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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狂上加狂 -【舊時燕飛帝王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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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11:41:51 |只看該作者
第200章 跳水

    樂平被飛燕的一番話嚇得有些變了臉色,只能是伏低做小,賠上笑臉,趁著四下無人,刻意坐到了飛燕的身旁,嘴裡叫著“好嫂嫂”說了些討巧的話來。只是飛燕卻不怎麼搭話,那眉頭卻是慢慢皺了起來,樂平自覺沒趣,說了些會兒話後便想告退了,可就在她起身要告退時,卻突然被飛燕出身叫住,只見皇后抓起了她的衣襟,使勁嗅聞了一下後,猛地抬頭道:“你出宮後,可是遇到了什麼人?”

    樂平的確遇到了一個妙人兒。在她在運河遊玩的最後幾日,在夜色闌珊裡遇到了一個吹奏地笛子的樂師,那樣的白衣男子立在船頭,被溫潤的燈光籠罩著,簡直第一眼便迷醉了樂平公主。

    當下便是將這樂師一同帶回了京城,竟是連府外那面首府都捨不得放,偷偷地帶回到了宮裡。

    她也不知道飛燕為何有此一問,當然是不能說出自己獵豔的荒誕,便只說自己遊船,無非是看些歌舞,並沒有遇到什麼特殊的人。

    飛燕的鳳眼卻是異常犀利,只命人拿來早前通緝宣鳴時的畫像問道:“公主可是遇到了這個人?”

    說實在的,那畫像雖畫得精細,卻是難以畫出宣鳴一半的美貌。所以那樂平雖然早前也看過宣鳴的畫像,可是見了真人時卻從未將他與當年在飛燕那看到畫像聯繫到一處。

    可是現在被飛燕刻意的這麼一問,才猛然醒悟,這的確是同一人,當下心內便是有些忐忑,不知這畫中人犯了何事,竟是讓一向從容的皇后變了臉色。

    飛燕看了樂平的神色就知她在撒謊,當下便是一針見血地指出樂平身上的那熏香味道,簡直是跟當年太子呈現給先帝的編鐘樂隊,奏樂時點燃的沉香一個味道,此香有迷亂人心之功效,飛燕向來對這蠱惑的迷香就敏感,所以當樂平刻意親近靠將過來時,一下子便嗅聞出了這味道。

    當飛燕道出原委後,樂平也驟然變了臉色,終於是期期艾艾地說道:“只是遇到了個吹笛子的樂師,看著他吹奏得不錯,便帶回了京城……”

    飛燕站起身問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樂平只覺得自己已經是欲哭無淚,直覺自己又是闖下了大禍,哭喪著臉到:“他現在暫居在宮中的耳院內……”

    宮中的耳院是沈太后在世時,經常為她唱戲解悶的戲子們暫居之所,雖然是在宮中卻自成一院,若是想聽戲了,只需有太監引領這穿過一條宮街,便來到太后的宮中了。

    而太后的宮苑又是離觀月宮並不甚遠……糟了!飛燕的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當下便是命人調撥侍衛兵分兩路,一部分趕往耳院拿人,一部分前往觀月宮嚴防。

    可惜到底是晚了一步,等到觀月宮,外院雖然有侍衛站崗,可是內院裡的侍女嬤嬤們卻是東倒西歪迷暈了一大片。而服下了安神藥,本該在床榻上休息的安慶公主卻是不見了蹤影。

    最要命的是,那樂平貼身的管事太監發現,自己隨身的出入宮門的腰牌也不見了……

    安慶服下藥後,便因著藥性昏昏沉沉的睡去,可是夢裡依舊是不安穩,許多的影像壓抑不住地噴湧了上來,一會是湖中的怪獸偷襲,一會是是個中年女子坐在花團錦簇的後花園摟著她笑著叫“安慶”,一會又是那個曾經驚嚇到她的皇帝,一身輕便的獵裝帶著她騎馬射箭,而她則開心地催動著小馬,不住地喊著:“二哥,等等我……”

    夢境到了後來,便是兩個粗鄙的大漢,狠狠地捏住了她的雙頰,不住地往她的口裡灌藥,那藥的味道奇苦,是她生平嚐過最難吃的東西……

    看著那兩個的大漢一臉的獰笑,安慶呼吸變得局促,拼命地搖頭低喊著:“不……放開我,放開我……”

    終於猛地一睜開眼時,卻發現自己被一人攬在懷裡,身下一顛一顛的正騎在馬背之上。

    她微微抬頭一看,用披風緊緊包裹住自己的,正是晉王宣鳴。

    她微微的出聲叫著“晉王”,卻發現自己嗓子都因為方才在夢裡的嘶喊而有些嘶啞了。而臉上也是一片的濕意。

    此時已經離得京城老遠,宣鳴卻不肯停下馬匹,直到來到碼頭,起錨開船後,他才終於正視萱草,嘴裡淡淡地說道:“你想起來了?”

