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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吳老狼]三國好孩子[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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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8 23:54:10
第六十六章 運氣不錯

  陳國相許瑒從早上起床時就一直有些不好感覺,總感覺要出什麼大事,做為一個曾經陪同原豫州刺史孔胄參與討董大戰的郡相,能夠象許瑒這樣活到現在的州郡首腦可不多,歷經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還能保住性命,許瑒這種天生的直覺無疑要占一部分功勞,多次幫助許瑒在這兵荒馬亂的亂世中站對位置,躲避危險,所以許瑒也從來不敢輕視自己這種天賜的直覺。

  許瑒覺得這次危險不應該來自西面和南面,南面的黃巾賊何儀兄弟與西面的黃巾賊黃劭雖然兵多糧足,但兵馬多是烏合之眾,戰鬥力一般,只能欺負那些沒有精兵堅城保護的中小型城池,基本上不敢招惹陳國郡治所這樣的堅城。

  讓許瑒感到危險的是北面和東面,北面兗州的糧荒狀況許瑒非常情況,也非常害怕曹操和呂布兩位墻內損失墻外補,拿豫州腹地開刀度過糧荒——對此,許瑒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呂布來還是曹操來都馬上開城投降,陳國城裡的五六千二流軍隊對付黃巾賊或許還能勉強抗衡,但對抗曹操和呂布的大軍那就是以卵擊石了。與其頑抗找死,不如早些投降包住家產性命。

  至於原本最安全的東面,許瑒原先也沒有放在心上過,但偏偏就在昨天,沛國逃亡過來的百姓卻帶來了消息,說是沛國郡內也出現了一股黃巾賊,才一個上午就打下了譙縣縣城,許瑒馬上就感覺情況不對了,因為汝穎一帶的黃巾賊雖然兇悍,卻並不擅長攻堅戰——包括許多諸侯的正規軍都頭疼攻堅戰,而這股沛國黃巾竟然一個上午就能拿下一座城池,其兇悍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所以,咱們的陳國相許瑒許大人也只能暗暗祈禱,希望這股沛國黃巾只滿足譙縣一城就行了,千萬別再向西挺進了,不然的話,搞不好陳國城就有麻煩了。

  很不幸,祈禱未能成功,許瑒的不詳預感又一次應驗了,下午的時候,哨馬來報,新平以東二十里處,已經發現了大股黃巾賊的蹤跡,正在向著陳國郡這邊殺來,許瑒也頓時嚇了一大跳,心說陳國城距離譙縣雖然不到兩百里,可這股黃巾賊未免來得太快了吧?上前天的上午才拿下譙縣,今天就快抵達新平了,那麼最遲到明日上午,這股黃巾賊可就要兵臨陳國城下了!

  震驚歸震驚,該做的事還是得做,許瑒也只能趕緊召集眾將商議守城之策,一邊組織鄰近的四鄉百姓進城避難,一邊做好守城準備。然而讓陳國守軍上上下下都大吃一驚的是,才到了傍晚時分,數以千計的黃巾賊就已經抵達了渠水河畔,在渠水東岸紮下營寨,生起漫山遍野的篝火,將渠水東岸映得一片通紅。

  更讓陳國守軍膽寒的還在後面,這股黃巾賊在數量方面雖然比不過何儀、黃劭、龔都和劉辟等成名賊頭,也穿著襤褸衣衫和裹著破舊黃巾,但是武器方面卻絲毫不亞於何黃等賊主力戰兵的裝備,矛、戟、弓弩皆有,最差的也是刀劍,同時這股黃巾賊還明顯具有作戰經驗,點燃大量篝火恐嚇城中守軍不說,還在冬季枯水的渠水河上連夜搶搭橋樑,方便軍隊更快渡河攻城。蒼天已死與黃天當立的口號聲,也即便在陳國城頭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震驚與恐懼之餘,還算見多識廣的許瑒也有些奇怪——沛國境內,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大的一股黃巾賊了?以前怎麼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許瑒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黃巾賊派了一個使者到城下招降,通報了自身來歷,許瑒這才知道這股黃巾賊來自冀州——雖然許瑒很奇怪這麼大的一股黃巾賊是如何穿過曹呂陶劉的四層封鎖,從冀州殺到這豫州腹地?然後許瑒又知道了這股黃巾賊的賊頭叫做混世魔王吳天德,是地公將軍張寶的心腹愛將,這次到陳國是來借糧借地,想借點糧食渡荒,借城池休息幾天,如果許瑒老實答應,那麼吳天德大王確保許瑒與城中百姓平安,不然的話,城破之後,全城老幼不留。

  吳天德大王的無理要求理所當然遭到了許瑒的拒絕,但是再到了第二天攻城開始後,許瑒和守軍上下就開始後悔了。第二天天剛一亮,吳天德的這股黃巾賊便全線度過渠水,在陳國南門外擺開陣勢,八架古怪的巨大木車在三百步外一字排開,古怪巨響中,八枚巨大石彈呼嘯而出,一起砸向陳國南門城樓,其中三枚正中城樓,把年久失修的藏兵城樓當場砸塌,活埋了無數藏在城樓中的守軍弓手弩手。

  另外五枚石彈有一枚砸進護城河裡,激起兩丈多高的水花,另外兩枚砸在城墻上,帶走了三個守軍士兵的生命,也在磚石城墻上留下了兩個巨大彈坑,最後兩枚則越過城墻砸入城中,把城中房屋摧毀了兩間,入地數尺。看到這樣的情景,陳城守軍與百姓當然是魂飛魄散,慘叫不斷,原指望著靠著城墻抵禦黃巾賊的許瑒也徹底絕望了,更明白譙縣城池為什麼守不住一個上午了。

  呼嘯的石彈繼續砸來,陳國城墻上的守軍也慘叫驚呼不斷,無數的士兵將領抱頭鼠竄,奔走逃入城中者不計其數,督戰隊攔都攔不住,石彈不斷落地,在城墻上留下一個個巨大彈坑,砸得城墻上下的守城器具支離破碎,更砸得躲避不及的守城士兵血肉橫飛,筋斷骨折,哭喊震天,逃亡者越來越多,包括督戰隊都有人撒腿開溜,城墻內部幫助守城的百姓更是早已逃得精光,許瑒也大為後悔,為什麼昨天晚上就沒和這股黃巾賊稍微談判一下,爭取拿一筆錢糧把他們打發離開?

  吳天德大王還是有點名不副實,投石機只投了五輪就暫時停止轟擊,又有一個四十多歲的黃巾賊士兵打著小白旗跑到城下,衝著城墻上方大聲喊道:「許瑒老匹夫,出來答話!聽好了,這是我們吳大王給你的最後機會,現在開城投降,我們大王保管不傷城中一人性命!再不投降的話,吳大王可就要讓魔王炮繼續開炮了,先把你的城墻徹底轟塌,然後殺進城中,雞犬不留!」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如雷的吶喊威嚇聲中,許瑒戰戰兢兢的從箭垛後探出頭來,沖那黃巾賊使者大喊道:「將軍,煩勞你回稟吳大王,陳城百姓願獻糧食三萬斛,牛十頭,錢五萬,換吳大王退兵,請吳大王務必開恩。」

  「不行!」黃巾賊使者斷然拒絕,大吼道:「老匹夫聽好了,吳大王要的是陳國城池,不是向你要飯!你開城投降,你就還是陳國相!如果再敢還價,吳大王就不客氣了!」

  「我還是陳國相?」許瑒有些心動,心說這個吳天德雖然是黔首出身的三字賤民,但聽口氣,莫非還懂一點官府之事,知道要任命官職才能治理百姓,徵糧收稅?如果是這樣的話,投降倒也不失一條保命之計。

  「轟隆!」許瑒在這邊猶豫,那邊吊橋已經轟然落地,接著城門大開,一群嚇破了膽的守軍已經迫不及待的衝出了城門,跪在地上高聲大喊投降。看到這情況,許瑒也沒了辦法,只能趕緊大喊道:「將軍,老夫已經打開了城門投降,請將軍回稟吳大王,請吳大王一定要說話算話,千萬不要傷害老夫和城中百姓的性命啊——!」

  許瑒的擔心明顯是出自多餘了,這股黃巾賊雖然穿得破破爛爛像一群叫花子,但說話還是相當算話的,入城之後除了解除守軍武裝,迅速接管城防與郡庫之外,並沒有打劫城中百姓,還把許瑒給押到了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面前,許瑒也還來不及震驚這個混世魔王吳天德的年輕俊秀,吳天德大王已經一把救住了他的衣領,惡狠狠的喝道:「聽好了,馬上給本大王以陳國相的名譽張貼榜文,安撫城中百姓,不許他們反抗本大王的將士!然後給我帶著差役,組織百姓二丁抽一服勞役,本大王需要大量的民夫,明白沒有?」

  「張榜安民?二丁抽一服勞役?」許瑒滿頭的霧水,忍不住向那吳天德大王問道:「大王,你到底是張天公的將軍?還是官府的將軍?」

  靠著領先千年的襄陽炮威懾,輕鬆拿下了心驚膽裂的陳國城,咱們的吳天德大王又迅速行動了起來,一邊整編守軍為己用,一邊分出隊伍去取周邊的新平、長平、扶樂和陽夏等陳國郡縣,去收繳這些縣城裡的庫藏錢糧,全部送到陳國城中囤積,並不斷送往譙縣大本營。與此同時,黃巾余部混世魔王吳天德將軍拿下陳國郡城的消息,也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迅速向著周邊的汝南與穎川二郡傳播。

  還別說,能夠拿下一座郡城,甭說是基本上已經是窮途末路的黃巾軍了,就是對於一個諸侯來說,那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消息傳開之後,不禁臨近的東漢州郡官府為之震動,周邊的何儀、黃劭、龔都與劉辟等各大黃巾賊頭,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難免也都是大吃一驚,更不約而同的派出斥候探馬細作使者趕往陳國,或明或暗的打探這股突然冒出來的黃巾賊消息,並且主動嘗試與這位名不見經傳的吳天德吳大王取得聯繫。

  最先與吳大王取得聯繫的人是龔都,這位大王在汝穎眾賊頭中實力最弱,只能活動在汝南人口最少也最貧困的最東部,不僅隨時受袁術軍的威脅,也常常被其他黃巾賊欺負,最是希望擴大實力不過,所以得到外來的吳天德大王攻佔陳國消息後,龔大王第一時間就派出使者與吳大王聯繫,請求聯手搭伙,共霸汝穎!——對此,吳大王的答覆是請龔都率眾前來陳國商議,討論聯手細節。

  何儀和黃劭比較狡猾,因為摸不清楚吳天德大王的底細與來意,不敢隨便與吳大王交心,所以他們派來的使者除了打聽吳大王的來歷外,就是探聽吳大王的來意,吳大王則安排副手孫大王出面作陪,請何黃使者參觀了自軍供在陳國城中的張角兄弟靈位,按著黃巾軍的禮節盛情款待何儀和黃劭的使者,說明自軍原是張寶舊部,張寶敗後被迫投降袁紹,也藉著袁紹派軍增援曹操之機叛出袁軍,一路流竄到豫州腹地藏身,拿下陳國只是為了借地容身,並沒有與何黃幾位大王為敵的意思,還提出希望能與何黃等人和平相處,建立聯盟,共抗官兵進剿。

  聽到吳大王的這番解釋,又看到了供在陳國城中的張角兄弟靈位,更看到吳大王隊伍中的濃濃山賊作風,何儀和黃劭的使者自然是大喜過望,不僅立即相信了吳天德大王的身份,黃劭的使者還邀請吳大王派遣使者到黃劭面前聯絡,吳大王一口答應,派了李郎攜帶禮品趕赴穎川拜見黃劭。

  何儀的使者比較狡猾,沒敢引狼入室請吳大王遣使同回,只是提出告辭,說是先回去稟奏何大王再給吳大王答覆,吳大王也沒有介意,厚賞來使,派人將何儀使者送出陳國——然後又派出了幾個在陳國收降的守軍斥候暗中尾隨,尋找何儀的巢穴所在,同時防備暗探被擒暴露天機。

  李郎去了五六日便回到了陳國,滿面笑容的向吳天德大王稟奏道:「恭喜公子,賀喜公子,小人不僅摸清楚了黃劭大王的老巢所在,見到了黃劭大王,還給公子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哦,快說,黃劭的巢穴在那裡?又有什麼好消息?」吳天德大王歡喜問道。

  「不遠,就在定陵縣。」李郎先是在地圖上指出了定陵所在,吳大王仔細一看,發現這定陵距離陳國城大約兩百六十里,距離穎川治所陽翟城(今禹州,徐庶老家)大約一百五十里,與汝南郡的西平縣境相距不到四十里,地方偏遠,流竄十分方便,確實是個盜賊的巢穴首選所在。

  「李郎,你確認這定陵城就是黃劭的屯糧地嗎?」魯肅在旁邊追問道。

  「絕對確認。」李郎洋洋得意的點頭,又拍著胸口說道:「公子和軍師都請放心,小人李郎別的可能不行,但是說到對黃巾賊的瞭解,小人還是有點本事的,用鼻子就能聞到黃巾賊的糧食和金子藏在那裡——那座定陵城裡的百姓早被黃巾賊殺光了,除了住了一些黃巾賊的家眷,剩下的房屋全部用來裝了糧食和金子,走在街上都能聞到糧食霉爛的甜味,絕對錯不了。」

  吳大王暗喜,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黃劭大概有多少人馬?還有,你說的好消息是什麼?」

  「黃大王的隊伍大概有兩三萬人,不過大部分都是幫閑的黔首,拿些農具、竹槍和木棍當武器,駐紮在定陵城外,只有三四千人是主力戰兵,駐紮在定陵城裡。」李郎詳細解釋了一通,又笑著說道:「至於小人給公子帶回來的好消息,是黃劭大王想請公子帶兵增援,抵抗陳留郡的官軍進剿。」

  「陳留郡的官軍準備圍剿黃劭?」吳天德大王又驚又喜——這可是一個領兵西進的大好機會,名正言順又不容易引起黃劭警覺。

  「是啊。」李郎笑嘻嘻的點頭,答道:「小人見到黃大王時,正巧黃大王派去穎陰的細作送來消息,說是陳留郡派出了一支官軍南下,準備剿滅黃大王,還要求穎陰官府提供嚮導,黃大王為了謹慎起見,就讓小人給公子帶話,請公子……,哦不,請吳大王你出兵救援,幫助他抵抗官兵。事成之後,定有厚報!」

  「還有這麼巧的事?」吳大王大喜過望,忙又問道:「陳留郡來了多少官兵?現在到了那裡?又大概在何時能夠抵達定陵?」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李郎苦笑著搖頭,又補充道:「小人唯一只知道的是,黃大王不僅向公子你求援,還向劉辟和何儀兩位大王也派去了求援使者。」

  「公子,這是一個好機會啊。」一旁孫觀迫不及待的叫道:「帶兵過去幫忙,既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兵西進,又可以乘機取得其他黃巾賊的信任,等到官兵和黃巾賊打得兩敗俱傷了,我們的機會不就有了?」

  「公子,是應該抓住這個機會。」魯肅贊同道:「陳留郡雖是曹操的發跡之地,但曹軍主力都在兗州,陳留郡境內的精兵不多,應該不難對付,我軍出兵助戰,危險不大。」

  吳大王露齒一笑,然後大模大樣的喝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太平!貪官贓吏荼毒生靈,殘害我黃巾將士,吳天德我身為黃巾舊將,理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小的們,即刻點起五千嘍囉,兵發定陵城!」

  吳大王在陳國城裡意氣風發,與此同時的臨穎城中,有人卻在拿著吳大王攻佔陳國城的探報消息莫名其妙,打破腦袋也想不起來,這個叫吳天德的黃巾賊頭到底是從那個犄角旮旯鉆出來的貨,居然一亮相就拿下了一座郡城做巢穴?這攻城速度,簡直比大部分的諸侯正規軍都要強悍了。

  「主公何必煩惱?區區一夥蟊賊,不知陣戰的烏合之眾,有何可懼?」曹洪自信的說道:「請主公分三千兵與某,某五日之內,定斬那吳天德人頭,獻於主公麾下。」

  「不可輕敵。」曹老大搖頭,謹慎的說道:「這吳天德從名來看雖只是黔首,但此人一日之內便可攻破陳國郡城,足見其頗有武略,敵情不明便貿然進兵,怕是危險重重。」

  「主公所言極是,敵情不明,是不可貿然進兵。」郭嘉咳嗽著說道:「以在下之見,我軍最好是集中力量先取定陵,拿下定陵賊穴奪糧就食,然後設法摸清這吳天德虛實,再決定如何剿滅。但黃巾賊之間彼此互有聯絡,也須防這吳天德西進救援黃劭,主公可分出一支精兵至召陵,攔截吳天德救兵,更防黃劭東竄與吳天德聯合。」

  「奉孝此意,正和吾心。」曹老大點頭,同時為了謹慎起見,曹老大又喝道:「曹純聽令!」

  「末將在。」某支著名軍隊的領導站了出來,向曹操抱拳應聲。

  「你把一千虎豹騎全部帶上,到召陵去駐紮攔截。」曹操命令道:「若無敵至,可駐紮待命,若黃劭東逃或吳天德西進,迎頭痛擊,務必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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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君子PK虎豹

  吳大王說出兵五千到也不是隨口瞎喊,吳大王的大軍出兵時雖然只有四千五百人,但是打下譙縣與陳國兩座城池後,吳大王光是收編的降兵就已經超過了五千人,新老搭配出兵五千自然是輕輕鬆鬆——當然了,只是新降兵的戰鬥力不太靠得住,主要只能用來搬運與運送糧草輜重。

  把陳國城交給了徐盛鎮守,陶應領上魯肅和孫觀等人便踏上了征程,軍隊構成則是一千君子軍與四千步兵,君子軍由陶應親自率領,步兵則全部交給了孫觀,按與以前的君子軍出征不同,君子軍隊伍中這一次再沒有了迎風飄蕩的君子大旗與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的旗幟,也不允許再念詩經與再背論語,弄得君子軍上上下下都很不習慣,但又無可奈何。

  與君子軍截然不同的是,孫觀率領的四千步兵倒是很有些如魚得水的感覺,一路之上**浪語、污言穢詞層出不窮,踐踏田野欺負來不及躲避的鄉間百姓,挖墳盜墓射鳥套兔子什麼事都幹,陶應開口制止,孫觀又振振有辭的解釋說不這麼做不像黃巾賊,把陶應噎得無話可說,又考慮到這裡不是徐州土地,也就隨便孫觀鬧去了,只是努力約束好保命本錢君子軍,不許君子軍被孫觀的泰山賊隊伍帶壞。

  沿著官道走了一日,陶應大軍不知不覺的已經進入了汝南境內,抵達了汝南郡汝陽縣的縣城城下,但汝陽縣城早在戰火中被徹底摧毀,城中連一個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只剩下幾段殘破不全的夯土城墻,和已經被燒成殘垣斷壁的城中街道,連一間稍微完整點的破茅草屋都找不到。再從嚮導口中得知,周圍的南頓、征羌、西華和召陵等地都是這副鬼樣,陶副主任雖然不是什麼吃齋念佛的善男信女,心裡難免也有些不是滋味,天殺的曹操劉備袁紹袁術,為什麼不早點向我投降,早點結束這人命如草芥的亂世?

  感慨完了,又休息了一夜,陶應大軍繼續西行前進,雖然這一帶儘是平原荒野適合君子軍流竄,但考慮到深入敵占區越來越遠,陶應和魯肅還是留了一個心眼,派出大量斥候輕騎四下探察,預防敵人埋伏,而陶應和魯肅的這點小心也終於收到了豐厚回報,正午剛過時,派往前方的斥候輕騎飛馬回來奏報,說是前方十五里外,發現了穿著官兵服色的巡邏隊伍,前方可能存在大隊敵人。

  收到告警,陶應趕緊下令全軍停止前進,向那斥候什長仔細問道:「那一隊敵人斥候打什麼旗號?步兵還是騎兵?什麼裝備?他們可曾發現你的蹤跡?」

  那隸屬於君子軍的斥候什長抱拳,有條不紊的答道:「回稟公子,敵人斥候打的是白底黑邊牙旗,身著黑色衣甲,全是騎兵,士兵穿著黑底白紋嵌鐵皮甲,什長穿魚鱗鐵甲,具戴鐵盔,武器為鐵槍長矛,挎環首鐵刀,配有弓弩。小人是藏在樹林中,用千里鏡發現的敵人斥候,應該未曾被敵人察覺。」

  白底黑邊牙旗是曹操軍的專用旗幟,配合陳留郡有曹兵南下進剿黃劭的消息,這裡出現曹軍並不奇怪,但另外幾個細節,卻一下子讓陶應、魯肅和孫觀都立起了耳朵,「全是騎兵?士兵穿鑲嵌鐵片的皮甲?什長穿魚鱗鐵甲?都戴著鐵盔?」

  「怎麼可能?陳留郡的官軍,怎麼能有這麼好的裝備?」沙場經驗豐富的孫觀第一個驚訝說道:「這還只是斥候隊,如果是主力戰兵,那裝備還得了了?」

  陶應和魯肅同樣的驚詫萬分,要知道,由兩三千片魚鱗狀或葉形狀的甲片串成的魚鱗鐵甲,那造價可不是一般的昂貴啊,在徐州軍隊裡基本都是牙門將級別以上的將領才能裝備,可是前面的敵人連一個什長都穿這樣的盔甲,這隊敵人的裝備未免太好得過份了吧?驚奇之下,陶應忍不住開玩笑道:「軍師,如果我們斥候沒看錯的話,我們搞不好是遇上曹阿瞞的虎豹騎了。」

  「公子說笑了,虎豹騎乃是曹操麾下第一精銳,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魯肅笑了,又道:「公子,不管前面這隊敵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看樣子都絕對簡單不了,公子還請小心行事,用兵謹慎為上。」

  「那是。」陶應點頭,稍一思索後,陶應轉向孫觀說道:「孫將軍,你的步兵隊伍就地結陣,組方圓陣防範敵人突襲,等待消息。我親自率領君子軍先行,去看看究竟。」

  「諾。」孫觀也沒興趣去和這麼一支裝備精良的敵人硬拚,一口答應,又不放心的叮囑道:「公子請小心,情況如果不對,請立即撤回這裡,末將一定全力掩護公子撤退。」

  「那是當然。」陶應點頭,也是叮囑道:「但孫將軍切記,未得命令之前,不得隨意前行或者移動,一定要原地待命,君子軍的戰術與其他軍隊不同,步兵很難配合,還容易扯君子軍的後腿。」

  孫觀聽說過君子軍的戰術,自然不會覺得陶應是在小覷自己,也是一口答應,當下陶應與孫觀分頭行事,孫觀率領步兵原地布方圓陣,大將與機動兵力位於陣形中央,外圍兵力層層佈防,長槍與弓箭在外,輜重車連環相接,組成移動堡壘,不給敵人突擊機會。陶應和魯肅則帶足羽箭,率領君子軍先行,走了數里後換上木質馬鐙,又把千餘君子軍分為五個橫隊,兩隊身著鑲嵌鐵片的皮甲的重騎兵居前,三隊穿著輕便皮甲的輕騎居後,以標準的戰鬥隊列向前開拔。

  如此走了二十餘里,越過了已經廢棄的征羌縣城,快要逼近同樣被廢棄的召陵縣城時,打著黃巾軍旗號的君子軍前方,果然出現了打著曹軍旗號的敵人大隊,而讓陶應和魯肅瞠目結舌的是,前方出現的這隊敵人竟然和君子軍一樣,也全部是騎兵!

