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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公子謀 第三十五章 請旨賜婚
容景說得沒錯,只有這樣才能打老皇帝一個措手不及,才能將主動權掌控在他們手中。老皇帝一定料不到他們敢如此公然地去請旨賜婚,打破雲王府和榮王府百年以來不得通婚的不成文規定。只有這樣,才能讓老皇帝震驚觸動之下放棄對付皇后。
雲淺月心中的鬥志被激起,這一場仗有這一件大事參與進來,一定會很熱鬧。她可以想像到今日他和容景請旨賜婚定會掀起轟然大波,無論老皇帝答不答應,明日都會轟動天下。她從失去記憶到現在似乎除了那日午門外逼迫老皇帝不得已廢除祖訓外還沒做其它轟動的大事,這一回就轟動一把又何妨?何況嫁給容景,她雖然覺得年齡還太小,但也覺得不是不可為之事!
秦玉凝比她還小一歲呢!還不是賜婚給了夜天傾?
雲淺月想到此,便定下心,想著今日到底要看看老皇帝怎麼接招?
「乖!答應就對了!」容景見雲淺月答應,嘴角微微勾起,玉顏綻開一抹暖人心脾的笑,伸手摸摸她的頭,低頭去吻她的唇。
雲淺月頭一偏,躲開他的吻,用眼睛斜睨著他,「是不是你早就有這個打算?」
「嗯!」容景應了一聲,板正雲淺月的臉,低頭吻下。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用手擋住,「別鬧,否則一會兒還怎麼見人?」
「那樣更真實!」容景拿開她的手,唇瓣準確無誤地含住了雲淺月的唇瓣,輕輕允吻。唇齒間似乎有無限溫柔和纏綿。
雲淺月臉一紅,就算請旨賜婚可是她也受不住到時候好多雙眼睛都盯著她的臉和嘴,她雖然被他這一吻繚繞的心神悸動,但還是推開他,低聲道:「別鬧!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到時候一准人人會說我用狐媚的伎倆迷惑了景世子。看你怎麼做人!從雲端摔下來,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你。得意什麼?」
容景意猶未盡地放開雲淺月,輕笑,「那也是你有本事魅惑我!別人也沒有這個本事!」
雲淺月無語,抬頭望天,看到的是黑漆漆的車棚。
容景笑看著雲淺月,溫潤的眸光從她眉眼到鼻樑到唇瓣到鎖骨,每一處都極為細緻地看了一遍,最後凝定在她無語的神色上,忽然低低笑了起來,笑聲愉悅,伴隨著他這一笑,彷如花了都要開了一般。
雲淺月從棚頂收回視線看著他,即便見慣了這張鬼斧神工雕刻的如詩似畫一般的容顏,但她依然會每次都被他驚艷,她用手擋住眼睛,控制住自己不撲倒他,問道:「你笑什麼?」
容景笑而不語。
雲淺月等了半響沒聽見他說話,拿開手,橫了他一眼,警告道:「別笑得太早!」
「嗯!」容景應了一聲,笑意怎麼也掩不住。
雲淺月看著容景,沉重的心情忽然在他的笑聲中煙消雲散,她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世界上就有這樣一個人,他就是有這種本事,他笑的時候世界萬物都會春暖花開。
二人再不說話,車外絃歌趕著馬車掐著點向皇宮慢慢行去。
半個時辰後,馬車來到宮門,絃歌聲音還未傳來,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惱怒地響起,似乎帶了一團火球,「弱美人,你什麼意思?你背後搞鬼讓本小王和小丫頭賽不成馬也就算了,憑什麼將我送給小丫頭的馬給趕了回來?」