    他利用了樂平入宮以後,便裝扮著太監利用腰牌出了耳院,稍微打探後,一路潛行入了觀月宮,迷暈了眾人後,將昏睡的安慶打扮成了小太監,略略地塗抹了些藥粉,生出些紅斑,便裝成了生了麻風病的小太監,在宮裡的下役房的眼線幫助下,從宮中專門運送老病而死的宮人的偏門出了宮來。

    這一路來,安慶囈語不斷,他聽得分明,不過心內也是放下了一件——這個女孩到底是失憶的,並沒有存心誆騙於他。

    安慶睜開眼便見到了這幾日來她日思夜想的宣鳴,可是夢境與現實不停的衝撞著她混亂的腦子,這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是如何面對宣鳴,若是夢中的種種只是夢,那該是多麼好……這麼一想,眼淚又是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宣鳴此時解了外衫,只著裡面的單衣,長髮從解開的發冠裡披散了下來,微微遮住了冰冷的眉眼,坐在船艙裡厚厚的絨墊之上,慢慢地開口道:“該是如何稱呼你,我的小公主?”

    打從來到了宣鳴的身邊,安慶從來沒有見過宣鳴這般冷漠,甚至是帶有仇視的目光看著自己,一時間,心內竟然是像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般,難受得很,直覺慣性地想要靠在宣鳴的手臂上哭一哭。可是卻是被宣鳴一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下子,安慶再也是承受不住,便是哽咽出了聲音,再次地向宣鳴的身邊爬去,宣鳴不肯給她胳膊抱,那她便乾脆扯住了宣鳴的衣角,蓋住了自己的小臉,聳動著肩膀哭個痛快,不一會,宣鳴冷眼在一旁看著,只見她邊哭便慢慢地又朝著自己這邊挪動了過來,冷著心腸伸手再推,眼看著她又應聲倒下,那哭聲驟然變大了許多,嗓子都變了音兒。

    宣鳴慢慢地伸出手,想要安撫下趴在地上痛哭的水娃娃,可是手伸了一半,便強自又收了回去。他拼命地提醒著,她是那個惡毒女人的女兒,大齊霍家的公主,萬萬是心軟不得的。

    於是伸出的手便再次慢慢地握緊了,只是不急不緩地在一旁小桌上拿起了小食盒,取了些酸梅曬乾碾磨打碎的梅粉,又放了一竹勺的冰糖,再用熱水沖泡,然後便將茶杯放在了小桌上。

    安慶哭得一時口乾舌燥,終於起了身,看見了那冒熱氣的茶杯,便又爬過去,小口喝了一下,溫度正好,便一飲而盡,那酸甜的滋味倒是平復了不少委屈的心情。

    她知道這是晉王特意為自己沖泡的,這樣酸酸甜甜的飲品,他是向來不碰的,一時間碎裂的心內又是有了些慰藉。

    她咬了咬嘴唇,小聲道:“晉王想必是心內厭棄了我的,為何還要將我從宮裡帶出來?”

    宣鳴看著安慶哭紅了的大眼,神色冰冷地說道:“既然你是霍家的女兒,自然是用你來要挾霍尊霆了,想想看,該是如何用你來羞辱一番霍家?賣入秦淮妓戶當是不錯的選擇,讓天下之士盡嘗皇家金枝玉葉的滋味……”

    宣鳴此言,自然是有些恫嚇的意思,並不會這般去對待,畢竟也是自己嬌養出來的,就算是利用報復,也不會如此下作。只是本以為聽了這話,安慶一定又要狠狠地痛哭一番,可是誰承想,她卻是陡然止住了眼淚,只是愣愣地跪坐著。

    半響過後,她才慢慢地低語道:“晉王對霍家之恨,萱草是最明了的,可是安慶對自己兄長的敬愛,卻是萱草不知道的,上天給萱草與安慶出了一道難解的題目,可惜這題目就是天下最聰慧的頭腦也是解不開來的,這可是如何是好?”

    她慢慢地抬起頭來,望著宣鳴俊美卻冷意十足的臉,略帶哽咽地說道:“在京郊的宅子裡,有我親手種下的金菊花,剛剛發了嫩芽,花開時一定很美,原想著待到秋天時,曬乾了給晉王泡茶之用,味道一定甚美……剛剛生了幼崽的狗兒土豆有些虛弱,也不知這幾日怎麼樣了,晉王一定要給它和寶寶找個心腸好的人家寄養……萱草有太多的放不下,可是……最捨不得的是晉王您,您年歲這麼大了,還沒有娶媳婦,以前萱草不愛晉王成親,因為您若有了媳婦,她便親近不得您了,可是現在,她盼著你成親,起碼有人在您身邊接著照顧您了……一切……保重……”

    說到這裡,萱草突然起身,朝著船艙外奔去,生平最最怕水的她,義無反顧地跳進了冰冷的江水里。她的腦子愚鈍,生平的愛好就是吃吃喝喝,那樣的一道難題擺在她的面前,竟是怎麼解都解不開的。一邊是自己敬愛的哥哥,一邊是這幾年來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晉王,在她的心裡,這倆人都是一樣的重量,既然是解不開的,放不下,離不得的,唯有一死才能各自成全了。

    這樣的話,皇帝哥哥也不會因著自己的緣故而折損了皇家的威儀,而晉王若是肯看在自己一死的情分上,減少了對霍家的仇恨,活得舒心暢快些,那麼她死得其所!

