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elohist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撞破南牆]魔裝(已完結)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1
發表於 2015-7-26 09:40: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二十章 土靈珠

原來后面就是地下河,那人影立即運轉靈脈,他的身形堪堪就要沾到河水時,卻又飄了起來,但就在這時,蘇唐縱起在半空,對著那人影接連放出數
那人影所釋放出的鬼火,固然能污染各種靈器,但效果是緩緩釋放出來的,不可能在瞬間完成,最怕的就是蘇唐這類同級數的箭手。

眼見箭勁逼近,那人影只得再次張開領域,準備硬抗住蘇唐的攻擊。

轟轟轟……蘇唐射出的箭勁都被迸散,而那人影承受到巨力的反抗,直接被轟到河底,在水面上留下了一片數米高的水花。

蘇唐張開夜哭弓,靜靜的等待著,那人影似乎消失了,地下河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些幽綠色的火焰依然在搖搖晃晃的燃燒著。

片刻,水面突然蕩起一條水箭,那人影激射而上,口中不停發出慘呼聲。

蘇唐的眼皮抖了抖,他本應該立即出手的,但被眼前的場面震住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在那人影一身上下,掛滿了無數慘白色的魚,魚兒張開尖利的獠牙,正拼命撕咬著,只是眨眼間,那人影已是遍體鱗傷。

或許是靈力已經枯竭,或許是難以忍耐的痛楚、讓他徹底喪失了理智,他沒有動用領域之力,而是選擇了最笨的方法,用雙手不停在身上撕扯著。

這種努力是杯水車薪的,單單是掛在他頭發上的魚兒,就差不多有數百條,而身體上凸出的、比較容易下嘴的地方,譬如說耳朵、鼻子,已變成殘缺不全,何況,上空還有一個蘇唐在虎視眈眈。

蘇唐松開手指,又一道箭勁激射而出,箭勁透過那人影的胸口,又從后背穿出,帶起了一蓬血花,嗅到了血腥的味道,那人影身上掛滿的魚兒,扭動得更加瘋狂了。

“啊……”那人影發出慘叫聲,身形向下跌落,再次沉入地下河。

不過,到底是大祖級的修行者,那人影的生命力可算頑強到了極點,他一次又一次從河水中浮出來,然后接了蘇唐一箭,接著沉下去,如此反復了五、六次,河面終于變得安靜了。

下一刻,那人影又拼命探出一只手,但僅僅是一只手,隨后,那只手一點點沉了下去。

蘇唐這一次沒有發箭,只是用冷酷的目光靜靜的盯著那只手,足足過了百余息的時間,他才輕輕吁出一口氣。

這么長時間,估計那個人已經被河里的魚兒吃得只剩白骨了,只可惜,這樣一位大修行者,身上或多或少應該有些存貨的。

下河打撈?回想剛才的慘狀,蘇唐徹底絕了念頭,算了。

轉過身,向著遠方緩步走去,當蘇唐接近一座山壁時,腦域中火靈珠的靈魄突然不受控制的閃動了一下。

怎么回事?蘇唐收回心念,內視腦域,就在這時,一道毫光從山壁中射出,以一種迅捷無比的速度撞向蘇唐的胸膛。

蘇唐在遇襲的瞬間立即作出反應,運轉靈脈,張開領域,但是那道毫光的速度太快了,距離也太近,領域還沒有完全張開,便被那道毫光轟散。

在千鈞一發之際,蘇唐啟動內甲靈魄,一道淡藍色的光罩出現了,可依然被那道毫光毫不費力的摧毀,在蘇唐的腦域中,內甲靈魄已變得黯然無光,顯然受創極重。

下一刻,毫光撞在蘇唐的胸膛上,到這時蘇唐才看清楚,襲擊他的是一顆直徑在半尺左右晶狀球體。

轟…蘇唐象一顆炮彈般飛了出去,飛出二十余米開外,他無法保持平衡,單膝跪倒在地,又不得不用雙手撐住地面,接著一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蘇唐勉強抬起頭向前看去,那顆襲擊他的晶狀球體,已無影無蹤,不知道飛去了什么地方。

蘇唐發出輕微的咳聲,又接連吐出兩口鮮血,那東西的威力實在太強了,幸好他及時張開領域,又啟動了內甲,化解了大部分力道,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蘇唐腦域中,火靈珠的領域再次跳動了一下,他本能的屏住呼吸,魔劍出現他的右手中,他的左手壓著魔劍的劍鋒,隨后向地面擋去。

轟……剛才那道毫光竟然毫無征兆的從地下透出,正撞在魔劍上,發出轟然巨響。

蘇唐被震得飛向半空,接連翻了十幾個跟頭,才落在了地面上,穩住身形,向前看去,依然是一片安靜,好似剛才什么都沒發生過。

蘇唐用指尖抹去嘴角的血跡,運轉靈脈,身形慢慢飄起在空中。

那到底是什么靈器?莫非是四靈珠中的土靈珠?否則沒辦法解釋火靈珠的變化,如果沒有火靈珠提出精示,或許他連第一擊都撐不住過去。

靈器不會自主傷人,那么,馭動靈器的修行者又躲在什么地方?

蘇唐的感應力一向非常敏銳,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強如大魔神司空錯,在運轉靈脈時也要產生靈力波動,可他什么都感應不到。

就在這時,蘇唐后方的山壁無聲無息的裂開了,那顆晶狀球體激射而出,撞向蘇唐的后腦。

蘇唐漂浮在半空中,刻意與地面還有周圍的山巖保持一定距離,加上火靈珠再次出現閃動,他立即轉身,揮動魔劍,向那顆晶狀球體卷去。

轟……蘇唐感覺自己的手臂被震得發麻,而那顆晶狀球體倒飛回去,撞入山壁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蘇唐輕吁出一口氣,他接連吃虧,只是因為第一次遇到如此詭奇的攻擊方式,一時沒辦法適應,而對方的真正修為,并不比他強多少,剛才那次硬碰硬是很公平的,暫時斗了個旗鼓相當。

隱藏在暗處的修行者突然停手了,蘇唐也不急,暗自調息,剛才雖然連了吐了幾口血,但傷勢并不重,而且他融合了遠古命運之樹的魂魄,體質特殊,恢復的速度極快,如果對方想利用他的傷勢進行拖延,純粹是癡心妄想。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著,周圍的亮光開始變得黯淡了,那些跳動著的鬼火并不是永生不滅的,當鬼火燃盡之后,這里又將恢復一片黑暗。

蘇唐用思維殿堂,把周圍的地勢牢牢記下,也計劃好了,要嘗試著從哪幾個方向離開。

終于,那隱藏在暗處的修行者忍不住了,此刻他在暗處,蘇唐在明處,主動權由他控制著,如果拖到鬼火熄滅,周圍恢復了黑暗,不但戰斗會變得格外兇險,他的優勢也將不復存在。

嗵……那顆晶狀球體突然從地穹上穿出,垂直向下,砸向蘇唐的頭頂。

蘇唐抬手揮動魔劍,迎向那顆晶狀球體。

轟……蘇唐的身形向下沉了沉,那顆晶狀球體被震得飛回到地穹中,接著又從蘇唐身后的山壁中出現,再次撞向蘇唐。

轟轟轟轟……震耳yu聾的轟響聲在四周回蕩著,蘇唐手中的魔劍上下翻飛,不管那顆晶狀球體出現的位置有多么刁鉆,他總能及時出劍,把自己一身上下封擋得嚴嚴實實。

隱藏在暗處的修行者打出了火氣,晶狀球體一次次破空而來,又一次次被蘇唐擋回去。

在數百息的時間里,魔劍與那晶狀球體撞擊了無數次,蘇唐的靈器損耗非常大,他似乎有些堅持不住了,因為靈力波動逐漸開始變得紊亂。

地下河上燃燒的鬼火,不知道何時已經熄滅了,其他地方的鬼火,已變得星星點點,那隱藏在暗處的修行者想快一些結束戰斗,而且蘇唐已露出敗象,所以他的攻勢更加急迫了。

逐漸趨于黑暗的環境,遮掩住了蘇唐眼中閃過的兇光。

那顆晶狀球體又一次從山壁中穿出來,強大的沖擊力,竟然把整座山壁絞得粉碎,下一刻,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塊被卷起來,如暴風驟雨一般打向蘇唐。

蘇唐立即把自己的領域擴張到極致,試圖擋住這次攻擊。

轟轟轟蘇唐所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在快速衰竭,接著,他的領域便潰滅了,下一刻,無數顆石塊轟擊在他的身上,蘇唐勉強用雙手護住面門,身形不由自主向后飛跌。

這時,那顆等待機會的晶狀球體陡然加速,轟向蘇唐,已陷入絕境的蘇唐揚起手,一顆火紅色的光芒出現他的手中,隨后向那顆晶狀球體迎面撞去。

在蘇唐啟動火靈珠的瞬間,那顆晶狀球體明顯遲滯了一下,接著便撞上了火靈珠。

地穴中再次爆出震耳yu聾的轟響,綻放的光芒讓蘇唐閉上了眼睛,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悄悄飄了出去。

蘇唐的火靈珠被彈了回來,撞上山壁,又滾落在地,那道模模糊糊的影子緊跟著飄過,如霧氣一般伏在地上不動了。

蘇唐也落在地上,他站不穩了,踉蹌了一下,單膝跪倒,接著他努力想掙起身子,但體力明顯消耗殆盡,晃了晃,再次跪倒。

蘇唐的靈力波動也變得徹底紊亂了,并快速減弱。

遠處,一條人影從山壁中走了出來,他的出現方式詭異到了極點,明明是堅韌的巖石,卻被他視若無物,隨意穿行。

片刻,那條人影走到火靈珠旁,探出手,把火靈珠抓了起來。

火靈珠是由靈魄凝成,在蘇唐沒有關閉靈魄的情況下,火靈珠的外形、質地與煉化前并無二致,只是堅韌性差了很多,承受不住太過劇烈的撞擊。

那條人影沒有感覺到火靈珠的異常,他默默端詳著火靈珠,火光把他的臉照得纖毫畢現。

那是一個壯年人,年紀在三十左右,留著寸許長的短胡子,雙眼大而有神,顯得極有威勢。

“真的是火靈珠……”那壯年人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就在這時,蘇唐的身形從原地消失,接著出現在那壯年人身后兩米遠的地方,魔劍已如閃電般掃出。

在蘇唐換位的瞬間,那壯年人便察覺不對,但此刻已無暇回頭,他立即張開領域,同時向前方急射。

那壯年人的應對很正確,這個時候試圖轉身或者發動反擊,都來不及了,順著蘇唐的劍勢沖出去,才是唯一的生路。

蘇唐的魔劍劈開那壯年人的領域,雖然速度被減慢了許多,但劍鋒還是在那壯年人的腿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口,鮮血如涌泉般噴了出來。

“混賬……”那壯年人目眥yu裂,他再次運轉靈脈,試圖用自己的領域暫時阻得蘇唐,同時想轉過身形。

不過,那壯年人嚴重低估了蘇唐的速度,剎那間,蘇唐身形已然縱起,一劍從上空斬落。

那壯年人還來不及反應,蘇唐的魔劍再次劈開了他的領域,劍鋒從他的右肩向下,劃過他的屁股,劃出一條長達一尺余的傷口,只差那么一點點,他的身體就被蘇唐一劍劈成兩半了。

第一次受傷,那壯年人震怒到了極點,等第二次受傷,他渾身的汗毛孔都要豎起來了,因為蘇唐的氣勢越來越強,剛才的疲弱明顯是偽裝的。

蘇唐手中的魔劍連連揮動,那壯年人根本沒有回頭的機會,更談不上反擊了,只要稍微慢上一點,他便會被魔劍當場擊殺。

前方明明有一座山壁,那壯年人卻象看不到一樣,筆直的撞了過去,蘇唐猛然意識到什么,眉頭微皺,那壯年人手中死死抓著的火靈珠突然爆炸著,化作一片熊熊的火光。

那壯年人沒想到還有這種變化,來不及反應,雖然他的領域之力在第一時間便把爆發的火光推開了,但還是被灼傷了,尤其是那只緊抓著火靈珠的左手,已變成烏黑色,指尖也不受控制的卷縮起來,恍若雞爪。

“啊啊……”那壯年人發出慘叫聲。

蘇唐一劍掃出,劍光掠過那壯年人的膝蓋,他的一雙小腿毫無懸念的被魔劍切開。

那壯年人知道生死就在一發之際,靈脈拼命運轉,也顧不得查看自己的傷勢,一頭向前方的山壁撞去。

那壯年人的速度在剎那間提升了數倍,似乎釋放了某種靈訣。

蘇唐有些無奈,他一直想留個活口,因為有很多東西要問,可現在看,可能沒機會了。

蘇唐揚起手,把魔劍甩了出去,魔劍急追而至,正刺中那壯年人的背心。

那壯年人向前伸出的雙手都消失在山壁內,下一刻,魔劍洞穿了他的身體,把他死死釘在了山壁上。

砰…遭受致命的攻擊,那壯年人運轉的靈訣立即中止,結果一頭撞在了石塊上,撞得頭破血流。

那壯年人的雙手卻無力從山壁中抽回來,加上穿透身體又釘入巖層的魔劍,他就那么被掛在上面。

蘇唐已然飄至,探手抓住魔劍的劍柄,輕輕一拔,鮮血不停從那壯年人的前胸后背噴濺出來。

那壯年人努力轉過頭,看向蘇唐,他的眼神已變得黯淡了。

達到大祖級的修行者,修行方式五花八門,而且不具備重復性,就算是修行相同靈訣的修行者,也會因習慣、性格、閱歷方面的不同,形成各種各樣的差異。

那壯年人的攻擊非常犀利,他所擁有的靈器,能自如的在巖層中穿行,但,防御能力方面就有些弱了,和剛才那個釋放鬼火的大祖比較,相差甚遠,只是一劍,便截斷了他的生命,而那釋放鬼火的大祖,顯得異常頑強,如果沒有那些怪魚幫忙,蘇唐肯定還要花費一番手腳。

“你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何要與我魔蠱宗為敵?”那壯年人吃力的問道。

蘇唐沉默片刻,回道:“說來話長,但你已經沒必要知道了。”

“咳咳……”那壯年人咳嗽起來,每一次咳嗽,都會從嘴里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也算風水輪流轉了,蘇唐在剛才也吐過血。

“你的土靈珠呢?”蘇唐淡淡問道,自從那壯年人從山壁中走出來后,土靈珠便無影無蹤了。

蘇唐盡可能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土靈珠意義重大,如果他能得到土靈珠,那么不管是多兇險的地方,都難不住他了。

“呵呵”那壯年人勉強笑了笑,眼睛在慢慢合攏,他已必死無疑,自然不會遂了蘇唐的意愿。

“你會四靈訣?”蘇唐又道。

那壯年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如果你把四靈訣交出來,我或許可以幫你完成幾個遺愿。”蘇唐道,他知道自己表現得越焦急,對方的報復心就會越重,所以一直保持著云淡風輕的樣子。

“交給你也是沒用的。”那壯年人終于開口了:“不算我們,天合大尊門下也有十幾位大祖,現在都到了第七總壇,你還以為自己能活著出去么……”

“那就算了,我自己找。”蘇唐道,隨后劍光一閃,魔劍從那壯年人脖頸間擦過,一顆頭顱飛起老高。

蘇唐再次出劍,把那壯年人兩條臂膀全部劈斷,那壯年人的尸身無力的栽落到地面上。

蘇唐翻開手,重新啟動了火靈珠,隨后俯下身,在那壯年人身上翻找起來

土靈珠重要,四靈訣更重要,得到四靈訣,不但可以⊥火靈珠的威力更上一層樓,還能真正掌控土靈珠,如果沒有四靈訣,他只是又多了一顆靈魄而已。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2
發表於 2015-7-26 09:44: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一章  無敵風火輪

翻找了片刻,蘇唐在那壯年人身上翻出了一個小匣子,還有幾個瓷瓶,一位大祖隨身攜帶的,肯定是難得的丹藥,但蘇唐沒有心情去查看到底是什么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土靈珠。

蘇唐向四下張望了片刻,隨后舉起魔劍,向一處山壁劈去。

魔劍鋒利無比,用來開山破石象切豆腐一般輕松,一座又一座山壁在蘇唐劍下崩塌、粉碎,眨眼間,蘇唐便讓前方數十米方圓的地域變成了亂石灘。

依然沒能找到土靈珠,蘇唐有些焦躁了,魔劍伸展至十余米長,接著,又一破壞開始了。

此刻,蘇唐顧不上遮掩自己的靈力波動,全力釋放,震耳欲聾的響聲不停的傳播出去,接連揮出了上百劍,依然沒能找到土靈珠,蘇唐又把目標轉移到了地面上,俗話說燈下黑,那壯年人在臨死之前很可能把土靈珠藏入地下。

轟轟轟大地在魔劍的轟擊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這時,地下數百米處,一只龐然大物被震動驚醒了,它抬起頭,猩紅色的小眼睛盯向了震動傳來的方向,停頓片刻,它慢悠悠站起身,向前方爬去。

靠著無堅不摧的魔劍,蘇唐幾乎把周圍的地面都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土靈珠。

蘇唐無法掩飾自己的失望,他冒著被魔蠱宗修行者發現的危險,白白折騰了快半個小時,那家伙到底把土靈珠藏到哪里去了?

蘇唐的視線落在那壯年人的尸體上,突然呆了呆,糊涂剛才明明想到了燈下黑的道理,竟然忽略了

蘇唐向那壯年人的尸體飛去,那壯年人的一雙胳膊,依然留在那處山壁中,白森森的骨茬和模糊的血肉,暴露在外。

那壯年人擁有某種類似穿墻術一樣的能力,肯定是借助了土靈珠的力量,也就是說,靠著他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土靈珠應該就在這處山壁中,所以他的雙手才能探進去。

蘇唐揚手,噗地一聲,魔劍直刺入山壁深處,接著蘇唐用力一振,山壁已轟然崩塌,果然,那顆散發著毫光的土靈珠從山壁中滾了出來。

蘇唐松了一口氣,緩步走上前,把土靈珠抓了起來。

先帶著走吧,沒時間煉化了,剛才動靜那么大,或者已經把魔蠱宗的修行者吸引過來了,何況那家伙說得很明白,現在,至少有二十位大祖級的修行者趕到了第七總壇,肯定在四處搜索他們的蹤跡。

蘇唐轉過身,正要向前走,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地下冒了出來,擋住了他的路。

那是一只造型極為古怪的巨獸,腦袋有些象老鼠,給人一種賊眉鼠眼的感覺,雙瞳呈猩紅色,又讓它多了幾分猙獰的氣息。它的身形非常龐大,猶如一頭重象,上面覆蓋著無數臉盆大小的鱗片,鱗片很光滑,在火靈珠的照耀下,反射著流光。

那巨獸有四條又粗又壯的腿肢,猶如房柱,它的利爪足有二尺多長,就像一根根短劍。

這是什么東西?蘇唐有些吃驚,此刻,他不想多惹麻煩,急于離開,便向旁側跨了一步,換了個方向,誰知那巨獸邁開粗壯的腿,幾步又擋在他身前。

“孽畜,找死?”蘇唐火了,開始運轉靈力。

似乎是感應到了蘇唐造成的壓力,那巨獸發出鳴叫聲,一條長舌從它口中甩出,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在地面上掃過,蘇唐的洞察力已經非常敏銳了,竟然無法捕抓到那條長舌甩動的軌跡。

下一刻,那條長舌被抽了回去,舌頭上沾滿了無數細小的螞蟻、蜘蛛、甲蟲,只是瞬間,周圍十幾米方圓的小蟲子幾乎都被它捉了個于于凈凈。

那巨獸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細小的猩紅色雙瞳中,居然露出得意之色,好像在說,我很厲害哦,別惹我

這是……穿山甲?這么大的穿山甲?