雲淺月聽著這聲音想著夜輕染估計氣得不輕。她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當沒聽見一般,坐著不動。
「我問你話呢!別告訴我你成了啞巴了?」夜輕染大踏步上前,就要伸手挑開車簾。
絃歌立即出手攔住夜輕染,「小王爺,三尺之巨!我家世子的馬車除了淺月小姐,任何人不得靠近三尺之內!」夜輕染腳步一頓,勃然大怒,「我今日還就靠近了怎麼著?」話落,他對絃歌出掌。
絃歌立即接招。
二人頃刻間在馬車外打了起來。
雲淺月雖然看不到車外的情形,但聽到夜輕染掌風呼嘯,也能想像得到他大約真是被氣得厲害了。她瞪了容景一眼,她是真拿夜輕染當朋友的,欺負人也不能這麼欺負的!她推開容景,伸手挑開了簾幕,清聲到:「別打了!」
絃歌立即住了手。
夜輕染恍若未聞,掌勢不收,頃刻間一陣疾風將絃歌打出了一丈開外。
絃歌悶哼一聲,身子後退了數步才站穩身形,怒道:「染小王爺,淺月小姐都喊住手了,你……」
「本小王早就想揍你了,她喊住手又不是我喊的!」夜輕染冷哼一聲,截住絃歌都話。
絃歌失語,哀怨地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知道剛剛夜輕染那一掌的勁道,雖然只用了三成,若是平時絃歌挨一下也無所謂,但今日他應付那些死士的暗殺受了傷,她看了一眼絃歌哀怨地看著她的臉,對他笑了笑,「你家世子今日的確欠揍,就當你替他挨這一下了!」
絃歌立即噤了聲,面上都哀怨之色立即消失不見。
雲淺月又看向夜輕染,夜輕染臉上怒氣未消,她對他輕笑,「怎麼氣成這樣?那匹馬回來找你了?果然是有靈性。」
夜輕染哼了一聲,不高興地看著雲淺月,「你不是跟南凌睿走了嗎?怎麼又和這個弱美人攪在一起?」
雲淺月笑笑,「榮王府的二小姐在我們賽馬的時候追了去,不小心出了一樁小事讓她受了傷,南凌睿護送美人回榮王府了。自然就將我給扔下了。」
她自然不會說是她和夜天逸離開將南凌睿給扔下了!
「這個花花太子!」夜輕染憤了一句,陰著臉看著車內的容景,「你今日得意了?」
「嗯,還算得意!」容景點頭,話音一轉,溫聲笑道:「不過也沒有染小王爺你春風得意,托了葉公主去向皇上請旨賜婚。」
雲淺月一怔。
夜輕染臉色瞬間更陰沉了一分。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陰沉的臉,對這個消息頗有些意外,想著今日是什麼日子?大家都搶著要請旨賜婚嗎?她偏頭看向容景,容景對她挑了挑眉,她移開視線對夜輕染訝異地道:「你和葉倩去請旨賜婚了?如何?皇上答應沒?」
說話間,她掃了一眼宮門外,不少馬車早已經停在這裡,有不少年輕的公子小姐向這邊看來,但除了夜輕染外再無她熟悉的人,更沒看見葉倩的身影。
「沒有!」夜輕染搖頭,語氣僵硬。
「葉公主不答應你?所以一腔怒火都發洩到我這裡來了?」容景笑問。
「是本小王不要那個臭女人!」夜輕染冷哼一聲,看著容景,「弱美人,你少得意,別以為本小王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心思?」
「你知道就好!」容景含笑的面色收起,淡淡看了夜輕染一眼,如玉的手將雲淺月的一縷青絲捋順到她耳後,動作親暱。