    冰冷的水一下子倒灌進了她的口鼻之中,萱草停止了掙扎,任憑著自己的身子漸往下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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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發表於 2016-10-12 11:42:10 |只看該作者
第201章 被擒

    就在窒息的渾然不知中,只覺得下墜的身體猛地被一股力量拉拽了起來。等到她劇烈地咳出水來時,才發現晉王渾身濕漉,臉色鐵青地跪在她的身旁擠壓著她的前胸,看到她醒了,便將她抱了起來,移入了船艙,只是只是緊緊地抱著……待得安慶的身體也漸漸恢復了知覺時,才發覺貌似面色沉穩的男子實際上身體抖得甚是厲害。

    安慶的眼淚又是盈滿了眼眶,方才也是因著年幼,一時被晉王的話語擠兌到了死胡同里,只覺得只有一死才是解決諸多麻煩。可是此刻當靠近身體的顫抖傳遞過來時,她才覺得一陣後悔。

    曾經在一年前的月夜,他與她在西域異鄉看著明月,趁著酒勁,他講述了一個關於前朝宮苑的令人惋惜的故事,她知道那故事裡的主人公便是晉王宣鳴。

    那個他心愛的女子,便是被大齊的皇后沉入深潭活活淹死的。這是他的心結,而自己跳水之舉卻是又勾起了他的傷心往事,這麼想來,不懂事的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這一時間,便是從這個死胡同又一路馳騁去了另一處牛犄角,愈加的悲切,可是卻再也哭不出眼淚,只是瑟瑟發抖地縮成了一團。

    這幾日心海的起伏澎湃,愛恨的攀附迴繞也是晉王躲不開,避不得的。他的性情寡淡,素來不喜外露自己的喜怒哀樂。卻偏偏一不下心跌進了暗藏著無盡尖刀利刃的情網之中。他可以在談笑之間謀算著千百條人命,冷血地看著他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可是方才這素來香軟懦弱的小丫頭,竟是在他眼前膽色橫生地跳入了江中。有那麼一刻,他不知該是如何反應,心中竟是想著,若是這麼的死了,一切倒是都簡單了,可是就在這麼想時,他又聯想到了平時日日相見的那張巧笑嫣然的俏皮小臉被水浸泡得浮腫的樣子……只是想一想罷了,竟是忍不住一陣的乾嘔,接著便是莫名的刺痛襲向心頭,身子竟是像被水中的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拽住一般,一頭扎進了水中……

    直到躺在甲板上的女孩,終於咳出了水來,微弱地張開的大眼,他才覺得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暢通了起來。

    晉王曾以為經歷了國破的劇變後,再也不會有這種茫然若失之感,可是如今這甲板上瑟瑟發抖的少女卻是讓他有種不知該是如何處置,只能默默拿起一旁的氈毯,將濕漉漉的是少女包裹住,一雙長睫鳳眼閃爍著陰鬱的光芒,微微低下了頭,狠狠地親吻上了懷中的少女略顯蒼白的嘴唇。

    安慶從來沒有想過,平日里儒雅禁慾,如仙人一般的晉王會突然親吻上自己,這樣曾經模模糊糊在夢裡浮現過的情形竟是突然成真,可是那激烈的親吻裡卻是滿滿的絕望……安慶只覺得自己的嘴唇一陣刺痛,竟是被宣鳴狠狠地咬破,然後吮著那略帶著甜腥的血液,似乎是要將她盡數滴吞噬到腹中。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誰准你去死了……”當好不容易結束這略顯野蠻的親吻後,晉王的神色複雜,突然將她推到了一旁的枕榻之上,臉上又是恢復了往日的文雅卻透著十足冷漠的面具,說了這一句後,一語不發地出了船艙。

    那天雖然江面上風大浪高,可是晉王並沒有回轉入船艙,安慶裹著小毯子,老老實實地縮坐在艙口,輕輕抿著被咬破了的櫻唇,看著宣鳴坐在船頭筆直的背影許久許久……

    當船行駛到了沭陽時,需要換船上陸路行走。

    宣鳴知道他從宮裡偷出安慶後,那齊帝霍尊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有快些離開大齊的國境才是上策……

    此番舉動實在是太過冒險了,宣鳴心知自己其實更應該棄了安慶,也好轉移下追兵了視線。可是明明知道什麼才是最好的,卻遲遲不能做決斷,他變得有些再也不是那個曾經的晉王了。

    果然,當他到達了自己舊部經營的客棧時,就覺得情形有些不對了。此處太過安靜了,每一個進店出入的旅客都面色嚴肅。

    就在他心道不好準備離開之時,整個客棧已經被埋伏的官兵保衛的水洩不通。

    而齊帝霍尊霆頎長的身影竟然出現在了客棧前,因為畢竟要緝拿的是竟然是他心心念念要手刃的前朝逆賊!更是敢拐帶他親妹的亡命之徒。

    這宣鳴幾次三番地陷他於危難之中,更是差點要了他的性命。對於霍尊霆而言,這時生平的宿敵,若是不能親手割開宣鳴的喉管,感受鮮血噴濺在臉上的快意,便是帝王也當得不甚暢快!

