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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開荒] 妖女哪裡逃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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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4 00:19:04 |只看該作者
第0280章 妖男李軒

  李軒最終是心事重重的從江府門口策馬離開,而等到一刻時間過後,他再次醒過神,就發現自己又走錯了路,誠意伯府明明在東面,他卻南轅北轍,無意識的跑到了南京城的西南面。

  考慮到這裡距離朱雀堂衙門已經不遠,李軒也就乾脆將錯就錯,轉而往朱雀堂的方向行去。

  他打算將這次六道司給的獎勵都領回來。那一百二十個大功,六道地元丹,還有那件高階法器級的六道伏魔甲,哪一件都讓人眼饞。

  而就在李軒策騎來到朱雀堂所在的街道時,就發現他有點小看自己在朱雀堂的聲望與影響力了。

  這次竟是沒幾人再跟他打招呼說笑,所過之處一片寂靜,絕大多數六道司人員在看見他之後,都是主動退避到街道的兩側,然後朝著他躬身施禮。

  尤其那些女性同僚,對他尤其恭敬,躬著身連頭都不敢抬。

  李軒倒是認得其中的部分人,可當他主動問候寒暄的時候,這些人卻無不都顯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連說話也都是小心翼翼。

  平時經常撩的幾個女孩,似乎也不敢與他說話了。都是隔著幾丈遠,回話時細聲細氣的。

  幾次之後,李軒一方面感覺挺沒意思的,一方面又得意洋洋,暗暗自豪。

  他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雖然只有四個多月的時間,可如今已勉強可說得上是出人頭地了。

  在這金陵城,他李軒大小也可算是一個人物,不至於被那些穿越者前輩比下去。

  不過李軒才剛到了朱雀堂門口,就遭遇了無比沉重的迎頭一擊。

  他恰好遇到了從外面返回的彭富來與張岳兩人,其中的老彭聽了李軒的感想之後就一聲嗤笑:「聲望?李二郎你這究竟是哪來的自信?人家對仇副堂尊都沒這麼恭敬。不過我最近倒是聽了一個傳聞,說你李軒練了一門勾魂攝魄的妖法,是專門用來禍害女人的。

  據說無論怎樣出色的女人,被你看一眼就會失了魂;跟你說一句話,骨頭就會發軟;跟你一起吃一頓飯,就可能會懷孕。據說便是男人,只要你願意,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勾搭上。」

  「還有憑有據的!」張岳則猛點著頭:「江校尉那是何等人物?我們朱雀堂幾十年來最出眾的天才,二十歲之前就可跨入第四門的少年英傑。可這次為了你連命都不肯要了。

  薛雲柔薛仙子,那是北京城最頂級的名門閨秀,高嶺名花,可為了你李軒,連閨譽都視如浮雲。

  還有長樂公主,傳聞那位殿下也是驕傲至極的人,平常的男子都沒法入她的眼。可大祭期間,她卻滿口『軒郎軒郎』的叫,最後還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倒在你的懷裡。

  就更不用說我們都裡的樂芊芊了,最近這幾天為你失魂落魄的。嗯,還有羅都尉,嘖嘖,這不就是個男的嗎?可見這傳言並非全無根據--」

  李軒已經在磨牙,心想怪不得那些妹子,現在都不敢跟他說話。他口花花去撩的時候,也沒人敢接話,感情不是自己平息建靈餘孽之亂後威望大增,而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做這種惡毒的事情!

  「這究竟是哪個缺德貨色在傳謠?他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李軒說話的時候,兩隻拳頭都緊握著,關節在「嘎嘣嘎嘣」的響,彷彿在炒黃豆。渾身上下也是雷電閃耀,一陣「嗤啦嗤啦」的。

  他已決定了,這幾天就去都城隍廟找聽天獒,把這傳謠的人打聽出來,告訴他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那條狗不敢說建靈後裔的事,總不至於連這個造他謠的都不敢說。

  然後李軒又想起了一事:「對了,今天晚上你們都有空吧?沒有也給我把時間騰出來,哪怕有什麼相好的都給我暫時押後,我晚上有事需要你們幫忙。」

  「晚上?謙之你要做什麼?」彭富來退後一步,眼神警惕的看著李軒:「青樓什麼的地方,我們可不去,咱與老張已經改邪歸正了。」

  他口裡這般說著,手卻下意識的撫上了還有些淤青殘留的左眼。

  張岳也臉色忽青忽白的用雙手護住了胸:「謙之你可別跟我說要去那秦淮河?如今除了值班,那地方咱可再不去了。咱也勸你一句,好好做人!」

  「不是,我現在哪還有心思去那秦淮河?」李軒說話的同時神色不解,眼含狐疑地看著這兩人,隨即他就皺起了眉頭:「你們兩個,好像是最近被人揍過?這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張岳與彭富來互視了一眼,然後就搖頭鼓×2:「沒有沒有!沒有的事!開玩笑,這金陵城誰還敢動我們兄弟?」

  「是嗎?可老彭你左眼的淤青是怎麼回事?還有老張,你那一頭秀髮呢?怎麼短了一大截?」

  李軒仔細觀察著,然後拿出了義薄雲天的氣概:「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們?別怕,一世人兩兄弟,無論是誰欺侮了你們,我們都一起跟他幹。哪怕是天位,我李軒也不是沒有贏過,怕個卵蛋!」

  張岳聽到這句,頓時感動的不行:「是宮裡的--」

  他原本想說是昨夜宮裡派過來的女官,還有薛雲柔的師兄,那個叫玄塵子的混賬,輪流把他們揍了。可張岳才說了兩個字,就被彭富來重重踩住了腳,後者則笑呵呵的說著:「真沒事!那是幾天前我們陪你去宮城受的傷,那一戰還蠻凶險的。」

