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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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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2 18:02:37
第六百四十章 有宋火器初長成

自從那日以後,李奇再也沒有去找過封宜奴了,甚至連學院都很少去,生氣是一個原因,另外,就是他實在有太多事要處理,實在是抽不出太多的時間為了一本小說而苦惱。

在經濟方面,他開始在全國各地實行變法,幾乎把商務局的人都給派去全國各地,另外,他還叫田木匠領著幾個工匠南下去了杭州,做實地勘察,一旦找到了合適的地方,他就會派人去將在江南開酒樓一事落實下來。

經過多rì的努力,汴京的商業已經漸漸復蘇起來,街道上車水馬龍,過往商人是絡繹不絕,而且還多出了許多生面孔,金髮碧眼的,棕黃sè皮膚的,可謂是百花齊放。

在軍事上,李奇那一套新式訓練法也在軍中普及開來,即便是殿前司也不例外,如今只要你去到軍營,都能聽見那雷鳴般的踏步聲。

一商一武齊頭並進。

至於金樓那邊,李奇還沒有想到太好的制止方法,他也明白,在兩國之間,不可能完全杜絕對方的間諜,只要不被對方偷竊到一些機密就算是成功的防守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對方也派送間諜去,好在李奇也不傻,他也借著經濟建設這一東風,偷偷的往金國運送了不少的細作。

如今這還都是小事,最令李奇鬱悶的是,就是北宋的軍工業發展還是太慢了,這可是重中之重呀,但問題是這東西是急不來的,是,李奇見過很多槍炮,導彈,但是這些東西不是說做就能做的出來的,它需要很多重工業來支援的。

但是你不去做,那就永遠不會有,李奇再一次發佈賞榜,凡是有人能夠提供更加先進武器者,賞銀最高能達到五百貫,這可真是不少。賞榜一出,立刻引來了一大批人,但是他們獻上都是一些冷兵器,幾乎沒有一件是令李奇滿意的。

這一rì上午,秘密軍事基地裡。

“大哥。”

“有華,你怎地來了?”

當烏有才見到弟弟烏有華時,不覺都呆住了。

一旁的李奇笑道:“是我讓他來的。”

其實在當rì的創業大會上,李奇就是看中了烏有華,畢竟這年頭對火藥瞭解的人太少了,後來李奇又親自詢問了一番烏有華,原來他以前也是軍器監火藥坊的工匠,只是他xìng格沒有他哥哥那麼穩重,屢屢頂撞上司,結果就被趕了出去,以至於淪落到去做煙花為生,不過這廝的火藥技術倒的確是了得,甚至比他哥哥還要高上那麼一籌。

烏有才忙行禮道:“小人見過監事。”

李奇故意板著臉道:“烏監作,這事你做的可真是令本官太失望了。”

烏有才惶恐道:“不知道監事說的是何事,小人定當改正。”

李奇半開玩笑道:“你明知道本官求賢若渴,可是你卻對你這個對火藥如此瞭解的弟弟隻字不提,叫本官如何能不失望。”

烏有華聽得心中一樂,傻呵呵的笑了出來,畢竟能夠得到別人的看重,特別是像李奇這種大官,這無疑是一件非常開心的。

烏有才微微一愣,緊張道:“監事,其實---其實小人也想過讓我弟弟再回---回軍器監來,但是--但是他當初是被趕出去的,所以小人才忍著沒說。”

李奇其實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呵呵一笑,道:“好了,你別緊張了,其實這事情的原委我已經聽你弟弟說了,也不能全怪你弟弟,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只注重將來,如今你們倆兄弟又能在一起同心協力,幫我大宋研製出更新式的武器了。”

“小人原為監事效犬馬之勞。”烏氏兄弟齊聲道。

李奇笑著點點頭,又朝著烏有華道:“烏二郎,以前的事我就就此揭過了,但是今後你必須得按照基地的規矩辦事,假如再有什麼出錯,哼,那可就不是趕你出去這麼簡單了,具體賞罰,保密守則裡面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烏有華抱拳道:“監事的教誨,小人定當謹記在心。”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李奇稍稍點了下頭,又朝著烏有才道:“監作,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回監事的話,已經全部準備就緒,就等監事視察。”

“行。那就現在去吧。”

“是。”

烏有才帶著李奇等人出了洞穴,來到湖邊的一個空地上。只見空地上擺著一張長桌,兩名護衛守在兩旁,在長桌三十步遠還豎立著一排稻草人。

長桌上擺放著一些烏起碼黑、怪裡怪氣的東西,一個鐵葫蘆,一枝捆著一個布包的長箭,還有一些帶有引線鐵球、布包,反正是大同小異。

“監事,這裡就是我大宋如今現有的大部分火器。”烏有才指著長桌小心謹慎道。

“大大--大部分?”

李奇驚訝的望著烏有才。

烏有才點點頭道:“不錯,是---是大部分,還有一些是因為拋石機不便運送到這裡面來,故此無法向大人演示。”

暴汗!大部分?這用一隻手都能數過來的火器,還能稱為大部分,不待這麼坑人的啊!李奇有些想哭了,以一個現代人的審美目光來看,這實在太寒磣了一點,不過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對現實。走上前,認真的審視那些武器,隨手拿起那一枝箭來,問道:“這都是些什麼玩意?”

“回大人的話,這喚作火箭。”

“火箭?”

李奇面sè不由的一驚,點頭道:“這名字真是霸氣。這布包裡面就是火藥?”

“是。”

李奇深呼吸一口氣,暗道,這布包也不小,威力應該還可以,道:“那就先瞧瞧這火箭的威力吧。”

隨後,李奇身後一名弓箭手上前來,李奇將那枝所謂的火箭遞給他。

那名弓箭手接過箭矢來,又上來一名士兵,手中拿著一個小火摺子。

“監事,你還是站遠一點,以免誤傷到你。”烏有才頷首道。

喲。還能誤傷呀,那威力應該很可觀啊!李奇來jīng神了,向後撤退三步,正yù再退時,烏有才又道:“站在這裡就行了。”

李奇一愣,道:“這麼遠就夠呢?”

“夠了,夠了。”

李奇將信將疑的點點頭,而後道:“那就是開始吧。”

“點火。”

烏有才立刻叫道。

只見那名弓箭手,張弓搭箭,然後將箭頭垂直向下,另一名士兵則是用火摺子點燃布包外面那根長長的引線。

火星閃爍,那名弓箭手沉穩的瞄準對面的一個稻草人。

聽得嗖的一手,箭矢如流星般飛出。

李奇趕緊捂住耳朵,只聽得嘩的一聲響,對面那稻草人瞬間燃燒起來了。

不會吧,莫不是我耳朵出問題了,這爆炸聲也忒小了吧。李奇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再看那稻草人,竟然並沒有四分五裂,只是略微有些傾斜,他這才確定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而是這火藥威力太小了,他也明白為什麼叫火箭了,那就是這火箭傷人的並非靠爆炸力了,而是火。

烏有才見李奇目瞪口呆的樣子,也不知他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小聲道:“監事,你瞧這火箭如何?”

簡直衰到家了。李奇心裡趕緊默念,不能傷士氣,不能傷士氣。點頭道:“很好,很好。”但你若細心看,便能瞧見他眼角閃爍著淚光。

烏有才又道:“其實還有一種火箭,我們在布包裡面藏有鐵蒺藜,如此一來,除了火燒以外,還能靠著鐵蒺藜刺傷敵人。”

你們已經刺傷了我心呀。李奇強顏歡笑的點點頭,不做評價。可是馬橋忍不住了,忍著笑道:“這火箭,忒也費事了,就你們點火的功夫,我已經能shè殺好幾個敵人了,反正目的都是shè死敵人,難道燒死的比shè死的要好一些,何必這麼費事了。”

“住嘴。”

李奇怒吼道,心裡卻哭喊道,有你這麼揭人傷疤的麼。馬橋尷尬一笑,不再做聲了。李奇又走上前,拿著那個鐵葫蘆道:“這鐵葫蘆又是甚麼?”

烏有才恭敬道:“這喚作霹靂炮。”

“霹靂炮?好傢伙。”

李奇又是一驚,暗道,這名字倒是一個比一個響,不會又是中聽不中用吧?道:“那真東西如何用?”

烏有才道:“一般都是用拋石機扔出去,還有守城之時從城樓上扔下去攻擊敵人。”

這莫不就是第一代手雷,那得試試看。李奇道:“那就試試這個吧。”

由於這裡沒有什麼拋石機,他們也不是在城樓上,於是只能將這霹靂炮置於遠處,至少保證鐵片不會傷及到人。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這次李奇有了心裡準備,沒有表現的緊張,只是木訥著望著遠處。可是他沒有注意到,烏有才等人已經全部捂上了耳朵。那烏有才望著李奇,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出聲,暗道,這監事行事真是怪異。

那名士兵表現的也是極其專業,點燃那長長引線,就轉背疾奔,又是縱身躍起,趴在了一個山坡下。

哇!用得著這麼誇張不?

正當李奇覺得那士兵有些大題小做之際,忽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火光突起,李奇整個人都呆了,只覺耳邊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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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天才少年(上)

“嗡嗡嗡...。

耳鳴還在持續中......。

“監事,監事。”

烏有才見李奇呆立在原地,趕緊上前來,小聲的喊道。

“哇!這霹靂炮還真響呀,都快把我的耳朵震聾了。”一旁的馬橋忽然驚呼道,雙手一個勁的搓著耳朵。

李奇微微一怔,轉頭一看,問道:“馬橋,你也沒有捂耳朵?”

馬橋木訥的點了下頭。

李奇心裡好過了一些,畢竟不是他一個人在“戰鬥”呀!使勁的晃了晃頭,雙手一個勁的揉這耳朵,驚歎道:“這玩意真是響啊!”

烏有才呵呵道:“監事有所不知,其實這霹靂炮還有一個名字。”

“啥名字?”

“震天雷。”

震天雷?真是聲如其名呀。也正是因為如此,李奇突然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怒視烏有才一眼,深吸一口氣,道:“你真應該早跟我說。”

烏有才啊了一聲,忙一個勁的道歉。

李奇哼了一聲,手往前方一指,道:“走。去看看這震天雷的威力如何。”

一行人來到方才震天雷置放的地點,當李奇看到那個澡盆大小的小坑窪時,他真的寧願自己沒有來看過,讓自己對霹靂炮的印象還停留在那雷鳴般的聲音上,這尼瑪威力實在是太小了點吧,就炸出這麼一個小坑來,用個毛用呀,別說群傷了,就連能否炸死一個人都還只是一個未知數呀。

烏有才見到李奇呆愣的表情,以為李奇被這霹靂炮的威力給嚇傻了,還在興奮的解釋道:“監事,這霹靂炮除了聲音能夠驚擾敵人,炸傷敵人以外,而且那炸飛的鐵片還能傷及敵人,監事,請看這些樹幹上。”

李奇微微一怔,究竟走到一棵樹前,見那些鐵片都沒入了樹幹當中,心裡小小有些安慰,道:“這些鐵片用處比那聲音要有用的多呀。”

演示完霹靂炮時,烏有才又再跟李奇演示其它的火器,其實都是一些由霹靂炮改裝過的,在裡面放毒藥,或者燃料等等。

但是問題依然還是存在,那就是火藥本身的爆炸力實在是不敢恭維,威力小的可憐,李奇努力的不讓自己想起後世電影裡面那些爆破場面,就你們這些玩意,恐怕人家拍電影的都不會要啊。

還有一點,如今的火器使用方式也太過繁瑣,幾乎就看不到什麼機動xìng,陣地戰的時候還好說,但是一旦碰上遭遇戰,估計就全部報廢了,就那震天雷的重量,要是用手扔的話,估計只能到了被敵人收割的時候,用來自爆。

在這一刻,李奇感覺自己的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呀。

當李奇審查完所有的火器後,那烏有華忽然小聲道:“監事,其實---其實小人也帶來一樣小---小發明,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用。”

李奇哦了一聲,不禁道:“那你藏著作甚,快點拿出來看看。”

烏有華應了一聲,從肩上取下包袱來,在裡面搗鼓了幾下,拿出一個小布包來。

又是這布包?李奇滿眼是掩飾不住的失望,鬱悶道:“你這布包不會也是跟那火箭一樣吧。”

烏有華稍稍一愣,尷尬的點了下頭道:“用法的確是一樣。”

就知道是這樣。李奇如今對這布包更是不報任何希望了,道:“那你就說不同之處吧。”

“是!”烏有華道:“其實這布包裡面裝的一種十分特別的煙花,能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一共有黃、藍、紅三種光芒,非常醒木,所以小人想,假如用床子弩將這煙花shè想空中,或許---或許---。”

李奇眼中一亮,忙道:“信號彈!”

