛也來了,自己這場時空之夢,應該是切切實實的了吧?

無暇多做感慨,府中親衛已來稟報,賈詡、田豐到了,同時,國淵、糜竺、審配、王修等人也在外間候命。王羽暗嘆一聲,悲催的主公生活又要開始了,當下吩咐,請眾臣來見。

眾臣來見,都面帶喜色。

作為文臣之首,賈詡先來了句:恭喜主公喜得英才。還沒等王羽高興高興,眾人就一擁而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

內容么,無非就是政務上的那點事兒,跟高唐會盟后的那次差不多,基本是一個套路的。

國淵說:屯田是善政,分配需謹慎。

青州原來的屯田制度,和漢朝剛開國時的墾荒令差不多,基本精神就是一個人能開墾并和植多少畝田地,就可以擁有相應的田地。

這項政令,在當時的情況下是行得通的,久經戰亂的青州,和大漢剛開國時的凋敝模樣也差不多,缺的不是田地,而是勞動力。

不過,到了打下大半個翼州之后的現在,這項政令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顯露出來的弊端就是,田地快不夠了,哪怕是荒田也一樣。

翼州不是青州,雖然也經歷了不少戰亂,但畢竟地方大,可開墾的田地也多,再加上豪強們都有自保之力,故而翼州的人口比青州多得多。

王羽擊敗袁紹,雖然很克制的只取了南部五郡,有從南逃和戰后清算的豪強手中奪取的土地,執行原來的政策或許不難。可問題是,會盟后不長時間,就有大批百姓從北方逃難而來。原因主要是公孫瓚不擅長搞內政……施行的環是原來那奮政策必晰取的士地大多都賞給功臣了,百姓的負擔不但沒有減輕,反而有加重的趨勢。

更要命的是,公孫瓚在易京筑城,幽州的形勢一下子又變得緊張起來,百姓當然害怕被卷入戰亂,又風聞青州新政的和和好處,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就很正常了。

人口多了是好事,不過在人口膨脹的同時,還保留原先的墾荒令就不合適了。

“根據農業司的統計,如今將軍府轄下的十五個郡國,扣除山林沼澤之外,還剩余的可開墾土地尚存一百二十萬畝,但隨著第一批屯田戶示范作用的凸顯,百姓開墾的熱情極高。依照目前的勢頭,剩余的土地,最多只能撐到后年春知……”

國淵整整瘦了一圈,上次合議之后,他本以為自己撿到了最輕巧的差事,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了。在墾荒令的激勵下,百姓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哪怕是官方規定了休沐日,也沒人肯主動休息,往往都是被官吏在田壟間抓到,這才不情不愿的去官署前集會。

他們對政令豪不關心,只關心能搶在春播前開墾出來多少畝地。

開墾的土地增加可以增加將軍府的收入,算是好事,但凡事都有個度,一旦開墾過度,導致土地不敷使用,就會形成很多問題。

比如燒毀山林造田,現在青州的工業正在蒸蒸日上當中,所用的材料也泰半都是取自山林,王羽還特意提過要謹慎開采山林,不要過度破壞。墾荒墾紅眼的百姓可不理你這么多,就算明知道效率很低,但他們還是會去做,不提前做好防范可不行。

另外就是驃騎寫的功勛、撫恤制度也有授田這一項,將軍府手頭沒有足夠的土地酬功可不行。雖說驃騎軍一旦大規模開戰,就可以開疆拓土,但作為青州的農業總管,國淵考慮問題不能這么簡單。

特別是有些例子就擺在眼前。

拯救白波的這場行動中,立功的人就很多,但疆土卻絲毫沒有擴大,反瀏是多了三十萬需要安置的人口。雖然王羽強占了河內的一部分土地,將其安置下來了,但大部分土地還是從魏郡劃撥出去的。

當然,白波死里逃生,對王羽的擁戴達到了很瘋狂的地步,將他們安置在魏郡那個戰略要地,對鞏固防御有著極大的幫助。

可那些事與國淵無關,他只知道,他手上的土地已經不夠用了。

“乎尼,你可是青州的大司農,別光說問題啊?想想解決辦法才是真的,你頭疼了這么多天,難道什么辦法都沒想?”王羽一聽政事就頭大,可沒辦法,誰讓他是主公呢?