  要知道,君子軍之所以能夠全部裝備戰馬,完全是因為陶應的老子陶謙有錢,又有公孫瓚這個騎兵眾多的盟友,砸重金向盟友公孫瓚買來的戰馬。而曹軍的經濟狀況壓根不如徐州軍——曹老大甚至得靠設立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盜墓賺取軍餉,再加上曹老大的鐵桿盟友袁紹在戰馬方面也不如公孫瓚,所以曹軍的戰馬其實比徐州軍隊還少,整整一支隊伍全部裝備戰馬的曹軍隊伍,陶應和魯肅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兩相逼近,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陶應和魯肅也在原始望遠鏡裡更加瞠目結舌的發現,前面這隊曹軍騎兵竟然比自己們想像中的裝備更好,百人將以上的將領不僅全部身著魚鱗甲,還大部分是更昂貴的魚鱗鋼甲,普通士兵也全部身穿鑲嵌鐵片的皮甲,手拿鐵槍鐵矛,腰胯環首鐵刀,部分士兵還裝備有硬弩強弓,裝備好得一塌糊塗!而就在這時候,同樣手裡拿著原始望遠鏡的陶基,突然殺豬一樣的嚎叫起來,「怎麼可能?二哥快看,他們也有馬鐙!」

  「也有馬鐙?」陶應差點沒嚇得從戰馬上摔下去,再仔細一看時,陶應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原來前面這支騎兵只是裝備了類似馬鐙的皮套布套——有些類似陶副主任糊弄孫策和劉備的繩套馬鐙,比繩套馬鐙安全,不過只是馬鞍的單邊裝備,如此一來,不僅能方便上下馬,還可以幫助騎兵在馬上格鬥時穩定身體。但即便如此,陶應心裡還是萬分糊塗,「前面的,到底是那支軍隊?」

  「前面的,到底是那支軍隊?」

  同樣無比疑惑的還有對面的虎豹騎統帥曹純,因為曹純同樣無比震驚的發現,前面出現的這隊黃巾賊騎兵雖然衣服破爛,頭裹破爛黃巾,破衣服後面盔甲也是相對便宜的皮甲,但是武器卻十分精良,士兵統一裝備軍隊專用的環首鐵刀,人人皆挎北方匈奴喜用的騎兵短弓,箭壺中羽箭充足,而且還每一個騎兵都有一匹輪換戰馬!——這對於馬匹稀缺的曹軍來說,簡直就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奢侈揮霍啊!

  更讓陶副主任與曹純將軍驚訝與疑惑的還在後面,隨著兩支軍隊越靠越近,陶副主任和曹純都心驚膽戰的發現,對面敵人的隊列簡直嚴整得誇張,完全能和自己千錘百煉出來的王牌騎兵相媲美,都是排成了五個橫隊,一邊是騎兵互相距離很近便於密集衝鋒,一邊是騎兵互相距離較遠便於機動,但兩支隊伍的士兵與士兵之間的距離,都像規畫尺量一樣的整齊,幾乎沒有半點散亂!沖天的殺氣,也同時在這兩支互相不知道底細的隊伍中散發出來!

  「對面的敵人,到底是從那裡來的?」

  抱著同樣的疑問,虎豹騎與君子軍同時相距兩箭之地處勒住馬頭,為了試探敵人仔細和偷雞摸狗,陶副主任大手一揮,一名君子軍什長拍馬出陣,衝到陣前搦戰,揮舞著木頭蛇矛大吼道:「吾乃燕人張非張翼得是也!那個兔崽子,敢與俺大戰三百回合?」

  君子軍屢試不爽的誘敵戰術終於失敗了一次,個性冷靜的曹純雖然也十分震驚大名鼎鼎的張飛張翼德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曹純並沒有遣將出戰,更沒有親自出戰鬥將,只是冷靜的策馬走到陣前,向那張非張翼得大聲喝道:「不要浪費力氣了,虎豹騎出戰,從不鬥將!你們是那裡來的隊伍?,叫你們的主帥出來答話。」

  「虎豹騎?!」君子軍隊伍裡的陶應和魯肅下巴差點沒摔在地上,一起心說不可能嗎?我們運氣這麼好,出門就碰上虎豹騎?虎豹騎不是曹阿瞞的第一精銳嗎?怎麼跑到這汝南郡召陵一帶來了?難道曹操也來了?

  震驚過後,魯肅首先冷靜下來,馬上向陶應低聲建議道:「公子,這是一個難得良機,虎豹騎士兵裝備雖然精良,但普遍偏重,又沒有輪換戰馬,難以長時間奔襲流竄,我軍騎射正是他們的剋星!公子不訪出馬答話,既試探敵情,又設法激怒敵人,然後故技重施重創他們,砍掉曹操一條胳膊!」

  陶應點頭,摸摸臉上的粗硬假鬍子,雙腿一夾策馬出陣,那邊搦戰不成的張非張翼得乖乖退下,陶應則在陣前粗聲粗氣的大喊道:「俺就是混世魔王吳天德吳大王,那裡來的小蟊賊,要和俺說話?」

  「好像在那裡見過?」曾經在徐州城外見過陶應一次的曹純心中疑惑,但說什麼都想不起來曾經在那裡見過這個頭裹黃巾的大鬍子,便也懶得去回憶,只是向陶應拱手答道:「原來是吳天德吳大王,久仰大名,在下曹純,乃是鎮東將軍曹孟德曹公麾下將領。」

  「曹孟德?是不是那個叫曹操的兔崽子?」陶應大模大樣的問道:「他也來了?以前俺在地公將軍麾下的時候,和他見過面,也交過手,只不過運氣不好讓他給跑了?他在那裡,叫他來答話,俺有好幾年沒見到他了,還有點怪想他的。」

  「我主正在定陵殺賊,吳大王一定有機會見到他。」曹純朗聲說道:「吳大王,我家主公的赫赫威名既然你聽說過,也曾有幸與他交過手,那就一定知道我主曹公用兵如神,戰無不勝,與我軍對抗,無異於就是以卵擊石!既如此,大王何不率眾歸降我主,換一個榮華富貴,封妻蔭子?我主曹公,可是出了名的愛才如命!」

  「這話是事實,曹老大如果不是愛才如命,我這顆腦袋早沒了。」陶應心中嘀咕,又暗暗心驚——曹老大竟然在召陵?難道他和一樣,也是看中了豫州黃巾賊的錢糧?哎呀,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麼一件事,曹老大為了解決糧荒困擾,是拿汝南黃巾賊下過手!

  心裡飛快盤算著,陶應嘴上卻哈哈大笑了起來,揮舞著手裡的大刀喊道:「曹阿瞞那個老匹夫,也敢讓俺投降?他難道忘了,以前在冀州的時候,他是怎麼被俺殺得屁滾尿流的?要想讓俺投降,可以!只要你能在俺刀下走上十個回合不死,俺就率眾投降!」

  「在下已經說過,虎豹騎不鬥將,鬥將只是莽漢匹夫喜歡的事。」曹純搖頭大聲回答,又突然語言一變,馬鞭喝道:「虎豹騎只擅長一種戰術,那就是,突擊!殺——!」

  「殺——!」曹純身後的千餘虎豹騎整齊一聲吼,猶如平地之上炸響一道驚雷,一起抬起鐵槍平端,整齊發起衝鋒,猶如一道移動的鐵墻槍林,飛快而又兇猛的撲向陶應和君子軍,沉重的馬蹄,震得連大地都微微顫抖,聲勢驚人異常。

  「這就來了?」素來喜歡偷襲的陶應措手不及,終日打雁差點被大雁啄了眼,幸得君子軍同樣是訓練有素反應迅速,後面陶基率領的君子軍輕騎隊兩百餘騎,差不多是象條件反射一樣的策馬衝鋒,拉弓搭箭拋射出去,箭鏃破空聲中,羽箭呼嘯著落到虎豹騎將士身上,雖然虎豹騎將領士兵裝備很好殺敵不多,但也射中了十幾個虎豹騎將士的面門,讓他們慘叫著摔落戰馬,稍微遲滯了一點虎豹騎的衝鋒速度。

  默念著論語中的句子,年斌與高寵兩支君子軍輕騎隊接連整齊奔出,拉弓搭箭放箭射擊,又將二三十名虎豹騎將士射下戰馬,但君子軍的輕騎也只有這一次衝鋒放箭的機會,裝備精良又訓練有素的虎豹騎即便連續中箭,也仍然是衝鋒不止,眨眼之間就已經衝進了距離君子軍不到半箭之地。

  還好,乘著三隊輕騎兵放箭遲滯虎豹騎的機會,陶應和君子軍的兩隊重騎都已經掉轉了馬頭,施展出了賴以成名活命的君子戰術——撒腿逃命!為了動作靈活,身上連鐵片都不多戴一片的君子軍輕騎也迅速掉頭,後隊換前隊掩護重騎逃命,總算沒讓虎豹騎衝進君子軍隊伍裡肆意屠殺。但即便如此,君子軍的上上下都嚇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軍今天是棋逢敵手了,也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迎戰,不敢有半點懈怠輕敵。

  白雪皚皚的汝南大地上,這個時代最牛叉的兩支騎兵在基本不知敵人底細的情況,展開了一場規模不大但激烈無比的騎兵大戰,只穿著簡單皮甲的的君子軍隊伍一邊撤馬狂奔,一邊回頭放箭,裝備精良的虎豹騎則緊追不捨,一邊躲避來箭,一邊拚命的策馬衝鋒,拚命的拉近距離,就好像一道黃色與一道黑色的洪流,在白色大地上洶湧奔騰,馬蹄聲、弓箭聲、吼叫聲與箭鏃破空聲匯為一股,聲傳十里,直插雲霄。

  這是兩支作戰風格截然相反的隊伍,也代表了騎兵戰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為了輕便靈活與長途奔襲,君子軍那怕是重騎兵都不著鐵甲,只穿一件鑲嵌鐵片的皮甲稍微提高防禦力,輕騎兵更是乾脆在皮甲連鐵片都不縫上一片,為的就是最大限度的減少戰馬負擔,提高奔襲速度,殺敵全靠弓箭,全靠革命性馬具帶來的騎射戰術。

  虎豹騎則全部是重騎兵,什長以上普遍穿著沉重鐵甲甚至鋼甲,盔甲重達數十斤,體力不夠充沛的人根本穿不動,對弓箭的防禦力也強大到了極端,君子軍的匈奴短弓除非是射中沒有盔甲保護的面門或者四肢,負責根本就傷不到這些虎豹騎將領的分毫。至於虎豹騎的普通士兵,他們鑲嵌了鐵片的皮甲雖然防箭能力稍微差點,但也基本靠譜,能夠擋住弓箭不至入肉太深,身手更是普遍靈活矯健,能夠在電光火石間躲開來箭,所以君子軍的騎射戰術一時半會之間,也很難重創到虎豹騎的隊伍。

  及時下令調整逃跑方向為東北面,避開了虎豹騎與孫觀步兵正面相撞的悲劇,驚魂稍定的陶應開始回頭觀察君子軍騎射戰術對虎豹騎的傷害效果,當發現君子軍的匈奴弓很難射穿虎豹騎的盔甲後,陶應迅速大吼下令,「傳令輕騎隊,放慢射擊頻率,逃跑優先,瞄準了再射!節約弓箭!和敵人比拚馬力!」

  與此同時,深得曹老大信任的曹純也迅速調整了戰術,命令弩手一邊裝箭一邊發射,利用弩箭的射程優勢壓制君子軍的騎射優勢,而已經裝備了單邊原始馬鐙並且訓練有素的虎豹騎,也能夠做到在衝鋒中拉弦裝箭,抬臂發射,接連射死射傷了十好幾個比金子還貴的君子將士。

  見此情景,陶應當然心頭是嗷嗷大叫,連聲大吼,「輕騎隊停止放箭,全力衝鋒,逃出敵人弩箭射程避免無謂損失。騎弩手拖後,和敵人比拚弩箭發射速度!」——這裡解釋一句,汲取了上次與孫策作戰時弓箭射程不如強弩的教訓,君子軍新補充的兩百多士兵裝備的已經是強弩,一是為了訓練方便,二就是為了再碰上敵人的強弩陣時,不至於象廣陵大戰那樣的無計可施。

  君子軍才死了十幾人,陶副主任就心疼得嗷嗷大叫了,曹純的心裡卻已經在滴血了,因為到現在為止,至少已經有六七十名虎豹騎將士被射中面門或者要害,倒在君子軍的箭下,還有近百匹戰馬被君子軍弓箭射中受傷或者陣亡,這對於騎兵金貴的曹操大軍來說,簡直就是難以承受之痛啊。所以曹純心中難免暗暗發誓,等抓到了那個名副其實的吳天德,一定要親手把他身上的肉一塊塊割下來,喂野狗!

  「殺啊——!」憤怒之下,曹純鋼槍直指前方的陶副主任,吼聲如雷的下令,「不砍下吳天德奸賊人頭,誓不收兵!殺————!」

  「殺————!」整齊的吼叫聲中,近千虎豹騎再度夾馬加鞭,保持著整齊的密集突擊隊列,血紅著雙眼撲向百步外的君子軍,發誓要把這群偽裝成黃巾軍的偽君子千刀萬剮,斬盡殺絕!而遠處的君子軍,也保持著同樣整齊得如量如畫的鬆散機動隊列,夾馬加鞭的向北逃竄,發誓不把全身都是鐵疙瘩的虎豹騎拖垮拖累,就絕不回頭近戰!

  再順便說一句,虎豹騎之所以追殺君子軍這麼緊,完全就是這個時代的信息傳遞方式與速度給坑的,因為虎豹騎雖然聽說過君子軍的名字,也聽說過君子軍以八百大破一萬的赫赫兇名,卻因為距離太遠與道路阻塞,不知道君子軍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而大概瞭解過君子軍戰術的袁術和劉皇叔,卻顯然也沒有那麼好的心腸,不可能會提前給曹老大一個警告,讓曹老大小心跑不死、拖不垮、甩不脫、纏不完的君子軍卑鄙戰術。

  所以,曹老大和虎豹騎的統帥曹純,就只能用鮮血和生命來換取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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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殺虎滅豹

人喊馬嘶的追逐戰還在持續,兵力基本相等的虎豹騎與君子軍各自揚蹄,在白雪皚皚的汝南大地上展開你死我活的騎射大戰,互相以裝填較慢但射程超遠的手持強弩對射互射,短而強勁的弩箭在兩軍之間劃出一道道筆直的軌跡,呼嘯著射入雙方隊列之中,不時濺起股股血花,也不時有騎兵慘叫著落馬,帶著鮮血摔下雪地,隨即被敵人或者同伴的馬蹄踏成肉醬,垂死的慘叫聲在雪地上迴盪,慘不忍聞。

雖然曹純無師自通的做出了聰明選擇,安排了虎豹騎以弩弓壓制君子軍的騎射戰術,迫使君子軍也只能以射程相等的強弩還擊,限制了君子軍的弓箭力度,但是不過多少時間,曹純還是發現虎豹騎對這一戰的準備實在太過不足了,列裝的不到一百五十把的強弩,無法對君子軍的兩百多把強弩形成數量優勢,過於密集的衝鋒陣形也成了君子軍強弩的理想活靶子,讓君子軍的強弩命中率大為提升虎豹騎隊形過於密集,君子軍的弩箭只要瞄準了大隊射,蒙也能蒙到目標。

與之相反的是,君子軍輕騎的鬆散陣形雖然不利近戰,但是到了弓弩戰時,卻可以減少被敵人命中的幾率,除非是走霉運碰上敵人的神箭手,否則敵人的弩弓發射時只要稍微一抖就有可能擦身而過,從君子軍的鬆散隊列中穿過,形不成任何傷害。而虎豹騎既是第一次碰到如此鬆散隊列,更是第一次在追擊戰中大規模使用騎弩戰術,命中率自然大打折扣了。

其實君子軍還有一個不容易引人注意的優勢,那就是君子軍是用弩箭去射高速逼近的虎豹騎,兩個高速移動的物體迎面對撞,尖銳弩箭的破壞力自然大增。而虎豹騎則是用弩箭射擊高速逃離的君子軍,即便命中,也是高速移動的物體撞擊同方向高速移動的物體尾部力量當然大打折扣。

靠著這兩個優勢,強弩對射的結果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一追一逃的奔襲了二、三十里路,隊伍鬆散的君子只有不到四十人中箭,還大半隻是受傷,而虎豹騎則至少百人中箭,超過一半落馬陣亡或者受傷,同時戰馬負擔過重的虎豹騎,也說什麼也沒辦法拉近與君子軍的距離,無法在近戰中發揮重裝優勢整齊的隊伍也開始散亂。見此情景,理智穩重的曹純也迅速冷靜了下來,知道再追下去只怕損失過大,便果斷下令停止追擊,重整隊伍。

鐺鐺鐺鐺的銘金銅鑼敲響,訓練有素的虎豹騎紛紛勒馬,迅速歸隊重整隊伍,然而就在這時候,讓曹純無奈而又憤怒的事發生了,剛才還跑得比兔子還快的「黃巾賊,輕騎兵竟然也迅速重整隊伍掉轉頭過來以弓弩射擊自軍,射擊頻率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密集,但仔細瞄準後準頭大增,專門射虎豹騎沒有盔甲保護的面門、四肢與戰馬,虎豹騎士兵左遮右擋無法招架,只能以弓箭弩箭奮力還擊,與敵人展開原地對射。

原地對射雖然虎豹騎的士兵訓練嚴格同樣善射,但君子軍照樣不怕虎豹騎,因為君子軍本來就是靠弓箭吃飯,在弓弩方面擁有大量的先天優勢,鬆散隊列可以避免大量中箭每名士兵攜帶的九十支羽箭也足夠君子軍的輕騎揮霍,射來射去照樣是虎豹騎吃虧,天空中羽箭來往如蝗,大量比金子還昂貴的戰馬與士兵中箭倒地,君子軍雖然也有傷亡,但始終要比虎豹騎少得多。

如此對射了小半個時辰隨著弓箭與弩箭的迅速減少,曹純再這麼冷靜和穩重也難免有些慌亂了,更知道今天是碰上剋星了,為了不至束手就擒曹純只能是硬著頭皮下令,發起賭博性的衝鋒力爭能夠衝入君子軍隊伍中展開決戰。而命令傳達,虎豹騎再次衝鋒時,讓曹純氣得暴跳如雷的事發生了,對面的「黃巾賊,竟然又一次的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放箭,根本不給虎豹騎絲毫的近身機會。

其實這也是廢話,虎豹騎將士身上的盔甲又厚又硬,近戰中挨上兩三下根本就砍不穿刺不透,而君子軍將士身上的薄皮甲除了能擋一下箭頭力度,近戰中一下子就能砍破捅穿,被敵人一擊致命,所以君子軍那怕再蠢也不會輕易近戰。

「殺!殺啊!」氣得額頭青筋暴跳的曹純揮舞著鋼刀吼聲如雷「衝!衝上去和這群蟻賊近戰!殺一個蟻賊,賞黃金一兩!」根本不用曹純懸賞重金,虎豹騎的上上下下也早已經被君子軍的癩皮狗戰術徹底激怒了,這些從曹軍隊伍裡精挑細選出來的將士,那一個不是百戰餘生的驍勇戰兵,又那一個不是精銳中的精銳,幾時在戰場上吃過這樣的大虧,連敵人的一根毛都摸不到就死傷了這麼多的同伴?

所以虎豹騎的將士們全都是象打了雞血一樣,拚命的夾馬抽鞭,瘋狂催動戰馬追殺,不僅用弩箭射擊,還冒著墜馬的危險拉弓放箭,射殺前面那群無恥的「黃巾賊」

虎豹騎重新發起衝鋒,耐力超強又輕裝上陣的君子軍當然是求之不得,和上次對付笮融一樣,一個勁的只是拚命逃命,有機會就回頭拉弓放箭,同時還汲取了上次浪費了大量弓箭的教訓,瞄準了對手拉滿了弓弦再放箭,靠犧牲射擊頻率來提高命中率,不斷準確而又強勁的命中後面追擊,虎豹騎將士不斷中箭落馬或者戰馬中箭倒地,氣得哇哇大叫,憤怒得吼叫如雷,偏偏又無可奈何。

如此又追擊了十餘里負載過重的虎豹騎戰馬開始吃不住勁了,速度大為緩慢,同時因為羽箭不足的緣故,也很難再有效壓制君子軍的騎射戰術了這倒不能怪曹純和虎豹騎準備不足,關鍵是虎豹騎還從來沒遇到過攜帶這麼多羽箭的敵人,更沒有遭遇過全靠弓箭作戰的敵人。

發現了危險,曹純被逼無奈,只得又下令停止追擊,調整隊伍和讓戰馬休息。

「殺!殺!殺!」虎豹騎剛一停止追擊,遠處的「黃巾賊,騎兵馬上又像癩皮狗一樣的回頭就咬高喊著整齊的口號回馬逼近,繼續以弓箭射擊覆蓋,羽箭已經所剩無幾的虎豹騎連還手的力度都十分微弱,只能是一邊躲避著呼嘯飛來的羽箭,一邊瘋狂的怒吼咆哮「無恥狗賊賊無恥!無恥!有膽子中上來大戰三百回合!無恥小人!

虎豹騎將士再怎麼瘋狂怒罵都沒用了,基本由徐州本地人組成的君子軍將士,大都與屠城掘墳的曹軍隊伍有著深仇大恨,這會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報仇的機會,自然是象流氓壓住了一個美女一樣,說什麼都要盡情的射一個痛快了,盡可能的瞄準著虎豹騎將士沒有盔甲保護的部位,將匈奴弓拉到最滿,然後狠狠的鬆開射出,用敵人的鮮血來發洩心頭的仇恨。

「殺!殺!」君子軍隊伍中最憤怒的當然是陶應的堂弟陶基,曾經親身經歷過泗水大戰,親眼見過徐州軍民百姓被曹軍屠殺得屍積如山、

血流成河的慘景,陶基這會當然是興奮得難以自己,一次次的奮力拉開弓弦瞄準敵人,然後狠狠射出,還每當射中一個虎豹騎將士,陶基都要怒吼一聲「報仇!」幾乎是在毫無還手之力的情況下被君子軍肆意射殺,虎豹騎的傷亡自然迅速增大,曹純也是徹底慌了手腳,為了不至於全軍覆沒,曹純只能硬著頭皮下了一道對虎豹騎來說絕對是破天荒的命令逃!往召陵逃!去找曹軍的主力尋找幫助!