蘇唐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氣,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靈獸的體型大小與它的進境是成正比的,比如說曾經把綠海攪得天翻地覆的變異銀蝗,體長就達到了二十余米,眼前這只穿山甲,體型達到現在的三分之一,就應該進化成飛翼獸了

怪不得勾爾多說魔蠱宗在地穴中放養了很多蠱蟲,而他走了這么久,卻沒見到過,只是在河水里發現了一些怪魚,地下藏著這樣一只巨大的穿山甲,魔蠱宗放再多蠱蟲也不夠吃的啊

蘇唐再次轉變方向,他不想和那只穿山甲發生沖突,一個是沒必要,另一個是,身形如此巨大的穿山甲,實力不可小窺,何況,絕不能讓魔蠱宗的修行者做黃雀,三十六計走為上。

只是蘇唐剛剛走出幾步,那只巨型穿山甲再次跑到蘇唐前方,看起來它不想讓蘇唐離開。

沒辦法了,蘇唐皺起眉,那只穿山甲的舌頭差不多有二十余米長,或許還能更長一些,移動速度也很快,他想靠著身法強行沖過去,難度太大,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傷。

蘇唐手握魔劍,運轉靈脈,身形躍起在半空,接著一劍向著穿山甲劈下。

那只巨型穿山甲好像沒料到蘇唐會突然出手,被一劍斬中頭頂,轟……蘇唐感覺到從手腕處傳來強大的反彈,身形不由自主向后飄退,而那只巨型穿山甲頭頂上的幾塊鱗片,出現了細小的裂痕。

蘇唐變得瞠目結舌,他對自己的,向來有著很強的信心,就連大祖級的修行者所釋放出的領域,都能輕易劈開,居然沒辦法毀掉那只巨型穿山甲身上的鱗片。

蘇唐低喝一聲,接著又轟出第二劍,不過這一次那巨型穿山甲已有防備了,一條長舌卷出,準確無比的卷纏在魔劍上。

蘇唐奮力挑劍,試圖割斷那巨型穿山甲的長舌,誰知道那條長舌柔韌到了極點,他接連挑動數次,也沒辦法掙脫。

下一刻,那巨型穿山甲奮力仰起頭,長舌向上甩去,蘇唐身不由己被甩起老高,轟地一聲,撞在了高高的地穹上。

那巨型穿山甲把自己的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一般,它的力量占了絕對的上風,蘇唐被甩過來甩過去,忽而撞上地面,忽而又撞上山壁。

不過,蘇唐有領域護體,倒不怕這種撞擊,他也沒必要和那巨型穿山甲爭奪什么,松開手,身形向后飛退。

唰……那巨型穿山甲把長舌吸了回去,叼著蘇唐的魔劍,口中發出得意的嘶叫聲,接著用力一咬。

蘇唐關閉了元魄,魔劍化作一縷煙氣消失了,那巨型穿山甲咬了個空。

接著,那巨型穿山甲感到茫然了,它低下頭,在地面上找來找去,似乎在尋找已經消失的魔劍。

遍尋無果,那巨型穿山甲開始用利爪撓起了地面,它挖土的效率是不言而喻的,轉眼就挖出了一個大洞。

蘇唐哭笑不得,到底是一頭野物,頭腦一點不靈光。

見那巨型穿山甲一門心思挖土,蘇唐悄悄繞了過去,等他繞到那巨型穿山甲身后時,那巨型穿山甲終于做出了反應,猛然抬起頭,用猩紅的雙瞳盯向蘇唐。

蘇唐立即展動身形,向遠方飛掠,他實在是沒心思和那巨型穿山甲糾纏下去了。

轟隆轟隆……轟隆轟隆轟隆……那巨型穿山甲搖晃著碩大的身軀,不依不饒的追在蘇唐身后。

片刻間,蘇唐飛掠出數千米遠,他一直在尋找山壁的裂隙,或者是一個山洞,用以擺脫那巨型穿山甲,可惜,他沒能找到合適的地勢。

那巨型穿山甲看起來笨重,其實移動速度很快,而且它早已進化成真正的靈獸了,蘇唐試著飛過一條地下河,扭頭看去,正看到那巨型穿山甲像一艘飛艇般在河面上空滑行,他當即就感到氣餒了。

又飛掠出千余米遠,蘇唐索性停下身,轉過去看向那巨型穿山甲,那巨型穿山甲跑起來象地震一般,再跑下去,遲早會把所有的追兵都吸引過來。

“跟著我做什么?”蘇唐低聲喝道,說完他自己也感覺有些可笑,那穿山甲是野物,根本不可能聽得懂他的話。

那巨型穿山甲停下腳步,趴在地上,時而看看蘇唐,時而又吐出長舌,在地面上掃來掃去,顯得百無聊賴。

蘇唐拿這只巨型穿山甲是沒有辦法了,殺?未必殺得死,跑?又未必跑得掉。

蘇唐嘆了口氣,隨后靠著一塊巖石坐了下去,把火靈珠放在巖石上,用以照亮,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匣子,還有幾個瓷瓶,這些都是他的戰利品,該查驗一下了。

蘇唐先打開一個小瓷瓶,里面裝著十幾顆白色的丹藥,都有拇指大小,他不認得,里面散發出的草木清香,也有些陌生,以前肯定沒見過。

那巨型穿山甲立即站起身,神色好像變得緊張了,還用鼻尖不停的嗅著空

“怎么?你想吃?”蘇唐用戲謔的口吻說道。

那巨型穿山甲立即點起了頭。

“自己找去,這是我的。”蘇唐一笑,把瓶塞放了回去,接著拿起另一個小瓷瓶,隨后他的動作變得僵硬了,視線一點點轉回到那巨型穿山甲身上:“你……能聽得懂我說話?”

那巨型穿山甲又點了點頭。

蘇唐有些狐疑,是湊巧吧?能聽得懂人語的靈獸,他只見過那巨鶴,但巨鶴常年與人類生活在一起,能聽懂不算稀奇,這只穿山甲藏身于幽暗的地穴中,怎么可能聽得懂?

蘇唐拿起剛才那個小瓷瓶,把里面的丹藥都倒了出來,數了數,一共有十六顆。

“有十六顆呢,這樣吧,你會不會跳高?跳一次我給一顆,跳……”

還沒等蘇唐說完,那巨型穿山甲已經跳了起來,隨后如一座小山般重重落在地上,接著又跳起老高。

轟轟轟轟……地面在劇烈的顫抖著,當那巨型穿山甲終于停下來時,蘇唐瞪大眼睛,能聽得懂人話已經不奇怪了,竟然會數數?不多不少,正好跳了十六次……

嘶……那巨型穿山甲發出叫聲,似乎在催促蘇唐履行承諾,它的長舌也奔著蘇唐這邊卷來,但動作很小心,接近蘇唐時,又立即把長舌吸了回去。

“好吧,你贏了。”蘇唐抬手把丹藥扔給那巨型穿山甲。

那巨型穿山甲的長舌只一掃,便把所有的丹藥都粘到了長舌上,隨后趴下去,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蘇唐悄悄向后退了幾步,那巨型穿山甲停止了咀嚼,猛然抬起頭看向蘇唐

蘇唐氣不得,也笑不得,白白浪費了一瓶丹藥,賄賂好像沒有起到效果。

片刻,蘇唐突然發現,那巨型穿山甲額頭的鱗片上,有一些扭曲的劃痕,似乎是字跡。

他緩步向那巨型穿山甲走去,走到十余米時,那巨型穿山甲表現得有些不以為意的,可是當距離不足十米后,那巨型穿山甲顯得緊張了,用猩紅色的雙瞳緊緊盯著蘇唐,其實這種距離對蘇唐而言也是非常危險的,那巨型穿山甲吐出的長舌速度奇快無比,又異常柔韌,一旦被纏上便很難掙脫。

蘇唐停下腳步,仔細辨認著。

確實是字跡,但年代太過久遠了,很模糊,蘇唐看了半天,只能認出幾個字:步義的寶寶。

字跡扭曲得厲害,有些象小孩子的手筆,或者是因為當初刻字的時候,這穿山甲還很小,現在長大了,字跡也就出現了變化。

怪不得能聽懂人言,原來這穿山甲和人類一起生活過。

步義的寶寶,代表著什么?還有人姓步?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傳來靈力波動,有兩個修行者,正在往這邊趕過來。

蘇唐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擔心的事情到底發生了,傷勢還沒有,現在不利于戰斗,隨后他的視線落在穿山甲身上,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哎,我說……這是你惹下的麻煩,應該由你來解決吧?”

可能是蘇唐表達的語句有些復雜,那巨型穿山甲迷茫的看向蘇唐。

“來人了。”蘇唐向遠方指了指,隨后簡單直接的說道:“殺了他們,我給你丹藥。”說完蘇唐又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塞,里面居然是化境丹。

蘇唐有些猶豫,用化境丹喂食,代價有些大了,不過再轉念一想,反正他也用不著這類丹藥了:“殺一個,我就給你一顆,明白?”

那巨型穿山甲站起身,向遠處望了望,又轉身看向蘇唐。

“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蘇唐喝道。

那巨型穿山甲有些猶豫,口中發出嗚嗚的叫聲,好像在擔心什么。

“你再不去,我就把丹藥都吃光了啊。”蘇唐舉起小瓷瓶,遞到自己嘴邊,做出往里倒的架勢。

那巨型穿山甲陡然轉過身,邁開粗壯的腿肢,向遠方奔去。

“還真的能聽懂……”蘇唐心頭升起一種古怪的感覺:“靈獸都這樣聰明么?”

轟隆轟隆……巨型穿山甲賣命的向前飛奔著,蘇唐手腕輕揮,火靈珠的光芒熄滅了,隨后他的身形隱入黑暗中。

巨型穿山甲跑起來象地震一般,向這邊飛來的兩個修行者立即感應到了,他們的速度在逐漸減慢,接著一只煙花般的東西飛入高空,撞在地穹,隨后轟然炸開,化作千百顆閃亮的光點,并粘在地穹上,猶如星河,附近數千米的地域,都被照得一片通亮。

巨型穿山甲越跑越快,接著縱身躍起,身形突然蜷縮成一團,變成一個車輪狀的龐然大物,一邊急速旋轉,一邊向前飛去。

那是……無敵風火輪么?躲在黑暗中的蘇唐咧了咧嘴。

兩個魔蠱宗的修行者根本搞不清飛過來的是什么,其中一個發出怒吼聲:“何方妖物速速受死”接著那修行者雙手甩開一柄戰斧,力劈而下。

戰斧蕩起一片肉眼可見的光芒,瞬間飛射出幾十米遠,正撞擊在巨型穿山甲身上。

轟……那修行者釋放出的勁芒全部被擊散,連蘇唐的魔劍都是無功而返,他這種遠遠釋放出的勁氣,根本不構成威脅。

那巨型穿山甲的速度竟然還在提升,撕裂開空氣,發出沉悶的呼嘯聲,筆直向剛才出手的修行者撞去。

距離越近,感受到的壓力自然也越大,那修行者露出懼色,身形向一邊急閃而去。

誰知巨型穿山甲隨之轉向,繼續撞向那修行者,剎那間,便逼到近前。

那修行者見勢不妙,立即張開自己的領域,同時全力揮動巨斧,再次劈向巨型穿山甲。

大祖所釋放出的領域,自然是非常堅韌的,能很好的起到阻敵獨身的效果,問題是,要看面對著什么。

那巨型穿山甲一路飛奔,最后又在空中飛行,數萬斤沉重的身軀,經過一次次加速,早已凝聚了無法想象的動能。

轟……那魔蠱宗修行者所釋放的領域,一觸即潰,劈中巨型穿山甲的巨斧也猛地彈起,他的雙手、雙臂都明顯變得扭曲了,身形倒飛而出,正撞在一座山壁上,大半個身體都深深嵌了進去。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3
發表於 2015-7-26 09:44:45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二章  孿生姐妹

另一個修行者看到這種慘狀,嚇得魂飛魄散,立即轉身向回飛射,他的修為和同伴只在伯仲之間,同伴一個照面都撐不住,他也一樣不是對手。

巨型穿山甲在空中急旋,向那修行者追去,它的速度明顯要快了數籌,幾息之間,便已經追近。

那修行者見逃不掉,怒吼一聲,把自己的靈脈運轉到極致,轉身甩開雙劍,雙劍幻化出萬千道劍影,如暴風驟雨般向巨型穿山甲卷去。

巨型穿山甲沒有閃避,直接撞入成片的劍影中,嗵嗵嗵……閃爍的劍光落在巨型穿山甲身上,除了引發出連串的撞擊聲之外,沒能引起任何影響。

下一刻,巨型穿山甲繼續向前,勢不可擋的碾碎了那修行者的領域。

那修行者的速度驟然加快,隨后他的后背便撞在山壁上,一團血花綻放開來,接著,那修行者順著山壁軟軟滑下來。

巨型穿山甲落在地上,舒展開身體,湊到那修行者身邊嗅了嗅,發出嘶叫

蘇唐的身形出現了,本來他還以為自己也要伸把手,才能消滅來敵,萬沒想到,那巨型穿山甲只在瞬間便擊殺了兩位大祖。

蘇唐突然感覺到,在他和巨型穿山甲發生沖突的時候,這野物明顯手下留情了,否則他不會那么容易脫離戰團的。

為什么?那巨型穿山甲對他似乎沒有敵意,只是在他搶先下手,震裂了那巨型穿山甲身上的鱗片后,那巨型穿山甲因痛楚而發了火,但也僅僅是發火而已。

嘶嘶……那巨型穿山甲吐著長舌,好似在提醒蘇唐履行諾言。

等一會,急什么?”蘇唐道,隨后走到一個修行者的尸體旁,向上看去,整座山壁被那修行者撞出了千百道裂痕,中間更是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坑,在失去領域的情況下,發生如此強烈的撞擊,就算那修行者長著鋼筋鐵骨,也有可能被撞得變了形,別只是一具肉身了。

蘇唐在兩具尸體上翻找了片刻,這次的收獲多了一些,有二十多個大大的藥瓶,還有幾個陳舊的本子,翻開來看看,都是靈訣,戰斧有些損傷,但應該還可以煉化,那對雙劍倒是保持完好。

蘇唐接連打開幾個瓷瓶,眼珠轉了轉,把一個瓷瓶里的丹藥都倒在手上,隨后扔給那巨型穿山甲,瓶里的藥是補肌丹,一種創傷藥,他在顧隨風那里見過,補肌丹的價值和化境丹是沒辦法相比的。

那巨型穿山甲興沖沖的低下頭,接著它呆了呆,粗壯的腿肢在地面上重重踩踏了一下,隨后發出憤怒的嘶叫聲,猩紅色的雙瞳也散發出亮光。

你還能認得……”沒想到那巨型穿山甲竟然看出扔過來的不是化境丹,蘇唐有些無語,見巨型穿山甲真的惱火了,急忙道:哎呀,我拿錯了。”

那巨型穿山甲很快變得平靜了,認真的看著蘇唐,嘶叫了兩聲,好像在,既然拿錯了,那就快點把化境丹找出來。

巨型穿山甲的智力有些古怪,它笨,它能聽懂蘇唐得話,它聰明,卻又沒辦法分辨真假,如果換成不點,早就開始折騰起來了。

蘇唐把所有的藥瓶都翻看了一遍,那三個魔蠱宗的修行者身上都帶著化境丹,這種丹藥對大祖級別的修行者而言已經沒有多大效果了,但在缺少神髓丹的情況下,聊勝于無。

蘇唐找出一瓶最少的,里面只有四顆化境丹,他把化境丹倒出來,扔給那巨型穿山甲,這一次,巨型穿山甲變得很開心了,長舌一掃,把四顆化境丹全部卷在口中,隨后慢慢趴在地上。

你給我精神點。”蘇唐拿起一塊石頭,打在巨型穿山甲身上,他還是不太愿意靠得太近。

那巨型穿山甲抖了抖,張開眼,用不解的目光看著蘇唐。

我要找個地方靜修,你替我看著。”蘇唐道,完,他轉身向地穴深處走去。

那巨型穿山甲撐起身體,一搖一晃的跟在了蘇唐后面。

蘇唐在地穴中靜修,他要煉化那三件靈器,而在魔蠱宗的第七總社內,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巍峨的大殿,已變得殘破不堪,數十個擁有強橫力量的大修行者們,正在拼力廝殺著,而最重要的戰場,就在大殿前的平場上。

一方是一個須發斑白、身材削瘦的老者,手中持著一柄開山大刀,在他附近,足有百余只身長達十數米的紫色蜈蚣,游走著、扭動著,顯得極為恐怖,那老者每一次出手,百余只蜈蚣也會一起撲上,猶如海嘯般洶涌,那老者退守時,蜈蚣們便會向周圍繞開,準備下一次攻擊。

那老者對面,是一個年紀在三十左右、容貌美艷的少婦,她只有一個人、一雙手,對戰那老者加上百余只紫色蜈蚣,竟然能穩占上風。

如果蘇唐在這里,便會驚覺,那少婦所修行的靈訣,與死在他手里的八月八非常相似。只不過八月八的疊擊訣,至多能釋放出三疊擊,而那少婦卻達到了恐怖至極的十一疊擊。

施展疊擊訣,每一次攻擊都會比前一次速度更快一些、力量更兇猛一些,只是三疊擊,還不是很明顯,而在那少婦手中,疊擊的積累效果,變得極為強悍。

尤其是最后幾次疊擊,那少婦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殘影,她的速度真正突破了極限,甚至產生了一種類似音爆般的效應,每一次爆炸,都會帶起一片劇烈的沖擊波,根本無需動手,便能把圍攏來的紫色蜈蚣全部震飛。

而且她的雙手極為堅韌、靈動,拳鋒不知道和那老者手中的開山大刀撞擊過多少次,卻始終毫發無損。

終于,那老者撐不住了,被少婦一掌拍在胸口,那老者的身形不由自主向后倒飛,而那少婦抓住機會,一拳又一拳,接連砸在那老者的身上。

那老者張開雙臂,在前胸被擊中的瞬間,一口鮮血如利箭般射出,對面少婦抽身向后急退,一道淡金色的勁流以她為中心,向四周膨脹開。

血箭沖開淡金色的勁流,射向那少婦的面門,那少婦的脖頸好像斷掉了一般,向后仰倒,以毫厘之差讓過血箭的攻擊。

那老者雙臂急振,身形被一團淡紅色的霧氣籠罩在其中,接著便向高空飛起。

顏緋月,今日之恨,某絕不會忘”那老者在霧氣中發出咆哮聲。

攔住他”隨著話音,蘇唐等人在紫陽城中見到過的袁罡從大殿中射出

兩個持著長弓的修行者立即彎弓搭箭,瞄向空中的霧氣,而那少婦落在地上,微微搖起了頭,她沒有繼續追趕的意思,似乎知道很難攔住對方。

轟轟……兩道箭勁從霧氣中透過,卻沒能造成什么影響,那團霧氣繼續升高,碰上地穹,隨后消失得無影無蹤,殘余的紫色蜈蚣們當即炸了窩,向四下逃竄。

那兩個持著長弓的修行者也跟著升了起來,好像還不甘心,少婦突然揚聲道:算了,宮老兒已施展出血遁之訣,我們是追不上的,他也算得到了教訓,不養上十年八年,是不可能出來興風作浪了。”

那少婦的地位看起來極高,兩個持著長弓的修行者聞言都停下了身形。

袁罡縱身飄起,落在那少婦身前,很緊張的道:顏姐,你沒有事吧?聽那宮老兒的血訣陰毒無比,剛才……”

我們大師姐當然不會有事的啦”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

是呀是呀,我們大師姐最厲害了,嘻嘻”又一個聲音接道。

那少婦露出笑意,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站著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她們的相貌一模一樣,俏麗可愛,身上還穿著同樣顏色的紗裙,包括鞋子、還有頭發,都毫無二致。

唯一不同的是,她們帶著一只半拳大的金耳環,但一個人戴在左耳上,另一個則戴在右耳上,應該是故意留下的記號,以便別人區分她們。

真沒想到,宮老兒居然跑出來了。”袁罡苦笑道:顏姐,幸好有你,否則我們可能要吃大虧了。”

那老者敗走,戰局立即呈現出一面倒的架勢,魔蠱宗的大修行者們,開始四散奔逃,而袁罡這邊的大修行者,都緊追不放。

你袁老三好不容易向我開了口,我自然要幫你的。”那叫顏緋月的少婦微笑著道。

不過……顏姐,我們袁家畢竟是蓬山一脈,你出力幫我,回去之后會不會……”袁罡吞吞吐吐的道。

三大天門本是一家,最近不過鬧出了一些誤會罷了。”顏緋月輕嘆一聲:放心吧,師尊不會怪我的。”

那就好。”袁罡長松了一口氣。

他們支撐不住了。”顏緋月抬頭看向那些正飛速奔逃的魔蠱宗大修行者們:痛打落水狗的事,就不用我幫忙了吧?”