    而今,這宣鳴竟是自投羅網,讓霍尊霆升起久違的狩獵之心,便安排佈局後,連夜乘坐著改良的快船來到此處,果然等到了賊子宣鳴。

    安慶心內最怕的一幕還是不期而至,她突然抓住了宣鳴的手將他放在了自己的喉嚨處,小聲地說:“晉王快些走,一會莫要管我。 ”然後便是拼命地大叫“不要過來! ”

    果然這麼一做,那些個官兵都遲疑地停住了腳步。可是霍尊霆的眼睛是何等銳利?一早便看出了安慶的小動作,一雙如鷹的厲眼直直瞪向了安慶。

    竟是逼得安慶不敢抬頭去看二哥。

    看著做了盾牌遮擋著逆賊的妹妹,霍尊霆緩緩地開口道:“安慶,不管你記不記得,你都是的大齊霍家的女兒,你這般維護他,豈知他是想要霍家兒女的性命,你可是對得起與你血肉相連的親人?”

    聽到了霍尊霆的話,安慶身後的宣鳴卻是笑了,他本就生得極美,這刻意的微笑卻是有些月下綽綽的妖氣,他慢慢地地伸出另一隻手,反客為主地將安慶攬在了身前,臉頰刻意帖服著安慶軟嫩的臉頰,衝著霍尊霆儒雅地一笑,可是捏著她脖頸的手卻輕浮地撫摸上了她嬌嫩的臉頰:“你們霍家不過是給了她一副肉身罷了,這麼多年來,大齊嬌貴的公主一直養在我的身邊,她的吃穿用度無不是經我之手,便是一笑一顰言談舉止,也是有著本王的喜好調教,若不是我當初在荒漠的木箱裡救下她,如今的安慶公主不過是一具骸骨罷了。

    她最無依無助時,你們這些個骨肉至親又是在哪裡?到如今卻是大義凜然地叫她辨別奸雄,霍尊霆,難道你不知在安慶公主的心中,我可是比你這個親兄盡職得多,你就是這樣為難著你的親妹嗎? ”

    霍家二郎自成為帝王后,已經是許久沒有聽過這麼流於浮表的辛辣嘲諷了,大齊皇帝霍尊霆覺得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對著宣鳴激賞的一笑,突然抽出了腰間的寶劍朝著宣鳴身前的安慶直直地飛射了過去。

    霍尊霆至今還保持著天天習武的習慣,身手不減當年,那一劍飛快地直直來到了安慶近前。眼看夾帶了劍風的寶劍飛射了過來,安慶早就嚇得呆立不動,直到宣鳴猛地將她推到了一旁,可就在宣鳴推開了安慶的的那一瞬間,那柄短小的寶劍已經伴著嘩啦啦的聲響又被拉拽了回去。

    原來霍尊霆的這柄劍乃是劍尾帶著鎖鏈,雖然彈射得甚是兇猛,其實可以隨著心意施展腕力拉回。

    就在霍尊霆拽回鏈劍的那一瞬間,宣鳴臉色未變,眼內閃過一絲懊惱。關心則亂,也就是那瞬間之後,他也是醒悟過來霍尊霆如此狠厲的真意乃是試探著自己,可是方才危危急關頭將安慶推閃在一邊時,實在敗露了自己的真意,落居了下風。

    既然露了底,宣鳴也不欲與霍尊霆廢話,腳下用力,幾步撲了過來,出拳向霍尊霆的面門打去。霍尊霆身子一側,讓過拳頭,揮劍橫斬向宣鳴的腰間。宣鳴向左跨出一步,閃過劍尖,同時抽出寶劍,當胸刺向霍尊霆。

    兩人寶劍相交,互不相讓戰在了一處,宣鳴深知自己吃此番落入霍尊霆之手必不能有活路,自然是拼盡了全力。

    可惜若是比拼著計謀,二人或許不分伯仲;但是若單拼著搏殺的技藝,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宣鳴是怎麼比拼不過親手斬敵無數的大齊戰神的。尤其還是霍尊霆被徹底激怒的情形下,更是抵擋不住。

    昨天渾身濕漉地坐在船頭吹了一日的江風。今日下船時,宣鳴就因著著涼而開始有發燒。加之遇到這樣的勁敵,更是有些招架不住,終於腳下微滑,露出了一個破綻,驍王的一劍毫不留情地橫刺了過去……