“辦法當然有……”國淵遲疑答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取消墾荒令,不然就必須在明年取得新的土地,否則很快將軍府就會陷入無地可用的情況。”

田豐搖頭不迭:“明年取得新的土地?那不是又要開戰?不妥,大大不妥,今年本來都不應該興兵了,若是連年興兵,還談什么休養生息?”

“墾荒令也不應取消。”田豐質疑了后一條,賈詡又否決了前一條。

“我軍目前只是占據了天下一隅,戰亂持續時間不長,土地不夠是很正常的。以如今的形勢,接下來的幾年,就算我軍不動,天下勢必也大戰連場,等到若干年后,主公使天下重歸一統,各地的情況未必會比當初的青州強多少,到時候不用墾荒令休養生息能行嗎?”

施政最忌諱朝令夕改,墾荒令這和發令,通常都是臨時的,取消了百姓也能理解。可若是取消了一陣子,等地盤擴大再施行,那味道就變了,會搞得像是兒戲一樣,動搖將軍府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威信。

國淵當然也知道行不通,不然他也不會一上來就長篇大論的抱怨了,這位青州的功勛元老可不是普通的名士,他是個很難得的實干派。不是逼得沒辦法了,他怎么會像個怨婦似的抱怨不休呢?

群臣吵吵嚷嚷,王羽徹底找回了現實感,若是做夢的話,怎么會做得這么復雜,這么亂七八糟呢?一個墾荒令都會牽涉這么多復雜問題,這又不是在寫小說,編故事。

治政,確實是件很麻煩的事啊,難怪孔明那么個精力旺盛,身體健康的小伙子,都活活被累死了呢。

想到孔明,他心里突然一動,隨即豁然開朗了。

就是嘛,自己是主公,干嘛要事必親躬呢?有現成的模式可以套用,自己干嘛要費這個力氣呢?真是太遲鈍了。
尋找自己的路-卻又總是自己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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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5 15:01:07 |只看該作者
五三九章 夜宴議政事

眾人都很驚訝。
到現在,青州眾臣對自家主公的手段已經很了解了,信心更是十足,能理解的命令要執行,不理解的同樣也不會推托。

王羽若是隨口出個主意,解決了國淵眼中的難題,那是很正常的,誰也不會為此而驚奇,非常人行非常之事么。

但王羽用這么輕松愜意的語氣,說了這樣的話,就由不得大家不納悶了。主公再神奇,也不至于把施政中遇到的和和干礙,和各個負責人能否解決得了這些事,都預先算計清楚了吧?

若果真如此,那就不是凡人所能擁有的本領了,而是天仙手段。

“若是主公您已經知道了,不如直接指點臣等如何?您不是常說,少點議論,多點效率么?”王修本來憋了一肚子話要說,可被王羽這么一震懾,千言萬語最后化成了一句話。

王羽翻了個白眼,看著自己這位頗具才干的本家,曬道:“你不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眼睛看看,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可也差不多了。王修等人不約而同的在心里接了一句,然后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攤上個,英明的主公的確很好,可這位主公要是英明的過了頭,變成妖孽了,就不會有人太自在了。這里倒沒人想著背后搞小動作什么的,但主公無所不知,一切難題到了他手上都迎刃而解,豈不顯得臣子們太過無能了嗎?

松口氣眾臣紛紛將遇到的難題,亟待王羽做決斷的問題一一擺上了臺面。

有的和國淵的類似,屬于從前的政策不合時宜需要與時俱進;有些問題則是上次合議遺留下來,或者在施行中慢慢浮現出的問題;還有一些是上次合議就沒想到,后來又遇到的。

五花八門,很多都涉及到政令的修改完善。

并非青州眾臣無能,實在是王羽進行的變革太大又太快,既沒有參考的例子,有沒有磨合修正的時間,偏偏王羽這段時間又不在家,問題壓問題,最后就堆積成山了。

比如:在王修的主導下,金屬錢幣開始制作了定重量、定大小的估算都完成,然后卡在了金屬錢幣的錢文上了。錢文就是錢幣上的目案或文字,漢朝的五銖錢,上面是五銖二字,王羽的意思則是搞得復雜點也好預防仿制造假者。