烏有華愣了下,覺得這名字倒也十分貼切,忙一個勁的點頭。

這信號彈倒也是軍事上必不可少的。李奇興奮道:“那讓我瞧瞧。”

烏有華瞧了眼天空,見陽光照的眼都睜開,撓著後腦勺道:“大人,現在試恐怕看不出什麼來。”

李奇斜視了天空,表示理解的點點頭。重重的出了口氣輕咳一聲,掃視那些工匠一眼,問道:“各位以為我大宋的這些火器如何?”

那些工匠你望我,我望他,但無一人敢答話。

李奇又道:“那你們想不想聽聽本官的看法。”

眾人齊齊點頭。

“一個字。”

李奇豎起一根手指,道:“爛!”

烏有才等人面sè一愣,臉露慚愧之sè。

李奇歎了口氣,道:“火藥的威力關鍵在於爆炸力,什麼毒藥、鐵片,那都是輔助xìng的,可是你們卻忽略了火藥的本質,實乃本末倒置,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便攜xìng,就拿這霹靂炮來說吧,用法太過局限xìng,不能在戰爭中普及,武器用來幹什麼的,是用於戰爭的,是為戰爭而生,哪有戰爭配合武器的道理,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不管在什麼戰爭中,這些火器都能派上用場。如果說這些東西就是你們的驕傲,那我只能說,我為你們的驕傲而感到羞恥。”

那些工匠被李奇這劈頭蓋臉的訓下來,個個羞愧低下頭來。

李奇頓了頓,又道:“不過凡事都有個過程,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我並非責怪你們,而是想告訴你們,作為一個研發者決不能滿足現狀,要不斷的進步,不斷的向自己的提出疑問,要敢於想,敢於做,敢於去實踐,錯了,那就從頭再來,鳥大的事。再拿這霹靂炮來說,其缺點一目了然,太重,威力太小,殺傷不夠大,假如我們能做到一手就握住,殺傷力擴大十倍甚至百倍,到時我們大宋每個士兵身上帶上幾個,遇到敵人突襲,隨手可以扔出擊殺敵人,這才叫做火器。你們明白嗎?”

“明白。”眾人齊聲道,其中烏氏兄弟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李奇點點頭道:“我不想逼你們太緊,但是你們自個也要爭氣,別給我們軍器監丟臉,是榮耀還是恥辱,就看你們怎麼去選擇了。好了,今rì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去忙吧,烏監作,烏二郎你們留下。”

“是。”

待其餘人離開後,李奇與烏氏兄弟圍著湖邊走著。李奇問道:“對了,監作,我上次給你的小本子你看了沒有。”

烏有才興奮道:“小人看了,監事大才,小人不及萬一啊。”

“這些馬屁話就甭說了,還是談談正事吧。”

三人席地而坐,開始圍繞這火藥討論了起來,李奇對火藥的瞭解全是沖書上學來的,雖然沒有實踐過,但是對製作火藥的配方卻是非常瞭解,而且還有要好幾種配方。而烏氏兄弟雖然沒有李奇那先進的理論知識,但是卻從小玩火藥長大,動手能力可見一斑。

三人配合起來,堪稱完美。

但是對於李奇的那些先進的理論知識,烏氏兄弟恐怕還得花上點時rì來消化。

不知不覺中,正午將過,李奇與他們吃過午飯以後,就動身回去了,他還得趕回軍器監去安排想軍事基地提供火藥原料的事宜,由於他的先進理論,所以又增加了好幾種製作火藥的新原料,為了加快改善火藥的步伐,他必須儘快把原料補齊。

......

“放開我,放開我。”

當李奇等人來到離軍器監只有二十余步遠的時候,忽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從軍器那邊傳來。李奇舉目望去,只見軍器監門前的那兩名護衛提著一個小孩走了出來,那小孩使勁的掙扎,嘴上一直大叫“放開我”,“你們憑什麼不准我進去”之類的話。

但是那兩名護衛始終沒搭理他,將其扔著街邊,然後轉身回去了。那小孩倒也有趣,起身就又朝著裡面走去,可是又被那倆名護衛攔了下來。

李奇越看越好奇,不禁加快了步伐,轉眼間,一行人就來到軍器監門前。

“卑職參見監事。”

那兩名護衛見李奇來了,趕緊行禮道。

李奇瞥了眼那小孩,年紀不過十二三歲,不到一米四的個子,臉上稚氣未脫,唇紅齒白,穿著普通,左邊背著一個包袱,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沉聲道:“這是怎麼回事?”

一名護衛抱拳道:“回監事的的話,方才這小孩想擅闖軍器監被我等給攔了下來,但他兀自不肯甘休,yù翻牆進去,又被我等擒拿住。”

那小孩突然朝著李奇作揖道:“請問這位大人可是軍器監監事?”臉上是一點懼意都沒有,一般平常小孩見到李奇這麼大的官,嚇得估計都不敢說話,哪裡還敢上前詢問。

李奇瞧他作揖挺有範的,十足一個小書生呀,點點頭道:“不錯。”

那小孩忽然指著那兩名忽聞道:“那還請監事重罰此二人,以免壞了監事大人的信譽。”

李奇瞧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不禁一笑,道:“此話怎說?”

那小孩又作揖道:“敢問軍器監門前的榜文可是大人命人貼上去的?”

“當然。”

“榜單上面寫明凡是能夠向軍器監提供有利於我大宋軍隊武器者,均可得到獎賞,不知小子可有說錯。”

“一點沒錯。”

“對於前來獻武器者,可有年齡限制?”

“沒有!”

“可分男女?”

“不分。”

“照監事大人方才所言,也就是無論男女老少皆可前來。”

“當然。”

那小孩淡定從容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小子方才前來獻寶,且事事說明,但是他們二人兀自不允許我進去,反而將我拒之門外,若是監事大人沒有欺騙小子的話,那他們就已經違抗了監事大人的命令,軍令如山,若不重罰此二人,一來有損監事大人的威嚴,二來有損監事大人的信譽,所以小子才會請求監事大人責罰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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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二章 天才少年(下)

嘿。這小孩還真是有點意思啊!李奇瞧這小孩說話有條不紊,條理清晰,且還有理有據,一般的大人都比不上,不禁越發的好奇,轉頭朝向那二名護衛問道:“他說的可是真的?”

這兩名護衛可都是李奇帶來的,知道李奇的脾性,不敢解釋,抱拳道:“卑職疏忽,還請監事責罰。”

李奇其實也沒有怪他們,任誰見到這麼點大的小孩,相信都會採取這種做法,轉頭又朝那小孩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那一對仿佛帶有靈氣的漆黑眸子咕嚕一轉,詫異道:“榜文上並未寫明凡前來獻寶者,一定要通報姓名。”

李奇呵呵道:“是沒有明文規定,如此說來,你是不想說呢?”

那小孩使勁的點了下頭。

“那本官也就不勉強你了,免得你又說本官沒有信譽。”李奇問道:“你說你來獻寶的?”

那小孩拱手道:“小子不敢欺瞞監事大人。”

李奇笑道:“但這只是你一面之詞,假如我就憑你這一面之詞而責罰他們,是不是對他們也不公平?”

那小孩稍稍一愣,道:“監事大人言之有理。”

“這樣吧,你先隨我進去,讓我瞧瞧你帶來的東西,若真是如此,我定當責罰他們二人,但是,如果你是在這裡無理取鬧,我也會責罰你的,你聽明白了嗎?”

“小子明白。”

李奇下馬來,手往裡面一揚,道:“進去吧。”

三人剛剛來到前院,忽見側屋內走出一人來,不是別人,正是軍器監的二把手,少監虞祺。

李奇剛想打招呼,忽聽得“呀”的一聲。轉頭一看,只見方才那神氣十足的小孩,突然躲到他身後去了。心感好奇,正想詢問,正巧此時虞祺也瞧見他了,趕緊走了過來,行禮道:“下官見過監事。”

李奇轉過頭來,拱拱手笑道:“虞少監在這就最好了,省的我去找你,待會我有些事要與你商量下。”

“是。”虞祺點點頭。目光卻朝著李奇身後望去,面露狐疑之色,忽然手一指,道:“監事,這小孩是?”

李奇呵呵道:“他說是來獻寶的,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年紀不大,竟然敢獨身一人來軍器監,勇氣可嘉呀。”說著又轉身朝著那小孩道:“你還快出來見過少監。剛才吩咐本官辦事的膽子都去哪裡了。”

那小孩面露恐懼之色,先是探出半個頭望了眼虞祺。

虞祺可是一定盯著那小孩的,忽然面色一驚,道:“是你!”

那小孩渾身一抖。低著頭走了出來,作揖道:“孩兒見過爹爹。”

虞祺抬起顫抖的手,指著那小孩道:“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李奇啊了一聲,驚訝道:“虞少監。這---這是你兒子呀?”

虞祺慚愧的點點頭,忽然想起李奇方才說他兒子還吩咐李奇辦事,不禁惶恐不已。李奇的手段他是見過的,當即大怒,吹鬍子瞪眼的朝著那小孩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犯監事,為父---為父今日非得好好教訓下你這個不孝子。”

他說著擼起袖子就朝著那小孩沖去。

這要是一般的小孩肯定是轉背逃跑,可是那小孩依然是低著頭,一動不敢動,你要說他不害怕吧,可是雙腿抖的都快斷了。

由此可見,這虞祺的家教是何其的嚴厲,不過虞祺乃是進士出身,讀書讀出來的,教起兒子肯定也是一板一眼的,倒也有理可循。

這種事情李奇是遇到多了,趕緊上前擋在那小孩面前,道:“我說少監,你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監事放在眼裡?這裡可是軍器監,不是你家裡。”

虞祺忙拱手道:“對不起,下官---下官也是被這不孝子給氣的。”

“就這點小事,犯得著麼。”

李奇沒好氣的瞥了虞祺一眼,轉頭又朝著那小孩問道:“你是不是借著獻寶為由,來找你父親的,也真夠狡猾的呀。”

那小孩遲疑了一會,隨即頷首道:“回監事大人的話,小子並未撒謊,若是小子是來找父親的,照實說便是了,何苦多此一舉。”

嘿,這小子說的倒是真有道理。李奇呵呵道:“如此說來,你當真是來獻寶的?”

“是。”

虞祺面露疑惑之色,小心翼翼的問道:“什---什麼獻寶。”

李奇反問道:“你不知道?”

虞祺搖搖頭。

李奇笑道:“是這樣的,你兒子說他有新式武器要給我瞧瞧。”

虞祺登時呆了,隨即一怔,掄起巴掌就準備扇去。

李奇皺眉“嗯”了一聲。

虞祺又趕緊放下手來,一臉歉意道:“監事,小兒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勿要跟他一般見識,他這麼小的年紀恐怕連武器是什麼都不知道,豈會做的出新式武器,下官這就帶他回去好好教訓下。”

李奇呵呵道:“虞少監,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指不定你兒子又要我責罰你。”

“他敢。”虞祺雙目一瞪,隨即又納悶道:“不過監事何處此言?”

李奇簡單將外面的事情說了一遍。

虞祺聽罷,差點沒有暈厥過去,垂首頓足道:“你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氣煞我也。”若非李奇在此,他估計早就撲上去了。又朝著李奇行禮道:“小兒年幼,還請監事饒過他這一次,下官保證絕不會有下次了。”

李奇點點頭,轉頭朝向那小孩道:“你怕不怕?”

那小孩搖搖頭。

“那你腿咋抖的這麼厲害?”

那小孩這才弱弱的點了下頭道:“怕。”

“那你還獻不獻?”

那小孩兒偷偷瞥了眼父親,見其把鷹眼都瞪成豹眼了,不禁吞了吞口水,猶豫片刻,一咬牙,使勁的點了點頭。

虞祺見兒子公然反對他,感覺父親那至高無上的地位遭遇到了挑戰,氣的頭髮都豎起來了。指著兒子道:“好好好,你小子真是膽大妄為,為父要---。”

李奇手一抬,打斷了他的話,板著臉道:“虞少監,本官既然已經張貼榜文出去了,你兒子來此獻寶,合情合理,你也無權趕他出去。”

虞祺氣的都快犯心臟病了,他如何能相信他這個不到十五歲的兒子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道:“可是---。”

李奇不悅道:“好了,好了,有事到屋裡再說。”

虞祺見李奇面色不悅,不敢多說,惱怒的瞪了兒子一眼,而後才頷首道了聲“是”。

李奇不敢讓虞祺父子走在一起,生怕這傢伙控制不住與他兒子同歸於盡,所以還特意站在父子兩中間。

來到屋內,李奇坐在正座上。虞祺還未坐下,就先怒吼一聲:“跪下。”

撲通。

那小孩不敢多言,直接跪了下來。

李奇對這教育方式不敢苟同,但也沒有多說。總得讓虞祺找回點父親的威嚴。瞥了眼虞祺,見其面色雖然憤怒,但是眼中滿是擔憂。笑道:“這樣吧,只要你並非惡意整本官。那本官就不責罰你了,當然,你獻上之物若是有用的話。那本官必當重賞。”

“多謝監事大人。”那小孩恭敬道。

虞祺眼中的擔憂退去幾分,嘴上卻道:“監事,小兒無禮,應當重罰,當重罰才是。”

李奇擺擺手,讓他別再說了,笑問道:“你現在可以把名字告訴本官了吧。”

那小孩答道:“小子名叫允文。”

李奇點點頭道:“虞允文。”這話剛一出口,他忽然雙眼一睜,大驚道:“啥?你就是虞允文?”