呵呵……這種事,我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哪里還用得著顏姐出手?”袁罡笑道。

那我先走了。”顏緋月道,隨后看向那對俏麗可愛的雙胞胎;溫純、溫玉,過來,我們今天要連夜趕路了。”

顏姐,你這是要去哪里?”袁罡問道。

師尊收了一個關門弟子。”顏緋月道:可能是不放心吧,特意讓溫純和溫玉過去照顧他,唉……師尊有些偏心呢。”

何止是偏心”一個女孩子叫道:師尊還,我們一定要討得他歡喜,要不然就要責罰我們”

憑什么呀?”另一個女孩子叫道;我們可是師姐啊應該他來討我們歡喜才對”

討他歡喜……”袁罡愣住了,他知道,這對雙胞胎常年不見外人,所以很單純,不了解這里的含義,但顏緋月應該是明白的。

看到袁罡的眼神變得異樣,顏緋月露出苦笑:師尊對那個關門弟子抱以極大的期望,所以……唉……”顏緋月又嘆了一口氣,不下去了。

到底是誰能有這般福氣?”袁罡也露出苦笑,人比人,真的能氣死人,溫純和溫玉這對雙胞胎姐妹,在魔神壇是非常有名的,不知道有多少出眾的弟子在苦苦追求她們,居然舍得把這對明珠送出去服侍人?

不提他了。”顏緋月露出厭煩之色。

顏姐,這種事沒必要讓您親自跑一趟吧?”袁罡道。

事?”顏緋月突然顯得有些生氣了:師尊把她們兩個抱回來的時候,才那么一丁點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顧她們,你以為容易?師尊不心疼,送走就要把她們送走,可我……可我舍不得”

大師姐……”那兩個女孩子的眼圈都有些泛紅了,事實確實如此,師尊只是把她們帶回了魔神壇,而一直照顧她們、教導她們的,是大師姐,甚至可以,在她們心底里,已經把大師姐當成了自己的媽媽。

我總得親眼看一看,那個師弟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顏緋月續道:如果可以托付,我把她們留下,如果不是什么善類……我拼著一身剮,也要她們送到別的地方去”

顏姐,你這樣做……”袁罡不知道該什么好了,在魔神壇的諸位大魔神當中,顏緋月的師尊性格最為刁鉆,睚眥必報,如果顏緋月真的敢做出違逆的事情,后果不堪設想。

在地穴中,蘇唐已經煉化了土靈珠,還有一柄戰斧和一雙靈劍,又多出了四顆靈魄。

從定境中醒轉,周圍一片漆黑、寂靜,隨后蘇唐啟動了火靈珠,看見巨型穿山甲正伏在身前十余米的地方,感應到光亮,那巨型穿山甲立即抬起頭,發出輕微的叫聲。

這里很難估算時間,蘇唐時而停下來,靜聽遠處的動靜,時而又隨意的走動,以排解郁悶的心情,附近始終一片漆黑,火靈珠最多能照亮周圍二、三十米方圓內的景物,有些悶得慌。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唐感覺到有些饑餓,而且,魔蠱宗的大修行者們好像一下子都消失了一樣,再沒有人找過來了,讓蘇唐很奇怪。

又消磨了一段時間,蘇唐做出決定,往回走試試看,碰上大批魔蠱宗的修行者,再逃也不晚。

只是,蘇唐發現他迷路了,象沒頭蒼蠅一般轉了很久,終于看到了一條地下河,先是沿著河水往下游走,走出幾十里,沒有發現什么痕跡,他又轉頭向上游走,差不多在五、六時后,他終于看到了一具尸體,而地下河岸邊的泥土上,還有很多死去多時的怪魚。

這里就是他得到土靈珠的地方,蘇唐松了口氣,隨后按照記憶中的方向走,沒多長時間,他看到了一扇石門。

石門敞開著,里面的景象讓蘇唐很吃驚,甬道竟然坍塌了,但留下了一個尺余左右的洞口,可以鉆過去。

蘇唐邁步向前走,巨型穿山甲突然停下了,隨后發出嘶叫聲。

怎么?你過不去?”蘇唐問道。

巨型穿山甲一聲聲不停的叫著,聲音里有些惶急、也有些不安。

你害怕這個地方?”蘇唐道。

巨型穿山甲立即開始點頭。

蘇唐沉吟了一下,那壯年人過,魔蠱宗出動了一位大尊級的大修行者,還有幾十位大祖,穿山甲的戰力雖然很強悍,但真的被眾多修行者圍上,后果難測,何況魔蠱宗有一位大尊。

你留在這里等我。”蘇唐道:明白?”

巨型穿山甲遲疑了良久,又再次點了點頭,隨后蹲坐在地上。

蘇唐緩步向前走,探身從洞中鉆了過去,接著視線突然一凝,前方有一個尸體,死狀很凄慘,胸腹間有一個大洞,幾乎要把他身體截成兩段了。

來的時候,這里是沒有尸體的,蘇唐湊上前,接著火靈珠的火光仔細觀察著,那死者的相貌很陌生,從來沒見過,再探手摸摸身上,什么都沒有,好像早就被別人搜刮得于于凈凈了。

蘇唐猶豫片刻,繼續移步沿著甬道向前走去,他啟動火靈珠,已傳出了靈力波動,雖然有些微弱,但如果大殿中還有其他修行者,肯定會感應到的。

行不多遠,蘇唐停下了腳步,頓了頓,隨后抬起手,土靈珠出現在他掌心中。

前面沒有聲音,也沒有靈力波動,但他就是能感應到,前方有個人躲在石室里,感應是土靈珠的靈魄傳給他的,但他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蘇唐在沉默,里面那個人也在沉默,良久良久,是蘇唐先出了手,他振臂一揮,土靈珠激射而出,向那條人影飛去。

那個人躲在墻角中,他和蘇唐間的直線距離被厚厚的石壁和土層所截斷,但土靈珠無視石壁的阻攔,越飛越快。

那個人感應到了土靈珠散發出的靈力波動,但在土靈珠穿入巖層后,靈力波動就被阻斷了,他一無所覺,下一刻,土靈珠從墻壁中透了出來,重重撞擊在他的后背上。

轟……那個人身不由己向前踉蹌了一步,噴出一口鮮血,眼中也露出驚駭之色。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4
發表於 2015-7-26 09:45: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三章  巧取豪奪

蘇唐在這同時也展動身形,急追而至,揚起手再次把土靈珠打了出去。

眼見土靈珠就要轟到,那修行者用盡全力改變方向,斜刺里落在地面上,土靈珠從他頭上掠過。

那修行者貼著地面向前飛射,口中拼力發出呼喊聲:“蔡大哥,救我……救我……”

其實他無需呼救,激烈震蕩的靈力波動,已經把幾個同伴都吸引過來了。

“那個魔蠱宗的雜碎,休得猖狂!”隨著一聲大吼,一個彪形壯漢從另一側的甬道中竄了出來,手中持著長柄巨槌,一槌砸向了土靈珠。

轟……土靈珠倒射回來,撞入石壁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彪形大漢沒想到土靈珠內蘊藏著如此渾厚的力道,長柄巨槌不受控制的彈起老高,身體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他立即浮空飄起,長柄巨槌橫在胸前,冷冷的看著蘇唐。

第一次撞擊,那彪形壯漢吃了暗虧,剛才那種氣勢洶洶的神態已經轉變了,變得很謹慎、小心,如果他占了上風,那么第二槌早就砸過去了。

其實欺軟怕硬是正常的,明明是雞蛋,偏偏要往石頭上撞,這類喜歡逞血氣之勇的修行者,通常都活不長。

蘇唐用右手托著土靈珠,緩緩走進石室,他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對方。

“閣下是什么人?”那彪形壯漢喝道,說完擺動長柄巨槌,攔住了幾個試圖圍向蘇唐的修行者。

“你們不是魔蠱宗的?”蘇唐問道。

“當然不是。”那彪形壯漢回道,雖然感覺有可能是誤會,但他依然沒有放松警惕,畢竟剛才那次硬碰硬的對抗,給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那你們是什么人?”蘇唐問道。

“我們是五福山的修行者,這一次應三哥之邀,前來助戰。”那彪形壯漢沉聲道:“閣下是……”

“我是小寒山的修行者。”蘇唐道:“看來這是一場誤會了。”

對面幾個修行者的神色都有些放松了,那彪形壯漢回頭道:“吳東,你怎么樣?”

蘇唐順著那彪形壯漢的視線,看向受傷的修行者,抱歉的笑了笑:“對不住了,朋友,我以為你是魔蠱宗的人,又躲在這里要偷襲我,所以我就先下手了。”

那叫吳東的修行者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他心中是很惱怒的,丟人不說,還受了傷,一個對不住就完事了?!此刻,他選擇性的遺忘了原因,只記得自己的傷和面子,如果不是他準備偷襲蘇唐,蘇唐又怎么會搶先攻擊他?

蘇唐見那叫吳東的修行者低下頭,掩飾眼中閃動的兇光,心知已結下了怨仇,他懶得再為自己辯解了,把視線轉到別處。

“三哥呢?在哪里?”蘇唐問道。

“就在前面,我們帶你過去吧。”那彪形壯漢說道。

“也好。”蘇唐點了點頭。

事實上那彪形壯漢還在提防著蘇唐,有兩個走在前面,另外兩個遠遠跟在后面,蘇唐并不在意,優哉游哉的走在中間。

“閣下的靈器是……四靈珠中的土靈珠吧。”那彪形壯漢突然道。

“是啊。”蘇唐淡淡應道,他現在所擁有的靈魄中,除了之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土靈珠了。火靈珠雖然也是四靈之一,但他找到火靈珠時,火靈珠幾乎要淪為殘次品了,盡管得到了火種,可威力還不是差強人意。而土靈珠始終一輩輩的傳承著,不知道得到了多少位修行者的滋養,威力遠遠凌駕在火靈珠之上。

“果然……”那彪形壯漢輕輕嘆了口氣,眉眼間流露出艷羨之色,土靈珠畢竟是入品上榜的靈器,不是尋常修行者能擁有的。

殿中的甬道變得很難走,到處都是塌方留下來的堵障,蘇唐一路走一路看,能想象得到,這里爆發過多少激烈的戰斗。

大殿外的平場,袁罡正和幾個修行者輕聲談這什么,袁海龍坐在一邊的石塊上,看著遠處在發呆。

看到蘇唐,袁海龍露出驚喜之色,急忙站起身迎上前:“蘇唐,你沒事吧?!”

“我沒事。”蘇唐目光一掃,隨后問道:“屈寶寶和勾爾多呢?”

“屈寶寶傷勢有些嚴重,三哥用云車把他送到紫陽城養傷去了。”袁海龍說道,隨后他的臉色有些黯然:“勾爾多不知道哪里去了,不過我們尋到了他的衣物,恐怕……已經是兇多吉少了。”

“蘇兄弟,氣色不錯么。”袁罡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你算是他們當中最輕松的一個了,海龍受了傷,屈寶寶更不用說,差點都爬不起來了,唯有你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其實我也受了傷,但運氣不錯,總算能活著出來了。”蘇唐笑道,事實上他認為袁海龍的運氣才真的好,他遇到的那幾個修行者,尤其是能釋放鬼火的還有土靈珠的主人,修為比袁海龍高出不多,如果袁海龍遇到的是他們,絕無生理。

“三哥,再多派些人去找爾多吧!”袁海龍道:“或許……他的運氣也很不錯,能逃過追殺呢?”

“去找爾多啊……”袁罡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后道:“海龍,你就放寬心吧,對了,有沒有感覺到很奇怪?”

“什么事情很奇怪?”袁海龍不解的問道。

“你們剛剛趕到孔雀山,就有人先一步襲擊了魔蠱宗的第七總社,等你們進去了地穴,魔蠱宗的援兵就到了。”袁罡道,隨后他在觀察著蘇唐:“太巧合了吧?”

“三哥說得沒錯,你就放寬心吧,不要想著爾多了。”蘇唐露出微笑,看來這位袁罡袁三哥也意識到了勾爾多的異常表現。

“哈哈……不錯不錯。”袁罡露出歡暢的笑意:“只是……蘇兄弟,你明知有些不妥,為什么還要到孔雀山來?”

“只是想看看有什么花樣。”蘇唐道:“我承認,有些小瞧他了。”

“還有就是悄悄護著海龍吧?”袁罡道:“如果只是想見識一下其中的巧妙,你大可以隱在暗中行事。”

“三哥,蘇唐,你們到底在說什么?”袁海龍皺起眉:“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

“還不明白么?”袁罡道:“這樣說吧,你以為魔蠱宗的援兵趕到這里需要幾天?”

“這個……”袁海龍愣住了,其實他并不笨,只是一時沒想到而已,得到袁罡的提點,他立即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三天前,宮老兒出現在千余里開外的紅水河,隨行有大批修行者,一直在往這邊進發。”袁罡道:“魔蠱宗會派出這么多修行者,是因為他們認為第七總社已經遭受了襲擊,或者將要遭受襲擊,這是誰告訴他們的?”

袁海龍皺眉思索著。

“再想想你們得到了什么?除了一個罪名之外,連一根毛都沒撈到。”袁罡道:“你們到了孔雀山,人家先一步襲擊了第七總壇,不但殺光了魔蠱宗的修行者,還把所有的東西都差不多搬空了,然后你們進去地穴,接著魔蠱宗的援兵就到了,他們肯定認為你們就是兇手。海龍啊,你仔細想想,誰能這樣準確的控制你們的行程?恰好就比真正的兇手晚了一步,然后比魔蠱宗的援兵早了一步?”

袁海龍默然良久,一字一句的說道:“勾……爾……多?”

“我可沒說是他,就算我說了,你也不要相信。”袁罡笑了笑:“一切還要你自己去思考,自己做出判斷。”

“只能是他了。”袁海龍的聲音變得陰冷:“我們都沒來過孔雀山,一直都是按照他的擺布行事,他說走,我們就走,他說停,我們就停,除了他,別人都不可能。”

袁罡輕輕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個弟弟一向重情重義,現在明白勾爾多一直在暗中算計他,心情肯定很不好。

“蘇唐,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袁海龍看向蘇唐:“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

“我早些告訴你有用么?”蘇唐道:“我說勾爾多可能是往生殿的人,你會相信?屈寶寶會相信?不但沒有效果,反而會驚動勾爾多,給我們帶來更大的禍患。”

袁海龍說不出話了,蘇唐的想法沒有錯,他袁海龍還差一些,和勾爾多的關系不是很親密,但屈寶寶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勾爾多是往生殿的人?你確定?”袁罡顯得有些吃驚

“十有八九。”蘇唐道。

袁罡并沒有追問蘇唐為什么這樣說,他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那就是了,往生殿最近鬧得太厲害,天下人人側目,他們也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便想方設法把魔蠱宗推出來,呵呵呵……一方面毀了魔蠱宗的第七總社,小小發一筆橫財,另一方面又借魔蠱宗的手,除掉你們!屈寶寶是金剛圣座的弟子,海龍是我們袁家的嫡系弟子,如果你們兩個出了事,蓬山一脈是要與魔蠱宗不死不休了。”

“還有魔神壇。”袁海龍道。

“哦?”袁罡一愣。

“蘇唐的未婚妻可是魔星呢,三哥,你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共歷生死,感情好得很,蘇唐如果遇到不測,習小姐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為蘇唐報仇。”袁海龍道:“大魔神花西爵自然不會坐視,到那時候,往生殿就可以坐山觀虎斗了。

“這樣啊……”袁罡用吃驚的目光看著蘇唐,他萬萬沒想到,蘇唐還有這種背景。

蘇唐突然醒悟,當初那九月九找上自己時,說過他蘇唐可以直接晉升為往生殿八月的主腦,其中,和習小茹的關系也應該是重要的因素,如此重視他,不止是看到了他的前途,還有其他種種。

“那勾爾多這樣做或許還有一個原因!”袁海龍道。

“什么原因?”袁罡問道。

“他知道我會盡全力調查海風遇害的前因后果,如果這一次我沒能支撐過去,海風的事差不多就要不了了之了。”袁海龍冷笑道:“真是打得好算盤!”之前他只是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知道勾爾多心懷叵測,疑點也就變得越來越多了

“海龍,海風的事情就交給我吧。”袁罡道:“你就不要插手了,呵呵……你的資質比我好,進境比我快,又得到長老們的重視,你最應該做的,是修行,不行的修行!放心好了,如果有消息,我會第一個告訴你的。”

袁海龍有些不甘心,但又沒別的好辦法,與其他一個人毫無效率的追查,不如把事情交托給袁罡,袁罡等于是袁家在外分舵的舵主,掌握著紫陽城一帶的消息網,又有云車之便,可以迅速和其他分舵聯系。

連袁罡都打探不到的話,他袁海龍更沒有可能。

“對了,蘇兄弟。”袁罡看向蘇唐:“我們在地穴里遇到了一些人,自稱是莽山遺族的,他們說是奉你之命在蟲海外守候,你真的認識他們?”

“認得。”蘇唐急忙點頭:“他們現在在哪里?”

