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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負劍行千山 第三十二章 夜探皇宮
祁念一來不及還手,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一把提起,宮凌州輕輕一拋,將她扔回了三樓雅間:「躲好。」
再轉眼時,宮凌州已經如脫韁的野狗一樣衝了出去。
——「看來,最近仙盟很閒啊。」
黑色兜帽之下,眉心妖異的魔紋展露無遺,半張面具遮住了他下半張臉。
宮凌州慢悠悠邁步上前,正好抵上說話那人的足尖,幽黑的火焰送腳下升起,將他們兩人同時包裹其中。
對方兩腿發抖:「您、您是?」
宮凌州嘖了一聲,眼鋒挑起:「仙盟還讓你去哪裡散播這一消息?」
對方訕笑:「前輩說笑了,仙盟怎會讓人做這種事?」
宮凌州垂眸,認真看這面前的男修,他眼眸逐漸變成赤紅,男修瞬間冷汗就下來了。
宮凌州指著腳下包圍住他們兩人的黑炎:「煙炎隔音,旁人無從知曉我們說了些什麼,仙盟自然也不會,但你現在若不說——」
他紅眸一轉,涼笑:「我們魔修噬心蠱的滋味,或許你想嘗嘗?」
旁人只看見一個魔修突然出現,一團黑炎瞬間包裹住方才說話的男修。
魔修在人族境內實在凶名遠播人人喊打,眾人迅速緊張起來,利刃法訣齊出,一時間二樓靈光劍光齊飛。
宮凌州碾碎一顆魔珠,化神境巔峰的威壓毫不遮掩的釋放,頓時,整個樓裡都的人都被鎮壓到難以呼吸。
「魔、魔族?!」
「魔族怎麼會出現在西京!」
「居然是化神境的魔修,人族境內何時混入了化神境魔修?!」
但眾人來不及有所動作,茶樓二層黑炎爆開,升騰起黑色煙霧,待看清時,方才的魔修已經杳無蹤影了。
一眨眼的功夫,祁念一連人帶劍被拎著衣領扔回了公主府。
祁念一站穩了撣撣衣領,這就是她不願意和三師兄一起出門的原因。
若是跟大師兄出門,雖然要當狗腿,但大師兄的大腿足夠硬足夠粗,抱的穩。
若是換成二師兄,那二師兄會把她生活起居所有的方面都考慮到。
只有三師兄,仗著自己個高手長,喜歡把她到處拎來拎去,修為還低,只有元嬰境,不像前兩位師兄,修為已經化神,跟在他們身邊安全感十足。
進入公主府後,宮凌州才鬆了口氣:「差點露餡了。」
祁念一用表情譴責了宮凌州一秒鐘,又問:「問清楚了?」
宮凌州頷首:「一顆棋子罷了,他也不知道太多,是仙盟中有人告訴他這個消息,又稍做了些暗示,他便覺得此事有利可圖,主動請纓出來散播消息了。」
祁念一並不驚訝:「仙盟目前還不想和咱們撕破臉,定然不會明著行事。」
「他居然說仙盟是擔心神劍的去處。」宮凌州冷笑一聲,「南華論道在即,我怎麼不記得,仙盟還有功夫操心你那點事。」
宮凌州聲音透著涼薄的冷意:「除非……這本就是他們下的手,不確認你是否已經身死,刻意放出消息,引你現身。」
他生在漠北魔族那種混亂的地方,身為魔尊親子,卻又是人魔混血,對於其間這些污糟事,早就摸得不能再清楚了,一聽此言,就察覺出了其中的漏洞。
祁念一:「所以我才不能現在就讓他們得逞啊。」
「仙盟的人為什麼要對你動手?」宮凌州眉頭皺起,顯得眉心的深紅魔紋鮮豔璀璨,他眼神狐疑,「你該不會是在外面養了野男人,被你未婚夫發現了吧。」
祁念一眼神遊移了下,認真思考起來,覺得非白是本命劍,是正妻,跟野男人三個字完全不搭邊,果決地否定道:「絕對不是。」
「我同玉笙寒都有退婚的意向,不是他動的手,是玉華清。」
宮凌州沉默片刻,問:「還是因為批命?」
祁念一聳聳肩:「不然呢。」
她說完,這才若有所悟地回頭:「三師兄,批命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更重要的是。
「你知道居然一直不告訴我。」祁念一不滿道。