  張岳如醍醐灌頂,當即小雞啄米一樣點著頭:「對!對!就是去宮城時受的傷。你從地道走了之後,我與老彭宰了好幾個。」

  李軒這才釋然:「原來如此,那就這麼定了。這裡不方便說,具體的情況,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

  其實是準備夜入江府,江含韻那邊他不親自看一眼,是怎麼都沒法放心的。

  之後他就甩開了面面相覷的兩人,逕自往計功樓的方向行去。

  時隔不到一個月,計功樓主再次見到李軒,他的神色難免有些複雜。這位深深看了李軒一眼,這才開口道:「今次李軒你共有阻止旱魃,平復南京地震,捕殺建靈餘孽,救助二皇子與長樂公主這四樁功勳,伏魔總管等人一致議定,提升你為伏魔校尉,即刻起執掌明幽都。

  另還有大功一百二十個,量身定造的高階法器級的『六道伏魔甲』一件,六道地元丹兩顆,天位高手灌頂機會一次,武意山三天時間--」

  這些都與紫蝶說的差不多,甚至還多了些東西,讓李軒喜不自勝。

  比如武意山,據說那是六道司佔據的一座山,內有一面無法被凡世力量損毀的石壁。只有武意修為進入『魂』境之人,才能有限度的破壞石壁。

  而在六道司成立的這一千二百年間,共有四十七名天位高手在壁上留痕,將他們的武道意境蘊於其中。

  --那是比之藏書樓頂層,更值得欣喜的獎賞。

  可接下來,這位白髮蒼蒼,斯文儒雅的樓主又一個甩袖,將一大堆的卷軸在李軒的面前展開:「除此之外,這卷軸裡面的東西,對你限時優惠。」

  「限時優惠?什麼意思?」李軒微微蹙眉,有了一種後世逛商場遇到限時打折的既視感。

  「字面上的意思,在這一個月內,你換取卷軸上的這些東西,都只需要七折。」

  計功樓主點了點卷軸:「就比如這件『鐵赤甲』,專門給禽類護法靈寵的高階法器,平時需十個大功,現在則只需七個。還有六道地元丹,平時三個大功才可換取一顆,現在兩個就可以。」

  李軒眉梢微揚,被計功樓主這些話勾起了興趣。

  可隨後他的額頭上,就現出了大片的黑線。

  怎麼說呢?優惠是優惠了。

  這『鐵赤甲』的確是打七折,可必須與另一件同樣給禽類靈寵使用的『赤雷玄丹』一起購買,後者售價二十個大功。

  這東西不是丹藥,而是所謂的『外丹』。

  如果把武修看做一輛車,那麼這『外丹』就可以視為加裝的另一套動力系統。可以給人提供額外的動力,還有額外的油箱。

  所以這『赤雷玄丹』,就賣的額外昂貴。而這兩件加起來,就得二十一個大功才可兌換。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那就太小看了六道司。

  後面還有呢,如果李軒在這兩件東西之後,再選購一件可供靈寵棲息於其上的法器肩甲,那他還可在七折的基礎上,再減去五個大功。

  之後的那些清單,也差不多都是這個路數。

  反正他如想拿最大的優惠,那麼一整套兌換下來,怎麼都得用五六十個大功不可。

  李軒看了之後就心道厲害,這古人的智慧真他媽的牛叉,這不是美團與餓了嗎的套路嗎?

  他以前買快餐,原本只想吃一碗十塊錢的面,可總是不知不覺就買了二三十塊的東西,一個人又吃不完。

  還有,商場裡賣衣服也是差不多,想買其中一件,就得帶回三件。

  李軒拿著那些卷軸看了許久,最終神色艱難的將這些都推開。他想現在除了極品法器,自己什麼都不要,誰都別想忽悠他。

  計功樓主似有所料,隨後卻又將一張卷軸,在他面前展開。

  「如果李校尉不感興趣,還可以看看這一份。」

  李軒瞄了一眼,然後就又罵了一聲『卑鄙』。這裡面的第一件,就是名為『道衡璇璣』的奇物,雖然只是件高階法器,卻可助人調和陰陽。第二件『歸玄丹』,則特別點明了可以短暫的阻止妖化。

  計功樓主則笑瞇瞇的回應:「七折哦!還可以滿減。」

  這個時候,李軒的心情真是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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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4 00:19:18 |只看該作者
第0281章 入坑吧少年

  一刻時間之後,李軒心情沉重的從計功樓裡面走了出來,外面則是一臉無奈之色的仇千秋。

  「所以,那一百二十個大功,又被你給拆了?」

  「他們都把『道衡璇璣』與『歸玄丹』拿了出來,我還能怎樣?可我也不是蠢的,之前飛符問過了張副天師與江伯父,這兩樣東西確實有用。」

  李軒說完之後,就「哼哼」的冷笑:「不過在這之外,我只換了三樣東西,一管青鸞血,一件神血青鸞用的『鐵赤甲』,加上一枚強化元神的『六道神玄丹』。雖然這次換不了極品法器,可我手裡還存著八十二個大功。其餘什麼都沒換,這次他們別想將我的大功給拆散了。」