“我把他們安置在正歌門了。”袁罡遲疑了一下:“不過……我感覺他們有些古怪。”

“他們走錯了路,曾經為魔蠱宗效過力。”蘇唐道:“三哥,他們已經幡然悔悟了,犯不上再為難他們的。”

“呵呵……我就說呢。”袁罡笑道,他當時就感覺到那些遺族人可能是為魔蠱宗效力的,本想一并除掉,但那些人口口聲聲把蘇唐掛在嘴邊,他不好下毒手,現在事情已經說開了,加上蘇唐親自求情,犯不上因為一些無足輕重的螻蟻與蘇唐交惡。

就在這時,兩個壯年人并肩走了過來,他們身后,跟著那幾個來自五福山的修行者。

“三哥,海龍。”左側的壯年人微笑著頜首示意,他穿著一襲白色長袍,身材修長,面容俊朗,帶著一種很親和的氣息。

“沈千雄,許樂,你們兩個不是說要走么?怎么還沒走?”袁罡笑道。

“我倒是想走。”右側穿著短衫的壯年人笑嘻嘻的說道:“但砍我一刀那家伙還沒找到,我不甘心啊!”

“你啊……人砍你一刀,你就要還人一刀?”袁罡又氣又笑:“反正你只是受了點輕傷,不如換個角度想,你已經回紫陽城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而砍你一刀那家伙傷勢要比你重得多,他又不敢運轉靈脈,生怕被我們發現,沒日沒夜的在地穴中東躲西藏,說不定要熬上幾個月才敢出來,這樣是你占了大便宜啊。”

“哈哈……三哥說的是。”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放聲大笑,隨后他的視線落在了蘇唐身上:“三哥,這位是……”

“我來介紹一下吧。”袁罡道:“這位是蘇唐,海龍的好朋友,這位是許樂,這位是沈千雄,都是蓬山的弟子。”

“你就是蘇唐啊?久仰久仰。”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口里說著久仰,但臉上一點久仰的意思都沒有,接著話題一轉:“蘇兄弟,聽說你的靈器是土靈珠?”

“沒錯。”蘇唐輕聲道。

“能不能拿出來讓我看看?”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說道

“許樂,你這是什么意思?在我面前欺負我們袁家的朋友?!”袁罡皺起眉頭,平白無故要看人家的靈器,這種要求有些過分了。

“哎,三哥,這是哪里話?我和千雄是那種人么?”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想見識一下。

“蘇唐,你可以不答應。”袁罡的口氣有些發冷了。

那兩個壯年人都露出了尷尬之色,他們強自按捺住自己的情緒,等著蘇唐回話。

“沒問題。”蘇唐笑了笑,手腕一翻,手中已多出了一顆晶狀球體,隨后扔給對方。

“好手段!”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一邊接過土靈珠,一邊大聲喝彩,雙眼緊緊的盯著蘇唐:“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不少修行者都有芥子納須彌之訣,可在神魔封界、天外天誕生之后,所有的須彌之訣都失效了,輾轉至今,幾乎全部失傳,沒想到,今天能在蘇兄弟手里大放光彩。”

蘇唐沒接這個茬,因為不太明白對方在說什么,當初司空錯教過他很多常識,但芥子納須彌之訣,年代太過久遠,也不具備什么實質意義,被司空錯忽略了。

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見蘇唐沒有說話,訕笑一聲,低下頭觀察著手中的土靈珠,良久,他緩緩說道:“蘇兄弟,某有個不情之請。”

“什么?”

“不知道蘇兄弟能不能割愛?把這土靈珠讓與我?”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輕聲道。

“許樂,你過了!”袁罡冷冷的插道。

“三哥,我又不是白要他的。”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說道;“這樣,十顆神髓丹如何?說實話,我也不想強人所難,只是……我師姐要過生日了,一直想為她找一樣難得的禮物,這土靈珠么……正合適。”

“許樂,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大方了?用土靈珠做禮物?”袁罡的眉梢一直在跳動著,顯然惱怒到了極點。

“沒辦法,我師姐最大的夢想,就是在她手中,讓四靈珠合而為一,火靈珠下落不明,水靈珠在綠海,風靈珠在我師姐那里,我現在能找到的,只有這土靈珠了。”那穿著短衫的壯年人說道。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5
發表於 2015-7-26 09:46:52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四章  最恨小人

袁罡雙眉緊鎖,但許樂口口聲聲說要用十顆神髓丹交換土靈珠,這是一筆交易,他暫時不好說話。
“這樣吧。”那面容俊朗、氣質極有親和力的壯年人插話了:“我們再加五顆神髓丹,蘇兄弟,用十五顆神髓丹換你的土靈珠,也算差不多了,不過……我們兩個身上只有四顆神髓丹,可以立下字據,半年之內,我們一定吧剩下的十一顆神髓丹交給你。”

“你們這是要空手套白狼?”袁罡笑了,如果是正常交易,他確實不好插嘴,平白得罪人,但這種交易根本沒有欠賬的道理,必須要當面兩清,說句不好聽的,沈千雄和許樂想賴賬,蘇唐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誰敢闖上蓬山去要賬?再說句更不好聽的,修行一途,風險處處,就算沈千雄和許樂都是一諾千金的好漢,但在這半年內,你們兩個死掉了又該怎么辦?

“三哥,你這就不對了”沈千雄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你打聲招呼,大家可是都過來了,我們把你們袁家的事當成自己的事現在我和許樂只是想給師姐準備一件禮物,三哥你不但不幫著我們說話,還在間推阻……未免寒了大家的心”

“是啊,三哥,買賣買賣,講的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蘇兄弟還沒說話呢”許樂緩緩說道。

“我們修行之人,胸當存有一份公理,不能因親疏遠近,就隨意扭曲。”袁罡淡淡說道:“千雄,我不是在故意難為誰,如果換成你,有人在逼你轉讓自己的靈器,我也一樣會替你說話。”

“好,三哥,我知道你急公好義,但是……我可有片言只語是逼著蘇兄弟把土靈珠轉讓我們么?買賣自由,如果蘇兄弟不愿意賣,我們絕不會有二話,三哥,你管得太多了。”沈千雄道。

“真的買賣自由么?”蘇唐笑了笑:“那就把土靈珠還給我吧。”

蘇唐討要土靈珠,擺明了不賣,對面沈千雄和許樂的臉色都變了,沈千雄沉默片刻,低聲道:“蘇兄弟,十五顆神髓丹已經不少了,不要太過分。”

“可我不缺那東西。”蘇唐道。

“那你缺什么?”沈千雄雙瞳散發出神光。

“什么都不缺。”蘇唐伸出手:“看夠了沒有?”

沈千雄和許樂再次陷入了沉默,許樂右手捧著土靈珠,左手在土靈珠上一點點撫動著,看起來暫時沒有把土靈珠還給蘇唐的意思。

良久,許樂慢慢抬起頭:“蘇兄弟,二十顆神髓丹,總該夠了吧?我和千雄是蓬山的弟,如果你能把土靈珠轉讓我們,蓬山也就欠了一份人情,今后遇到難處,你可以……”

“你們兩個就可以代表蓬山了?好大的臉”身后突然傳來冷笑聲。

沈千雄和許樂大怒,一起轉身,正看到一瘸一拐走過來的屈寶寶。

“你是什么東西,敢在這里……”沈千雄喝道,只是話沒說完,許樂突然用力抓住沈千雄的胳膊,把沈千雄拽到自己身后。

接著,許樂陪笑道:“屈師弟,你剛剛受了傷,怎么還出來走動?”

沈千雄這才知道,原來那長得象個鴨蛋一般的怪人就是屈寶寶,蓬山金剛圣座的弟,他臉色有些發白,再不敢開口了。

看到這些,蘇唐對蓬山圣門大概有了一些印象,圣門是一個極大極大的修行門派,這不是廢話,因為那沈千雄竟然不認識屈寶寶,以此推測,蓬山外門和內門的弟,恐怕要以千來計算,有些弟,同在山生活了十幾年,也沒有相見的機會。

在圣門里,實力與進境似乎不是最重要的,傳承的意義大于一切,那沈千雄和許樂的實力未必比屈寶寶差多少,但對屈寶寶極為忌憚,只因為屈寶寶是金剛圣座的弟。

還有,修行者之間的關系顯得非常復雜,按照親密程度區分,最重要的,是志同道合的小圈。

譬如,薛義和浮沉,蘇輕波和洪牛、蕭行烈等人,他蘇唐和賀遠征、雷怒。

其次就是親族的圈,之所以把親族放在第二位,是因為哪怕親兄弟,有時候也會出現競爭,甚至有自相殘殺的例。

志同道合的小圈,關系通常很穩固,大家相互投緣,行事的風格、喜好、善惡觀都契合,否則也做不了朋友,如果能一直秉持公平的話,基本不會翻臉成仇。

去充滿危險的地方歷練,修行者都會呼朋喚友一起走,但很少有一家一窩蜂趕過去的。全是家里人,那么自己的辛苦所得,便有可能被長輩強行拿走,轉而交到長輩們更喜歡的、更報以期望的弟們手里。

當然,也有安全方面的長遠考慮,一家都去了,無疑是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里,萬一遇到危險,家族覆滅就在眼前。

再其次,就是朋友的大圈了,比如這一次袁罡就找來了不少人,但很多都是一般的朋友,屬于一種帶有契約性質的合作,這一次我幫了你,下去我有事,你也要過來幫我。

最后就是宗門了,修行門派并不是那種大一統的高度集權的組織,內部矛盾重重、關系復雜,所以屈寶寶會毫不猶豫的站在蘇唐的立場上,他和袁海龍、蘇唐正在形成一個小圈,這種關系當然比同宗弟更重要。

“蘇唐,你沒有事吧?”屈寶寶的視線轉到了蘇唐身上。

“我沒事。”蘇唐道:“你傷到哪里了?不是自稱鋼筋鐵骨么?你也有會受傷?”

“廢話”屈寶寶咧了咧嘴,隨后四下看了看:“爾多呢?還沒回來?三哥,多派些人去找找吧。”

袁海龍剛想說話,袁罡使了個眼色,隨后道:“我已經讓去找了,你別急,爾多不會有事的。”

這時,許樂揚手把土靈珠扔還給蘇唐,勉強笑道:“蘇兄弟,對不住了,既然不愿意轉讓,那就算了吧。屈師弟,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

屈寶寶沒有理會許樂,許樂向沈千雄使了個眼色,隨后匆匆向甬道那邊走去。幾個五福山的修行者見鬧僵了,先后轉身跟在許樂和沈千雄身后。

蘇唐的視線在五福山的修行者背影上掃動著,隨后冷冷的說道:“三哥,那幾個都是五福山的人?”

“是啊。”袁罡道:“五福山總算是時來運轉了,出了他們幾個,被稱為小五福,名氣不小,怎么了?蘇兄弟,你的眼神有些不對啊。”

“我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小人。”蘇唐道:“那兩個叫沈千雄和許樂的家伙,還是很誠懇的,五顆五顆的漲,而且每漲一次都是咬牙切齒,好像我在剜他們的心頭肉,證明他們是真的想和我做這筆買賣,至少看在三哥的面上,他們不會仗勢欺人。”

“蘇兄弟的心地很仁厚啊。”袁罡笑了笑:“那小五福……”

“沈千雄和許樂怎么會知道我有土靈珠?”蘇唐道:“肯定是他們在間作祟。”

“你得罪過他們?”袁罡愣了愣。

“我從地穴回來的時候,有了些誤會,他們有人藏在石室里準備偷襲我,我先下了手。”蘇唐道:“不過,我已經道過歉了啊,真是小肚雞腸”

“小五福倒是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得罪就得罪了吧,可沈千雄和許樂……”袁罡猶豫了一下:“以后你們小心一些吧。”

“他們敢?”屈寶寶冷笑道。

“行了,受了傷就好好養著。”袁罡笑道:“你是怎么過來的?”

“李勁松帶著我過來的。”屈寶寶回道。

“你怎么總是給我添亂?”袁罡一呆,隨后用手撫頭,露出痛苦之色。

“怎么了?”屈寶寶不解的問道。

“我好不容易把他打發到上面去,你又把他送回來,你啊你啊……我該怎么說你?”袁罡嘆道,隨后看向蘇唐:“蘇兄弟,海龍,你們兩個帶著寶寶回正歌門,正好,那些遺族人也要安置一下,蘇兄弟你自己做主,如果需要什么幫忙的,讓海龍來找我。”

“好的,三哥。”蘇唐道。

“三哥,一定要找到爾多。”屈寶寶道。

“我知道了。”袁罡擺了擺手。

用了近半個多小時,蘇唐等人才從密道走出去,魔蠱宗第七總壇的密道,遍布無數機關陷阱,不過,都被偷襲的往生殿的人破壞得于于凈凈,和守在外面的修行者打了聲招呼,上面到了孔雀山的密林,屈寶寶雖然受了傷,但不影響他御空而行,三個人升入高空,向著正歌門的方向飛去。

到了正歌門,兩個修行者迎出來,看見屈寶寶,笑著打了聲招呼,便讓在兩邊。

“正歌門的人呢?”袁海龍問道。

“東窗事發,他們早就跑了。”其一個修行者笑道。

“可憐了這些女。”袁海龍嘆了口氣,幾個行走的侍女,臉上都帶著恐慌之色,她們常年生活在正歌門,不管做著什么,至少能保持溫飽,現在正歌門的修行者做鳥獸散,她們的前途就變得難測了,無立身之地,運氣好的,投到大戶人家,可以繼續做侍女,或者尋找男人嫁了,運氣不好的,下場可能很凄涼。

“海龍啊,如果你可憐她們,可以把她們都帶回家么。”一個聲音笑道。

“聶大哥,你也來了啊?”看到對方的聲音,袁海龍又驚又喜。

“袁老三說了話,何況還有云車接送,我怎么能不來?”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從院走出來。

“用云車接么,那是肯定的,用云車送你……就不好說了。”屈寶寶道;“三哥慣會過河拆橋。”

“嘿嘿……我早防著他了。”那滿臉絡腮胡的漢笑道:“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差不多了,我能在紫陽城混個一年兩年,天天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就算他求我走,我也不走啊。”

“聶老大,你這招厲害”屈寶寶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什么?”袁海龍嗤之以鼻的說道:“聶大哥,你好好想一想,和我三哥斗了這么多年,你哪一次占到便宜了?真以為能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啊?

“袁老三這點義氣還是有的。”那滿臉絡腮胡的漢說道。

“當然有了,一個準大尊級的大修行者來給他當打手,一點吃喝算得上什么?”袁海龍道。

“這個……”那滿臉絡腮胡的漢醒悟到什么,當即變了顏色。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劇烈的靈力波動,片刻,一條人影從空落下,那是一個年輕人,看年紀應該在二十五、左右,身材不高,又極瘦,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一樣,相貌也不好看,賊眉鼠眼,還稍微有些羅鍋。

不過,他的口氣卻顯得很粗野,落地就惡狠狠的罵道:“我他嗎有那么煩人么?草你奶奶的袁老三”

“李哥,你不能在我面前罵我三哥啊”袁海龍哭笑不得。

“我就罵了,你能怎么樣?草你奶奶袁老三”那人高聲喊道。

袁海龍和屈寶寶大眼瞪小眼,都說不出話來。

“行了,勁松,老三是為你好。”那滿臉絡腮胡的漢說道。

蘇唐雖然沒說話,但心在腹誹著,就這猥瑣模樣,居然叫什么勁松?哪里有勁松那種高潔之氣啊?

“為我好?上次他讓我走,說是不想讓我碰上顏緋月,可現在顏緋月已經走了,為什么還不讓我過去?”那人叫道。

“顏緋月是走了,但左春冰來了啊。”滿臉絡腮胡的漢嘆道;“與其怪袁老三,不如問問你自己,為什么得罪那么多人?”

“你拿我尋開心呢是不是?”那人道:“袁老三能請得動左春冰?”

“說實話,我也沒想到袁老三能有這么大面。”滿臉絡腮胡的漢道:“可她真的來了。”

“左師姐來了?”屈寶寶顯得很吃驚:“左師姐的脾氣很好啊,李哥,沒關系的,我可以幫著你說和說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沒用。”滿臉絡腮胡的漢搖頭道:“只要他敢出現在左春冰的視線內,左春冰會立即紅眼的。”

“李哥,你到底做了些什么?”屈寶寶張口結舌的問道。

“去年,在上京城的一次拍賣上,左春冰拿出十多顆化境丹,買走了他想要的一柄靈劍,真紅之劍。”滿臉絡腮胡的漢緩緩說道:“然后他就記仇了,一定要報復左春冰。”

“李哥,你不是左師姐的對手吧?”屈寶寶頓了頓,到底忍不住了:“你……你是怎么想的?”

“他聰明著呢,知道打不過左春冰,便想了無數歪門邪道。”滿臉絡腮胡的漢說道:“比如說,左春冰曬衣物的時候,他往上面灑癢粉啊,又往水里扔死老鼠啊,還往大門上潑糞啊,反正你們想得出來、想不出來的道道,他都用上了。”

屈寶寶和袁海龍都變了顏色,呆呆看著那李勁松。

“偏偏他身法詭奇,當初與飄高祖周進比拼腳力,整整跑出五百里,也不過是和周進差了十余米而已,左春冰恨極了他,但又始終抓不住他。”滿臉絡腮胡的漢說道:“最后左春冰不得不止歷練,半途返回蓬山,然后呢,他到處吹噓自己的本事,把左春冰說得異常狼狽,消息傳開后,左春冰憤然出山,四處尋他下落,他倒是夠奸猾的,一頭扎到一家尋常的妓寨里,躲了大半年,以左春冰的性格,自然想不到去妓寨里抓他。”

“李哥啊,你這……你這就過分了啊”屈寶寶喃喃的說道。

“真紅之劍?”袁海龍咽下一口唾液,吃力的說道:“真紅之劍在洪牛手里,只是現在他還無力駕馭,原來左師姐是為了洪牛啊……李哥,你完了,現在洪牛是不知道,等他知道了,以他的性格,絕對是和你不死不休的”

“洪牛?他的性格最執拗了。”屈寶寶咂舌道:“如果讓他知道,左師姐為了給他買真紅之劍,受了這些苦楚,他一定會發瘋,誰勸都沒有用”

“切,一群小輩,能奈我何?”那李勁松不屑一顧的說道。

“我師尊說過,這一輩弟,洪牛的資質最高,意志也最堅韌,將來的七支圣座,必有他一席之地。”屈寶寶道:“李哥,你真以為他奈何不了你?

“哈哈哈……”那李勁松放聲長笑:“等他坐上那么位置,怎么也過了幾十年了,他還能記得這點屁事?”

“別人記不記得,我不知道,但洪牛么……”袁海龍嘆道:“我敢用我的腦袋打賭,他肯定記得你。”

“肯定的”屈寶寶也點起了頭。

“呵”那李勁松臉頰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隨后道:“某修行的靈訣獨步天下,等到那時候,或許我也晉升為大尊了,記得我又怎么樣?能追得上我再說吧。”

“他根本不需要追你啊。”袁海龍道:“隨便拿出些獎賞就好了,天下到處都是想殺你的人。”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6
發表於 2015-7-26 09:47:23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五章  奇葩酒家

蘇唐一直在默默的聽著,突然,他看到一條人影從樹后探出來,向這邊張望著,正是那包杏兒,包杏兒看到蘇唐,露出驚喜交加的神色。

蘇唐轉身向包杏兒走去,走到近前,輕聲問道:“你們的人呢?”