想跑也來不及了,準確來說是沒用了,看到虎豹騎很沒有英雄氣概的向西逃命,英雄無敵的君子軍當然是策馬狂追,繼續在衝鋒中放箭殺敵,一直躲著最後面的陶應也是大吼大叫「追!堅決追!幹掉這隊虎豹騎,讓曹老賊哭鼻子去!殺虎滅的!殺虎滅貓!殺虎滅的一!」「殺虎滅的!殺虎滅的一!」無須事前排練,極有組織紀律性的君子軍將士便整齊吶喊起了這個新口號,同時拍馬加鞭,輕騎兵一邊死死咬住虎豹騎的尾巴,一邊在衝鋒中不斷拉弓放箭,積少成多的一點一點消滅虎豹騎,重騎兵則負責收拾受傷落馬的虎豹騎士兵,揮舞著刀斧槍矛以多打少,把那些已經失去戰鬥力或者負隅頑抗的虎豹騎士兵捅成蜂窩,砍成碎片,不給任何一個虎豹騎將士逃命的機會。

與此同時,陶應少不得派出信使去與孫觀聯繫,命令他分出一支隊伍過來打掃戰場,收繳虎豹騎士兵屍體上的昂貴盔甲和兵器。

仗打到了這一步,已經在騎射大戰中被君子軍剋死將近一半數量的虎豹騎,也是說什麼也沒辦法鹹魚翻身了,唯一能爭取的也就是怎麼少損失一點兵力逃到召陵,但是到了這個時候,虎豹騎將士身上的上好盔甲也成了他們最大的累贅了,不僅增加了他們的負擔,也讓他們的戰馬沒辦法逃得更快,導致他們說什麼都沒辦法擺脫輕裝上陣的君子軍輕騎追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戰馬越跑越慢,君子軍越追越近。

不是沒有虎豹騎將士傚法君子軍,回過頭來放箭遲滯君子軍的追擊,但他們的單邊原始馬鐙無法讓他們長時間保持平衡,平時也沒怎麼練習的這個高難度動作,也讓他們的弓箭準頭差得離譜,不光射出去的箭基本無法準確命中目標,還不時有做這個動作的虎豹騎士兵因為慣性落馬,或是被自己和敵人的戰馬活活踩死,或是因為腳掌無法擺脫皮套布套,被戰馬拖著在雪地上慘叫,劃出一道道粗大的血痕,觸目驚心的血痕。

「去甲!放棄武器!」無可奈何之下,曹純只能是流著眼淚下達了丟棄武器盔甲的武器,並且帶頭扔下了手中的沉重鐵槍,脫去身上昂貴的魚鱗鋼甲扔在地上,最大限度的減輕戰馬負擔,其他的虎豹騎將士也是淚流滿面,紛紛扔下昂貴的武器與盔甲,為自己的戰馬減少負擔,但也有很多的虎豹騎將士不肯放棄這些代表自己身份的武器和盔甲,嚎啕大哭著拒絕執行曹純這個命令,說什麼都要為現在窮得都快當褲子的曹老大保住這些昂貴裝備。

不肯放棄沉重裝備的虎豹騎重騎兵,當然無法擺脫君子軍輕騎兵的追擊,一個接一個的成為君子軍將士的活靶子,也一個接一個因為戰馬體力耗盡,連人帶馬摔倒在地,不是被君子軍輕騎的馬蹄踏成肉醬,就是被隨後掩殺而上的君子軍輕騎砍成碎片,慘叫著成為君子軍復仇的犧牲品。

放棄了盔甲武器的虎豹騎將士也好不到那裡,先不說他們的戰馬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消耗了大量體力,就算他們的戰馬體力充足,想要擺脫君子軍的追擊也是很困難的事口因為君子軍不僅有著輪換戰馬,還大部分都是耐力最為變態的蒙古馬,可以說奔跑的時間越長,君子軍的戰馬體力就越佔優勢。當曹純發現這個情況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就連君子軍的重騎都已經追進了射程範圍之內,開始輪換臂力消耗過甚的輕騎兵,繼續以弓箭射殺虎豹騎,射殺連盔甲都沒有了虎豹騎士兵……………,「殺虎滅的!殺虎滅的!」如雷歡呼聲中,君子軍的弓箭幾乎就沒有停歇過一刻一分,羽箭呼嘯,歡聲如潮,馬蹄如雷,雪花紛飛,奏響了一曲蕩氣迴腸的騎射之歌。而不幸做為君子軍的對手,虎豹騎付出的代價,則是一個接一個中箭落馬,一個接一個血花飛濺,在茫茫雪地之上,留下了一條漫長的鮮血軌跡,人馬屍體與殘刀斷旗鋪墊而成的鮮血軌跡,……………,兵臨召陵縣境,與黃巾賊黃劭部開戰之後,曹老大一直笑得十分開心,因為出現在五千曹軍精銳面前的,是漫山遍野的乞丐一樣的敵人,一個個衣衫襤褸,基本沒有穿鎧甲,也沒幾個拿著正經兵器的,很多拿的是農具,如鍛、鋤之類,更離譜的乾脆拿的就是竹槍或者木棍,裝備可謂簡陋之極,還亂糟糟的毫無章法,一堆,西一塊,儘管也有小帥之類的頭領在他們中間奔跑喝叫,拚命約束,然而成效不大,數量再多也不足為懼。

唯一讓曹操和曹軍將士提精神的是黃劭的主力戰兵隊伍,也就是站在曹操軍正面的那支隊伍,大約有三四千人,頗有紀律,裝備也比較好,矛、戟、弓弩皆有,最差的也是刀劍,並且有兩三百騎兵,似乎還有那麼一點戰鬥力。

不過身經百戰的曹老大與曹軍將士還是一眼能看得出來,這支隊伍絕對不是自軍的對手,因為這支隊伍的搭配根本就不合理,弓手弩手前方沒有長盾保護,長短兵器的配備也有問題,更關鍵是陣腳十分散亂沒有半點堅如磐石的感覺。

不管是那一名曹軍將領,都有絕對的自信可以一次衝散,就把這支所謂的主力戰兵徹底衝垮。

讓曹老大笑得更開心的還在後面,前方的這群烏合之眾中,竟然還夾馬衝出了一員黃巾賊將領,自稱是什麼副元帥,揮舞著長矛要求曹軍派將應戰,然後不用曹老大開口,三國中武力接近滿值的典韋就手持雙戟衝了出去,與那副元帥戰在一起,還戰不三合,就大喝一聲飛出一戟,刺中那副元帥的胸膛,將那副元帥刺得從馬上飛起,遠遠摔落在地,當場斃命。

和這個時代大部分的軍隊一樣,鬥將一敗,本就是典型烏合之眾的黃巾賊隊伍頓時大亂,無數人撤腿就往後跑。緊接著,曹軍隊伍中的總攻戰鼓擂響,早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曹軍隊伍吶喊而出,興奮的吼叫著衝向亂成一團的黃巾賊,可憐的黃巾賊則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主將黃劭帶頭逃跑,大小將領與士兵爭先恐後的跟上,那些基本上都是打醬油的乞丐兵更是徹底大亂,爭先恐後的逃命間自相踐踏,死者無數,曹軍乘勢掩殺,砍瓜切菜一樣的瘋狂收割這些因為沒飯吃才起來造反的普通百姓只殺得召陵北部是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猶如去年之徐州再現。

黃劭的運氣還算不錯,沒有象很多麾下將領一樣,在亂軍被自己的敗兵活活踩死,帶著不到兩千的敗兵逃回了破破爛爛的召陵城裡,關上了城門閉城死守,不管來不及逃進城裡的黃巾兵如何的哭喊哀求,就是不敢再開城門放他們進城,曹軍士兵則慢條斯理的揮動屠刀肆意屠殺那些不及入城的黃巾士兵,召陵城外血流盈野,哭聲殺聲震天,堪比修羅屠場。

曹軍將士屠殺黃巾士兵的同時,曹操也領著一大幫文臣武將舒舒服服的登上了召陵北門外的土山之頂,在這裡布下旗陣,準備指揮接下來的攻城戰事。再仔細觀察了一通召陵城防,曹操不由又笑了,這座夯土建成的小縣城城墻又破又矮,城防工事更是破破爛爛基本上沒有可能擋住曹軍的那怕一波攻勢,唯一能給曹軍製造一點麻煩的護城壕,也基本上快被黃巾敗兵的屍體給填滿了,讓曹軍將士可以輕鬆踏屍過壕。

開心大笑後,曹操轉向身後的荀攸問道:「公達先生,我們的兩架攻城雲梯車,何時能夠抵達戰場?」「最多一個半時辰。」荀攸微笑著答道:「敵人如此不堪一擊,賊軍剛崩潰時,在下便越俎代庖,請於禁將軍率領的一千後軍押送輻重即刻南下,以免耽擱主公的攻城良機。」「好。」曹操滿意點頭,又用馬鞭指著召僂城池大笑道:「雲梯車抵達後,一個時辰內,吾就要攻破這座召陵小城!」曹老大也就能夠笑到這裡了,就在這個時候,曹軍的斥候哨馬忽然送來了十幾個蓬頭垢面又衣衫破爛的壯年男子曹老大和荀攸、郭嘉等人開始還以為是抓到的俘虜,曹老大還想發怒問斥候為什麼把俘虜送到這裡,那群衣衫破爛的男子中卻奔出一人,跌跌撞撞的衝到曹老大面前近處,向曹老大雙膝跪下想要說話但嘴巴剛剛張開,卻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仔細看了看那人容貌,曹老大手中的馬鞭砰然落地,因為曹老大終於認了出來,眼前這個雙腳血肉模糊、連鞋子都不見了的男子,赫然就是自己的堂弟、還從來沒吃過敗仗的虎豹騎主將曹純!

「曹純將軍?」癆病鬼才祁嘉也認出了曹純更緊張得連咳嗽都忘了,站起來就脫口問道:「曹將軍,出什麼事了?你怎麼成了這個模樣?」曹純痛哭失聲,根本無顏回答郭嘉的問題然後曹老大也急了,一把揪住曹純的破爛衣領奮力把曹純提了起來,緊盯著曹純的眼睛怒吼道:「哭什麼哭?快說,到底出什麼事了?虎豹騎呢?吾重金打造的虎豹騎呢?」「主……公……。」痛哭了許久,曹純才艱難的開口,哽咽道:「末將…該死,虎豹騎全軍覆沒,就剩末將,與這十幾名將士逃了回來。」曹老大滿臉的難以置信,腦海裡更是一片茫然,失魂落魄的鬆手,任由曹純摔在地上,曹純也不敢起身,只是抱著曹老大的粗短腿嚎哭「主公,末將該死!末將無能,讓主公不惜代價重金打造的虎豹騎全軍覆沒,末將罪該萬死!請主公即刻將末將斬首,以正軍法……。」「曹純將軍,請罪的話一會再說。,…荀攸大吼道:「你是怎麼全軍覆沒的?是不是中了敵人的埋伏?汝南一帶曠野,敵人怎麼佈置的埋伏?」「公達先生,末將沒中埋伏。」曹純痛哭著說出讓所有曹軍將帥張口結舌的真相「末將是在正面戰場上,被敵人殺得全軍覆沒的。」「怎麼可能?!」荀攸和郭嘉異口同聲的驚叫,荀攸還有問了一句「敵人有多少?是你的幾倍?」

「末將慚愧,敵人和末將的兵力相等,都是一千人左右。」曹純更是痛哭「末將無能,被同等數量敵軍騎兵殺得全軍覆沒,如果不是天色全黑後,末將與這十幾位將士捨馬步行,恐怕也逃不回來。」

荀攸和郭嘉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說什麼都不敢相信,從數萬曹軍中嚴格挑選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一千虎豹騎,竟然能被兵力大致相等的敵人騎兵殲滅,還是在開闊戰場上的正面較量中被殲滅,天下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了這麼一支精銳騎兵?

「是那裡來的敵人?」曹老大終於開口,沙啞著嗓子問道:「敵人是誰?是誰這麼厲害,將吾的虎豹騎徹底殲滅?」

曹純大哭著正要回答,旗陣外卻又響起了報警聲,斥候飛報說有東面一支騎兵快速逼近,曹老大和郭嘉等人再扭頭看去時,卻見東面的雪野之上雪塵飛揚,果然衝來一隊大約千人的騎兵,打著黃邊灰底北斗旗,個個頭裹黃布,顯然也是黃巾賊。緊接著,曹純也指著這支騎兵怒吼起來「就是他們!就是他們!黃巾賊吳天德的騎兵!」

「吳天德!吾要將你亂刀分屍!挫骨揚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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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對陣曹老大

儘管害怕打硬仗和消耗戰,也從虎豹騎口中得知了曹操正在召陵戰場的消息,但陶應始終還是硬著頭皮領著君子軍來了,來到了黃劭軍即將殘敗的召陵戰場,計劃向黃劭軍伸出援手,幫黃劭軍頂住曹軍對召陵的進攻。

原因無他,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曹操的危險係數有多大,一旦讓曹軍吃飽喝足了露出了獠牙,會有什麼樣的危險後果,也沒有人比陶副主任更清楚,所以沒辦法了,在與步兵會合補充羽箭之後,陶應只能是讓步兵隨後緩行,先領著君子軍過來看看情況了,爭取拉上黃劭一把,不讓黃劭搶來那些錢糧又被曹老大給搶走,成為攻打徐州的軍糧。

按這個時代不成文的交戰規矩,兩軍在相距兩箭之地的位置站定,君子軍故技重施,仍然是排出五個橫隊,兩隊重騎前,三隊輕騎後,暗藏弓弩於手準備偷襲。曹操這邊見君子軍隊形鬆散,無甚強勢,不由更是怒滿胸膛,忍不住沖旁邊的曹純怒吼道:「汝就是被這群烏合之眾擊敗如此鬆散陣勢。也能正面擊垮殲滅吾的虎豹騎汝到底是如何用兵作戰,竟然如此無用」

「邊逃邊射近千騎兵在奔馳中回頭放箭」曹操大吃一驚。如果不是知道曹純不可能說謊,曹操還真不敢相信世上能有如此軍隊,能夠湊齊如此之多的馬術高手統一作戰即便是以騎兵見長的公孫瓚隊伍中,恐怕也湊不齊這麼多的騎射高手吧

「老匹夫,還記得俺混世魔王吳天德否」陶應粗聲粗氣的鞭指曹操破口大罵「當年俺在地公將軍麾下,就讓你這匹夫僥倖逃了一次,今日不斬下你的人頭為地公將軍報仇,俺愧對天地人三位主公的在天之靈」

「老匹夫,可有膽與俺大戰三百回合」那邊陶副主任又揮刀吶喊起來,直接向曹操本人搦戰,要求主將單挑。

「末將願往」典韋與曹洪二將齊聲答應,不約而同的拍馬出陣,一個手提雙戟,一個手執大刀,雙雙直取囂張得讓人憤怒的吳天德大王。

「關羽張飛」和君子軍所有的可憐敵人一樣,那怕是典韋與曹洪,也都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慎重了一些,後面的曹老大更是又驚訝又糊塗,心說關羽和張飛怎麼來了相貌怎麼不像這兩員猛將,就是化成了灰吾也認識啊

「兩個奸賊」典韋和曹洪更是憤怒,更是夾馬衝鋒,但就在這時候,讓典韋、曹洪和曹老大等人魂飛魄散的事發生了,一直藏在兩隊重騎背後的君子軍輕騎忽然一起衝鋒,穿過鬆散的君子軍重騎橫隊,高喊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把近兩百支羽箭筆直射向曹洪與典韋,絕望的慘叫聲,也頓時在曹軍陣前迴盪了起來。

曹軍的反應極快,見曹洪與典韋中了暗算,立即大吼著衝鋒而上,衝上來搶救典韋與曹洪,君子軍的第三隊輕騎則乘機把箭雨拋射到曹軍密集隊伍頭上,一下子就給曹軍製造了好幾十人的傷亡,然後陶副主任再令旗一揮。君子軍立即一起掉頭,繼續施展出拿手絕技曼古歹戰術,一邊迅速拉開與曹軍大隊的距離。一邊回頭放箭殺敵。

這時,戰馬屍下的典韋和曹洪二將已經被救了出來,典韋中了四箭,曹洪中了五箭,但好在都沒有射中致命處,只是讓他們暫時喪失了再戰能力。聞知愛將典韋與曹洪的傷情,又看到君子軍的戰術如此下作。曹老大更是氣紅了眼,連聲大吼,命令全軍追擊,而曹純也終於回過了神來,趕緊衝到曹操馬前跪倒。含淚大喊道:「主公,不能追啊,我們追不上這伙賊兵,還會被他們的弓箭重創啊主公,絕對不能追啊」

想到這裡,曹老大當機立斷,立即下令鳴金收兵,禁止軍士繼續追擊,然而讓曹老大鼻子都氣歪了的是,自己的隊伍剛一回撤,那群黃巾賊騎兵馬上又像癩皮狗一樣的反撲上來,繼續以弓箭從背後射殺自己的士卒這也讓曹老大明白了曹純為什麼會全軍覆沒,就虎豹騎那杯具的載重,在這群癩皮狗面前簡直就是逃都逃不了啊。

好不容易打跑了吳天德大王,再清點士卒損失時,曹老大與荀攸、郭嘉等人也全都出了一身冷汗,短短兩柱多香時間,竟然有一百五十餘名曹軍將士喪身在吳天德大王的箭下,中箭受傷者超過兩百,而戰場上翻來覆去,竟然都找不到一具敵人的騎兵屍體

「主公之戰,還請主公千萬約束士卒,不可對洩露敵軍戰術。」荀攸沉聲說道:「若是此法被袁紹、公孫瓚或馬騰學去,我軍永無寧日矣。」

「主公何出此言」郭嘉擅長謀略,在戰術方面不如曹老大那麼精通,便道:「某觀此法雖然新穎,但也只能乘敵無備猖狂一時,用過一次,便再沒有出奇制勝的機會了。況且此戰術最怕強弩,主公只需多備強弩射之。便可破之。」

「主公所言極是。這個奸賊只是不願折損兵力,所以才不肯與我軍強弩對射。」曹純趕緊插口說道:「昨日大戰之時,末將也是以強弩與他的騎射對抗。他也拿出了部分強弩與我軍對射,耗完我軍的弩箭,這才又用弓箭射擊我軍。」

曹純雖然不願意回想昨日的悲劇畫面,但為了不讓曹軍再次吃虧上當。曹純也只得強忍著心頭痛楚,把昨日大戰的前後經過詳細介紹了一遍,又把自己是如何逃脫『黃巾賊』毒手的經過大概介紹了一下。原來,昨日虎豹騎拋甲棄戈輕騎逃命後,始終還是無法擺脫耐力驚人的君子軍追擊。一直被君子軍死死咬住,失去盔甲保護的將士不斷喪生在君子軍箭下,幾次留下隊伍捨命斷後,君子軍都立即分兵,一軍追擊一軍圍剿斷後虎豹騎,用弓箭把這些死戰的虎豹騎活活射死。最後曹純還是乘著天色全黑的機會,捨棄體力耗盡的戰馬,逃入不利於騎兵活動的樹林,這才僥倖擺脫了君子軍的追擊,得以回到曹操身邊。

曹純仔細回憶了不少時間,這才估摸著答道:「昨日大戰,我軍被吳天德奸賊牽著奔跑了四十多里,後來吳天德又追了我軍……,不下七十里。對,應該是不下七十里,因為末將昨夜是在堰縣以西逃入的樹林,可以估算。」

曹純仔細盤算了一下,點頭答道:「回稟主公,應該是如此,那伙奸賊的戰馬耐力十分驚人,天色將黑時,我軍戰馬幾乎都已累垮,但那伙奸賊的戰馬仍然生龍活虎,速度絲毫不減。」

「不好」曹老大此言一出,荀攸和郭嘉頓時一起臉上變色,異口同聲的驚叫道:「主公,吳天德奸賊不再復返,該不會是去襲擊於禁將軍的輜重糧隊去了吧」

「去找於禁麻煩了」曹老大先是一楞,然後馬上醒悟了過來,自軍追擊黃劭敗軍直至定陵,輜重糧草與紮營立寨的營帳等物都不在軍中,敵人只要發現了這點,就可以輕鬆斷定自軍的糧草輜重肯定還在北面的道路之上

想到這裡,曹老大頓時大驚失色,趕緊大吼道:「快,快,鳴金收兵,全軍速速返回,去接應於禁」

鳴金銅鑼敲響,本已經在準備攻打定陵城的曹軍趕緊放棄準備工作,緊急集結組隊,在曹老大的親自率領下折頭向北,急匆匆去北面來路接應於禁率領的後軍,然而大軍剛走得四五里路,立即就看到北面濃煙沖天,似乎燃起了沖天大火,曹操和郭嘉等人更是心驚肉跳,趕緊催動軍隊加速北上,快馬加鞭趕去增援。

好不容易衝到了出事現場,曹老大手裡的馬鞭就又一次落地了,白雪皚皚的大地上,到處都是起火燃燒的輜重車輛,自家士兵橫七豎八的橫屍雪地,還有無數的自軍士兵在車隊中奮力撲救,搬運傷員,哭聲喊聲不絕於耳,場面淒慘得讓人不忍卒讀。

「主公,末將該死」

又一個倒霉的曹軍將領來到曹操面前請罪,臉上被煙火熏得紅一塊黑一塊的於禁,帶著至少三處箭傷,跌跌撞撞的衝到曹老大馬前雙膝跪下,拚命的磕頭,嚎啕大哭著說道:「主公,剛才斜刺裡衝來了一隊黃巾賊騎兵,末將率軍迎戰,賊兵中出來一個叫呂步呂奉鮮的賊將搦戰,末將遣副將於閿出戰,但未戰一合,那呂步便扔下武器掉頭逃回本陣,於閿稍一驚愕間,賊兵陣中立即奔出數百騎,一起放箭偷襲,將於閿生生射死末將大怒,率軍衝鋒,不曾想那伙奸賊先是且戰且退將末將誘遠,忽然又迂迴奔襲我軍輜重車隊,殺人放火,末將匆匆回頭,時間卻已晚了……。」

「誰叫你追的」曹老大總算是逮到了一個出氣筒,紅著眼睛大吼道:「你肩負押送軍需重任,怎能隨意遠離輜重車隊」

「末將誤中奸賊詭計,見於閿被暗算便怒不可遏,故而中計。」於禁抹著眼淚磕頭說道:「末將知罪,請主公處置。」

看在於禁身上的三處箭傷份上,曹操總算是沒有把於禁當場砍了,只是怒視君子軍的逃遁方向,放聲怒吼「吳天德奸賊你這天下第一的無恥奸賊」

曹老大放聲怒吼的時候,咱們的陶副主任早領著君子軍逃得遠了,還一口氣逃到了堰縣一帶,與駐紮在這裡侯命的孫觀隊伍會師,剛一見面,陶副主任還來不及擦去臉的黑灰,馬上就向孫觀命令道:「仲臺,馬上西進定陵,去與那黃劭會師。」

「公子,曹賊已經被你殺退了」孫觀驚喜問道。

「曹賊勢大,那有這麼容易」陶應苦笑,又道:「不過曹賊的輜重和攻城武器被我燒了,又騷擾了他兩下,想必短時間內,他無法去攻打定陵。這是我們千載難逢的良機,我負責在外圍掩護,騷擾和遲滯曹賊的大軍,你負責去與黃劭聯繫,記住,一定要勸說黃劭率領他的敗兵,把召陵城裡的糧草轉移到陳國城中去,到陳國那裡與曹賊決戰。」

「勸說黃劭把糧草全部轉移到陳國」孫觀先是一樂,心說主公家這位公子簡直比我們這些泰山賊還黑啊,想搶黃劭的糧草輜重,還要黃劭把糧草輜重親自送上門去笑完了,孫觀又擔心的問道:「公子,這不太可能吧黃劭又不傻,怎麼能輕易放棄巢穴,把糧草輜重送到我們的地盤上」

「有這個可能。」陶應也笑了,道:「黃劭已經被曹賊殺破了膽,主力戰兵也丟了一半還多,定陵城又那麼破爛,根本不可能擋住曹賊大軍,你勸他到城池堅固的陳國城中與我軍並肩殺敵,他一定會答應。」

「這個……,末將嘴笨,怕是不成吧」孫觀還是有點擔心。

「公子,讓在下去幫孫將軍吧。」魯肅主動請纓道:「公子在外圍牽制曹軍,在下與孫將軍去勸說黃劭,力爭讓他把糧草輜重轉移到陳國。」

「行,不過軍師也請千萬小心。」陶應知道魯肅的口才不差,立即一口答應,然後陶應又說道:「能說動黃劭當然最好,如果不能說動……。」

說到這裡,陶應比劃了一個殺頭的手勢,魯肅與孫觀心領神會,立即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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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8 23:55:30
第七十章 骯臟交易

      忽然趕來的吳天德大王迫使曹操分兵,躲在定陵城裡茍延殘喘的黃劭敗兵當然是欣喜若狂,但援軍又隨即撤離,黃劭軍還道是吳天德大王抵擋不住曹軍被迫退兵,愕然意外之餘當然是大失所望,也沒少罵世上沒有一支援軍靠得住的話,最後又看到曹軍忽然大舉北撤時,黃劭軍上下難免又是滿頭霧水,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黃巾賊隊伍裡也不是沒有人才,至少之前率軍死戰保護黃劭退回定陵的那員黃巾小將就猜出了原因,建議黃劭派人到北面哨探,結果出城偵察的探馬沒去多久,就帶回了北面起火的消息,黃劭軍這才明白了曹軍退兵的原因,再一次歡聲如雷之餘,對那位素不相識又仗義施援的吳天德大王也感激到了骨髓裡,好人啊!