  他預計自己再奮鬥個半年時間,哪怕再沒有破獲什麼大案,也能把極品法器需要的功勳湊齊了。

  主要是他現在的遁法也很有水準,又有『伏魔金剛』主攻,『神血青鸞』也恢復了,可以投入作戰。

  如今一般的第三門妖魔,李軒真沒放在眼裡。

  「是嗎?」

  仇千秋的神色,卻不置可否,很是古怪。他隨後就當先領路,轉而往東面『煉器樓』的方向行去:「你隨我來吧,我帶你去看看那件給你量身打造的戰甲。」

  李軒聞言錯愕道:「不會有這麼快吧?高階法器沒有個一兩月能成?」

  他手裡的『玄寒如意』,是因材料好才能夠速成。

  「當然沒有,不過也不需要一兩個月那麼久。戰甲需要的主材料『神相魔鋼』,是早就提煉好的,我們朱雀堂時時刻刻都會準備一份,所以甲身已經打得差不多了。」

  仇千秋面色古怪的解釋道:「可既然是量身訂製,那當然是得根據你的情況做後續的調整。」

  他帶著李軒來到煉器樓的頂層,然後李軒就望見一件黑乎乎的甲冑,懸浮於中央。

  不過任何鋼甲煉成之前,都是這模樣。

  李軒看了一眼,就很滿意的說道:「還不錯啊,這件甲是專攻雷法?」

  李軒心想這樣也好,半吊子的冰雷同體,反倒是影響效能。

  當然甲冑這東西,最主要的還是防護。

  『神相魔鋼』可是六道司特有的合金,以鋼鐵為主體,融入眾多奇異金屬,甚至是妖魔惡靈,有著很強大的防禦能力。

  預計這件甲的防禦能力,應該會超出『夔牛夜光甲』三倍多。

  這二者一為外甲,一為軟甲,防禦能力自然也是天壤之別。

  它們的內外結合,也會很強大。李軒估摸著,便是那些第四門巔峰級的強者,都很難在三擊之內,打穿他的防禦。

  「在它背部還有三個經匣。」

  仇千秋指了指甲冑的背後:「這是專為你設計的,可以存放《正氣歌》的正本,還有《石灰吟》,甚至你的折扇,也可放入進去。以後你不用展開,直接就可以借助甲冑使用它們的能力。」

  李軒頓時眉梢一揚,心想這才叫訂製。

  他對這甲已經非常滿意了,可隨後仇千秋就拍了拍手。當即就有人,將一個裝滿了白色粉塵的水晶瓶推了出來。

  「這是以七千四百年前死去的一頭『夔牛』屍骨,以秘法煉成的粉塵,我們的器師可以將之融入道甲中,不知李軒你有沒有興趣?」

  李軒心想這當然要啊,這可是好東西呢。

  夔牛是神獸,黃帝以其皮為鼓,橛以雷獸之骨,聲聞五百里,以威天下。

  這與他『神夔雷音』是一脈相乘的,與浩然正氣也很搭。夔牛還掌握雷霆之力,掌握雷法。

  可隨後他就注意到,仇千秋看他的目光有異。

  李軒不由心緒微沉:「仇叔你不會要跟我說,這需要功勳來換?」

  「你說呢?雖然是七千四百年前的『夔牛』,效力大不如初,可好歹也是天位神獸的遺骨。它原本的兌換價格,是十五個大功。這次七折之後,還可參與滿減。」

  仇千秋緊接著又探手一招,將一份卷軸展開在李軒面前:「再看看這個。」

  「是正氣歌?」李軒翻開一看,發現這竟又是一本《正氣歌》的卷軸。

  可隨後他就眼神微凝,這張卷軸中充盈的浩氣,竟也是堂皇浩大,精純無比。雖然比不得文忠烈公的正本,少了文忠烈公臨刑前的決死之氣,可僅就正氣的水準而言,足以與正本並駕齊驅。

  「于少保聽說南京之戰後,當夜就寫了這麼一幅字。這是準備贈給你的,少保為此消耗了不少精血。原本此物該由朝廷天使帶給你,可我們得知之後,主動把它要了過來。」

  仇千秋說完之後,指了指旁邊站著的一位一臉虯鬚的漢子:「這是中古名匠歐治子的後人,通曉一門秘法,可將這副卷軸,直接拓入到甲中。當然,這需要額外的功勳與材料,需要十二個大功,當然也是七折。」

  李軒只能無語的看著仇千秋:「仇叔,你這是與他們合夥來坑我?」

  「我不來也有別人,由我來的話,至少可以給你挑些真正有益的東西。」

  仇千秋失笑,然後語重心長的說著:「放棄吧,上面無論如何都不想給你第二件極品法器了。且這次上面給的優惠確實很不錯。比如這件甲,一旦煉成,能力方面也不會遜色於真正的極品法器。

  總之聽你仇叔的沒錯,稍後我再陪你去拿一些東西。你手裡的懷義刀要不要換?五個大功回收,另加十個大功,就可換取第九代朱雀堂尊的『碧血雷雀刀』。」

  雖然這可能會進一步的強化李軒的『浩氣』,讓他未來更加的『捨生取義』。可仇千秋的想法與李軒不約而同,既然已經在這條路上走到這裡了,那就乾脆走到極致。

  而在仇千秋的對面,李軒的心情此時已複雜到難以言喻。

  他已經開始後悔,怎麼今天就跑來六道司了?晚幾天來,他至少還可高興一陣兒。

  ※※※※

  傍晚時分,李軒挎著新換的『碧血雷雀刀』,灰頭土臉的走出了朱雀堂的後院。後面則是仇千秋,計功樓主,煉器樓主,藏器樓主等一眾擺出『慢走不送』笑容的人等。

  此時彭富來與張岳就等在外面,後者上下打量著李軒。然後就皺著眉頭:「感覺謙之你身上的浩氣,又強了不少?換法器了?還三件高階?謙之你蠢啊?湊一件極品法器難道不香?」

  李軒面無表情的看了彭富來一眼,然後一聲嘆:「你不懂!」

  不過那一百二十個大功被六道司強行拆散了雖然讓人不爽,可換了新的法器之後,李軒其實還是很高興的。

  這次拿到的高階法器一共三件,『碧血雷雀刀』是其一,然後還有一枚名叫『太霄雷腕』的臂甲,一枚名叫『神力玄冥』的項墜。

  由於『神翼』的緣故,他現在主要殺傷手段還是雷法。至於冰法,能夠維持『神翼』那些絲線的低溫就可。

  所以三件法器,兩件是雷,一件是冰。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這三件,除了可強化他的雷法與寒法之外,還可大幅度提升李軒的力量,彌補他在修為上的不足。