夜輕染看著容景的動作,臉色愈發陰沉,尤其是看到雲淺月一動不動,對他的動作和碰觸很是自然,他撇開臉,冷冷地道:「時間快要到了,還磨蹭什麼?皇伯伯和皇后娘娘以及各宮的娘娘們都在百花園等著了。」
容景恍若不聞,又給雲淺月整理根本沒亂的衣服。
雲淺月想打開容景的手,卻覺得讓夜輕染現在明白也好。免得一會兒他們一起向老皇帝請旨賜婚他太過衝擊。便安靜地坐著任他擺佈。對夜輕染笑道:「好,我們這就下車!」
夜輕染聽到雲淺月說「我們」兩個字皺了皺眉,但沒說話。
「好了!」容景對雲淺月的安靜乖巧認清形勢的態度極為滿意,話落罷手,對她溫柔一笑,「我們下車吧!」
雲淺月點點頭,輕身跳了下了車。
「太不淑女了!」容景緩緩探身,下了車,對雲淺月評價了一句。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現在反悔不娶我還來得及。」雲淺月揚眉看著容景。
「算了,看習慣也覺得不淑女挺好。就這樣吧!」容景立即改口。
雲淺月扯動嘴角,笑了一聲,「還算你識相!」
「嗯!我一直都很識相的。」容景伸手拉住雲淺月的手。
雲淺月任他拉著,反正要請旨賜婚,既然如此,今日索性就將戲做足了。
夜輕染聽到那句「現在反悔不娶我還來得及。」的話瞬間一驚,偏過頭看著二人,當看到雲淺月的笑臉和被容景拉著的手面色微變,兩人站在一處,親密無間,他心裡猛地一緊,感覺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般,不敢置信地道:「小丫頭你……」
雲淺月故作鎮定,相比於夜天逸才跟她接觸不過一兩次來說,她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夜輕染。失去記憶後第一次醒來時候最有好感的人,皇宮御花園他從夜天傾手中盡力救她時候不惜和夜天傾翻臉險些血濺御花園,之後縱馬飛揚和她賽馬,香泉山靈台寺給她烤魚,等等,都是那樣鮮明,可惜她對他的定位始終是朋友。即便嘴裡說想將夜輕染據為己有,但心裡卻也未曾有過一絲旖旎心思。如今更是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態度必須明確,有些人不願意傷害,就要最早的讓他知道,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而夜輕染是一個灑脫的人,她相信他對她的心思也不會有那麼深,或許他早就明白容景和她早已經不一般,所以,她對夜輕染看過來的目光不躲不閃。
「你……你們……小丫頭你……」夜輕染後退了一步。
雲淺月聲音盡量平靜含笑,「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喜歡容景!打算嫁給他!」
雲淺月話落,容景的心剎那如被三月春風吹過,他面色瞬間動容地看著雲淺月,從來不知道她當著別人的面承認對他喜歡要嫁給他的感覺有多好。如今親耳聽到,瞬間有一種如置身雲霧中的飄渺之感。
十年不止,具體是十年多少天,他早已經凌亂了記憶,只覺得對她的念想已經很深很深,深入骨髓,深到似乎比他生命還長。這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期待了多久!誰也不能體會。