“在那邊院子里。”包杏兒伸手向后面指了指。

“帶我過去。”蘇唐道。

包杏兒在前引路,兩個人緩步走進院子,那管事的中年人與幾個武士低聲談論著什么,他發現其他人的表情有些不對,轉過身看去,發現蘇唐進來了,急忙站起身,陪笑道:“蘇公子,您總算來了。”

“這幾天過得怎么樣?沒人難為你們吧?”蘇唐問道。

“人家哪里有閑心難為我們。”那管事的中年人又是嘆氣又是搖頭。

包杏兒等人的神色有些落寞,也有些自卑,袁罡倒是沒有難為他們,但態度也絕對不能算是熱情,讓他們住在小院子,并下令不得擅自離開正歌門,之后再沒有管過他們,完全把他們當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其實,在袁罡帶著人出現時,遺族的武士們都被嚇壞了,因為他們看到了太多太多力量強橫的大修行者,好像整個修行界的大修行者們都跑到孔雀山來了。

也是見識有限的緣故,在他們的認知里,大祖級的修行者都是鳳毛麟角的大人物,一下子看到了幾十位大祖,當然會害怕。

這兩年來,修行界達到如此規模的沖突,大概只有三次,一次是帝家的修行者們傾巢而出,試圖阻攔賀蘭飛瓊;一次是綠海的隱祖出山,要為自己的女兒報仇;還有一次是賀蘭飛瓊追殺帝依依,與魔神壇的修行者們爆發了激烈的沖突,連落櫻祖也被賀蘭飛瓊所傷。

孔雀山應該是第四次了,至于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現在尚不好說。

“你們把東西收拾一下,然后去驚濤城。”蘇唐道:“到了驚濤城,去找天機樓的岳大先生,岳大先生會安置你們的。”

“我們……可以走了?”那中年人一愣。

“當然。”蘇唐道:“怎么?你們還有事?”

“沒有、沒有。”那中年人連連搖頭,他巴不得快點離開,只是沒想到蘇唐在那些大修行者當中如此有地位,能替他們做主。

當遺族人收拾妥當,跟在蘇唐后面走出去時,屈寶寶、袁海龍等人已經在前廳的平場上擺上了桌椅酒菜,正喝得熱鬧。

“蘇唐,去哪里了?過來過來。”屈寶寶笑嘻嘻的招手道。

“你們到驚濤城之后,告訴岳大先生,我還有些事情,恐怕要幾個月之后才能回去。”蘇唐低聲囑咐道,隨后大步向屈寶寶、袁海龍等人走去。

“那些是什么人?”屈寶寶好奇的問道。

“莽山人,和我是舊識。”蘇唐道。

遺族武士們提心吊膽的從前廳中走過,走出了大門,那中年人轉過身向后看了一眼,隨后督促族人加快速度。

“剛才忘了給你們介紹。”屈寶寶道;“這位是蘇唐,千奇峰的宗主,這位是聶在道聶大哥,聶家的宗主,這位是李勁松,號稱天下第一毛賊。”

蘇唐和聶在道還有李勁松頜首示意,對面兩個人也笑著和蘇唐打了聲招呼

這一頓酒一直喝到夜間,屈寶寶畢竟有傷,早早告辭要回去修煉,酒席也就散了。

蘇唐和袁海龍剛剛走進一間小院,遠方傳來一陣靈力波動,差不多有十幾條人影落在了正歌門的前廳中,時間不長,袁罡和一個年紀在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有說有笑的走了進來。

“三哥,你回來了。”袁海龍道:“趙哥,你的傷怎么樣了?”

“我沒事。”那中年人笑著回道。

“海龍啊,為什么這樣急著走?”袁罡道:“你剛剛經歷了一次劫難,身心俱疲,應該在這里多休息幾天的。”

我什么時候說要走了?袁海龍心中有些愕然,但他立即反應過來:“我和蘇唐還有要事,不能浪費時間的。”

“你和蘇唐要去哪里?”袁罡問道。

袁海龍看到了袁罡一直在向他擠眼睛,隨后道:“我們要去靜波湖。”

“只有你們兩個?”那中年人露出擔憂之色:“有些危險吧……”

“我們就是去轉一轉,不往深處走的。”袁海龍道。

“一定要多加小心啊。”那中年人道。

“哈哈……”袁海龍笑了起來:“趙哥,我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樣照顧自己的。”

“你們兄弟肯定有體己話要說,天色不早了,那我先回去,袁老三,明天再來找你吧。”那中年人道。

“好的。”袁罡應道。

當那中年人走出小院后,袁罡和袁海龍一起沉下了臉,蘇唐見袁罡和袁海龍的動作如此整齊劃一,不由搖了搖頭,真是親兄弟啊……

“三哥,怎么回事?”袁海龍問道。

“還能是怎么回事,沈千雄和許樂還不服氣唄,所以呢,他來幫著打探消息。”袁罡笑了笑:“海龍,你和蘇唐不會是真的要去靜波湖吧?”

“不是,我們那時候說好了要去蓬山的,誰知……海風出了事,所以蘇唐就跟著我過來了。”袁海龍說道。

“去蓬山啊……”袁罡頓了頓:“那你們連夜走吧,我讓人安排一下,用云車送你們過去。”

“三哥,你怕了?”袁海龍皺眉道。

“不是怕不怕的事。”袁罡道:“海龍,現在也不是置氣的時候,這一次我找來的人,有不少都是沈千雄和許樂的朋友,人多膽壯,象蘇兄弟說得那樣,再有小人在中間挑唆,指不定會發生什么。”

袁海龍還要說話,蘇唐伸手在袁海龍的肩膀上拍了怕:“三哥說得在理,就這樣吧。”

“好,我這就去安排了。”袁罡道。

夜半,蘇唐和袁海龍已悄悄離開了孔雀山,袁罡有些不放心,親自來送他

走出十余里開外,三個人運轉靈脈,都升入空中,片刻,袁罡從肩后的背囊中抽出一支箭矢,用手甩了出去,箭矢裹挾著一道紅光,飛上幾十米高,隨后化作一道綻放的煙花。

三個人靜默了百余息的時間,袁罡感應到什么,松了一口氣:“云車來了,你們上去吧。”

蘇唐和袁海龍向袁罡揮手作別,隨后接連升入高空,上一次他們見到過的那輛云車斜刺里射來,蘇唐也算有經驗了,先一步從云車上方的洞口中飄了進去。

“去哪里?”一個聲音問道。

“還是紅叔吧?”袁海龍陪笑道:“我們去蓬山。”

“那小子,我記得你,這一次不要亂動了”那聲音道。

“嗯……我知道。”蘇唐苦笑道。

那聲音不再說話了,云車快速旋動,隨后向一個方向筆直飛去。

袁海龍卻閑不住,或者說,他對那個紅叔有一種異樣的感情,不管對方有沒有回應,他一直在紅叔長紅叔短的說著話。

說了半天,袁海龍已經說得口于舌燥了,但紅叔一直沒有回應,最后,袁海龍到底是泄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聲音突然道:“海龍,孔雀山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聽到紅叔說話,袁海龍急忙振作精神:“魔蠱宗的第七總社就藏在孔雀山里,往生殿出手,毀了第七總社,想栽贓到我們身上,我們察覺得晚了一些,遇到了魔蠱宗的援兵,所以就鬧起來了。”

“這樣啊……”那聲音頓了頓:“你三哥真的很看重你。”

“我知道的。”袁海龍道:“紅叔,你怎么做上云車使了?”

“我犯了錯。”那聲音道;“家主命我來紫陽城掌管云車,將功補過,我怎么能不來?”

“做云車使很自在吧?滿天下到處跑……呵呵。”袁海龍道。

“自在么?”那聲音頓了良久,緩緩說道:“海龍,如果你以后犯了錯,然后家里讓你來做云車使,你千萬不要答應。”

“為什么?”袁海龍愕然道。

“沒有為什么,聽我的就好。”那聲音突然惱怒了。

袁海龍顯得有些尷尬,不敢再說話了。

“那小子,你是什么人?”那聲音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蘇唐身上。

“他叫蘇唐,是我的朋友。”袁海龍急忙道。

“你識得這些靈符?”那聲音道。

“靈符是什么?”蘇唐道。

“莫要和我裝瘋賣傻”那聲音提高了嗓門:“你能讓靈符發生異變,怎么會不識?”

“我那天只是隨便摸摸,沒想到會影響到云車。”蘇唐道:“靈符……我真的不知道。”

“如果你說實話,我們可以做一筆交易,如果你還是這樣推托,那就算了。”那聲音道。

“交易?什么交易?”蘇唐有些好奇了。

“你在什么地方修行?”那聲音不答反問。

“我在暗月城。”蘇唐道,他突然警醒,當初按照薛義的建議,他占了驚濤城、博望城和沙城,連為一線,形成了一道屏障,但這種屏障對真正的大門派和大世家來說,毫無意義,比如說袁家就能用云車輕松越過海峽。

看起來,地勢無法用來自保,真正的依仗,還得是硬實力。

“我可以抽空到暗月城跑一趟,到時候再說吧。”那聲音道:“現在你告訴我,你認不認得這些靈符?”

“真的不認識。”蘇唐道:“但我……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蘇唐在撒謊,他對那紅叔提出的交易很感興趣,所以采取了模棱兩可的回答。

那聲音不說話了,不管蘇唐和袁海龍聊起什么話題,始終保持著沉默。

一個多小時后,蘇唐和袁海龍都有些困倦,縮在角落中睡著了,等到一覺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

云車一直在空中飛行,等到天色逐漸轉暗,沉寂了大半天的聲音終于又出現了:“前面就是蓬山,云車不好過去,你們該走了。”

“多謝紅叔了。”袁海龍道。

蘇唐和袁海龍穿過云車上方的洞口,漂浮在空中,云車盤旋了半圈,向高空爬去,轉眼便消失在云層中。

“蓬山在前面?”蘇唐向前方張望著。

“是啊,我們先找個地方吃些東西,這半天都快要憋死了。”袁海龍笑道

“蓬山距離紫陽城到底有多遠?”蘇唐問道。

“這我可說不清楚。”袁海龍道:“也沒有人量過,應該是有幾萬里吧。

“紫陽城距離孔雀山有多遠?”蘇唐又問道。

“三千多里。”袁海龍道。

蘇唐心中有個大概了,他們用一個多小時從紫陽城趕到了孔雀山,而從孔雀山到蓬山,用了十多個小時,應該是十倍左右的路程。

“這一帶我熟,跟著我走。”袁海龍道。

兩個人從落在地面上,沿著土路緩緩向前走,走不多遠,前方出現了一座小鎮子。

街上的行人很多,兩邊店鋪林立,顯得非常繁華,對一座小鎮子來說,能有這種氣象,并不容易,當然,肯定沾了蓬山圣門的光。

袁海龍一邊走一邊張望,隨后看到一間小酒鋪,名字很怪,居然叫笨牛酒家。

“啊哈,就是這里,走。”袁海龍道,他突然想起什么,回頭囑咐道:“蘇唐,在這附近盡量不要和人動手,尤其是在那酒家內,否則,洪牛要生氣的

“怎么?那是洪牛開的酒家?”蘇唐奇道。

“不是,是他相好的開的買賣。”袁海龍笑道:“那妮子釀得好酒,又做得好菜,雖然價錢奇高,但客人一直不少,對了……不要說我們認得洪牛哦,要不然有可能被趕出去。”

“這又是為什么?”蘇唐道。

“因愛生恨吧……唉,他們之間的事情很亂的。”袁海龍道:“不管這些,反正我們只是來喝酒吃飯的。”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走入了酒家,酒家內的擺設很空曠,偌大一間屋子,居然只擺著三張桌子,而且只有一層樓,兩側各有一個包間,整個酒家滿打滿算也就五張桌,這也能賺錢?

柜臺后,有一個女孩子懶洋洋的翻看著賬本,感覺到蘇唐和袁海龍進來,她只是翻了一下眼皮,根本沒有出來迎客的意思。

也是巧,有一張桌子空著,蘇唐和袁海龍走了過去,分兩邊坐下,蘇唐習慣性的舉起手,想叫那女孩過來服務,袁海龍卻在拼命使眼色。

“怎么回事?”蘇唐壓低聲音問道。

“老板娘想做事了,自然會過來的,我們不能亂喊人。”袁海龍道。

這地方屬于國營的是吧?蘇唐很無奈,但看在洪牛的面子上,他只得忍著。

兩個人坐了片刻,那女孩子終于從柜臺內走了出來,搖搖晃晃走到桌邊:“你們兩個想要點什么?”

“一份香切雞,兩份火面,再來一壇清花酒。”袁海龍道。

“等著。”那女孩子又懶洋洋的走了回去,在賬本上畫了畫,轉頭鉆入廚房。

“這里沒有伙計?”蘇唐低聲問道。

“沒有。”袁海龍四下看了看,低聲回道:“自從上次那個伙計被洪牛打斷了一條腿之后,再沒有人敢來這里當伙計了。”

“那伙計做了什么錯事?”蘇唐道。

“不是幾句話能說明白的,以后再和你說。”袁海龍道,隨后道:“蘇唐,今天在鎮子里休息一天,明天再帶你上山轉一轉。”

“不用了,直接出海吧,去支天柱。”蘇唐道。

“這么急?”袁海龍狐疑的說道:“好不容易來一趟蓬山,總該到處走一走的。”

“千奇峰剛剛開宗立派,萬事待興,我哪里有心情看風景。”蘇唐搖頭道

“那我就不勉強你了。”袁海龍道。

這時,那女孩拎著一壇酒從廚房走出來,放在桌上,咣當一聲,接著她又放下兩個酒碗。

袁海龍拍開封泥,給自己和蘇唐倒上一滿碗酒,隨后笑道:“嘗嘗吧,清花酒在這里很有名呢。”

蘇唐輕輕飲了一口酒,酒的味道有些怪,聞著帶有清淡的花香,入口卻散發出一種苦澀的氣息,等流過咽喉,又變成絲絲的甜意,到了肚子里,再變成濃濃燃燒的火焰,讓整個身子都熱了起來。

“不錯。”蘇唐精神一振。

“呵呵呵……當然不錯了。”袁海龍也飲了一口,隨后嘆道:“好久沒喝過了,上次返家,又沒有時間到這邊來,真是懷念啊……”

片刻間,酒壇已經空了一半,兩個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得不亦樂乎,那女孩再次從廚房走了出來,把餐盤里的一盤香切雞和兩碗面放在桌上,隨后道:“三十顆五花聚頂丹。”

蘇唐差一點把口中的酒噴出去,雖然他早就不需要五花聚頂丹了,但他依然記得五花聚頂丹的價值,頭一次聽說,吃頓飯居然要用靈丹買賬。

“老板娘,上一次我拿了兩顆化境丹,存在柜上了。”袁海龍道:“從那上面扣吧。”

“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子問道。

“我叫袁海龍。”袁海龍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是老客啊,那一會再給你加個菜。”那女孩子難得的笑了一下。

“多謝老板娘。”袁海龍急忙道。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7
發表於 2015-7-26 09:47:56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六章   向死而生

發現了,我的自我約束力太差,今天新買了個筆記本,里面什么都沒有,帶著去咖啡廳碼字,因為無事可做,感覺碼得飛起,一點到六點,全部完事,這是在我很不習慣鍵盤,不停打錯字,還有受到一個小時騷擾的情況下完成的,決定了,以后天天出去干活。另外不得不吐槽一下,怎么就有人把咖啡廳當成燒烤屋啊,居然在咖啡廳里打撲克,喝酒,大呼小叫的,我在上海,杭州那邊經常去咖啡廳啊,很清靜,有素質,也就是鐵嶺這種小地方,奇葩層出不窮,再好的事物,也能被他們搞成入鄉隨俗的怪東西,服了,下次換個大點的咖啡廳,另外,謝謝雷利,一點二點,小隨。飛虹。不才,大樹,很好的小強,劉天空,貪睡的蟲,吶誰,芮酆,OLD和不醒。再有求月票,拜求月票!


蘇唐壓低聲音說道:“老袁,我怎么感覺你有些怕她?

“怕倒是談不上。”袁海龍搖了搖頭:“該怎么說呢……是一種尊敬吧。”

“尊敬?”蘇唐露出狐疑之色,看那女孩子走起路來腳步沉重,呼吸也不規律,明顯是個沒經過修行的普通人,只是因為在大比中奪得第一的洪牛的緣故,大家都給些面子而已,有什么好尊敬的?

“她原本叫莊蝶,曾經是天眼圣座門下的弟子,她小時候,曾經和現在的賀蘭圣座一起被譽為圣門雙驕。”袁海龍道:“當然了,把她推到那個位置,天眼圣座有自己的考量,算是刻意為之的,但幾位圣座為什么選擇了她,而不選別人呢?因為她確實有難得的資質,雖然和賀蘭圣座有些差距,可差不了太多的。”

“你說得是她?”蘇唐有些不信。

“就是她。”袁海龍道:“可惜,天妒英才,十幾年前,有一只靈獸突然之間發了狂,闖入外門弟子的修行地,橫沖直撞,傷了不少人,當時正好有一群年幼的外門弟子進入修行之地,迎面撞上了那只靈獸,他們都是一群半大的孩子,洪牛那時候才六歲,被嚇得坐地大哭,莊蝶為了保護他們,毅然擋在靈獸面前,其實她也不大,那時候剛剛九歲,也是個孩子。”

“然后呢?”蘇唐問道。

“她受了重創,尤其是這里。”袁海龍用手指了指腦袋:“雖然天眼圣座治好了她,但留下一些古怪的病癥,譬如說,她記不住我們的相貌,只能記住我們的名字,如果我們現在出去,然后再進來,她會以為來了新客人。還有,她記不住靈訣,把靈訣教給她,讓她修行,只是幾息的時間,她就會把靈訣忘得干干凈凈,不知道該怎么運轉靈脈,再教給她,她又學會了,然后再忘,如此反復,根本沒有辦法修行

“可是她會釀酒、會做菜?”蘇唐道。

“是啊,有些她能記住,有些怎么也記不住。”袁海龍道:“但也不是絕對的,她不認得自己的師尊,不認得所有人,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洪牛。也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了,莊蝶救了那些孩子,他們還有他們的師長輩,開始時對莊蝶是感激涕零的,可后來聽說莊蝶再無法修行,也逐漸受到了冷遇……呵呵,在這圣門內,無法修行的人自然就成了廢物,他們慢慢疏遠莊蝶,遺忘了當初的恩情,唯有洪牛,只要他在圣門,不管有多么累、多么緊迫,他肯定會來找莊蝶,陪莊蝶呆一會。”

“十幾年下來,他終于讓莊蝶記住了自己。”袁海龍嘆道:“我無法忘記那一天,洪牛突然來找我,瘋了一樣喝酒,大醉,然后大哭,甚至到了泣不成聲的地步,以他的驕傲……真的是徹底失態了,第二天,他開始閉關,等到出關時,他已經晉升為冇大祖了。”

蘇唐良久良久說不出話,最后緩緩說道:“洪牛這個人……重情重義,值得一交。”

