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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eloh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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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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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5 23:07:16 |只看該作者
elohist 發表於 2015-7-25 23:06  
魔裝 第一卷 第五一零章  出身

    一車車的東西被送入郝家的後院,堆成了數座小山,魁星樓的柴大先生忙得腳 ...

原缺509,但情節仍能連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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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6 09:35:25 |只看該作者
魔裝 第一卷 第五一一章  紫陽城

    蘇唐等人都無意在天輝城久留,東西搜刮得差不多了,也分出了各自的份額,勾爾多找來一批武士,把自己那份還有屈寶寶那份,一起送往寒山。

    袁海龍一直沒有動作,等到要出發時,他才申明,自己那份不要了,因為此行的目地是要查清袁海風的死因,他沒精力整理這些東西,帶著就是累贅,所以他於脆都送給了蘇唐。

    蘇唐自己還有一份,加上袁海龍和萬珂的,裝了二十多輛馬車,向飛鹿城進發。

    不過,萬珂暴露了天性中的另一面,明知道隨行的有四位大祖,還有魁星樓的修行者,可她就是不放心,把帳冊貼身收著,每天入宿前和起行前,她都會拿出帳冊,挨個馬車核查一遍,雖然只是簡單的查驗,但也要花上一個多小時。

    蘇唐不耐煩了,催著萬珂快走,每到這時候,萬珂總會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蘇唐,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加上還有屈寶寶和袁海龍替萬珂說話,蘇唐也只得聽之任之了。

    這一天,車隊終於接近了飛鹿城,萬珂找了個機會,悄悄對蘇唐說道:“先生,你不去見見聞香姐嗎?”

    “我就不去了,和他們在一起,有些不方便。”蘇唐道,現在的聞香,是他的軟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明白了。”萬珂很聰明,看出了蘇唐有一些顧忌。

    “你回去之後,先找機會和聞香見一面,如果她那裡沒什麼事,把我的份給她,如果權家勢大……那就把我的份存到你家,等我回來的時候再說。”蘇唐道。

    “權家?”萬珂眨了眨眼:“先生多慮了吧……權家的人我見過幾個,還是很不錯的。”

    “你懂什麼?”蘇唐皺眉道,權家人多勢眾,而聞香只有一個人,權家會不會把聞香當成首領,全看人心,而人心這東西,往往是最不可靠的。

    “我知道了。”萬珂不敢繼續說了。

    萬珂帶著車隊進入飛鹿城,蘇唐四個人乘坐馬車,繼續向北行,經過了紅葉城、北封城,前方就是紫陽城了。

    車廂內,袁海龍擺弄著一隻黝黑的筆筒,從郝家搜出來的東西裡,有一些誰都不認識,被登記在無名冊上,蘇唐等人雖然是大祖,但達不到萬事通的境界,他們也一樣不知道,只能靠自己慢慢琢磨。

    “快到了吧?”剛剛睡醒的屈寶寶伸了個懶腰。

    “還有二十多裡。”勾爾多回道。

    “這一次,總算能見識見識你們袁家的雲車了。”屈寶寶笑道:“老袁,你可不能象上次那麼小氣哦”

    “雲車又不是我的,我小氣什麼?”袁海龍皺眉道。

    “雲車”蘇唐猛然想起,上次就在這一帶救蘇輕雪之前,曾經聽蕭不悔說過,南暮遠有鵬車,應該都是類似的一種特殊靈器。

    “說真的,你們袁家現在一共有多少雲車?”屈寶寶的神色突然變得認真起來。

    “這是秘密,恐怕連我家的長老都不知道。”袁海龍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如果有人出高價買,只買一輛,你們賣不賣?”屈寶寶道。

    “你放屁”袁海龍登時大怒:“雲車是我們袁家的根本,你說賣不賣?

    “哎呀,你生什麼氣?我只是隨便問一下”屈寶寶急忙道。

    “老屈,你本來就不該問的,把雲車賣出去,萬一人家仿製出雲車了,你讓老袁怎麼辦?”蘇唐道,話音剛落,他發現三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不由問道:“怎麼這樣看我?我說錯了什麼?”

    “蘇兄弟,你聽說過鐵馬驚雷蕭嗎?”屈寶寶問道。

    “我和蕭行烈發生過幾次不愉快,自然聽說過了。”蘇唐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鐵馬驚雷裡的鐵馬,又是指什麼?”屈寶寶道。

    “鐵馬……莫非是鐵做的馬?”蘇唐胡亂猜測著。

    袁海龍等三個人對視了一眼,蘇唐猶豫的表情,試探性的語言,都清晰的昭顯著,他真得不清楚。

    “蕭家大概有一百多匹精鐵鑄就的駿馬,雖然重達萬斤,但來去如飛,據說最快時能達到一日萬里。”屈寶寶道:“而且鐵馬從來不需食用草料,一旦與騎士認主之後,便能與主人心意相通、形影不離,雖然我都是聽說的,但,肯定不會有假。”

    “蕭家的鐵馬,我袁家的雲車,都是來自絕地的饋贈。”袁海龍道:“當今之世,根本不可能仿製。”

    “是啊。”屈寶寶道:“蕭家在百年前,就做過一件蠢事,他們請來了十幾位鑄造大師,想方設法割解了一匹鐵馬,想找到鐵馬中的秘密,結果呢?呵呵呵……鐵馬成了一堆廢鐵。”

    “都是上古時代的奧義,可惜啊,到今天已經全部失傳了。”袁海龍道:“比如說,你在邪君台不是看到那些飛棺了麼?如果有一天,你能象蕭家馴肝卩鐵馬一樣,馴肝有的飛棺,那麼你的千奇峰,或許有機會成為第四大天門了

    “你們還去過邪君台?”屈寶寶露出震驚的表情。

    “當然去過了。”袁海龍道:“邪君台距離你的小寒山那麼近,別告訴我,你從來沒去過?”

    “邪君碑裡蘊藏的神念太過可怖了,而且變化無常,誰都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發作。”屈寶寶苦笑道:“當初我師父都扛不住,更別提我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去那裡找死麼?”

    “老屈說得沒差。”勾爾多道:“蘇兄弟,說句實話,雖然我們都踏入了修行的門檻,但想馴肝、煉化上古時代的靈器……太過飄渺了,不是你我之輩所能企及的,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啊。”

    袁海龍笑了笑,他知道,邪君台排斥所有的修行者,唯獨不排斥蘇唐,也就是說,蘇唐極有可能成為邪君台真正的主人。

    不過,這是絕密,只能有他和蘇唐掌握,連家人他都沒告訴,更不可能對勾爾多合盤托出了。

    “原來是這樣……”蘇唐沉吟片刻:“老袁,你家裡的雲車很多麼?”

    “至少有十九輛。”屈寶寶笑道。

    “廢話。”袁海龍道。

    “為什麼是十九輛……”蘇唐並不想表現自己的無知,但沒辦法。

    “天下城鎮無數,可只有十九座城市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上都,我們這邊有兩座,一座是上京城,另一座就是紫陽城了。”屈寶寶道:“袁家向來以消息靈通著稱,就是因為他們有雲車在各處上都之間往來。”

    “從這裡看出去,能看到紫陽城了。”勾爾多道。

    “停車。”蘇唐道,隨後他推開車廂門,縱身躍上車頂。

    馬車正走在下坡路上,車夫費了不小的力氣,勉強把馬車停了下來,前方是一片極為廣闊的大平原,一座宏偉、巍峨的城市就在平原正中央,在蘇唐融合的記憶中,除了現代化的大都市外,大多數城市都配不上宏偉巍峨這類形容詞,但前方那座紫陽城,讓蘇唐的觀念發生了變化。

    距離還有很遠,蘇唐隱約看到,紫陽城一共有數座城門,從城門中延伸出幾條路,通過各個不同的方向,這僅僅是南邊。

    每座城門之間的間距,至少應該在七、八裡以上,再遠的地方,有些看不太清了,蘇唐的計算能力很強,很快估算出紫陽城的大概面積,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城市中央,還有一個非常高大的建築,有些象金字塔,通過目測,那座建築比他腳下的小山還要高。

    袁海龍和屈寶寶也鑽出車廂,站在蘇唐身邊,靜靜的看著遠方。

    “那是什麼地方?”蘇唐問道。

    “是曹家的方塔。”袁海龍道。

    “曹家?”蘇唐突然想起司空錯說過的話:“是曹團曹不老的曹家?”

    “能掌控這座紫陽城,可不是件容易事。”屈寶寶緩緩說道:“既要得到三大天門的許可,又能與七大世家保持良好的溝通,在各種勢力間左右逢源,及時作出正確的判斷,呵呵呵……那位不老大尊可是一位厲害到了極點的大修行者啊。”

    “據我所知,曹不老做過的最聰明的事,就是沒攙和到帝家的渾水裡去。”勾爾多輕聲道:“聽說……當時曹夫人病逝了?”

    “他說是病逝,那自然就是病逝了,誰敢管曹家的閒事呢。”袁海龍笑了笑。

    “不止曹家,能在十九座上都裡混得開的,沒有省油的燈。”屈寶寶道:“譬如說上京薛,厚積薄發,又得到賀蘭聖座的提攜,便一下子躋身於七大世家當中。”

    “人都說七大世家,可在我眼裡,只有六大世家。”勾爾多道:“帝家早已日漸衰微,否則也不會成為別人的刀把子了,現在頂替了帝家的上京薛,哼哼……並不比帝家強多少。”

    袁海龍瞥了屈寶寶一眼,他是在責怪,明知道勾爾多最痛恨薛家,還亂說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管他誰強誰弱。”袁海龍道:“我們又不是來尋釁滋事的,走吧,我們進城。”

    幾個人回到車廂裡,馬車繼續向紫陽城馳去,在山上時,看起來紫陽城已經很近了,但真正跑起來,用了一個多小時,才進入了紫陽城。

    蘇唐跳下馬車,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當然要仔細看一看、轉一轉。

    腳下的街道,寬度至少在四十米以上,這和蘇唐以前去過的城市,完全沒有可比性,差得太懸殊了。

    更讓他瞠目結舌的是,這裡有接近現代化的交通規則,街道中央是馬車道,左來右去,雖然來往的馬車絡繹不絕,但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袁海龍看起來是這裡的常客,一邊走一邊給蘇唐介紹著周圍的風景。

    “那是什麼人?”蘇唐向前指了指。

    遠處走過來七、八個武士,都裝著火紅色勁裝,在人流中異常顯眼。

    “他們是曹家的武士,負責維護紫陽城的治安。”袁海龍道。

    “平時他們都管什麼?”

    “在城裡發生的事情,他們幾乎都有權伸手。”袁海龍道:“不管在什麼地方,只要出現靈力波動,他們就能在第一時間趕到。”

    “曹家有多少這樣的武士?”蘇唐能理解,他的暗月城也有類似的規定,由趙大路的天武者聯盟和天機樓的武士負責巡查。

    “應該在三千左右吧。”袁海龍道。

    “這麼多……”蘇唐吃了一驚:“曹家和薛家相比,哪個能強一些?”

    “當然是薛家了。”袁海龍道。

    “如果把曹家和帝家相比呢?”蘇唐又問道。

    “那就沒辦法比了,別說曹家,就連現在的薛家也不行。”袁海龍道:“帝家畢竟是千年世家,當初試圖阻止賀蘭聖座入蓬山,帝家可是出動了兩位大尊,幾十位大祖呢。”

    “爾多說,帝家早就衰敗了。”蘇唐道:“那麼……其他世家的實力,都要比帝家強得多吧?”

    “那當然。”袁海龍道:“現在的七大世家,除了薛家之外,其他世家都有聖級的修行者坐鎮,單單是這點,就是尋常修行世家永生難以超越的了,不管他們的底蘊有多深厚,能培養出多少位大祖,都改變不了什麼,沒有聖級的修行者,就沒有爭鬥的資本。”

    “可我聽人說過,蟻多也能咬死象……”

    “別開玩笑了。”袁海龍笑道:“如果前面沖過來上千個尋常武士,他們能圍得住你麼?”

    “不能。”蘇唐道。

    “我還沒聽說過,哪位聖級的修行者是被人生生困死的。”袁海龍道:“見勢不妙可以走,然後回頭再來,再多的大祖,也經受不住幾輪消耗的,除非他們能天天守在一處。”

    “怎麼沒有?魔裝武士任禦寇就是被困死的。”

    “那不一樣,任禦寇之前是受了暗算,加上南家的人也背叛了他,用龍槍大陣,才把任禦寇封在光明湖的湖底。”袁海龍道:“而且好像任禦寇在被暗算之前已經受了傷,否則就算他們再多一倍的人手,也未必能留得住任禦寇。

    “任禦寇遭受暗算的時候,一直在閉關,怎麼可能受傷?”蘇唐很詫異。

    “那我就不知道了。”袁海龍道:“蘇唐,你為什麼對任禦寇這樣感興趣

    “不是我感興趣,是小茹感興趣,我知道的這些,都是小茹告訴我的。”蘇唐笑了笑。

    就在說話間,上空陡然傳來一陣靈力波動,還有嘹亮的鳴叫聲,蘇唐抬頭向上看去,一群金色的大鳥從雲端飛出,那些鳥兒體型非常龐大,雙翅展開足有十余米長,數量也多,差不多有百餘隻,百餘隻大鳥扇動翅膀,給人一種遮天蔽日的感覺。在鳥兒後方,有一隻裝潢得極為華麗的車廂,緊接著,那些大鳥拉著車廂俯衝下來。

    金色大鳥的飛行速度快到極點,眨眼間便從蘇唐等人上空掠過,向遠處的曹家方塔撞去,等到臨近時,那些金色大鳥又振翅飛向高空,下一刻,一條人影從車廂中飄出,落在曹家方塔的塔尖上。

    “這傢伙怎麼又來了?”袁海龍皺眉道。

    “是誰?”

    “就是我和你說過的南暮遠。”袁海龍歎道:“他總是喜歡這樣耀武揚威……以後遲早會惹下禍事的,南家可沒辦法一手遮天。”

    “那就是南家的鵬車?總算見到了……老袁,你們袁家不是有雲車麼?為什麼還要坐他的鵬車?”

    “你以為雲車是想坐就能坐的?”袁海龍苦笑道:“我雖然是嫡系弟子,但不是長房,想調來一輛雲車,要征得至少三位長老的許可,還要有家主點頭,太麻煩了,既然南暮遠能送我,我又何必求到他們頭上呢?”

    “老袁,我們這是去哪?”屈寶寶在後面叫道。

    “先去我們袁家的客館吧,休息一天,而且有些事情,我要和三哥好好商量一下。”袁海龍道。

    “你三哥?”屈寶寶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我上次閉關的時候,袁罡可是幫了我的大忙,還沒來得及當面謝謝他呢。”

    “以後機會就多了。”袁海龍道:“十年八年之內,他不會離開紫陽城了

    “怎麼?你家裡讓他來接手紫陽城這攤子了?”屈寶寶瞪起了眼睛。

    “其實這攤子是海龍的。”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去年,家裡人讓他在上京城和紫陽城當中選一個,他選了紫陽城,所以麼,我來打前站,先熟悉熟悉,等以後海龍正式接手了,我也好幫他。”

    袁海龍急忙轉過身去,看到街邊有一個中年人,正含笑看著這邊,他笑了起來:“三哥,你怎麼在這裡?”