「你……你要嫁給他?怎麼可能?你……你們……」夜輕染有些語無倫次。臉色不再如早先被氣得暗沉,而是一瞬間蒼白。雖然早先隱約知道他們之間流動著一種任何人也插不進去手的東西,那日他闖入紫竹院雲淺月睡在容景房間就更已經明白,但他還是留著一絲希望,如今親耳聽到,親眼看到,還是令他遭受了一錘重大的衝擊。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有些不忍,但小不忍將來也許就是大錯。她盡量讓自己冷下心,笑著道:「怎麼不可能了?這個人毒嘴毒舌,黑心黑肺,還到處亂惹桃花,免得他禍害別人,我就先將他收了吧!替天下女人除去一個大禍害。豈不是很好?」
容景面色動容退去,好笑地看著雲淺月。
夜輕染一時間失了所有言語。
絃歌看著雲淺月,覺得這一刻的淺月小姐最是順眼,不枉費世子苦熬了這些年。他眼眶有些酸,那些個日日夜夜,世子坐在暖玉床上忍受寒毒之苦,泡在溫泉池能將溫泉池的水結成冰的日子,以及每每得到淺月小姐做了什麼什麼事兒,而那些事情都是關於別人的時候露出孤傲神傷的時刻,他不知道世子當時心境如何,他此時想起以前的日子卻還心如刀鉅。如今也算上天給了世子一回幸運。
「走吧!」雲淺月見夜輕染不開口,也不知道再說什麼,偏頭對容景道。
「嗯!」容景點頭,拉著雲淺月抬步向宮門走去。
夜輕染看著二人相攜的身影,張了張嘴,半響沒發出聲音。
雲淺月走了幾步覺得就這樣將夜輕染扔下心裡不是滋味,夜輕染一直對她極好。她忽然停住腳步回頭,見他站在不動,她壓制住不忍,對他笑著招手,「夜輕染,還站在做什麼?走啊!你來接我們,反而自己被落下,一會兒皇上姑父不見你定然笑話你。」
夜輕染看著雲淺月,彷彿沒聽見她的話。
「是不是人都到齊了?已經開席了?我今日一日沒吃飯,餓死了!」雲淺月又道。
夜輕染嘴唇動了動,依然沒發出聲音。
雲淺月忽然撤出被容景拉著的手走回去,容景眸光微閃,並未阻止。
雲淺月走到夜輕染面前站定,歪著頭看著他,故作輕鬆地笑問:「是不是嚇壞了?容景太黑心,太陰險,就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你不是早就想收拾他嗎?從今日起,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他,以後日日收拾他,再不讓他禍害人。也算給你我報仇了。」
夜輕染看著雲淺月,如化身成了雕像一般,眸中萬千情緒洶湧而出,依然一動不動。
雲淺月看著夜輕染的眼睛,那裡面有某種很深的東西在極力掩飾,卻依然忍不住外洩,那種叫做沉痛鈍痛的東西將她故作輕鬆的語氣摧毀,她隱約知道夜輕染對她有些心思,但未曾想到會如此深,她笑意收起,還想要再說的輕鬆話突然一句也說不出來了。
「為什麼?」夜輕染忽然啞著嗓子問,「因為今日皇伯伯要對皇后有動作嗎?」
雲淺月一怔,看著夜輕染,她雖然早就知道夜輕染也不會簡單,這天聖京城裡哪有簡單的人?但她感情裡始終對夜輕染的定位就是那個張揚灑脫不會陰謀詭計動心思的皇族另類。如今他一句話,將她拉回了理智的一面。理智上夜輕染是德親王府的小王爺,將來的德親王。他出外遊歷七年,不可能只是遊玩,且七年未歸,依然對天聖京城發生的各種動態都瞭如指掌,如今回來迅速接管軍營,可見謀略手段,心計智謀,只是一直沒在她面前動過而已。他知道皇上有動作要借素素淫詞艷曲之事廢後牽連雲王府也不奇怪。德親王府本來就是老皇帝倚仗的人。
「你們這般,是想向皇伯伯挑戰了?」夜輕染又問。
雲淺月默認,是老皇帝不容雲王府。她不挑戰等著受死嗎?