    “不!”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被侍衛拉倒一旁的安慶掙脫的束縛,橫撲了過來,遮擋在宣鳴的身前。

    霍尊霆心中大驚,連忙手腕一翻,寶劍斜向一旁掠過。只是這一劍霍尊霆是是盡了全力刺出的,速度太快,雖然改了方向,依然掃到了安慶的後背,血色立即印透了安慶的後背。

    宣鳴雙手抱住癱倒在他懷裡的安慶,狠狠地瞪著霍尊霆,嘴唇在微微發抖。霍尊霆傷了安慶,心中也是大痛,將手一揮,數個兵士衝了上來,將宣鳴捉住綁了起來,而受傷的安慶也被霍尊霆親自抱起,然後便一臉陰沉地將她送上了客棧救治……

    大齊皇帝秘密潛行了三日,歸京返宮那天已經是將近深夜了。

    公主玄兒睡得香甜,就被父皇從溫暖的被窩裡挖了出來,然後嬌嫩的小臉便被一片硬硬的話茬磨蹭著。

    玄兒不情不願地睜開了大眼,撲閃著懵懂的水光,軟糯地喊了聲“父皇”,大齊的皇帝覺得自己最近著實冷落了女兒,便在小女娃多肉的小臉蛋上又親吻了一下,慢慢地長吁了口氣,頗有感慨地說道:“玄兒長大了要乖巧,將父皇和你母后放在心裡第一等的位置上,萬萬不可胳膊肘外拐,白白便宜了居心叵測的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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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發表於 2016-10-12 11:42:20 |只看該作者
第202章 入獄

    小公主哪裡懂得父皇的心內感慨,只是摟著霍尊霆的脖頸,乖巧地磨蹭了幾下後,又閉上了眼,甜香地睡了起來。

    倒是飛燕在一旁看著有些想笑,可是想到了安慶那情形,一時間又是笑不出來。只是從霍尊霆的手裡接過了女兒,讓奶娘將她抱走後才輕聲說道:“如今宣鳴被擒,陛下如何處置?”

    按理說,這本不是什麼難題,可是想起這幾日安慶一直不肯好好治療背後的劍傷,只要見到他便哀求著自己饒恕那奸賊一條性命,霍尊霆的心里便是老大的不痛快。

    他沉吟著說:“總是要讓安慶明白,那宣鳴可不是什麼良人,他的眼中滿是對霍家的憤恨……宣鳴留不得!”

    飛燕聽了這話,輕輕地摩挲著霍尊霆的胳膊,然後說道:“陛下可是准許臣妾去見那晉王一面?”她昨日見了提前送回宮中的安慶,自然是從她的嘴裡最了解到了許多關於宣鳴的隱情,現在安慶也是情根深種的模樣。這孩子用情隨了沈太后,一旦情動便是一輩子的生死相許。若是一味的橫加阻攔,恐怕會適得其反,就怕宣鳴就刑之日也是安慶殞命之時。所以唯有走一步看一步,隨便再看看那宣鳴的心內究竟是仇恨蓋過了一切,還是也視安慶如珍寶性命。

    霍尊霆皺著眉想了想,他知道自己的燕兒既然是開口請求,定然是心內有了主意。這門官司因著涉及到了安慶,讓他也是頗為為難。按理說,自己那金枝玉葉的妹妹,在外面顛沛流離了這麼久,重返宮中,哪怕要的是天上的星辰,他這個當哥哥的也會毫不猶豫地替妹妹採摘下來。可偏偏自己這妹妹一張口,要的便是天字第一號的前朝逆賊。事關朝廷社稷,該是如何是好?所以也便點頭同意了飛燕的要求,看看自己這位冰雪聰明的皇后可是有什麼破解。

    當飛燕來到地牢時,獄卒畢恭畢敬地將她引領到了最裡面的一處牢房。不大的獄間只靠著柵欄外的一盞油燈點亮。而宣鳴雖然身陷囹圄,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只是他面前用鋪墊身下的稻草紮結了一個又一個的草蚱蜢,大大小小的排成了一排。

    看似窮極無聊之舉,可是飛燕卻是一看看出了那蚱蜢的別緻式樣,乃是小時的安慶給自己紮結過的,她曾經仰著小臉得意地說,這蚱蜢的式樣是她自己琢磨出來的,與眾不同。

    看來安慶雖然失憶,可是這些小巧的手藝倒是沒有忘了,而且還收了一位高徒,將這手藝傳承了下來。只是這位晉王窮極無聊,一遍遍的紮結著蚱蜢時,心裡可是想著那身受重傷的安慶公主?