  仇千秋的話也沒錯,換成是他來坑李軒,至少可作出針對性的補強。

  彭富來則一聲嗤笑:「我倒是能猜出幾分,這六道司可黑著呢。」

  他隨後又問李軒:「到底要做什麼?」

  李軒則反問:「你們有沒有帶夜行衣?沒有的話,我們現在得一起去弄一件。」

  於是彭富來與張岳兩人,又再次面面相覷一眼,心想誰會帶那玩意?

  一個時辰之後,三人就一身黑衣,蒙著臉,鬼鬼祟祟的爬到了江府隔壁一間民居的牆頭。

  「操!」彭富來現在的心情,與日了狗沒什麼兩樣:「敢情你把我們叫過來,是為給你望風打掩護?」

  原本還真以為李軒是有什麼要事找他們幫忙,結果卻是過來做賊的。

  他想到了今日本是約在他租住的小院幽會的那位美人--這個時候躺在被窩裡與美人聊天不香嗎?

  張岳也很無語,悶聲悶氣道:「我晚上還得練刑天霸體,泡藥澡!尤其最近,又增了一門佛家的金剛不壞體。」

  彭富來不由睨了張岳一眼,他看過後者練習『刑天霸體』的過程,十幾個肌肉虯結的壯漢拿著鐵條不斷的抽打。

  可這傢伙非但不覺得痛苦,反倒是很快活。

  「少廢話!」李軒一邊潛心觀察,一邊輕哼:「大不了等我銷假之後,給你們放一天假便是。」

  彭富來這才想起,李軒現在已是他們真正的頂頭上司。伏魔校尉主掌一都,上面雖然還有伏魔總管與副總管管著,可這兩位平時不會過問下面的具體事務的。

  他的神色於是又變得慇勤起來:「其實你該找羅煙的,我感覺他才是這方面的好手。」

  他雖然不知羅煙就是紫蝶,可不知怎的就有這種感覺。

  李軒聞言則是無奈,他又如何不知紫蝶才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

  可他才剛犧牲色相,安撫好了紫蝶,轉背就又要借助紫蝶之力,去偷見另一個女孩,這只怕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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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4 00:19:32 |只看該作者
第0282章 我的操作猛如虎

  「安靜!」李軒敲了敲瓦面,讓身邊的兩人閉上了嘴:「這次行動的關鍵,是不能使用任何術法與真元。江府內部的防護法陣,可以偵測任何形式的靈力。然後是內院左邊那扇院門,看到了沒有?張岳稍後就留在那裡,任何人進來,你都得給我弄暈了。別用武器,就用我給你們備的迷藥--」

  「我們也要進去?」彭富來不由更鬱悶了:「我們二人不該在外面給你望風嗎?」

  「又不是真的做賊,我要你們在外面望什麼風?」

  李軒睨了他一眼:「稍後我見到了含韻,難道還能瞞得住?那時候就賠禮道歉,然後正常離開就可以。」

  彭富來心裡卻在發虛:「可我聽說,校尉大人的父親已經晉陞天位?這算不算是太歲頭上動土?」

  「江伯父他日常會在西院修行,離這邊有七十丈的距離。」

  對於江府的情況,李軒是瞭如指掌的:「天位很強,已是神仙中人,可我們也不需要把他們看得太神奇。孝陵之戰以前,我與還沒晉陞天位的江伯父交流過,發現他這等半步天位級的武修,在感應能力方面其實遠不如外人想像的誇張。

  那個時候,伯父除視覺之外的五感,在二十丈距離外的作用就已微乎其微。一般都是靠電--靠他的神念來感應二十丈外的一切。」

  李軒原本是想說電磁波感應的,可估計身邊的這兩人都聽不懂。

  「天位強者與半步天位之間,自然是有著天淵之別。可我認為他們的感應能力與方式,也不會出現本質的變化。所以,只要我們不用真元,不用法力,沒有敵意,也沒有特別異常的舉止,他們一般都察覺不了--」

  「停!停!」彭富來聽得迷糊,可還是勉強信了。

  畢竟他們身邊的這位,與好幾名天位打過交道,這些話也感覺好專業的樣子。

  「我們聽你的就是了,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

  「那就開始!」李軒首先縱身而起,來到了江府的牆角邊。

  張岳則拔出了腰刀,欲緊隨其後。可他還沒有起身,就被彭富來在後面一拍:「沒聽見謙之的話嗎?又不是打家劫舍,你動什麼刀?」

  兩人來到牆角邊的時候,李軒已經站在那高一丈半的院牆上了。

  他這兩個月在江家父女的幫助下煉體有成,哪怕不用真元,也能一跳一丈多高。所以輕而易舉的就翻了上去,然後放下繩子,為張彭二人提供助力。

  而此時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江府的西院,正入定修行中的江雲旗忽然就張開了眼。他的臉上,充滿著古怪之色。