「小丫頭,皇伯伯是不可能同意的,你難道就不知道榮王府和雲王府不得聯姻的不成文規定?弱美人發瘋,難道你也跟著他一樣發瘋?你真認為你們能在一起?」夜輕染看著雲淺月,眼睛一眨不眨,「你可知道後果?」
「不成文的規定不是規定,也不是祖訓,皇上沒有理由用這個阻攔我們在一起。」雲淺月看著夜輕染,面色一改不忍的情緒,沉靜且冷然,這一刻,在她面前的不是夜輕染,而是染小王爺,「我喜歡容景,是真的。喜歡若摻雜了那麼多顧忌的因素,前思後想,瞻前顧後,怕這怕那,不敢面對,或者因為某些原因退縮也就不是真的喜歡了!我喜歡他,是將喜歡擺在第一位的。也遵從自己的心意。不管皇上同意不同意,有什麼後果,我都會喜歡,不會因為他不同意,就能收回這種喜歡。所以,你能明白嗎?」
夜輕染身子一顫。
「人心是最不能掌控的東西,我是真的喜歡容景,甚至不受我自己掌控。如今比喜歡深,甚至比喜歡深還要深很多,多到心裡再住不進任何人。」雲淺月看著夜輕染,一字一句沉靜地道:「這種喜歡已經足夠我願意嫁給他。不計後果!」
夜輕染薄唇緊緊抿起,蒼白的臉色幾乎透明。
雲淺月話落,不再言語,覺得她已經說得夠多了,幾乎將她內心想法拋出來給他看。若他還是不能夠明白,不能夠放下對她的心思,那麼她再也無力。她不再看夜輕染,轉身向容景走去。
容景面色溫暖地看著雲淺月向他走來。曾幾何時,他覺得他是最不幸運的那個人,上天待他何其不公?如今卻覺得上天是公正的,讓他在地獄裡放逐十年,如今卻給了他天大的幸福。雖然這幸福還有許多風雨飄搖,但只要有她,他便不懼。
雲淺月在轉身的那一刻對上容景溫暖的玉顏,被夜輕染情緒感染有些難受的心思忽然安定下來。若這一生只喜歡一人,只陪著一個人走到老。她願意這個人是容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第一眼那一刻的悸動,後來的躲避,再後來的插科打諢裝作對他心思的不知,再到後來因為他怒火之下的怒吻,以及因為記憶中的一個畫面想也不想便伸手拉住要他負責,從那一刻起便打算不再躲避。
純粹的喜歡一個人本就艱難,如今她願意陪著他一起瘋!
容景待雲淺月走到他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溫暖有力,對她暖暖一笑,然後目光看向夜輕染,眸光清涼,溫潤的聲音沉定而冷厲,「我等了她十年不止,才等到她喜歡!任何人都不可能從我手中奪走她。皇上不行,你不行,夜天逸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夜輕染眸中的情緒剎那風起雲湧,如千萬刀劍,直直射向容景。
容景無視夜輕染眸光,面色淡淡,一派從容,「她會是我的妻子,今日不是,早晚也會是!」
夜輕染瞇起眼睛,冷聲道:「弱美人,你未免太自負!」
「染小王爺,你說錯了,是有信心!」容景拋下一句話,拉著雲淺月轉身。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跟著容景轉身。不得不說,她喜歡容景的自負自信,忽然對這一路期待起來,她到要看看他如何披荊斬棘,給她一條通向榮王府的十里紅綢。
二人剛一轉身,便看到宮門口站著滿臉淚痕的六公主。
雲淺月看著六公主,美人身著華麗的衣裝,雲鬢高綰,環珮玉飾,金銀珠翠,一臉淒楚的淚痕將胭脂水粉染花,看起來好不明艷又好不我見猶憐。她撇了容景一眼,嘀咕道:「一株爛桃花!」
「你身後也有一株,我們扯平了!」容景接過話。
雲淺月想起身後的夜輕染,失去了再反駁的趣味。
「景世子……你……你怎麼可以對雲淺月……怎麼會……雲淺月她哪裡……」六公主看著容景和雲淺月牽在一起的手,她伸手指著走近的二人,語無倫次。
容景當沒聽到六公主的話,拉著雲淺月繞過她進了宮門。
雲淺月覺得癡情於一個人並沒有錯,她自然不會這時候對六公主得意炫耀自己幸福,也不會對其冷嘲熱諷,跟著容景一言不發繞過六公主進了宮門。
「雲淺月你站住!」六公主卻不放過雲淺月,伸手去拉她。
雲淺月輕輕一躲,六公主抓了個空,剛想再伸手來抓她,她冷冷看著六公主,「我也不喜歡人碰,若你不想要你這隻手的話,儘管來抓我!」
六公主此時受得衝擊太大,哪裡還能聽進雲淺月的話,憤怒地又伸手來抓她,口中同時道:「雲淺月,你憑什麼讓景世子對你……」
雲淺月不等她話落瞬間出手,她功力高深,即便小小的一絲力量也能將六公主掀飛出去。
六公主尚不知道厲害,一心想要攔住雲淺月。
「六公主住手!」夜輕染這時疾步過來,在雲淺月出手的前一刻將她拉開。
「你拽著我做什麼?滾開!」六公主已經忘了往日對夜輕染的怕意。此時哪裡還顧得!她只知道剛剛景世子的那一番話是要娶定雲淺月了,那她如何還有機會?