    “沒事出來隨便轉轉,突然看到一個風度翩翩、舉止恬雅的美少年,我還以為是哪家又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仔細一看,原來是我袁家的老十七啊。”那中年人微笑道。

    “我……”袁海龍當即鬧了個大紅臉。

    “三哥,好久不見。”屈寶寶笑嘻嘻的說道:“你只看到一個美少年?不對吧,應該是看到了四個”

    那中年人的視線從蘇唐、勾爾多等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屈寶寶鴨蛋形的腦袋上,接著歎道:“寶寶啊,我只能承認看到了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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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二章  雲車

“三哥,什么意思嘛?你這樣就有些厚此薄彼了吧?”屈寶寶叫道

“哈哈哈……”那中年人笑了起來,視線一轉,落在了蘇唐身上:“老十七,這位是……”

“他是蘇唐。”袁海龍介紹:“蘇唐,這是我三哥。”

“如果不嫌棄,你也和他們一樣,叫我三哥好了。”那中年人道。

“三哥。”蘇唐笑著點了點頭。

“三哥,你別看蘇唐年輕,但本事可不得了,創下了好大一份基業呢。”袁海龍道,他希望蘇唐能得到一種特別的尊重,所以提醒了一下。

“哦?”那中年人不由愣了愣。

蘇唐的成就,在東南一隅,肯定是無人能比的,但紫陽城屬于上都,那中年人不知道見過了多少來自各個修行門派和世家的年輕俊杰,在他眼里,蘇唐并沒有展現出什么驚人之處。

“是啊。”屈寶寶道:“蘇兄弟已經是千奇峰的宗主了,威震一方,連我都得看蘇兄弟的臉色過日子呢。”

“老屈,你這么說就有些過了啊”蘇唐無奈的說道:“千奇峰剛剛開立宗門,百廢待興,我還得靠你照拂呢。”

“蘇家能讓你在外開宗立派?”那中年人動容道。

“三哥,蘇唐可不是蘇家的人。”袁海龍笑道。

“什么?蘇唐,你不是孤鴻山蘇家的?”那中年人更加驚訝了,他當然清楚開宗立派需要擁有什么樣的資源,如果得到蘇家的支持,還容易接受,只是為蘇唐圓滑的手段而吃驚,因為蘇家不大可能讓自己的子弟在外面開立宗門,肯定費了不小的力氣;但,蘇唐并不是蘇家的人,這要比前者艱難得多,那么袁海龍剛才的評價一點不夸張,確實了不得

“不是。”蘇唐。

那中年人深深看了蘇唐一眼,隨后道:“走,到我那邊坐坐,我來紫陽城的時間不長,沒幾個朋友,一天天呆得無聊,你們來得正好,別急著走了,陪我幾天。”

“我們到紫陽城,就是來看三哥的,你就算趕我們走,我們也不會走啊。”屈寶寶笑道。

“你那張嘴啊……”那中年人又是笑又是搖頭。

沿著街道向前走了十幾分鐘,那中年人拐入路邊的一座小院,小院的布置很簡潔,和周圍的尋常人家沒多大區別。

“三哥,你怎么住這里了?”袁海龍驚訝的問道。

“那邊有些亂,難以心靜。”那中年人淡淡說道,隨后他推開門,走進一間書房。

書房里的裝飾更簡單,而且只有兩張椅子,根本不夠坐的。

“先在這里坐一會,然后我帶著你們去袁家客館。”那中年人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你們來紫陽城做什么?”

“三哥,不是說過了么?我們就是來看望你的。”屈寶寶道。

“別和我打馬虎眼。”那中年人的視線落在了袁海龍身上:“老十七,你眉眼間帶著一縷愁苦,這是瞞不過我的,老實說吧,你們到底惹下了什么麻煩

這一次,屈寶寶不做聲了,看向袁海龍。

袁海龍沉默片刻,低聲道:“是海風的事。”

“海風?海風怎么了?”那中年人問道。

袁海龍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掏出一根黑色長綾,遞給那中年人,那中年人臉色大變,一把搶過黑色長綾,端詳了片刻,急聲道:“這是海風的幻靈?

“是的。”袁海龍道。

“你從什么地方得到的?”中年人問道。

“月前,我去找蘇唐,在銅山城的紅銅谷,遇到了兩位長生宗的大祖。”袁海龍道:“開始的時候,我和蘇唐沒有想動手,那兩個長生宗的大祖也生出了退讓之心,可是,在他知道我是袁家人之后,突然翻臉,而且還祭出了海風的幻靈。”

“怎么可能?沒有海風的陰訣,他能釋放出幻靈?”那中年人叫道。

袁海龍嘴角抖了抖,卻沒有說話,修行到了大祖的境界,對自己心境、情緒的控制,遠遠超過常人,輕易不會陷入到大喜大悲之中。這段時間來,袁海龍表現得并不是那么傷心,有時候還會和蘇唐說笑,但這只是表面,他一直在忍耐,等到追蹤到真正的仇人時,他才會把所有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

“他……他學會了……陰訣?”那中年人明白了,很吃力的問道。

“嗯。”袁海龍點了點頭:“而且,至少修行了半年時間。”

“也就是說,海風在半年前就遇害了?”那中年人道。

“應該是這樣……”袁海龍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了:“三哥,你也知道海風的,他的性格一向很倔強,輕易不會向人低頭,長生宗的人能得到陰訣完整的修行法門……也不知道海風當時遭受了什么樣的折磨”

那中年人慢慢閉上眼睛,書房中的氣氛變得死一樣沉寂,雖然袁海龍并沒有把自己的猜測都說出來,但,他已經明白了。

得到陰訣完整的修行法門,意味著當時的袁海風一點沒有摻假,也意味著他的精神意志已經被徹底摧毀,再沒有半分抵抗之心,只求速死。

良久良久,見那中年人始終不說話,袁海龍輕聲道:“三哥……”

“你回過家吧?”那中年人道。

“回過。”袁海龍道。

“那你應該知道家里的情況,就算我把消息報上去,家里也派不出人來幫你,至少暫時不行。”那中年人道。

“我知道。”袁海龍道:“所以我才找了他們。”

那中年人的視線從蘇唐等人身上掃過:“你們要對付的可是長生宗,只有你們幾個?”

“長生宗和我們都屬于蓬山一系,他們不會公開和我們翻臉的。”袁海龍道:“而且,我們只是要為海風報仇,如果那幾位大宗會出手,代表著他們承認整個長生宗都牽扯進來了,他們敢么?”

“不錯,會自己想問題了。”那中年人輕聲道。

“其實,不止是長生宗,還有魔蠱宗。”勾爾多道:“海風最后出現地方,就是孔雀山,魔蠱宗的第七總社就在孔雀山。”

“你怎么知道魔蠱宗第七總社在孔雀山?”那中年人再次露出吃驚的神色

“無意中查到的。”勾爾多道:“而且,海風是追著一個女人到了孔雀山,而那女人應該就是魔蠱宗第七總社的人。”

那中年人沉默了良久:“你們有什么計劃?”

“我們也不了解孔雀山,能有什么計劃?”袁海龍嘆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看樣子,你們也不會留下來陪我了。”那中年人道。

袁海龍不說話了。

“孔雀山距離這里不遠,我用云車送你們,差不多兩個小時就能到。”那中年人說道:“你們今天就住在這里吧,一定要養好精神,我這幾天有事,不能離開紫陽城,暫時幫不了你們,如果你們遇到難處,先忍一忍,六、七天之后,我會趕過去的。”

“好的。”袁海龍應道。

“后面的廂房都是臥室,你們自己挑喜歡的,這里別的沒有,很安靜,而且絕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

聽到袁海風的事情,那中年人的情緒一下子變得低沉了,似乎也沒有了交談的,袁海龍的情緒也不好,勉強又聊了幾句,見那中年人始終低頭不語,便起身告退了。

蘇唐、袁海龍等人離開了書房,那中年人依然枯坐在原處,差不多了半個多小時,他才喃喃的說道:“魔蠱宗第七總社在孔雀山?如果這么容易就能把魔蠱宗的總社挖出來,整個魔蠱宗早就尸骨無存了……薛爾多啊薛爾多……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打著什么主意……”

第二天上午,那中年人緩步走進后院,蘇唐等人已經等在那里了。

“云車已經等著你們了。”那中年人開門見山的說道:“別的話我就不說了,這是屬于你們的歷練,自己多加小心吧。”

“知道了,三哥。”袁海龍道。

蘇唐和勾爾多的神情很平淡,屈寶寶卻是摩拳擦掌的,說實話,他的靠山要比袁家硬得多,心情自然也輕松得多。

“你們走吧。”那中年人道。

在這里,蘇唐又成了初哥,他抬頭向四下觀察著,尋找云車的蹤跡,卻什么都沒看到。

那中年人揮了揮手,一道散發著紅色煙氣的箭矢陡然從前院射出,飛往高空,袁海龍在這同時運轉靈脈,身形飄然升起。

勾爾多和屈寶寶緊跟在后,接著是蘇唐,屈寶寶看到蘇唐一直在左右觀望,身形略微停了一下,跟在蘇唐身側,低聲道:“云車應該在上面。”

“哦。”蘇唐輕輕應了一聲。

“紫陽城里的修行者太多了,所以規矩很嚴。”屈寶寶怕蘇唐還不明白,繼續解釋著:“那么多修行者,如果每個人都能隨便竄來竄去,紫陽城肯定要亂套的,所以要發出號箭,也就是和曹家打聲招呼,告訴他們不用過來了。”

“昨天我們進城時,不是看到南暮遠家的鵬車了么?他好像沒發出號箭吧?”蘇唐問道。

“他啊……”屈寶寶撇嘴道:“他總喜歡做這樣的事,以為南家很有面子,所以沒有人敢管他,他很牛氣、很厲害,可以無視規矩,呵呵呵……其實啊,老袁和我也可以這樣做,曹家不會來管的,但我們守規矩了,代表著我們尊敬不老大尊,這樣如果我們遇到難處,找上曹家,他們十有會幫我們。至于那南暮遠么,只要他不是死在城里,曹家就會視若無睹,不知道有多少人煩他呢,對了,蘇兄弟,聽老袁說,你和那南暮遠打過交道?”

“嗯。”蘇唐點頭道:“他那次抓了蘇家的蘇輕雪,我看不順眼,騙了他一次。”

就在這時,高空中陡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靈力波動,接著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從云中穿出,向他們迎來。

袁海龍的速度陡然加快,在那道黑影從他身下掠過時,他向下沉去,消失在黑影中。

那就是云車?蘇唐凝神看去,云車像極了一個大盒子,長、寬都在五、六余米左右,高度超過三米,這云車有些不符合空氣動力學如果由他來設定,肯定會把云車造成橢圓形,甚至是飛碟的模樣……

下一刻,蘇唐看到云車頂端露出了一個洞口,勾爾多和屈寶寶先后落了進去,他也加快身形,隨后象箭一般向下射去。

周圍的環境陡然暗了一下,蘇唐站定腳步,向四下掃視著。

好奇的不止是他一個,屈寶寶正沿著車廂壁來回行走,還不停用指尖敲打著,車廂壁的材質應該是某類金屬,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

“去孔雀山。”袁海龍道。

云車開始急旋,因為上空的云層在旋轉,但身在車中,卻感應不到任何慣性作用。

“不是說你們的云車里還有云車使嗎?”屈寶寶問道。

“噓……”袁海龍把食指豎在唇前,隨后向前方努了努嘴。

蘇唐看到,車廂壁上銘刻著無數奇形怪狀的花紋,隨著云車速度的提高,一道道若有若無的流光在花紋內快速流動著。

“云車可以一直不停的飛?”因為汲取了另一個世界的記憶,蘇唐的問題總是有很多。

“不行。”袁海龍道:“云車雖然可以自行汲取日精月華,轉化為靈力,但靈力是有限的,象我們一樣,也需要休息。”

“蕭家的鐵馬呢?”蘇唐又問道。

“也一樣。”袁海龍道:“這種上古靈器都很奇特,和我們現在的靈器相比,它們好像都擁有自己的生命,而我們的靈器卻是死物。”

“誰說的?”屈寶寶道:“你忘了任御寇的了?”

“除了之外呢?”袁海龍一笑:“而且,也是上古靈器啊。”

“這個……”屈寶寶回答不上來了,以壓倒性的實力,排在所有的靈器的第一位,就是因為擁有自己的生命,還留在大光明湖的魔之光就是一個證明。

蘇唐還在仔細觀察著在花紋中流動的光芒,逐漸的,他的眼神變得茫然了,光芒的閃爍似乎有一種獨特的龐大而又復雜的規律,他想把這種規律印在自己的思維殿堂里,以后再慢慢思考。

片刻,蘇唐伸出手,用指尖在花紋上慢慢撫摸著,下一刻,花紋中的光芒莫名其妙的透了出來,纏上蘇唐的指尖。

就在這時,云車突然抖動了一下,蘇唐等人都被突然的晃動震得東倒西歪,云車飛了這么久,不管以什么樣的角度飛行,車里的人一直象在平地上站立一樣,感覺不到任何影響,而現在,云車好像有些失控了。

“小子,別亂動”云車前端傳來怒吼聲,一種暴虐的氣息瞬間籠罩住了整個車廂。

“我就是……摸一下……”屈寶寶立即收回手指,他還以為是自己惹出的麻煩。

“你他嗎是什么人?知不知道你差一點毀了我的云車?”那聲音繼續吼道。

“某是小寒山……”屈寶寶有些不悅的回道。

“老子沒說你”那聲音毫不客氣的打斷了屈寶寶的話:“那小子,別裝傻,問你呢?”

“千奇峰,蘇唐。”蘇唐苦笑道,他只是一時好奇,但萬萬沒想到,花紋中的光芒能和他的元魄產生某種反應。

“聽聲音……是紅叔吧?他是我朋友。”袁海龍道。

那聲音隨后便沉寂了,云車的抖動也穩了下來,繼續向前飛行。

片刻,屈寶寶忍不住了,低聲道:“蘇兄弟,這次你明白了吧?為什么我一直隱居在小寒山,輕易不到這種地方來?倒不是怕他們,奶奶的……輩分太

“你行了吧,在小寒山那叫隱居?”袁海龍急忙打斷了屈寶寶的話,生怕又沖撞了云車使。

蘇唐笑了笑,他倒是能明白屈寶寶的苦衷,譬如說現在,他和袁海龍是朋友,那么袁海龍要叫聲叔的,自然是他的長輩。

他們四個人都是年紀輕輕,不到三十便突破了大祖的瓶頸,而紫陽城的修行者,認真論起來,大部分都是他們的長輩,這也算是年輕俊杰們的苦衷了。

屈寶寶知道袁海龍在擔心什么,畢竟自己是坐著人家的車,也不好鬧起來,只得保持沉默。

云車的速度一直在提升,天空中的云朵幾乎連成了一條條的線,速度和日行萬里的蕭家鐵馬相比,也是只快不慢。

轉眼間,過了兩個多小時,云車的速度開始減慢,接著剛才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到孔雀山了。”

“多謝紅叔。”袁海龍急忙道,隨后縱身從上方的洞口中穿了出去。

蘇唐、屈寶寶緊隨其后,云車在空中一個盤旋,又向來的方向飛去。

“這哪里是孔雀山?”勾爾多向四下觀察片刻,皺起了眉頭:“還有幾十里路呢。”

“送到這里正好。”袁海龍道:“魔蠱宗第七總社就在孔雀山,如果云車飛到那里,我們肯定會引起魔蠱宗的注意,那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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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三章  發現

“那邊就是孔雀山了?”屈寶寶瞇眼凝視著遠方:“我從沒來過,兩眼一抹黑,爾多,我們到底怎么著手?你也該說句明白話了,不能就這樣稀里糊涂的跟著你走吧?”