那小孩還被李奇這一驚一乍給嚇了一跳,忐忑不安的點了下頭。

虞祺以為兒子還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滿臉大汗道:“監事,小兒是不是還犯了其它事?”

可是李奇似乎在想問題,並未聽見。

哎媽呀,這小子不會就是那南宋抗金儒將虞允文吧?天啊!我沒這麼走運吧。對對對,我記起來了,這虞允文的父親就叫做虞祺,難怪當日聽這名字有些耳熟,一定不會錯了,這下真是賺大發了。

想到此處,李奇不禁笑出聲來。

他這一突然發笑,虞祺父子就更加惶恐不安了。

李奇為何會恁地興奮,那是因為這虞允文歷史上有名的人物,在不久的將來,他臨危受命,趁著完顏亮渡江之際,大破金軍,幾乎把完顏亮的大軍打的全軍覆沒,後來為相,也是兢兢業業,而且還為南宋推舉大量的人才,賢相之稱,當之無愧。

隔了半響,李奇才從興奮中醒悟過來,見虞允文還跪著的,忙抬手道:“快點起來,快點起來。”

那虞允文見虞祺沒有做聲,不敢起身來。

李奇斜眼瞧了眼虞祺,後者忙道:“不孝子,沒聽見監事的話麼。”

“謝監事大人。”虞允文跪著作揖,然後才站起來。

李奇認真打量了虞允文一番,越看越喜愛,好奇道:“虞允文,你可知道你父親在軍器監就職?”

“小子知道。”虞允文點頭道。

“那你何不將你的寶物交由你父親帶來?”

虞允文瞥了眼父親,顯得比較猶豫。

李奇道:“你儘管說便是,本官在這裡,還輪不到你爹爹做主。”

虞允文忐忑道:“其實---其實小子是為了那賞金來的,若是將這寶貝交給爹爹,爹爹定然會無償獻給軍器監。”

虞祺這次真是的怒了,一拍桌子,起身指著兒子道:“放肆。你---你太令為父失望了,平時為父都是如何教你的,小小年紀就如此貪財,長大怎還得了。我虞祺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呀,竟然生出你這麼一個不孝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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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三章  允文射箭救母

虞允文小拳頭緊握,眼眶都紅了,突然朝著虞祺跪了下來,拜倒在地,道:“孩兒愧對爹爹的教誨,但是孩兒兀自認為孩兒沒有做錯,孩兒不偷不搶,憑著自己的雙手來此贏取賞金,此何錯之有?”

“你你還敢頂嘴,為父今日決計饒不了你。”虞祺怒不可遏,高舉起手來。

“虞少監。”李奇沉聲叫了一句,又皺眉道:“你這是在指桑罵槐吧?”

虞祺這才想起李奇是商人出身,這話的確有些不妥,忙道:“下官不敢。”

李奇哼了一聲,道:“不敢?從本官一進門到現在,你根本就沒有把本官放在眼里,本官每說一句話,你都有意見,干脆你來坐我這位子得了。”

虞祺見李奇真的動怒了,趕緊作揖道:“下官知罪。”

這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李奇敲著桌子道:“罪不罪這是另外一碼事,他還是個孩子,即便做錯了什麼,那也應當細心教導,你用得著這麼大呼小叫麼,就算你要大呼小叫,那也得等問清楚再說吧,無論公私,你這麼做都是不可取的,從現在開始,你若再打斷本官的話,本官當以軍法處置,你好自為之吧。”

虞祺不禁冷汗涔涔,頷首道:“遵命。”

李奇也頗感無奈的瞧了虞祺一眼,然后才朝著虞允文道:“虞允文,你先起來。”

虞允文也夠機靈的,這次他沒有用眼神詢問父親,而是直接站了起來。

李奇笑問道:“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迫切需要這麼一大筆錢,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吧。”

虞允文點點頭。

“本官對此十分好奇,若是可以的話,本官倒想聽聽你的理由。”

虞允文答道:“父親常教導小子,君子當坦蕩蕩,無事不可對人言。小子此次前來乃是為了救母。”

虞祺顯然早已猜到了,閉眼輕嘆了一聲。

李奇皺眉道:“你母親怎麼呢?”

虞允文道:“去年母親身患重病。需人參治病,可是我們全家都靠著爹爹那一份俸祿過日子,人參如此昂貴,根本買不起,即便是省吃節用,那也只能偶爾買之給母親大人治病。前些日子,小子無意間聽到爹爹說監事張榜懸賞。故此小子就想來此贏得懸賞為母治病。”

“原來如此。”李奇稍稍點頭,轉頭朝著虞祺道:“虞少監,為何從未聽你說起過這事?”

虞祺苦笑道:“監事,這只是下官的家事,怎好宣揚。”

“難道本官在你眼中,就是那麼的不近人情嗎?”

“不不是。但是這種事叫下官如何開口。唉。”

貪的太貪,清的又太清,唉,都不好辦呀。李奇搖搖頭,道:“虞允文,你孝心可嘉,但你可有信心?”

虞允文不卑不亢道:“若沒信心小子也不敢來此。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小子也做好了失敗的準備。”

李奇哈哈一笑,道:“有意思。那你就快把你的寶貝拿出來吧。”

“是。”

虞允文取下包袱來,將其放在地上,然后將包袱打開來,只見里面放著三個長度差不多的竹筒,竹筒上面有四個節。一端是封死的,另一端則是用紙封住的,另外還有一把竹制小弓。

虞祺見這寶貝恁地普通,不禁面露失望之色。

李奇好奇道:“這是什麼?”

“小子給其取名為‘三階火箭’。”

“又是火箭?”李奇如今聽到這個霸氣的名字就有些哭笑不得,問道:“那你說說你這三階火箭有什麼獨到之處?”

虞允文一對小眸子左右晃動了幾下,似乎有些緊張,掙扎了一番。他才道:“小子在說明這三階火箭之前,有一個不情之請。”

李奇哦了一聲,道:“說來聽聽。”

虞允文道:“小子以為武器的好壞說是說不清的,唯有試過才知道。故此小子想跟監事大人比試一番。”

虞祺雙目怒睜,若非李奇嚇了禁口令,估計他有的咆哮起來了,你一個黃口小兒竟敢挑戰三品大員,你當真是嫌命太長了啊。

其實這若是別人,李奇或許不會搭理,但是對方可是虞允文,他頗感興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知你想比試甚麼?”

“射箭。”

話音剛落,就聽得邊上響起“噗嗤”一聲。

李奇眉頭緊鎖,轉頭望向馬橋,道:“你笑什麼?”

馬橋一個勁的搖頭道:“沒笑什麼。”但表情甚是奇怪。

李奇哼了一聲,道:“你明明就笑了,看來你對此很感興趣,那就由你跟他比吧。”

馬橋指著自己驚訝道:“我?”

“你不敢?”

馬橋哼道:“我馬橋有什麼不敢的,只是。”

“那就行了。”李奇不給他把話說完,又朝著虞允文道:“由他和你比,你沒有意見吧?”

虞允文頷首道:“還請這位大哥手下留情。”

這算個什麼事呀。馬橋郁悶道:“步帥,這不太合適吧,我馬橋堂堂男子漢從不欺負弱小的,這要是讓我師妹知道了,她會瞧不起我的。”

李奇保證道:“你且放心,此乃高度軍事機密,你師妹絕不會知道的。”自從那日打獵歸來,他深知自己若不想丟人,就決不能再碰弓箭,畢竟不是每次都是那麼的走運,能撿到豹子大蟲什麼的。

馬橋雖然單純,但是跟在李奇身邊這麼久,也知道他的為人,以及他的箭術,心知這次肯定躲不過的,朝著虞允文道:“你放心,我用一成力跟你比。”

虞允文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道:“多謝這位大哥高抬貴手。”

李奇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比?”

虞允文道:“小子習弓不到一個月,若以準心為贏,小子自當認輸,所以小子想比誰射的遠。”

馬橋雙手一攤,沒好氣道:“其實不管比什麼,你都是輸呀。”

“此番比試重在演示。而非輸贏,不是嗎?”

馬橋一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哦。”

李奇心里十分期待,他覺得虞允文既然有把握提出這比試,那絕非只是演示那麼簡單,笑道:“多說無益,要比過才知道。走吧。”

一行人來到了軍器監后面的一塊草地上。虞允文與馬橋站在草地中間。而李奇、虞祺則是站在邊上。馬橋隨便要來一把輕弓,拉了拉,確保不會被拉斷。而虞允文也要來一枝箭矢,蹲在地上,開始搗鼓了起來。

李奇忽然朝著虞祺笑道:“少監,你很緊張嗎?”

虞祺微微一愣。搖頭道:“下官沒有緊張啊?”

“那你把拳頭握的這麼緊干什麼?”

“啊?”

虞祺這才意識到手心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趕緊松開手來,尷尬一笑。

李奇忽然嘆了口氣,道:“虞少監,這原本是你們的家事,本官不好多說,但是有些話本官還是不吐不快。若說的不對,你也勿怪。”

“監事請說。”

“其實在這件事上,我以為你兒子做的比你好,一個國家可不是一個人組成的,而是一群人組成的,或者說是一個團體,我們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那就是緣分。本就應當互相幫助,幫多幫少,這不重要,重要的在于一種美好的氛圍,假如都各掃門前雪,那這個國家就少了一份人情在,若真是如此。那縱使烈陽高照,你都會覺得這個世界冷冰冰的,試問誰想生活在這種環境下。你妻子生病了,且不說你能否解決。即便你能夠解決,我們也應該去看望下,出一份力,這不是施舍,這是一種互相幫助,因為每個人都不可能一帆風順,我、他都會遇到困難,到時可能也需要你的援手。”

虞祺聽罷,老臉一紅,羞愧道:“監事教訓的是,下官太過迂腐了。”

李奇呵呵笑道:“我可不是在教訓你,我也沒那本事,我只是希望我們都能活的更加精彩、豐富一些,而非每天出門見到對面屋內走出來的只是一個面熟的陌生人罷了。”

“下官明白。”

這時,虞允文忽然道:“監事大人,我已經準備好了。”

馬橋打著哈欠道:“我也準備好了。”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虞允文將那竹筒綁在箭上,但跟早些時候見到的火箭相差無幾,只不過是布包變成了竹筒,手一伸,道:“那就是開始吧。”

馬橋問道:“你是先射還是后射?”

李奇一聽,登時冒了一頭冷汗,這馬橋何時變得如此邪惡了。

虞允文道:“我們就一起射吧。”

“也好!”

哇!真是一對忘年基佬呀。李奇嘴角抽動了幾下。殊不知這里面就屬他最邪惡。

馬橋輕輕一拉,就是一個滿弓,他瞥了眼虞允文那小身板,又收了幾分力,似乎覺得還是不妥,又再收了幾分力。

虞允文先是將箭頭垂直朝下,一名早先安排好的士兵上前用火折點燃竹筒下方的引線上。

這火光剛一閃出,虞允文立刻舉弓來,箭頭朝前,咬著牙,使勁的拉呀,雙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聽得嗖的一聲!

虞允文的箭矢剛一射出,馬橋幾乎是在同一間松開弦,他其實根本就沒有看前方,反正又不比準心,方才還一直都在替虞允文的那小身板感到擔憂,生怕他沒把箭射出去,反而把人給射出去了,不得不說,馬橋還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男人啊。

兩枝箭矢幾乎是同一時間射出去的,但是差距十分明顯,馬橋那枝箭剛一離開弦,就將虞允文的箭矢甩在了后頭。

但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眼看虞允文的箭已經到了極致,在空中搖搖欲墜,忽然那竹筒尾部迸發出一道火焰來,那枝箭就好似憑空多出一份力量來,不但沒有落下,反而猛然朝前飛去,瞬間就趕超了馬橋的那枝箭。

虞允文臉上綻放出了得意的微笑。

不會是幻覺吧。馬橋差點沒有把眼珠子瞪出來。

李奇一見,心里立刻明白了過來,不愧是虞允文,果然是一個大大的人才呀,哦不,應該稱之為天才才是。

又聽得砰地一聲巨響,但見遠處橫空多出一團白霧來。

李奇雙眼一睜,原來里面還暗藏了玄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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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四章 夠卑鄙!我喜歡!