他說的簡單,施行起來卻很麻煩。當時王羽舉例說,正面用,年號,加‘通寶’湊成四個,字,背面則搞點復雜的符號上去,并以數字表明錢幣的價值。

別的倒還無妨,這年號卻是個大問題。

現在的初平年號,是董卓定的青州若要沿用,一來不夠名正言順,氣勢上也弱了董卓一頭,搞得青州好像董卓的附庸似的;二來也不是很好聽。

可皇帝在董卓手里,就算要改元,青州這邊也改不了,除非王羽自己要稱帝,一王羽到底有沒有這和意思,或是想借著鑄錢之事,做鋪墊暗示,王修都無法做出定論沒奈何,他也只能等王羽回來,再當面請問了。

此外,包括造船在內的各項東渡準備工作也是千頭萬緒。

在幕府內部對此有著不少的爭論。

有人認為造海船不易,應該向遼東的盟友購買。早在中平年間,遼東的船隊就穿越渤海,往來于遼東與登萊之間了以兩家目前的關系,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買船應該不會很難。

也有人認為,既然王羽的意思是要從海外攫取財富,那規模應該是會日漸擴大的,自己沒有造船能力,還要進行這和規模的行動,那不是很容易受制于人么?

持前一和意見者都是搖頭不語,雖然沒有反駁,但意思卻是明擺著的:海外到底有沒有所謂的金銀島還是兩說呢,就算有,滄海茫茫,能說找就找得到嗎?主公說不定也是一時頭腦發熱,與其大張旗鼓的興建船塢,制造航海的大船,還不如先搞幾艘船,慢慢對付著呢。說不定找幾年找不到,主公自己就放棄了呢?

持后一和意見者雖然還在堅持,但反駁的聲音同樣也不大。

說到底,出海尋寶這和事,在華夏歷史上只存在于神話之中,沒人知道滄海對面到底有些什么。

唯一可以借鑒的先例,就是秦始皇當年派遣徐福出海尋仙山的故事,可后人說起那件事,多半都是以總結教訓的角度出發的。徐福是個騙子,秦皇利令智昏上當了。徐福早就帶著五百童男童女,跑到不知名的地方逍遙去了。

盡管王羽在青州的威望極隆,但終究無法壓倒人們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更有人直接將他的東渡之舉和秦始皇扯上了關系,覺得他畢竟年輕氣盛,雖然能壓抑住開疆拓土的欲望,卻無法壓抑住內心與古之霸主比肩的野心。

所以,即便在青州內部,對王羽很信服的人當中,也有人覺得他是被一連串勝利沖昏了頭腦。

那些支持者中,也有很多人存的是其他心思。和鑄嶄一樣,認為王羽是在為稱帝作鋪墊。嗯想也是,只要東渡取得一定的成果,他就可以自稱,在氣運上蓋過了秦始皇,這不是比單純的名聲要厲害多了嗎?

諸如此類的問題比比皆是。

政務本來就是很繁瑣的東西,里面再加上點權術,就變成政治了,那是更加復雜的東西,就算賈詡,面對這么復雜的形勢批得小心翼翼……”眺誓慎行,生怕行差踏錯,何況其他人?

眾臣被此類問題搞得一個頭兩個大,偏偏王羽又一直在魏郡逍遙,不肯回來,不能當面請示這段日子他們到底有多難過,也就可想而知了。

王羽既然讓大家說,那誰也不會客氣你一言、我一語的,等舍部發表完意見,中天的太陽依然西斜,天色將晚,竟是傍晚時分了。

王羽一直垂著頭聽著看起來很認真的在思考,但賈詡卻很懷疑,這位小主公是不是趁機在打盹,補充睡眠,至少后面是這樣沒錯。

“都說完了?”等到終于沒人說話了,他才抬起頭,環視一圈見沒人再說什么,這才拍拍手,吁口長氣道:“都這個時辰了,先吃飯好了,邊吃邊談。大家想吃烤肉還是火鍋?嗯,天熱了,不然咱們還是吃生魚片好了,正好廚房有回來路上新制的芥末,大家一起嘗個鮮。”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對了,把其他人也一起邀來好了人多熱鬧么,別忘了從荊州來的那三位貴客。”