“孔雀山有一個修行門派,叫正歌門,你們知道嗎?”勾爾多道。

“正歌門?沒聽說過。”屈寶寶搖頭道。

“兩年前,一次因緣際會,我救了正歌門的一位長老,叫阮玉東,雖然實力一般,但為人很熱誠,和我也算是有些交情了。”屈寶寶道:“現在,我們就要從他身上打開一個口子。”

“什么意思?”袁海龍一愣。

“以前,我一直以為正歌門是一個避世獨修的小門派,但這一次查海風的事情,無意中知道,孔雀山就是魔蠱宗第七總社的所在地,那么正歌門的背景……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勾爾多輕聲道:“我猜……就算正歌門沒有依附于魔蠱宗,但也肯定知道魔蠱宗的一些秘密。”

“爾多,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問你,可是……”屈寶寶撓著自己光溜溜的腦袋:“我又怕你胡思亂想。”

“你問吧。”勾爾多道。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魔蠱宗的第七總社就在孔雀山的?”屈寶寶說道。

袁海龍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早豎起了耳朵,等一個答案。

大家的都知道,勾爾多的性格非常偏激,很容易動怒,何況,又是這邊有求于人,所以這個問題很難問出口,容易引起誤會,觸怒勾爾多。

“我在泉城得到消息,知道海風奔著孔雀山來了。”勾爾多道。

“泉城?那里有誰?你朋友?”屈寶寶問道。

“算是朋友吧。”勾爾多道:“我們比不上袁家,有過數百年的經營,耳目遍天下,很多事情,我們必須要和同行成為朋友,互通有無,這樣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他們認得出海風,是因為在泉城里,海風為那女子和兩個人發生了沖突,當場見了血,然后海風把自己的名字留下來了。”

“這倒是符合海風的脾氣。”屈寶寶喃喃的說道。

“我們走吧。”袁海龍輕聲道,雖然勾爾多的理由還有些勉強,但他只能選擇繼續向前,難道就此回頭么?那不行,他必須要查出海風遇難的前因后果,畢竟,海風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一個小時后,蘇唐四人已走進孔雀山深處,勾爾多認得路,帶著幾個人沿小徑蜿蜒向前。

“孔雀山不小啊。”屈寶寶道。

“孔雀山泉水極多,幾乎每一道山澗里都有幾道山泉清潭,從高空望下去,潭水反射著陽光,猶如一串串孔雀的長尾,所以起名叫孔雀山。”勾爾多介紹道。

“山里的霧氣這樣濃重,從天上能看到什么?”袁海龍道。

“等到中午的時候,霧氣就散開了,等到日偏西山,霧氣才會重新升起來。”勾爾多道。

就在這時,一座草廬出現在小徑盡頭,兩個穿著長袍的中年人正坐在草廬前閑聊著什么,后面就是一道懸崖了,有一條極長的鐵索連接著懸崖兩岸,鐵索下還掛著一只小船狀的物事,可能是來回送人用的。

晉升宗師,成為修行者,便擁有了御空而行的能力,依靠這種天險防守,幾乎沒有意義,但又只能如此,防君子不防小人。

如果是敵對的勢力大局來攻,自然可以輕松飛躍懸崖,不過,如果想混入山門,那么難度就大得多了,一旦運轉靈脈,就會釋放出靈力波動,里面的修行者可以立即察覺。

“幾位小友,不知……”其中一個中年人急忙站起來。

“阮玉東在吧?”勾爾多打斷了對方的話:“麻煩閣下去通報一聲,就說天輝城出塵莊勾爾多前來拜會。”

那兩個中年人見勾爾多直呼門內長老的名字,表情變得鄭重了,另一個中年人急忙道:“請稍等片刻。”說完,他轉身躍入鐵索下的小船中,隨后解開繩子,小船嗖地一聲,沿著鐵索向前滑去,轉眼靠在了對岸。

時間不長,那中年人帶著兩個老者匆匆趕了回來,一個老者隔岸叫道:“勾公子來訪,我正歌門真是蓬蓽生輝啊!快‘隋快請……”

勾爾多運轉靈脈,身形飄起在空中,向對岸飛去,蘇唐等人跟在勾爾多身后。

“阮長老,好久不見。”勾爾多淡淡說道。

“是啊,老朽想念得很啊……”搶先迎上來的是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老者,他的視線在蘇唐等人身上轉了一圈,隨后問道:“勾公子,這幾位……”

“這是九臺城屈寒山,這是陰陽袁的袁海龍,他們都是蓬山的弟子,這是千奇峰的蘇唐蘇宗主。”勾爾多一一作了介紹,接著笑了笑:“阮長老,這位是……”

“這是我正歌門的門主。”那阮玉東向后退了一步,把他們的門主讓了出來。

“老朽孫傲天,見過幾位公子。”那老者搶先躬了躬腰,做足了姿態,臉上還帶著一縷無法掩飾的受寵若驚的神色,幾位大祖聯袂來訪,對正歌門而言,絕對是一件大喜事。

“幾位公子遠來辛苦,快快進廳歇息吧。”阮玉東插道

“不辛苦的。”屈寶寶道:“我們坐了袁家的云車,從紫陽城到這里,兩個小時就到了。”

“兩個小時?從紫陽城到孔雀山?哎呀呀……”阮玉東發出連串的驚呼聲:“果然是高人手段,換成我等,至少也要奔波幾天啊!”

屈寶寶不由看了勾爾多一眼,這一驚一乍的,莫非就是你所說的熱誠?

主客走進正廳,先后落座,正歌門的條件,略微顯得有些寒酸,大紅色的廳門上有多處落漆,里面的墻坯也有些損壞,桌椅都顯得陳舊,不過,收拾得還算干凈。

側門緊跟著也開了,走出七、八個侍女打扮的女子,擺開果盤,倒上茶水,隨后站在一邊。

“蘇宗主,恕老朽耳拙,千奇峰……是在哪里?”門主孫傲天向蘇唐陪笑道。

一個老者,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如此低,讓蘇唐略感無奈,而袁海龍、屈寶寶等人顯得很自然,這種場面,他們見多了。

“在東南海外的暗月城。”蘇唐道。

“東南海外?”孫傲天愣了一下,雖然露出了然之色:“原來蘇家主這是在布局天下啊,了不得!果然了不得!”

蘇唐壓根沒聽懂,哪來的蘇家主?

“最近這孔雀山,有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勾爾多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步入正題。

“奇怪的事情?”阮玉東和孫傲天對視了一眼:“這幾年來,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啊。”

“你們見沒見過一個叫袁海風的修行者?”勾爾多又道

“袁海風……沒有見過。”阮玉東搖了搖頭,視線落在袁海龍身上:“袁公子,這位袁海風是你……”

“是我胞弟。”袁海龍道。

阮玉東和孫傲天的臉色都變了,能驚動四位大祖,好像那個袁海風遇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確實沒見過。”阮玉東道:“今年以來,幾位公子是我們接待是第一批客人了,再沒有別人來過。,

“阮長老,能不能給我們準備一處偏院?”勾爾多道:“我們要去孔雀山轉一轉,這一段時間就要煩擾你們了。”

“這是應該的。”阮玉東急忙道。

聊了一會,正歌門已經準備好了接風宴,蘇唐等人都不是喜歡耀武揚威的人,對方表現得這樣恭敬,也不好掃了面子。

待到用過了酒食,已經是下午了,在阮玉東的引領下,蘇唐等人走進一座小院,這間小院地處正歌門的一角,很僻靜,倒是很符合蘇唐的心意。

“幾位公子,還算滿意吧?”阮玉東陪笑道。

“還算不錯。”蘇唐道。

阮玉東揮了揮手,從外面走進幾個侍女,侍女們都穿著一種特制的薄紗裙,玲瓏的體態都被勾勒得非常清晰。

勾爾多皺起眉:“阮長老,你這是做什么?”

“我知道幾位公子見慣了天姿國色,這種山野村姑自然是入不了眼的,不過……”阮玉東干笑起來。

“讓她們回去吧,我們喜歡安靜。”勾爾多道。

阮玉東看出勾爾多不是客套,而是真的厭煩,心中很緊張,急忙使著眼色,讓那幾個侍女都退出去。

“阮長老,我們要經常出入的,如果驚擾到山門,還請多多見諒。”勾爾多道。

“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幾位公子旦請便宜行事,無需顧忌到我正歌門。”阮玉東道。

“好。”勾爾多點了點頭。

“老朽先告退了。”阮玉東陪笑道:“如果需要老朽出力,隨便找個弟子召喚一聲即可。”

“知道了。”勾爾多道。

等到阮玉東匆匆退出了院子,屈寶寶忍不住叫道:“爾多,你他嗎什么時候能代表我了?你不喜歡是你的事,好歹給我留兩個妞啊!”

“阮長老還沒有走遠,你自己去找他吧。”勾爾多道。

“找就找!”屈寶寶走了兩步,又停下了,悻悻的罵道:“草……”

人家把妞送上門來,他卻之不恭,全部收下,這樣的流程很自然,妞已經走了,他又追過去討要,未免給人一種饑不擇食的感覺,太過丟臉,畢竟是大祖,他實在干不出來。

“爾多,這正歌門有多少修行者?”袁海龍問道。

“不多,十幾個吧。”勾爾多道。

“可我看出入的侍女,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屈寶寶嘆道。

“正歌門的氣運也是有限。”袁海龍道:“這分明是貪逸取樂之處,哪里是修行之地?!”

“這話不對。”屈寶寶道:“道有所不同,何必以己責人?”

“老屈,因為這點屁事,你已經被貶出蓬山了,還不吸取點教訓?”袁海龍皺眉道:“貪戀女色的,幾乎都沒什么出息。”

“你少來。”屈寶寶不屑的說道;“當今像你這么木訥的,真不多了,上次你說什么……任憑弱水三千,獨取一瓢飲?我告訴你,吾唯愿醉臥美人膝,醒……”

話沒說完,屈寶寶突然愣住了,眼角瞥向蘇唐。

“哈哈……”袁海龍笑了起來。

“蘇兄弟,你別把我說的話當真,我就是喜歡和老袁抬杠罷了。”屈寶寶干笑道:“那個……那個什么,不要告訴珂兒啊……”

“走遠點吧你。”蘇唐無可奈何的說道。

“老袁,你他嗎的陰我?!”屈寶寶猛然轉身看向袁海龍,瞪大眼睛。

“這不是你的肺腑之言么?”袁海龍道:“我怎么陰你了?”

“正經一些吧。”勾爾多道:“你們兩個啊……第一天見面時,總是變得親熱無間,第二天、第三天就要開始吵,不到一個星期,便不歡而散,重復多少次了……這么大的人怎么還象孩子一樣?”

“你不是說要從那阮長老身上打開一個口子么?”屈寶寶急忙轉移了話題:“怎么讓他走了?”

“當面問,能問出什么來?”勾爾多道:“一會我先混出去,然后想辦法盯著他,我們已經到了孔雀山,來尋海風,如果他和此事有瓜葛,肯定是坐不住的。”

“那我們就要小心些了。”袁海龍道。

“小心什么?就這點人?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他們全部放倒。”屈寶寶道。

“如果那阮長老有辦法把消息傳出去,魔蠱宗第七總社又真的在孔雀山,肯定會出全力,要把我們留下來的。”袁海龍道。

“我也出去轉一轉吧。”蘇唐突然道。他絕對不能暴露出武士的身份,但,真的與魔蠱宗第七總社的修行者對抗,肯定是非常危險的,不如自己單獨行動,這樣退可以保護自己,進也可以支援袁海龍等人。

“你要去做什么?”袁海龍道。

“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等我看明白之后,再告訴你們吧。”蘇唐笑了笑。

月夜降臨,蘇唐已隱在林中,靠著一棵大樹閉目養神,隨著實力的提升,他越發感覺到,能融合遠古命運之樹的神魂,是一種珍貴無比的饋贈。

譬如說現在,他沒有運轉靈脈,但周圍的一切動靜,包括正歌門內,全都無法避開他的洞察。

漫山遍野的樹林,都是他的仆從、他的孩子,向他轉達著天地間每一絲一毫的變化。

勾爾多并不在他的洞察范圍內,但,他依然能看到勾爾多,因為在他們分開時,一片飄落的樹葉,無聲無息的掛在勾爾多的后肩上,除非是完全了解蘇唐的能力,否則,再謹慎的人也無法脫離蘇唐的監視。

一個穿著紗裙的侍女悄悄走過來,就在距離蘇唐幾米開外的地方走過,差不多走出一百多米遠,來到一面清潭邊,脫下了自己的紗裙。

蘇唐依然雙手抱胸,他愈發喜歡這種無所不知的感覺了,甚至可以說,這是一種神的視角,一切都畢露無疑。

當然,他只能看到那侍女的動作,神態,看不到那侍女的心,但,那侍女的表情,讓他產生了一絲懷疑。

那侍女脫下紗裙后,四下張望了片刻,開始時,蘇唐還以為她在擔心有人偷窺,不過,那侍女眼中突然射出刀鋒般的寒光,隨后又解掉了褻裙,一絲不掛的站在潭邊。

下一刻,那侍女緩步向潭水中走去,潭水慢慢沒過她的細腰,沒過脖頸,最后沒過她的腦袋。

潭水變得平靜了,足足有十分鐘,那侍女再沒有出現過

蘇唐皺起眉,隨后從樹后走出,緩步向那面潭水走去。

那侍女的衣物擺在潭水邊,蘇唐靜默片刻,邁步走進潭水。

果然,在潭水底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而那侍女已蹤跡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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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四章  內訌

一條條黑蛇張開嘴,露出尖尖的毒牙,向蘇唐咬來,蘇唐運轉靈脈,一股氣息陡然膨脹開,近身的黑蛇全部都彈了出去,那女子也一樣向后飛出,撞在了洞壁上。

那女子受得傷并不重,但她就象老鼠看到了貓一樣,嚇得一動不敢動,對她而言,蘇唐散發出的氣息太過恐怖了。

蘇唐靜默片刻,突然低聲道:“你是莽山的人?”

聽到‘莽山,兩個字,那女子顯得極為吃驚,張開嘴:“你……我……”

“你姓什么?”蘇唐問道。

“姓包……”

“叫什么?”蘇唐又問道。

“我叫包杏兒。”那女子回道。

蘇唐不說話了,那叫包杏兒的女子也不敢亂說話,兩個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剛才是不是有個女人進來了?”蘇唐轉移了話題,他知道,對方肯定是莽山遺族的后裔了。

提起這個,那叫包杏兒的女子眼中露出警惕之色,身形略微向后退了退。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紛亂的腳步聲,蘇唐剛才釋放出領域,造成了劇烈的靈力波動,身處山洞腹地,靈力波動無法傳到外界,不過在洞中,沒有受到影響,傳出很遠。

“我不想殺遺族的人。”蘇唐淡淡說道:“你最好先和他們打聲招呼。”

“杏兒?”遠處傳來呼喊聲。

那女子長吸一口氣,張口呼道:“二長老,我沒有事。”說完,她看向蘇唐。

蘇唐示意她可以離開了,那女子跌跌撞撞向山洞的另一端跑去,拐過一處彎,前面出現了十幾個火把,火光把山洞照得一片通亮。

當蘇唐的身影出現后,那些人都顯得很驚慌,紛紛張開長弓,瞄向蘇唐。

“大家不要亂動,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包杏兒急忙大聲叫道:“放下,快放下……”

那些人慢慢把手中的長弓垂了下去,但箭矢并沒有脫弦,看得出來,他們隨時準備應變。

“哪位是二長老?”蘇唐揚聲道。

包杏兒擠到一個中年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那中年人遲疑了片刻,邁步越眾而出:“我就是二長老,閣下是什么人?莫非……去過莽山?”

“你是二長老?”蘇唐上下打量那中年人,對方和遺族的大長老相比,實力、氣度都差得太多太多。

蘇唐的視線顯得很不禮貌,那中年人又有些緊張了,他緩緩說道:“沒錯,閣下怎么稱呼?”

“我叫蘇唐。”蘇唐道。

“蘇公子,你去過莽山?”那中年人問道。

“去過。”蘇唐點了點頭。

氣氛沉寂了一下,隨后變得嘈雜起來,那些人的神色或多或少都有些激動

“真的去過莽山?”那中年人的喉頭動了動,又忍不住問道:“大長老……可還安好?現在遺族的族長是誰?”

“大長老的身體還不錯,現在的族長是包三銅。”蘇唐道。

“三哥是族長了?”那中年人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身后人群的氣氛也一下子跟著炸開了,相互議論著,甚至是爭吵著,有的說既然大長老還健在,劫難肯定過去了,應該想辦法回莽山,有的說蘇唐肯定是騙子,想騙取他們的幫助,渡過蟲海。

那中年人冷靜下來,再次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蘇唐,隨后道:“蘇公子,你說你去過莽山,又見過大長老,那么肯定是我莽山一族的朋友了,可有信證

“我不需要什么信證。”蘇唐皺起眉,居然反問他,有些滑稽了,他是看在莽山遺族的份上,停下了手,應該是對方拿出證明才對,下一刻,蘇唐頓了頓:“對了,大長老把極冰之弓送給我了。”

人群再次炸開,莽山遺族沒什么底蘊,能入品的靈器只有那么幾個,如果蘇唐所言不假,大長老真的把極冰之弓當成禮物,那么蘇唐絕對不是一般的朋友。

“不好意思,蘇公子,差點鬧出誤會。”那中年人勉強笑道,他看得出來,蘇唐已經很不耐煩了,再聯想到剛才感應到的波動,他終于做出了選擇,讓在一邊,隨后道:“蘇公子請。”

沿著山洞向前走,走出差不多幾里遠,前方出現了一座臨時營地,那中年人收拾一番,又引著蘇唐繼續向前。

這一次,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一行人接近了一個小村落,村落中差不多有十幾座草屋,環境很幽暗,上方有七、八道自然形成的天隙,隱約透入一些天光,上方還懸掛著幾道軟梯,順著梯子能爬出去。

有十幾個人迎了出來,蘇唐之前看到的那個侍女,就在其中。

“二長老,你們去哪里了?怎么才回來?”那侍女已經穿上了遺族人的武士服,用焦急的口吻問道。

“我們按例巡查了一圈。”那中年人回道。

那侍女過于焦急了,加上天光陰暗,竟然沒有看到蘇唐:“東西湊齊了嗎

“湊齊了,在這里。”中年人拿出一樣白色的小布包,扔了過去。

“湊齊了就好。”那侍女接過小布包,隨后掏出一封信,遞給中年人:“我得馬上回去,否則容易被他們發現,這封信你一定要傳回去,越快越好,直接從蟲海走吧。”

“什么事這么急?”中年人吃驚的問道。

“有四位大祖聯袂來訪正歌門,善者不來、來者不善啊,他們說是要找一個朋友,但……恐怕不止是那么簡單的。”那侍女道:“孫傲天就是個傻瓜,肯定要露出破綻,讓上面盡快拿個主意吧。”

“四位大祖聯袂來訪?”中年人臉色驟變,回頭看向蘇唐。

那侍女一愣,順著中年人的視線看過來,也看到了蘇唐,整個人都被嚇傻了,手中的小布包也脫手掉在了地上。

蘇唐緩步走了過去,俯身抓起了那個小布包,距離這么近,他們都有足夠的機會發起攻擊,但,沒有誰敢妄動。

“她不是你們遺族的吧?”蘇唐問道。

“不……不是……”中年人用艱澀的口吻回道。

“那你就要乖一些了。”蘇唐笑了笑,隨后探手從中年人手中把信抽了出來,尋了個小木桌,坐在上面,又把信拆開,慢慢讀著。

片刻,蘇唐已經把信看了一遍,笑容變得有些怪:“你們要把信遞給上面……上面又是誰?”