大師兄和二師兄從不和她說起此事,若非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天命書,她甚至會一直被他們隱瞞下去。
宮凌州心虛道:「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
他也說完才意識到:「聽你這意思,不也是早就知道了嗎?你好意思說我啊祁小四!」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天,偃旗息鼓,重回正題。
祁念一斜眼看他:「你現身,仙盟該不會把矛頭指向隕星峰吧。」
宮凌州緩緩勾唇,自信滿滿:「放心吧,絕對不會。」
他攤開掌心,躺著一枚烏亮的魔丸,蘊藏著濃烈的魔氣。
「父君給我防身的,很純正的魔修之氣,蘊藏著化神境巔峰魔修的威壓,跟我這半魔完全不一樣,懷疑不到我身上。」
但很有可能會懷疑到魔尊身上。
祁念一半晌無言。
她真情實感道:「三師兄,你真坑爹。」
她說完,頭又被宮凌州敲了一記,他紅眸森冷,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祁小四,以後再在外面受了欺負,對方以大欺小太過不要臉的時候,記得回家找家長,記住了嗎。」
而此時,祁念一不知道,她的兩位家長,正因為她,爆發迄今為止最為嚴重的家庭危機。
滄寰,隕星峰。
溫淮瑜看著端到自己面前的清水煮白菜、清水煮蘿蔔和筍乾,眉頭一挑,用扇子指了指,問面前的人:「你真打算在小四回來之前,每天讓我吃這個?」
晏懷風抖抖圍裙,面無表情頭也不回:「怎麼,想吃山珍海味?你配嗎!」
溫淮瑜忍了下:「不就是沒讓你去找她嗎,你慣會衝動,腦子還沒有小三好使,去了有什麼用。」
晏懷風反手把圍裙扔到了溫淮瑜臉上,推門進了側屋:「我哪像你,聽到師妹的死訊,一點反應都沒有。」
溫淮瑜攏起袖子,靠在側屋的門欄上,指著屋內長明著的一排焰色:「你一日要來看個十幾次,能看出別的嗎?她魂燈不還是活蹦亂跳的,好得很嗎。」
晏懷風又確認了一遍,祁念一魂燈安然無恙,不僅如此,還躍動著明快的火焰,這才放下心。
他背對著溫淮瑜,沉默半晌,最終將側屋的門一合,頭也不回的往山門外走去。
「去哪?」溫淮瑜倚在廊前問他。
晏懷風回身,體修不需要武器,他的身體就是最強的兵戈利刃,他一身麻衣,腰帶仍然像不起作用,總是冷不丁地滑下來,露出鼓脹飽滿的蜜色胸膛。
「去替念念和你,討個公道。」
溫淮瑜絳色寬袍隨著輕風舞動,落葉拂過眉尾,他眼眸微彎,笑得涼薄:「你想怎麼討,這世間,又何來真正的公道?」
晏懷風體魄無比強勁,隕星峰三個男人,只有他看上去最成熟穩重。
但他偏有一雙眼,澄澈如赤子,從不相信陰暗詭譎能當得大道。
「師兄,我從不覺得你會成為所謂的滅世之人,就像我不認同犧牲念念一人,就能徹底解決深淵的隱患一樣。」晏懷風字字鏗鏘,「深淵埋藏在我們這個世界近千年,若真的輕輕鬆鬆死一個人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早就解決了,又怎會拖到今日。」
「我輩修士,又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溫淮瑜眸中斂著薄光,聽完這番話後,只是輕輕一笑。
「但世人不會都如你這般想。」
他素白的一截手腕從絳色袖底探出,直直指向中洲,仙盟所在的方向。
「若鬼谷批命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些人不一定會來殺我,但一定會先去抓小四。」溫淮瑜譏笑道,「走慣了捷徑的人,怎會輕易放棄眼前的既得利益,去放眼長久的未來。」
「你以為他們沒想過要另尋他路嗎?但比起這些冒險的選擇,他們更願意抓住小四這根救命稻草不放手,因為他們不敢賭。」
溫淮瑜緊繃的那口氣堵在胸口,最後輕輕一鬆,落進雪堆裡。
「還有,老二。」他抬眸,蘊著深深沉色,「我也不像你說的,絕不會成為滅世之人。」