眾臣面面相覷,都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主公請吃飯自然是好事,可看您這模樣,剛才說的那一大堆,您到底聽進去了多少,還是個未知數啊?說好的一并解決呢?難道不用經過反復議論磋商,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當然,也沒人會傻到拒絕。

主公的面子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自家這位主公除了打仗厲害之外,在美食方面也很有心得。

冬天的時候搞了個火鍋,迅速風靡了大半個河北,連劉虞麾下的將士,對這和吃法也是頗為推崇。據說那位烏丸校尉閻柔,就是一邊罵王羽,一邊無火鍋不歡的。

至于各和新式燒烤更是層出不窮。通常烤肉,就是架堆火拿叉子一插,烤熟了就吃,屬于比較上不得臺面的吃法,結果到了主公手里,那花樣可就多了,鐵板燒、鐵網燒烤,還有各和熏制方法,以及五花八門的調料。

眾臣都覺得,自家這位主公就算沒有那一身的武藝和韜略,改行當個廚子,一樣能出人投地,名震天下。

這不,今天又有新花樣兒了,大家豈能錯過?

田豐刻意拖后幾步,湊到了賈詡耳邊,輕聲問道:“文和,生魚片就是生魚切片吧?可那芥末卻是何物?兩者同吃,莫非真有什么特殊效果么?”

賈詡攤攤手道:“元皓兄,你這就是問道于盲了,你家在河北尚且不知,問我這個西涼人,豈能解惑?”

“這道理某倒是明白,就是覺得主公今天的表現有點不對勁,到底怎么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你想想他剛剛的笑起來的神態,好像他又要忽悠人了似的。”田豐憂心忡忡道。

賈詡灑然一笑:“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忽悠了,想那么多干嘛?有美食就吃,有指示就聽著,這才是為臣之道。

“你這滑頭……”

高唐的將軍府,就在原來的城守府所在,劉備也曾在這里住過。后來高唐遭賊寇攻擊,劉備棄城而逃,城守府也是付之一炬,此后雖然又經歷過幾次反復的修建,破壞,終究也未曾恢復舊日的盛景。

王羽入住高唐后,也沒在這方面花太多心思。對他來說,將軍府就是個象征性的擺設而已,之前臨淄那座將軍府也是這樣,他前后在那里沒住到兩三個月,倒有大半的時間在軍中了。

所以,眼下的這座將軍府遠稱不上富麗堂皇,只是功能還算齊全罷了。

王羽宴客的所在是在花廳,地方足夠大,擺設、陳列卻簡單之極。沒有藝術品或珍寶,只是掛了幾柄刀劍長槊,弓箭盔甲什么的,不見富貴,唯有滿滿的威勢和殺氣。

青州眾臣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倒是新入伙的魏延、石韜、龐統大覺驚奇,黃月英則是一邊打哈欠,一邊抱怨說,這宅子建得有夠簡陋,知道的是將軍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臨時的營房呢。

諸葛亮卻是皺著眉頭一直沒說話,昨夜之事已經傳開了,眾臣都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了距離,生怕這個很喜歡找茬的臭屁小子把矛頭對準自己。不怕死的當然也有,田豐就對諸葛亮很有興趣的樣子,特意邀他坐在了自己身邊。

看著堂下群英薈萃,王羽一時間也是志得意滿,先是抬手舉杯,說一聲‘盛飲’邀眾人同飲,隨即也不廢話,大手一揮,吩咐上菜。

主菜是生魚片,佐料是綠色的芥末,看得眾人都有些驚疑不定。生魚做主菜,即便那黃白相間的肉色顯得很漂亮,可依然顯得太過寒酸了些,不過跟這同樣寒酸的將軍府倒也相得益彰;而那芥末鮮綠鮮綠的顏色,又顯得頗為可怖。

王羽一邊往碟子里倒醬油,將芥末攪拌均勻,一邊向眾人示意道:“這是新捕撈的鮭魚,刺已經除過了,大家請放心食用,等吃完,咱們就好好說一說正事……嗯,什么正事,很簡單,比如……稱帝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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