“虞公子勝!”

當那名士兵宣判完結果後,虞允文彬彬有禮的朝著馬橋作揖道:“小子僥倖勝出,承讓,承讓。”

“不---不算,這不能算數。”

馬橋微微一怔,登時慌了,搖頭擺手的,此時他是連腸子都給悔青了,他萬萬沒有原來那毫不起眼的竹筒竟然蘊含著這麼多玄機。如果他不留力,如果他換一把拿手的弓,如果他沒有輕視對手,那他也不會輸,可惜的是,這世上並沒有這麼多如果。

虞允文笑道:“依馬大哥之言,要如何才能算作輸?”

“呃...。”

馬橋一愣,微微瞪了虞允文一眼,見其滿眼笑意,怒道:“好小子,竟敢陰我。”

虞允文狡黠笑道:“兵法有雲,兵不厭詐,假如馬大哥認真對待,興許就是小子輸了,那時候小子也絕不會有二話。”

馬橋被他這一句話堵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他若繼續爭下去,那就不禁是輸了比試,而且連人都輸了,哼了一聲,極不情願道:“我輸了。”心裡悲歎道,想不到我馬橋一世英名,盡毀於此啊!

“你當然輸了。”

李奇走了過來,微微白了馬橋一眼,道:“你這傢伙何時才懂得,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的道理。若是你不把這自大的劣習改了,今後或許還會栽更大的跟頭。”

馬橋昂首含淚道:“成王敗寇,你們的機會只有這一次,盡情羞辱我吧。不過我馬橋遲早會百倍奉還。”

得了!看來我這話是白說了。李奇沒好氣道:“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呀,你現在連讓我們羞辱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一句話無疑重創了馬橋,若非硬頂著,他真想痛哭一場,也終於低下那驕傲的頭來,小聲道:“步帥,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奇見他面色凝重。稍稍一愣,與他走到邊上去,小聲問道:“什麼事?”

馬橋擠出一絲微笑來,緊張兮兮道:“步帥,你前面說這是高度軍事機密,是不是真的?”要他和一個未成年的小孩比試,他就已經覺得夠丟面子了。若是還輸了,那簡直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無言見江東父母呀,這對他而言,重要性恐怕僅次於迎娶魯美美。。

李奇一聽原來就這事,直接朝著馬橋豎起一根中指。

馬橋一愣。道:“啥意思?”

“你自己想吧。”

李奇沒有和這廝廢話,轉身朝著虞允文走去,他對這天才少年真是有太多的好奇了。

其實別說他了,就連虞祺都對兒子玩的這一出,感到十分好奇,趁著李奇離開之際,趕緊問道:“允文。你實話告訴為父,這---這真是你做的?”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虞允文點頭道:“孩兒不敢欺瞞爹爹,這的確是孩兒自己做的。”

虞祺詫異道:“那你是何時做的?為何為父從未聽你說起過?”

虞允文仰著小腦袋想了想,不確定道:“這個---這個應該算是過年的時候做的吧。”

“何為‘應該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爹爹誤會孩兒了。”虞允文頷首道:“其實這三階火箭原本只是孩兒一時貪玩做的煙花,直到最近軍器監發放榜文後。孩兒才想到將煙花改成了火箭。”

“煙花?”

虞祺又是一愣,驚訝道:“你說你自己會做煙花?”

虞允文撓著頭道:“其實---其實也不能算作煙花,就是孩兒頑皮弄了些火藥放進竹筒裡點燃,難看極了。”

“是嗎?”

虞祺皺了下眉頭,忽然面色一變,道:“不對,你在說謊。為父清清楚楚記得,年初一的時候,為父問你要不要買煙花,你當時明明就說不喜歡煙火。你既然不喜歡,怎地還會自己去做。”

“我---。”

虞允文突然低下頭來。

虞祺見兒子支支吾吾的,慍色道:“我什麼我,還不快從實說來。”

“你在審犯人呀!有你這麼問話的麼?”李奇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道。

虞祺見李奇走了過來,忙道:“監事,下官只是讓他如實相告。”

李奇微微瞥了眼虞祺,道:“我說虞少監,偌大的軍器監你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條,對每個下屬也都非常瞭解,但為什麼你對自己的兒子卻是一點也不瞭解呢?”

“啊?”

虞祺錯愕的望著李奇。

李奇頭朝著虞允文一揚,道:“你兒子的確說謊了,但不是方才說的,而且很早以前就已經說了,只是你並不知道罷了。”

虞祺越聽越迷糊了,好奇道:“下官愚鈍,還請監事明言相告。”

“這話沒錯,你的確夠愚鈍的。”李奇苦笑一聲,道:“你們家如今都在省吃儉用,湊錢為你妻子治病,他既然敢為了母親獨闖這軍器監,可見他是一個大孝子。你說要買煙花給他玩,煙花可也不便宜,他如何捨得這錢,所以才會告訴你他並不喜歡。但是他見到其他孩子的玩的時候,肯定也會非常想有個煙花,要麼他就去偷去搶,否則唯有自己做了。”

虞祺聽罷,登時恍然大悟,一拍腦門,一肚子悔意,紅著眼眶,哽咽道:“孩子,是為父錯怪你了,你是我們虞家的好男兒。”

虞允文聲音也哽咽了起來,道:“爹爹,其實是孩兒太任性了,孩兒不該隱瞞爹爹,氣著了爹爹,孩兒不孝。”

虞祺聽了,更是羞愧不已,感覺喉嚨堵住了,話都說不出來。。

李奇輕輕撓了下眼角,笑呵呵道:“虞少監,這一切都是天佑我大宋呀,若非如此,你兒子也不可能做的此等有用的火器來。”

虞祺心裡突然又覺得非常的驕傲,即便是當年中了進士,他也沒有這麼驕傲過,傻傻一笑,卻不知如何說是好。

李奇雖然沒有做父親,但是他做過兒子,他父親也是一直以他為傲,所以他很明白虞祺此時的心情。表示理解的笑了笑,又朝著虞允文問道:“允文,本官很好奇,你是怎麼想到將煙花改造成這三階火箭來的。”

虞允文又作揖道:“當初小子見到別人玩的煙花,覺得那煙花很簡單,於是小子不自量力學著自己做,可是做出來的煙火一點也不漂亮,當時小子心中很鬱悶,就任性的將竹筒倒過來使,發現有時候那竹筒會沖上天去,有時候又會炸裂,我心感好奇,又試了幾次,才發現假如下面留有空隙,那麼竹筒就飛起來,若是封住的話,就可能會炸裂,但那時只是貪玩,玩厭以後就沒有再玩了。直到後來我聽爹爹說軍器監新來一位監事,這新監事十分看重火器,還放榜懸賞,最高賞銀足足有五百貫。小子當時就想,要是我能贏得那五百貫,那麼替母親治病的錢就不用愁了。想著想著,小子就想起了那煙火。”

“原來如此。”李奇稍稍點頭,道:“那你這三階火箭又是怎麼回事?”

虞允文不敢隱瞞,如實道:“其實這三階火箭很簡單,只需先找來一個竹筒,這竹筒必須得一端有竹節封住,另一端沒有竹節,中間還得有兩竹節。然後在裡面的第一個竹節上鑽一個小孔,將火藥灌入中間那一節內,然後用根引線堵死那小孔,露出一小段出來,然後再在上面一節內灌入適量的火藥,插入引線,用紙封住。當點燃引線時,先燃燒的是第一節內的火藥,底部雖然是用紙封住的,但是一燒就沒了,等於是留有空隙的,故此方才箭在空中會突然加快往前面沖去,當第一節內的火藥燃燒完以後,插在中間一節的引線將火引向中間的一節,但是中間一節是封死的,所以就爆炸了。”

“不是還有一階麼?”

虞允文忙道:“其實那一階是我昨日才想到的,我前面反複試過之後,發現二階火箭的威力太小了,害怕監事大人看不上,於是就找了三節竹筒,在頂端的竹節上鑽一個小孔,灌入石灰,然後又用一個小木頭堵死。”

“石灰?難怪方才爆炸的時候,空中還漂浮著一團‘白霧’。”

李奇說著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你還真夠狠的,在真正的戰場上,這石灰若是飄入人的眼中,這無疑也是致命的,夠卑鄙,我喜歡。”

你這是誇人,還是損人呀。

虞祺父子皆感羞愧。

李奇忽然眼眸一轉,笑道:“不過我覺得你做的還不夠徹底。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竹筒會飛上天,為什麼又會爆炸呢?”

虞允文一愣,隨即答道:“這個小子也想過,但卻百思不得其解。監事大人你知道麼?”

“我當然知道。”

虞允文喜上眉梢,興奮道:“那監事大人能否告知小子。”

“當然可以。”李奇說著話鋒一轉,道:“只不過這是本官的獨門學問,概不外傳的,你若想要學,必須拜本官為師呀。”

虞允文大喜過望,忽然想起自己的父親還在邊上,又投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虞祺道:“監事願意收你為徒,那是你小子的榮幸。”

虞允文這下再沒顧慮,跪倒在地,道:“小子虞允文願能拜監事大人為師,還望監事大人能收下允文。”

悟空,你專門收妖精,貧僧專收天才,師父終究還是技高一籌呀,哇哈哈。李奇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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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五章 令人頭疼的菜式

其實李奇一直以來都不怎麼喜歡收徒弟,除非是確實沒有辦法,像吳小六、大小柱就是這沒辦法中的產物。因為他曾經當過徒弟,他當時和父親學廚的時候,深刻的體會到了他父親那種痛苦,一個字,累啊。

但是虞允文所展現出來的天賦,讓李奇覺得若是不將自己滿腹的化學、物理知識傳授給他,那就是罪大惡極,罪不可赦。

這也是他第一次主動收徒。

回到屋內,李奇朝著虞祺笑道:“虞少監,你覺得這三階火箭如何?”

虞祺如實道:“下官以為用處很大,我們還能換一些大竹筒,捆綁兩個在床子弩上面,一輪齊射下去,殺傷力定然會大大增加的。”

“你說的不錯。”李奇笑著點點頭,又道:“那你說允文這寶貝值多少賞金?”

虞祺微微一怔,忙道:“不可,不可,這若是旁人,倒也好說,但是下官本是軍器監官員,這也是下官分內之事,怎敢索要賞金。”

李奇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你的確是沒有資格索要賞金,我也沒打算給你,因為這東西並非你做的,而是你兒子做的,允文有句話說的不錯,他既非偷,又非搶,而是靠自己的雙手,靠自己的大腦去創造財富,這有何不可,而且這種做法一直是本官提倡的。”

頓了頓,他又朝著虞允文道:“允文,既然你這寶貝名為三階火箭,那本官就賞你三百貫吧。”

虞允文大喜,忙道:“徒兒多謝師父。”

“這是你應得。”

三百貫?虞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心中不但不喜,反而感到害怕,滿臉擔憂道:“可是監事---。”

李奇不等他把話說完,就道:“你若再說。我就賞他一千貫。”但這話一出口,他心中一凜,這廝不會是在扮豬吃老虎吧。

顯然,李奇多慮了,人家虞祺的人品還是值得信賴的,立刻緊緊閉上了嘴。

一個時辰後。

李奇和馬橋站在軍器監大門前,望著虞祺父子與兩名護衛帶著那三百貫踏上回家的路途。李奇原本準備今日跟他們一起去看望下虞允文的母親,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等哪日去禦膳房弄點好人參來了再去。

“怎麼?還想著報仇呀?”李奇見馬橋表情呆愣,不禁笑道。

馬橋搖搖頭。感慨道:“我輸的心服口服,這小孩年紀不大卻有膽有某,跟我小時候一樣,其實方才我也應該收他為徒才是---哎哎哎,步帥,你去哪啊?”

“回家。”

“等我啊!”

回到秦府時,已經到了傍晚。

這剛一進門,李奇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氣氛有些不對。

果然。陳大娘小聲道:“大人,方才府中來了幾位客人,好像都是大有來頭,如今都在前廳裡。”

“是嗎?”