那侍女突然轉過身形,向遠方飛去,只是她的身形剛剛掠起,蘇唐手中已經多出了一張長弓,隨后一支無形的箭矢怒射而出,瞬間便貫穿了那侍女的身體,那侍女胸前噴濺出一片血霧。

見蘇唐突然暴起傷人,遺族人的臉色都變了,幾十張長弓從各個角度瞄向蘇唐,只待那中年人發令。

蘇唐一邊若無其事的打開小布包,一邊淡淡說道:“大長老與我有恩,所以我不會傷害你們遺族人,不過,你們也要管住自己的手”

布包里只有十幾株各式藥草,蘇唐看了片刻,沒有看出什么,便把布包放在一邊。

“冷靜一些”那中年人叫道:“不要亂動都不要亂動”

“你這個二長老做得真是失敗。”蘇唐微笑道。

因為只有一部分遺族人把長弓放下了,其他人依然用長弓瞄著蘇唐。

“他要害我們,早就可以動手了”那叫包杏兒的女子也叫了起來。

“我叫你們放下”那中年人怒了,放聲吼道。

那些遺族人到底是把長弓放下了,但依然用冰冷的目光看著蘇唐。

“你們出來多少年了?”蘇唐問道。

“差不多有……三十年了。”那中年人回道。

“只是三十年?變化有些大,你們和莽山那些人相比,已經很不一樣了。”蘇唐道。

“哪里不一樣?”那中年人道。

“說不太準,氣質吧。”蘇唐道:“雖然去莽山時,也和他們發生過沖突,但他們的內心還是很平和,只是以為我會構成威脅,所以顯得警惕一些,而你們……”說到最后,蘇唐閉上了嘴,眼前這四、五十個遺族人,至少有一半給他一種冷冰冰的感覺,而且好像是非人類的那種冷。

“我們怎么了?”那中年人不解的問道。

“算了,還是說說你們吧。”蘇唐道:“你們為什么離開莽山?為什么到這里來?在這里又是做什么?”

“我們……”那中年人后退一步,環視左右,蘇唐問的是他們的核心秘密,他們沒有理由隨便向外人吐露出來。

“他是奸細想了解蟲海的奧秘”一個遺族人叫道。

“殺了他”

“主上對我們有大恩,我們絕不能出賣主上”

近半數的遺族人都變得激動起來,亂紛紛的吼叫著,他們都是剛才不愿意放下武器的那些人,另外的遺族人則在用不知所措的目光看著同伴。

嘈雜聲越來越劇烈,甚至有幾個遺族人重新端起長弓。

此刻,蘇唐嘴角露出譏諷的笑意,他還沒問,就把什么主上供了出來,這些人的腦子似乎已經壞掉了,而且情境有些古怪,遺族人分成了兩派,異常激動的遺族人聚成一團,另外尚成保持冷靜的遺族人聚成另一團,而那中年人顯得異常緊張,不時用眼角瞥著后方,身形慢慢移動,似乎要和那些激動的遺族人保持一定距離。

“閉嘴”蘇唐突然發出吼聲,氣息隨之膨脹開,聲音在穹洞中震蕩不停

靠近蘇唐的遺族人,都被膨脹的氣息推得跌跌撞撞向后退去,周圍幾只火把也全數熄滅,讓光亮變得更加暗淡。

下一刻,蘇唐猶如實質的目光釘在了那中年人身上:“告訴我,你們為什么離開莽山?又是為什么到這里來?”

“蘇公子去過莽山,也應該知道,那里成了死地,靈脈早在很久以前就枯萎了。”那中年人苦笑道:“除了大長老以外,我們在沒有大修行者了,留下來只能是等死,還不如去外面尋找機會。”

“至于到了這里……呵呵呵……”那中年人的笑容更加苦澀了:“我們去過很多地方,根本沒有人愿意接納我們,最后在孔雀山,才遇到了我們的主上,他不但贈給靈藥和靈訣,還親手指點我們修行,所以,我們就留下了。”

“你們已經離開莽山三十年了,除了你之外,別的長者呢?”蘇唐問道。

“你根本不知道我們遭遇過什么,又付出過什么。”那中年人道:“我算是唯一的幸存者了。”

“提到你們主上,你似乎沒有多少恭敬之意。”蘇唐看向其他遺族人,突然問道:“你從什么時候發現他們不對勁的?”

那中年人大吃一驚,囁嚅著說道:“蘇公子,你說什么?我……我有些不懂。”

“你懂的。”蘇唐道:“他們每一次亂喊亂叫,你的眉尖都會抖動幾下,而且,從始至終,你都和他們保持著一定距離,更不會把自己的背后亮給他們,這證明你對他們一直保持著警戒之心。”

“蘇公子,你在開玩笑吧?”那中年人強笑道:“他們都是我的族人,我為什么要防著他們?”

“他們的脾氣一天天變得暴戾起來,動不動便大發雷霆,甚至經常與族人爆發毆斗,尤其是在捕獵時,表現得異常殘酷、嗜血。在他們的性格變得暴躁的同時,他們的腦子卻好像變傻了,尋常一個孩子,都可以輕易的戲耍他們,當然,要有接受報復的準備。”蘇唐道:“想想他們的從前,再看看他們的現在,完全是變了另外一個人,你心中一定充滿了很多疑問吧?”

“我……”那中年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倒是可以為你解惑。”蘇唐道:“想不想聽?”

壁壘分明的兩幫遺族人,臉色都變得很古怪,蘇唐剛才說得那些,把族人的變化勾勒得非常生動。

“你說”那叫包杏兒的女子叫道。

“你們所說的主上,就是魔蠱宗的修行者吧。”蘇唐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蘇唐話音剛落,局勢立即變得無法控制了,弓弦的震蕩聲接連響起,一道道黑線從各個角度向蘇唐激射而來。

蘇唐一動未動,尋常武士的攻擊,根本不可能傷得到他,一條接一條的黑蛇,一旦射至距離蘇唐五、六米遠的地方,便會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彈出去。

蘇唐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在持續增加,換成正常的武士,感應到如此恐怖的靈力波動,早就一哄而散了,而那些遺族武士卻悍不畏死,也不知道放棄,部分還在向蘇唐發射箭矢,還有十幾個人拔出刀劍,怒吼著向蘇唐沖了過來。

“混蛋”那中年人吼道:“誰讓你們動手的都給我放下放……”話音未落,一個沖過來的遺族武士竟然舉劍向他后背砍去。

“你們瘋了?”包杏兒發出尖叫聲,情急之下,她用長弓迎向那道劍光

砰…長弓被劈斷,那動手的遺族武士沒有甘休,抬手又是一劍,劈向包杏兒。

蘇唐尚沒有動手,遺族武士們已陷入內訌當中,以那中年人和包杏兒為核心的遺族武士,被逼得節節敗退,他們還保有理智,不愿向族人下手,另外那些遺族武士卻是什么都不管不顧,得勢不饒人。

蘇唐站了起身,縱身向那些遺族武士撲去,以大祖之能,對付這些普通武士,自然是輕而易舉的。

蘇唐也沒有下殺手,見人就是一腳,那些遺族武士們根本無力抗衡,一個接一個撲倒在地,有的被踢斷了腿,有的被踢斷了胳膊,有的捂著肚子發出慘

只是眨眼間,發狂的遺族武士們全部被蘇唐擊倒,但,他們依然不甘心,其中一個遺族武士勉強爬了過來,用雙手抱住蘇唐的腳,張嘴就要咬,蘇唐真的惱火了,一腳踢在那武士的腮邊,巨大的力道,竟然把那武士的脖頸徹底撕裂,頸骨也斷開了,一顆頭顱如炮彈般飛了出去,撞在墻壁上,如煙花般轟然炸開。

“蘇公子,你?”那中年人目眥欲裂。

那中年人身后,幾個尚且能保持冷靜的遺族武士也忍不住了,張開弓瞄向蘇唐。

“你們竟然把魔蠱宗的修行者尊為主上……”蘇唐冷笑道:“你們到底知不知道魔蠱宗是什么人?居然能做出這種與虎謀皮的蠢事”

“魔蠱宗是什么人,我不管,至少他們沒有害我們”那中年人陰沉著臉,用仇恨的目光盯著蘇唐:“我們在大陸上流浪了五年,才被主上接納,尊為主上,也是理所當然”

“理所當然?”蘇唐手腕一動,黝黑色的魔劍在他掌中成形:“沒錯,所以你們也就理所當然的變成了蟲人。”

“蟲人?”

蘇唐踏前一步,劍光陡然飛起,正刺入一個哀嚎著的遺族武士的前胸,接著劍光一挑,把那遺族武士的胸膛豁開了。

除了包杏兒之外,幸存下來的遺族武士們都向蘇唐發起了攻擊,連那中年人也張開了黑色的大弓,當著他們的面,殘殺他們的族人,那只能拼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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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五章  大集會

蘇唐的身形驟然化作一道煙氣,一支支箭矢從煙氣中透過,緊接著,蘇唐又出現在原地。

這時,蘇唐腳下那遺族武士的尸體,突然開始顫動起來,接著一條條毛茸茸的節肢從胸膛的創口處探出,下一刻,一只血紅色、巴掌大小的蜘蛛狀的蟲子鉆了出來。

蜘蛛狀的蟲子發出嘶嘶的叫聲,毫不猶豫的撲向蘇唐,蘇唐抬手一劍,劍光閃過之處,那蜘蛛狀的蟲子被劈成兩半,嗒一聲,掉落在地面上。

蘇唐第一次遇到這種蟲子時,還是個普通的武士,現在已經晉升為大祖,手中的魔劍比那時候習小茹的天煞刀,不知道要強出多少倍,當初堅韌無比的怪蟲,現在變得豆腐一般脆弱。

遺族的人都看到了,一只丑陋無比的怪蟲從他們同伴的尸體里鉆了出來,那是什么?怎么會潛伏在同伴的身體里?同伴的變化是否和那只怪蟲有關?自己的身體里有沒有同樣的蟲子?

一個個問題不停出現在他們腦海中,可惜,暫時沒有人給出答案,但有一點是顯而易見的,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場中突然響起了輕微的撕裂聲,一只只怪蟲先后從各個尸體上鉆出來,它們似乎極其需要血肉的滋養,沒有片刻停頓,便向距離最近的人飛速爬去。

蘇唐身形一閃,劍光不停揮灑而出,這種怪蟲對他構不成什么危險,但對那些遺族人,卻是致命的。

眨眼間,所有的怪蟲都被蘇唐斬落,看著丑陋的怪蟲,那中年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指尖也在微微發抖:“這是……這是什么?!”

“這是魔蠱宗的益蟲。”蘇唐道:“你們把魔蠱宗的修行者尊為主上,不會連益蟲都不認得?”

“我們……”那中年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手中的大弓脫手掉落在地上:“我們……也都中了益蟲?,

“這我就不知道了。”蘇唐道:“不過,你們身上沒有那種讓我憎惡的氣息。”

蘇唐的記憶力極好,當初在一線峽,蟲人又給他留下過很深的印象,所以在感應到那些遺族武士散發出一種奇特的冰冷氣息后,馬上回想起來。加上遺族武士們反復提起蟲海,能確定這里真的就是魔蠱宗的地盤。

幸存的遺族人面面相覷,剛才對蘇唐的恨意,也都不翼而飛了。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們愿意成為魔蠱宗的仆從,應該早有準備的。”蘇唐淡淡說道。

“蘇公子,您……您為什么要幫我們?”那中年人吃力的問道。

“有很多莽山人在我那邊做事,只是,他們都很年輕,你離開莽山太久了,說出來你也不會認得。”蘇唐道。

“可是您剛才說,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您又問什么幫他們?”那中年人又問道。

“因為大長老對我有恩。”蘇唐道。

這是蘇唐第二次提及此事了,那中年人長吸了一口氣,隨后單膝向蘇唐跪倒:“蘇公子,是我們有眼無珠,錯怪了您,還望蘇公子不要和我們這等愚鈍之輩一般見識。”

“如果沒有蘇公子,我們就算不死在魔蠱宗手里,也會被他們害了。”包杏兒也跟著跪倒:“多謝蘇公子救命之恩

“多謝蘇公子救命之恩。”其余的遺族武士也跟著跪倒

“起來。”蘇唐環視左右:“你們在這里,是替魔蠱宗看守門戶?”

“是的。”那中年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沒有看到那些怪蟲,他寧死也不會出賣魔蠱宗的秘密,現在已經明白了魔蠱宗的禍心,他再沒有顧忌了。

“魔蠱宗沒有人?為什么要借助你們?”蘇唐問道。

“這里魔蠱宗的修行者都長得非常丑,可能是羞于見人。”那中年人道。

“非常丑?”蘇唐頓了頓:“他們應該都是修行蠱訣的,應該是怕被外人發現端倪。”

“一看他們就不是什么好人!”包杏兒叫道。

現在才知道?早做什么去了?蘇唐搖了搖頭:“你們在這里已經多久了?”

“二十年了,杏兒他們都是在這里出生的,他們的父母死得早,我……”那中年人臉色再次大變:“我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蘇唐問道。

“他們的父母也是陸陸續續被魔蠱宗害死的!留下他們……只是不想讓我們斷了子嗣!好狠啊、好狠……”那中年人雙拳緊握,同伴都成了蟲人,他們沒理由幸免于難的,只能說,魔蠱宗故意留下了他們,一方面讓他們看守門戶,另一方面又用他們做試驗品,真是利用到了極致。

“那個侍女是什么人?”蘇唐又問道。

“表面上是正歌門的侍女,實際上是魔蠱宗的弟子,只是還沒有開始修行蠱訣罷了。”那中年人道。

“正歌門知道這里有魔蠱宗?”蘇唐道。

“當然知道的。”那中年人道:“如果不是有魔蠱宗的人暗中幫他們,憑他們幾個,怎么能守得住這處靈脈?早就被人趕走了。,

蘇唐明白了,外面的正歌門只是一個幌子,這里由遺族武士傳遞消息,魔蠱宗的修行者輕易不會露面,畢竟他們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行事自然要謹慎一些。

“想去魔蠱宗,一定要通過蟲海了?”蘇唐道。

“是的,魔蠱宗的宗門在蟲海的那一端。”

“帶我過去。”蘇唐道。

“可是……”那中年人面露難色,嘴唇囁嚅著。

“怎么?”

“蘇公子,想通過蟲海,必須要服用魔蠱宗給我們的藥液。”那中年人道:“魔蠱宗包藏禍心,我怕那藥里……”

“拿出來我看看。”蘇唐道。

那中年人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遞給了蘇唐,蘇唐接過藥瓶,把木塞拔出來,用鼻子輕輕嗅了嗅,里面的藥液有一種酸臭的味道。

在煉藥上,蘇唐屬于絕對的外行,他只是想用直覺做出個判斷,如果是香噴噴的,或許他真敢喝下去,但藥液又酸叉臭,讓他很排斥。

“算了。”蘇唐把小瓷瓶還給了那中年人:“帶我過去就好,我自有辦。”

“蘇公子,如果沒有藥液,根本不可能過去的。”那中年人道。

“無礙。”蘇唐淡淡說道:“你帶我過去就好,剩下的人開始收拾東西,此處非久留之地,你們該走了。”

“我們能去哪兒?”那中年人露出苦笑:“天下雖大,但沒有我們的立錐之地啊。”

“或者,你們回莽山,或者,你們可以去我的驚濤城,要不然去博望城也行,現在博望城的大先生包貝也是你們遺族人,如果你們去投奔她,她肯定會妥善安置你們的。”蘇唐道。

“多謝蘇公子。”那中年人再次拜倒,他還記得蘇唐剛才說過的話,有很多遺族人在為蘇唐效力,那個大先生包貝肯定也是其中之一。

“無需如此。”蘇唐道:“你帶我去蟲海,他們留下來收拾東西。”

“好。”那中年人應道,隨后頓了頓:“蘇公子,您一個人過去?不是還有幾個同伴么?”

