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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雁翎寒袖,西風笑 第二百六十一引 明珠佳人
「我幫不了你。」節南並不怕崔相夫人的警告,就是不想幫而已。
關她鳥事!
「還有,小山是我乳名,請你不要隨便稱呼。」孟元那聲小山姑娘,喊得她從頭到腳不舒服。
伍枰沒幫孟元說話。
好在伍枰沒幫,不然節南會立刻走。
孟元還算有點氣概,「聽說桑姑娘明日要去鎮江探望玉真,只要安排我混在隨行僕從之中……」
節南冷笑聲聲,「孟公子消息好準,既然這麼清楚,為何不自己找上門去?」
孟元才張口。
節南卻不讓他開口,「原來孟公子知道崔家防著你上門,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把你帶進去,我姑丈慘了,我也慘了。」
孟元急道,「我絕不說出姑娘之名。」
「我不是玉真姑娘,花言巧語對我無用。」節南詞鋒一轉,「孟公子不如說些實話,以誠待我,或許我也能以誠心待你。」
孟元不明,「什麼實話?我對玉真之情,天地可表,日月可鑑——」
節南打斷這句聽爛的戲詞,「就說說你被大今俘虜的那段日子怎麼過的,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聽崔衍知說起之後,她就惦記著呢。
赫連驊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來,也有了興致。
孟元的臉色卻轉成紙白,只給兩句短短的回答,「生不如死那麼過。趁人不注意,逃出來。」
「怪不得御史台對你疑心重重,也怪不得吏部革了你的職。孟公子這話,令人十分猜忌,怎敢再用你為官?哪怕只是一名小小官匠,將來也有不可限量的機會,身家不清不楚,如何是好。」敷衍她沒關係,她純屬好奇。
「我與烏明那等貪利小人毫無干係,雖然被俘,逃出亦是僥倖,但我問心無愧,只不想再提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孟元眸底幽若寒潭。
節南斂起笑,「不提,你的官運就到頭了,你與玉真姑娘的緣分也到頭了。這麼看來,孟公子對玉真姑娘的情還不夠深,因為一段過去比你們的將來還重要。」
孟元愣住。
他沒想過這些,只對同樣潮濕陰暗的地方驚懼得無以復加,生怕答錯一句就萬劫不復,故而咬緊牙關不多說一個字。
對於御史台雖還他自由,卻因他含糊其辭革去九品官匠之職,且永不復用這件事,他反而不茫然。他非玉真不娶,玉真非他不嫁,只要兩人儘快訂下終身,崔家也莫可奈何,最終會苦盡甘來。
想到這兒,孟元心中再定,「在下不會給桑姑娘添麻煩,日後玉真亦對桑姑娘感激不盡,山水有相逢,有朝一日桑姑娘若需我們幫助,我們也義不容辭。」
節南發現,孟元這人還是挺能說的,不像劉睿,讀書讀得沒了舌頭,不懂怎麼跟活人說話。
「小山,你誤會他了。」伍枰到底是孟元的知交好友,即便猜不到好友真心死,也為他兩肋插刀,「如今孟老弟一介布衣,倒也有自知之明,只想見上崔姑娘一面,同她有個交待,而非一聲不吭遠走天涯。我同莊裡請了幾日假,其實已經陪孟老弟走過一遭,奈何崔府別院守衛森嚴,根本進不去。我願為他擔保,絕不會做出帶人私奔這般無恥無禮之事,連累你和少監大人。」
節南隨伍枰學造雕版一年,雖非與柒珍那種情同父女的師徒,也挺尊重他,想了片刻,「就沖伍師傅的面子,我可以答應,但要孟公子發個毒誓,若敢有非份之念,必定死於非命。不是我嚇唬你,崔府別院處於群山之中,你要有那念頭,讓人砍了直接餵山裡狼,我可不會為你說一句好話。」
她卻不信孟元會老實遠走天涯。
孟元神情毅然,「我只求見玉真一面,死而無憾。」
節南挑高了眉,「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求仁得仁,求果得果,今後別怨到他人身上。」
如此說定,明日孟元一同上船。
赫連驊目送孟元走遠,追上自顧自走的節南,大發感慨,「我這是聽到什麼啊?一對令人稱羨的金童玉女,本以為郎情妾意,卻道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國色天香的明珠佳人,竟然喜歡的是孟元這等平庸男子。此事若傳揚出去,不知令多少男子扼腕,只因千里江山就望而卻步,錯失了佳人青睞。」
節南一口氣慣性卯上,卻梗在喉頭,最後化為哼笑,沒說話。
赫連驊沒察覺節南笑冷,還很起勁,「想當年,明珠佳人之名傳至大今北燎,大王子和盛親王皆道欽慕,可惜佳人塵埃落定,但連盛親王那般人物都甘拜下風,讚一句天生絕配。」
節南聽得好不新鮮,「還有這等事?」
赫連驊很肯定地說,「那是當然!盛親王那時正在北燎作客,大概酒喝多了,和大王子稱兄道弟,都說明珠佳人如何如何,誰也沒料到他虛情假意,一回大今就進犯北燎邊境。」
「你見過盛親王?」自古英雄愛美人,如同戰利品,越多越好,所以節南聽過就算。
「見過啊,四十出頭一大鬍子,相貌兇惡,聲如洪鐘,比呼兒納更像戰神,身高七尺,大塊頭。」赫連驊形容道。
不對。節南卻也不說破。
赫連驊突然想起,「你那份打雜的活計莫非就在盛親王麾下?」
節南暗道這小子怎麼機靈起來了,不說是,也不說不是,「我只管打雜,不管幫誰打雜,見盛親王的資格都沒有。」
赫連驊想想也是,「聽聞盛親王府裡收藏十方絕色,若論盛親王相貌,著實替那些絕色不值。」
節南笑而不論。
「六姑娘。」江傑早接到莊裡小廝稟報,在作坊門口等半天了,「來得正好。」
節南不慌不忙,招來小廝,讓他帶著赫連驊到會客的偏廳待著。
赫連驊問,「為何我不能跟去?」
節南瞥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這是造弩坊,南頌官府徵用,不能對民間開放。你說為何不能跟?」
一個北燎的探子。
赫連驊摸摸鼻子,走了。
江傑跟在節南身旁,穿過擺樣子的長石屋和靶場,走進二道高牆內。
二道牆裡一大片山丘翠林,翠林深處有些紅牆青瓦,看不太真切的屋舍。丘疊山,山峰高聳,一眼望不進山中。丘途山道時而有三兩人走動,遠處有流水沖岩的嘩嘩聲,鳥兒成群飛起又飛回,似靜似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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