“是啊。”袁海龍用力點了下頭。

這時,那女子端著一盤蚌肉走了過來,態度依然很不友好,重重放在桌子上,隨后轉身離開了,不過這一次,蘇唐突然感覺那女子順眼了許多。

“她還能記得給我們加菜呢,也算不容易了。”蘇唐笑道。

“呵呵……”袁海龍還沒有從傷感中走出來,笑容有些勉強。

那女子的手藝確實不錯,蘇唐吃得很香甜,在他的記憶里,除了幾次餓極的情況下,從沒有吃得如此暢快的時候。

酒足飯飽,袁海龍帶著蘇唐尋了家旅店,歇息一夜,第二天清晨,雇了輛馬車繼續向前走,行了半日,前面看到了碼頭。

袁海龍交涉了片刻,雇了一艘中型的海船,隨后駛離了碼頭。

蓬山在海中,船兒行駛了兩個小時后,已隱隱看到了蓬山的輪廓。

只是,船兒不敢靠近蓬山,一直在距離蓬山幾十里之外的海面上行駛著,袁海龍在一邊給蘇唐做著介紹。

“蓬山分為大蓬山和小蓬山,大蓬山在海中,小蓬山在陸地上,我們從那個碼頭出海,看不到小蓬山,有些可惜了。”袁海龍道:“小蓬山是大蓬山的門戶,外門弟子通常都在小蓬山修行,能達到一定的進境,才有資格進入大蓬山。

“那是什么地方?”蘇唐指著一處船來船往、熱鬧非凡的地方問道。

“那是大蓬山的碼頭。”袁海龍道。

“這里距離海岸并不遠,用御空術往來多方便,為什么還要坐船?”蘇唐道。

“那可不行。”袁海龍道:“蓬山有資格收徒的座師恐怕已經上千了,而且每年都要招收數百名外門弟子,能晉升為宗師,便能成為內門弟子,有時候一年能多上十幾個,有時候達到上百,加上原來的內門弟子,如果這么多人整天飛來飛去,蓬山早就亂套了。”

“哦。”蘇唐點了點頭,他能理解:“我們不能走那邊的海路么?我想在近處看一看。”

“會有巡山弟子過來盤查的,有些麻煩。”袁海龍道:“而且,我好歹也是內門弟子,認得不少人,行蹤一旦走漏消息,讓沈千雄和許樂他們知道……”

“明白了。”蘇唐道。

蓬山之大,大得遠遠超出了蘇唐的想象,海船整整行駛了七天,依然在蓬山附近打轉,加上附近又缺少其他參照物,讓蘇唐產生了一種錯覺,海船壓根就沒有走,一直停泊在海面上。

幸好,袁海龍和船家都知道路途的遠近,船上的儲備很充足,如果是蘇唐自己來,這個時候一定會處在進退兩難的困境里。

到了第九天,終于看不到蓬山了,蘇唐暗自松了一口氣,終日在蓬山附近游弋,那種感覺,有些象在一只恐怖無比的巨獸身邊走動,一旦巨獸被驚醒,后果不堪設想。

又過了十幾天,前方突然看到一條細線,接連在天海之間,袁海龍指點著前方說道:“蘇唐,那邊就是支天柱了。

蘇唐用手遮在額前,向遠方張望著,隨著船兒的駛近,那條細線越來越清晰了,那是一座完全違背了常識的山峰,或者就是一根狹長無比的石柱,下面深入海底,上面躍入云端,

“有人。”袁海龍皺起眉,在支天柱的另一側,還停著一艘海船:“好像有圣門的弟子到這邊歷練來了。”

“到這里歷練?”蘇唐愕然,同時又有些緊張,這里就一根光禿禿的柱子,有什么好歷練的?而且,掩藏在附近的構件會不會被其他人發現?

“不是在這里,是那邊的冰海。”袁海龍道:“在冰海上很難找到歇息的地方,歷練的弟子們在冰海支撐不住了,都會退到附近休整。”

“兩位公子有所不知。”船家在一邊笑嘻嘻的說道:“冰海在幾十年前才出現,蘊育出了無數海獸,如果再過上百八十年,來歷練的弟子們多了,倒是能開辟出一些安全的地方,現在么還是蠻荒之所,到處都是危險。”

“這里距離蓬山如此之近,恐怕用不上幾年,海獸就會被清剿得干干凈凈吧?”蘇唐道。

“只是一些尋常的內門弟子,才會到冰海歷練,達到你我這般進境,是不會到這里來的冇。”袁海龍道:“不過,那些擁有水系天賦的修行者,倒是會把冰海當成圣地。”

說話間,海船已經停靠在支天柱傍邊,支天柱的直徑差不多有六、七十米,好像是歷經無數年風吹雨打的緣故,支天柱的石壁顯得異常光滑,上下又是一般粗細,象一根放大了無數倍的巨棍,蘇唐和袁海龍抬頭向上看去,根本看不到盡頭。

“你們在這里等著。”袁海龍對船家說道,隨后身形飄起在空中,順著支天柱向上升去。

蘇唐緊跟在后,片刻間,兩個人已經升起數百米左右,接近了云層,風兒越來越強勁了,吹得兩個人的衣衫獵獵作響。

十幾息的時間過去了,蘇唐暗自計算,他們距離地面已經接近千米,那艘等著他們的海船,變成了小黑點,支天柱下方也變得極細極細,好似隨時都可能斷裂。

蘇唐暗自咂舌,隨后道:“老袁,我們要是把下面的石壁打開一個缺口,這根支天柱會不會倒?”

“別想了。”袁海龍笑道:“這根支天柱蘊有極強橫的靈力,別說我們,就算是堂堂的圣座,也不可能毀得掉。”

“是么?有人這樣做過?”蘇唐好奇的問道。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袁海龍點了點頭:“支天柱到底有多高,誰都不知道,上一代金剛圣座試圖登頂,最后被高空中的罡風逼退,一氣之下,干脆要毀了支天柱,結果……嘿嘿嘿,支天柱始終安然無恙,金剛圣座不但丟了人、還受了傷,之后再沒有人敢嘗試了。”

“連圣座都沒辦法登頂么?”蘇唐向上看去,支天柱依然看不到頭,上端似乎已經探出了天外。

又往上升了片刻,袁海龍和蘇唐都感覺有些疲憊,下方的大海,已完全被云層掩蓋,看不到了。

“蘇唐,你到底要找什么?”袁海龍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如果在附近的話,我會感應到的。”蘇唐道,他一直在留心構件可能散發出的感應,但腦域中幾個的元魄靈魄始終保持平靜。

“神神秘秘的……”袁海龍聳了聳肩,他知道蘇唐的話有保留,也隱隱猜出,蘇唐想要尋找的東西,對蘇唐而言關系極為重大。

突然,上方傳來一個呼喊聲:“是袁師兄吧?”

袁海龍抬頭向上看去,看到上方的石壁處,探出四個平臺,有七、八個修行者,分站在平臺上。

“那是什么地方?”蘇唐問道。

“是天臺。”袁海龍道:“據說支天柱每隔千五米,便有一處天臺,是當年的武士任御寇用大神通留下的奇跡,他也是唯一一個能讓支天柱發生變化的修行者了。”

“以武士任御寇的實力,應該能登頂吧?”蘇唐問道。

“那就不知道了。”袁海龍道。

“他為什么要在支天柱上留下天臺?”蘇唐又問道。

“據說,任御寇認為這里是修行魔訣之魔行九變最好的地方,留下天臺,是給他的弟子開出一個休憩之處,以便循序漸進的修行。”袁海龍道:“但魔訣好像早就失傳,也驗證不得真偽了,再說這里臨近蓬山,魔神壇的修行者除非能擁有任御寇那種強橫的實力,否則怎么敢到這里修行?”

“不是說三大天門親如一家么?有什么敢不敢的?”蘇唐笑道。

“這個……呵呵呵……”袁海龍干笑幾聲。

“都說武士任御寇殘暴無情,能為自己的弟子施展大神通,強行開出天臺……好像傳說中的那些評價有些靠不住啊。”蘇唐露出唏噓之色。

“虎毒不食子么。”袁海龍不以為然的說道。

“但子毒卻能弒父啊!”蘇唐道,他所掌握的那些信息,傳遞出了一個清晰的場景,在任御寇的最后一刻,遭到了所有人的背叛,是所有的人。

這時,他們已經接近天臺,天臺上的修行者們都很恭敬的向袁海龍躬腰施禮。

“見過袁師兄。”那幾個修行者異口同聲的說道。

“是你們啊。”袁海龍頓了頓,對方認得他,他僅僅是感覺對方有些眼熟,但根本叫不出名字,只能含糊答應。

“袁師兄,這位是……”其中一個修行者看向蘇唐。

“是我的朋友。”袁海龍淡淡說道。

那幾個修行者不清楚袁海龍心中的顧慮,袁海龍擔心他和蘇唐的行蹤泄露,引來麻煩,但這種事情沒辦法明白說出來,如果他囑咐那些人要為他保守秘密,可想而知,消息泄露得肯定更快,無利不起早,能把袁海龍吸引到這邊里,那么肯定有與大祖的身份相符的好處,吃肉吃不上,總該想辦法喝口湯的,他們會和同輩們商量,向長輩們請教,然后,大家都知道了。

只能冷處理,希望對方會自動遺忘,所以袁海龍的神色有些冷漠。

與此同時,在一個布滿霧氣的神秘地方,一條人影在緩慢的向前行進著,他的每一步都邁得很堅定、很用力,似乎刻意要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他很年輕,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但一雙清澈的眼眸中,卻布滿了蕭瑟與滄桑。

一身白衣,潔凈如雪,他的相貌極為俊美,加上散發出的出塵氣息,令人看過一眼,便再難以忘記。

片刻,他走出霧氣,前方出現了一座極高極高的山峰,好像就是另一個支天柱,遠遠的,他看到一條人影站在支天柱前方,雖然距離極遠,但他看到了對方凜冽的目光。

下一刻,他笑了,抬頭看向天空。

這是一片異常詭奇的天空,有幾十顆大大小小的圓球掛在蒼穹上,圓球有黑色、有紅色、有藍色、有褐色,再遠些,則是璀璨的星光。

那些圓球看起來似乎不大,但擁有一種極為壯美的氣息,而且大多數圓球都在轉動著,有的快,有的慢。

如果蘇唐在這里,一定會驚呼出聲,因為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個人應該不會知道那些圓球意味著什么,但并不影響他去欣賞。

良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邁步向前走去。

“回頭吧。”擋在支天柱前方的人影緩緩說道,他只是在隨意的說話,但聲音越過千余米的距離,清晰無比的傳了過來。

“你們是攔不住我的。”那相貌俊美的年輕人微笑著說道:“只剩下兩個封印了,你們還要堅持么?”

“你知不知道,毀掉封印,會讓凡界發生什么?!”擋在支天柱前方的人影用冰冷的聲音說道。

“我只管我的修行。”那相貌俊美的年輕人搖了搖頭:“至于凡界是獄火遍地,焉或是洪水滔天,與我何礙?”

“如果凡界因你而覆滅,你也無動于衷么?!”擋住支天柱前方的人影吼道。

“我能走到這里,是因為我擁有向死而生的決心,哈哈哈……我都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難道還會在意別人嗎?”那相貌俊美的年輕人發出大笑聲:“何況,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們這些守護者在千方百計的隱藏著什么,任御寇不敢做的事,就由我來完成吧。”

那擋在支天柱前方的人不說話了,一股強烈的波動在慢慢震蕩著、重疊著。

“還是堅持么?那我也就只能賜你一死了。”那相貌俊美的年輕人輕嘆一聲。

下一刻,那相貌俊美的年輕人縱身飛起,一股強悍到了極點的壓力,驀然出現在天地之間,爆發的靈力波動,遠遠超過了前者。

在壓力誕生的瞬間,周圍的草木山石、包括流動的輕風,都在劇烈顫抖著,這是統治級別的波動,所有的一切,必須在這種壓力面前俯首稱臣,否則便要被毀滅。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8
發表於 2015-7-26 09:48:29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七章  天柱毀

“你們能走到這個地方來,也算不容易了。”袁海龍輕聲說道,那幾個蓬山圣門的修行者對他很恭敬,師兄長師兄短的,他也不好表現得太過冷漠,便順口夸獎了一句。

此處已遠在云端之上,罡風凜冽,他和蘇唐飛到這里,也感覺有些疲憊,幾個大宗師能咬著牙堅持升到這里,確實不容易。

“呵呵,袁師兄有所不知,平常時候我們不會這樣拼命的。”其中一個修行者笑道:“我們準備組成一支歷練小隊,可誰都不服誰,都想當隊長,所以啊,想出了這個辦法,誰最先飛上天臺,誰就是隊長了。”

“哦?最后誰贏了?”袁海龍露出笑意,他想起自己當初的經歷。

“是我贏了。”又一個修行者說道。

“隊長可不是那么容易做的……”袁海龍嘆道,他正想給這些師弟們上上課,突然看到蘇唐在那邊用拳鋒輕輕敲打著石壁,急忙問道:“你想做什么?

“我感覺這支天柱好像沒有那么堅韌啊。”蘇唐道:“有些想試試。”

“你可別胡鬧。”袁海龍正色道:“萬一引發靈力反震,你我倒是能護住自己,但他們就慘了,再說……當年的金剛圣座都沒辦法破壞支天柱,你真以為你能行?”

“是啊是啊,這位師兄,支天柱根本不是人力可以破壞的”那些修行者有些緊張了。

“別擔心,我只是輕輕試一下。”蘇唐笑道。

接著,蘇唐運轉靈脈,揮拳打在了石壁上,他并沒有使多大力氣,僅僅是想感受一下支天柱反彈的力道,以此判斷支天柱的堅韌程度。

砰…支天柱毫無反應,蘇唐抽回拳頭,他心中有些狐疑,袁海龍說當年的金剛圣座都被反彈的力道所傷,可他為什么感覺眼前就是一根外強中于的普普通通的石柱?

袁海龍搖了搖頭,這蘇唐啊,好奇心太重了,非得要自己親自試一試。

嗡……天地之間突然響起了一陣陣沉悶的鳴叫聲,聲音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讓人無法捕抓到方位。

“師兄,看那里……”一個修行者突然發出驚駭欲絕的叫聲。

所有的人都順著那修行者所指的方向看去,他們看到,上方五、六十米遠的石壁上,出現了一條裂縫,裂縫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擴大著,然后新的裂縫一條條出現,組成了一面巨大的蜘蛛網,接著向上下左右蔓延開。

“蘇唐,你到底做了什么?”袁海龍心神大亂,也顧不上遮掩蘇唐的身份了。

“我……我什么都沒做啊。”蘇唐也驚呆了,他那一拳沒有用什么力道,絕無可能對支天柱造成如此程度的損害。

其他修行者看向蘇唐的目光,猶如在看著一只洪荒巨獸,這是支天柱讓當年的金剛圣座鎩羽而歸的支天柱被譽為人力無可動搖的支天柱這位陌生的師兄只是輕輕一拳,便讓支天柱開始崩塌,那么他的修為豈不是比上一代金剛圣座還要強?

轟轟轟轟……裂痕越來越密集,一層層山壁自動崩塌著、粉碎著,變成無數大大小小的石塊。

“走快走”袁海龍突然醒悟到什么,發出聲嘶力竭的吼叫聲,接著縱身向遠方飛射。

袁海龍不是貪生怕死,試圖獨自逃跑,而是沒有用,聽到他的提醒及時作出反應,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稍微有一丁點遲疑,那就再也走不了了。

袁海龍已釋放出全力,剎那之間,他已經飛掠出數百米開外,蘇唐也在向外沖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相信袁海龍的判斷,那些修行者的反應慢了一些,但也逃出百余米左右了。

支天柱突然暴起一道亮光,那道亮光太過耀眼了,讓整個世界變得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等到亮光消失之后,他們又感覺四周被黑暗籠罩住了,伸手不見五指。

接下來,就是裹挾著無數碎石的沖擊波,這時候所考驗的,就是每個人的運氣了,有的修行者尖叫著向外飛逃,碎石雨從他身邊擦過,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劃痕,有的修行者卻在第一時間,便被碎石轟得粉碎。

蘇唐的運氣很不好,急襲而來的每一粒碎石,都蘊藏著強悍無比的力量,雖然他全力張開領域,但領域還支撐不到兩秒,便潰滅了,啟動內甲毫無意義,蘇唐情急生智,祭出了土靈珠。

土靈珠快速膨脹開,變成直徑達到三米左右的巨球,替蘇唐擋住了所有的碎石雨。

嗵嗵……嗵嗵嗵嗵……無數碎石轟擊在土靈珠上,發出連串的轟擊聲,也許是因為都具備土系的特性,土靈珠要比蘇唐自身的領域堅韌得多,為蘇唐爭取了一些時間,等到土靈珠也承受不住轟擊,終于潰滅時,蘇唐已經逃出了千余米開外。

但沖擊的碎石雨并沒有結束,蘇唐恢復了一些靈力,又張開領域,護住身體。

距離拉遠了,碎石沖擊的力道減弱了一些,這一次蘇唐的領域堅持了許久,等領域再次潰滅,蘇唐已逃出數千米了。

只是,支天柱崩塌所引發的靈力沖蕩,太過劇烈了,尤其是海面,被成片的碎石雨擊中,激起了一道道狂濤駭浪,蘇唐已經逃出這么遠,依然躲不過沖擊。

嗵……一顆拳頭大的石頭正擊中蘇唐的肩膀,蘇唐顧不上許多了,距離已經拉遠,那些修行者應該感覺不到的波動了,而且在天地間瘋狂震蕩的靈力亂流,應該可以提供很好的掩護。

蘇唐全力啟動魔劍,數百長的劍鋒,如奇跡般出現在蘇唐身前,替蘇唐擋住了所有的攻擊,也讓他長松了一口氣。

轟轟轟……每一個剎那,都有無數碎石撞擊在魔劍上,果然是天下排名第一的靈器,不管承受什么樣的攻擊,魔劍始終屹立如山。

就在這時,無數道金光從支天柱原來的位置上迸射出來,那種場面,讓蘇唐突然想起在邪君臺中,逼得司空錯落荒而逃的上古神念。

蘇唐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數道金光已轟擊在魔劍上,堅韌無比的魔劍居然被轟得粉碎,腦域中的魔劍也變得黯然無光。

不幸中的萬幸是,蘇唐借助魔劍,撐過了這一輪上古神念的沖擊,接著襲來的,又是一片碎石雨。

蘇唐啟動了面具,凝聚煙氣護體,閃避是沒有任何用處的,那片碎石籠罩著數百米方圓的空間,根本就沒辦法避開,蘇唐只得用雙臂護在臉頰前,準備承受撞擊。

領域是大祖級的修行者最強橫的護身法門,但領域如果因外力的沖撞而快速潰滅,則會讓修行者喪失過多的靈力,蘇唐已經算很厲害了,連續張開了兩次領域,換成其他大祖,領域被摧毀,不經過幾十分鐘的靜養調息,根本不可能再次張開領域。

嗵嗵嗵只是瞬間,便有幾十顆大大小小的碎石攻擊在蘇唐身上,蘇唐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大腦也變得一片空白,身形不由自主向下跌落。

嗵嗵嗵嗵……蘇唐在持續不斷的轟擊中,歪歪扭扭的跌落到海面上,濺起十余米高的水花,隨后便沉入了海底。

在那片神秘的地域中,面容俊美的年輕人遙望著遠方,他身后,是坍塌的山峰,還有無數飛濺的碎石,驚天動地的聲勢,比支天柱的崩塌還要兇猛,不過,那面容俊美的年輕人,要比蘇唐輕松得多,所有的沖擊在百米之外,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吞噬得無影無蹤,成片的碎石化作粉塵,在荒野中飛揚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唐突然被一種冰凍刺骨的感覺驚醒,他慢慢張開眼,發現自己的身形正在不停移動,從腿部傳來陣陣劇痛,而且他是頭下腳上懸在半空中。