李奇皺了下眉頭。面露疑惑之色,去到前廳,當他見到裡面坐著的人時,不覺一愣。媽呀,來頭果然很大。

只見宋徽宗坐在正坐上,木有小**的梁師成站在旁邊伺候著。蔡京、王黼分別坐在左右兩旁,王仲淩、李清照坐在後面,氣氛相當嚴肅,而宋徽宗似乎臉色也不挺不好的。

李清照見李奇來了,輕鬆了口氣,她原本在這裡研究金石研究的正爽,沒想到皇上突然駕到,這可把她給驚呆了,想走也走不了了,而秦夫人和白淺諾又還沒有回來,真是如坐針氈呀。

“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

李奇直起身來,又朝著蔡京、王黼拱了下手,隨後好奇道:“皇上,你怎地來了?”

宋徽宗臉一板道:“我不能來麼?”

汗!好大的火氣呀,看來是有人逆龍鱗了。李奇賠笑道:“當然能,當然能,皇上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宋徽宗微微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李奇趕緊收聲。

氣氛一下子變得更加尷尬了。

“李奇,你說收我大宋複燕京是不是天大的喜事?”宋徽宗突然揚起手道,語音中飽含委屈。

搞什麼?怎麼問這個問題。李奇不敢亂言,只能順著他的話道:“絕對的大喜事呀!”

“是不是該犒賞三軍?”

犒賞個毛呀,打成這樣還有臉犒賞,難怪人人都想當兵了,太tm幸福了。李奇口是心非道:“當然該呀。”

“那朕想用你那道無相來替童太尉、梁宣撫使接風洗塵。是不是理所當然?”

“絕對---,啥?無相?童太尉?”

王黼淡淡道:“今早前方哨探來報,說我大宋軍隊已經收復了燕京等地,童太尉也已經班師回朝,如今恐怕已經在路上了,不出一個月便可到京了。”

童貫?蔡攸?六賊都齊了,這下可真是夠熱鬧了。李奇光想想都覺得頭疼,這裡都還沒有解決,又來兩個重量級的奸臣,局勢變得越發的撲朔迷離了。擠出一絲笑容道:“皇上說的對。”

宋徽宗哼道:“朕思來想去,還是以為唯有無相這道高貴的菜式才能放上桌面,迎接我大宋軍隊凱旋歸來,朕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喚作無相宴,可是偏偏有些人覺得朕太鋪張浪費,影響不好,極其不妥。朕也只是為了犒賞三軍,何來的鋪張浪費,真是掃興。”

叫無相宴?你這不是給我增加壓力麼。不過---誰敢忤逆你呀!李奇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誰來,偷偷瞥了眼蔡京和王黼,見他們兩個都不做聲,心知這一定是一個大人物,小心翼翼道:“敢問皇上,是誰掃了皇上的興致。”

“皇后。”

這還真是一位賢後呀。李奇一愣,全明白了,皇后統領後宮,掌管禦膳房,她的意見,宋徽宗可不得不聽呀。心裡暗罵。這是你娘的家事,你跑到我家來幹什麼?你不會讓我去找皇后商量吧?想到此處,他偷偷瞥了眼宋徽宗,正巧宋徽宗也向他瞧來,那目光真是用到了極致,再明顯不過了,無非就是在說,這事你得替朕搞定。

靠!你丫這不是為難我麼,一邊是皇上,一邊是皇后。我---我tm想當縮頭烏龜都無殼可縮啊。李奇滿臉大汗,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去。

“你怎地不說話呢?”宋徽宗雙目斜視,沉聲道。

我說你妹,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啊。李奇撓撓頭,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畢竟皇帝都親自來了,道:“皇上請放心,微臣有辦法物盡其用,絕不會浪費。”

“此話當真?”

“微臣不敢欺瞞皇上。”

宋徽宗瞥了眼蔡京、王黼二人。蔡、王二人面色略顯詭異。隨即他又哈哈一笑,道:“朕就知道你一定有辦法解決的,哈哈。”

糟糕。上當了,md。看來我的心理素質還是不夠強呀,這麼輕易的就被他嚇到了。李奇心裡鬱悶極了,還得賠著笑臉道:“皇上過獎了,這只是微臣應當做的。”

宋徽宗捋了捋鬍鬚。笑道:“好好好,關於無相宴的事,就全部交給你了。不過你可得記住了,這次你不禁要讓朕滿意,還得讓皇后滿意。”

事已至此,李奇還能說什麼,軍令如山,皇命大過山呀,作揖道:“微臣遵命。”

梁師成忽然道:“皇上,時辰不早了,你得用晚膳了,咱們該回宮了。”

“不急,不急。”

宋徽宗擺擺手,呵呵道:“今日難得出去一趟,這麼早回去作甚。對了,朕方才來的時候,聽說街上很多人都相約去美食街,朕今日倒也想去看看。”

蔡京呵呵道:“不瞞皇上,老臣最近也時常聽人談論這美食街,據說自夏以來啊,城中百姓一到晚上就相約去美食街,還說那裡的小吃乃是我汴京最好吃的,老臣也想去看看。”

這個老吃貨,真是服了你了。

“可是...。”

李奇欲言又止,露出一副為難之色。

宋徽宗皺眉道:“莫不是不妥?”

李奇訕訕道:“是有些不妥,美食街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皇上你身份如此高貴,真不適合去。”

宋徽宗擺擺手道:“無妨,無妨,既然你的美食街能把客人都吸引去,那必定有它的獨到之處,你可別掃了朕的興致啊。”

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愛去不去。李奇見他意已決,也不再多說。

李清照忽然站起身來,可是這話都還沒有出口,宋徽宗忽然手一揚,道:“李娘子,你也一同前去吧。”

李清照一愣,隨即點頭道:“民婦遵命。”心中卻是鬱悶不已,她雖不是秦夫人那種迂腐的女人,也喜歡與趙明誠,或者一些好友遊山玩水,但也僅限於好友,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說蔡京還在這裡,她如何想去,偷偷的朝著李奇遞去兩道求救的目光。

李奇也難辦呀,剛才宋徽宗都已經明言告訴他了,不要掃興,他如何還敢多嘴,尷尬一笑。

李清照見李奇也沒有辦法,只能認命了,道:“皇上能否容民婦改扮下。”

王黼皺眉喝道:“你莫不是還要讓皇上等你?”

宋徽宗似乎又想起什麼,擺擺手笑道:“沒事,沒事,反正如今時辰尚早,你快點去吧。”

“多謝皇上,民婦告退了。”

李清照行了一禮,就告辭了。

宋徽宗忽然又朝著梁師成招了招手,然後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梁師成一個勁的點頭,隨即就快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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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小吃顯威(上)

雖然李清照已經近不惑之年,但是她的美不同于秦夫人、李師師那種傾國傾城的美,她屬于那種純粹的氣質女人,知姓美,渾身散發著一股讓人著迷的書卷氣息,而且她又是出身世家,一舉一動,都與她的氣質配合的相得益彰,宛如天成。

不用說李奇這個李清照的腦殘粉了,就連宋徽宗這個見慣大美女的風流天子都贊賞的點了幾下頭,笑道:“走吧。”

李奇好奇道:“不用等梁太尉呢?”

宋徽宗面色稍顯怪異,一揮手道:“不用了。”說著他就率先朝著門口走去。

咦?有貓膩哦!

李奇微微一愣,忽聽得邊上有人小聲道:“你小子是真糊涂還是假糊涂呀。”

李奇轉頭一瞧,不是蔡京是誰,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偷笑道:“方才是真糊涂,如今是真明白。”

蔡京微微瞪了他一眼,道:“這種事你小子今后還是得注意一些。”

“是是是,太師請。”

二人並肩同行,蔡京瞥了眼不遠處的王黼,忽然又小聲道:“李奇,別說老夫沒有提醒你,大軍即將班師回朝,所以這一段曰子你可得收斂一點。”

李奇下意識的瞥了眼王黼,點頭道:“我明白了。”隨即又笑道:“太師,蔡大爺馬上就會要凱旋歸來了,你怎地一點也不興奮呀。”

蔡京瞧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做聲。

暴汗!在這老狐貍面前,還真是不能有半分小心思。李奇其實是想打探下蔡攸,畢竟他以前沒有太關注蔡攸,只知道這人胸無大才,但卻十分驕橫,不可一世,比蔡京差多了,但是這種人一旦得勢,那就是最令人頭疼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美食街。

當初李奇一個突然的想法,造就了這條美食街,而這條街經過這個夏天的煉化,已經聞名京城,繼酒吧之后,成為晚上最熱鬧的地方,反正一到了晚上,不管是公子還是才子,鐵定往西城跑,這里吃喝玩樂皆有,而且全部是在夜晚服務的,叫人怎不喜歡。

夜幕已經悄悄降臨在了這座上。

馬車還是行至賭場門前,就遠遠聽見后面傳來陣陣嘈雜聲,說話時,叫喊聲,木柴炸裂的聲音,鍋鏟撞擊聲等等。

油燈在夜風中輕輕搖擺,泛黃的光芒隨之忽明忽暗,一個一個小攤位分列兩旁,整整齊齊的排列著,中間的過道最多只能並排走四個人,此時更是擁擠不堪,人頭聳動,一眼望去,當真如李奇所言,三教九流的都有。才子與屠夫同坐,公子與柴夫碰杯,屢見不鮮,熱鬧非凡。當然,這不是說階級問題就此解決了,這也是那些才子、公子的無奈之舉,位子就這麼多,你若不願和他們坐,那你只能蹲在地上吃了,剛開始那些才子還真的很抵觸,寧願打包回家,或者上酒樓去吃,但是久而久之,他們也慢慢融入了這美食街的文化當中,覺得這些小吃還非得在這里吃才夠爽,夠味,夠熱鬧。還有那些大叔大媽們拿著鍋鏟也是熱情十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由于客人的增多,這美食街也隨之擴張到了河岸去了,若是走到巷尾,便能見到岸邊上放著那一排排的座位,但是,有些人偏生喜歡擠在這擁擠的巷子內,因為他們覺得這就是好像一家人在吃飯一般,讓人感覺很溫馨。

然而,就是這番景象讓李奇覺得自己好像是在看電視,因為這種氣氛真是像極了二十世紀初的上海灘。

忽然,一陣帶著涼爽氣息的夜風拂過,隨之而來的則是一陣伴隨著刺激姓的香味撲面襲來。

宋徽宗是何許人也,恐怕連廚房是個啥樣都不知道,結果可想而知,一陣巨咳,差點沒有把他眼淚給嗆了出來。

王黼表現的機會來了,輕輕拍著龍背啊,滿臉擔憂道:“大官人,這里恁地骯臟,你還是別去了吧。”

李奇忙道:“是啊,大官人,要不咱們就去賭船上坐著,你想吃什麼叫人送來便是。”

宋徽宗緩了過來,哼道:“若是如此,我還不如直接喚你去宮里做給我吃。”

王黼點頭道:“這樣也行啊。”

行不P啊,老子很忙的呀。李奇笑了笑,作聲不得。

宋徽宗一抬手,示意王黼別拍馬屁了,舉目望去,擔憂道:“就是怕沒有位子了?”

李奇笑道:“大官人請放心,我已經叫下人先來把位子安排好了。”

宋徽宗贊許的瞧了他一眼,道:“如此就再好也沒有了,等梁四來了,咱們再進去吧。”

話音剛落,一輛馬車就朝著這邊行來了。

宋徽宗笑道:“來了。”

轉眼間,馬車就來到了眾人跟前,木有小的兀自充當著馬夫,那駕車技術真叫一個好呀,不過話又說回來,除了皇帝以外,誰敢拿梁師成當車夫呀,就連王黼恐怕也只有給梁師成趕車的份,里面的人物呼之欲出。

只見從馬車上下來兩位俊俏的公子,二人皆是身著白袍,白皙的臉蛋,魅惑眾生的雙眼,豐滿姓感的嘴唇,真是風度翩翩,瀟灑英俊。

這二人正是女扮男裝的李師師和封宜奴。

宋徽宗哈哈笑道:“你們來了呀。”

李師師輕笑道:“大官人請客,我們怎敢不來。”

宋徽宗擺擺手道:“你知道的,我身上從不帶錢的,不過你們放心,有李大財主在這,少不得錢。”

這玩笑真是一點也不好笑,我的錢都是用來替你補漏的,我其實很窮的好不。李奇老郁悶了。

李師師笑道:“那就多謝李師傅了。”

“哪里,哪里。”李奇強顏歡笑道。

由于李師師這人善于偽裝,故此李奇也不知道封宜奴有沒有打小報告,但是她既然沒有表露出來,那麼他不可能自投羅網,面帶微笑的朝著李師師、封宜奴拱了拱手,道:“多曰不見,二位別來無恙了。”

二女微微頷首,算是回了一禮。李師師忽然見李清照也在,興奮道:“李姐姐也在啊。”

李清照微微一笑,輕輕點了下頭。

她用得著顧忌,但是李師師可不會顧忌,三女很快就圍成一團聊了起來。

宋徽宗苦笑的搖搖頭,道:“我們還是先進去吧。”

一行人朝著里面走去,那些客人們不認識宋徽宗,但是有些人還是識得王黼、蔡京、李奇,紛紛讓道。

而那些攤位的老板則是紛紛向李奇問好。

“五。”

“十五。”

“二十。”

宋徽宗忽然瞧見一些光著一膀子的大漢們嘶吼道,口沫橫飛,手上還一直比劃著什麼,心感好奇,道:“他們這是在玩什麼?”