  等到三人一起躍下牆,就貓著腰借助草木花叢的掩護,往江含韻居住的方向潛行。沿途若是遇見了人,就將李軒帶的迷藥一吹,把人迷暈之後往草叢裡藏起來。

  其中的主力當然是李軒,而作為靈活小胖子的彭富來則給他打下手。兩人的身法都很不弱,腳下又綁著棉團,行走時連一點聲息都沒有。

  沿途他們遇到的兩位五重樓武師,居然都被二人聯手無聲無息的給迷暈了。

  張岳就不行了,在不用真元的情況下,他的腳步就很沉重,只能遠遠的看著。

  等到進入內院的時候,彭富來就忍不住嘖嘖有聲道:「這迷藥可真好用,謙之你從哪裡搞來的?事後再給我兩包。」

  李軒自然不會跟他說這是紫蝶出品,自己臨時從紫蝶那裡要來的。他掃了張岳一眼,後者當即會意,站到那院門後面。

  此時恰有兩位江府的武師挎著腰刀走進來,張岳拿著一根竹筒對著這兩人一吹,這兩位五重樓境的武師果然應聲而倒。

  張岳在他們倒地之前就將之一把抓住,一點聲息都沒有的將這二人放在了牆後。

  然後他就一邊想這迷藥果然很好用,一邊想這兩個傢伙的身材好像很不錯啊,肌肉竟非常的結實。

  而就在張岳努力克制自己的時候,他聽見自己身側傳來了一位中年人的清朗聲線:「你在做什麼?」

  張岳悚然一驚,在回頭的同時將又一個竹筒放在了嘴裡。

  等到這筒裡面的迷藥被張岳吹出去,他才看清楚那說話的人。那是一位穿著藍色長袍的中年人,氣質溫文儒雅,看起來就像是他家的西席先生。

  可讓人吃驚的是,這個中年人被他的迷藥一吹,卻一點事都沒有,依舊是用似笑非笑,又略帶嘲諷的目光看著他。

  張岳略覺詫異,可一時間也來不及多想,他本能的繼續吹藥,將竹筒裡面的藥粉一股腦的吹過去。他心想這麼一來,你就該倒了吧?可結果對面那人,還是好端端的站著。

  「人笨了些,可這迷藥倒是有點水準。」

  中年人不由搖頭,接著他也張口一吹,就使得那些藥粉倒捲而回。

  張岳反應極快,當即就閉住了呼吸,可還是感覺到一陣頭暈腦脹。

  這個時候他才瞳孔收縮,意識到眼前這位究竟是誰,心想這不就是江含韻的父親,新晉天位江雲旗嗎?

  而就在張岳準備奮起餘力大吼,向李軒他們示警的時候。一團雷電忽然從中年人的指尖發出,「嗞」的一聲,就使張岳渾身顫抖,頭頂冒煙,徹底失去了意識。

  江雲旗接下來卻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微一拂袖,使張岳與兩個暈迷的武師躺在一塊。然後身影一個飄蕩,就來到了前面還在鬼祟『潛行』當中的李軒與彭富來兩人身後。

  「傳聞中高手如雲的江府也不過如此嘛!」

  此時的彭富來,已經生出了如魚得水,游刃有餘之感:「感覺挺容易的,如果不是你要去見校尉大人,我們甚至能夠傚法紫蝶,把他們家的藥庫給劫了。還有那位冰雷神戟,居然到現在都沒察覺。看來謙之你是對的,所謂天位,也就這樣--」

  無聲無息跟在後面的江雲旗頓時唇角微抽,笑的有些無奈。

  彭富來依舊毫無所覺:「要不你乾脆把校尉大人也迷倒,然後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得了,整那麼多的名堂作甚?」

  「老彭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李軒心想這傢伙怎麼就這麼話癆了?

  他一邊說話,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然後繼續貓腰向前:「給我看住這裡,含韻她院子裡有三位第二門的女修。我要搞定她們,還是得費些功夫。」

  「包在我身上了!」

  彭富來拍了拍胸脯,然後就看著李軒逐漸遠去的身影搖頭不已:「兄弟啊兄弟,你這是何苦來哉?那位校尉大人就是個女修羅,母大蟲,你這豈非是自找麻煩,自尋煩惱?未來的日子不知多難過。像以前那樣去秦淮河,找那些青樓女子多簡單多省事--」

  就在這個時候,他視角餘光忽然望見身邊不到三尺處,一位藍袍中年正眸含異色的看著他。

  彭富來吃了一驚,趕忙往後跳開數步,試圖拉開距離。他的反應遠比張岳要快得多,幾乎第一時間就認出了江雲旗的身份,這令他亡魂大冒。

  「李--」

  他本想給李軒示警,說他們已經惹到太歲了。可話音還未來得及出口,就有一絲赤色的電光從江雲旗指間發出,轟打在他的身上。

  嗞嗞--

  彭富來渾身肥肉亂顫,可一時間卻竟未暈迷。

  旁邊的江雲旗則是面無表情的冷笑著:「我江府不過如此?」

  嗞嗞--

  「所謂天位,也就這樣?」

  嗞嗞嗞--

  「直接迷倒生米煮成熟飯?」

  嗞嗞嗞嗞--

  「女修羅,母大蟲?」

  嗞嗞嗞嗞嗞--

  「去找青樓女子?」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彭富來終於支撐不住,兩眼翻白的倒在了地上。而就在暈迷之後,他渾身肌肉四肢還在不斷的顫動。

  江雲旗一聲輕哼,又轉過頭往正在翻牆中的李軒看去。

  他的眼裡不由現出了幾許躊躇之色,心想接下來自己是當做沒看見,不知道呢?還是當做沒看見,不知道?