蘇唐努力扭動身體,向上看去,正看到一只身軀巨大的白熊,那白熊叼著他的小腿,搖搖晃晃的向前走著。

感覺到蘇唐在活動,那白熊也看向蘇唐,一雙幽綠色的雙瞳正和蘇唐的視線撞擊在一起。

下一刻,蘇唐心中升起滔天怒火,他是修行者,如果因遇到無比強大的對手,力戰不敵而身死,他可以認命,但他絕不能接受自己成為野獸的食物。

蘇唐長吸一口氣,嘗試著啟動魔劍元魄,黑黝黝的劍鋒,出現在他掌心中

那白熊感覺到危險,猛一仰頭,把蘇唐甩飛在空中,接著騰身撲起,揮動車輪般大小的巨掌,拍向蘇唐。

蘇唐厲叱一聲,劍光閃動,正劈在那白熊的左爪上,帶起了一片血霧。

那白熊發出痛楚的嚎叫聲,身形向后縮了縮,隨后再次撲起。

蘇唐低頭看向自己的腿,他的一只小腿扭曲著,骨頭明顯斷了,當即怒火更盛。

吼……那白熊縱身撲進,再次揚起巨掌。

蘇唐抬起手,魔劍以萬鈞之勢當頭劈下,他抬起手時,魔劍只有兩尺左右長短,等魔劍落下時,已變成一柄十余米長的巨劍。

轟……魔劍斬在那白熊頭頂,強橫的力量,讓那白熊重重撞擊在地面上,大半個腦袋也深深陷入腳下的冰層中,一道恐怖的傷口,從那白熊的頭頂一直伸展到腰間。

那白熊只是飛翼獸,蘇唐卻是大祖,擁有壓倒性的力量,這一次痛擊,讓那白熊醒悟過來,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接著,那白熊掙起身子,轉頭向遠方逃去。

但差點淪為野獸口食的經歷,讓蘇唐萌生出濃濃的殺機,他當然不會放過那白熊,身形閃動,瞬間便追上那白熊,劍光呼嘯,一劍又一劍向那白熊轟去

十余劍之后,那白熊已是遍體鱗傷,再跑不動了,但它沒有屈服,轉頭向著蘇唐人立而起,發出震耳的咆哮聲。

蘇唐抬手一劍,魔劍的劍光正貫入那白熊的咽喉,在魔劍從那白熊頸后貫出的瞬間,一團血霧噴涌而出。

下一刻,蘇唐手腕一甩,那白熊被拋出七、八米高,又重重跌落在冰面上,噴涌出鮮血,很快便把周圍的冰層染成了紅色。

這時,遠處傳來嘶叫聲,不過聲音明顯有些稚嫩,接著一團雪球樣的東西向這邊滾來,那是一只白色幼熊。

那白色幼熊跑到近前,圍著大熊不停的轉著圈,一邊叫一邊用爪子拍打著,似乎想讓那大熊重新站起來。

蘇唐舉起魔劍,劍光拍擊在白色幼熊身側,那白色幼熊被拍得遠遠飛了出去。

事實上,融合了遠古命運之樹神魂的蘇唐,對各種生命都有著一份憐憫之心,但想吃他的野物,肯定不在其中,剛才蘇唐本想把那白色幼熊也殺掉,出手的瞬間才改了主意。

那白色幼熊站不起來,發出哀哀的叫聲,蘇唐懶得理會,四下張望,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白色平原,蘇唐有些茫然,他記得自己最后是墜落到大海里了,怎么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莫非……這里就是袁海龍所說的冰海?

支天柱崩塌了,不知道袁海龍怎么樣了,能不能逃過這場劫難?或許袁海龍一定在抱怨他蘇唐胡鬧吧?

只有他知道,當時那一拳和支天柱的崩塌一點聯系都沒有,可是,別人會信么?

從肚子里傳來一陣饑餓感,蘇唐降下身形,接近那只大熊,接著揚起魔劍,把那只大熊的一只爪子劈了下來,用劍尖把熊爪挑起,三下兩下剝掉熊皮,又啟動火靈珠,把火靈珠放在那只大熊的胸膛處,接著把收拾好的熊爪蓋在火靈珠上。

幸虧他有火靈珠這種靈器,否則想在冰原中吃上一口熱食,應該會很困難

蘇唐撕下褲腳,忍著難耐的痛苦,把斷裂的骨頭接到一起,隨后把撕下的褲腳扯成布條,很仔細的纏在自己的小腿上。

按照他所掌握的知識,應該用樹枝做固定的,但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找不到樹木,只能先湊合了。

這時,蘇唐聽到一陣沙沙的響聲,他皺眉四下觀望,突然發現那只白熊的身軀好像在一點點縮小。

他定睛看去,發現無數白色的小蟲,在冰層中蠕動著,靠近白熊附近的小蟲,已逐漸變成了粉紅色,似乎正在汲取血液。

白色的小蟲越來越多,慢慢的,象隆起的冰層一樣,把那只大熊包裹在其中。

蘇唐抓起火靈珠,熊肉已經烤得差不多了,只是因為沒有調料,味道很差,但現在可不是挑剔的時候。

蘇唐一邊吃著熊肉,一邊觀察著。大熊活著的時候,不受那些冰蟲的侵襲,否則也沒辦法生存,應該是擁有某種特殊的能力,但死后這種能力就會消失

只過了百余息,那只巨熊的身體明顯變得于癟了,就像一張熊皮蓋在了一付骨架上。

蘇唐展動身形,從冰層上掠過,探手抓起一團碎冰,仔細看了片刻,那團碎冰中也有數以萬計的小蟲在慢慢蠕動著,他把碎冰扔回到冰面上,片刻,那些小蟲變得靜止了,似乎失去了活力。

這種東西到底是什么?怪不得那些修行者從不敢在冰海中歇息,冰蟲的活力好像來自于溫度,溫度升高,冰蟲就會變得很活躍,溫度降低,冰蟲便進入安眠狀態,修行者們敢在這里躺倒歇息,轉眼就會被淹沒。

空中傳來尖銳的鳴叫聲,一道黑影掠過冰層,向這邊激射而來。

黑影是一只大鷹在冰層上留下的投影,四周白茫茫一片,又是在陽光的直射下,無從遮掩,顯得非常清晰。

那只幼熊察覺到危險,掙扎著爬起來,但巨鷹已經急掠而下,尖銳的鷹爪死死扣住幼熊的脊背,接著又振翅飛向高空,發出很興奮的叫聲,向遠方飛去

在大鷹抓住幼熊的瞬間,蘇唐清楚的看到鷹爪上戴著一個銅環,銅環上寫著幾個字,這意味著,大鷹極有可能有自己的主人。

蘇唐沉吟了一下,支天柱已毀,帶他們出海的海船,也遭受池魚之殃,憑他自己是沒辦法回到大陸上的。

首先要走出冰原,其次還要找到海船,蘇唐把吃了一半的熊肉扔到地上,隨后身形飄起在空中,向那只大鷹飛走的方向追去。

冰海的范圍極大,按照常理,這里應該是生命的禁區,但這一路,蘇唐發現,誕生不到百年的冰海,已形成了自己的生物體系,其中不乏飛翼獸。

發生爭斗的海獅樣的野獸,在空中象炮彈一般相互沖撞著,幾只白熊象人一樣蹲在那里,似乎在看熱鬧,結果冰層突然裂開,一只恐怖的巨蛇從冰層中穿出,一口咬住了一只白熊,其他白熊嚇得四散逃竄。

遠處,幾頭長著棕色長毛的野象正優哉游哉的散著步,一只烏龜匆匆忙忙爬過來,等到象蹄向它落下時,它察覺到不妙,立即縮進龜殼中,野象走遠了,那只烏龜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但身體深深陷入冰層里,正拼命掙扎著。

在往前,又遇到了幾只白色的獅子,獅子的脾氣明顯要比其他生命暴躁,蘇唐從它們上空飛過,它們也認為自己受到了侵犯,先后騰起在空中,向蘇唐圍來,其中一頭獅子張嘴噴出一道箭一般的霜氣,直卷向蘇唐。

蘇唐啟動魔劍,把那道霜氣轟飛,一擊出手,他的靈力波動再無可掩飾,撲來的獅群們當即受到驚嚇,四散奔逃。

這時,遠方的天空中又出現了幾個黑點,那只大鷹很警醒,早發覺蘇唐在后方跟蹤,在空中急旋一圈,和飛來的同伴一起飛向蘇唐。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29
發表於 2015-7-26 09:48:53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八章  百美陣

蘇唐只是淡淡的掃了那群飛鷹一眼,隨后又把注意力轉移到冰原上,不過是一群飛翼獸而已,或許能對大宗師級別的修行者構成致命威脅,但對他而言,卻是壓根不夠看的。不過,有一句話說得好,狗仗人勢,冰原上的野獸們被他散發出的氣息嚇得四散奔逃,那群飛鷹膽子這般大,顯然是有所依仗。

片刻間,鷹群已經飛近了,蘇唐抬起手,啟動火靈珠的靈魄,一顆火球向著飛在最前面的頭鷹激射而去。

大祖級修行者的手段,不管是攻擊力量、還是速度、焉或是戰斗的持續能力,都達到了一種高度,那只頭鷹看到火光臨近,立即作出規避,但依然是慢了一點點,火球正轟擊在它的胸腹間。

轟……那只頭鷹的身體當中被炸出一個大洞,歪歪斜斜向冰原墜落。

另外幾只大鷹見狀大驚,急忙改變方向,拼命扇動翅膀,奔著冰原的深處疾飛,其中那只抓著幼熊的大鷹,為了加快速度,于脆把幼熊拋掉了。

蘇唐展動身形,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一追一逃,足足飛出了幾十里,天色漸暗,前方的鷹群突然開始向地面俯沖,接著莫名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唐心中大奇,身形向鷹群消失的地方落去,待到臨近,才發現那里有一個極為隱秘的洞口,冰原是白色,里面的通道也是白色,洞察力再敏銳的人也沒辦法在遠處發現這里的異常,除非是走到近前。

洞口呈狹長狀,長有八、九米,寬有兩米,蘇唐略微停頓了一下,隨后飄了進去。

開始的時候,通道有些窄,雪地上能看到大鷹留下的爪印,走出了百余米,前方豁然開朗,周圍的景物出現了一些人工的痕跡。

追到這里,蘇唐已經不著急了,他尋了個冰塊,坐了下去,隨后開始調息

他的腿受了傷,根本沒辦法行走,只能靠御空術飛行,這一路上消耗了太多的靈力,而且他不清楚這里的主人會秉持什么樣的態度,當然要為最壞的事情做準備。

蘇唐不敢入定,只能用最基本的調息,時刻準備應變,半個小時后,他慢慢睜開雙眼,大半個身體已經覆滿了冰蟲,它們不停蠕動著,看起來有些惡心,蘇唐長吸一口氣,隨后氣息向外噴吐,所有的冰蟲都被震飛,化作茫茫的霧氣,紛紛揚揚落在雪地上。

蘇唐的身形飄起在空中,緩緩向前飛去。

這冰底世界,別有一番趣味,前面的通道變得非常寬廣,兩側的冰壁不知道是天然形成還是人工,顯得極為光滑、平整,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在海底游動的魚兒,還有搖晃著的海草。

向前飛行了十幾分鐘,蘇唐感覺自己越來越深入海底了,前方突然出現一片晶瑩剔透的世界。

一根根筍狀的巨大冰柱,直刺上高空,冰柱散發著七彩光芒,把周圍的一切照耀得纖毫畢現,剛剛進來時,蘇唐的眼睛有些無法適應,只得瞇起眼,掃視著四周。

一路跟蹤的鷹群,分散開落在幾個冰柱頂端,看到蘇唐后,急忙震動雙翅,發出嘹亮的鳴叫聲,似乎在發出警示。

沒有人回應,那幾只鷹叫得更加厲害了,突然,一道白光激射而至,正擊中一只大鷹,那大鷹瞬間變成一具冰雕,和冰柱連為一體。

大鷹的鳴叫聲戛然而止,蘇唐向著白光射來的方向看去,看到一條人影,正在這片冰柱林中央的位置上搖晃著。

蘇唐慢慢飛了過去,等看清前面的場景后,他陡然感覺汗毛直豎,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里有幾十個冰雕,都是女子,或立或臥,形態不一,但每一個都給人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

有的女子翹首而立,遙望著遠方;有的女子以一種異常慵懶的姿勢歪倒在冰制的床榻上;有的女子在舉杯暢飲,面前還有桌椅酒菜,當然,也是由冰制成的;有的女子在邁步奔跑著,臉上帶著歡快之色;還有的女子在相對舞劍,神色凝重。

幾十個冰雕,幾十個女子,神色姿勢都不一樣,各有神韻,相貌也很美,按理說,這些都是令人目眩神迷的藝術品,但蘇唐卻從心底里感到發冷。

因為那些女子雕刻得太過真實了,尤其是那紛揚的長發,絕對不是用雕刻能雕出來的

一條人影,正在一具雕像傍忙碌著,他顯得極為專注,壓根沒理會接近的蘇唐。

那具雕像也是個女子,她一手拿著一本書,另一手放在背后,一邊踱步一邊看著手中的書,口兒微張,似乎在吟誦著什么。

嚴格的說,那女子的相貌并不算非常出眾,臉頰有些豐腴,身材稍胖,而那條人影正用指尖彈著女子的臉頰,每一指彈出,女子鼻孔便噴出一股霧氣,幾十指下去,女子的臉瘦了不少,變成極為標準的瓜子臉。

蘇唐靜靜的看著,面無表情。

“坐。”那人影淡淡說道。

隨著話音,一座冰堆慢慢升起,隨后凝成一張方桌,還有兩張靠椅。

蘇唐皺起眉頭,在冰堆升起的同時,他感應到一種奇特的靈力波動,讓他想起了在邪君臺、在支天柱曾經感應過的上古神念,只不過,如果說上古神念沉重如山岳,那么對方的神念就像一株小草一般柔弱。

蘇唐飄到靠椅上,緩緩坐了下去,那人影的側臉露出一抹笑意,他沒再說話,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片刻,那人影長長吁了一口氣,隨后轉過身,看向蘇唐,女子的相貌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看起來極為俏美,滿分是十分的話,之前她至多是六分,現在絕對在八分以上,腰肢也變細了,顯得亭亭玉立。

“某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這里雕出一座百美大陣,只可惜,冰海地廣人稀,上佳的材質太難找了,某忙忙碌碌了十幾年,尚沒有完成一半。”那人影笑道,隨后坐在蘇唐對面。

蘇唐的視線從女子身上轉回來,看向那人,他的目光很寧靜:“她們都是人?”

“曾經是。”那人點頭道:“有沒有覺得我很壞、很邪惡?”

“只是感覺你有些無聊。”蘇唐道。

“無聊?”那人的臉色驀然轉冷:“此話從何說起?”

“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蘇唐道:“一個人生活在這里,與世隔絕,一定很寂寞吧?把活人做成冰雕,應該是你唯一的樂趣了。”

“你不懂。”那人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歲月無情催人老,芳華剎那褪春暉,我把時光留住,讓她們最美的剎那變成永恒,這是一種真正的升華,如果她們還有意識的話,應該感激我、甚至是膜拜我才對。”

“如果她們還有意識,一定會詛咒你的。”蘇唐淡淡說道:“感激?你太一廂情愿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那人搖了搖頭,隨后道:“你不是圣門的修行者?

“不是。”蘇唐道:“你怎么知道?”

“如果是圣門的修行者,看到我的百美大陣,一定會發狂的。”那人顯得頗有自得:“你身上有傷,正午前,我感應到支天柱方向傳來非常強橫的靈力波動,莫非……那里發生了什么事情?”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蘇唐道。

“我離不開這里的。”那人笑了笑:“我也有傷,不過你的傷在外,而我的傷在內。”

“她們都是蓬山的弟子?”蘇唐問道。

“差不多。”那人道。

“你就不怕蓬山的幾位圣座來找你的麻煩?”蘇唐又問道。

“別說她們找不到這里,就算能找到……”那人的話音突然頓了一下,隨后笑了,笑容很恬淡。

“這樣說……我也是沒辦法離開了?”蘇唐也跟著笑了。

“何必急著走呢。”那人道:“你很怪,他們看到我,不是發瘋一般要和我拼出個生死,就是向我苦苦哀求,我很少見過象你這樣有趣的人,多陪我聊一會吧。”

“你看,我沒說錯。”蘇唐道:“你一個人在這里呆得太久,所以腦筋已經有些問題了,我為什么要留在這里陪你閑聊呢?我聽說……蓬山圣門有七位圣座,分別是天眼圣座、金剛圣座、一空圣座、冰封圣座、無光圣座、天劍圣座和風影圣座,但風影圣座被賀蘭空相擊殺,門下弟子也死傷殆盡,千年傳承至此斷絕,之后賀蘭空相成為山海圣座。”

“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人淡淡說道。

“你能在這里締造出冰海……莫非是冰封圣座門下的弟子?”蘇唐道。

“呵呵呵……貴客真能開玩笑,就算有莫大神通,也未必能締造出這樣鴻廣的冰海。”那人搖頭道:“是先有了冰海,后有了我。”

“那我就放心了。”蘇唐道。

蘇唐的話可不是什么好話,里面充滿了一種挑釁的味道,意思就是,既然這樣,那么你的修為很有限,我不怕你。

那人象沒有聽懂一樣,回身招了招手,一片白色的冰浪慢慢升起,托出了幾柄刀劍,向冰柱林中的一座雪屋行去,那幾件靈器應該就是場中女子們遺留下的。

冰浪行到雪屋前,雪屋的大門自動沉入冰底,露出了一個洞口,就在這剎那,蘇唐的臉色陡然大變,他腦域中魔劍和魔之面具的元魄,還有魔之心和魔之扳指的靈魄,都在瘋狂震蕩著,蘇唐感應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氣息,那種氣息就是從雪屋中傳出來的。

那人察覺到了蘇唐的變化,皺起眉頭:“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呵呵……”蘇唐露出微笑,本以為顧隨風告訴他的,是一個錯誤的情報,支天柱附近并沒有構件,讓他很失望,結果突然之間感應到構件的波動,讓他無法掩飾自己的心情,但現在,他已經恢復了冷靜。

那人轉過身,視線落到那處雪屋上,片刻,又看向蘇唐:“貴客想不想過去看看?”

蘇唐一直表現得不卑不亢,突然之間失態,肯定有原因,所以他發出了邀請。

“好啊。”蘇唐道。

那人一笑,面前的冰桌和靠椅開始移動起來,緩緩向雪屋靠近,隨后飄了進去。

屋子不大,堆滿了雜物,各種各樣的靈器,差不多有數百件,也就是說,在那人逗留在冰海中的十幾年里,有數百個修行者遭遇到了他的毒手,只是那人極其善于隱藏自己的蹤跡,始終沒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從另一方面,也昭顯出了蓬山圣門的實力,還有龐大無比的人脈儲備,遇害的應該都是蓬山圣門的修行者,換成別的宗門,失蹤這么多人,上上下下早就要發毛了,而蓬山圣門卻一無所覺,因為他們的修行者太多了,這些只是九牛一毛。

還有,修行是一條異常殘酷的路,死亡和失蹤,對修行者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譬如說鐵幕蘇家的五郎,譬如說袁家的袁媛,還有袁海龍的弟弟袁海風,前一刻,他們還在相互談笑,下一刻便天人永隔,至于袁海風,已經死去了那么久,一直到長生宗那位大祖修成了袁海風的靈訣,才被人發覺。

蘇唐長長吸了一口氣,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在讓他往左邊看,但他控制住自己的激動,強行把自己的視線轉到右邊,搜尋片刻,他的視線落在一柄長柄戰刀上。

那人伸手一招,長柄戰刀慢悠悠飄到空中,向他們飛來,接著那人伸手接過長柄戰刀,低頭看了半晌,隨后遞給蘇唐:“這是狂沙祖呂不贏的斬天刀。

蘇唐接過斬天刀,用手仔細撫摸著,斬天刀受到靈力激蕩,所散發出的波動非常充沛,它失去主人的時間應該不是很長。

良久,蘇唐慢慢把斬天刀放在一邊,又看向一柄細劍。

“貴客真是好眼力。”那人嘆道,隨后伸手把細劍抓了過來:“這是紅鏡祖薛公慧的靈劍。”

“紅鏡祖薛公慧?”蘇唐頓了頓:“上京薛家的人?”