地獄到天堂上下的反覆折騰了幾次,吳天德大王的步兵大隊終於抵達了定陵城外,還派來了上次的使者李郎知會消息,說是統兵前來的大將,乃是吳天德大王麾下的軍師小張良魯敬與副元帥孫臺,請黃劭出城見面,主力已經傷亡過半的黃劭聽完後當然是大喜過望,當即下令打開城門,要親自率軍出城去迎接魯軍師。

「大王,且慢。」這時,之前那個救過黃劭又猜到君子軍去襲曹軍後路的黃巾小將又跳了出來,拉著黃劭的袖子提醒道:「大王還請小心。不知大王是否留意,這位吳天德大王的隊伍雖然是黃巾打扮,但行軍打仗極具章法,紀律嚴格,行動統一,絕非尋常的烏合之眾,還請大王慎重行事。摸清楚這位吳天德大王的底細再說。」

「叔至,吳大王遠來救援,你為何如此多疑?」黃劭有些不樂意了。呵斥道:「你說吳大王的隊伍絕非尋常烏合之眾,又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我幾次拒絕了你整頓軍紀建議,你覺得我的隊伍是烏合之眾?」

那黃巾小將默然無語。只得乖乖閉嘴,當下黃劭也不再理他,把他留在城裡守城,領了一群副大王二當家副元帥,打開了定陵東門便迎出城去,去與已經在東門外列隊等候的孫元帥、魯軍師一行會面,留下那黃巾小將在破爛城墻上搖頭嘆氣,暗罵忠言逆耳,黃劭小兒他日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黃劭與孫觀的見面十分愉快,兩人不僅言語投機。就連身上的狐臭味都差不多,交流起來自然是既方便又輕鬆,而當得知了吳天德大王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去了北面牽制曹軍隊伍,黃劭更是激動萬分。也感激萬分,趕緊向孫觀和魯肅連連行禮道謝,「多謝孫元帥,多謝魯軍師,定陵黃巾全軍上下,都賴兩位與吳大王活命。在下真是感激盡。」

「黃大王,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了。」孫觀乘機恐嚇道:「曹賊勢大,兵強馬壯,即便是我們吳大王親自出馬,恐怕也牽制不了曹賊多少時間,曹賊隨時都有可能捲土重來。」

「曹賊的糧草輜重,不是已經被吳大王燒了嗎?」已經被曹軍殺破了膽的黃劭大驚問道。

「時間太倉促,沒能燒完,頂多只燒了曹操一半的輜重軍需。」魯肅插嘴說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曹操整頓兵馬之後,必然又要南下來攻打黃大王你的定陵,然後是我們吳大王的陳國郡,汝南的何儀兄弟和龔都、劉辟幾位大王也是在劫難逃,也遲早是曹操的目標。」

「曹操想把我們汝穎兩郡的黃巾軍一網打盡?」黃劭驚訝問道。

「那是當然。」魯肅點頭,解釋道:「兗州蝗災,饑荒嚴重,曹操的軍隊只能靠人肉充飢,為了劫糧渡荒,曹操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手中有糧的黃巾大王,所以不光黃大王你跑不掉,我們吳大王也跑不掉,因為曹操肯定知道,陳國郡的糧食都已經落入我們吳大王的手裡。」

魯肅說的本來就是事實,黃劭也不笨,自然也不會不明白曹軍缺糧必然拿軟柿子開刀的道理,所以黃劭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旁邊的其他黃巾賊頭回想起之前與曹軍交戰時的慘景,也難免個個心驚肉跳,膽戰心驚。魯肅察言觀色,乘機說道:「黃大王,還有一事非常抱歉,鑒於曹軍勢大,難以抵敵,我們吳大王已經決定退守陳國,以免曹軍乘我軍主力輕出,去偷襲我軍的屯糧地陳國城。」

「吳大王要撤軍?」黃劭徹底慌了,趕緊問道:「魯軍師,孫元帥,吳大王為什麼要急著撤軍?我剛才已經看到了,吳大王的騎兵打得很好啊,殺了不少的曹賊士兵,又燒了曹賊的糧草輜重,已經讓曹賊嚇破了膽,也何必急忙退兵?為什麼不留在這定陵城裡,與我軍聯手禦敵?」

說到這,黃劭又趕緊補充一句,「至於吳大王的糧草軍需,請魯軍師和孫將軍放心,全包在我身上,一定讓吳大王的隊伍吃飽喝好,將來打退了曹賊,我也一定重重報答吳大王。」其他的黃巾將領也是這個心思,紛紛開口挽留,懇求魯肅和孫觀率軍留下,保護自己們的老巢。

「大王,你過獎了,憑心而論,其實我軍也不是曹軍的對手。」魯肅說了一句大實話,又道:「我們吳大王之所以能夠偷襲曹軍輜重隊得手,完全是因為乘敵不備,僥倖得手,正面對敵,我軍照樣敵不過曹操。所以吳大王已經決定了,要盡快把軍隊撤回陳國城去,憑借堅固城池與曹軍對抗,這樣才有一點希望。」

「是啊。」孫觀附和道:「黃大王,我們都是黃巾軍。本來幫你退敵是應該的事,但我們的主力如果久離陳國,曹賊又分兵去攻陳國,那我們的屯糧地可就麻煩了。所以很對不住,我們最遲明天早上就得撤兵。」

「別,別啊。」黃劭更是急了,忍不住脫口問道:「孫元帥。你們走了,我們怎麼辦?」

「黃大王,這也是我們吳大王想請問你的事。」魯肅乘機問道:「俗話說得好。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你我都是黃巾兄弟。不知黃大王有沒有興趣與我軍聯手,共抗曹軍?」

「我當然願意了。」主力已經折損大半的黃劭激動大叫,「只要吳大王願意與我軍聯手,我還願意和吳大王結為異姓兄弟,同生共死。」

「既然黃大王願意,那在下也就直言無諱了。」魯肅坦然說道:「我們吳大王有過交代,如果黃大王願意與我軍結盟抗敵,那麼就請黃大王率領本部人馬隨我軍東進,一起到陳國城去聯手抗敵。陳國城池堅固,糧草充足。又有渠水天險保護,易守難攻,貴我兩軍堅守陳國,定可長期堅持,待到曹軍糧盡或者後方生變。曹軍必然不戰自退。」

說到這,魯肅也是補充了一句,慷慨的說道:「當然了,黃大王的隊伍到了陳國城後,糧草也由我軍負責,現在陳國一郡五縣的糧草都已落到我軍手中。足可讓我軍與貴軍堅持四個月以上。」

「這個……。」黃劭有些猶豫,雖然黃劭一百個願意與吳大王的隊伍聯手抗敵,也很感激魯肅等人的好意,但黃劭也不是顧慮,所以也不敢隨便答應。

「黃大王,莫非你擔心我們會吞併你?」孫觀有些不高興了,說道:「黃大王可以去打聽一下,我孫臺和不下十股的黃巾隊伍聯手過,吞併過誰的隊伍?如果黃大王擔心,那剛才的話就當我們沒說過。」

「孫元帥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黃劭趕緊擺手,苦笑著說道:「魯軍師和孫元帥不要誤會,你們這樣的義薄雲天,我怎麼會擔心你們做出吞併之事?我是在擔心另一件事,我在這定陵城裡也有一些糧草與輜重,如果我帶著隊伍去了陳國,這些東西就要落到曹賊手裡了。」

「原來如此。」魯肅點頭,又輕描淡寫的說道:「黃大王,這有何難?乘著我軍主力在此,能夠掩護你,你把這些糧草輜重一起帶到陳國不就行了?」

「把糧草輜重都帶到陳國去?」黃劭臉上變色,心中頓時生疑,旁邊的黃巾將領也是面面相覷,全都對吳天德大王的意圖生出懷疑。

「黃大王,怎麼樣?」魯肅又說道:「貴我兩軍把糧草集中到陳國城中,不僅可以讓曹軍無糧可就,也可以讓貴我兩軍更不用為糧草不足擔心,一舉兩得,豈不妙哉?待到曹兵退了,剩下的糧草輜重仍然是黃大王你的,都是黃巾友軍,我們還沒有對友軍下手的習慣。」

黃劭還是不說話,孫觀又有些不高興了,不高興的說道:「黃大王,怎麼?捨不得替我們分擔一點糧草軍需?如果黃大王實在捨不得就算了,我們走就是了,反正我們又不缺糧食。」

說著,孫觀還真的轉過了身去,大吼道:「兔崽子們,收拾傢伙,準備撤軍。」孫觀從瑯琊帶來的隊伍核心泰山賊士兵紛紛答應,紛紛起身收拾行李武器,擺出準備撤軍的架勢——只等孫觀喊出撤軍命令,馬上就衝上來把黃劭一干人全宰了。

「孫元帥,且慢。」黃劭又急了,趕緊阻止,又哭喪著臉說道:「孫元帥,魯軍師,不是我吝嗇,是我的糧草和輜重太多了一些,怕一時半會轉移不了。」

「轉移不了也得轉移。」魯肅指著破破爛爛的定陵城向黃劭說道:「黃大王,不是在下說你,你平時好生修葺一下城墻多好?就這城墻,能擋住曹軍幾輪進攻?說了也不怕大王你多心,就這城墻,那怕是我們的隊伍,不用雲梯撞車,光是用飛梯蟻附,也一輪衝鋒就能附城!」

黃劭回頭看看自己的破爛老巢,又看看已經被屍體填平的護城河,心中更是猶豫。魯肅則又皺眉說道:「黃大王,如果你認為我們是貪圖你的糧草,那你就多心了。也不瞞你,我們是怕你的糧草輜重落到了曹操手裡,那我們就有得打了。如果黃大王實在擔心我們貪圖你的東西,那你就留著給曹操搶吧。」

黃巾眾將都是被曹軍給殺怕了的,又聽魯肅說得很有道理,便紛紛在黃劭耳邊勸說,勸黃劭接受魯肅的建議。了不起等曹兵退了拿一些錢糧報答吳天德,也好過全被曹軍搶走的好。眾口一詞下,黃劭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咬牙說道:「好吧,孫元帥,魯軍師。我就帶著隊伍把糧草和輜重轉移到陳國城裡,和你們聯手抗敵,不過這一路之上,可要拜託你們保護我軍的運糧隊了。」

「這點請黃大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而為。」魯肅笑了,笑道:「如果貴軍的糧草落到了曹賊手裡,倒霉的可不是貴軍一家,我們也要跟著倒霉。」

儘管有些擔心吳天德大王能否言而有信,但黃劭已經別無選擇,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魯肅的要求。決定帶著殘兵敗將把糧草輜重轉移到陳國城中去,因為黃劭非常清楚,即便自己不答應,吳天德大王也沒有惱羞成怒的對自己下手,自己的殘兵敗將也擋不住曹軍的攻城。自己好不容易搶來的糧草金帛也照樣會被曹軍搶得幹幹凈凈,與其留在定陵城裡等死,還不如相信友軍一把,了不起將來多出一點血,多拿一些糧草金帛報答吳天德大王,也好過被曹軍連皮帶骨頭吞得干凈。

抱定了這個主意。回到了定陵城中後,黃劭馬上命令把城中囤積的糧食金帛裝車,運往陳國囤積,而那頗有見地的黃巾小將得知黃劭的決定後,也是默然無語,因為這個黃巾小將同樣明白,黃劭即便不做這個冒險決定,也擋不住曹軍的去而復返,就是城外那支吳天德大王的步兵隊伍,也可以在短時間內攻破定陵,殺人奪糧,與其無謂掙扎,倒不如賭上一把,賭友軍能夠手段稍微仁慈一點,吃肉喝湯後還能給定陵黃巾軍留一點渣滓。所以那黃巾小將也不再開口反對,只是老老實實的執行命令,去組織士兵和百姓把糧食裝車。

還好,定陵黃大王麾下的隊伍打仗不怎麼的,人力倒是十分充足,尤其是那些幫閑的饑民流民更是成千上萬,只要隨便給一口吃的就可以幹任何工作,所以才一個晚上時間,定陵城中的糧食金帛便已經全部裝車完畢,開始在孫觀隊伍的保護下向東行進,浩浩蕩蕩的向陳國轉移,那些幫閑的饑民流民也一路跟隨,爭先恐後的幫忙運送,肩挑背抗當牛做馬,就是為了換一口飯吃。

數以萬計的定陵軍民百姓運送糧草輜重轉移,如此之大的動靜,當然不可能瞞得過曹軍斥候的眼睛,消息飛報到曹操面前後,曹老大當然是勃然大怒,立即領軍出營,率軍南下劫糧,然而曹軍南下還沒走出五里,打扮成了黃巾賊模樣的君子軍,就又像幽靈一樣的從一座土山背後鉆了出來,以戰鬥隊列攔住曹軍去路。曹軍匆忙列陣準備作戰時,昨天剛剛陰了於禁從弟的君子軍什長呂步呂奉鮮再度拍馬出陣,到陣前搦戰。

「呂步呂奉鮮在此,誰敢與我決一死戰?曹軍小賊,誰敢出來吃我一戟?」

揮舞著明顯是臨時趕製的木頭方戟,原名叫做呂成的呂步呂奉鮮氣勢洶洶,高叫大罵激曹軍大將出戰,但是已經吃過兩次大虧的曹軍隊伍這一次是說什麼都不肯上當了,除了緊張佈陣之外,再有就是迅速把長盾推到前方防箭,還有佈置強弩壓制君子軍的騎射戰術。同時也有曹軍將領在長盾後破口大罵,「無恥奸賊!別以為我們還會上當!有膽子到沒有暗箭的地方去大戰三百回合,怕你我就不叫李曼成!」

連手裡的方天畫戟都是木頭做的呂步呂奉鮮當然不敢和李典公平決戰,只是繼續破口大罵,激曹軍將領出戰,但曹軍上下都已經吃夠了大虧,不僅不上當,還呂奉鮮稍微靠近一點,馬上就是一通強弩射出,嚇得呂奉鮮回馬就跑,連滾帶爬的逃回本陣,哭喪著臉到陶應面前交令,「公子,末將無能,曹賊不肯出戰,請公子恕罪。」

「沒事,不怪你。」陶應笑了。道:「如果敵人還會上當,那他就不叫曹操了,你歸隊吧。」

呂奉鮮老實歸隊,陶應再稍一思索,又檢查了一下臉上假鬍鬚沒有破綻,然後親自拍馬出陣,在陣前大聲喊道:「孟德公。孟德公,請出來答話!」

過了片刻,身著紅袍的曹老大出現在旗門之下。大聲冷笑說道:「吳天德吳大王,又有什麼指教?」

「指教不敢當,俺只是想和孟德公你做一筆交易。」陶應面帶微笑。大聲說道:「孟德公你出兵去做什麼,俺非常清楚,不過俺把話擱在這裡,定陵的糧草軍需已經是俺的了,孟德公你是一顆糧食一枚五銖錢都別想搶走,所以請孟德公你最好別打定陵錢糧的主意,盡快收兵回營,免得傷了兩家和氣。」

曹老大仰天大笑,用馬鞭指著陶應身後的君子軍大笑說道:「黔首黯奴,就憑你這百騎兵。就想阻止吾奪取定陵錢糧?汝也不怕說大話把舌頭閃了?」

「俺是不是說大話,孟德公你比誰都清楚。」陶應同樣大笑,說道:「兩日之內,俺與你大戰三場,俺這支隊伍有多危險。孟德公你精通兵法,熟知韜略,不應該不知道吧?不錯,正面對決,近身肉搏,俺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俺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嗎?你追不上俺,打不著俺,又能有什麼用?」

曹老大啞然,然後又不服氣的大笑說道:「不錯,吾是追不上你,打不著你,但吾追得上你的糧隊,打得垮你的步兵,這就足夠了。」

「孟德公,你就別嘴硬了。」陶應笑道:「你追俺的糧隊,打俺的步兵,俺就抄你的後路,襲你的大營,你就算搶到了定陵的糧食,俺也有的是機會搶回來,或者乾脆直接一把活燒掉,甚至在可以在你奪糧之前,一把火將所有糧食燒光!反正陳國郡的糧食已經落入俺的手中,俺不缺糧,對這定陵糧食不是十分迫切需要,孟德公你卻缺糧,短時間內不能劫到糧草,你的軍隊就只能吃樹皮草根吃人肉了。」

「奸賊!」曹老大罵了一句,也頭一次發現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比自己更無賴。

「孟德公,你很不走運啊。」陶應也不生氣,只是繼續大笑說道:「如果是蜀道天險,或者是在河流湖泊密佈的江南水鄉,那俺這不到一千的騎兵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把俺打垮,甚至殲滅。但是很不幸,這裡是汝南平原,在這地勢開闊又少山少林的荒原地帶,我這支軍隊就是無解的存在,只有我打你的份,還想怎麼打就這麼打,想打那裡就打那裡,有空子就鉆,沒機會就跑,你的武力再強,打不著我追不上我也沒用,所以孟德公你最好是請平心靜氣下來,和俺做一筆皆大歡喜的交易。」

「奸賊,你休得猖獗,待吾重新練出一支騎兵,便是你的死期到了!」曹老大大怒罵道。

「這點俺相信,以孟德公你的才具,想要仿造出一支俺這樣的騎兵,不是什麼難事。」陶應坦然大笑,「不過還是很可惜,想要打造出這麼一支騎兵,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俺這支騎兵練了許久,還只學到了俺的戰術精髓三成,數日之內,孟德公你拿什麼練得出這樣一支無敵騎兵?更何況,你的戰馬也基本上死光或者被俺搶光了,連戰馬都沒有,又如何組建騎兵?」

「無恥奸賊,虧你還有臉皮說得出口!」曹老大憤怒大罵,然後曹老大一揮馬鞭,喝道:「那你說吧,你打算如何與吾交易?」

「孟德公果然是當世豪傑,拿得起放得下。」陶應鼓掌,又笑道:「那俺可就說了,俺想和孟德公做的交易是,孟德公也別去搶俺的定陵糧隊,俺也不給你找麻煩,任由你去抄何儀兄弟的巢穴,搶他們的錢糧,定陵和陳國的錢糧歸俺,汝南和穎川其他城池的錢糧歸你,互不相犯,豈不是兩全其美?」

「哈。」曹老大笑出了聲,冷笑說道:「那你豈不是太佔便宜了?黃劭妖賊的主力,可是吾打垮的。」

「關於這點,俺是應該感謝孟德公。」陶應同樣冷笑,「不過孟德公也別忘了,如果俺又去汝南給你搗亂。你又能否順利奪得何儀兄弟手中的錢糧?還是那句話,俺不是十分需要定陵和汝南的糧食,了不起一把火全燒了,俺照樣有糧食可以養軍,但孟德公你呢?又拿什麼養軍餬口,又拿什麼與呂溫侯作戰?」

「汝這奸賊,厚顏無恥。心似蛇蠍!」曹老大又舉起馬鞭,指著陶應又罵了一句,然後曹老大一揮馬鞭。大聲說道:「好吧,吾可以答應你,但是吾有一個附加條件。」

「孟德公請講。」陶應微笑答道。

「與吾結盟。」曹老大淡淡的說道:「吾返回兗州。與呂布重新開戰之後,陶應公子你也必須與呂布開戰,幫吾奪回兗州。做為交換,吾與你化敵為友,吾也不再追究你父親殺害吾父的罪行。」

終於輪到口若懸河的陶副主任啞巴了,許久後,陶應才扯去臉上的大鬍子,欽佩的笑道:「明公好眼力,隔著差不多兩百步,竟然還能看破晚輩的化裝。」

「不是看出來的。是聽出來的。」曹老大搖頭,笑道:「雖然你一直在用燕趙口音,但吾聽得出來,你這口音是裝出來的——什麼人需要在吾面前偽裝口音,那當然是吾見過又不希望吾認出來的人。再回憶你的體形,吾就不難猜出,你就是曾經在吾面前跳過油鍋的陶應陶二公子。」

「明公高才,在下佩服。」陶應心悅誠服的恭維了一句,又拱手說道:「明公,剛才你提的條件。恕在下不能答應,呂溫侯對徐州有恩,在下雖非聖賢,卻也知道有恩必報,與明公聯手夾擊呂溫侯,在下實不能為,請明公恕罪。」

說到這,陶應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明公也請放心,為了報答明公的饒命之恩,在下也可以答應明公,明公與呂溫侯交戰之時,在下絕不出兵幫助溫侯,公平中立。」

「善,那就這麼說定了!」曹老大瀟灑的一揮手,喝道:「陶公子,去押你的糧回陳國吧,吾答應你,立即收兵回營。但汝南郡與穎川郡城池的糧草,你也不能再碰一個指頭,更不許再來搗亂,壞吾大事。」

「那是當然。」陶應笑道:「還是那句話,在下不缺糧,多點少點並無所謂,況且在下也不希望明公你因為缺糧而被溫侯所破,那徐州五郡可能就更危險了。」

「小子實話,吾現在真是越來越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一刀把你砍了了?」曹老大仰天大笑,「吾當初不過是借你的手牽制劉備,不曾想劉備這只猛虎倒是被掣肘了,卻又養出了一條龍來。」

「好人有好報。」陶應微笑答道:「或許有一天,明公會慶幸當初留了在下一命。」

「希望有那麼一天吧。」曹老大再次大笑,陶應也跟著大笑,笑完之後,陶應立即下令收兵退卻,曹老大又下令收兵回營,不再南下劫糧。

剛剛走遠,隨軍參謀荀攸立即湊到了曹老大身邊,低聲問道:「主公,你真的決定不再劫糧了?陶應奸賊的騎兵雖然難纏,但他的步兵卻遠不是我軍對手,就此放棄,是否太過可惜?」