    當宣鳴看著飛燕站在了鐵閘柵欄外時,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說道:“大齊的皇后居然屈尊降紆來到牢房之內,真是宣某的榮幸。”

    飛燕卻是直入正題,輕輕語道:“飛燕此來,並不是依著齊朝皇后的身份,而是身為安慶的嫂嫂來跟晉王道一聲謝謝,謝謝著這些年來對她的照拂。”

    宣鳴微微側著臉,表情微冷嘴裡更是冰冷地說道:“早知她是齊朝的公主,只怕她也是活不到今日了。”

    飛燕聽了,淡淡地說道:“因為了替你擋劍,只怕她也是命不久矣了。”

    當說完這一句時,她注意到宣鳴的嘴角微微一抿,雖然只是細微的動作,可是看來宣鳴的心內並不如他表面看起來這般的鎮定。

    飛燕接著說道:“晉王的心結,飛燕也略知一二,您也是個重情之人,可是要知道這深宮裡是會讓人變了性情的地方。一旦陷入了爭寵的境地,便讓人迷失了自我,您的那位心上人固然遭遇令人嘆息。可是她的手上便是乾淨的嗎?得寵那一年,她設計陷害年幼安慶差一些中毒,再栽贓給另一個得寵的宮人。沈后的手段甚是毒辣,外人只道她善妒,豈知隱情裡也是心痛於女兒才施展出這樣的雷霆手段……”

    宣鳴聽到這裡,身子微微一震,半響才清冷地說道:“雖然人以不在,豈容你這般污衊抹黑?”

    飛燕命一旁的太監將一個食盒拎入了牢獄之中,淡淡道:“晉王還有什麼資本值得本宮一騙?這些深宮裡的秘事也沒有過得太多的年頭,若是晉王有心,自然能查到。只怕你是一心被自己的過往的美好蒙蔽,而不願去看事實,便是一味著自行定了霍家的罪過。

    不過就算沈太后與那女子之間有再多的是非恩怨,可是又關安慶何事?如今她拜託本宮給你帶些吃食,本宮依然做到。她還讓我告訴你,她的傷情無礙,不過看來你也不太想知道。為了讓皇上饒你一命,她已經答應頂了樂平的名頭,遠嫁加侖國和親,不日啟程,晉王若是厭煩她,日後倒是不必相見了。 ”

    聽到這裡,宣鳴猛地抬起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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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0-12 11:42:47 |只看該作者
第203章 大結局

    他鳳眼微微瞇起,嘴裡卻是不屑地笑道:“霍尊霆倒是個好兄長,自己的妹妹離家數年,才歸來便讓她遠嫁,難道不覺得虧心嗎?”

    飛燕已經轉身走向了牢門的出口,頭也不回清冷地說道:“她如今一心只想著你,也不配為霍家的公主,可惜這番深情,又是能換得什麼?珍稀當世之人,莫等空悲切……如今為了救你,自願請命遠嫁加侖,趕在夏至排燈節便動身,也算討了取得好姻緣的彩頭。倒也還了霍氏皇家的養育之恩,皇帝若是饒你一命,也還了你的救命之恩,從此再也不用左右為難,再不欠誰的了……”

    那話音隨著倩麗的身影一路飄遠,宣鳴卻是在牢獄裡狠狠地抓住了手裡的一把乾草,嘴唇抿得緊緊的。

    宣鳴被囚了足有一個多月,再沒見到有任何人來探監。只是一日獄卒送來飯食時,宣鳴一眼瞥到那半掰開的饅頭里有一個紙條,宣鳴不動聲色地夾出了那一頁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午夜恭請晉王出關。落款是“良月”二字。

    這樣的書信,他在以前也是收到過,乃是齊朝的駙馬王玉朗的手筆,當初王玉朗有意與他聯手,他也樂得其成,一直暗中與他聯絡,只是後來發現這位駙馬爺還暗中勾結了衛宣氏,大有佈局網線,盡為自己所用的意思,所以對他也是暗中警惕著。只是讓自己的心腹邱天與他聯絡,後來這位王駙馬一朝淪為朝廷的通緝要犯,便是再無聯絡了。

    想到這,宣鳴不禁一皺眉頭,心道難不成是邱天獲悉自己被俘,便與這王玉朗聯手不成?

    身在獄中的宣鳴並不知,這王玉朗當初潛逃之後,倒是靠住了一棵好乘涼的大樹,竟是與當初從白露山逃竄的樊景昔日部下郭玉達勾結到了一處,帶著從白露山出逃的一部分殘兵在北疆靠近黑水的三不管地帶苟延殘喘,一時間這“雙玉”連壁,倒是臭味相投。

    因著王玉朗從衛宣氏那裡聽聞到過關於前朝寶藏的傳聞,便是用這這個話頭做引子,向郭玉達保證能替他挖探到這寶藏,填作東山再起的軍費。

    不過王玉朗卻是知道,那寶藏大部分已經是大齊如今的天子的囊中之物,已經死死咽在了肚子裡,打死都吐不出半點的,但是那個前朝的晉王處卻還是有筆不少的寶藏,若是能想方設法從晉王手裡撬來這批秘寶,那麼自己便是徹底有了翻身的本錢。