「不想死就住手!」夜輕染冷冷攥住六公主的手,聲音冷厲地警告。
夜輕染這樣的聲音雲淺月從來沒聽過,她腳步一頓,不想再糾葛,繼續向前走去。
容景始終腳步不停,步履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輕緩優雅,甚至都未曾回頭看一眼。
六公主被夜輕染的聲音一嚇,立即止住了所有動作。
「你就這副樣子還喜歡容景?有本事自己奪,沒本事就別哭哭啼啼!」夜輕染嫌惡地甩開六公主,扔下一句話,抬步進了宮門。
六公主被甩得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一時間看著三人的身影走遠,有些怔怔然。
「弱美人,本小王就看著你怎麼娶到小丫頭。有本事你就將小丫頭看好了。否則……哼哼!」夜輕染幾步追上容景和雲淺月,走在雲淺月身邊偏著頭對她道:「小丫頭,你知道我的心思對不對?別以為你喜歡他說想要嫁給他我就再沒心思了,我的心思也不是能收回就收回的。就算能收回,本小王也不收回!看這弱美人能看你幾時。」
雲淺月頓時有些頭疼,偏頭看夜輕染,見他再不復剛剛的痛苦神色,而是張揚地對容景挑戰,心底到底是一鬆,不愧是夜輕染,只有他才如此灑脫張揚,對他笑了笑,不說話。
容景淡而冷地瞥了夜輕染一眼,「自然會看好了的!」
「那最好!」夜輕染揚眉,「本來我今日還想幫助小丫頭救皇后娘娘,那麼如今就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讓皇伯伯答應將小丫頭嫁給你。」
「那你便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容景不再看夜輕染,目光看向前方。
夜輕染哼了一聲,一把將雲淺月拽開,叱道:「拉拉扯扯像什麼話,你們還沒大婚,別在我面前讓我看著不順眼。」
雲淺月不妨,被夜輕染拽了個趔趄拽到了他那邊,她站穩身子,臉有些紅。
容景偏頭看了夜輕染一眼,卻罕見的沒理會他拉開雲淺月的動作,繼續向前走去。
夜輕染又冷哼一聲,似乎出了口氣一般,也向前走去。
雲淺月笑了笑,也跟上二人,這樣的夜輕染才是她熟悉的夜輕染。
三人向百花園而去。
百花園是御花園裡的一處獨立花園,裡面專門有人養殖百花,據說是始祖皇帝當年為了貞婧皇后種植的,每年的乞巧節會開放一次。平時只有皇后有資格進去游賞,就連後宮最受寵的四妃也是沒有資格的。
皇宮也如雲淺月從雲王府出來時看到的一般,到處掛滿了乞巧之物,零零碎碎,最多的是香囊,各種各樣的香囊,繡了各種各樣的成雙成對的圖案,而且每個香囊的繡法針線還是出彩的。均是上好的錦綢布料。宮女怕是得不到這樣的布料。她想著大約都是各宮的嬪妃娘娘們繡的。畢竟後宮佳麗三千。比起女人來說,偌大的皇宮地方還是太小了。
路上宮女太監極少,看到三人均恭敬地行禮之後連忙端著七巧的瓜果茶品之類匆匆離去。另外一路走來除了少數宮女太監和值崗的御林軍再無別人,極是清淨,雲淺月想著大約是人早就已經到齊都聚到百花園去了!華笙說皇宮多加了三千御林軍。可是在她看來不盡然,她如今武功恢復,可以明顯感覺出暗處幾步一個暗衛,暗衛大約也有幾千人。今日的皇宮當真是銅牆鐵壁。看來老皇帝今日勢必要對皇后出手,而且出手必成功了!