「陶應已有準備,劫糧很難得手,且陶應並不缺糧,倘若真的點火焚糧,那我軍大勢去矣。」曹老大冷冷答道:「我答應他平分汝穎錢糧,只是慢他之心,待到他鬆懈無備,吾立即出兵突襲,奪他錢糧,斬他首級!」

「陶應奸詐,遠超想像,若是有備,有如之奈何?」荀攸又問道。

「若他有備,那吾就南下去劫汝南錢糧。」曹老大笑得更冷,「等汝南錢糧到手,緩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吾就回師陳國,去攻陳國郡城,奪他的陳國存糧!」

同一時間的君子軍隊伍中,陶基也湊到了陶應身邊,問道:「二哥,真的就這麼算了?曹操老兒與我徐州不共戴天,怎麼能與他平分汝穎錢糧?」

「必須暫時穩住他。」陶應低聲答道:「我們君子軍雖然不怕曹賊,但步兵卻怕他,如果他不惜代價的強行劫糧搶糧,我們就算一把火將糧食全部燒掉,也是十分可惜。只有假借平分汝穎錢糧,暫時穩住曹賊,待到定陵糧草運回陳國,我們君子軍馬上南下汝南,去想辦法把何儀的糧食全燒了,一顆一粒都不留給曹賊!」

陶基恍然大悟,大喜之下趕緊阿諛奉承,大拍馬屁,陶應則又喝道:「先別高興得太早,我們想暫時穩住曹賊,曹賊又何嘗不想穩住我們?這個奸賊狡詐異常,有人曾經向他請降,他假意答應,然後又攻敵不備連夜劫營!所以在把定陵糧食運回陳國之前,我們絕不能有半點鬆懈!」

陶基趕緊答應,陶應又喝道:「再有,馬上派人去和軍師聯繫,讓他放出信鴿,向徐州告知曹賊正在汝南之事,讓陳元龍想辦法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呂布,讓呂布去找曹賊後方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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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黃巾小將

    風雪之夜,雪花紛紛灑灑,將天地萬物都籠罩在一片迷茫之中,對面十丈以外,便已是一片模糊,難以視清。就在這麼一個夜黑好殺人、風高好放火的罪惡之夜,僅生有不多篝火與火把的曹軍大營之中,忽然出來了一支沒打火把照明的隊伍,人含枚馬啣環,輕手輕腳的打開營門,藉著風雪掩護,鬼鬼祟祟的摸向南面,悄悄的向著南方挺進。

鬼鬼祟祟的走了十幾里路,這支曹軍隊伍的前方忽然火光通明,一隊裹著白色毛皮的騎兵打著火把,提著弓箭,幽靈一般的出現在了這支曹軍隊伍的前方,隊中三面大旗迎風飄蕩,中間主旗上書『君子』二字,左右副旗各書『仁義禮智信』與『溫良恭儉讓』五字,凍得臉蛋發紅的君子軍將士齊聲,「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

幽靈一樣的君子軍忽然出現,出營偷襲的曹軍當然是一片混亂,匆忙列陣準備迎戰間,親自領軍偷襲的曹老大也在肚子裡暗罵了一通陶應小兒果然奸詐,然後吩咐將士打上火把,親自策馬陣前,向陶應大笑說道:「陶應公子,我們又見面了,不過陶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今日下午,吾才與你約定平分汝穎錢糧,你也答應了不干涉吾攻打汝南何儀,今夜吾親自率軍南下汝南。不知公子為何又來阻攔?」

「老匹夫,好生無賴……。」

陶基勃然大怒,張口就要大罵,陶應卻揮手阻止三弟,出列向曹操拱手笑道:「明公誤會了,在下並不是阻攔明公去攻打汝南何儀,在下只是想來問一問。明公去攻何儀,可有什麼地方需要在下出手相援?不管怎麼說,明公你也幫在下消滅了黃劭主力。於情於理,在下都要盡力而為,報答明公之恩。」

見陶應不肯撕破臉皮重新開戰。曹操頓時鬆了口氣——曹老大也不想與有所準備的君子軍重新開戰,在豫州腹地這杯具開闊地形上,曹軍如果不能保證一出手就給君子軍致命一擊,接下來曹軍可能就比豫州腹地的地形更杯具了。所以曹老大又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多謝公子好意,但不必了,就何儀兄弟那群烏合之眾,曹某還不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可以放心了。」陶應很是大度的點頭,又十分關切的好心說道:「明公。在下雖是晚輩,但念在明公昔日的饒命之恩份上,在下還是要勸明公一句,明公最好還是不要冒險夜戰與夜中行軍,因為明公的大軍與在下君子軍不同。君子軍的將士沒有一個雞盲眼(夜盲癥),不怕夜間作戰與行軍,明公的隊伍卻不同,想必有雞盲眼的將士至少要佔到三四成,夜間行軍十分危險,作戰時也更危險。」

陶副主任這話倒沒有吹牛。君子軍的伙食中十分注意維生素A和胡蘿蔔素的補充,只要有條件,就盡量給君子軍將士提供富含維生素A的肝臟,還有補充富含胡蘿蔔素的紫蘇和空心菜,近千君子軍將士沒有一個夜盲癥,夜戰中佔盡便宜。而曹老大受時代限制,不懂這個道理,所以隊伍裡患夜盲癥的士兵還真不少,黑夜之中動手,戰鬥力自然大打折扣。

「一日縱敵,終生為患啊。」越來越後悔當初沒把陶應一刀砍了的曹老大心中暗嘆,嘴上卻強笑道:「多謝公子指點,陶公子指教得極是,吾是不能隨意犯行,公子請先行,吾這就下令收兵回營,有緣再會了。」

「有緣再會,明公請保證。」陶應含笑答應,一揮手,近千君子軍立即整齊掉頭,高唱著君子軍的軍歌揚長而去,「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呸!奸賊!偽君子!」衝著君子軍的背影吐了一口濃痰,曹老大無可奈何的大喝道:「傳令下去,全軍掉頭,返回大營休息睡覺。」

「主公,真的要退兵?我們不去偷襲陶應小兒的運糧隊了?」李典疑惑的問道。

「偷襲?陶應小兒都有準備了,我們還偷襲什麼?」曹老大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又暗暗盤算道:「沒辦法了,看來只能先去汝南,先拿到何儀兄弟的錢糧緩解眼下的缺糧情況再說了。唉,吾當初怎麼會看走了眼,放了這個奸詐小兒?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同一時間的君子軍隊伍中,陶基也滿肚子不高興的向陶應問道:「二哥,曹賊言而無信,出兵偷襲我軍糧隊,二哥你為何還要與他虛與委蛇,為什麼不下令讓我們進攻,教訓這個奸詐老賊?」

「沒辦法啊。」陶應皺著眉頭說道:「我們君子軍雖然不怕曹賊,但也很難把他們徹底打敗和殲滅,真與曹賊重新撕破臉皮,定陵的錢糧也沒辦法運回陳國了,所以我也只能暫時忍讓,警告一下曹老賊,讓他別打偷襲我們運糧隊主意。報仇的事,必須得等定陵錢糧運回陳國城再說。」

陶基還是有點不滿,但考慮到眼下糧食金貴,雖然徐州五郡不缺錢糧養軍,但是要想行軍打仗與擴軍備戰,又得需要更多的錢糧,能拿到手的錢糧最好還是別隨意拋棄的好,所以陶基也只好唉聲嘆氣的點頭,又咬著牙齒恨恨說道:「曹老賊,等著吧,等定陵的錢糧運回了陳國,看我們怎麼收拾你!」

鑒於找不到偷襲機會,第二天清晨,六千曹軍主力無可奈何的撥營起寨,取官道直撲汝南羊山,去找駐紮在那裡的黃巾賊何儀兄弟的麻煩。君子軍探馬將消息送回陶應面前,謹慎多疑的陶副主任也不敢隨便掉以輕心。仍然是在十幾里外遙遙監視,防範曹軍掉頭突襲,不過還好,已經知道君子軍有多難纏的曹軍這次不敢再耍花樣,老老實實的只是南下,當日便抵達了汝南郡境內,又在第二日抵達定穎。迅速渡過潕水全速南下。

曹老大不走快點也不行了,曹軍的糧荒本來就嚴重,又被陶副主任燒了近一半。再不趕快去搶上何儀兄弟一把,六千曹軍精銳搞不好就得餓死在汝南郡內了。而君子軍則一直尾隨到了潕水北岸,直到確認了曹軍已經走遠。這才重新換回黃巾賊裝束,掉頭向東去追孫觀和魯肅率領的押糧隊。

為了節約馬力和防範曹老大殺回馬槍,君子軍這次返回陳國撤得並不快,好不容易追上定陵糧隊時,定陵糧隊也已經過了汝陽,抵達了陳國郡內,咱們的陶副主任,也終於和冤大頭黃劭見了一面。

與陶副主任見面後,驚訝於陶應的年輕之餘,黃劭少不得在陶應面前沒口子的連連道謝。一再感謝吳大王的救命之恩,吳大王則與黃大王虛偽客套,並不急著下手奪糧——距離陳國城可還有三十來里路,這個時候幹掉黃大王,殺散黃大王的隊伍。可就要吳大王自己出人出力搬運錢糧了。但也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君子軍隊伍那邊忽然傳來喧嘩與叫罵聲,陶應和黃劭等人一起大驚,趕緊急匆匆過去查看情況。

到得事發現場,事情又已經鬧大了。十幾個君子軍士兵下馬步戰,圍住了一個衣衫破爛的黃巾賊年輕小將,正在與那手拿長槍的小將刀槍相鬥,而那黃巾小將身手也著實了得,被眾人圍毆也進退有方,絲毫不落下風,還把好幾個君子軍士兵打翻在地。驚訝於這黃巾小將的武藝之餘,陶應趕緊大喝道:「住手,退下!」

「陳叔至!你又在幹什麼?」黃劭也是怒喝道:「為什麼要和吳大王的將士起衝突?難道你忘了,是誰救了你的命?」

「大王,這不能怪我,是他們先動手的。」那黃巾小將大聲喊冤,「末將不過是覺得奇怪,問一下吳大王騎兵的馬蹄上為什麼要釘鐵圈?然後吳大王的騎兵就要抓末將治罪,末將被迫才還手的。」

「這小子觀察力好仔細!連馬蹄鐵都注意到了!」陶應心中一驚,沒想到黃巾賊隊伍裡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才,竟然能夠注意到釘在馬蹄下方的馬蹄鐵,說他是心細如髮與聰穎好學也絲毫不為過。

這時,陶基和陳寧等君子軍將領也已經上來解釋,原來君子軍與押糧隊會師之後,這個十七八歲的黃巾小將就一直纏著君子軍的隊伍不放,不斷向君子軍打聽這打聽那,問的還全是君子軍的絕對機密,比方君子軍如何做到衝鋒之中回頭放箭,馬鞍兩旁的繩套又是起什麼作用,君子軍將士沒一個理他的,結果這黃巾小將竟然還注意到了君子軍的馬蹄鐵秘密,陶基和陳寧等將被逼無奈,這才生出把這個黃巾小將拿下殺人滅口的念頭。

聽完了陶基等將的解釋,陶應心中大概有了底,便主動向黃劭笑道:「黃大王,誤會,只是誤會,我這些將士脾氣都比較暴躁,三言兩語不對就動人,是我們的不是。好了,就這麼算了吧。」

「多謝吳大王。」黃劭見陶應沒有生氣,便也鬆了口氣,忙又向那黃巾小將喝道:「陳到,還不趕快向吳大王磕頭謝罪?」

「陳到?!」吳大王手裡的馬鞭差點落地,沖那黃巾小將驚訝叫道:「你叫陳到?」

「回吳大王,末將正是陳到,字叔至。」黃巾小將陳到同樣驚訝的抱拳回答,又向陶應行禮致歉道:「大王勿怪,可能是末將太多嘴了,問得太多惹惱了大王的將士,末將向大王請罪。」

「小事一樁,舌頭和牙齒都有打架的時候,更何況大活人?」陶應大度的一揮手,又差點想說出招攬陳到的話,但考慮到黃劭就在旁邊,最終還是忍耐了下去,與陳到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就讓運糧隊繼續行進,要求在天黑前務必抵達陳國城,命令傳達,運糧隊也繼續行進了起來。

當然了,擺脫了黃劭的糾纏之後。陶應趕緊又溜回了君子軍隊伍裡,在陶基和年斌等將耳邊吩咐道:「一會到了陳國城下,動手的時候,一定要給我把那個陳到拿下!切記,一定要活的,也絕對不能讓他跑了,那怕讓黃劭跑了。也絕不能讓他跑了!」陶基和年斌等人剛吃了陳到的虧,還道陶應是想秋後算賬,自然一口答應。

與黃劭虛偽客套又走了三十來里。定陵糧隊終於抵達了陳國城下,留守陳國的徐盛也已經打開了城門,率領城中守軍出城迎接。見陳國城池堅固。兵馬雄壯,差不多已經是窮途末路的黃劭當然是歡喜萬分,沒口子的向吳大王感謝道:「多謝大王,多謝吳大王,有這麼堅固的城池可守,又有這麼雄壯的兵馬守城,看來這一次在下黃劭怎麼都能保住性命了。」

「黃大王,那可不一定。」陶應微微一笑,飛快說道:「黃大王,原本我可以饒你不死。但你做孽實在太多,搶錢劫糧,姦淫擄掠,這些年來禍害了太多的無辜百姓,我如果不殺你。實在無法向那些無辜百姓交代。」

「吳大王,你這話什麼意思?」黃劭大驚問道。

「這個意思!」旁邊早就等候良久了的孫觀大喝一聲,忽然拔刀一刀砍在黃劭脖子上,手起刀落鮮血濺,黃劭的人頭也飛上了天。與此同時,陶應和孫觀的親兵隊伍也一起拔刀挺槍。迅速包圍其他的黃巾將領,還有就點燃號炮,發出動手信號。

「都給我聽好了!」陶應扯下臉上假鬍子,義正言辭的大吼說道:「吾乃大漢徐州刺史府點軍司馬陶應,奉刺史府令為民除暴,為國除奸,特來擒殺汝穎黃巾妖賊!現首惡已誅,從惡不究,跪地投降者,可免一死!」

同時行動的,還有君子軍和徐州步兵,見陶應發出動手信號,立即一起扯去頭上黃巾,揮刀挺槍衝向黃劭隊伍,前方的徐盛隊伍也是齊發一聲喊,一起衝向這邊,定陵黃巾賊的隊伍則一片大亂,紛紛扔下糧車錢車四散奔逃,徐州軍隊則乘機殺人奪糧,驅散賊眾,而被陶孫親兵包圍的黃巾眾將見大勢已去,也只能是趕緊扔下武器,雙膝跪地大叫投降,無一例外的成為了徐州軍的俘虜。

這邊大局剛定,陶應馬上就迫不及待的率軍衝向陳到所在的糧隊位置拿人,開始陶應還擔心陳到身手了得陶基等人拿不下他,然而到得現場之後,讓陶應喜出望外的是,陳到不僅沒有逃走,還已經扔下了武器任由君子軍士兵將他五花大綁,陶基還喜氣洋洋的主動迎了上來,笑道:「二哥,這個妖賊拿下了,二哥你看是把他車裂還是剝皮,小弟請令監刑。」

「這麼順利?」陶應驚奇問道:「他的身手那麼好,你這麼快就把他拿下了?」

「這個妖賊被小弟嚇傻了,根本就沒跑,小弟剛一衝到面前,他就馬上扔下了武器投降。」陶基笑嘻嘻的答道。

「就你也能把他嚇傻?不可能吧?」陶應笑了,但懶得和拿人有功的堂弟計較,只是下馬走到陳到面前,沖陳到微笑問道:「叔至將軍,你為什麼不跑也不反抗?難道你就不怕我這個堂弟記仇?」

「跑有什麼用?」陳到鎮定的答道:「如果將軍的將士記仇,一定要找末將算舊帳,末將的兩條腿能跑得過將軍麾下將士的戰馬四條腿?與其浪費力氣,還不如留下來省點力。」

「頭腦果然很清楚。」陶應笑得更是開心,又問道:「叔至將軍,那你為什麼不反抗呢?以你的身手,殺幾個我軍將士給黃劭報仇,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恨黃劭不聽我言,我早就不想給他賣命了。」陳到低頭,恨恨說道:「我投入他帳下半年來,雖屢立戰功,但他就是不聽我的逆耳忠言,我勸他整頓軍紀精練士卒他不聽,勸他修葺城墻加固城防,他捨不得那點錢糧,就在昨天晚上,我還在勸他要小心將軍你乘機吞併,千萬提防將軍你擒賊先擒王,對他突然下手,他還是不聽。苦口婆心到了這個地步,我也算報答了他的收留之恩了,也沒必要再給他陪葬了。」

「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陶應又好奇問道:「要知道,你剛才還是冒犯了我的軍威的,你就不怕我記仇,找你秋後算賬?」

「將軍如果要殺末將,早就動手了。」陳到更加冷靜的答道:「剛才末將以一敵十,仍然打傷了好幾位將軍的麾下將士,將軍是親眼目睹了的,如果將軍有意想要末將的命,完可以借口末將冒犯將軍的軍威,要求黃劭將末將拿下,或是重責軍棍,或是暫且拘押,讓末將無法繼續反抗,然後動手時便可將末將輕鬆誅殺。但這些將軍你都沒做,所以從那時候開始,末將就已經明白,將軍你不想要末將的命。」

陶應仰天大笑,然後拔出陶基的腰刀,親手割斷陳到身上的繩索,誠懇的說道:「陳將軍,你是人才,難得的人才,只是在黃巾賊隊伍裡埋沒了,不知你可願意到我麾下效力?我可以保證,在我的隊伍裡,你一定能夠大展拳腳,大放光彩,成為一名真正的名將!」

「末將早有此意。」陳到大喜過望,趕緊向陶應雙膝跪倒,朗聲說道:「末將陳到,願為將軍效力,鞍前馬後,赴湯蹈火,誓死相隨!」

「好!好!吾得將軍,有臂膀矣!」陶應大笑著攙起陳到,之前的一切擔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裡,還在肚子裡嘀咕了一句,「他娘的,終於有一個像樣的打手了,以後再碰到單挑鬥將,也終於不用再派關宇張非呂奉鮮上場丟醜了。」

「等等!」嘀咕到這裡,陶應又猛然想起一事,心中又暗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汝南這邊應該還有一員猛將在野,是誰呢?我怎麼想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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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呂溫侯攪局

    陶副主任在豫州腹地黑吃黑找黃巾賊麻煩的同時,他的老巢徐州境內仍然是風起雲湧,還有他的北面強敵們也都沒有閑著,彼此之間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一邊互相熱情的伸出象徵友誼的大手,一邊在盤算著如何把對方連肉帶骨頭地吃掉。為了不讓大家對這些情況一無所知,現在順便大概介紹一下這些情況。

剛一開始,當然是劉備派簡雍為使,到山陽郡拜見呂布呂溫侯,借口抵禦曹軍南犯,請求與呂溫侯結盟抗曹,並且還主動許諾增援給呂溫侯軍糧一萬斛,呂布與劉備暫時還沒有絲毫利益衝突,又正被糧荒困擾,天下突然掉下來這麼一個大餡餅,呂溫侯當然是喜出望外,不僅一口答應了劉備的求盟,還派部下許汜為使,與簡雍同回小沛向劉備道謝,順便看看能不能多弄一點糧食。

許汜代表呂布來到小沛後,劉備以禮相待,又遵守諾言拿出一萬斛糧食交給許汜,許汜大喜之餘自然少不得開口道謝,又試探著向劉備借糧。咱們大仁大義的劉皇叔當然不會拒絕盟友的請求——立即建議呂布遣使向陶謙父子求盟,向陶謙父子借糧渡荒!至於咱們大仁大義的劉皇叔,不好意思,劉皇叔這個時候只有小沛一城,糧草軍需全靠向陶謙父子乞討,所以就實在拿不出來了。

許汜把消息帶回距離小沛二百五十里外的山陽郡昌邑城,覺得自己對陶謙父子有恩的呂溫侯當然動心。陳宮也覺得這是一個值得一試的好主意,開口贊同,呂溫侯馬上又派許汜和王楷二人南下徐州,攜書來見陶謙父子,請求與陶謙父子結盟抗曹,並且求借軍糧二十萬斛——呂溫侯的胃口可是出了名的不小。

緊接著,許汜王楷抵達徐州。提出結盟與借糧之事,留守徐州的陳登和陶商早有準備,立即依計而行。除了盛情款待呂布軍二使之外,先是領許汜和王楷拜見病得已經不能下床的陶謙,讓許王二人親眼看到陶謙現在已經不能理事。然後又告訴許汜和王楷二人,就說陶謙現在已經把州事交給陶應代理,現在陶應不在徐州,領兵去了豫州討賊,所以締盟與借糧之事,必須要等陶應回來拿主意。

說完了這番話,做為陶謙長子的陶商又告訴許王二人,說自己雖然不能做主,但為了報答呂溫侯的間接救援之恩,可以先拿一萬斛糧食白送給呂溫侯。不需要償還。陳登也在旁邊幫腔,就說陶應早就對呂溫侯為國除董的義舉欽佩已久,又對呂溫侯上一次的間接救援之恩十分感激,早就有意與呂溫侯交好,所以借糧問題不大。只是借多借少的問題——不過需要等到陶應從豫州戰場回來才能決定。

與此同時,擅長搞人際關係的陳登還拿出金銀珠寶厚賄許汜與王楷,許王二人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又不是完全的白跑一趟,自然也就高高興興的帶著禮物與一萬斛糧食返回山陽,向呂溫侯交令以及轉達陳登、陶商的言語。留下做夢都在盼望陶呂翻臉的劉皇叔在小沛目瞪口呆。破口大罵陶應小兒奸詐無恥,又輕而易舉的化解了自己苦心佈置的妙計。

事情到了這一步,本來一切都已在陶副主任的掌握之中,但是很可惜,不管是劉皇叔,還是陶副主任,都在自己的算計中漏算了一點——準確來說,是漏算了一個人!