  江府的三名女武師,就住在江含韻那座小院的廂房裡面。

  李軒無聲無息的潛行過去,然後一個個的往窗裡面吹著迷藥。等到裡面的人都沒了動靜,李軒就長鬆了口氣。

  到了這個時候,萬里長征就只剩下最後一步--接下來只需闖入江含韻的房裡,看看她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就可以。

  可就在他的腳步,才剛靠近江含韻房裡的時候,他望見一個妖嬈窈窕的身影,突然就出現映在窗欞前。

  李軒見狀不由微愣,他定睛看了一眼,然後就在遲疑之餘,血脈賁張。

  --從映射在窗上的形狀來看,這位少女竟似是沒穿上衣。這個時候闖入進去,結果怕是很尷尬。

  而此時房內,更是傳出江夫人的聲音:「你得請樂夫人幫你調一下胸甲,你看這裡都憋成什麼樣了?也不能整天捆著?」

  江含韻則略含苦惱:「我一個月前才剛找樂夫人調過的,娘,你說它們會不會變得更大?」

  「我怎知道?」江夫人一聲嘆息:「這應該是狐化的症狀之一,含韻你遲早會後悔的。你看看這裡,狐狸尾巴都快長出來了。還有這腰,怎麼也細了一圈--」

  李軒下意識的想像了一下,長著狐狸尾巴,包子大了一輪,腰則細了一圈的江含韻,然後呼吸頓時就變得粗重起來。

  「是誰?」江含韻立時就反應過來,猛地一拳從窗內轟出。李軒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那裹挾著磅礡雷力的小拳頭,正中他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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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4 00:19:44 |只看該作者
第0283章 後宮的開始

  這刻的李軒,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流星擊中。幸在他身上的法器都自發護體,尤其是那『夔牛夜光甲』,幫他扛下了江含韻大半的力量。

  李軒本人也很快就反應過來,身影快速化雷閃逝,避開了江含韻的拳鋒餘勁。

  可接下來還沒等他開始說話,昭示身份,江含韻就又是一刀轟斬過來。她明顯是含恨出手,這一刀甚至轟斥出二十丈的刀罡雷霆。將前方的院牆都轟成了粉碎。

  而這個時候,正是李軒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

  李軒不由頭皮發麻,暗暗叫苦的同時,也在後悔之前托大,沒有將自己的『神翼』提前散開。

  而就在李軒全力運轉真元,準備硬扛江含韻這一刀的時候。李軒的後方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藍色長袍的中年人,提著他的背後衣領,猛然拔升到了十丈高空。

  「伯父?」

  此時李軒的心情異常的複雜,他是又驚又喜,同時又面色燒紅,差點就無地自容了。

  「原來是小軒啊。」江雲旗眼中飽含戲謔的說道,將他放了下來:「你戴著這面巾,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瞧著就像是採花賊似的,差點就一戟轟過來。就不知這深更半夜,小軒來我府中所為何事啊?」

  「小侄是來給含韻她送丹的。」李軒厚著臉皮,將手裡一個丹瓶拿了出來:「之前不是飛符問過伯父?我把這歸元丹換出來之後,就想著要盡快送到含韻的手中。」

  江雲旗看了那丹瓶一眼,面上倒是有了些許欣慰之意,他隨後將那歸元丹拿在手裡,似笑非笑的詢問:「可賢侄就不能走正門嗎?為何還要迷倒我們江府眾多的下人與武師?」

  李軒回頭往來處看了一眼,只見遠處一片黑乎乎的沒有任何聲息。他頓時心中有數,估摸著自己的兩個同夥已經『陣亡』了。

  他一聲訕笑:「伯父您說笑了,詩經有云『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我欲與令愛一會,卻連續兩次被拒之門外,所以日思夜想,搔首踟躕,奈何奈何?結果就只能出此下策,失禮之處,還請伯父見諒。對了,這個時候,伯父不該在西院修行嗎?」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一點羞慚之色都沒有了。邏輯是只要我自己不覺得尷尬,那麼尷尬的就是別人。

  江雲旗果然無語,心想這傢伙不但臉皮夠厚,還有那麼點文才,能將夜半偷入他家宅院,強闖他女兒閨房這種事,說得這麼清新脫俗。

  這最後一句,甚至還有反過來怪他多管閒事之意。

  可剛才他如再不出手,這小子都快被他閨女給砍了!

  說來這小子真是忒沒用,明明都已走到門口了,最終卻功虧一簣。

  與此同時,在小院的主人房內,江含韻則是匆忙將褻衣裹在了身上,然後有些擔心的探頭往窗外張望。

  其實剛才那一刀斬出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外面這個登徒子的身份了。後面一直都在努力的收束勁道,避免傷到李軒。

  之後江含韻又生恐自己的父親沒認出人,將李軒一頓暴揍。

  不過從外面的情況來看,她最擔心的情況沒有發生。

  此時的江含韻是又覺好笑,又覺好氣,還夾含著那麼一點感動。而在稍稍思索了片刻之後,她就伸手去拿外衣:「這個傢伙,我還是去與他見一面。」

  旁邊的江母對於今夜之事也是目瞪口呆,可她也很快就反應過來,從衣櫃裡面拿出一件衣物丟了過去:「把這件也套上,見一見也好,免得那孩子牽腸掛肚的。」

  江含韻接在手中後,發現這是一件斗篷。

  她看了看旁邊的鏡子,只見裡面的少女眸含春水,面帶桃花,竟是千嬌百媚,娉婷萬種。

  江含韻的臉上頓時就浮現起了一抹羞意,很乾脆的就把頭蓬往頭上一罩,然後推門而出。

  「父親!」

  江含韻睨了李軒一眼,面上就浮現起了兩抹暈紅。好在有斗篷的前緣遮擋,倒不擔心這傢伙看見。

  「您讓我與李軒他說幾句話。」

  江雲旗本就覺氣氛挺尷尬的,聞言之後如蒙大赦,當即點頭,跨空離去。他狀似步態從容,可人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而就在江雲旗離去之後,江含韻就冷冷的對李軒說道:「也真虧你做得出來,行了!人你也看到了,說了沒什麼大礙!」

  她哪怕是用冰冷冷的語氣說話,可那聲音卻似能撩動人心。

  李軒則看著江含韻身上的斗篷一陣無語,心想你都穿這東西出門了,還說沒事?