“用不著,一個人正好。”蘇唐道,他倒不是小瞧袁海龍等人,大家同行,他不敢啟動,那么四個人的戰力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他蘇唐一個人無所顧忌的釋放。

“那好。”那中年人應道。

簡單對族人囑咐了幾句,那中年人便引著蘇唐走入一條寬敞的甬道,行不多遠,前方傳來隱約的聲響,象風兒吹過樹梢,越往前走,聲響越大,走了幾里之后,那聲響已變成了沉悶的天雷,恍若有上百輛火車不停的在身邊飛馳。

終于,他們接近了一座地底峭壁,聲響又變成了山崩海嘯,蘇唐還能保持若無其事,那中年人臉色有些蒼白,隨后把火把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這是做什么?”蘇唐問道。

那中年人好像沒聽到,向前方張望著,雖然沒了火把,但上空有縫隙,透入少許天光,能隱約看到些東西。

蘇唐反應過來,聲響太大了,已把他的聲音完全淹沒,隨后他伸手拍了拍那中年人的肩膀,那中年人轉過頭,看向蘇唐。

“前面就是蟲海?”蘇唐大聲問道。

“嗯……”那中年人點著頭,隨后用盡全力呼喊道:“前面有一道石橋,從石橋上走!”

“蟲海有多寬?”蘇唐叫道。

那中年人伸出三根手指。

“三里?”蘇唐問道。

那中年人搖頭,接著大聲叫道:“三十多里……”

“知道了,你回去。”蘇唐擺了擺手,隨后走出山洞,走向前方的峭壁。

無數霧氣在慢慢的蠕動著,定睛看去,原來霧氣是由無數極小的蠓蟲組成的,那山崩海嘯般的聲音,就是無數只蠓蟲在扇動翅膀。

蘇唐隱約看到了石橋,緩步向前走,就在他腳尖踏上石橋的瞬間,霧氣似乎莫名其妙變得沸騰了,無數蠓蟲成片飛來,把他裹在當中。

蘇唐運轉靈脈,釋放出領域,身形加度,向前方飛掠。

事實上,蘇唐一直沒把蟲海當回事,他在意的,是魔蠱宗第七總社的大修行者,以前聽方以哲說起過,魔蠱宗一共有七個總社,每一個總社都有大修行者坐鎮,人數不詳,總社的信息是絕密,就算方以哲已經成了黃金飛鹿社的社首,也無權探知總社的情報。

如果只是大祖,蘇唐有足夠的自信,可方以哲說,有幾個總社的社宗,是大尊級別的修行者。

想到自己有可能與大尊級別的修行者對決,蘇唐心中是有些忐忑的,也有一些興奮,用最直白的話說,和大祖交手很不過癮,感受不到足夠的壓力,而且膽氣不夠,見勢不妙轉身就逃,很多時候,戰斗最多在幾分鐘內便見了分曉,然后就是漫長的追逐了,讓他頭疼。

希望大尊級的修行者有決一死戰的勇氣……當然了,如果他蘇唐發現對手實力太強,肯定是要跑的。

只是在蟲海中飛掠了幾分鐘,蘇唐便發覺不對頭了,每一個瞬間,都有上百萬、甚至是上千萬蠓蟲被他的領域碾壓得粉身碎骨,而他的領域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衰竭。

但是,這片蟲海太浩瀚了,無處不在的蠓蟲,完全可以用萬億來形容,前面的蠓蟲被粉碎了,而更多的蠓蟲又從各方撲來,壓力竟然變得越來越大。

就在蘇唐皺眉思量的時間里,他又飛掠出幾里遠,頭上已經見了汗珠,到處都是黑暗,蘇唐沒辦準確估算自己的方位,但應該已經接近一半了。

蘇唐心中非常吃驚,這樣下去可不行,沒等飛躍蟲海,他的靈力就要耗盡,就算勉強過去,迎面又遇到幾個強敵,那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蘇唐長吸一口氣,啟動,領域突然坍塌,就在無數蠓蟲瘋狂的撲向蘇唐的瞬間,一道道煙氣以蘇唐為中心,向四周席卷開,下一刻,煙氣又散發出濃濃的火光。

如果這里有人的話,就能看到一幅盛景。

蘇唐已化作一顆熊熊燃燒的流星,以一種極限的速度向前飛掠,在他身后的彗尾,延伸至百余米長。

蘇唐的速度極快,火光湮滅的速度更快,前一刻,燃燒的彗尾還有百米長,一眨眼,就變成了幾十米,然后不停縮短,最后蘇唐變成了一顆火球,再一眨眼,火球便熄滅了。

蘇唐腦域中火靈珠的靈魄,已變得黯然無光,只短短的時間,靈魄中所蘊藏的靈力便消耗殆盡,不過,又讓蘇唐多飛出了幾里地。

蘇唐有一種在地下潛泳的感覺,在終點才能探出水面,憋住一口氣,無論如何也要游過去,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蘇唐再次運轉靈脈,張開領域,拼命向前激射。

世上沒有賣后悔藥的,否則蘇唐真想買一顆,哪怕是服用魔蠱宗的藥液,也好過在蟲海中被活活淹死。周圍發狂的蠓蟲,都是魔蠱宗經過無數年培育出來的,蘇唐知道,只要他的領域破滅,便會在瞬間被無數蠓蟲咬成肉干。

向前……繼續向前,蘇唐把自己的速度放到極限,腦域中魔之扳指的靈魄在瘋狂顫動著,終于,魔之扳指的靈魄也變得黯淡了。

不好!蘇唐能察覺到自己的速度驟然減慢,他發出怒吼聲,強行運轉已近枯竭的靈脈,繼續向前飛射,下一刻,轟的一聲,他終于洞穿了蟲海,前方出現了一座廣場。

足有上百個魔蠱宗的修行者聚集在廣場上,廣場zhongyāng是一座高臺,兩個老者相對而坐,他們似乎在舉行某種儀式,;兩個老者散發著極為強橫的靈力波動,明顯是大祖級的大修行者。

接下來,他們都看到,一條人影怒吼著從蟲海中穿出,身形如迸射的電光,快到極點,而散發出恐怖的靈力波動,把那兩個老者的波動全部壓了下去。

“什么人?!”那兩個老者大驚,同時縱身向蘇唐迎去

蘇唐長吸一口氣,身形急停,視線落在那兩個老者身上,心中暗自叫苦,他的靈力損耗得差不度,急需靜修,可萬萬沒想到,居然趕上了魔蠱宗的大集會。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個老者再次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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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六章  瞞天過海

蘇唐沉默了,他壓根不知道該怎么答,剛才不過是胡說一通、故弄玄虛來拖延時間罷了,幸好,對方真的聽說過有唐仁這個人物,沒有對他痛下殺手

就在這時,一行人從山洞中涌出來,為首的兩個人,讓蘇唐一下子直了眼

走在左側的,居然是藏劍閣中守護靈訣的劍老,走在右側的,是西樓長老穆春光.

看到蘇唐,劍老和穆春光的臉色都變了,他們用不敢相信的目光上下審視著蘇唐,隨后穆春光站出一步,沉聲道:“唐仁,真的是你?”

蘇唐輕輕吁出一口氣,怪不得自己報出唐仁的名號后,魔蠱宗的修行者便立即罷手,原來劍老和穆春光都在這里,想來他們沒少提及過自己的事。

“見過穆長老,見過劍老。”蘇唐輕聲道。

那兩個魔蠱宗的大祖見蘇唐的態度很恭敬,甚至是在持弟子禮,不由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

蘇唐闖進來時,雖然靈力已近枯竭,但產生的靈力波動達到了頂峰,那兩個魔蠱宗的大祖都知道,蘇唐是和自己同級的大修行者。

堂堂的大祖,能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可以證明,他和穆春光、劍老之間的關系絕不簡單。

“唐仁,你為什么要到這里來?”劍老緩緩問道。

“我只是想問一個為什么。”蘇唐腦中靈機一動,脫口回道。

“哦?”

“我也是魔蠱宗的弟子,為何待我如此不公?”蘇唐道:“在藏劍閣,他們想方設法誣陷我,甚至要動手害我,我不與他們糾纏,遠遠避開,可他們依然沒有善罷甘休,到處派人追殺我,這算什么道理?呵呵……要不是看在往日的份上,唐某早就大開殺戒了”

“可有人說,你根本就不是魔蠱宗的弟子。”穆春光身后的一個老者插道:“是假冒唐仁的名字混進來的。”

“說這些話的人,是方以哲吧?”蘇唐淡淡說道:“他只能這樣說了,如果不抹黑我,他就要背上失察的罪名,而且,他也是最想讓我死的吧,過了這么久,依然沒有放棄,就在不久之前,我還和他的人打了一場呢。”

劍老的神色顯得有些復雜,他就是聽方以哲說起要圍殺蘇唐,所以離開藏劍閣,試圖阻止一場悲劇,結果等他趕到時,場中到處都是魔蠱宗武士的尸體,而蘇唐早就脫困而出、蹤跡全無了。

劍老自然無法知道,自從方以哲接任黃金飛鹿社的社首后,一直在想方設法進行清洗,開始時還得借助聞香的手,等到他培植出一批親信后,自己就可以演戲了,那些魔蠱宗的武士,與蘇唐沒什么聯系,都是方以哲殺的。

不過,蘇唐所說的,和他所掌握的消息很符合。

“蘇唐,你已經晉升為大祖了么?”劍老緩緩說道:“作為長輩,沒有向你當場道賀,真是遺憾啊……”

“劍老的提攜之恩,唐仁不敢稍忘。”蘇唐更尊敬的彎了彎腰。

“我沒有提攜你什么,倒是他們三個,天天在我耳邊啰嗦,我的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劍老搖頭道:“你要謝,你謝過他們吧。”

“謝過穆長老。”蘇唐猶豫了一下,又道:“我在博望城,曾經遇到過候長老。”

“呵呵……他在信里和我說起過了。”穆春光笑道:“是你救了他的命。

“既然遇上了,那我自是不會坐視侯長老受制于人。”蘇唐道:“該出手時則出手。”

“好一個該出手時則出手”穆春光身后那老者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惹下了多少麻煩?”

“我惹的麻煩,自然由我來承擔,關你屁事?”蘇唐的表情轉冷。

“你……”那老者大怒:“放肆,知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那又如何?”蘇唐道:“你又知不知道為什么要大鬧藏劍閣?因為到處都是你這種人,大不了老子在這里再鬧上一場”

“唐仁,你有些過了。”一個魔蠱宗的大祖皺眉道;“何必前恭而后倨?要知道這位姚長老和穆長老都是同輩人。”

“與我唐某何于?”蘇唐道:“我唐某行的,是尊師重道之禮,穆長老和劍老對唐某有提攜之恩,自然是唐某的長輩,但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在我唐某面前放肆的”

“趙長老,唐仁的性子有些急躁,還望您多擔待一下。”劍老苦笑道。

“呵呵……”那魔蠱宗的大祖笑了笑,再不說話了。

“唐仁,你說實話吧,到這里來,就是為了抱怨幾句么?”穆春光道。

蘇唐突然沉默了,看起來他的理由有些牽強,根本解釋不通。

“唐仁?”穆春光有些急了。

“穆長老,我剛才說過,在博望城,我恰好遇到有刺客要對侯長老不利。

“沒錯,怎么?”

“那刺客是往生殿的人。”蘇唐道。

氣氛靜寂了一下,穆春光點了點頭:“老侯在信里也提到過。”

“如果往生殿一心想除掉侯長老,躲得過初一,卻很難躲得過十五,所以我在離開博望城之后,一直在暗中調查往生殿。”蘇唐緩緩說道:“查了這么久,也算找到了一些端倪。”

“這……”穆春光顯得很動容,良久,長聲嘆道:“難為你了,居然……居然……”為了保護侯玉蓮,蘇唐竟然不畏艱險,開始獨立調查神秘而又強大的往生殿,真的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男兒。

不要說穆長老和劍老,那兩個魔蠱宗的大祖也露出激賞之色,現在的修行界,這樣的年輕人真的不多了。

“你說這些,和你到這里來有關系么?”穆春光身后的那老者又忍不住插道。

“我來這里,一個是想大鬧一場,讓你們知道知道的厲害,另一個呢,因為我知道了一些消息,往生殿要對這里不利。”蘇唐道。

穆春光和劍老等人自動忽略了蘇唐前面的話,太孩子氣了,而后面的話讓他們都感到異常吃驚。

“唐仁,此話當真?”劍老急忙問道。

“沒有半字虛言。”蘇唐道:“就在正歌門內,有四位大祖聯袂來訪,一個叫袁海龍,一個叫蘇唐,一個叫屈寶寶,一個叫勾爾多,他們已經知道了魔蠱宗第七總社就在孔雀山內,一心要查一個究竟。”

此言出口,場中引發了一陣喧嘩聲,兩個魔蠱宗的大祖急忙何止,隨后令眾人散去,片刻,場中只剩下了他們幾人。

“唐仁,能否把前后經過仔細講一遍?”一個魔蠱宗的大祖問道,他知道自己和蘇唐沒有什么關系,又了解蘇唐的性格很倨傲,不敢托大,神態顯得非常柔和。

“我在查往生殿,查到了那個勾爾多身上。”蘇唐道:“他極有可能是往生殿的人。”

“勾爾多?沒聽說過。”劍老道:“還有那個什么袁海龍,蘇唐,他們都是往生殿的人嗎?”

“不,袁海龍是陰陽袁家的人。”蘇唐道:“劍老,我有幾個建議,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劍老道。

“袁海龍此次來孔雀山,是受了勾爾多的蒙蔽,因為勾爾多告訴他,他的弟弟袁海風就是被魔蠱宗害死的。”蘇唐道:“根據我的觀察,袁海龍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只要我們擺出真相、講明利害,袁海龍應該不會繼續糾纏,除非……袁海風真的死在了這里。”說完,蘇唐在觀察著那兩個魔蠱宗大祖的臉色,如果勾爾多所說的那些是真的,這兩位大祖肯定有所耳聞,言語神色間多少會出現些異常。

“袁海風”兩個魔蠱宗的大祖沉吟著,相互對視了一眼,先后搖了搖

“總社是修行之地。”穆春光輕聲道:“如果社宗真的要擒下誰,也不會把人引到總社這邊來,稍微差錯,便會引來大麻煩,唐仁啊,你沒說錯,那個勾爾多,就是在栽贓陷害我們。”

“這些名門正派倒是有意思。”一個魔蠱宗的大祖冷笑道:“但凡死了人,又查不出究竟的,十有都要推到我們魔蠱宗身上,呵呵呵……”

“既然這樣,那么我們就要換一套策略了。”蘇唐道。

“唐仁,你的意思是……”劍老皺眉問道。

“袁海龍畢竟是陰陽袁家的人,真的傷了他,再加上之前的誤會,將和袁家結下死仇。”蘇唐道。

“哈,我宗的仇家還少么?”一個魔蠱宗的大祖道:“多他一個袁家,也不算什么。”

“多一個袁家確實不算什么。”蘇唐道:“問題在于,我們選擇和袁家鬧翻,正遂了往生殿的心意,用的就是借刀殺人之計啊。”

“借刀殺人?我不怕他們借來的刀不夠鋒利。”那魔蠱宗的大祖再次發出冷笑聲。

“就算我們折斷了他們的刀,又能怎么樣?”蘇唐道:“還會有更鋒利的刀趕過來復仇而且這只是一個袁海龍,外面還有屈寶寶和蘇唐”

“屈寶寶和蘇唐又是什么人?”那魔蠱宗的大祖問道。

“屈寶寶是蓬山圣門金剛圣座的弟子。”蘇唐道:“這個人仗義豪爽,陪著袁海龍、勾爾多過來,只是為了湊熱鬧,幫朋友撐腰,和我們魔蠱宗沒有什么怨仇。”

“那個叫蘇唐的呢?我好像聽說過他。”劍老道。

“據傳,他是魔神壇大魔神司空錯的弟子。”蘇唐道。

了解到屈寶寶和蘇唐的背景,兩個魔蠱宗的大祖,都不說話了,得罪一個袁家,他們還能承受得住,但同時得罪一個大魔神還蓬山的金剛圣座,事情就大條了,尤其是那司空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絕不是他們區區一個總社能得罪得起的。

“屈寶寶只是來湊熱鬧,蘇唐也不想和我們魔蠱宗爆發沖突,他們此來,有些迫不得已。”蘇唐道:“因為袁海龍是他們的朋友,如果我們能把袁海風的事情解釋清楚,想來他們是不會和我們為敵的”

“今年來,往生殿經常搞出事情,所以三大天門逐漸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往生殿上,我有一次偷聽蘇唐和他們聊天,才知道,往生殿竟然在邪君臺布下圈套,重創了大魔神花西爵和司空錯,之后又派人追殺司空錯。”蘇唐續道:“所以,往生殿一定要把我們也拉下水,分擔他們的壓力,他們不但想借刀殺人,還想讓我們魔蠱宗也變成他們手中的刀啊”

“現在,往生殿走到了風浪尖上,正是我魔蠱宗休養生息的好時候,絕不能被他們蒙蔽”說到最后,蘇唐長吁了一口氣,他的靈力恢復了一些,至少有自保之力了,但還是不能翻臉,一方面他在乎劍老和穆長老的感受,另一方面,他沒有把握從蟲海里逃出去。

劍老和穆長老等人沉吟良久,蘇唐這番話徹底打動了他們,劍老道:“唐仁,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社宗大人,兩位長老,你們也跟著一起吧。”

“好。”那兩個魔蠱宗的大祖點頭應道。

在劍老的引領下,幾個人先后走出一條高大的甬道,蘇唐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左右,同時調整呼吸,盡可能讓自己恢復的速度更快一些。

走出不遠,前方看到了一座殿堂,殿堂前,有十幾座異常高大的石像,石像塑造得分外猙獰,每一座石像都長著尖尖的獠牙,不知道從哪里匯集來的鮮血,正一滴滴從獠牙上滴落,石像下方都擺著石缽,用來接滴落的鮮血,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劍老,您怎么在這里?”蘇唐有些不適,隨便找了個話題,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喜歡這種味道吧?”劍老注意到了蘇唐的神色變化,笑了笑:“其實我也不太喜歡。”

蘇唐有些驚訝,外面那些遺族人說,這里都是修行蠱訣的修行者,劍老當面說這些話,似乎有些不妥。

“這些血是做什么用的?”蘇唐問道。

“自然是用來培育蠱蟲了。”穆春光道。

“我怎么沒看到有人在這里修行?”