「原來如此,沒關係,等幾天就等幾天,你們也不算白跑一趟,下去休息吧。」

聽完許汜與王楷的奏報,又看到許汜和王楷帶來的一萬斛糧食與貴重禮物,還有聽到徐州文武對自己的善意的尊敬,自尊心得到極大滿足的呂溫侯笑容滿面,先是揮手讓許汜和王楷下去休息,然後又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陶謙父子如此通情達理,有恩必報,好,好!等陶應公子回到徐州,再從他那裡借來十幾二十萬斛的軍糧,我們也就可以一鼓作氣的拿下兗州了。」

「是嗎?」陳宮忽然冷笑起來,向呂布拱手說道:「主公,恐怕你高興得太早了,以在下之見,恐怕就算陶應公子回到徐州,溫侯也得不到一斛糧食了,這一萬斛糧食,已經是陶謙父子打發乞丐的最大限度了。」

「公臺何出此言?」呂布驚訝問道。

「主公,恕在下直言,此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陳宮冷笑說道:「之前劉備求盟獻糧,其意根本就不在曹操,而在徐州!因為劉備十分清楚我軍缺糧的狀況,區區一萬斛糧食對主公來說根本於事無補,主公還需要更多的糧食,然後乘機唆使主公你向陶謙父子求盟借糧,若陶謙父子答應我軍求糧,必不堪重負,若陶謙父子不允,劉備奸賊必然唆使主公攻打徐州,加入徐州戰場攪局,劉備乘機混水摸魚,達成他吞併徐州的夙願!」

「公臺,你為何如此中傷玄德?」呂布大驚問道:「玄德主動周濟我軍糧草,又勸我向陶謙父子借糧,都是出自一片好意,公臺為何說玄德只是為了吞併徐州?」

「難道不是嗎?」陳宮笑得更是陰冷,說道:「劉備素有大志,客居徐州之後,每每濫施恩德,收買人心,其意早在反客為主,吞併徐州五郡!而陶謙父子對此也早有警覺,這次陶應西征,臧霸立即率軍駐紮留縣,擺明了就是不信任劉備,怕劉備乘虛而入,武力奪取徐州!而劉備實力不足,又沒有開戰借口,便想出了這招借刀殺人的毒計,假意向我軍求盟,乘機把主公你拉進徐州戰場,為的就是以主公為刀,去殺他的敵人陶謙父子,他乘機從中漁利,吞併徐州!」

呂布先是張口結舌。然後才跳起來一腳踢翻面前案幾,大吼道:「大耳奸賊,竟敢如此愚弄於我!我誓殺汝!」

「主公,愚弄你不只是劉備一人,還有陶謙父子,這對父子也是一對奸賊!」陳宮冷笑說道:「陶謙雖然重病,但完全可以做主與我軍結盟。也可以做主借糧,但他為什麼要借口州事已交陶應署理?又為什麼要拿一萬斛糧食賑濟我軍?」

「為什麼?」呂布鐵青著臉喝道。

陳宮一笑,答道:「因為陶謙非常清楚。如果答應了我軍求盟借糧,他的錢糧必然不堪重負,可如果拒絕了主公你的請求。就有可能導致主公你出兵報復,再加上他有劉備這個內憂,後果必然難以設想。所以陶謙才找出這麼一個借口,不答應也不拒絕,又拿一萬斛糧食打發我們,暫時穩住主公,拖住時間,待到我軍與曹賊戰事重開,那就不是他們父子要主公你的臉色了,是主公你必須看他們父子的臉色了。」

「奸賊!奸賊!都是奸賊!」接連被耍的呂溫侯勃然大怒。大聲吼道:「既然他陶謙父子敢把我這個救命恩人當乞丐打發,那我也不向這對父子乞討了!左右現在缺糧,我當親率大軍南下,先伐劉備,再伐陶謙。拿下徐州五郡就食!」

「主公,且慢!」陳宮也趕緊開口阻止,又站起身來,硬把呂布按回座位上,和顏悅色的說道:「主公且請息怒,聽某一言。其實早在劉備遣使求盟之時,在下就已經看穿了劉備奸賊的借刀殺人詭計,只是覺得主公也可以借此機會從中漁利,這才故意沒有說破,怕的就是主公你沉不住氣,錯過了這個難得良機。」

「公臺,你早已識破了此計?」呂布大怒問道,見陳宮微笑點頭,呂布不由更是大怒,喝問道:「那你為何不早早說破?要讓我受這些奸賊愚弄?難道你不知道,我最恨有人騙我!」

「主公息怒,陳宮知罪。」陳宮告罪,又微笑著說道:「況且,如果在下說破此計,情況豈不是更糟?又上那裡有這兩萬斛糧食,緩解我軍的燃眉之急?主公請想想,如果當時就揭穿了劉備奸賊,劉備會老實交出一萬斛糧食?陶謙父子又會不會獻出一萬斛糧食?」

「這倒也是。」呂布仔細一想,頓時對陳宮的氣也就消了,然後又咬牙切齒的大罵,「劉備奸賊,陶謙奸賊,竟然敢如此愚弄於我,不砍下你們首級,難消我心頭之恨!」

「主公所言極是,劉備與陶謙父子輪番愚弄我軍,確實可惡,不過主公也不能衝動行事。」陳宮象哄小孩子一樣,好說歹說好不容易才把呂布重新按住,又和顏悅色的說道:「主公,眼下我軍生死大敵乃是曹操奸賊,若主公衝動行事,貿然出兵南下,曹賊必然提兵來犯,屆時主公一旦攻不下徐州,兗州又失,我等便再無容身之地。況且我軍早已斷糧,全靠劫掠養軍,攻打徐州糧草不足,若在徐州堅城之下遷延時日,糧草耗盡,那我軍也就大事去矣。」

「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呂布憤怒叫嚷道:「陶謙老兒恩將仇報,劉備奸賊煽風點火,愚弄我軍,不殺二賊,我難洩心頭之恨!」

「仇,當然要報,但報仇也不一定要主公親自動手!」陳宮微笑說道:「在下之所以一直隱忍不發,就是為了藉機摸清楚徐州情況,還有陶劉二賊之間的情況,找機會將計就計,為主公謀取更多利益。現在我已經思得一計,可使陶劉二賊反受其禍,主公坐收漁利。」

「哦,還有這事?」呂布的炮仗脾氣和不聽人勸的脾氣那是天下聞名了的,但惟獨陳宮的話呂布還能聽進幾句去,所以呂布趕緊拉著陳宮的袖子問道:「公臺有何妙計?快快道來!」

「主公莫急,且聽在下慢慢道來。」陳宮陰笑說道:「從這些時日來在下收集的消息來看,陶謙與劉備二賊實際上早已是水火不容,劉備奸賊想要吞併徐州,陶謙既防著劉備,更想把劉備趕出徐州甚至徹底消滅,只是劉備害怕背上以客吞主的不義罵名,不敢動手,陶謙父子也怕背上忘恩負義的罵名,更不敢先動手!所以二賊才一直的互相虛與委蛇。誰都不敢率先撕破臉皮,落下不義罵名!」

「但是!」說到這,陳宮頓了一頓,又壓低聲說道:「但是二賊雖然沒有動手,卻早都已經做好撕破臉皮的開戰準備,就像一車已經潑上了火油的柴草,只要一點火星扔上去。就能燃起沖天大火!所以主公不必冒險南下,更不需主力南傾給曹賊可乘之機,只需要往這車柴草扔上一支火把。讓這二賊徹底撕破面皮翻臉開戰,主公就可以乘機從中坐收漁利,待到二賊打得兩敗俱傷時。主公拿下徐州,自然易如反掌!」

「不錯!不錯!就是這個道理。」呂布連連點頭,又迫不及待的問道:「公臺,你快說,我怎麼才能讓這兩個奸賊翻臉開戰?」

「簡單,把火把扔上柴車就走!」陳宮陰笑說道:「主公可再派使者去見劉備,就說請劉備看在同盟之誼上出面做保,幫我軍向陶謙父子借取糧草二十萬斛,來年攻破曹操之後,必然歸還。而劉備既不能拒絕。為了把我軍拉入徐州戰場借刀殺人,也不會拒絕,必然替我軍出面去與陶謙父子交涉,陶謙父子如果答應當然最好,二十萬斛糧食。已經足夠緩解我軍的燃眉之急,攻破曹賊!如果陶謙父子繼續拒絕……。」

「如果陶謙父子拒絕怎麼辦?」呂布迫不及待追問。

「如果陶謙拒絕,那主公就分出一支軍隊,聯合劉備去攻打徐州!」陳宮惡狠狠說道:「主公對陶謙父子有恩,陶謙父子忘恩負義拒絕借糧,主公對他下手師出有名!而劉備奸賊見有機可乘。也必然與我軍結盟,聯手討伐陶謙父子!接著我軍先與陶謙父子打上一仗,把徐州這輛潑滿火油的柴車點燃,然後馬上退兵,讓劉備與陶謙父子去火並!」

「打上一仗,然後馬上就退兵?」呂布驚訝問道。

「不錯!」陳宮大力點頭,又奸笑說道:「這一仗不需要計較勝敗,如果陶軍敗,則劉備必然全力攻陶謙,我軍退走他們兩家打!如果我軍走,退而避開陶軍鋒芒,劉備是我軍盟友,就算他不敢和陶謙父子打,陶謙父子也絕對不會錯過這個把隱患消滅的機會,照樣會和劉備奸賊打得你死我活!而陶謙父子和劉備奸賊的軍力本就不如我軍,屆時不管他們是誰敗誰勝還是兩敗俱傷,都必然實力大損,主公再出手去奪徐州,自然是易如反掌!」

「公臺妙計!就這麼辦!」呂布一聽大喜,趕緊跳起來大吼,「來人,去叫許汜和王楷給我滾回來,我有差事交代!快,越快越好!」

「劉備奸賊!陶謙奸賊!」見呂布採納自己的主張,陳宮面上微笑,心裡則在冷哼,「就憑你們也想把溫侯當猴子耍?很抱歉,溫侯雖然是一個無知懵童,我陳宮卻不是!」

到底是多次在謀略上打敗過曹老大的陳公臺,不出手則罷,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招數,許汜和王楷重返小沛,以盟友的名譽請求劉備出面做保後,正在為如何把呂布拉進徐州戰場攪局而煩惱的劉皇叔頓時大喜過望,盤算許久不覺得那裡對自己不利後,也就一口答應了呂布請求,又讓簡雍出馬,到徐州借糧。而陶謙和陳登當然不可能答應這麼強人所難的請求,只能是一邊做好翻臉開戰的準備,一邊繼續借口陶謙病重和陶應不在徐州,要求呂布和劉備等待回音。

呂布兩次懇求陶謙父子都遭到拒絕,劉備當然是笑得嘴巴都快歪了,趕緊告訴呂溫侯已經遭到拒絕,還乘機下爛藥暗中慫恿呂溫侯動手,而呂溫侯這一次終於沒再讓劉備失望,一邊勃然大怒的決定對徐州開戰,一邊派張遼為先鋒,領兵三千來到小沛,借口討伐忘恩負義的陶謙父子,要求盟友劉備出兵相助,還說出了呂布軍主力即將南下和平分徐州土地錢糧的動聽話,做夢都在盼著這一天的劉皇叔雖然覺得事情有點太過順利,但是為了不錯過機會,便也一口答應了盟友請求,決定與呂布締盟共討陶謙…………

徐州到底距離陳國郡有點遠了,當陳登派出告急信使還在路上疾馳的時候,咱們的陶副主任已經迫不及待的親自率領君子軍啟程南下,取道南頓小縣,穿過汝南中部的無人區,直撲汝南郡城以東的羊山,去那裡破壞曹老大的劫糧大計,不擇手段的削弱曹操這個徐州最危險的敵人。

這次南征,陶應除了君子軍騎兵之外,乾脆連一個步兵都沒帶,因為這一次再想把糧食帶回來已經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了,餓紅了眼的曹軍更再也不會給陶應把糧食帶回徐州的機會了,所以這一次,陶應也已經拿定了主意——放把火將何儀兄弟的錢糧燒光了事!

上山多了總會遇鬼,這一次陶副主任總算是失算了一次,當君子軍日夜兼程的趕到距離羊山不到四十里的洈水河畔時,這一帶唯一有橋樑的洈水彼岸,早有一支曹軍嚴陣以待,還修建了拒馬鹿角等臨時工事守住橋樑。領隊的曹軍大將曹洪獰笑著大聲叫嚷,「陶公子,我家主公說了,公子你一定會來幫助我軍搬運糧草,但是不必了,多謝公子的好意了,我們自己有人手,公子還是請回吧。」

「曹賊!果然奸詐!竟然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陶副主任委屈的悄悄嘀咕,心說曹操怎麼這麼不信任我,竟然懷疑我又會來搗亂,提前安排了軍隊守住渡口,我是那麼言而無信的人嗎?

委屈歸委屈,但陶應嘴上還是不肯吃虧的,隔著洈水向身上還帶著箭傷的曹洪一拱手,微笑說道:「曹洪將軍,你請不要誤會,我是真的擔心孟德公的人手不足,所以才來問一問,要不要我調一隊民夫過來幫忙?」

「多謝,但還是不用。」曹洪臉上笑著,聲音卻惡狠狠的說道:「也不敢欺瞞陶公子,其實早在昨天,我軍就已經攻破了羊山,陣斬何曼首級!抓到的俘虜數以萬計!所以運糧民夫方面,也不用公子擔心了!」

「昨天就已經拿下了羊山了?曹賊手腳好快。」陶應心中一凜,又不死心的向旁邊的陳到問道:「叔至,你是汝南本地人,洈水這一帶上下游,還有沒有其他渡口或者橋樑過河?」

「上下游都有,但上游那個渡口太遠,還就在汝南郡郡治平輿城旁,被汝南官軍控制。」陳到飛快答道:「下游有兩個,一個在葛陂塢附近,距此不到三十里,還有一個在葛陵,距此約四十餘里。」

「去!」陶應想也不想,馬上就命令順流而下,「我就不信了,曹賊還能把這一帶的渡口橋樑全部封鎖?!」

命令傳達,從來不怕長途奔襲的君子軍馬上掉轉馬頭,向下游急行而去,曹軍這邊發現情況不對,左右副手趕緊都湊到曹洪這裡,一起緊張的說道:「將軍,不好,陶應小兒往下游去了,肯定是去下游找渡口渡河,我們追不上他怎麼辦?」

「不怕。」曹洪開心笑了,道:「也是湊巧,剛收到的消息,主公已經親自率軍去了下游的渡口葛陂塢,陶應往下游去,只會正巧碰上我軍主力。所以我們也用不著追,只要派快馬去稟報主公一聲就行了。」

「主公去了葛陂塢?為什麼?」左右都是大奇。

「葛陂塢堡了有一位神秘壯士,先是抓了何儀,又打敗了典韋將軍。」曹洪如此答道:「雖然典韋將軍身上有傷,但是能夠打敗已經受傷的典韋將軍,這位壯士也算很了不起了。主公大奇,所以就親自領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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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價值連城

    陶副主任行軍有一個好習慣,那就是不管行軍如何之緊急,都要派出斥候在前方開路,一是探察前方敵情,二就是摸清楚前方的道路地形——陶應可不想讓君子軍傻頭傻腦的一頭扎進山谷、密林和窄道等狹窄地形。所以這一次南下去葛陂塢渡口雖然也是十萬火急,要和曹軍的攔截隊伍搶時間,陶應還是派出了斥候輕騎先行,偵察道路與敵情,以免不小心落入敵人陷阱。

書到用時不恨多,陶應的小心謹慎有時候還是很管用的,至少這一次就起到了效果,當君子軍主力距離葛陂塢渡口還有四五里路程時,派往前方的斥候就飛馬回來稟報,說是前方葛陂塢的民間堡壘附近,發現有軍隊交戰,而交戰雙方竟然是曹軍隊伍與一支地方鄉兵!

「地方鄉兵?」陶應先是有些糊塗,心說那裡的鄉兵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和正規軍交戰?接著陶應馬上又醒悟過來,自作聰明的暗笑道:「肯定是曹老大餓紅了眼了,覺得蚊子也是肉,所以連一座塢堡都不肯放過。」

盤算到這裡,陶應不假思索便向斥候問道:「曹賊軍隊攻進塢堡沒有?那座塢堡大概還能撐多少時間?」

陶應這麼問當然是有原因的,如果前面那座塢堡能夠堅持一點時間。那麼君子軍完全可以像之前對待的魯家城一樣,衝上去插一把手,從背後騷擾一把曹軍,迫使曹軍停止攻塢乃至放棄放棄攻塢,繼而騙得那座塢堡的民心,既可以混一頓熱的燙的飯菜吃,又可以讓塢民幫助自軍渡河。

陶應的如意算盤倒是打得呱呱叫了。不曾想話問出口,回來報信的君子軍斥候卻先是楞了一楞,然後才答道:「回稟公子。曹賊還沒有攻打塢堡,相反,那個塢堡裡的鄉兵還主動出塢交戰。目前塢堡中有一員大將,正在與曹軍大將典韋交戰,還把典韋打得有點招架不住了。」

「啪!」陶應手中的馬鞭落地,驚叫問道:「把典韋打得有點招架不住?你有沒有看錯人,一呂二趙三典韋,什麼人能把典韋打得招架不住?」

「公子,小人當然不可能看錯。」君子軍斥候苦笑答道:「公子忘了,我們君子軍將士全都見過典韋,還差點用冷箭把他射死?」

「對,你們是見過典韋。典韋身上也有傷——不過就算典韋有傷,能把受傷的典韋打得招架不住,也不得了啊!」陶應更是驚奇,震驚之下也益發想不起汝南這裡還有什麼猛男這麼牛叉,只是趕緊喝道:「斥候領路。全軍急行,去戰場左翼查看情況!」

君子軍眾將答應,當下由斥候領路,全軍急行直撲戰場,行得數里,前方雪地中果然殺聲鼓聲震天。旗幟翻飛,情況不明陶應不敢貿然加入戰場,只是率軍繞到戰場側翼,登上一道緩坡居高臨下查看戰場情況。再舉起原始望遠鏡仔細觀察時,讓陶應嘴巴張得合不攏的是,葛陂塢堡中的塢丁隊伍雖然只有兩百餘人,竟然真的是出塢交戰,而兩軍對圓處,還真有一員穿著普通民服的壯漢手舞大刀,正與手拿雙戟的典韋打得熱火朝天,交戰雙方的隊伍都是拚命敲動戰鼓,為那壯漢與典韋加油鼓氣。

再細看那壯漢的模樣,陶應又發現這個壯漢生得很有特點,個頭之高簡直趕得上關老二,體重卻遠勝之,腰圍至少有三尺半,胳膊比陶應的大腿還粗,坐在馬上簡直就像一座肉山,但動作卻相當靈活,一柄鬼頭大刀揮舞得虎虎生風,每一刀砍出都是勢如開山,把身上有傷的典韋殺得是左支右絀,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見此情景,陶應難免是又驚又喜,忍不住驚呼叫道:「這傢伙是誰?這麼牛?」

「難道是他?」旁邊的陳到猛然想起一事,驚叫道:「難道他就是雙手各拽一牛,倒行百步的虎癡,在汝穎一帶大名鼎鼎的許褚許仲康?!」

「虎癡?許褚?!」陶應殺豬一樣的慘叫起來,也終於想起自己究竟遺忘了那員牛叉猛將了!然後陶應又惡狠狠的叫道:「許褚我要定了,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把他搶過來!全軍聽令,準備作戰!」

「公子,曹軍中有使者來了!」這時,曹軍隊伍中已然奔出一騎,馬上一名文士白旗,卻是曹軍從事呂虔,策馬飛快衝到近前,遠遠就大叫道:「陶公子,你乃仁人君子,言而有信,難道忘了前日與我主的定陵之約?我主特遣虔來問你,公子是要遵信守諾?還是要背信食言?」

陶應語塞,雖然陶副主任一向把賭咒發誓當成吃白菜,但是要當著這麼多的人背信棄義,食言反悔,陶副主任還真有點拉不下臉來。那邊呂虔顯然是吃準了陶副主任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弱點,又大叫道:「陶公子,你來汝南幫我軍運糧的好意,我家主公心領了。公子胸中如果還有信義二字,就請急退,勿要插手我軍戰事!」

陶應更是啞口無言,然而就在此時,那邊受傷的典韋已經招架不住許褚的凌厲攻勢,掉轉馬頭就往回走,許褚拍馬緊追,他率領的塢兵也是吶喊而上,素來不怕硬仗的曹軍大隊卻掉頭就走,敗往南面。見此情景,陶應既是驚奇又是疑惑,稍一轉念後,陶應用馬鞭指著呂虔說道:「好,叫我退兵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和這個塢堡的隊伍交戰?」

呂虔有些猶豫,但為了完成曹老大的任務暫時穩住君子軍。不讓君子軍殺出搗亂,便如實答道:「不瞞公子,坡下這位塢主拿住了被我軍殺敗的黃巾賊頭何儀,追擊何儀的典韋命他獻出,他不肯答應,反將典韋將軍殺敗,我主大奇。便親自前來與這塢主交戰。好了,陶公子,在下已經說完原因。你如果不想背信食言,就請退兵。」

「拿住了何儀?」陶副主任的眼珠子轉了一轉,立即拿定主意道:「呂先生請放心。在下雖非聖賢,卻也知道信義二字,又蒙孟德公昔日的饒命之恩,自然不會背信棄義,出爾反爾,這場大戰,在下絕不插手!」

「還好,這個偽君子多少還要點臉。」呂虔悄悄鬆了口氣,趕緊拱手說道:「公子一諾千金,言出如山。在下欽佩之至,既如此,公子先請暫退,待我軍取勝之後,再來答謝公子。」

「慢著!我只是答應不插手。但我沒答應馬上退兵!」陶應厚顏無恥的一揮手,又喝道:「將士們,走,跟上去看看情況!」說完,陶應也不再理會呂虔,只是拍馬就追。君子軍將士吶喊跟上,一起追向曹軍,呂虔在心中破口大罵陶應無恥,但也無可奈何,只得也是趕緊掉轉馬頭,去追曹老大報信去了。

「曹操為什麼要詐敗?」追趕許褚的途中,陶應腦袋裡緊張回憶和盤算,分析曹老大故意詐敗的原因,「以曹操愛才如命的性格,肯定捨不得就這麼殺了許褚,不可能是佈置強弓硬弩把許褚射死,肯定是想把許褚生擒活捉,那他又想用什麼辦法生擒許褚?啊!想起來了!」

想到這裡,大驚失色的陶應不顧許褚的塢丁隊伍已經發現了自己,回頭準備迎戰君子軍,拍馬直衝口中只是瘋狂大吼,「許褚!許褚將軍!陷阱!小心地上的陷阱!」

還別說,陶副主任萬分焦急中嗓門還真不小,警告聲還真被前面的一追一逃的許褚和典韋給聽到了,聽到這喊聲,典韋當然是大驚失色,不明白陶應怎麼會知道自軍已在路上挖了陷阱?許褚則滿頭的霧水,頓時走神——不要忘了許褚的外號是虎癡,而虎癡的意思則是許褚既勇猛又有些呆傻,腦袋反應比較慢。所以聽到這話後,許褚不僅沒有停止追趕,還大為走神,壓根就沒有留意到前方的典韋繞路而行,逕直追了上去,結果頓時踏中路上陷阱,連人帶馬掉了下去。

許褚掉入陷坑,典韋立即掉頭殺回,攔住許褚隊伍的塢丁,埋伏在道路兩旁的曹軍鉤手也立即衝了出來,長鉤亂捅間,很快就把許褚手腳鉤住,拖上陷阱揮繩子就捆,前面詐退的曹軍主力也馬上掉頭,衝回來砍殺塢丁隊伍,群龍無首的兩百來名塢丁頓時大亂,很快就一哄而散,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陶副主任率領君子軍與曹軍主力對峙。

曹老大統兵的本事果然了得,曹軍隊伍雖然不敢衝上來擋君子箭,卻也迅速整理好了隊伍,一邊把長盾推到前面擋箭,一邊飛快佈置強弩克制君子軍的騎射。這邊君子軍也趕緊保護好陶應,同時緊急排好戰鬥隊列,防範曹軍進攻。

「哈哈哈哈哈!」這時候,滿臉得意的曹老大已經大笑著越陣而出,在陣前站定,向陶應拱手大笑說道:「多謝陶公子,多謝了,吾都看到了,如果不是公子幫忙,分了這位塢主的心神,又牽制住了他的隊伍,吾還真不一定能把他生擒活捉!公子的支援大恩,吾沒齒難忘。」

看到曹老大得意的醜惡笑臉,陶副主任還真想給自己兩耳光——剛才陶副主任也看得很清楚,典韋明顯有一個繞開陷阱的動作,許褚卻呆頭呆腦的衝了上去,很明顯是已經分了心。一想到自己竟然幫曹老大抓到了虎癡許褚,陶應簡直就有一種買塊豆腐撞死的衝動!