李奇答道:“他們是在劃拳。”說著他又把這劃拳的規矩說了一遍。

宋徽宗稍稍點頭,笑道:“有趣,有趣。”

蔡京呵呵道:“但是這東西老朽是玩不來了,恐怕連一嗓子都喊不出來。”

宋徽宗哈哈一笑,又朝前走去,見到幾乎每個張桌子上都有一盤唆螺,油光發亮,誘人口饞,好奇道:“這嗦螺很好吃麼?為何客人都點這菜?”

吃夜宵這玩意自然少不了啊!李奇呵呵道:“好吃與否,我不敢說,只能說別有一番風味吧,一般都是用來下酒的。”

宋徽宗稍稍點頭道:“待會咱們也得叫一盤。”

“是。”

又走了兩步,宋徽宗忽聞一陣香味,轉頭一看,只見一位大娘拿著鏟子炒著一條條像似粉條的東西,他可從未見過這粉條也能用炒的,驚奇道:“這位大娘,這里面是甚麼?”

那大娘生意似乎特別好,也沒有注意看,呵呵笑道:“這叫炒粉,是李師傅教咱們做的,客人都很喜歡,客官,你要來一份不?”

李奇苦笑道:“我說黃大娘,你不會每回客人問你一次,你都這樣說一遍吧。”

那黃大娘抬頭一瞧,見李奇在,興奮道:“李師傅,你來了呀,哎喲,客官,你若是李師傅朋友,俺請你吃就是了。”

宋徽宗笑著點了點頭,問道:“你一個晚上能掙多少?”

那黃大娘見李奇在,也沒敢隱瞞,笑呵呵道:“剛開始的時候賺的不多,可是自從入夏一來,生意好的不得了,有些時候都得做到天亮去,一晚上少則二百文,多則三四百文都是常有的事。”

宋徽宗驚訝道:“那你一個月不是能賺貫?”

黃大娘是樂著直點頭。

“就這炒粉能賺這麼多?”

“那可不是,炒粉這里人人都會做。”黃大娘搖搖頭,忽然左上方一指,道:“客官請看。”

宋徽宗抬頭一看,見是一塊招子,輕聲吟道:“口味蝦。”

黃大娘點頭道:“不錯,這是就俺的那啥招牌菜,俺比較幸運,李師傅教俺做的這道口味蝦是整條美食街最受歡迎的菜。”

關于這北宋的老百姓,李奇真的很欣賞,忠厚善良,苦笑的搖搖頭道:“你別炒燒了,你現在都把我當活招牌了,別壞我名聲。”

“哎哎哎。”

黃大娘趕緊收鍋,只見鍋內油亮的粉條里面夾雜著一些肉沫子、蔥花、豆芽、還有一些碎蛋,雖然不多,但也是五臟俱全啊。

“想不到這麼豐富。”宋徽宗看的有些食指大動了。

李奇笑道:“大官人何不嘗嘗看。”

這宋徽宗還未開口,那黃大娘就從鍋內夾出一小部分放在一個小碗內,遞過去熱情道:“客官,你嘗嘗吧。”

宋徽宗這下是想拒絕都不好意思了,接了過來,嘗了一小口,眼中一亮,點頭道:“用爆炒的煎炸,逼出米的醇香,味道真是獨特,我以前還從未嘗過,不錯,不錯。待會我一定會來嘗嘗你的口味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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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小吃顯威(中)

離開黃大娘的攤位后,宋徽宗問道:“李奇,這些都是你教給他們的?”

“那你做的炒粉豈不是更加好吃?”

李奇苦笑道:“實不相瞞,我做的沒她做的好吃。”

眾人皆是大吃一驚,要知道李奇可是金刀廚王呀,怎麼肯能沒有大娘做的好。

宋徽宗疑惑道:“此中是不是有什麼講究?”

李奇點頭道:“是有一點講究。大官人你方才也看見了,其實這炒粉的做法很簡單,看上一兩遍就會了,但這越簡單的就越注重細節,對于炒粉而言,顛幾次鍋,放多少油,炒多少下,都能影響粉的味道,所以兩個攤子,同樣的材料,同樣的步驟,炒出來的粉味道決不可能一樣。你若要炒出自己的獨特風味來,那必須是要反復的去炒,去摸索,這是需要很長的一段日子,當一切都成為習慣以后,獨屬于你的風味就出來了。我一年都難得炒的上一次,很難和他們比。”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一小碗炒粉竟然有這麼多講究。”

宋徽宗稍稍點點頭,忽然指著那些招子,道:“那這些招牌菜也都是你教的?”

“基本上都是的,但是后面開的新攤位就不是了。”

宋徽宗皺眉道:“你為何每人只教一道招牌菜,反正他們都是你的人,何必分的這麼清楚,都教給他們就是了。”

李奇答道:“剛開始他們還都是替我做事,但是現在我已經把這攤位完完全全的交給他們了,這都是他們自個的生意了。不過與我們醉仙居的有些合作關系,我們向他們提供每日所需的材料。”

王黼笑道:“他們生意這麼好,你恐怕也沒有少賺吧?”

你丫以為我跟你一樣啊!李奇搖頭道:“我若想要賺錢,那又何必把這攤位給他們了,那樣我賺的更多,我就是希望他們自食其力。發家致富,而我之所以與他們保持合作關系,是因為我們醉仙居需要的材料都是非常之多,所以價錢也很便宜,還能幫他們把關,要是讓他們自己去買,那可就要貴上許多。”

眾人頻頻點頭,覺得李奇說的非常有道理。

李奇又道:“至于我為什麼每人只教給他們一道招牌菜,那是因為他們以前都是難民,雖然大多數都會做菜。但也僅限于此,我若是一人教他們做十幾道菜,他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日子學會,學一道菜那就簡單多了,而且,這里面每個攤位都挨著這麼緊,你在這桌吃,也可以去那邊點菜,如此一來。也就平衡了每個人的收入,不會出現大家都擁擠在一個攤位上的情況。”

宋徽宗笑了笑,對李奇這大公無私的做法相當滿意,感慨道:“這做買賣還真是博大精深呀。”

李師師忽然道:“咦?太師不見了。”

操!太師不見呢?眾人大驚。轉頭一看,果然沒有見到蔡京的身影了。李奇見蔡勇也沒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眾人四處張望,王黼突然指著方才經過的一個攤位道:“那不是太師麼?”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發現蔡京和蔡勇這主仆二人正站在一個專門賣糕點的小攤位上。

宋徽宗心生好奇,又走了回去,正好瞧見蔡勇掏錢給那攤位的老板。又見蔡京轉過身來,手上拿著一個金黃色的面餅,已經被他咬去了一小半。

蔡京見宋徽宗折了回來,忙擦了擦嘴,迎了上去,道:“大官人,你怎地也來了?”

宋徽宗沒好氣道:“我們來找你的。對了,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蔡京精神來了,朝著蔡勇揮了揮手,后者打開一張油紙,只見上面放著幾塊金黃色的餅干,上面還有些白芝麻。蔡京笑問道:“大官人,你瞧這餅像甚麼?”

宋徽宗皺了下眉頭,道:“除了色澤以外,倒有點相蟹殼。”

蔡京笑道:“大官人說的不錯,方才老朽也就是被這餅的形狀給吸引了,上前一問,原來這餅還這叫做蟹殼黃,一共分咸、甜兩種風味,老朽都嘗了一口,發現還是咸味好吃。”

李奇翻著白眼道:“那是當然,咸味的里面放了蟹粉、蝦仁,都是太師的最愛,不過太師還是少吃點為妙,其實這里的東西大多數都不是適合太師吃,決不能吃太多。”

蔡京又一陣習慣性的心絞痛,指著李奇道:“你小子可否別掃興。”說著他又朝著宋徽宗道:“大官人,你可瞧見了,這小子分明就是不把老朽放在眼里,難得出來一趟,他也要管著。”

宋徽宗已經見怪不怪,見到蔡京如此生氣,他還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哈哈一笑,道:“我說元長呀,人家李奇也是為你好,忍著點吧。既然這東西不適合你吃,那我們幫你吃一塊吧。”他說著就從蔡勇手中拿過一塊來。

王黼立刻上前來道:“公相勿惱,我等幫你便是。”他說著也拿了一塊。

他剛一走,梁師成又走了上來,呵呵道:“公相,咱家是奉命行事,勿要見怪。”他說著也拿了一塊。

王仲凌官小呀,但是他聽到是奉命行事,不做也得做了,肥胖的身軀突然變得矯健起來,迅速的拿過一塊餅來,立刻又躲到旁邊去了。李清照忽然也伸手拿了一塊,見到蔡京那郁悶的表情,心里倒是有些小痛快。

這一來二去,很快蔡勇手中就剩下一張油紙了。

蔡京滿臉委屈,他此時真想找個地方痛哭一場,又或者拉李奇到一邊海扁一頓。

“嗯,這蟹殼黃還真是不錯,香味十足,味美適口,皮酥香脆。”宋徽宗吃了一小口,就贊不絕口的說道。

李清照也嘗了一口,輕輕點了下頭,忽然吟道:“此病香味濃郁,酥皮脆口,真是未見餅家先聞香,入口酥皮紛紛下。”

宋徽宗聽得眼中一亮,鼓掌道:“妙,妙,這句詩真是將這蟹殼黃描寫的生動之極。未見餅家先聞香,入口酥皮紛紛下。哈哈,東京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虛傳呀。”

李清照其實並非賣弄,此乃無意之舉,謙虛道:“大官人過獎了。”

談話間,一行人來到巷尾,李奇忽然指著嘴邊一個攤位道:“大官人,在這里了。”

宋徽宗轉頭一瞧,只見這攤位一般大小,但是里面無一客人,兩張方桌並在一起,但是奇怪的是,這個攤位無爐、無鍋鏟,最顯眼的乃是那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壇子。又抬頭一看,只見招子上就寫著一個“醬”字。不禁皺眉道:“你怎地帶我們來這賣醬的地方呢?”

李奇笑道:“大官人有所不知,其實這名字還隱藏了一個‘菜’字。”

宋徽宗道:“醬菜?”

李奇點頭道:“正是,在整個美食街,唯有這一家攤子屬于我們醉仙居,這醬菜從醬到醬菜都是我親自做的,味道可見一斑,我還打算將這種醬菜推向周邊國家。”

“哦?那我等可要嘗嘗。”

幾人圍著並成的長桌團團坐下。

李奇朝著那看攤位的人點了下頭,只見那人帶上消毒過的手套,揭開一個壇子來,迅速的從里面抓出一把醬菜來,而后就分別從其它的壇子中各抓出一把來。

宋徽宗瞧著,好奇道:“你這醬菜的取法似乎也挺有講究的?”