“都被趕走了。”劍老道。

“趕走?”

“蠱訣與靈訣之爭,由來已久。”穆春光低聲道:“沒什么大不了的,蠱訣贏了,要由他們說了算,靈訣贏了,自然就要由我說了算。師尊在月前升任總社社宗,來信我到孔雀山助他,我便和劍老一起過來了。”

“你來得早了一些。”劍老道:“再過幾天,任長老和侯長老也要來了。

“太好了。”蘇唐做出欣喜之色。

“屈寶寶只是來湊熱鬧,蘇唐也不想和我們魔蠱宗爆發沖突,他們此來,有些迫不得已。”蘇唐道:“因為袁海龍是他們的朋友,如果我們能把袁海風的事情解釋清楚,想來他們是不會和我們為敵的”

“今年來,往生殿經常搞出事情,所以三大天門逐漸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往生殿上,我有一次偷聽蘇唐和他們聊天,才知道,往生殿竟然在邪君臺布下圈套,重創了大魔神花西爵和司空錯,之后又派人追殺司空錯。”蘇唐續道:“所以,往生殿一定要把我們也拉下水,分擔他們的壓力,他們不但想借刀殺人,還想讓我們魔蠱宗也變成他們手中的刀啊”

“現在,往生殿走到了風浪尖上,正是我魔蠱宗休養生息的好時候,絕不能被他們蒙蔽”說到最后,蘇唐長吁了一口氣,他的靈力恢復了一些,至少有自保之力了,但還是不能翻臉,一方面他在乎劍老和穆長老的感受,另一方面,他沒有把握從蟲海里逃出去。

劍老和穆長老等人沉吟良久,蘇唐這番話徹底打動了他們,劍老道:“唐仁,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見社宗大人,兩位長老,你們也跟著一起吧。”

“好。”那兩個魔蠱宗的大祖點頭應道。

在劍老的引領下,幾個人先后走出一條高大的甬道,蘇唐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左右,同時調整呼吸,盡可能讓自己恢復的速度更快一些。

走出不遠,前方看到了一座殿堂,殿堂前,有十幾座異常高大的石像,石像塑造得分外猙獰,每一座石像都長著尖尖的獠牙,不知道從哪里匯集來的鮮血,正一滴滴從獠牙上滴落,石像下方都擺著石缽,用來接滴落的鮮血,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撲鼻而來。

“劍老,您怎么在這里?”蘇唐有些不適,隨便找了個話題,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喜歡這種味道吧?”劍老注意到了蘇唐的神色變化,笑了笑:“其實我也不太喜歡。”

蘇唐有些驚訝,外面那些遺族人說,這里都是修行蠱訣的修行者,劍老當面說這些話,似乎有些不妥。

“這些血是做什么用的?”蘇唐問道。

“自然是用來培育蠱蟲了。”穆春光道。

“我怎么沒看到有人在這里修行?”

“都被趕走了。”劍老道。

“趕走?”

“蠱訣與靈訣之爭,由來已久。”穆春光低聲道:“沒什么大不了的,蠱訣贏了,要由他們說了算,靈訣贏了,自然就要由我說了算。師尊在月前升任總社社宗,來信我到孔雀山助他,我便和劍老一起過來了。”

“你來得早了一些。”劍老道:“再過幾天,任長老和侯長老也要來了。

“太好了。”蘇唐做出欣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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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七章  圈套

蘇唐站在門外,他突然感應到里面傳出靈力波動,不由皺了皺眉,就在這時,廳門被人砰地一聲撞開了,臉孔扭曲的劍老從里面沖了出來,看到蘇唐,他用盡全身力氣吼道:“走!快走……”

一道銀色微光一閃而逝,劍老的脖頸間出現了一條血痕,接著他的頭向一側歪倒,露出了脖頸間如鏡面般平滑的創口,下一刻,一道血泉沖天而起。

“想走?往哪里走啊!”隨著淡淡的輕笑聲,一條人影從門內沖出,那人頭上戴著一頂斗笠,遮擋住大半張臉,手中拎著一對銀色的鐵鉤,樣子很奇特,和蝎尾的尖刺差不多

那人從門內飄出后,右手的銀鉤探向蘇唐,身形同時向前掠起,這意味著他壓根沒把蘇唐放在眼里,一招遞出,已經在開始尋找第二個目標了。

蘇唐從洞開的廳門中,清晰的看到那兩個魔蠱宗的大祖,都已倒在血泊之中,穆春光不知在哪里,但想來也是兇多吉少了。

蘇唐沒有片刻猶豫,身形向后飛退,避開了那人揮出的銀鉤。

“咦?”那人愣了愣,身形突然轉向,隨后踏出一步,他的身法很迅捷,只是輕輕一步便跨越了十余米的距離,再次揮出銀鉤。

從銀鉤上暴起的勁流,猶如一柄看不到的巨刀,撕開空氣,瞬間便逼近飛退的蘇唐。

蘇唐身形一閃,向旁側避開,有兩個魔蠱宗武士從甬道中沖出來,正好迎向勁流。

轟~…那兩個魔蠱宗武士就像被炮彈擊中了一般,身體崩得四分五裂。

“呵呵,這里還有一條大魚啊!”那人影長吸了一口氣,身形緊緊追著蘇唐,手中銀鉤一次次卷出,釋放出的勁流不停轟向蘇唐。

對大修行者來說,這里的甬道太過狹窄了,受到勁流轟擊,兩側的墻壁還有上空的天花板,在發出震耳欲聾轟響聲的同時,一片片崩塌著。

兩個人一追一逃,速度都是快到極點,但優勢在蘇唐一邊,距離在逐漸拉大。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飄了進來;“我來吧。”

那人影身形急停,接著一個穿著紅色勁裝的女子從旁邊的甬道中踏步走出,她是個獨眼龍,一只眼睛上扣著眼罩,鼻子上還蒙著面紗,看不清她的容貌,隨后她拉開長弓,瞄向蘇唐。

弓弦聲響處,一支黑色的勁矢激射而出,勁矢中裹挾著一種莫大的力道,不但在迅速膨脹,還發出奇異的震蕩,兩側的墻皮成片被剝落。

蘇唐避無可避,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啟動魔劍,不過,他還不想這么快暴露自己的底牌,一邊運轉靈脈,一邊向后栽倒。

蘇唐釋放出部分領域之力,他也就成了一艘小型的氣墊船,領域能確保他不會跌落在地上。

蘇唐始終懸在距離地面一尺左右的地方,繼續向后飛射

那一箭從蘇唐上空飛過,正擊在甬道盡頭一座高大的石門上,轟地一聲,石門竟然被這一箭炸得粉碎。

蘇唐繼續飛掠,穿過四處迸射的石塊,沖入一座偏廳。

這座偏廳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有些狹窄,廳中堆滿了各類雜物,還有大大小小的石塊,一圈有七、八個角門,蘇唐隨便踢開一扇角門,沖了進去。

前面沒有那種發光的石頭了,目之所及,一片黑暗,蘇唐停下腳步,上下左右掃視了一遍,突然隱隱看到上方一處凹壁,他立即中斷靈脈運轉,屏蔽自己的氣息,隨后單純用肉體的力量,向上方攀去,接著縮入那處凹壁中,稍微整理了一下,盤坐下去,又把自己的呼吸放到最輕。

下一刻,那戴著斗笠的人和那穿著紅色勁裝的女子,都沖了進來,看到前面一片黑暗,不得不停下腳步,凝神感應著。

蘇唐早就屏住了呼吸,那兩個人什么都感應不到,片刻,那戴著斗笠的人恨聲道:“逃得倒是真快!我還是第一次追丟了人!”

“或許,他身上有風之羽衣那樣的靈器吧。”那女子道:“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那個人……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戴著斗笠的人說道

“你太好勝了。”那女子露出笑意。

“不是好勝。”戴著斗笠的人搖了搖頭。

“不是好勝又是什么?”那女子問道。

戴著斗笠的人答不出來了,遲疑片刻,轉過身向回走去

蘇唐依然沒有動,他的靈力還沒有完全恢復,現在是難得的機會,而且,現在劍老和穆春光都已經死了,他不在意其他那些魔蠱宗修行者安危,沒有必要出去。

幾分鐘后,下方暗了一下,那戴著斗笠的人再一次出現了,他同樣屏蔽了自己的靈力波動,然后留在外面等蘇唐,可惜,什么都沒等到。

頓了頓,那帶著斗笠的人無奈的嘆了口氣,又轉身向外走,這一次,他是真的離開了。

躲在凹壁中的蘇唐,笑容有些冷,過分了!他是因為靈力衰竭,而且不知道魔蠱宗的第七總社發生了什么,所以盡力退讓,可對方居然不依不饒的,似乎一定要把他找出來……也好!等他的靈力完全恢復之后,不用對方來找他,他會主動送上門去的!

外面的戰斗越來越激烈,蘇唐的感應力非常敏銳,他能判斷得出,外界一共有九個大修行者,當戰斗持續了一段時間后,九個強烈的靈力波動,慢慢變成了六個,一直到戰斗結束,他們再沒有減少過。

也就是說,至少有六個大祖級別的大修行者,闖入了魔蠱宗的第七總社,大行殺戮。

而且在魔蠱宗肯定有內應,否則不可能直入中樞,襲殺了社宗,劍老和穆春光,也不幸受到了波及。

差不多過了一個小時,外界隱隱傳來的慘叫哀嚎聲終于停歇了,而那六個大祖所散發出的波動,也全部消失。

蘇唐心中產生一種警覺,立即離開原遠處,跳下去,摸索著向黑暗中前行,走到極深極遠處,尋了一個小石臺,坐在上面重新開始調息。

片刻間,遠處閃過幾條人影,應該是那戴著斗笠的人和同伴又找回來了。

“很好……”蘇唐喃喃的說道,對方這般糾纏,讓他心中惱怒無比,而那戴著斗笠的人,也上了他的必殺名單,誰出來說項都沒有用!只要以后讓他找到,他一定殺了對方!

那幾個人搜尋的速度并不快,畢竟蘇唐已經昭顯出了一定的實力,在這片黑暗中尋覓敵蹤并不容易,他們不敢大意,萬一被蘇唐偷襲的話,極有可能要吃大虧。

十幾分鐘后,搜尋無果,那幾個人終于失望的離開了,似乎是一種威脅,或者是一種嘲諷,他們在離開時,同時運轉靈脈,釋放出劇烈的靈力波動,向遠方投去。

蘇唐沒有理會,慢慢合上眼簾,進入定境,這樣他恢復的速度能更快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唐恢復了清醒,靈力已經完全恢復了,四肢百骸,充滿了一種靈動透徹的力量,但在他睜開眼睛時,又感應到有幾股靈力波動在外界游蕩。

蘇唐到底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慢慢站起身,隨后運轉靈脈,身形如利箭般向前方射去。

四周一片安靜,蘇唐開始運轉靈脈,無疑就是在給對方下挑戰書,果然,蘇唐這邊剛剛啟動,那邊幾股靈力波動同時轉向,向蘇唐迎來。

蘇唐速度越來越快,片刻間,已回到那裝滿雜物的偏廳里,隨后沖入甬道。

前方看到了三條人影,蘇唐的怒火突然熄滅了,而那三個人的洞察力和蘇唐相比要差了一些,他們又沖過百余米,才認出蘇唐,先后停了下來。

“蘇唐,你怎么在這里?!”袁海龍目瞪口呆叫道。

“你們是怎么通過蟲海的?”蘇唐問道。

“蟲海?我們為什么要過蟲海啊?”勾爾多道:“我們走的是暗道。”

“還有暗道?”蘇唐喃喃的說道。

“蘇唐,別告訴我們,你是從蟲海里闖過來的?!”勾爾多顯得很吃驚:“還有,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發現正歌門有人行為詭異,便跟在了后面,然后一路到了這里。”蘇唐道。

“你還真是從蟲海過來的?”勾爾多叫道。

“爾多,你不是說除非服用了魔蠱宗的蠱藥,否則連大尊也未必過得去蟲海么?”屈寶寶狐疑的說道:“蘇唐怎么過來了?”話音剛落,屈寶寶意識到什么,轉頭用驚愕的目光瞪著蘇唐。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過來的。”蘇唐苦笑道。

“那我們走的時候,從蟲海走吧,讓我也見識一下。”袁海龍道。

“還是算了吧。”蘇唐立即搖頭,他發覺不妙時,已經過了半途,回頭和繼續向前的代價是一樣的,沒奈何,憋了一口氣硬闖過來,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不會那么冒險了。

“蘇唐,你早就進來了?這里發生了什么?”勾爾多問道。

“有人比我們早了一步。”蘇唐道,

“是什么人?”勾爾多追問著。

“我不清楚,從來沒見過他們。”蘇唐道:“一共有六個大修行者,其中有一個戴著斗笠,手中持著兩柄銀鉤,另外一個是女人,瞎了一只眼,穿著紅色勁裝,箭術非常厲害

袁海龍等人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沒聽說過。

“到底是誰?又與魔蠱宗有何仇怨?”袁海龍沉吟起來

“外面怎么樣了?”蘇唐道。

“你比我們先到的,居然不知道?”屈寶寶道。

“我和那些家伙交過手,吃了些虧,便逃到這邊躲起來了。”蘇唐道:“我只能聽到外面隱隱有慘叫嘶嚎聲。”

“都死了,到處都是死人。”袁海龍道。

蘇唐不由想起了劍老和穆春光,心中有些黯然,隨后道:“我們分頭找一找,或許會有些發現。”

“好的。”袁海龍等人應道。

這里畢竟是魔蠱宗的第七總社,又經過數百年的經營,占地極廣,除了這座中心大殿之外,還有數個廣場,東西兩側各有百十間房屋,只靠他們四個人,很難發現什么有價值的東西,但總歸要試試。

蘇唐按照自己的記憶,走了回去,又一次看到了劍老的尸體,他沉默片刻,推開虛掩的廳門,里面一片狼藉,那兩個魔蠱宗的大祖撲倒在地,臉孔扭曲,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厄運會降臨到他們身上,詭異的是,他們的眼白呈現出一種妖艷的粉紅色。

一個魔蠱宗大祖傷在脖頸,另一個大祖被利刃刺穿了心臟,他們似乎沒機會發動反擊,便被人殺掉了。

穆春光仆倒在榻前,一只手抓住榻上一個老者的小腿,那老者依然保持盤坐的姿勢,他的眼白也呈現出粉紅色。

蘇唐輕輕嗅了嗅,空氣中有一種非常微弱的杏仁味,莫非……是毒?