「不行,不能放棄,從剛才呂虔口氣來看,曹賊應該還不知道這個許褚的名字和身份,說不定還有機會!」陶副主任到底是陶副主任,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先是活動活動臉上肌肉,換了一副微笑面孔,然後也是策馬而出,向曹老大抱拳拱手,一邊盤算著對策,一邊大聲說道:「明公不必客氣,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好小子,果然夠鎮定。」暗讚一聲陶應的冷靜,曹老大又笑吟吟的問道:「陶公子,你我在定陵有約,你破穎川妖賊,吾破汝南妖賊,不知公子為何又深入這汝南腹地?難不成。公子是想來助吾破賊?」

「正是如此。」陶應打蛇隨棍上,也是笑吟吟的說道:「在下素知汝南妖賊勢大,擔心明公抵敵不住。故而前來相助,不曾想明公神威非凡,妖賊已經破了。在下這一次看來是要白跑一趟了。」

「公子果然是道德君子,讓人敬佩。」曹老大冷嘲熱諷了一句,又笑道:「既如此,不知公子然後又有甚麼打算?」

「也沒有什麼打算。」陶應眼珠亂轉著說道:「在下只想懇求明公一事,請容在下與之前那位塢主見上一面,說上幾句話,然後在下立即退兵。」

「公子為何要見他?與他說話?」曹老大有些糊塗。

「只因久仰他的大名,對他仰慕已久,今日好不容易到得此地,怎麼都要與他說上幾句景仰的話。不然在下就是入寶山而空回,遺憾至死。」陶應隨口鬼扯,又拍著胸口說道:「明公請放心,在下可以對天發誓,只求與那位塢主見上一面。說幾句話,然後在下馬上退回陳國!絕不與明公為難!」

曹老大更是奇怪,說什麼都不明白陶應為什麼要見那個神勇非凡的塢主,但曹老大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永遠別做敵人希望你去做的事,所以曹老大很快就冷笑問道:「陶公子。如果吾不答應呢?」

「那在下就不走了。」陶應耍無賴道:「在下就在這裡陪著明公,一直到明公答應在下的請求為止。」

曹老大心中暗怒,曹軍將領也是個個勃然大怒,紛紛到曹老大身旁請戰,曹老大有心想要答應,但考慮到好不容易搶到的糧食還囤積在羊山,就算能用強弩把陶應這個無賴射走,回師兗州的路上也肯定會招來君子軍這群癩皮狗的無盡糾纏——在豫州腹地這個悲劇的地形上,君子軍的癩皮狗戰術可是無解的存在。所以曹老大權衡片刻,終於還是揮手喝退眾將,向陶應說道:「陶公子,吾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你也必須答應吾一個條件,吾的回師路上,你的君子軍不許西出陳國郡一步。」

「君子一諾千金,成交。」心中大概有底的陶應爽快答應。

曹老大也很清楚陶應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性格,知道陶應既然當眾許出諾言就一定遵守,所以曹老大也不猶豫,馬上下令將許褚陣前。片刻後,滿身五花大綁的許褚便被押到曹老大身旁,曹老大又衝陶應說道:「陶公子,這位塢主來了,有什麼話請說吧。」

陶應先是翻身下馬,向滿頭霧水的許褚抱拳,深深一拜,朗聲說道:「許褚,許壯士,自我介紹一下,在下姓陶名應字明武,徐州刺史陶公次子,現居徐州點兵司馬一職,奉父命領兵西進豫州,剿滅危害豫州地方的黃巾妖賊!壯士的大名,在下已經是早有耳聞,今日請壯士見面,不為別的,只為向壯士請罪。」

「請罪?請什麼罪?」曹老大和許褚都是莫名其妙,許褚搖搖還在頭暈腦脹的肥大頭顱,向陶應問道:「這位陶公子,你我素不相識,你也從沒有冒犯過我,為什麼要向我請罪?」

陶應語氣沉重,向許褚拱手說道:「許壯士,在下之所以向你請罪,是因為在下晚到了一步,已經無力拯救於你,所以不得不向你請罪。許壯士,我知道你最恨黃巾賊,也知道黃巾妖賊無不對你痛恨入骨,都欲將你殺之而後快,今日你不幸落入妖賊之手,陶應卻因為兵微將寡,力量不足,無法將你救回,所以必須向你請罪。」

「陶應小兒,你說誰是黃巾妖賊?」曹操大怒問道。

「公子,他們好像是官軍,不是黃巾賊啊?」許褚也驚訝的問道。

「許壯士,你可能有所不知。」陶應搖頭,指著曹老大說道:「許壯士,請容在下為你介紹一下,這位明公姓曹名操字孟德,乃是大漢朝廷賜封的征東將軍。這位明公東征青州之時,收降了大批的黃巾妖賊。隊伍之中賊孽甚多,許壯士你與黃巾賊不共戴天,今番落入他的手中,只怕……。」

「陶應小兒,休得信口雌黃!」曹老大鼻子差點沒有氣歪了。

「明公,難道在下有一句假話嗎?」陶應毫不客氣的反問道:「難道明公的隊伍中,沒有大量收降的黃巾士卒存在?」

曹老大啞口無言了。許褚卻醒悟了過來,大笑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多謝公子了。公子也不必請罪,我只是不小心中了妖賊詭計,掉進了妖賊的陷阱。與公子你有什麼干係,公子又何必向我請罪?既然我不小心落入了妖賊之手,那死就死吧,沒什麼了不起!公子的這份情義,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忘記,如果有下輩子,我許褚一定再來報答公子!」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壯士果然是位英雄!」陶應抹去眼角感動的眼淚,又抱拳說道:「壯士請放心,在下雖然無力將你救回。但在下可以保證,一定會把你在塢堡中的家眷帶到徐州,讓他們衣食無憂,聊表在下對壯士的景仰之情!」

「陶應小兒,你做夢!」曹老大暴跳如雷了。心說你把他的家眷帶去了徐州,以後我還怎麼敢放心用這員難得的猛將?

「陶應小兒,你少在這裡假仁假義的賣空頭人情!」荀攸也站了出來,指著陶應大怒說道:「我家主公求賢若渴,愛才如命,自會善待這位許壯士!你如果還有一點廉恥。就馬上滾!」

「多謝公子了!」許褚則被陶應的真摯言語打動,向陶應大叫說道:「公子,塢堡裡現在是我的兄長許定留守,你可以去找他,讓他帶著我的家眷隨你去徐州,順便告訴我的兄長,一定要為我報仇!」

曹老大這會是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只得是趕緊向許褚說道:「壯士,你別聽這個偽君子的鬼話!吾……。」

「呸!」許褚的一口濃痰吐在曹老大臉上,大吼道:「黃巾賊頭,要殺就殺,休得鴰噪!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叫許仲康!」

「草賊!敢侮辱我家主公!」旁邊的曹軍眾將個個勃然大怒,紛紛拔刀要殺許褚,曹老大趕緊制止間,許褚卻又大吼了起來,「無膽蟊賊,只會耍詐,要殺就殺,我還怕你們不成?!」

「陶應小兒!」好不容易抓到了猛將被三言兩語挑撥成這樣,曹老大簡直是氣得快要發狂了,用馬鞭指著陶應小兒破口大罵,「汝這奸賊!天下第一的奸賊!」

「明公請息怒,請再聽在下一言。」陶應肚子裡都快笑炸了,臉上卻儘是嚴肅,又向曹老大拱手說道:「明公,這位許褚許壯士,確實是一位難得的忠義豪傑,明公就此將他斬殺,未免太過可惜,也對明公的威名不利!不如我們再做一筆交易如何?」

「不做!吾再也不上你的當了!」曹老大暴跳如雷的吼道。

「明公請先別拒絕,聽在下說完。」陶應大聲說道:「明公,陶應願拱手獻出陳國全郡,再獻給明公軍糧三萬斛,只求明公一事,求明公饒恕這位許壯士對明公的冒犯之罪,饒他不死!」

「公子!你說什麼?」許褚張口結舌的驚叫起來,「你拿陳國郡和三萬斛糧食,就為換我不死?!」

「不錯!」陶應義正言辭的說道:「許壯士,你是英雄,難得的英雄豪傑,能用陳國一郡與區區三萬斛糧,換你一命,在下覺得十分值得!」

說罷,陶應又轉向曹操叫道:「明公,在下的話已經說完了,請明公決斷吧。這位許壯士俠義非凡,殺之可惜,在下也素來言而有信,還請明公三思。」

許褚目瞪口呆,曹老大也是目瞪口呆,實在想不出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事,還有這樣的不要臉的人,竟然拿注定要放棄的陳國郡做空頭人情,來破壞自己的攬才大計?至於那三萬斛糧食——說實話,正被糧荒困擾的曹老大還真有點動心。

「啊!」這時,許褚忽然大吼一聲,一把甩開按住自己的幾個曹兵士卒,向陶應雙膝跪下,咚咚咚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含著眼淚大吼道:「陶公子,你的恩義,我許褚領了!如果許褚還能活命,這條命就是公子你的了,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下眉頭!」

「壯士請起。」陶應抱拳還禮,眼淚滾滾的說道:「許壯士,許義士,只恨我晚到了一步,晚到了一步啊!」

看到許褚這副模樣,又聽到許褚這番言語,曹老大越來越想親手把陶應掐死了,旁邊的荀攸則湊了上來,在曹老大耳邊輕聲說道:「主公,這個許褚不能留了,就算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了。主公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殺了這個許褚,不給陶應小兒添一臂膀,二是答應陶應小兒的要求,用這個許褚交換三萬斛糧和陳國郡——陳國郡的郡庫與縣庫雖然已被陶應小兒搜刮一空,但民間還能再收集一點糧食。」

曹老大不答,只是雙眼噴火的盯著陶應,陶應則面色嚴肅,毫不客氣的回視曹老大,四道目光空中相撞,彷彿濺出點點火花。

在心中天人交戰了許久後,曹老大忽然一笑,道:「想不到陶公子還有如此俠義心腸,那好吧,吾成人之美,答應了,許褚壯士,你可以走了。來人,給許壯士鬆綁。」

「多謝明公!」手裡嚴重缺乏猛將的陶應大喜,向曹老大抱拳深深一鞠,朗聲說道:「在下撤回陳國之後,只等明公接收大軍抵達,在下立即讓出陳國全境,也為明公留下三萬斛糧!」

「公子一諾千金,吾相信。」曹老大點頭,知道陶應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耍詐。然後又看了看飛奔到陶應面前跪下行禮的許褚,惋惜的嘆了口氣,最後把目光轉到陶應身上,心中暗道:「能與吾爭天下者,惟此子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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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堅決打

    作為一個優秀的大漢公僕,咱們的陶副主任嘴上既然已經答應了把陳國郡讓給曹老大,還答應給曹老大三萬斛軍糧,那麼說出來的話就一定得遵守諾言,尤其是在徐州軍隊目前還沒有實力保有陳國郡的情況下,陶副主任更樂意遵守諾言再欺世盜名一次。不過遵守諾言歸遵諾言,這並不代表陶副主任就心甘情願的讓曹老大自己去便宜,率領君子軍返回陳國的路上,陶副主任就一直在盤算一個問題,如何在遵信守諾的同時,再陰上曹老大一把?

對可憐的曹老大來說還好,這個時候,就是上天也看不順眼咱們陶副主任的虛偽與奸詐了,就在陶副主任騙服許褚的同一天,陶副主任的後方老巢徐州境內,終於燃起了沖天戰火,也掀開了徐州戰爭的,新一頁篇章!

挑起戰火的當然是蓄謀已久的呂布軍,張遼奉命率軍南下抵達小沛後,隨行的呂布軍重臣張超立即到劉皇叔面前忽悠,一口咬定陶謙父子兩次拒絕呂布請求是看不起呂溫侯,所以呂布軍決定與陶謙軍開戰,懲戒陶謙父子忘恩負義的惡行,張遼這支軍隊也只是先鋒,呂布軍的主力則已經開始了集結和準備,隨時可能在呂布的率領下全面進攻徐州。而劉皇叔做夢都在盼著這麼一天,當然是假惺惺的勸說調和了幾句,然後就對呂溫侯的軍事行動表示理解了。

本來劉皇叔還想置身事外,等呂布與陶謙父子打得兩敗俱傷再插手最好。但呂布軍也不是笨蛋,至少張超就要求劉皇叔履行盟友義務,與自軍聯手攻打陶謙父子,並且許諾事成之後,與劉皇叔平分徐州五郡的錢糧土地。對此,希望坐山觀虎鬥的劉皇叔當然是千方百計的找借口拒絕,不料張超卻拿出了呂布與劉皇叔簽訂的盟約——上面清楚寫著。呂布軍和劉備軍不管那一方採取軍事行動,都可以要求另一方出兵幫忙,而另一方絕對不能拒絕!

看到自己提議簽訂的盟約。自作自受的劉皇叔徹底啞口無言了,但還好,張超又表示不需要劉皇叔的軍隊衝鋒陷陣當炮灰。只請劉皇叔掩護一下呂布軍的側翼,保護一下呂布軍的糧道。不敢毀盟招罵的劉皇叔被逼無奈,也只得硬著頭皮答應出兵相助,與呂布軍聯手攻打徐州,也還好,開戰借口也很充分,大仁大義的劉皇叔履行盟約,幫助盟友呂溫侯向陶謙父子討回公道,遵信守諾,情義感天而動地!

敲定了聯手作戰的細節。陶副主任騙到許褚的同一天上午,張遼軍自小沛起兵南下,向五十里外的留縣徐州軍發起進攻,劉皇叔留關羽守小沛,與張飛率軍三千隨後而行。替張遼保護側翼,防範彭城出兵增援留縣。駐守留縣的徐州大將臧霸聞訊大怒,當即親率四千瑯琊精兵出城,到留縣北面十里處迎戰呂劉聯軍。

臧霸軍與呂劉聯軍兩軍對圓,各自以強弓硬弩射住陣腳,臧霸策馬挺槍而出。大罵呂布軍忘恩負義,受了徐州好處又來恩將仇報,侵犯徐州疆土。張遼也在馬上大罵,同樣指責徐州軍隊忘恩負義,搪塞敷衍救命恩人呂溫侯。

各罵各有理,也就只好刀槍說話了,臧霸與張遼各自拍馬挺槍上前廝殺,交手二三十個回合不分勝負,在側翼觀戰的張飛則看得手癢,竟然也拍馬衝來加入戰場,臧霸副手孫觀之兄孫康上前迎住,卻戰不三合便被張飛一矛刺於馬下,當場戰死。見此情景,心中慌亂的臧霸只得賣個破綻拔馬就走,逃回本陣,張遼乘機揮軍掩殺,臧霸軍大敗,被迫逃回留縣閉城死守,同時派出信使向徐州報警,告知呂劉聯軍已經動手開戰的消息,要求徐州軍隊做好迎戰準備,還有做好接應自己撤回徐州的準備。

旗開得勝,第一仗就打敗了曾經在徐州五郡中戰鬥力排名第一的瑯琊軍,劉皇叔雖然很不滿張飛擅自出戰與陶謙軍結下死仇,但也是信心大增,與張遼聯手紮營留縣城外,更主動獻出了糜竺兄弟從陶應那裡偷來的攻城利器霹靂車,要與張遼聯手攻破留縣。肩負密令的張遼則與劉皇叔虛與委蛇,暗暗做好撤軍準備。

第二天清晨,天才剛亮,當劉皇叔正準備去見張遼商議攻城時,張遼卻搶先派來一個使者面見劉皇叔,出示『剛剛』收到的呂布手令,說是曹軍從袁紹處借得一批糧草,已經再次兵出鄄城,正往山陽殺來,呂溫侯不得已只好暫時放棄攻打徐州的計劃,命令張遼即刻收兵北上——所以對不起,張遼將軍只能是馬上退兵了,暫時不陪劉皇叔玩了。

看完這道呂布手令,昨天才和陶謙父子徹底撕破臉皮的劉備自然是如遭雷擊,當場就傻了眼睛,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罵誰的娘?張遼將軍則根本不等劉皇叔答覆,借口兗州軍情緊急,馬上就拔營北上,日夜兼程的撤回山陽,留下劉皇叔獨力承擔徐州軍隊的復仇怒火!已經騎虎難下的劉皇叔也不敢留在這裡等死,反應過來後也是趕緊撤兵返回小沛,剛吃了敗仗的臧霸則在留縣城中莫名其妙,直到抓住一個落單的呂布軍士兵,這才知道了事情原委。

確認了呂布已經退兵,劉皇叔在徐州的好日子也終於到頭了,暴跳如雷的徐州眾將紛紛到刺史府請戰,要求集中主力北上,趁火打劫幹掉吃裡爬外的劉皇叔,臧霸更是不等命令就出兵追殺,與殿後的張飛大戰數場,直把劉皇叔的隊伍攆回被泡水和泗水三面包圍的小沛城,這才氣呼呼的收兵返回留縣。徐州軍隊與劉備軍近一年的蜜月期,也終於劃上了休止符。

事情還沒完,鑒於劉備軍引狼入室和助紂為虐的惡劣行徑。徐州軍隊上上下下都是怒火沖天,不管是曹豹還是臧霸都堅決請戰,要求出兵幹掉劉備。幸得徐州城中還有一個頭腦冷靜的陳登,知道這個時候全力進攻劉備,最終得益的只會是呂布,所以陳登一邊努力勸說眾將冷靜,一邊派出快馬趕赴豫州聯絡陶應。報告徐州軍情,請陶應盡快返回徐州主持大局。

從徐州到陳國的道路都已處於徐州軍隊的控制中,所以當陶應率領君子軍和許褚的數百宗族一起回到陳國城時。陳登的信使也已經抵達了陳國城,先期送抵陳國城中的,還有曹操也派使者到徐州借糧的消息。而聽到這兩個消息後。陶應立即放棄了再坑一次曹老大的念頭,連臉都顧不上洗一把,馬上就拉著魯肅進了議事廳,共商對策。

進了議事廳剛剛坐下,口乾舌燥的陶應一邊捧著剛煮好的茶水猛灌,一邊迫不及待的就向魯肅問道:「子敬,元龍的書信我還沒看,他有沒有說他是什麼意思?打還是不打?你又怎麼看?你覺得打還是不打?」

「陳元龍沒在書信上直接表明態度,但他也婉轉的提醒了公子一下。」魯肅一邊拿出陳登的親筆書信交給陶應,一邊指著其中一行說道:「公子請看。陳登在信中稟明,就他掌握的消息,劉備回到小沛後,立即派出使者趕赴北海與青州——所以陳登分析,劉備是想請孔融與田楷出面調停說和了。」

「老狐貍。知道我要名聲,不能不給孔融和田楷的面子,所以拉他們來參合。」陶應冷哼了一聲,又分析道:「陳元龍著重點明此事,莫非他反對我軍與劉備全面開戰?」

「在下也是這麼想。」魯肅答道:「陳元龍看得很清楚,以我軍目前的實力。打敗劉備問題雖然不大,但折損也必然不小,呂布把戰火挑起就走,其目的也很明顯,那就是讓我軍與劉備兩虎相爭,他坐收漁利。所以這個時候打,我軍雖有勝算,卻只會讓呂布得益。」

陶應又喝了一杯茶,捧著空茶杯眼珠亂轉的盤算,又問道:「子敬,那以你之見,我軍是應該接受孔融、田楷的調和?還是抓住這個機會,徹底剷除劉備這個徐州毒瘤?」

「公子,那在下可就直言了。」魯肅沉聲說道:「在下贊同陳元龍的主張,此時出手剷除劉備,對我軍來說弊大於利!原因有三,第一,我軍難以對劉備軍形成絕對優勢,徐州軍隊兵力雖然已經是劉備的六倍以上,但我軍的兵力是分佈在徐州五郡,劉備軍卻只需守小沛一城,我軍散而敵軍聚,局部優勢不夠明顯,貿然決戰即便獲勝,也必然要付出相當代價。」

「第二,呂布威脅巨大,呂布挑起戰火便立即退出徐州,戰術目的雖是挑起我軍與劉備決戰,但戰略目的仍然是吞併徐州全境!我軍與劉備決戰,呂布坐收漁利,隨時都有可能南下殺入徐州!而呂布軍力本就勝過我軍,倘若我軍在與劉備的決戰之中受到重大損失,此消彼長,呂布必然更佔優勢。」

「第三,劉備與公孫瓚是生死之交,孔融受過劉備大恩,田楷又是公孫瓚部將,他請孔融田楷出面調和,田楷和孔融必然答應,屆時公子拒絕調和,得罪可只是孔融和田楷兩個徐州恩人,還有主公昔日的盟友,我們徐州軍隊在北部最大的強援——公孫瓚!」

說到這,魯肅看了看陶應臉色,這才說道:「得罪了公孫瓚,就算正在與袁紹對峙的公孫瓚暫時無力威脅我軍,只要斷絕與我軍的戰馬貿易,公子你的擴軍大計就得泡湯。」

「這麼說來,子敬也是反對與劉備決戰了?」陶應沉吟著問道。

「不錯,劉備雖然弱小,但牽一髮而動全身,即便贏了戰術,也只會輸了戰略。」魯肅答道。

陶應不說話了,轉動著茶杯盤算了許久,陶應終於開口,很是嚴肅的說道:「子敬,你的分析與擔心很有道理,元龍的暗示我也明白,但我認為,這一次我不能接受你們的主張!在我看來,與劉備的這一場決戰必須打,必須堅決的打!」

「為何?」魯肅反問道。

「兩個原因,一是機會難得。我必須抓住這個機會一勞永逸,徹底解決劉備這個隱患!」陶應咬著牙齒恨恨說道:「劉備奸賊早有吞併徐州之心,又在徐州境內興風作浪,煽風點火,我只是苦於沒有合適的開戰借口,怕背上恩將仇報的罵名,這才隱忍之今。這一次劉備聯合呂布攻打徐州。殺我徐州士卒將領,犯我徐州土地,不義在先。我以此開戰名正言順!倘若我再隱忍下去,不僅再難有此機會,還將繼續被劉備奸賊在內部掣肘。難以放心展開拳腳!所以這一戰必須打,必須把劉備殲滅,至少要把他攆出徐州!」

魯肅默默點頭,也知道陶應是早就把劉備恨到骨頭裡了,陶應練君子軍劉備搗亂,造新武器劉備偷圖紙,整合內部劉備籠絡糜竺兄弟,甚至指使糜竺兄弟挑起陶應和陶商的兄弟之爭,派刺客企圖刺殺陶謙,惡行纍纍。如果不把這個危險毒瘤剷除,陶應確實難以大展拳腳。點頭後,魯肅又問道:「公子,那第二個原因呢?」

「第二個原因,徐州不能再軟弱下去了!」陶應冷笑說道:「徐州是四戰之地。周邊全無天險可守,又相對富庶和錢糧豐足,是人是鬼都想到我們父子身上切一塊肉!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一味的忍讓下去,只會讓我們周邊的豺狼虎豹覺得我們軟弱可欺。益發的得寸進尺,更加的獅子大張口,讓我們更加難以招架。所以我們必須要有強硬的一面,讓這些豺狼虎豹明白我們不是好招惹的,這才會對我們產生敬畏。不敢隨便招惹我們!」

「尤其是這一次,更不能有半點示弱!」陶應把茶杯往案幾上重重一頓,惡狠狠說道:「劉備奸賊僅有小沛一城,又只有區區六千兵力,竟然也敢殺我徐州大將,犯我軍威!我如果不強硬還擊,周邊的袁術、呂布、公孫瓚和曹操就會更加認為我徐州軟弱可欺,對我們徐州益發的生出貪心!所以這一次,我一定得打,我要讓這些豺狼虎豹都看清楚,惹上了我拆遷辦……,惹上了我徐州陶應,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可憐下場!」

雖然陶應這一次違背對魯肅言聽計從的諾言,但魯肅也沒有生氣,只是建議道:「既然公子心意已決,那在下也不反對,公子的話也有道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也是時候展現一下我徐州軍力了。在下也不再反對,但在下必須再提一個建議,此戰要麼不打,要打就必須立即打!速戰速決,不給其他諸侯插手的機會!也不給公孫瓚一方調和調停的機會!」

「我正有此意。」陶應一拍案幾,更加兇狠的說道:「決定了,我軍暫不撤回徐州城,直接從沛國北上小沛,殺大耳賊一個措手不及!左右我軍現在有兵有糧,還帶得有八架攻城投石機,直接攻打小沛,無需再做任何準備!」

「公子,兵貴神速。」魯肅又建議道:「如果公子信得過在下,可率君子軍先行,直撲小沛,先在野戰之中挫動劉備銳氣,打得劉備奸賊不敢出城野戰!步兵與輜重糧隊交給在下率領,隨後趕到,協助公子攻打小沛城!」

「子敬說笑了,你是我君子軍的軍師,如果我連你都信不過,那我信得過誰?」陶應笑了,心說你魯肅好歹也是統率東吳全國兵馬的大都督,把步兵交給你,我還能不放心?況且這次搶來的大部分糧食都已經送到沛國去了,我還怕他曹賊追到沛國腹地去搶?