    正是因為如此,王玉朗便是找到了邱天,準備一起營救出晉王宣鳴。

    王玉朗畢竟當初也是潛心在京城裡經營了許久,雖然自己如今被通緝,可是手裡卻是掌握了不少朝中命官們的短處秘事,以此為要挾,倒是得了不少的暗中助力,將自己的人手安插入了大牢之中,可是因著獄中來回換防看守得甚緊,一時間不能得手。

    幸好在這夏至節的前一夜,因著佳節臨近,有那尚未成婚的獄卒趕著回家梳洗打扮一番,好參加這一年一度的夏至放湖燈的佳節。但盼著自己在遊湖撈取未婚姑娘們放在湖中的湖燈,能覓得一份佳偶天成的良緣。所以,這牢裡的人手倒是比較著往日少了一些。

    趁著這樣的空暇,王玉朗與邱天安排的人手神不知鬼不覺地迷暈了剩餘的守衛,當喬裝打扮的邱天來到了牢房前時,不禁激動地低聲叫到:“晉王,屬下來遲了!”

    宣鳴卻並沒有急於出去,而是看了看自己劃在牆壁之上的標記時間的豎線,突然問道:“今日可是夏至排燈節?”

    邱天被問得一愣,點頭道:“正是,晉王此處不是多言之地,還請速速跟在下離開此時。”

    因著邱天等人安排妥帖,出來的也是異常迅速,當宣鳴跟隨邱天一路沿著密道逃至京郊時,王玉朗一早等在了路旁的長亭,一臉笑意道:“恭賀晉王再次脫險。”

    宣鳴看了看他,慢慢地一抱拳道:“謝過王大人的的出力,只是……最近京中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王玉朗嘲諷地勾起嘴角,想了想道:“不過是在下那個浪蕩的下堂妻樂平公主今日出嫁加侖國,車隊已經啟程,那狗皇帝霍尊霆親自給自己的妹妹踐行,相送六百里。也不知是不是自恃武藝高強,隨身跟隨的侍衛並不多,此時還沒有歸京。我早已安排了人手,準備在半路伏擊霍賊那廝,這等機會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晉王,您可願助在下一臂之力?”

    晉王抿了抿嘴,問道:“如何幫助?”王玉朗得意地笑道:“那霍尊霆的軟肋便是自己的妻女,現在正是排燈節,皇后尉遲氏必定帶著那小公主在京郊的落雁湖觀燈。在下曾聽邱天說起那安慶公主對晉王您的迷戀,若是晉王肯善加利用,必定可近身接近那尉遲氏,若是尋了機會擄走了霍尊霆的獨女,就算不能如願行刺霍尊霆,還怕他到時不束手就範嗎?事不宜遲,你我兵分兩路,各自行動可好? ”

    宣鳴淡淡地說道:“好計謀,王大人看起來倒是駕輕就熟,不知那安慶當初被拐帶至北疆,是不是王大人暗中出力的結果?”

    王玉朗生平一向人前怯懦的模樣,此時眼看著一朝詭計將要得逞,積鬱已久的心情甚是暢快,當下便是得意道:“正是在下向衛宣氏吐露的風聲,並藉機調走了陪護樂平安慶公主的人手,可惜那衛宣氏卻是技不如晉王您,而您又不知那小賊女的身份,倒是可惜了一步棋子……”

    宣鳴不再言語,只是雙眼慢慢望向天際,俊美的臉上慢慢浮泛著艷絕的微笑。

    王玉朗倒還好些,可是熟諳主子性情的邱天卻是心內一驚,他太過了解自己的主子了,這樣艷美的笑容卻是宣鳴怒極而動了殺機的徵兆。

    “王大人不必可惜,便是當初那安慶真是落在了衛宣氏的手裡,也要挾不到霍尊霆的,因為在皇帝的心中,那安慶也不過是可以隨時利用拋棄放棄的弱女子吧… …天地之間,她……別無依靠……”

    王玉朗聽得一愣,點頭應道:“晉王說得極是,安慶是妹妹,到底是比不得親生的女兒,所以此番若是劫持了霍尊霆的掌上明珠,便事半功倍了,到時既有郭玉達將軍召集的大樑精兵強將,又有了晉王你……雄厚的財力,光復大樑指日可待!

    王玉朗說到了激動處,眼裡都是閃爍著病態的光芒,他生平被擠壓得甚苦,唯有翻出一片驚濤駭浪,攪得那坑害了他的霍家的天下,才算是填平了心內的憤懣之情,了卻了這一點,平生再也無憾,現在眼看便要達成,心內的狂喜更是不言自表。

    可是就在他想繼續說下去時,卻是覺得胸口一涼,低頭來看時,才發現一把利刃已經刺穿了他的胸膛。

    而手握劍柄之人,斂著眉眼說道:“大樑的朝野中盡是你這等滿心齷蹉算計之輩,才會一朝覆滅,你既然知道那安慶微不足道,為何還要窮極心思的算計著她?她若是真的偷了霍尊霆的女兒,該是怎麼樣的下場?你不知道吧,此時前往加侖國和親的,正是那無依無靠的安慶……她的父母哥哥都可以不管她,可是她卻是本王的侍婢,由不得外人欺凌!”