蘇唐環視了一圈,擺在墻邊的兩排柜子全部被人打開了,里面的東西顯得很凌亂,肯定有誰翻找過什么,墻角的一塊地磚被撬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蘇唐走過去,向內看了一眼,洞內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蘇唐本想親手把劍老和穆春光的尸體埋掉,但想了想,又放棄了,沒辦法解釋,極有可能引起袁海龍等人的懷疑。

走出偏廳,沿著甬道無意識的亂走,蘇唐發現,大多數房間都被人翻找過,看來對方做了充足的準備,人手也很多,否則不可能短時間內搜過這么多房間。

向前走了不遠,看到屈寶寶迎面走來,前方傳來了一種焦糊味,還能看到火光。

“那邊怎么了?”蘇唐問道。

“有十幾個房間,被人潑上火油,然后燒毀了。”屈寶寶道。

“真是處心積慮啊……”蘇唐皺起眉頭。

“也好,免得我們費一番手腳了。”屈寶寶道:“這就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統統報銷!”

“那些人未必是好人。”蘇唐猜測,對方十有八九是往生殿的人,他們的行動也可能和勾爾多有因果關系。

“我才不管他們是好是壞,他們干的事情讓我感到痛快、酣暢,這就足夠了。”屈寶寶道。

蘇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別的不說,單單是這種螢石,每一塊的價格就在千金左右了。”屈寶寶環視左右:“殿里的螢石差不多有數萬塊了吧?魔蠱宗這幫家伙,倒是夠奢華的。”

“他們倒不是為了顯耀什么,長時間生活在黑暗中的感覺可不好受,在這里他們只能用螢石照明了。怎么?你還想把所有的螢石都挖出來帶走么?”蘇唐笑道。

“當然了,有了這些螢石,我的山莊也可以變成不夜城了。”屈寶寶道。

“等你把螢石都挖出來,估計我們早就餓死了。”蘇唐道。

兩個人一邊聊一邊往前走,半個小時后,四個人又一次聚在一起,勾爾多道:“你們那邊怎么樣?找到活口了么?

“沒有。”屈寶寶道:“那些家伙也真夠狠的,雞犬不留啊!”

“這就糟了。”勾爾多皺眉道:“我們是來找海風的,一個活口都沒有,線索就斷了啊……”

“你敢肯定,海風最后出現在孔雀山?”蘇唐道。

“絕對不會有假!”勾爾多道。

“其實,魔蠱宗還是有些幸存者的。”蘇唐又道。

“在哪?”勾爾多一愣。

“因為他們是內應,自然不會被殺了。”蘇唐道:“算算時間,他們出去沒多久,又帶了那么多東西,是走不遠的,我們有可能追上他們。”

“他們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蕩平魔蠱宗的這個第七總社,實力要比我們強得多吧?”袁海龍輕聲道:“還是算了,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或許,這里也有幸存者呢。”

“他們計劃得很周密,事先還預伏下不少內應,按理說,不會給我們機會追蹤他們的。”蘇唐道。

“他們怎么會知道我們來了?”袁海龍道。

“不要忘了,外面還有正歌門。”說到這里,蘇唐臉色突然一變:“難道……”

“怎么了?”袁海龍道。

“走!我們馬上走!”蘇唐急聲道:“如果我是他們,又知道有人來了,肯定會想方設法……”蘇唐的話還沒說完,一道尖利的哨聲不知從何處傳了過來,下一刻,他們聽到陣陣撕裂般的嗚叫聲,大地也在微微顫抖,似乎有什么東西正貼著地面爬了過來,一股龐大而又復雜的、冰冷無比的波動,在四周蔓延開。

“是益蟲?”屈寶寶道:“魔蠱宗的人來支援了?!”

“走!暗道在那邊!”袁海龍縱身而起,向大殿側面一個甬道奔去。

此刻,袁海龍已經明白了蘇唐的意思,他們似乎落入了一個圈套,魔蠱宗的人死得有些蹊蹺,而支援也來得太巧,一旦和對方撞上了,他們就算長了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必將結下死仇。

蘇唐和屈寶寶、勾爾多緊跟在袁海龍后方,就在袁海龍快要接近甬道時,一張慘白的臉突然從甬道中探了出來,冷冷的看向袁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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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七章  援兵

下一刻,一條又一條人影從甬道中走了出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數達到二十多個,雖然看不出他們的進境,但對方各個氣勢不凡,顯然都擁有很強的實力。

袁海龍的心不由一沉,在剎那間,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狹路相逢勇者勝,殺出去!”話音未落,袁海龍抬手向前一指,一道白光陡然化作一條咆哮的長龍,向擋住去路的人群卷去。

對方肯定是魔蠱宗的援兵,現在,他們還不太清楚孔雀山第七總社發生了什么,也沒有被激發出拼死的斗志,表現得強悍一些、**一些,或許能沖出一條血路,如果等到對方去過了第七總社,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誤會已無法挽回,沒有誰會聽他的解釋。

那臉色慘白的人皺了皺眉,剛要抬手,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壯漢從斜刺里跨出一步,正擋在前方,隨后揮臂向白色長龍砸去。

那壯漢的左臂上,扣著一面似乎是由骨頭制成的小盾,在撞擊的瞬間,骨盾突然爆發出劇烈的靈力波動。

轟……袁海龍釋放的白色長龍被硬生生擊散,那壯漢身不由己接連向后退了五、六步,才勉強站穩,他左臂上的骨盾突然開始蠕動起來,并且發出刺耳的嘶叫聲,那東西居然是活物。

那壯漢低下頭,接著發現自己的骨盾上出現很不少極細小的裂痕,他眼中露出怒色,接著縱身向袁海龍撲來,右手拍出,

袁海龍再次展動白色長綾,就在這時,他發現那壯漢的手有些古怪,在手掌中心,有一個血色的圓圈,好像是一只眼睛,向外散發著火紅色的光芒,而且還會眨動,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袁海龍以前很少和魔蠱宗的修行者打交道,看到那只奇怪的手,心中有些發毛,不過,他剛才已經喊出來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后退一步,必是萬劫不復,袁海龍長吸一口氣,正想迎上去,屈寶寶的身形已經從他身邊掠過。

那壯漢看到屈寶寶迎上來,轉移了目標,抬手向屈寶寶的胸膛抓去。

屈寶寶不閃不避,迎面就是一拳,那壯漢抬起左臂,擋住屈寶寶的拳鋒,右手繼續扣向屈寶寶的胸膛。

那在血紅色的眼睛周圍,突然探出了無數細小的骨刺樣的東西,砰砰……

屈寶寶的拳頭先一步砸在那面骨盾上,凝煉如靈脈的火之力全面迸發,不但把骨盾砸得粉碎,還把那壯漢的胳膊灼燒得一片焦黑,空氣中傳來了烤肉的味道。

接著,那壯漢的右手也拍在屈寶寶的胸膛上,竟然拍出了一片火光,探出的骨刺,根本無法刺破屈寶寶的護體金剛訣,盡數折斷,而那只詭異的眼睛也被迸射出的火光燒瞎了,變成一只凹陷進去的血窟窿。

嗷……那壯漢發出痛嚎聲,而屈寶寶又揮出一拳,擊中那壯漢的下巴,兩米多高的巨冇人變成了一根無力的稻草,輕飄飄的向后方飛了出去,痛嚎聲也戛然而止。

倒不是說去屈寶寶的實力比袁海龍強出多少,而是他修行的金剛訣,還有凝煉的火之力,對那壯漢造成了壓倒性的效果。

那臉色慘白的人,眼中露出驚怒之色,隨后揮了揮手,有四個人越眾而出,其中一個縱身接住飛跌的壯漢,另外三個同時對屈寶寶發起攻擊。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揮舞著虎頭拐杖的老者,只有大宗師修為,雖然他把虎頭拐杖揮舞得獵獵生風,但對屈寶寶的威脅并不大。

另外一個是揮舞著雙劍的中年人,氣息很強,是巔峰期的大宗師。

屈寶寶壓根沒有看那兩個人,視線始終盯著在最后方,看起來有些畏畏縮縮的白眉老嫗,雖然對方一直在隱藏自己真正的氣息,但屈寶寶戰斗經驗很豐富,憑著直覺,認定那白眉老嫗才是他的對手。

那白眉老嫗披散著頭發,穿著白色的長裙,她的身材比例有些失調,下身過長了一些,走路的**很怪,不見她抬腿邁步,卻能自如的移動,好似在滑行。

屈寶寶掄起拳頭,正擊中迎面砸到的虎頭拐杖,那老者承受不住巨力的反彈,慘呼著倒飛出去,接著,屈寶寶伸手一抓,抓住了一柄刺到的長劍,而另一柄劍已刺中他的小腿,但只是劃開了他的勁裝,并沒能造成傷害。

屈寶寶抬起一腳,把那揮舞雙劍的中年人踢飛出去,這時,那白眉老嫗的身形驟然加速,向屈寶寶射來。

屈寶寶早已有準備了,雙拳齊出,轟向那白眉老嫗的胸膛。

那白眉老嫗的身形猛地蜷縮起來,讓開屈寶寶的拳鋒,屈寶寶在雙拳落空的同時,抬腿卷向那白眉老嫗的面門,那白眉老嫗抬起手臂,架在屈寶寶的腿側,隨后借力滑向屈寶寶另一邊。

屈寶寶沒有領域,那白眉老嫗也沒有,雙方似乎都適應這種近身纏斗,幾個照面后,那白眉老嫗的身形在空中**,雙腳猛地一撐,一只**的黑乎乎的東西閃電般從那白眉老嫗裙下飛了出來,正撲向屈寶寶的腦袋。

那是一只臉盤大小形狀異常古怪的蜘蛛,用毛茸茸的節肢扣住屈寶寶的頭,張開大拇指粗細的獠牙,咬住了屈寶寶后頸處的肌肉。

如果換成蘇唐或者是袁海龍,被這種蜘蛛咬住,基本上就沒救了,但屈寶寶的自我防護能力,是他們當中最強的。

袁海龍這才明白白眉老嫗為什么能自如的滑行,原來一直踩著那只古怪的蜘蛛,下一刻,他看到那對白森森的獠牙在屈寶寶的頸后不停的撕咬著,臉色當即變了。

屈寶寶發出悶哼聲,身形踉蹌了一下。

那白眉老嫗露出冷笑,身形陡然撲進,兩只枯瘦的手繃成爪形,一只手掏向屈寶寶的心窩,另一只手掏向屈寶寶的下腹。

就在這時,屈寶寶雙手齊出,死死扣住那白眉老嫗的兩只手腕,接著一頭撞向那白眉老嫗的面門。

那白眉老嫗萬萬沒想到屈寶寶還有反擊之力,她的手腕都被屈寶寶死死抓住,無法退后,情急之下,跳起身用雙腳踢向屈寶寶的膝蓋。砰……砰砰……屈寶寶的腦袋撞在那白眉老嫗的面門上,那只蜘蛛猶趴在他顱頂,當即被撞成了一團汁泥,綠色的汁液四處飛濺,那只蜘蛛有一半留在屈寶寶的腦袋上,另一半粘在了那白眉老嫗的臉上。

屈寶寶的腦袋和鐵錘一般堅硬,那白眉老嫗的面門已被撞得滿臉開花,雖然她的雙腳踢在屈寶寶的膝蓋上,但對屈寶寶而言沒什么傷害。

屈寶寶仰頭,再撞,砰……

那白眉老嫗雙手被抓,身形無處躲閃,只能拼命踢動雙腳。

這是一場極為慘烈的肉搏戰,屈寶寶是圣門金剛圣座的弟子,全身上下堅韌如鐵石,而那白眉老嫗修行的也是類似的法門,否則開始時也不可能與屈寶寶對攻了,可惜,她所修行的法門在品階上和屈寶寶的金剛訣差得太多,唯一能幫到她的,就是可以多掙扎一段時間,如果是別的修行者,估計第一次就被撞得腦漿迸裂了。

砰砰砰……屈寶寶不停用腦袋撞擊得對方,而那白眉老嫗也在**發動反擊,她的**帶起一陣陣尖嘯的風聲,最后干脆把目標轉向屈寶寶的下身冇。

戰斗中的人或許還沒閑暇體會什么,蘇唐、袁海龍看到一記接一記凄厲而**的抽擊,不停的攻在屈寶寶要害的部位,他們突然感覺到有些疼,蛋碎的疼……就連蘇唐也連著咧了幾次嘴。

咔嚓……在屈寶寶的一次頭槌中,響起了非常清楚的骨頭破裂的聲音,那白眉老嫗的攻勢隨之中止了。

屈寶寶卻沒有停,連著又撞了兩次,感覺到那白眉老嫗一點反應都沒有了,才獰笑著松開口,在屈寶寶松手的瞬間,那白眉老嫗的身體立即軟軟倒在地上。

屈寶寶發出得意洋洋的笑聲,隨后用手抹掉頭上的汁液

下一刻,那白眉老嫗的身體突然抖動了一下,一股陰冷的氣息傳了出來。

“上!”對面那面色慘白的人發出喝聲,隨后一起涌上前。

說起對付魔蠱宗的修行者,屈寶寶明顯要比袁海龍有經驗,他沒有理會前方沖過來的人群,揮起一拳,轟在那白眉老嫗殘破不堪的臉頰上,把那張臉徹底轟爛,接著探手扣入那白眉老嫗的頸腔。

屈寶寶的手剛剛探進去,幾條白色的觸角突然出現,纏在屈寶寶的手臂上,屈寶寶發出一聲怒吼,他的半條胳膊變成一片火紅,那幾條白色的觸角立即掙扎**起來,屈寶寶用另外一只手猛地扣住觸角,接著硬生生往外拔,**了一只形狀象章魚一般的怪蟲。

屈寶寶雙手向外分開,把那只怪蟲撕成兩半,接連把冒著煙氣和烤肉味的肢體扔到地上,用腳使勁碾動幾下。

撲過來的人群都停下來,靜靜的盯著屈寶寶,有些人充滿了憤怒,還有些人露出了驚懼之色。

白眉老嫗是他們當中數得著的厲害角色,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便被屈寶寶虐殺,而且白眉老嫗的本命蠱也被徹底毀掉,喪失了最后的機會。

屈寶寶笑得更猙獰了,那種笑容分明是在說,還有誰?!

緊接著,屈寶寶縱身向前射去,面色慘白的人突然做了個手勢,那群人立即向左右分開,讓出了一條路。

對方沒有死戰到底的決心,屈寶寶也不想多惹是非,直接沖入甬道,接著袁海龍也沖了進去,最后是蘇唐和勾爾多,那些魔蠱宗的修行者再沒有出手阻攔。

等到蘇唐等人已消失在甬道中,一個老者突然問道:“大人,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他們走不了,后面還有盛煙、還有斐之藍,還有那位大尊。”那面色慘白的人冷冷回道:“我們已經損失了四個人,也算盡力了。”

蘇唐等人在甬道中快速飛掠著,屈寶寶一馬當先,他的戰意已經被點燃,而且剛才明顯沒有打夠,但理智又在告訴他,必須馬上離開,不能多生是非。

“魔蠱宗的雜碎,不過如此!”屈寶寶發出長笑聲。

蘇唐和袁海龍一言不發,他們感覺事情不會如此簡單,既然是援兵,他們的實力應該遠遠強過魔蠱宗第七總社才對,否則也談不上支援什么了,而剛才那些人,絕對擋不住他們四個人的全力出手,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沙沙聲響,接著一股洪流從甬道另一端涌來。

那是由無數只拇指大小的甲蟲組成的,勾爾多臉色大變,急忙叫道:“我來!”

說完,勾爾多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把里面的藥液全部灑在自己身上,隨后向前沖去。

蘇唐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氣,他最擔心這種由萬千蟲子組成的蟲海,因為必須要釋放出,才能保護住自己,那樣他苦心遮掩的秘密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如果只有袁海龍,他還可以冒一冒險,但多了一個心思難測的勾爾多,他必須偽裝到底。

那些蟲子嗅到藥液的氣息,又如潮水般向后退卻,一直退到另一個甬道中。

“等走到上面,我們應該就安全了。”勾爾多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他比屈寶寶更了解魔蠱宗,知道己方幾個人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還有多遠?”蘇唐道。

“快了。”屈寶寶道:“我來打頭陣!對了,爾多,你那藥……早就做好準備了?”

雖然知道勾爾多心思一向縝密,但這一次好像準備得太充分了一些,而且那種藥液應該是魔蠱宗的秘藥,勾爾多又是從什么地方搞到的?