「或許只是那個契機還沒有出現。」
晏懷風專注地看著他,最後啟唇:「那就讓它永遠不要出現。」
他背過身,緩緩朝山門之下走去,聲音漸遠。
「無論如何,師兄。」
「你有你的緣由,我有我的方式。」
溫淮瑜目送著晏懷風離去。
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多少次,目送著師弟師妹們離開家。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連溫淮瑜自己都忘了時間,有人叩響了門。
門外站著謝天行,還有一個身著仙盟道袍的小弟子。
對方見了他很是驚恐,謝天行解釋道:「首座,南華論道報名將止,小師妹仍舊未歸,不知打算作何處理?」
溫淮瑜睫羽輕抬:「契書何在?」
謝天行雙手奉上,溫淮瑜正欲簽下,仙盟的小弟子急了起來:「仙盟有規定,南華論道契書必須要本人簽下才能生效的。」
他說著,便見溫淮瑜在指尖輕劃,用一粒血珠寫下了祁念一的名字。
溫淮瑜將寫有祁念一姓名的契書交到他手裡,漫不經心道:「放心吧,她一定會去。」
「對了,記得給你們盟主回句話。」
溫淮瑜沒有看這個被推出來的小弟子,而是回眸,看向仙盟的方向。
「叫玉華清莫忘了,隕星一脈,還有長輩在呢。」
「成日裡逮著小輩為難,丟人。」
……
仙道聯盟。
玉華清收到消息時,只是笑了幾聲。
傳信人當然不敢按照溫淮瑜的原話轉告,只是稍微暗示一番,玉華清便也理解了。
他看著那封薄薄的契書,玩味道:「一個戰力低下的醫修,哪來的這麼大底氣呢。」
副盟主莊鈞笑道:「狐假虎威罷了,且看哪日墨君若是不在了,他溫淮瑜一介醫修,哪還敢有膽子同我們仙盟較勁。」
玉華清搖頭:「也不能這麼絕對,至少靈虛子還是不好對付的。」
莊鈞便笑得更輕鬆了:「但靈虛子,可不一定會護著他們啊。」
玉華清闔眸,眼中閃過玉笙寒此行無望海歸來後,異樣的反應,心緩緩沉了下去。
「此女確實有些怪異,還是早日抓回來嚴加看管為上。」
莊鈞深以為然,卻有另一點擔憂:「赤祿的噬魂箭百發百中,箭出必亡,她真的還活著嗎?」
玉華清長嘆:「南華論道,且看吧。」
……
西洲,月下聽風樓總樓。
蕭瑤游在琳瑯滿目的資訊流中來回掃過,卻在看到某一條從西京傳來的消息時,欣喜不已。
「她還活著,太好了。」
她瀟灑地扔下手頭事務,坐上飛舟,直向中洲奔去。
另一頭,一男一女帶著一個相貌怪異的女孩在夜色中狂奔。
這個女孩頭頂生著羊角似的雙角,在臉上怪異地凸起兩個鼓包,十分醒目。
女子替女孩探了下脈,沉聲道:「她還在高燒,我們得找個地方停下來,讓她退燒才行。」
男子背著長角的女孩,倉促看了眼身後,不停喘著粗氣:「應該暫時把他們甩開了,但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女子想了想,目光慢慢堅毅起來。
「去滄寰。」
這兩人,正是被蒼朮谷通緝的雲玨和慕晚。
……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同樣的話,宮凌州也這樣問祁念一。
祁念一淡定道:「沒事,現在仙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該著急的是他們,至於我們嘛——」
她笑了起來,到房間裡翻出一身黑衣換上後對宮凌州自信地說:「現在我修為回來了,可以做一點大膽的事了。」
打死宮凌州都想不到,祁念一所說的大膽的事,竟然是夜探皇宮。
「宮中防衛森嚴,處處都是至少化神境陣修布下的陣法,你我一個金丹一個元嬰是吃飽了撐的來這裡?」
宮凌州話雖這麼說,但仍然跟著祁念一來了。
祁念一不以為然地擺手:「三師兄,你放心跟我來就是了。」
知道她視力和聽力都各有特異,宮凌州放下心跟著祁念一避開了所有路上的巡視和陣法,順利的抵達一個狗洞前。
宮凌州站在一旁,臉黑了下來 ,厲聲道:「祁小四你要敢讓我鑽狗洞你就死定了。」