    王玉朗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的長劍,心內的種種怨毒隨著長劍拔出而噴湧的鮮血,飛濺地噴灑在了地上。

    “晉……晉王!”邱天根本沒有料到會有這等變故,嚇得呆立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晉王已經收起了長劍翻身上馬。邱天也想跟去。可是卻被晉王冷聲喝住:“休要再跟著本王了,不然你的下場也是如同這王玉朗一樣!”

    邱天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主子嫌棄,登時眼眶一熱,跪倒在地,哽咽道:“晉王!你怎可因著一個女子,而荒廢了千秋大計?”

    宣鳴不再看他,只是清冷地自嘲一笑:“今日再得見這王玉朗,才是驚覺本王與他是何其的相似可悲,如今天下大治,再也不會有什麼前樑的千秋大計,可嘆我固守著復仇的名義,也不過是紓解自己一朝家破人亡的哀嘆情懷而已。原先倒是沒有什麼,可是如今著普天之下,有一人給予的太重,卻是本王不能不還的……珍稀當世之人,莫等空悲切……”

    說著晉王已經策馬揚鞭遠去了……

    那個排燈節倒是甚是熱鬧。樂平遠嫁的車隊在與皇帝相送分別後,竟是在行駛出關前遭到了劫持,待嫁的公主被劫匪擄掠了去,下落不明。有傳聞是加侖國內有姬妾爭寵,而派出人馬來劫持大齊公主。這樣的傳言鬧得是沸沸揚揚,一時間竟是變得眉眼俱全。

    這樣的黑鍋,老邁的加侖國王可是背負不起,嚇得收起了色膽,全盤無條件地接受大齊使者提出的通關行商的條件,大齊的貨物終於可以更加順暢地通往更多的藩國。

    而與此同時,郭玉達的殘部被大齊的精兵剿滅的乾乾淨淨的,只是空餘下來的那三不管地帶,卻是被一個神秘的西域豪客買下建造了城池,開放做了邊關的市集。

    據說那位富可敵國的老爺長得如同天上仙子一般,只是這樣俊美的人物卻是已經成了親的,他的娘子是個甜美可愛的少女,二人常年卻是遊走在西域各個富有風情的藩國之間,甚是愜意暢快。

    偶爾,會有大包的從西域運送過來的奇巧的瓜果,被快馬一路送往京城的深宮大內,可惜每次那些看上去很好吃的瓜果零嘴都被鐵面帝王毫不留情地吩咐燒掉,惹得貪吃的母女倆甚是不悅。

    “居心莫測之人送來的東西,怎麼可以入嘴?”霍尊霆冷聲說道。

    飛燕卻是心知肚明的微微一笑。這居心莫測之人,說到底不也是得了大齊的帝王默許,才得以逍遙在西域的嗎?當年他洞察了王玉朗的詭計,便是隨水推舟,竟然將自己試探那宣鳴的戲言一一演化成真,下達了命安慶代替樂平和親的聖意。

    便是一石三鳥,探測了宣鳴的真心,也是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若是選得對了,便是成全了安慶那個死心眼的丫頭,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大齊的戰神帝王,從來不怕留有後患,便是宣鳴有朝一日妄圖東山再起,他也是拎得起刀劍平定天下。

    可若是那宣鳴跟王玉朗一般,還是執迷不悟,那麼迎接他的便是比死還可怕的圈套佈局。

    說實在的,飛燕當時都捏了一把汗,擔憂著結果,幸好沈太后在天之靈保佑,終於是化解了一雙有情人的危機。

    安慶蕙質蘭心,她一定明白自己這個大齊皇帝哥哥的送出的人情,可是當真不易……

    至於那樂平,如今也如同安慶一般,成了被劫持而下落不明的金枝玉葉。實際上,她卻是被霍尊霆一紙密令送到了廟庵里清修養性。

    用霍尊霆的原話是:“雖然有母后的遺願,可是燕兒你也不可太過姑息了她。如今她鬧得也甚是無法無天,差點再次害死了自己的妹妹,便是去廟裡清修五年,若是吃了苦頭,知道悔改,便還俗出嫁,可是再不能以公主的身份招攬駙馬,便是貶斥恢復平民女子的身份,免得以後夫家烏煙瘴氣……”

    對於霍尊霆的鐵腕決定,飛燕只能無條件地服從,她偷偷捻了一顆方才命寶珠偷偷留下的一包西域酸棗,愜意地吃了起來,還是小安慶知道她的喜好,送來的零嘴總是這般爽口……一會要不要告訴聖上,自己如今又是懷了龍胎?還是不要了,不然他一定是緊張得臉色鐵青,如臨大敵的樣子……

    望著宮苑的軒窗外,一片的艷光明媚,幾隻宮燕歡快地在屋簷下啾啾鳴叫,快速飛旋。

    誰說舊時堂前燕,不曾再飛帝王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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