“不錯。”那人點頭應道:“你見過她的。”

“我見過她?”蘇唐一愣。

“是啊。”那人笑了起來:“紅鏡祖雖然是女子,但性情暴躁,又酗酒如命,所以呢,我讓她永遠喝個痛快。”

蘇唐猛然想起了那個舉杯暢飲的雕像,良久說不出話來。

“不知道貴客的祖號是什么?能否見告?”那人緩緩說道。

“朋友們叫我魔祖。”蘇唐道,他只是隨口說了一個祖號,但有一種效應,叫做一語成箴,話音未落,四周的空氣突然開始發生了震蕩,這種震蕩影響到了雪屋,一片片雪花被震落,撲簌簌掉下來,腦域中一直在涌動的元魄和靈魄,驀然變得安靜了。

那人露出錯愕之色,雙手隨后握緊,這片海底冰世界是他的領地,所有的一切都被淬煉過無數次,他是無可置疑的主宰,但蘇唐剛才散發出的波動,卻險些動搖了這個世界的基礎。

“魔祖……這個祖號,貴客真是瘋了啊……”那人嘆道:“當年武士任御寇步入大祖之境后,被人稱為魔祖,自任御寇之后,再無人敢用,就算是當年的花西爵和司空錯,也不敢觸犯避諱啊。”

“我當時沒想那么多。”蘇唐淡淡回道。

“是沒想那么多,還是想得太多?”那人雙眼閃爍著銳芒:“我猜……貴客肯定是魔神壇的弟子,因為某些事情,受了委屈,最后叛出魔神壇,現在專志與魔神壇為敵,是也不是?”

蘇唐笑了笑,其實對方并沒有說錯,這個祖號太過瘋狂了,幾乎等于公開宣布自己擁有武士任御寇的傳承。

當然,那人并不知道,蘇唐只是在與世隔絕的冰海中,才敢這樣說,而且還是第一次這樣說。

“不知道閣下是什么祖號?”蘇唐問道。

“我的天賦很一般,哪里有資格得獲祖號。”那人道:“某叫白澤,貴客叫我一聲白兄就好。”

“白兄,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有些冒昧……”蘇唐道。

“貴客盡管說。”那人道。

“此處對修行極有好處,我想在這里修行幾天,還望白兄能答應。”蘇唐道。

事實上,此刻的蘇唐忍得極為艱苦,如果換成大宗師的他,恐怕早就無法控制自己了,這里不但有他一直不敢看的構件,還有大祖級的靈器,幾乎能一下子填滿所有的靈竅了,所以提出了聽起來極為荒誕的請求。

唯一有利的是,眼前的白澤對周圍的世界擁有絕對的控制力,幾乎就是身體的延伸,那么也應該擁有絕對的自信,加上自己剛才的失態,讓白澤產生了好奇心,也許,為了找出讓他蘇唐失態的緣由,或者找出雪屋中被忽略的秘密,白澤有可能賭一次,任由他蘇唐在雪屋中修行,然后在暗地里觀察。

何況,從始至終,蘇唐一直表現得很平靜,沒有表露出敵意,而白澤又是寂寞難耐,如果想讓這段接觸更有趣一些,他會答應的。

Rank: 9Rank: 9Rank: 9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30
發表於 2015-7-26 09:49:22 |只看該作者
第五二九章  成全

那叫白澤的人神色略微有些復雜,他深深的看了蘇唐良久,又把視線轉到屋中,在一件件靈器上掃動著,可惜,他怎么看也看不出這里隱藏著什么秘密。

這種感覺是很糾結的,蘇唐的修為很強橫,至少也是巔峰期的大祖,否則不可能在感應到冰封世界的規則后,依然保持著平靜,那么能讓蘇唐失態的,一定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他可以拒絕,但是,如果他想知道這個秘密,那就只能應允蘇唐。

白澤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求真、探索本就是人與生俱來的一種動力

何況,修行者也是人,人屬于社會形態的群居生命,一個再邪惡、再偏執的人,一樣需要得到他人的理解,直白的說,幾乎每一個人都需要朋友、需要傾訴。

除非能修行到武士任御寇、賀蘭空相那種高度,他們的意志如鐵鑄,再找不到軟弱的地方,毫無破綻可尋。

其實,雙方都沒有明白說出一個事實,蘇唐進入了這片冰封世界,便再不能出去了。白澤不可能讓蘇唐離開,冰封世界的消息一旦被泄露出去,圣門的修行者必將大舉出動,他的世界會毀于一旦。

雖然早晚必有一戰,但白澤希望能延后一些,他有很多想法要述說,因為他太過寂寞了。進入冰封世界的人,不是瘋狂向他發起攻擊,就是哀叫哭泣著求饒,前者觸犯了他,他自然不會寬恕,后者太過軟弱,以他的自尊,不屑于向一個軟弱的人傾吐什么,蘇唐的不卑不亢,蘇唐的從容寧靜,正和他的心意,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而且,他是冰封世界的主宰,蘇唐最多能給他構成一些威脅罷了。

在短短的時間里,白澤想了很多很多,最后,他終于露出一抹笑意,點頭道:“那你隨意吧,我盡量不打擾你,不過……在你離開這間屋子時,我希望我們能多聊上幾天。”

“多謝。”蘇唐很誠懇的說道。

白澤的視線再一次落在屋中隨意擺放著的靈器上,靈器的品質有高有低,還有一些大祖級的靈器,但這些對他而言毫無意義,和廢物沒什么區別,就算被蘇唐全部毀掉,也沒有什么好心疼的。

“那邊有一些丹藥。”白澤向墻角指了指:“還有我收集的靈訣,嗯……那我先出去了。”說完,白澤背轉雙手,身形慢悠悠向屋外飄去。

白澤離開后,蘇唐的視線在屋中掃動著,這一次,他總算去觀察那件感應到的構件了,那構件大半個部分埋在雪地下,沒辦法辨別是什么,感覺好像是由一根根翎毛狀的東西組成的,通體黝黑,毫無光澤,很不起眼。

蘇唐不敢細看,視線只是一掃而過,隨后又落在別的地方。

外面的白澤已經回到他的百美陣當中,他面帶微笑,一邊隨意走動,一邊喃喃自語著什么。

蘇唐知道,這里的一切都在那白澤感應當中,就像他站在森林中一樣,雖然白澤已經應允了自己近乎荒誕的要求,但依然不能大意。

默然良久,蘇唐探手撿起那柄狂沙祖呂不贏的斬天刀,接著慢慢把斬天刀插入到雪地中,接著又撿起紅鏡祖薛公慧的靈劍,插在另一邊。

片刻間,蘇唐把品質差不多的靈器都插在雪地中,靈器組成了一個圓形,他借鑒了八卦陰陽魚的圖案,那白澤能用神念凝煉這片冰封世界,修為極為精深,如果自己胡亂擺放,讓對方察覺到自己故弄玄虛,恐怕要生出不妙。

構件就在眼前,還有不少大祖級的靈器,他一定要盡最大可能,完成自己的靈煉。

而八卦體系是非常玄奧的,還能延展成六十四卦,擁有很強的欺騙性,那白澤看到之后,應該會更加好奇。()

狂沙祖呂不贏的斬天刀和紅鏡祖薛公慧的靈劍,就是八卦的陰陽魚,蘇唐還像模像樣的畫上了各種卦爻。

蘇唐估計得沒錯,那白澤把蘇唐的所有動作都一一看到眼里,他的神色有些迷茫,所有的卦爻都由陰爻和陽爻組成,看起來極有規律,他推測蘇唐似乎在布置某種靈陣,但又不得其詳,只能默默的看下去。

蘇唐拿起一柄品質很一般的靈劍,端詳片刻,放在最中央的位置上,接著又找到一個短柄戰斧,隨后向構件走去。

蘇唐一直在刻意保持著自己的呼吸,還有心跳,他不想在任何細節上露出馬腳。

抓住了那構件的金屬制翎毛,蘇唐緩緩用力,把構件從雪地中拽了出來,那是一對破爛不堪的翅膀,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靈力波動,和廢鐵一樣

蘇唐看了看,露出惋惜之色,隨后把那對翅膀扔到地上,轉身尋找了片刻,找到了一面品質極差的盾牌,隨后把盾牌也放在中間的位置上。

這有些象小孩子的游戲,不過,未必沒有效,外面的白澤并沒有懷疑什么,還在觀察著。

蘇唐先后找到了幾件品質很差的靈器,都放在一起,好似還缺一件,他又找了片刻,不得不回到那翅膀狀的構件旁邊,有些不太情愿把構件拿起來。

回到八卦中央,左右側是陰陽魚,蘇唐很吃力的搬動自己的傷腿,盤坐在那里,隨后開始閉目調息。

差不多過了半個多小時,蘇唐拿起那構件,在白澤的視野中,古怪到極點的事情發生了,那個東西竟然在一點點消失。

在蘇唐的腦域里,魔之翼已經變成了一顆靈魄,魔之翼,靈魄,一級。

因為沒有修行者靈力的滋養,這魔之翼所擁有的力量在沉睡,和以前的面具一樣,蘇唐已經有了相關的經驗,他沒有著急,隨后又抓住了狂沙祖呂不贏的斬天刀。《《

蘇唐體內蘊藏著的靈力,與靈煉的速度成正比,而被靈煉的靈器所擁有的力量,也會產生一定影響,靈器的品質越好,煉化的時間就越長。

煉化狂沙祖的斬天刀,用去了近二十分鐘,接著又是紅鏡祖薛公慧的靈劍

雪屋外,白澤的神色變幻莫測,良久,他喃喃的說道:“這是……能汲取靈器中的靈能……世上居然有這種修行法門?妙極……哈哈哈……真是妙極

白澤并沒有意識到危機,因為蘇唐已經毀掉了三件靈器,但所散發出的氣息,只是略微強了一些,加上蘇唐腿上有傷,對戰力肯定有極大的影響,他很放心。

蘇唐已經進入了一種癲狂狀態,煉化一定要拼命的煉化這是百年難遇的好機會

蘇唐腦域中的靈竅一顆接一顆散發出耀光,煉化的過程要比平常艱難得多,必須一心三用,一邊時刻預防那白澤突然下手,一邊盡快煉化靈器,一邊還要極力控制自己的氣息,以免那白澤產生警覺。

那顆內甲靈魄,不要了,幾乎沒有價值,領域無法承受的攻擊,釋放內甲也是無濟于事的。

在白龍渡搶到的那柄大刀,不要了,有大祖級的靈器在等著他煉化,消融掉,為更好的靈器讓出位置。

老貨郎的那柄戰槍,也不要了,不能釋放,他可以用土靈珠去迎接常規性的戰斗。

蘇唐從來沒有這樣興奮過,隨著靈竅的接連亮起,那種滿足感,已無法用語言形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祖級別的靈器已經被他煉化得于于凈凈,晉升為大祖之后,他的靈竅一共開啟了三十五顆,現在只差一顆靈竅還空著,其他靈竅已全部添滿。

人心不足蛇吞象,蘇唐產生了一種小小的遺憾,如果再有幾件大祖級的靈器,該有多好……他甚至可以把夜哭弓消融掉,雖然夜哭弓有無法取代的紀念意義,但想方設法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才是永恒的主題。

蘇唐微閉雙眼,那么……是不是該凝煉元魄呢?

用八顆大祖級的靈魄,絕對可以⊥魔之翼的靈魄晉升為元魄,但是,如果他進入第三轉,就沒辦法分出心神了,如果白澤趁著機會偷襲,他是沒有還手之力的。

賭,還是不賭?

蘇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就此罷手,他未必能敵得過那白澤,也許會被永遠困在這冰封世界里,或者于脆被白澤擊殺。

既然已沒有退路,那就拼了吧

把一切暫時交托給命運,成敗尤天。

蘇唐又一次把心念投入到腦域,進入三轉

第一顆大祖級的靈魄融入魔之翼的靈魄中,竟然瞬間讓魔之翼晉升為完美的靈魄,雖然只是一級,但蘇唐對效果已經很滿足了,而第二顆大祖級靈魄的融入,又讓魔之翼晉升為三級,大祖級的靈魄所蘊含的靈力,遠遠超過以前的那些靈器。

在冰封世界里,沒有日月輪轉,沒有四季交替,沒辦法估算時間,那白澤倒是很有耐心,嘴角掛著饒有趣味的微笑,他在等著蘇唐給他展現出足夠的驚

蘇唐雖然在全力以赴,不過,他始終盡可能的控制著自己散發出的靈力波動,等到九數歸一,魔之翼終于晉升為元魄,腦域中爆發劇烈的震蕩和光華時,壓抑了許久的波動,再不受控制了,以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轟然綻放。

雪屋的四壁和屋頂,幾乎在同一時間粉碎,他沒有用到的那些靈器,被裹挾在亂流中,向四下迸飛,可惜的是,墻角堆放的那些靈藥,還有靈訣,也遭受到池魚之殃,特制的匣子和瓷瓶,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巨力的碾壓,成片的碎裂,里面的丹藥也化作粉末,蘇唐沒有閑暇顧及的那些靈訣,也徹底湮滅了。

沖擊波還在向外蔓延著,冰柱在一根根的斷裂、倒塌,不過,白澤雕刻出的百美陣,卻能在沖擊波中保持完好。

沖擊波撞在上空的冰穹上,把冰穹硬生生撞出了幾十米方圓的大坑,無數冰塊紛紛揚揚zhuiluo。

在撞擊的地方,竟然能看到上方的海水,而且冰穹生出了無數細小的裂痕,裂痕在慢慢擴大著,似乎已承受不住海水的重壓。

白澤伸出手,一道接一道冰墻極其突兀的從冰層中生長出來,硬生生擋住了沖擊波,他的臉上還掛著那種饒有趣味的微笑,但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了。

蘇唐在激蕩的雪霧中長身而起,他發現,這里的光亮變得黯淡了許多,那些散發華光的冰柱幾乎被他摧毀了一半,幸好白澤及時出手,否則現在已是一片黑暗了。

“多謝白兄。”蘇唐的聲音很誠懇,是真的誠懇,如果那白澤能表現出足夠的善意,他甚至不介意與對方保持和平,只是,看那白澤已經有些發青的臉,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第三轉的完成,不止讓他的靈力達到了一種新的高度,也讓他的傷勢復原了,體內沖蕩著的力量感,讓他有一種放聲長嘯的沖動。

差了一點點,只是那么一點點,他就可以突破瓶頸,成為真正的準圣級的修行者了,這種恐怖的修行速度,足以笑傲天下了,小賀啊,哥哥終于超過你了

大尊……如果他以大尊的身份,去了蓬山,看到了她,總該能得到重視了吧?

“你太客氣了……”白澤笑道,他笑得很假,笑得很憤怒,他知道蘇唐掌握著一種非常古怪的修行法門,但萬萬沒想到,這種修行法門會如此神奇,還不到一天的時間,就讓蘇唐變成了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現在蘇唐所散發出的波動,足以成為他的勁敵了。

他想對蘇唐傾訴,是因為蘇唐并沒有威脅到他,現在,蘇唐散發出的氣息差點摧毀了他的冰封世界,那么他就會成了領地受到侵犯的怒獅,必須一戰,也只能一戰。

“多謝白兄成全。”蘇唐再次用誠懇的語氣說道。

“成全?哈哈哈哈…”白澤的笑得有些瘋狂:“我成全過很多人的,第一個就是我那比我早生了幾分鐘的兄長,我把我的冰封之力傳給他,讓他變得更強大,等他遇到難處時,我又挺身而出,替他迎敵,哈哈哈……我成全他、成全了他們,現在又成全了你,可他嗎的誰來成全我?”

“白兄的兄長是……”蘇唐輕嘆了一聲,他知道這一戰已不可避免了。

“他叫肖蒙,我隨母姓,他隨父姓。”白澤用譏諷的口吻說道:“他的名字,你或許沒聽說過,可提到冰封圣座,你總該知道的,呵呵呵呵……”

“冰封圣座?”蘇唐動容,體內洋溢著的充實感,讓他不懼于和一位大尊級的修行者決死一戰,但白澤的哥哥居然是冰封圣座,又口口聲聲說曾經把自己的冰封之力傳給他的哥哥,這意味著白澤在某個階段,與冰封圣座的實力是相當的,否則這種犧牲沒多大意義。

“本來還想和你多聊聊呢。”白澤向后退了兩步:“可現在……我有些等不及了……”

“何必呢?”蘇唐道:“我不會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你沒有必要把我當成敵人。”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啊……”白澤漫聲道,隨后指尖一甩,一道人影突然竄向蘇唐。

蘇唐抬手釋放出魔劍,一劍正擊在來者的胸腹間,轟……一片冰屑四下亂飛,那條人影被擊退,身形閃了閃,又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居然是那個背著手在看書的女子雕像,她的胸腹間留下了一個坑洞,不過,那個坑洞在慢慢恢復,只是幾息的時間,便恢復了原狀。

“這是……”蘇唐露出訝然之色,他一直以為那些都是普通的雕像,被那白澤用來滿足自己的biantai趣味,可沒想到,雕像居然能進行戰斗,而且材質極為堅韌,居然擋住了魔劍的攻擊,還擁有很強的恢復能力。

“你以為我的美人兒只是用來看的?哈哈哈”白澤露出獰笑:“那你就錯了我所設下的陣圖,連我那目空一切的哥哥也會感到忌憚呢……”

“白兄,還是算了。”蘇唐輕聲道:“如果沒有白兄的許可,我不可能走到這一步,說實話,對白兄……我還是很感激的。”

“算還是不算,應該由我來說。”白澤冷冷的說道。

話音剛落,場中那些女子的雕像,一個接一個的活轉過來,喝酒的,放下了酒杯,酣睡的,離開了c花ng榻,遠望的,慢慢轉過頭,舞劍的,也在慢慢向蘇唐逼近。

“你會后悔的。”蘇唐搖了搖頭。

“我也說句實話吧,你的進境,讓我感到害怕,繼續留著你,我才會后悔”白澤的雙瞳變成了水藍色:“我已經錯了一次,再不會錯了”

“那就沒有辦法了。”蘇唐慢慢舉起了手中的魔劍。

“在我的百美陣中,你又能有什么辦法?”白澤冷笑道。

蘇唐低下頭,長吸一口氣,劍光突然振起,無數煙氣如暴風一般向四周卷去,全部開啟,所裹挾的那種來自遠古的無上威壓,就像灑落的陽光一般,覆蓋住了冰封世界中的每一個角落。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9-19 11:19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