敲定了這個決議,陶應和魯肅立即商量起了開戰細節,決定除了西征軍與彭城郡的兵馬外,不再動用其他徐州四郡的兵馬,以免露出破綻,同時命令呂由率軍三千從徐州出發北上東海,協助東海相徐璆鎮守郯城,不給在東海根深蒂固的糜竺家族接應劉備流竄東海的機會。再命陳登和曹豹給駐紮留縣的臧霸軍增發糧草軍需,以便君子軍先抵後就食,補充弓箭,也讓臧霸負責協助陶應攻打小沛,曹豹和陳登負責軍需後勤。

至於陳國郡這邊,限於形勢所迫,陶應也只能是決定遵守諾言,留一支輔助軍隊暫守陳國城,同時在城中留下三萬斛糧食,待曹軍抵達後連城池帶糧食一起轉交給曹老大。至於曹老大派遣使者與親自提出的結盟剿呂計劃,陶應雖然心動,但也不能隨便同意,思慮再三後還是決定拒絕——曹老大現在是袁紹的鐵桿盟友,袁紹又是徐州最大戰馬貿易夥伴公孫瓚的死對頭,這個時候和曹老大結盟,陶應自然必須得顧忌公孫瓚的反應。

不過還好,呂布是搶了曹老大的地盤立足,雙方之間的矛盾根本無法調和,所以即便沒有直接結盟,曹老大也絕不可能和呂布停戰言和,仍然能大量牽制呂布軍的主力,為陶應減輕壓力。而同樣的道理,已經和呂布翻臉的陶應一旦滅掉劉備,也能直接牽制呂布的大量主力,所以在這個要命時刻,曹老大為了本身利益,又一次翻臉對陶應下黑手的可能也不大。

安排好了這些,又在陳國城裡休整休息了一天,陶應再一次率領君子軍搶先出發,取道譙縣返回沛國。然而讓陶副主任氣昏頭的是,一直到君子軍抵達沛國城下,陶副主任才猛然想起一件大事,失聲叫道:「壞了,我忘記一件大事了!」

「公子忘記了何事?要不要末將回頭替你去辦?」旁邊已經升任為徐州騎都尉的許褚趕緊問道。

「唉!簡直忙昏頭了!」陶應懊惱的拳頭一砸,順口答道:「仲康,不用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是一個人,我忘記了一個人。」

許褚再問陶副主任忘記了何人時,陶副主任就說什麼都不肯回答了,只是在心裡嘀咕,「這次來回都經過譙縣,我怎麼沒想過仔細找找她呢?如果把她帶回了徐州,林清那個小丫頭,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不過,那個小美人,現在應該年紀還不大吧?」

緊張時放鬆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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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5-9 11:09:07
第七十五章 大戰劉皇叔

   「中計了!中呂布奸賊的詭計了!」

聽完了派往兗州探聽消息的細作帶回來的探報,劉備感覺天旋地轉之餘,腦海裡也只剩下了這個念頭——中計了!因為劉備軍細作清楚探明,兗州曹呂戰事壓根就沒有重開,被糧荒困擾的曹軍也一直龜縮在鄄城一帶,沒有投入一兵一卒向呂布發起進攻,呂布軍更沒有主動進攻曹軍,只是在山陽一帶組織防禦,搶修城池和掠奪百姓,看模樣不僅不像是準備向北進攻,還有調整戰略為北守南攻的意圖。

弄清楚了這些情況,一向喜歡不動聲色坑人的劉備頓時明白,自己也終於被別人不動聲色的坑了一次,被呂布軍反過來推到了攻取徐州的第一線,仗讓自己打,力讓自己出,人也讓自己死,便宜卻最終讓呂布占!

明白這些也沒用了,木已成舟,世上也沒有後悔藥可賣,毅力和鬥志同樣驚人的劉備也沒有自暴自棄,而是迅速盤算起了善後對策,並且迅速制訂出了兩個對策,一是派遣使者去聯絡孔融和田楷,請他們出面調停自軍與陶謙的矛盾,爭取以和平手段解決這次衝突。二是整頓兵馬積極備戰,修繕城墻,加固城防,準備利用小沛堅城與徐州軍隊長期對峙,爭取時間。

劉備很清楚自軍與徐州軍隊的整體實力差距,但劉備更清楚事態還是有幾點對自己非常有利,一是最危險的敵人陶應恰好不在徐州,群龍無首的徐州軍隊很難在短時間組織起強力反擊;二是呂布絕沒有對徐州死心,只要自己頂住徐州軍隊一段時間,呂布軍鐵定會再次南下加入戰場;三是徐州軍隊現在絕不敢與公孫瓚勢力翻臉。自己只要再把公孫瓚勢力拖下水,徐州軍隊就必然得投鼠忌器。所以劉備堅決下定了一個決心。那就是拖,時間拖得越久,形勢就對自己越有利!

劉備的算盤打得太過如意了些,他的對手陶副主任在戰略方面雖然有所欠缺,無奈陶副主任的大走狗魯肅卻偏偏是一個戰略高手,反對陶應與劉備決戰不成,又馬上向陶應指出,既然陶應堅決要打劉備,那就只能速戰速決,搶在其他諸侯勢力插手之前解決戰鬥。不給事態發生變數的機會!而陶應也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連徐州城都不回,直接就領著西征大軍直撲小沛,甚至為了爭取時間,陶應乾脆連步兵和輜重糧隊都甩給了魯肅統率,只率君子軍日夜兼程的直撲小沛。結結實實的殺了劉備一個措手不及。

正月初十這天從陳國出發,擅長奔襲的君子軍僅用了兩天多時間就回到了沛國城,在沛國城中休息了一夜,給戰馬餵飽了精馬料,君子軍又立即啟程北上,取道杼秋直撲小沛,又只用了一天多時間便已逼近小沛三十里內。又在此遭遇了一支劉備軍的巡邏隊,陶應果斷命令進攻,劉備軍巡邏隊措手不及全部被生擒活捉。陶應也沒有殺他們,只是大概問清了小沛城中的情況,然後就把這些劉備軍斥候全部割去耳鼻,放他們回小沛報信,並且借此激怒關羽張飛。

倒霉的劉備軍斥候奔回小沛報信,還在疏浚護城河的劉備大吃一驚。難以置信的大叫,「陶應公子來了?怎麼可能?他不是深入豫州腹地去打黃巾賊了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來?」

「兄長,無甚可懼!」旁邊關羽大聲說道:「陶應雖然行軍甚速,但他千里奔襲之此,此刻必然已是人困馬乏,強弩之末,難穿魯縞,兄長此時出兵迎戰,正可以逸待勞,大破敵軍!」

劉備轉動細眼,又向斥候問明了陶應的隊伍僅有不到千騎,見確實有便宜可佔,這才下定決心,道:「二弟所言極是,我當親自與二位賢弟一起率軍迎戰,先與陶應公子交涉,說明原委,若能說服陶應公子退兵當然最好,若不能,那也只好刀槍說話了。」關羽和張飛一起稱善,當下劉備留下簡雍、孫乾守城,與關羽張飛率軍四千南下,主動出城迎戰君子軍。

同一時間的君子軍隊伍中,在找到了一塊開闊地勢後,陶應立即命令君子軍將士下馬休息,給戰馬餵飽精料,同時檢查武器準備作戰,旁邊新加入徐州軍隊的陳到勸說道:「公子,我軍長途奔襲數百里,士兵與戰馬都十分疲憊,不利於戰,公子何不暫且移師留縣,先與臧霸將軍會師休整一夜,明日再來與劉備決戰?」

「不行。」陶應斷然搖頭,一邊捧著豆餅給戰馬喂料,一邊解釋道:「劉備,奸雄耳!若我軍先移駐留縣休整,明日再戰時,劉備奸賊必然不肯出城野戰,只會死守城池,而我軍步兵大隊尚未抵達,攻城武器也全在後隊之中,攻城兵力也不足夠,只能拿小沛堅城無可奈何。所以我軍惟有今日決戰,讓劉備覺得我軍遠來疲憊,有可乘之機,這樣他才會乘機出城野戰,否則的話,要想將劉備奸賊誘出堅城,只會難如登天。」

「公子言之有理,我最喜歡的就是野戰!」旁邊的許褚迫不及待的叫道:「我早就聽說過關羽和張飛名字,也早就想和他們較量,這一次和他們交手,叔至你絕不能和我搶,必須讓我先上,和關羽張飛打一個痛快。」

「好,不過如果關羽張飛齊出的話,我可說什麼都要分一個。」陳到含笑答道。

「且慢!」不等許褚大笑答應,陶應搶著說道:「仲康,叔至,乘著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必須向你們交代一件事,這次戰鬥你們不能首先出場鬥將,劉備奸賊很清楚我麾下缺乏猛將,你們兩位我準備當成秘密武器使用,讓你們殺劉備一個措手不及,所以一會開戰後,你們只能守在我的身邊,聽我的號令。等我命令你們出擊,你們再出場殺個痛快。不得有誤。」

許褚和陳到面面相覷,雖然有些不樂意,但也只能老實答應,當下陶應又迅速召集君子軍眾將,安排作戰戰術,同時陶應早已安排信使去留縣與臧霸聯繫,讓臧霸出兵配合自軍作戰,在適當的時機與位置出擊,給劉備軍一個驚喜。而當這一切都安排好了,士兵和戰馬也恢復了一定體力了。前方斥候也終於奔回陣前。奏報說是劉備軍距此已經不到五里,陶應先是命令君子軍再一次確認武器裝備是否準備完善,然後才命令排出戰鬥隊列,準備迎戰劉備軍。

又過片刻,四千劉備軍奔至近前。兩軍各以弓箭射住陣腳,陶應立即躍馬出陣,用馬鞭指著劉備軍破口大罵,「劉備奸賊,出來答話!我父親待你恩重如山,借你土地城池屯軍,又供你錢糧養軍,你為何恩將仇報?勾結呂布犯我徐州土地,殺我徐州將士?」

劉備領著關羽張飛越陣而出。在戰馬上向陶應拱手,苦笑說道:「陶應公子請明查,這一件事劉備確實有錯,但備也無錯,備與溫侯結盟,本意是想聯手抵禦曹賊。保徐州五郡平安,不曾想溫侯與陶府君突然交惡,進而刀兵相見,劉備被盟約制約,不得已出兵相助,乘機勸說溫侯退兵,現在溫侯已退,公子何不平心靜氣聽備推心置腹,不要擅動刀兵,傷了兩家和氣?」

「放你娘的狗臭屁!」陶應極沒風度的破口大罵,「你把老子當三歲小孩?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一天的留縣大戰,就算你殺的徐州將士最多,徐州大將孫康將軍,就是死在你們的手裡!」

「孫康小兒是俺殺的,與俺大哥無關!」張飛也是敢做敢當,站出來大喝道:「陶公子,俺一直念你送俺好酒的人情,但是幫呂布打你,實在是俺大哥和呂布有盟約,不得不出兵!你如果願意聽俺大哥的話和解,那一切都好說,叫俺你磕頭賠罪都行,但如果你不聽俺大哥的話,不願與俺大哥和解,那你就沖俺來吧,俺奉陪到底!」

「環眼賊,休得在此花言巧語替人頂罪!」陶應暴跳如雷,口不擇言的大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孫康將軍是死在關羽奸賊刀下!關羽小兒,你有膽殺我的將領,就沒膽承認?你如果還是個男人,就給我站出來,與我大戰三百回合!」

劉備三兄弟和君子軍這邊的將領面面相覷,全都懷疑陶應是不是記錯了或者是聽錯了,那一天留縣大戰,關羽是留在了小沛守城,根本就沒有參加戰鬥,陶應怎麼會一口咬定是關羽殺了孫康?——當然了,如果劉備三兄弟和君子軍眾將都知道,知道一生被暗箭射中無數次的關羽還有一個外號叫做人肉箭靶的話,那麼肯定就不會奇怪陶應為什麼會記錯殺害孫康的兇手了。

果不其然,聽到陶應如此辱罵自己,對陶應遠不像張飛那樣頗有好感的關羽頓時大怒,立即拍馬而出,用八十二斤重的青龍偃月刀一指陶應,傲然喝道:「陶應小兒,汝既然插標賣首,那吾成全你!來吧,吾接受汝的挑戰!」

「關羽匹夫,休得猖獗!」殺雞焉用牛刀,不等陶應答話,君子軍隊伍中早有一將手提青龍偃月刀拍馬出陣,揮舞著大刀喝道:「關宇關雲常在此,關羽匹夫,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關羽關雲長?!」真李逵終於碰上了假李鬼,關二爺也被嚇了一大跳,用青龍偃月刀一指關宇,大喝道:「汝那匹夫,為何與吾同名同字?」

「我呸!」關宇不屑的重重吐了一口濃痰,大喝道:「匹夫,誰與你同名同字了?某姓關名宇、宇宙的宇!字雲常、冀州常山郡的常!」

「大膽匹夫,竟敢冒吾之名招搖撞騙,受死!」關羽徹底被激怒了,拍馬倒刀,殺氣騰騰向關宇殺來,遠遠就怒喝道:「匹夫,吃吾一刀!」

「關宇匹夫,受死!」君子軍什長關宇毫無懼色,也是拍馬迎上——然後毫無懸念的,當把關羽誘近之後,關宇馬上把木頭做的青龍偃月刀往關羽一扔,掉轉馬頭撒腿就跑,口中很義正詞嚴的大喝,「關羽匹夫。這次饒你一命!」

「鼠輩,休走!」暴跳如雷的關二爺當然輕而易舉的躲開關宇扔來的木製青龍偃月刀。紅著眼睛緊追不捨,但很可惜的是,關二爺現在騎的還不是赤兔馬,馬速上根本跟不上輕裝上陣的關宇關雲常,讓關宇很輕鬆的就逃回了君子軍陣中。與此同時,始終埋伏在重騎兵隊伍後的君子輕騎也開始動了…………

「子曰: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整齊著吶喊聖人言論,堂堂正正的君子軍輕騎飛奔而出。一起拉弓放箭。將近兩百支羽箭筆直射向關羽。可憐的關二爺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揮舞青龍刀格擋來箭,但也是擋得了東擋不了西,霎時間連中數箭,最後被逼無奈。也只好像孫策、典韋和曹洪等幾個碰上君子軍的倒霉蛋一樣,把青龍偃月刀一扔,翻身藏到馬腹之下,這才避免了當場被亂箭射死的厄運。

「二哥——!」如雷的狂吼聲中,張飛發瘋了一樣的衝了過來救人,那邊劉皇叔也是心驚膽裂,趕緊驅軍大進,全力搶救關羽。這麼一來,接二連三衝出來的君子軍騎騎也就有的是箭靶子可射了。第二波羽箭幾乎全部是射向張飛,把張飛逼得也是藏進馬腹,順帶著射傷了這員最危險的劉備軍猛將,還有就是猛射劉備軍士卒,一口氣射死射傷了上百劉備軍士兵,然後君子軍馬上掉頭。繼續施展出平原地形無解的曼古歹戰術,一邊拉開與劉備軍的距離,一邊拚命的放箭殺敵。

「陶應小兒!你這個無恥小人!」如果說張飛之前還對陶應有那麼一點好感的話,這會就是有再多的好感也已經一掃而空了,帶著滿身的斷箭從已經被射死的馬肚子下面爬出來,隨手拉過一匹親兵的戰馬,把馬上親兵推下戰馬,跳上戰馬提矛就追,口中吼聲如雷,「陶應小兒,受死!」

「三弟,不要追!不要追!」已經大概瞭解過君子軍流氓戰術的劉備大急,趕緊大吼大叫的阻止張飛,但是張飛這會早已是怒滿胸膛,那裡還聽得進半句去?一個勁的只是拍馬追殺,劉備怕張飛有失,只得趕緊命令全軍跟上,同時親自領人救起關羽,卻見關羽身上至少中了二十箭,幸得關羽穿有純鋼鱗甲,護住了心腹要害,大部分箭鏃無法穿甲都是嵌在甲上,只有射中了面門與四肢的箭鏃入肉,將關羽射成重傷。

看到最大的翻身本錢關二爺傷成這樣,劉皇叔城府再深也徹底氣瘋了,急命心腹親兵將關羽送回小沛搶救之餘,又親自領兵來追君子軍,不過讓劉備和張飛暴跳如雷的是,君子軍的小人們根本就不給他們近戰機會,一個勁的只是一邊逃一邊回頭放箭,箭鏃命中率雖然遠不及步戰放箭,但是架不住這群偽君子箭多啊,近千騎兵全是弓手,一人射上一箭也是近千支箭,蒙也能蒙上不少目標,所以劉備軍傷亡仍然很大。

更讓劉備和張飛無奈的是,劉皇叔的隊伍步騎混雜,騎兵在奔馳中放不了箭,步兵能在奔跑中放箭卻跟不上君子軍的速度,完全是只能挨打,還不了手。見此情景,劉備怒滿胸膛之餘,更是暗暗心驚,「怪不得陶應小兒能以八百騎兵大破上萬笮融叛軍,全殲孫策主力,如此騎兵戰術,在平坦地面上簡直就是無敵於天下!碰上這樣的騎兵,我軍最好還是閉城死守為上!」

盤算到這裡,劉備趕緊拍馬全力追上張飛,一把拉住張飛的袖子,大喝道:「三弟,不能追了,我們追不上陶應小兒,只會讓將士白白送死!撤!馬上撤!」

「不行!不把陶應小兒捅上十七八個透明窟窿,難消我心頭之恨!」張飛甩開劉備,大吼著又要追趕。

「三弟,大哥求你了!」劉備趕緊又拉住張飛,紅著眼睛大吼道:「陶應小兒的速度太快,我們追不上他,再追下去只會白白送死!必須撤!必須馬上撤!你二哥身受重傷,無法禦敵,要是臧霸乘機去攻小沛,二弟怎麼辦?」

考慮到關羽的安全,同樣身中十數箭的張飛終於恨恨勒馬,大罵著陶副主任的祖宗十八代收攏隊伍,率軍回撤。然而和所有的君子軍倒霉對手一樣,劉備和張飛很快就氣急敗壞的發現,君子軍竟然又掉頭追了上來,尾隨著自己的隊伍不斷放箭,拚命射殺難以在馬上回頭放箭的劉備軍騎兵,張飛大怒下再次掉頭迎戰,君子軍卻又像一條癩皮狗一樣的夾著尾巴掉頭就跑,還不斷在馬上回頭放箭,射殺追擊的劉備軍士卒。

終於親身領教到了君子軍的癩皮狗戰術,劉備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君子軍東征西討戰無不勝還傷亡很小了,也無比後悔自己乘人之危出城野戰了,在平坦開闊的野外戰場上,這群偽君子想逃就逃,想打就打,而自己的武將再強,單兵戰鬥力再強,士兵裝備再好,追不上他們、打不著他們也是無用,一直光挨打還不了手,耗就能被這群偽君子生生耗死。被逼無奈之下,劉備只能是拉著張飛大吼大叫的下令,命令全軍不得再行追擊,不惜代價的往小沛撤退,能活著回去多少算多少!

「這輩子,我再也不想和這群偽君子打野戰了!」劉備恨恨的如是想——這也是所有君子軍敵人心同的想法。

劉備軍開始不惜代價的往北逃了,君子軍上下也可以乘機練習君子箭了,一個個偽君子一邊小心的保持與敵人的距離,一邊不斷的拉弓放箭,在實戰中磨練騎射技術。如此一來,劉備軍隊伍也倒足了大霉,被偽君子們象趕鴨子一樣的攆著射殺,接連不斷的慘叫著摔倒在雪地中,繼而被君子軍重騎砍成肉醬,捅成蜂窩,撤往小沛的道路上,也鋪滿了劉備軍士卒血淋淋的屍體了。

付出了不知多少將士的代價,劉備軍終於距離小沛只有十來里路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斜刺裡卻又忽然殺來一支徐州軍隊,為首一員大將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才吃過劉備軍大虧的徐州大將臧霸,狂笑著沖劉備大吼,「大耳賊,環眼賊,你們也有今天?將士們,給我上啊,給孫康兄弟報仇!殺啊!」

「殺——!」清一色來自瑯琊的臧霸軍將士個個大吼,圓睜著帶有血絲的雙眼,興奮而又瘋狂的殺向劉備軍,早已被君子箭射破了膽的劉備軍頓時大亂,包括張飛都是無心戀戰,保護著劉備只是拚命奔逃,臧霸軍乘機掩殺,斬首無數。

與此同時,陶應也終於調整了君子軍的戰術,命令陶基、年斌和高寵三將率領輕騎游動作戰,射殺潰散的劉備軍士兵,又轉向旁邊摩拳擦掌許久了的許褚和陳到,笑道:「仲康,叔至,接下來該你們大展身手了,我隨輕騎隊行動,你們和重騎隊一起衝鋒。記住,盡可能的給我在野戰中消滅敵人,為我接下來的攻城戰鬥減輕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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