“嗯。”勾爾多含糊的應了一聲。

片刻,屈寶寶當先沖出甬道口,前方是一個大平場,還沒等屈寶寶看清周圍,一只巨大的蹄子從天而降,正踩中了屈寶寶,竟然把他大半個身體深深踩入地下。

轟…~隨后沖出來的蘇唐、袁海龍幾個人大吃一驚,定睛向前看去,看到前方有一只足有五、六米高的巨象。

“他們走不了,后面還有盛煙、還有斐之藍,還有那位大尊。”那面色慘白的人冷冷回道:“我們已經損失了四個人,也算盡力了。”

蘇唐等人在甬道中快速飛掠著,屈寶寶一馬當先,他的戰意已經被點燃,而且剛才明顯沒有打夠,但理智又在告訴他,必須馬上離開,不能多生是非。

“魔蠱宗的雜碎,不過如此!”屈寶寶發出長笑聲。

蘇唐和袁海龍一言不發,他們感覺事情不會如此簡單,既然是援兵,他們的實力應該遠遠強過魔蠱宗第七總社才對,否則也談不上支援什么了,而剛才那些人,絕對擋不住他們四個人的全力出手。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沙沙聲響,接著一股洪流從甬道另一端涌來。

那是由無數只拇指大小的甲蟲組成的,勾爾多臉色大變,急忙叫道:“我來!”

說完,勾爾多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把里面的藥液全部灑在自己身上,隨后向前沖去。

蘇唐心中偷偷松了一口氣,他最擔心這種由萬千蟲子組成的蟲海,因為必須要釋放出,才能保護住自己,那樣他苦心遮掩的秘密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如果只有袁海龍,他還可以冒一冒險,但多了一個心思難測的勾爾多,他必須偽裝到底。

那些蟲子嗅到藥液的氣息,又如潮水般向后退卻,一直退到另一個甬道中。

“等走到上面,我們應該就安全了。”勾爾多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他比屈寶寶更了解魔蠱宗,知道己方幾個人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

“還有多遠?”蘇唐道。

“快了。”屈寶寶道:“我來打頭陣!對了,爾多,你那藥……早就做好準備了?”

雖然知道勾爾多心思一向縝密,但這一次好像準備得太充分了一些,而且那種藥液應該是魔蠱宗的秘藥,勾爾多又是從什么地方搞到的?

“嗯。”勾爾多含糊的應了一聲。

片刻,屈寶寶當先沖出甬道口,前方是一個大平場,還沒等屈寶寶看清周圍,一只巨大的蹄子從天而降,正踩中了屈寶寶,竟然把他大半個身體深深踩入地下。

轟……隨后沖出來的蘇唐、袁海龍幾個人大吃一驚,定睛向前看去,看到前方有一只足有五、六米高的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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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7-26 09:40: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一九章  鬼火

屈寶寶打出了火氣,是真正的火氣,他的拳鋒竟然變成白炙色,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一絲不掛的身體也變得火紅,而且光線是從里面放射出來的,甚至能隱約的看到屈寶寶的骨骼、筋脈,那種感觀格外震撼。

那女子抬起手,向屈寶寶的拳頭拍去,她的動作要比屈寶寶慢得多,似乎很吃力。

轟……屈寶寶的拳鋒與那女子的掌心重重撞擊在一起,那女子右胳膊、右肩、乃至右半胸上的衣物,瞬間便被燎得于于凈凈,下一刻,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屈寶寶剛才釋放出的火氣,竟然被那女子一掌全部拍了回來,波及到了蘇唐等人,他們立即釋放出領域,抵擋住火氣的侵襲。

就在這時,另一端甬道處,遠遠傳來長嘯聲,還有陣陣凄厲的鳴叫,好像有大批蠱蟲在接近,對面那群人、包括那女子,臉上都露出喜色。

“你們走”屈寶寶長吸一口氣,隨后發出怒吼聲,再次縱身向那女子撲去。

顯然,屈寶寶是要用一己之力,為蘇唐等人拖延時間,蘇唐不由皺起眉,他可沒有豈友逃生的習慣。

勾爾多一聲不吭,徑自轉過身,向另外一處甬道飛射而去,袁海龍也跟著展動身形,見蘇唐沒動,他轉頭叫道:“走啊”

蘇唐從來沒相信過勾爾多,但袁海龍的人品是靠得住,他愣了愣,跨步跟著袁海龍身側。

“老屈不會有事的。”袁海龍一邊飛奔一邊低聲道:“如果他一心要走,那些人根本攔不住他,而且我們在那里,他不敢釋放大訣。”

蘇唐明白了,假如梅妃也晉升為大祖,那么他一樣沒辦法與梅妃并肩作戰,梅妃的靈蛇狂舞向來敵我不分,想來屈寶寶的大訣應該與梅妃的靈蛇狂舞差不多。

繼續向前,馳出數百米遠,甬道盡頭處出現了五、六個大小不一的洞口,勾爾多的身形戛然而止,輕聲道:“怎么辦?我們走哪條路?”

“分散開走吧。”袁海龍道。

“為什么要分散?”蘇唐問道。

“我們被人算計了。”袁海龍道:“三個人一起走,目標太大,我們散開,他們也會散開,這樣才有機會。”

“也好。”蘇唐道,其實他是希望分開走的,否則他不敢啟動,總是束手束腳。

“蘇唐,如果敵人勢大,千萬不要蠻于”袁海龍道:“只要我們能屏蔽波動、銷聲匿跡,他們很難找到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撐住五天,五天后,三哥應該帶著人趕到了。”

“屈寶寶他……”蘇唐道。

“你還是不了解他,屈寶寶的進境,應該是我們幾個中最強的。”袁海龍道。

“如果我們幾個都會死,那么老屈肯定是最后死的。”勾爾多淡淡說道,他說話的時候眼角瞥向蘇唐,似乎在揣測蘇唐有沒有不服。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文章無常勢,喜歡的類型風格各不一樣,沒有誰敢說自己就是最好的,而修行比的是強弱,輸就是輸,贏就是贏,通常擁有高度自信的修行者,聽到有誰在自己面前如此推崇他人,多少會有些不以為意,哪怕被推崇的是朋友。

“這樣我就放心了。”蘇唐笑了笑。

這時,遠方傳來的靈力波動越來越劇烈了,勾爾多道:“該走了你們要小心一些,幾百年來,魔蠱宗在總壇外圍不知道撒過了多少蠱種,用來護衛總壇的安全,在總壇內還好說,魔蠱宗并不是人人都修行蠱訣的,他們也要為自己的弟子著想,等到了外面……”

“我們知道的。”袁海龍道。

“各自保重吧。”勾爾多道,接著他身形一閃,已飄入一條甬道。

蘇唐和袁海龍相互對視一眼,隨后各自選擇了自己的去路。

恢復了獨行,蘇唐倒是長長松了口氣,有在身,他無需擔心自己的安危。

沿著甬道向前飛馳,螢石越來越少,最后變成相隔百米才有那么一塊半塊螢石照亮,蘇唐索性釋放出火靈珠。

再往前,甬道已到了盡頭,前面有一座石門,很厚重,門上還掛著銹跡斑斑的鎖頭。

蘇唐亮出魔劍,輕輕一劃,把鎖頭劃斷,門外是一片黑暗,接著火靈珠的光亮,他隱隱看到外面是一片平場,看不到邊際,因為火靈珠的光亮只能照出十余米遠。

蘇唐把破裂的鎖頭抓起來,用力投向遠方,片刻,遠處傳來隱約的響聲,接著蘇唐又轉過身,把石門推回原位。

如果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肯定會留下很多痕跡,沒辦法遮掩,但此處光亮極暗,應該能起到一些效果,至少可以阻斷他發出的靈力波動。

走過平場,地勢變得復雜了,沒有路,周圍山壁上只有大大小小的縫隙,蘇唐從沒過來,只能隨便亂走。

差不多走了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穿過多少縫隙,蘇唐隱隱聽到了水流聲,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前方出現了一條五、六米寬的地下河,河水的流速非常慢,幾乎看不到水花,就像一面狹長的鏡子。

蘇唐走到河邊,俯下身,用雙手捧起水,先是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用舌尖在水中沾了一下。

水的味道有些發腥,喝不得,蘇唐把捧起的水扔到岸上,剛想起身,突然聽到從上方傳來一個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這里的水很甜的。”

“是么?”蘇唐笑了笑,雖然對方出現的方式很詭異,但他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緒:“可我不太喜歡。”

“那就可惜了。”小山上的人用手一指,一道幽綠色火光從那人的指尖射出,正落在河面上,接著轟地一聲炸開了。

河面上燃起了一片火光,但火光是綠色的,看起來分外詭異,隨后河面象燒開的水一樣,迅速變得沸騰起來,下一刻,一只只魚兒似乎在逃避沸騰的河水,不停的從河里跳出來,落在岸上,瘋狂的扭動著。

蘇唐的眼角跳了一跳,那些魚兒的外形古怪到了極點,它們的眼睛是兩只深深的坑,身上的鱗片也是破敗不堪,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刺,和尋常農家晾曬的魚于很相像,不過,它們依然擁有著旺盛的生命力,而且口中長滿了獠牙。

“有意思吧?”那聲音笑了起來:“這種魚只有在這里才能看得到呢。”

“你不覺得它們都變得很丑么?”蘇唐道。

“丑一些怕什么?”那聲音道:“如果在生存和美麗之間做個選擇,我想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前者吧。”

話音落處,上方的人影已飄然而下,懸停在地下河上空。

“然后變得和你一樣?”蘇唐嘆道。

“變成我這樣不好么?”那人影漫聲應道。

河水在燃燒著幽綠色的火光,蘇唐的火靈珠也能提供一些光亮,那人影從上空飄落后,他的相貌很清晰的暴露在蘇唐眼前。

那種相貌丑陋到了極點,蘇唐甚至沒辦法判斷對方是男是女。

那人影有著一頭長發,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頭發上爬來爬去,他的臉腫脹著,象熟透的西紅柿一樣發亮,眼睛、鼻子和嘴完全變了形,蘇唐有些懷疑,如果用針輕輕刺一下,對方的腦袋也許就砰地一聲炸開了。

不過,他的身體卻異常枯瘦,尤其是暴露在外的雙手,就像完全沒有肌肉、皮膚一樣,而且顏色發黑。

“我對孔雀山的地穴很熟,所以才能比你更快一步趕到這里。”那人影道:“在很多年前,我犯了大錯,其實也不算大錯了,是有些人嫉妒我,然后落井下石,蠱惑長老們廢掉我的修行,然后把我趕到這里,任由我自生自滅。”

“可我不甘心啊,幸好這里有各種各樣的蠱蟲,還有水,最后我勉強活了下來。”那人影續道:“直到我突破大祖的瓶頸,他們總算是發現了我,當年落井下石的人,都被處死了,處罰我的長老,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然后,我贏了。”

“我不知道你說這些廢話,到底是圖個什么。”蘇唐淡淡說道:“難道你真以為靠著那張臉,就能把我嚇跑么?”

“在總壇里,我就感應到你的氣息很不一樣。”那人影道:“呵呵……我好像沒有看錯。”

氣氛突然變得寂靜了,片刻,那人影突然抬起手,一道幽綠色的光芒向蘇唐激射而出。

蘇唐身形立即啟動,向旁側急退,那人影飄飄搖搖追向蘇唐,幽綠色的光芒接連不斷的在空中穿梭著。

嗤嗤嗤……幽綠色的光芒沒有擊中蘇唐,但落在山壁處和地面上時,總會炸開來,化作一團愈燃愈盛的火焰。

只是剎那間,周圍變多出了十數團火光,讓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幽綠色,也讓這里變得恍若地獄。

蘇唐發現那些火光經久不滅,知道不能再讓對方釋放攻擊了,否則等到火光真正連成片,他再沒有回旋余地了。

火光中還散發出臭氣,讓蘇唐不敢大口呼吸,他突然啟動魔劍,身形如一道閃電般向那條人影射去,劍光正抹向那條人影的脖頸。

蘇唐的魔劍,氣勢越來越驚人了,那人影臉色一變,身形向后退去,雙手連連揮動,打出七、八道幽綠射的光點。

蘇唐全力運轉靈脈,魔劍向前卷動,只有兩道幽綠色的光點落在了魔劍上,其他光點都被魔劍所散發出的勁氣吹散。

接著,魔劍上的火焰開始熊熊燃燒起來,并且向魔劍的劍柄卷去,蘇唐心中大驚,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古怪的靈訣,化形的魔劍與腦域中的元魄是息息相通的,魔劍受到那種詭異火焰的焚燒,他腦域中的元魄立即開始震顫起來,而且還讓他感受到陣陣撕裂般的痛楚。

“這是我的鬼火啊,永不熄滅的鬼火呵呵呵呵……”那人影發出笑聲,但下一刻,他的笑不出來了,蘇唐手中的魔劍莫名其妙消失,失去了依托的火焰一團團掉落在地上。

“永不熄滅?你只有這點本事么?”蘇唐冷笑一聲,隨后劍光如電,直刺向按條人影的咽喉。

事實上,這點本事已經足夠了,那條人影在絕地中苦熬十幾年,借助蠱蟲的力量,修成了這種詭奇的靈訣,他所釋放出的鬼火,可以污染、毀壞修行者的靈器,在他重新獲得魔蠱宗的信重后,執行過很多任務,可算無往而不利了,所以才養成了極強的自信心。

感應到蘇唐的氣息有些不一般,還敢一個人追上來,正是因為這種自信,對付同級數的修行者,他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輸。

可惜,蘇唐也是同級之內無對手的

如果換成當年的武士任御寇,在進境和蘇唐相同的情況下,要對付這種鬼火,也會非常頭疼,但蘇唐不怕,關閉元魄,魔劍自然會消失,鬼火再厲害,也不可能傳染到他的腦域里。

那條人影向后急退,抬手又打出兩道幽綠射的火光,不過在蘇唐眼中,那條人影已經變成黔之驢,掌握了對方的能力,他沒什么好擔憂的了。

蘇唐運轉靈脈,魔劍筆直向前探出,卷起的勁道凝成巨柱,向那條人影貫去。

那人影把雙臂擋在身前,一圈綠色的光幕突然膨脹開,封住了蘇唐釋放出的氣勁,轟……

蘇唐的魔劍再次受到了污染,但他身形沒有停止,繼續向前飛掠,劍光一展,刺向那人影的咽喉。

那人影向后飛退,而蘇唐一劍快過一劍,如暴風驟雨般向那人影攻去,而那人影除了污染之外,并沒有其他切實有效的戰斗技巧,敗象畢露。

剎那間,蘇唐已經攻出百余劍,鬼火的污染對他而言沒多大影響,只不過時候重新關閉和開啟一次元魄罷了,而那條人影已經踉踉蹌蹌的被逼退了幾十米,終于,全力發起攻擊的蘇唐一劍轟開了那條人影的領域,余力未盡,魔劍又刺入那條人影的胸口。

“啊……”那條人影發出慘叫聲,他的雙手齊出,死死抓住魔劍,接著張開嘴,一道火光從他口中噴出,射向蘇唐。

那條人影又忘了,控制住魔劍是毫無意義的,蘇唐的身形斜刺里飛向半空,很輕松的避開了幽綠色的火光。

蘇唐退出十余米遠,重新亮出魔劍,冷冷的看著對方。

那條人影低下頭,看著胸膛正中的創口,隨后長吸一口氣,他的傷口已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愈合著,而蘇唐因為距離和光線的緣故,沒能注意。

“看起來你還有些不甘心?”蘇唐笑了笑。

“你以為你贏了?”那條人影的口吻變得陰沉了,好像是老天認為他遭受了太多的苦難,所以他這數年來一直是順風順水的,未嘗一敗,今天卻被蘇唐壓著打,心中已驚怒到了極點。

“呵”蘇唐不想多說話,身形驟然啟動,向那條人影射去,那種傷勢是致命的,他不認為對方還有多少戰力。

那條人影雙瞳睜大,本已異常于癟的身體變得更加瘦弱了,隨后雙手如抽搐般瘋狂甩動著,一道道幽綠色的火光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去。

蘇唐的身形連連閃動,向那條人影逼近,他能規避開大部分攻擊,實在避不開的,便用魔劍去格擋。

距離那條人影已不足十米了,蘇唐的速度再次提升,突然,那人影發出一聲怒吼,他的領域快速向外膨脹開。

蘇唐感覺到不對,象他們這種大修行著之前爆發對決,對靈力波動的感應尤為重要,對方是在釋放普通的攻擊,靈力波動自然會轉弱,如果是釋放大訣,那么靈力波動將瞬間提升幾倍,甚至是十幾倍。

蘇唐的身形驀然向后急退,似乎是被對方的氣息吹出去的,那團快速膨脹開的幽綠色光芒,始終只差一點便卷到了他。

下一刻,那條人影已經被一片火海包裹在里面,火舌在不停跳躍著、嘶叫著,蘇唐只能看到片片慘綠,別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你很不錯……能抵擋住我的鬼火,你真的很不錯。”那人影在火海中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過,你真以為自己能逃得出去么?放心,我會回來找你的

蘇唐頓了頓,反手亮出夜哭弓,向聲音傳出的地方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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