“大官人真是好眼力。”李奇狠狠拍了一句馬屁,隨后才道:“不錯,為了保證醬菜口味純正,其售賣環節要求也是十分嚴格,醬菜要存放在醬缸內,售賣多少出缸多少,從出缸到顧客手中都要極快的時辰內完成,這樣客人才能嘗到最鮮美、正宗的李式醬菜。”

“李氏醬菜,哈哈,有趣,有趣。”

宋徽宗哈哈一笑,道:“那我就更要嘗嘗了。”

片刻功夫,那人就端了一大碗醬菜走了過來,將醬菜放在桌上,道:“幾位客官請慢用。”

但見碗中是以醬黃色為主,青、綠、紅、白、紫、灰點綴,五彩繽紛,誘人至極,其形狀有條、絲、丁、角、塊、片,也是一應俱全,一眼能看出來的有黃瓜、核桃、白蘿卜片、韭菜花,看似光滑透亮,讓眾人欲一嘗為快。

一股濃郁的醬香味在桌邊環繞,聞之無不閉眼深吸,真是太香了。

宋徽宗沒有多言,輕輕點了下頭,梁師成立刻用湯匙舀了一些放入宋徽宗面前的小碗中。宋徽宗先是嘗了一小丁塊,隨即又嘗了一條長長的黃瓜條,這可一發不可收拾,他越吃越香,頃刻間,就將那一小碗醬菜給消滅趕緊了,贊嘆道:“李奇,你這醬菜還真是味美純正,甜、咸、嫩、脆,再配上那濃郁香醇的醬汁,世上無一醬菜能比之。”說著他意猶未盡,趕緊朝著梁師成揮了揮手。

梁師成立刻又替他盛了一碗,宋徽宗道:“你們也吃吧。”

眾人這才紛紛動筷,和皇上吃飯就是這點不好,必須得他開口了,你才能吃。

不嘗還不知其味,但若一嘗,那便再也停不下嘴了,特別是那三個女人,她們都是以素食為主,對這醬菜表現的尤為喜愛。

李奇見蔡京那老貨與化悲憤為食量,笑道:“太師,這醬菜營養價值高,你可以多吃一點。”

蔡京原本吃的正歡,聽得李奇這麼一說,險些又流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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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小吃顯威(下)

待眾人品嘗完這醬菜的美味后,皆是胃口大開,因為這醬菜可是具有極好的開胃功能。

此時,一道道在美食街廣受好評的小吃也端了上來。

一盤嗦螺,一盤麻辣小龍蝦,一盤形似眉毛的糕點,一盤醬色的鴨舌,一條金燦燦的鯽魚,還有一些燒烤等等。

由于方才宋徽宗見眾人都喜愛吃嗦螺,于是他首先嘗的就是嗦螺。

貼心的梁師成夾過一個嗦螺來,從木刺弄出嗦螺肉。李奇看著是直搖頭,這馬屁沒有拍對呀。果然,宋徽宗嘗過以后,微微皺眉道:“這這嗦螺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好吃呀。”

你這麼個吃法,怎麼會好吃。李奇笑道:“那是因為大官人的吃法不對。”

“吃法?”

宋徽宗微微一愣,道:“這嗦螺還有吃法?”

“當然,其實嗦螺精髓全在這嗦上面。”李奇耐心解釋道:“這嗦螺外面有一層堅硬的殼,將螺肉完全封死在里面,故此在炒的時候,很難做到汁水完全滲透,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一般嗦螺的湯汁味道都比較重。既然制法上面無法改變這一點,那麼只有在吃法上改變了。”

宋徽宗瞥了其他人,見他們都是直接拿著嗦螺對這嘴吸,手一指道:“莫不就是像他們一樣。”

李奇點頭笑道:“正是。湯汁雖然無法完全滲入在螺肉里面,但是卻能夠依附在螺殼上面,拿著這嗦螺一吸,先是湯汁入嘴,再是螺肉入嘴,等于就是湯汁和螺肉在嘴里進行了第二次烹制。”

“有點意思。”

宋徽宗哈哈一笑,夾起一個嗦螺來,學著吸了起來。但因吸發不得當,故此湯汁都入肚了,這肉還未顯身,這令他顏面盡失,好生苦惱。

皇帝就是皇帝,連嗦螺都不會嗦,真會享福呀。李奇只好像他演示了一遍如何吸出里面的肉來,將一些小竅門教給了他們。

除了三女以外,其余人都跟著學了起來,最先學會的竟然是蔡老貨。雖然已經年邁,但仍不虧為大宋第一吃貨。

其實這嗦螺吃還就是汁味和趣味,肉其實還只是輔助的作用。

眾人越吃越起勁,似乎還在比較誰吃的最快,感覺口里咸了、麻了,一口酒灌入,那就叫一個舒坦呀。

不一會兒,宋徽宗桌前就是一小堆螺殼,他又喝了一口美酒。一股清流帶著濃郁酒香沁入心脾,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忽見三女面前連一個螺殼都沒有,不禁好奇道:“師師。你們為何都不吃這嗦螺?”

李師師羞澀一笑,道:“這這吃法實在是太不雅了,師師不知如何下口。”

李、封二女也稍稍點了下頭。

宋徽宗恍然大悟,哈哈道:“既已入鄉隨俗。又何分雅俗。”

三女齊聲道:“大官人說的是。”話雖如此,但是她們還是沒有吃嗦螺的想法。

宋徽宗招招手道:“那就吃別的吧。”他見蔡京那正在和一只口味蝦較勁,但是吃的卻叫一個香呀。于是也夾起一個來。

李奇趕緊將口味蝦的吃飯說了一遍。

眾人依法食之。濃郁的豆鼓香伴隨著麻辣鮮香,讓眾人不禁陶醉不已。

蔡京老不容易消滅一只口味蝦,津津有味道:“這口味蝦真是不錯,麻辣味濃,味道鮮美。”

宋徽宗點頭笑道:“特別是里面的蝦肉,是質地滑嫩,滋味香辣,集鮮辣于一身,比那嗦螺還要好吃一些。”

李奇笑道:“其實口味蝦的殼也是一道美味,無須吞進去,只需嚼出汁水來即可。”

蔡京皺眉道:“李奇,你今日怎地老愛與老朽作對呀。”

李奇錯愕道:“太師這話從何說起呀。”

蔡京不爽道:“你名字老朽嚼不爛這殼,你偏生用之來誘惑老朽,你這不是誠心跟老朽作對,又是甚麼?”

操!這尼瑪也怪我啊?要是我方才想到這一點,我就會使勁的忽悠,饞死你這老貨。李奇呵呵一笑,道:“我我也只是如實告之,太師勿怪,勿怪。”

蔡京怒哼一聲,似乎有些較勁,沒有繼續吃口味蝦了,都說老小老小,這話真是一點也不為過呀。

李清照忽然道:“這莫不是聖旨骨酥魚。”

李奇贊道:“清照姐姐,真是厲害,一嘗便嘗出來的。”

這聖旨骨酥魚可不簡單,乃是御膳,不過是由民間傳入宮中的,那宋太祖建都于開封以后,偏愛這魚,頒旨御封,故此名為聖旨骨酥魚。

“想不到你連聖旨骨酥魚都會做。”宋徽宗似乎對這道魚頗為了解,笑道:“一般以魚肉做的菜,都講究一個鮮字,但是這聖旨骨酥魚,卻以香味為主,味道十分獨特。”

封宜奴對吃向來不怎麼研究,好奇道:“那為何叫它骨酥魚呢?”

宋徽宗瞧向李奇,道:“李奇,你可知其中原因?”

拜托,你那菜名來考我,你這不是侮辱我麼。李奇點了下頭道:“自然知道。”

“那你說來聽聽。”

李奇瞥了眼封宜奴,輕咳一聲,道:“除了大官人方才說的那一點,另外,這聖旨骨酥魚還有一大特點,就是骨刺,聖旨骨酥魚的骨刺酥爛,魚肉香鮮,可以從頭吃到尾,從骨吃到刺,可以吃到一點也不剩。”

蔡京趁他聊天之際,就已經開動了,吃了一點,點點頭道:“這聖旨骨酥魚老朽也吃過,但是這里的骨酥魚似乎更加好吃一些。”

宋徽宗哦了一聲,也吃了一小塊,眨了眨眼,道:“還真是如此,香味更加濃郁了,而且骨刺入味極好,與魚肉味道相差無幾,酥中帶脆,香中微辣。回味帶甜。”

李師師也嘗了一口,道:“果然如李師傅所言那般,骨刺酥爛,魚肉鮮香。”

李清照感嘆道:“可謂是魚味雙絕呀。”

宋徽宗哈哈道:“金刀廚王可是我親封的,絕非浪得虛名呀。”

一旁梁師成忽然嘖嘖幾聲,道:“這醬鴨舌也挺好吃的。”

眾人轉頭一看,只見梁師成吃的那是滿嘴是油,不禁都是笑而不語。

王黼忙點頭道:“不錯,不錯,這醬鴨舌醬香濃郁。甜咸嫩脆,嚼之相似軟骨,卻比軟骨更加嫩脆,真是好吃。”

經過這二位的賣力表演,盤中醬鴨舌瞬間被瓜分干凈。

年邁的蔡京對這鴨舌頭是又愛又恨呀,愛的是它那濃郁醬香,讓人聞之垂涎三尺,恨的卻是它並不是適合自己吃,于是夾向那形似眉毛的糕點。但見那糕點呈淡黃色。層次分明,他輕輕咬了一口,驚道:“這是肉做的?”

李奇點頭道:“是肉和面粉做的。”

蔡京稍稍點頭道:“不錯,酥香可口。外層香脆,里面肉質嫩滑,這叫什麼名字?”

李奇笑道:“三絲眉毛酥。”

宋徽宗夾起一個來,仔細看了看。道:“三絲眉毛酥,果真是菜如其名呀,好。好。”

面對滿桌的美味小吃,眾人吃的是極其投入。

過了一會兒,宋徽宗方覺有些飽,輕輕撫摸了下肚子,環目四顧,見街上的人是越多了,而且他們似乎不僅僅是為了美食而來,更多的是因為來此作樂的,猜拳聲,吟詩作對聲,不絕于耳,不禁也有些心癢癢的,道:“咱們也學著他們來作對罰酒吧。”

李師師笑道:“好呀。要不這樣,我和李姐姐、封妹妹一邊,你們男人一邊。一人出對,一人應對,一人喝酒。”

宋徽宗興趣來了,道:“師師此法甚妙,就這樣吧。”

汗!又對對子,無不無聊呀,這環境也不合適呀,最重要的是那我干什麼呀,對對子和喝酒都不是我的強項啊!李奇眼珠一轉,笑道:“大官人此注意雖然妙,但是這里如此吵鬧,恐怕會影響到眾人的思緒,似乎有些不妥,我倒是有一種新玩法,很適合這環境,而且非常有趣。”

宋徽宗想想也是,問道:“什麼玩法?”

李奇嘿嘿道:“比吹牛。”

眾人皆是一愣。宋徽宗一臉古怪之色道:“比吹牛,這如何比?”

李奇笑道:“這玩法的全名叫做吹牛骰子,具體玩法就是......(方法就不寫了,相信大家都知道)。”

宋徽宗等人聽罷,均覺此玩法新穎有趣。蔡京呵呵道:“這玩法倒是挺有趣的。”

王黼哈哈道:“這就是看誰會騙人了。”

宋徽宗朝著李師師道:“師師,你們覺得如何?”

李師師點頭道:“倒是可以一試。”

宋徽宗笑道:“那好,咱們不妨就試試這吹牛骰子。”

李奇大喜,立刻吩咐人去隔壁的賭場借幾副骰盅來。不一會兒,骰盅就送來了,但也帶來了兩位混世魔王,正是那高衙內和洪天九。

二人勾肩搭背,親密無間,似乎已經和好如初了。這令李奇很是失望。

二人先是朝著宋徽宗、蔡京等長輩一一行禮,乖巧的不得了。高衙內嘻嘻道:“趙叔叔,你們來美食街怎地也不叫上我,我對這里熟的很呀。”

宋徽宗望著二人,頭疼呀,笑道:“我也是臨時起意,下次定叫上你。”

李奇忽見二人一個左眼青紫,一個右眼青紫,十分怪異,不禁好奇道:“哎,你們兩個眼睛怎麼呢?”

宋徽宗也發現了,道:“莫不是又與人打架了。”

高衙內大咧咧道:“趙叔叔誤會了,我們不是與人打架,而是互毆,上次因為蹴鞠賽輸了,我與小九鬧了些別扭,后來就去找柴聰他們評理,結果他們都躲著不見,于是我們倆就私下解決了。”

宋徽宗等人聽了,皆是哭笑不得。

這種自虐的方式虧你們想的出。李奇大拇指一豎道:“二位果然是人中之龍,有見地。”

洪天九突然一臉郁悶道:“李大哥,你是有所不知,前面哥哥說他比咱大要讓著咱,讓咱打一拳,此事就這麼了了,咱小九是那種占人便宜的人麼,就說還不如咱們干一架得了,結果哥哥他一腳就唔唔唔。”

高衙內趕緊一把捂住他的嘴,呵呵道:“此等小事,就莫要再提了。對了,趙叔叔,你們要骰盅作甚?我聽說李奇又發明了一種新玩法,是不是真的?”

宋徽宗知道這廝鐵定不會走了,點點頭微笑道:“不錯,李奇方才說了一種吹牛骰子,我們聽著也挺有趣的,便想試試。”

“吹牛骰子?那肯定挺有趣的,哥哥,咱們也一起玩吧。”洪天九興奮道。

汗!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說挺有趣的,太誇張了吧。李奇郁悶的望著洪天九。殊不知正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才覺得有趣。

高衙內撓著頭,一臉茫然道:“可我不會吹牛呀。”

“咳咳咳。”王黼當場一口酒噴出。其余人也都傻了。

李奇更是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道:“衙內,就憑你這句話,你絕對是我見過最會吹牛的人了,你還是高抬貴手饒了我們吧。”

眾人登時都哈哈大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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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1-13 00:26:05
第六百四十九章 吹牛大過天

隨著這兩個活寶的加入,問題也接踵而來了。要是這麼多人一起玩,那多難猜呀。于是李奇道:“大官人,這吹牛骰子不宜這麼多人玩,要不我們還是照師師姑娘說的那種,分成三邊,誰輸了先罰酒,再換另一人上,如何?”