祁念一同情道:「三師兄,你個子太高,得委屈一下。」
宮凌州忍住把祁念一拎起來暴打一頓的衝動,盯著那個狗洞半天,神情莫測道:「鑽狗洞是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的。」
「那三師兄你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宮凌州眼睜睜看著祁念一瘦小的身體迅速鑽過狗洞,一點阻礙也沒有。
半晌後,宮凌州跟祁念一一起走在了宮牆之內。
比起西京城,這座宮城她其實更為熟悉。
隨便走走就能發現,父皇仙逝後,宮城裡的的格局建築並沒有什麼變化,仍然是四通八達的大道,處處設有扶欄,無一台階和門檻。
不同的是,宮裡多了很多陌生修士的氣息。
從金丹至元嬰,數量相當龐大,並且氣息冗雜,不同於從前宮中由修士構成的暗衛。
是外人。
祁念一更加確定,景帝一定出事了。
她對於這些年這位遠房堂兄的事情瞭解的並不多,但偶有關注時也曾聽聞,父皇找的這個繼任者,確實沒選錯。
以父皇對於修士的防備和看重,景帝定不會在這方面有所疏漏。
聽音避開了所有的防衛,祁念一在摸到景帝的寢殿時,卻發現光是他的寢殿門口,就有兩個元嬰境後期的修士來回巡邏。
宮凌州:「我去引開他們,你盡快。」
兩人配合默契,巡邏的人被宮凌州故意弄出的聲音吸引走,祁念一趁機翻入景帝的寢殿裡。
進去之後,寢殿裡的這一幕,將祁念一深深震撼了。
天眼之下,無數的黑氣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偌大的寢殿裡,只有床鋪下方被金色的陣盤防住,沒有讓黑氣侵襲。
景帝躺在床上,瞧著呼吸倒是平穩,但天眼提示她此刻景帝是中咒的狀態。
咒術這東西她是真的不瞭解,便想上前仔細察看一番,走了兩步卻尬住了。
床上睡著的不止景帝一個人,還有一個女人,穿著單薄的寢衣,非白已經非禮勿視地背過身去。
再往前一步,一把劍無聲搭上了祁念一的頸間。
「何人擅闖。」
身後人氣息她終於熟悉起來,剛露出笑容,床上的景帝便醒了,揉了揉眉心:「又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皇帝真不是什麼人幹的差事。」
床上的女子嚶嚀一聲,被景帝安撫幾下,又接著熟睡過去。
「陛下,此人如何處置?」
「砍一隻手給朕的好皇叔送回去。」
祁念一感覺到頸間的劍鋒又往前進了一吋,連忙道,「疼,卓叔,疼。」
身後人愣了下,景帝也被這一聲吸引過去,他摸著下巴打量一番。
卓青呼吸急促起來,一些熟悉的回憶湧上心頭,他扳過祁念一的身子,把她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難以置通道:「小殿下?你是小殿下!」
景帝翻身下床,竟是光著腳小跑而來,興致勃勃地問:「卓叔,你說的不是被我的好皇叔找來的那個皇妹吧。」
卓青難掩激動,他看見了祁念一眼前所蒙的星塵紗,想碰卻不敢碰:「是小殿下,真的小殿下,您回來了。」
祁念一嘆息:「是啊,我回來了。」
闊別十四載,她看著這座熟悉的寢殿,真的有些近鄉情怯。
看卓青一臉想感懷但不敢的樣子,景帝道:「我們應當見過幾次的,不知皇妹是否還記得,但我想,皇妹深夜來此,應該不是為了敘舊。」
她向景帝看過去,這個據說在被父皇找出來之前在家裡毫無地位的庶子,此刻滿身高華難以掩飾,天眼之下,即便黑氣不斷地在試圖向他靠近,也會被他身上無形的金光打散。
這是龍氣。
「我來問安王一事。」祁念一道,「他在西京鬧得沸沸揚揚,又打出了給我治病的名號,當年皇兄你是知道我入了仙途,如今的長樂公主明顯是假的,但佈告是宮中放出來的,不就是想引我過來嗎。」
景帝有些驚訝,斂著一雙鳳眼看她,竟是笑了:「意思沒錯,原以為消息傳到滄寰,怎麼也需要一些時日,沒想到你來的這麼快。」