  他試圖去窺看江含韻藏於陰影下的臉,可隨後就被江含韻舉起的小拳頭阻止了,他頓時無奈道:「可我聽說,你妖化的時間會提前許多?」

  雖然他也很想看狐妖模樣的江含韻,可李軒更知『半妖』在這個世界,是很受世人歧視的。

  六道司內部雖然也有一些『半妖』,可從來沒有哪個半人半妖的存在,能夠晉陞伏魔中郎將以上的職位。

  「也就是提前個半年。」江含韻手抱著胸,滿不在乎的說著:「半妖就半妖,我真不在乎。你放心!如果有一天連六道司都容不下我,大不了就像樂家的伯父伯母那樣仗劍四方,浪跡天涯。反正我的事你不用管。」

  「可我卻於心難安。」李軒面色沉重的搖著頭:「那畢竟是因我之故--」

  「你怎麼婆婆媽媽的?」江含韻沒等李軒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易地而處,難道你不會對我捨身救助嗎?」

  說到這裡,江含韻的眼裡卻現出了一絲複雜之意:「行了,說了這不用你管,我真不在乎。你要是感覺欠我,那以後還我一次就可以。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沒有就快點回去。」

  李軒張了張口,卻是啞然無言。江含韻此時則把腰刀抽出半截,語含威脅:「回去吧!你要是再敢偷闖我家,看我不剁了你下面的東西,哪怕會被雲柔埋怨,我也不在乎。」

  她說完之後就背過身去不看李軒,不耐煩的催促:「快走!」

  可此時在無人能注意到的斗篷陰影下,江含韻的眼裡面竟稍微有點發紅。

  李軒則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總覺得面前這位號稱血手人屠的少女,今夜瞧著格外的柔弱,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衝過去將她揉在懷裡。可看著她決絕的背影,李軒終是微微一嘆,轉身往江府大門的方向行去。

  此時李軒心意已定,雲柔他不會辜負,可含韻也不能不救。

  他必須瞭解這秘法到底是怎麼回事,又需要合練多久?一次?兩次?三次?

  江含韻則依舊立在院中,久久都沒有動作。

  而在小院的主人房中,透著窗戶看著這一幕的江母,則緊緊蹙起了眉頭,她的眼裡滿滿都是疼愛與無奈。

  ※※※※

  也就在李軒提著不省人事的彭富來與張岳,離開江府的時候。

  在紫禁城中,福慶宮的側殿之前,已經恢復真身的張副天師張應元,天后宮主持金霞真人,以及包括雞鳴寺方丈妙如大師,大報恩寺的方丈元悟大師在內的一應人等,都神色凝重的圍坐於此。

  「自午時開始,公主殿下的狀況雖沒有惡化,卻也沒有好轉過。全靠江先生施針,還有我等的法力維持,這才沒有繼續惡化,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這是大報恩寺的元悟大師,他的神色凝重:「要助公主殿下,調和陰陽,還是得另尋辦法。」

  另一位妙如大師也沉吟道:「我佛門當中倒是有兩種法門,可以化解公主的劫難。其中的『大願術』,是最有效的。可殿下畢竟走的是道門路數,老衲猜殿下大約是不會轉投佛門。

  然後就是器物之屬,如有聖器與仙器鎮壓,也可化險為夷,暫解殿下陰陽逆衝之險。可這種級別的器物,無論在哪門哪派都是鎮宗之寶,沒有出借的道理。」

  「丹藥也不能日復一日的使用。」這是金霞真人:「那藥毒積累起來,日後只會更麻煩。」

  「說來大晉皇家也還是有幾件仙寶聖器的。公主殿下的師門全真道『龍門派』,也有兩三件仙寶。可這些仙寶,無不都有著用處。一來調派起來麻煩,二來也是治標不治本。」

  張應元心想這位公主,雖是出身全真道脈,與正一道脈不是一家。可畢竟出身皇室,又是當世罕見的天位強者,還是得結好一二的。

  「還是按照我等之前議定之策,在有更妥善的方案前,先請殿下去我龍虎山的『化龍池』修養--」

  而就在幾位佛道高人議論的時候,側殿之內的虞紅裳正凝著柳眉,看著自己的弟弟二皇子虞見濟。

  「一定要去龍虎山不可?」

  她的眼裡滿滿都是不情願,可隨後虞紅裳就神色微動:「去那邊可以,可我需李軒沿途護送。如今除了李軒,我誰都不放心。否則我寧願呆在南京。」

  聽到這句,旁邊正笑靨如花的薛雲柔,俏臉頓時就是一僵。

  虞見濟則心想這不太好吧?外面都已經在風言風語了,那些御史與禮部的人,也已盯著宮裡。

  可隨後他就心腸一軟,想到這南京除了李校尉,其他人他也確實放心不下。

  「行吧,孤這就去與那位龍老總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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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4章 翊運推誠靖安伯

  隔日的清晨,李軒等到了朝廷天使,還有一大堆賞賜下來的御賜之物。

  朝廷果然給他冊封了正三品的世襲伯爵,封號為『奉天翊運推誠靖安伯』,這是極其厚重的獎賞,從此他與他的子孫就是與國同休戚的勳貴了。(註:明代伯爵超品,本書設定為正三品)