宋徽宗點頭道:“這樣也好。”

李奇剛想說自己跟李清照她們一邊,誰料高衙內搶先道:“封行首,我與你們一邊吧。”神情是何等的正經呀。

李奇罵娘的沖動都有了。

李師師微笑婉拒道:“衙內,你還是和李師傅一邊吧。”

操!不待這麼坑人的吧。李奇欲哭無淚道:“這這不太好吧,我怕我會拖累衙內。”

高衙內可也不蠢,見李師師開口了,他當然不敢多言,趕緊順坡下驢,一怕摟住李奇,笑道:“沒事,沒事,本衙內不在意的,就這樣,我、小九、李奇一邊。”

老大,我這只是客套話,其實我是怕你連累我呀。李奇急的忙揮手,欲開口否決,但話還未出口,宋徽宗就道:“那我就和將明、元長一邊。仲凌、梁四你們二人就先看一會,待會若有人喝倒了,你們再上。”

“是。”

完了,完了,和這兩個蠢貨在一邊,我不輸死去,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呀,不對,我不喝酒的呀,就算輸也沒事。

正當李奇沾沾自喜的時候,封宜奴忽然道:“可是李奇不喝酒的,那對于我們是不是很不公平。”

這臭婆娘,誠心和我過不去是吧。李奇雙眼一瞪,忽見其余人都望著自己,隨即謙遜的笑道:“我喝茶就是了。”

宋徽宗一抬手道:“可不行。憑什麼我們喝酒,你喝茶。”

封宜奴又道:“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在酒吧對面新開了一個茶鋪。專賣醒酒茶,但是這種茶極苦,何不就讓他喝苦茶以示懲罰。”

宋徽宗一樂,道:“好主意,好主意,就這麼辦吧。”說著他立刻命人去酒吧門前賣兩壺苦茶來。

李奇怒視著封宜奴,好家伙,竟然用此等卑劣的招數來報復我,早知如此,那晚我就應該把事給做實了。可是對方卻給了他一個迷人的微笑。氣的他半死不活。

片刻,兩壺苦茶就打來了,李奇嘗了一小口,那簡直就跟中藥一樣啊,若非發誓不再喝酒,他真的寧願喝酒,太要命了,心里對封宜奴的恨意又平添三分。

一切準備妥當以后,吹牛的戰爭終于開始了。李奇在封宜奴的上面、宋徽宗的下面,位置也是極差,禍不單行啊。

宋徽宗自然是第一個上場的,王黼、蔡京、恭敬的站在身后。不愧為左右護法。李奇作為玩法的創始者,自然也是第一個上。那邊原本是讓李清照第一個上,但是封宜奴卻搶著第一個上,顯然她是沖著李奇而來。

二人一照面。火光四濺,恨意橫生。

嘩啦嘩啦!

三人拿著骰盅在桌上晃了晃,然后紛紛低頭下來瞧。

李奇剛將罩子張開一條縫來。旁邊忽然多出兩個頭來,直接把他擠開了。他不由的大怒,推開二人,瞧了眼,運氣似乎還不錯,有兩個一,一是可以任意變化的,另外還有一個六、兩個四。

宋徽宗作為老大當然得先叫。他與王黼、蔡京眼神交流了一番后,叫道:“三個六。”

“八個二。”

李奇還未開口,高衙內搶先叫道。

“咳咳咳。”李奇被他這一嗓子嗆得一陣巨咳。

封宜奴那反應是相當快,罩子一揭,道:“開。”

太快了!李奇都反應不過來了,慌忙道:“你開甚麼?我都還沒有說話啊!”

封宜奴“錯愕”道:“不是衙內幫你叫了麼,你們是一邊的呀。”

宋徽宗道:“不錯,方才康兒幫你叫了,你還一個勁的點頭,快點開吧。”他說著也將罩子揭開來。

老大,我那是點頭麼,我是咳嗽呀。李奇真是百口莫辯,望了眼他們二人骰盅的里面骰子,眼中淚光流動,朝著高衙內咆哮道:“八個二,八個二,你咋就恁地二呀,我求你了,別亂說行不,會死人的。”

高衙內據理以爭道:“你不是說吹牛麼,當然不能照實說呀,得騙他們啊!”

“你這是騙麼?你這分明自欺欺人呀。”李奇真想把他右眼也給揍紫了。

宋徽宗忍著笑道:“好了,好了,你們少廢話,快點喝吧。”

你們有種,聯合一起欺負我一個外來人,待會看你們怎麼死。李奇轉頭朝向封宜奴低聲道:“你夠狠。”也不開了,直接一杯苦茶灌入肚中,苦的他面部都扭曲了。

這茶剛一喝完,高衙內就擠上前來,將李奇推開,道:“讓開,讓開,輪到我了。”

這真是用完了就甩呀,太不人道了。李奇氣的臉都綠了,站在一旁,默念道:“醉死你這蠢貨,醉死你這蠢貨。”

第二輪很快就開始了,高衙內倒也不傻,害怕李奇報復,只和洪天九二人看。李奇倒真是想報復,苦于他們擋的死死的,連一個都沒有瞧到,心里別提多郁悶了。

幾人看完以后,洪天九小聲道:“哥哥,要不六個六。”

這聲雖小,但是其余人都聽了一個真切。李奇暗自偷笑起來,都不用我出手,你們自己就把自己給埋了。

“你別亂說啊。”高衙內眼一瞪,道:“七個二。”

封宜奴一聽,暗自得意,這廝肯定又是騙人的。再看了自己的,見只有一個一,連二都沒有,道:“開。”

說著就揭開罩子來。

宋徽宗呵呵一笑,隨后將罩子揭開,只見他只有一個一,一個二,道:“康兒,你除非有四個二。否則就得喝酒了。”

高衙內眸子晃動了一下,突然嘿嘿一笑,道:“封娘子,你上當了。”他說著就迫不及待的揭開罩子來,但見這廝有三個二,一個一,一個六,加起來剛好七個二。

封宜奴登時傻了。

高衙內和洪天九興奮的擊掌。高衙內雙手叉腰,哈哈大笑道:“好兄弟,咱們配合真是所向披衣呀。”

原來這廝是在扮豬吃老虎呀。那方才。李奇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家伙是故意那麼喊的,成心要把自己趕下去,氣的真是胃疼。皺眉望了眼封宜奴,好似在說,傻妞,你丫被人當刀使了。

封宜奴原本也有些懊惱,畢竟被高衙內騙,可真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可又見到李奇那惱怒的神情,不禁嫣然一笑,掩面一杯入肚,好似在說。我願意,你奈我何!

封宜奴退下以后,李清照接了上來。

新的一輪繼續開始。這次是李清照先喊,她只是低頭稍稍瞥了眼。沉吟片刻,道:“我初次玩,就從最低的喊起吧。三個一。”

李奇驚道:“清照姐姐,一喊了就不能變了啊!”

李清照點頭道:“這我知道。”

宋徽宗不禁猶豫了起來,過了片刻,他才道:“四個一。”

高衙內滿臉大汗,又和洪天九蹲下去瞧了眼骰盅里面,李奇忽然發現這二人原來手下還在比劃,心里全明白過來了。

“四個三。”高衙內忽然道。

李清照猶豫了一下,道:“五個六。”

宋徽宗開始犯難了,隔了老半響,他索性一開罩子,“開了,我一個六也沒有。”

李清照面色一驚。

高衙內訕訕道:“可我有兩個六啊。”他一揭開,連一個三都沒有,他做的是保守打算,把六留到后面去喊。

李清照這才松了口氣,也揭開來,剛好三個六,一個一都沒有。

靠!想不到我清照姐姐也是一個騙人高手呀。李奇雙眼一睜,感覺不可思議,但他突然想起,李清照好像還寫過一本關于馬吊的書,隨即釋然了,心知李清照定是一位賭術高手,只是深藏不露。

宋徽宗不但不惱,反而哈哈一笑,道:“有趣,有趣。”願賭服輸,他豪爽的一杯灌入肚中。

他下去以后,就輪到蔡京了,畢竟輩分擺在那里的。

李清照見到蔡京上來,眼中不自覺的閃過一抹恨色。

這輪是蔡京先叫,他面無表情道:“四個三。”

高衙內道:“五個五。”

李清照毫不猶豫道:“七個三。”

高衙內疑惑道:“李娘子,你也有這麼多三啊?”

李清照微笑不語,目光卻望向蔡京。

蔡京也沒有遲疑,淡淡道:“七個六!”

高衙內瞧了眼自己的骰盅內,見是兩個五,一個一,一個三,一個四,心一橫,道:“開了。”

李清照揭開來,一個一,一個六,一對三,一個五。

而蔡京的則是兩個一,兩個六,一個五。三人加在一起正好七個六,但也正好七個三。

李奇捏了一把冷汗,原來這些人都是在扮豬吃老虎呀。

高衙內老郁悶了,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仿佛在借酒消愁,道:“小九,可就靠你了。”

洪天九臨危受命,點頭道:“哥哥,你且放心就是。”

可是這小子哪里是李清照和蔡京的對手,這不,第一盤就給罰下來了。

哈哈。終于輪到我上場了。李奇雙手一張,將那倆蠢貨推開,搖了搖骰盅。高、洪二人,豈肯罷休,待李奇剛一低下頭來,二人急忙蹲了下去。

誰料李奇揭都沒有揭,就昂起頭道:“咱們和氣生財,三個三。”

那倆蠢貨自討沒趣,站起身來,可是他們剛一站起,李奇快速的蹲了下去,揭開瞧了一眼。等到后知后覺的高衙內想再去偷看,李奇已經站起身來了。

其余人見到三人的小動作,均是忍俊不禁。

高衙內嘴一撇道:“李奇,咱們一邊的,你何苦如此。”

李奇懶得理他,只是哼了一聲。

李清照道:“四個四。”

蔡京道:“五個五。”

“你們用不著跟的這麼緊吧。”李奇呵呵道。

蔡京笑道:“誰叫你小子起了個好頭,說要和氣生財。”

李奇笑道:“那我就六個六吧。”

李清照猶豫了半響,但苦無頭緒,因為三個人喊的都不一樣,一咬牙,道:“七個六。”

蔡京道:“開了。老夫可就兩個六。”

李奇笑道:“那真巧,我也兩個六。”

李清照輕嘆一聲,搖搖頭道:“我兩個六,我輸了。”

隨后李師師上來直接就把蔡京給轟下去了,但隨后她自己又被李奇給忽悠下去了。然而,此時桌上三人之間的恩怨可是說不盡,道不明呀。

王黼、李奇、封宜奴。

光聽聽這名字,都覺得頭疼。

封宜奴一見下面坐的是王黼,又見左邊坐的是李奇,怒氣直沖腦門,一看骰盅就道:“七個六。”

李奇哇了一聲,道:“封娘子,你這是害我呀。”

什麼害你,分明就是沖著我來的。王黼哈哈道:“你放心,輪不到你。我開了,我一個六,一個一都沒有。”

封宜奴眼一睜,郁悶道:“我三個六。”

王黼似笑非笑道:“李奇,你不會有四個六吧。”

“王相,你請放心,我絕對沒有四個六。”李奇搖搖頭,又哈哈笑道:“封娘子,你這真是作繭自縛呀。”

封宜奴哼道:“我喜歡,用不著你管,不就是喝酒麼,我可不像你,堂堂男子漢,連杯酒都不敢喝。”她說著端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待她剛一喝完,李奇就鼓掌道:“封娘子不愧為女中豪杰,真是厲害,厲害,可是我還沒有開,你干嘛急著喝。”

封宜奴怒道:“你不是說你沒有四個六麼?莫不是騙我的,你這可是違規,當罰。”

“當然不是,就算我敢騙你,我也不敢騙王相呀,我的確是沒有四個六,因為我有五個六。”李奇說著就揭開罩子。只見盅內放著兩個一,三個六。

封宜奴登時火冒三丈,怒道:“你你是故意的。”

李奇得意的笑道:“我想阻止你的,但是我見你這麼愛喝酒,只好成人之美呀。”心里卻想,一箭雙雕,真是爽歪歪啊!

這小子太奸詐了。王黼也是恨的牙癢癢的,臉上哪里還有半分得意,苦著臉一杯入肚。

宋徽宗忽然呵呵笑道:“封娘子,李奇,玩歸玩,你們倆可別傷了和氣呀,我還有一件事要吩咐你們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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