她心裡冷哼一聲,那就看鹿死誰手吧!
三人一路再無話,來到百花園。
「奴才拜見景世子,染小王爺,淺月小姐!你們終於來了!皇上皇后和各宮的娘娘們以及各府的公子小姐們都到了,就差你們三人了。皇上本來讓奴才去接你們,可是六公主說要去接,奴才便在這裡等著了。你們快請吧!」文萊等在百花園門口,見三人來到,連忙上前。話語不卑不吭,不獻媚不討好,十足有皇宮大總管的派頭,比低頭哈腰的陸公公做得要好。
「嗯!」夜輕染應了一聲,看了容景和雲淺月一眼,當前抬步走了進去。
雲淺月看向容景,容景對她眨眨眼睛,也抬步走了進去,她撇撇嘴,抬步跟在二人之後。
剛一跨入百花園的門檻,便覺一陣清香撲鼻而來,雲淺月放眼看去,瞬間驚艷。
百花園不像她以為的一般是一個小小的花園,一眼所見彷彿如踏入了百花堆疊的仙境。皇宮的御花園已經極好,但及不上百花園一分。御花園假山石雕,亭台水榭,風景雖然秀麗奢華,但是太過繁雜,而百花園是純純正正的百花的家園。月季、山茶、茉莉、鳳仙、玉蘭、丁香、紫籐、翠菊、睡蓮、蝴蝶蘭,夾竹桃,馬蹄蓮,曼陀羅、仙客來……不可枚舉。
雲淺月眸光轉了一圈,獨獨沒見到牡丹!百花園養了百花,獨獨不見百花之王的牡丹!這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兒!她嘴角微勾,看向百花園的正中央。
只見那裡是百花包裹的一片碧湖,碧湖上設有一座用雙人合抱的拱柱搭建的大約可以容納幾百人的湖心亭。此時天色將晚,亭台的各個亭角都點起星緣燈,星緣燈的顏色多種多樣,赤橙黃綠青藍紫,將百花園照得更是如臨幻境。
亭內已經坐滿了人,一眼望去,人人衣著光鮮亮麗。老皇帝和皇后坐著亭內的最上首,明黃的皇帝服飾和大紅的皇后服飾遠遠看起來極其醒目,二人身邊環繞著宮中有品級的一眾妃嬪。二人身前下首坐了一眾皇子和公主,夜天逸的身影在一眾皇子中尤為醒目。再下首是清一色的各府年輕公子和小姐。外圍則是坐了朝中的文武大臣,顯然今日乞巧節算是年輕人的節日。層次分明。
雲淺月正打量間,夜輕染已經足尖輕點飛身上了亭台。
這一座碧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夜輕染不走玉橋,身姿單單從水面上掠過,足尖亦不需要點水面上的荷花,頃刻間便上了湖心亭,端得是瀟灑至極。只見他腳剛一落地,便對容景揚眉,清聲道:「弱美人,你不是天聖第一奇才嗎?有本事帶著小丫頭在湖面上足不沾水走上一圈。本小王才算佩服你!否則天聖第一奇才的高帽子我勸你還是有自知之明脫下給別人吧!」
雲淺月聞言一怔,容景如今還沒恢復!如何能行?她偏頭看容景,有些幸災樂禍地低聲道:「夜輕染對你公然挑釁,你無還手之力,這回名聲掃地了!」
容景笑了笑,對上雲淺月的視線,低聲道:「我不能行不是還有你嗎?」
雲淺月看著容景,她能行?她自己能行,可是帶著一個人估計不行。畢竟這湖面太寬。
「不試試怎麼知道?」容景挑眉,「難道你真想我名聲掃地?若那樣的話到時候你嫁過來的身份可就低了些,不是什麼好事兒。有時候這名聲還是管用的。」
「那就試試?」雲淺月嘴角抽了抽。
「試試!」容景肯定地點頭。
「我若將你掉進水裡怎麼辦?」雲淺月問。
「十年前你將我推進水裡救上來時怎麼辦如今還怎麼辦!」容景笑道:「你美其名曰的人工呼吸。十年未曾再體驗過,再試一次也不錯!」