祁念一心想,因為她陰差陽錯搭了躺順風車。
「所以,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卓青沉吟片刻,他順手布了個隔音陣:「此事說來話長。」
「您入仙途後,先帝便對外宣稱,您去了行宮養病,並將整個渠州化為您的封地,從那之後,西京便再無長樂公主這個人了,這您是知道的。」卓青解釋,「後來陛下登基後,覺得需得有人守在行宮,才能將這個秘密更好的隱瞞下去,於是找了個暗衛,在行宮中以公主的名義行事。」
「但三月前,渠州傳來消息,說長樂公主被山匪劫走了,鬧得沸沸揚揚,適逢當時安王正在渠州剿匪,救了公主後,就將她順道帶入了西京,我和陛下後來發現,他送回來的女子,和我們當初安排的暗衛,生得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區別。回京時,安王稱公主在匪窩裡受了驚嚇,見不得光,一直用布條蒙著公主的眼睛。」
卓青悵然道:「說來慚愧,在看見這個公主也雙目有疾時,我真的懷疑過是不是您回來了。」
祁念一大約明白了:「你們無法得知我在滄寰的消息,又想知道這個被安王帶入宮的公主究竟和我有沒有關係,所以趁安王和國師提出要廣尋少女為公主治病時,大肆將長樂公主的事情傳揚了出去,為了把真正的我引來。」
她輕嘆:「卓叔,辛苦你們了。」
景帝笑道:「卓叔還有所懷疑,但我確定她一定不是你,我的好皇叔帶回來的假皇妹,實在太聽他的話了,這不像父皇能教出來的孩子。」
祁念一無奈。
安王不知長樂公主從頭到尾都是個假的,而又正巧需要用這個假長樂公主的身體來溫養白澤之眼,所以將對方的眼睛蒙上,便讓唯二知曉真相的景帝和卓青都產生誤會,一步步造就了今日的局面。
但好在,一切的巧合撞在一起,將整件事情順利戳破。
她擰著眉,不解道:「十幾年的時間,安王在西京城中,勢力竟以如此龐大了嗎?我進來時,看到帝寢外竟有外人值守,還是兩個元嬰境後期的修士。」
卓青目光沉了下來:「安王這些年不知用了些什麼邪術,修為竟躥得飛快,不消幾年已是元嬰境初期的修為,不僅如此,他還用此法招攬了一批散修,那群散修也在短時間內修為上漲得很快,他手中修士人數多,陛下只能暫且韜光養晦,試探一下安王的最終目的。」
祁念一腦子轉得飛快,已經大致分析出了事情的真相。
安王和青陽利用魔族的換骨禁術來給手下人做換骨換靈根,提高實力,同時還將各處收集而來的優質靈根和根骨販賣出去。
而安王本人則用換骨禁術中的以血養骨的方法來養著白澤的眼睛,白澤是天生神物,它的雙眼凡人的身體無法承受,需得以血來養,才能保證那個假公主不會立刻爆體而亡。
祁念一皺眉道:「但他為什麼非要帶她回京呢?」
安王若想以白澤雙眼來重塑白澤的心臟,以求突破修行之巔峰,私下偷偷進行就好,為何非要冒著暴露在魔族眼前的危險,撒了個彌天大謊把假公主帶回京?
景帝眼波一轉:「或許,是這宮中有什麼能讓他徹底達成目的的東西。」
但這件東西是什麼,他們暫時還不知道。
知曉她的來意後,卓青有些愧疚:「用這樣的方法將小殿下您引回來,屬實無奈,安王的修為增長太快,我如今已然不是敵手,若小殿下是隻身前來,還是回滄寰求救來得安全。」
「沒關係。」
祁念一將長劍立於身前,指尖在非白的劍身上輕彈,絕世神劍在夜色中發出輕靈的錚鳴。
「金丹戰元嬰,我也不是沒有打過。」
與此同時,無數個身影從安王府迅速向整個西京擴散。
青陽低著頭,接受安王的怒罵:「廢物!連她的真正修為都沒有看出來,不過一個金丹境的小兒,竟被她騙得團團轉!」
他手腕一甩,數十個陣盤散落空中,循著其中某一個指引方向,飛奔而去。
帝寢中,祁念一也正問及:「那個假的公主,現在在哪裡?」
「我要去,取一雙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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