雲淺月頓時無語,忽然伸手一攬容景的腰,對夜輕染揚聲笑道:「我來!」
話落,她不等夜輕染說話,足尖輕點,帶著容景飛身而起。身輕如燕地掠過湖面,在距離湖心亭三尺之距覺得真氣不足,難以到達亭內,便伸手要將挽在手臂的輕紗扯出來,她的手扯了個空時才想起和南凌睿賽馬將輕紗弄碎了,情急之下一把將容景腰間的腰扯出開,在腳尖剛要沾水的空隙腰帶飛出勾住亭台一角,她微微一借力,帶著容景飄身上了亭台。
她剛一落地,只聽台上齊齊響起一大片抽氣聲。她不理會眾人,撤回腰帶,轉眼間便給容景穿在了身上,擋住了裡面的同系月牙白錦衣。
這一手不過瞬息之間,台上所有人的視線都震驚地看著她。更為震驚的是容景在這麼多人面前被雲淺月不合禮數地解開腰帶卻不惱。
「小丫頭,我說讓弱美人來,你來什麼!」夜輕染不滿地看著雲淺月。
「我和他還有區別嗎?」雲淺月挑眉。警告地看了夜輕染一眼。他今日若是敢出手為難她,別說連朋友都沒得做。要為難也要分場合,這樣的場合她可不想連夜輕染一起算在內!
夜輕染接受到雲淺月的警告立即住了口,他剛剛不過是氣不過容景奪了雲淺月的心而想為難一下而已,如今知道雲淺月與他一線。心裡雖然不是滋味,但也覺得不該在此時為男人。
「哈哈,好輕功!月丫頭的武功看來恢復了!幾日不見,讓朕刮目相看啊!」老皇帝大笑一聲。看著雲淺月和容景,老眼閃過一絲厲光,不過一閃而逝,讓人絲毫看不出。話落,她不等雲淺月開口,又笑道:「可是不對啊!小魔王明明是想要景世子施展一招踏水無痕的輕功的,你個小丫頭湊什麼熱鬧?朕可是有多年沒見到景世子的身手了,如今也想一睹為快!」
「皇上姑父,我和他不是一樣嗎?總之都是輕功,難道我的還差了?」雲淺月挑眉。
「你和景世子的輕功如何一樣?他是他,你是你。」老皇帝也挑眉。
「從今日之後就不是了!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雲淺月看著老皇帝的眼睛,四周燈火雖然多樣變幻,但這湖心亭還是極為明亮,可以將每一個人的神色都照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老皇帝的那一閃而逝的凌厲,以及夜天逸緊抿的薄唇還有眾人震驚沒回過神的表情。
「哦?」老皇帝笑意一收,挑眉,「這話新鮮了!怎麼說?」
「就是我要嫁給他,他要娶我。皇上姑父有喜酒喝了!」雲淺月忽然一笑,清聲道。
老皇帝一怔。
皇后騰地站來了起來。
和皇后一起站起來的還要夜天逸和夜天傾。
四周眾人剛回過神來此時又驚得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雲淺月。
湖心亭靜得幾百人猶如無人。
「看!我好不容易說了一回真話,他們都不信!還是你說吧!」雲淺月偏頭對容景道。
「好!」容景點頭,溫柔一笑,看向老皇帝,溫聲道:「皇上那日說容景若有喜歡的人就會給我賜婚。今日正是乞巧節,日子極好。且我也找到了心儀之人,便來請皇上賜婚!」話落,他拉著雲淺月單膝跪地,語氣鄭重,「容景願娶雲淺月為妻,此生只此一妻,獨一無二。求皇上賜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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