  大晉朝自開國以來的規矩,世爵非軍功與外戚不得封。

  這次李軒雖然功勞極大,平定了南直隸,甚至是整個江南的一場大禍,可論理來說,他是夠不著封爵門檻的。

  可因今次事關孝陵與二皇子,他斬的又是建靈之後,算是解了皇家的一個心頭大患,所以天子一力堅持。

  當然,朝廷對外的口徑當然不會提及『建靈帝』半字。無論是真如,還是虞妍君,都只是彌勒教的妖男妖女。

  所以那些內閣大員與知道根底的勳貴世家雖然有很大意見,卻沒都沒怎麼下力氣反對。

  這『世襲伯爵』雖只比李軒之前的『從三品世襲衛所指揮使』高了半品,可卻遠比後者金貴得多。大晉的『世襲衛所指揮使』一抓一大把,可伯爵總數才不到七十家。

  之前的李軒沒法在擔任伏魔都尉之餘兼職指揮使,可如今卻可同時拿兩邊的俸祿。

  且他在六道司與朝廷兩邊拿到的薪俸與補貼,已經超出了江含韻,預計一年下來就有二三十萬兩。

  薪俸之外,他還有大量的免稅賜田,共一百頃,附近的五座山林也被劃給了他,還有分別位於南北京的宅院兩座。

  除此外,伯爵還有著大量的特權--比如私兵,一個伯爵就可以豢養大約三百人的私兵。

  等到天使離去之後,李軒即時就在自己的六道伏魔甲外面,套上了景泰帝賜下的飛魚服,然後在返家休沐的大哥李炎面前使勁晃悠。

  後者官復原職之後,因功升任大勝關水師指揮使,距離南京城幾十里地,比鎮江那邊近多了,所以最近回家也回得比較勤。

  可李炎卻使勁的盯著他眼睛看:「小弟,你這左眼怎麼青了一塊?這是被誰給揍了?不如說一說,看我能不能幫你報仇。」

  李軒的臉色當即一黑,心想這傢伙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以後他會沒朋友的。

  他又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左眼,心想江含韻那一拳可真狠吶,要不是『夔牛夜光甲』足夠給力,他自己也反應的快,這隻眼睛差點就被毀了。

  可事後李軒努力化解淤青,用盡了各種靈丹妙藥,都沒能夠消下去。

  「他昨天從江府回來就這樣了,應該是被江大校尉揍的。說來他帶回來的那兩個發小更慘,那個姓彭的小胖子到現在都在客房裡沒醒過來,一身肥肉還一抽一抽的。」

  旁邊的冷雨柔也一點眼色都沒有,她將李軒三人的糗事暴露無遺的同時,也在翻看著御賜清單:「我看了一下,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唯一對你有用的,就只有那二十顆『三昧鼎元丹』。可對你來說,這種只比六道人元丹強一點的丹藥,已經作用有限。」

  李軒對此倒是心有準備,即然都已冊封了伯爵,那也就不要指望在賜物方面,有什麼驚喜了。

  可接下來冷雨柔又從一個箱盒裡面拿出了三個黑色的金屬錠,然後語聲一轉:「不過這位陛下,還是很有心了,居然將這東西賞賜給你。」

  李軒不禁眉梢微揚:「這是什麼?」

  「來自於天外的『黑隕神鐵』,覆蓋在金屬的表層之後,不但可防火防雷,大幅強化幾乎所有金屬的堅韌度,甚至還可在一定程度上隔絕寒力。」

  冷雨柔解釋道:「這是只有朝廷才有的東西,市面上幾乎沒有。應該是聽說孝陵之戰,你的伏魔金剛不得不退出地宮,所以特地賜給你的。如果當時你的金剛塗上一層這東西。便是強如旱魃,它也能扛一會兒。所以我才說,這位陛下有心了。」

  她說完之後,就拿著這三塊金屬錠往後院走:「我有一種名為『滲鋼法』的技藝,可以幫你把『黑隕神鐵』塗上去,再做個散熱系統的處理,不過這需要兩萬兩銀子的加工費。你願意的話,就讓你的伏魔金剛跟過來,大約需要兩天時間。」

  李軒不由心中一緊,這次朝廷與六道司賜下的銀錢,剛好是兩萬二千兩。這位冷姐姐,難不成天天都在盯著他的錢?

  沒奈何,該花的錢還是得花,李軒稍稍掙扎了片刻,還是很老實的讓自己的伏魔金剛跟著冷雨柔走。

  他也擔心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伏魔金剛又會失去作用。

  當天晚上,為慶祝李軒被冊封為『靖安伯』,誠意伯府內外擺了五百桌的流水席,請帖廣發全城。整個南京城的勳貴與官宦世家,幾乎無一缺席。以至於伯府內外,都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劉氏為此心花怒放,一整個晚上都是面潮似血。

  這不但是因李軒得封伯爵,也是因她母親也沾了光,被冊封為一品誥命國夫人。

  「那是自軒兒他還小,我就知道我兒是不凡的。」

  「我記得幾年前某人還跟我說,我這兒子注定沒有大出息。可如今怎樣?我兒已是堂堂的靖安伯。」

  「--他想玩我就隨他玩,我知道這孩子的天賦。只要他收心走上正途,那麼建功立業,封妻蔭子,就如探囊取物。如今不就封伯了嗎?還是理學護法。」

  「軒兒他倒是還沒定親,可我已為他相中了一個好女孩,就等著議親。所以李員外郎家的女孩我就不看了,真已經定下來了!」

  在周圍眾多夫人的奉承恭維下,劉氏只覺是吐氣揚眉,笑的幾乎合不攏嘴。

  可一說起李軒的婚事,劉氏就為此嘆息不已。

  以前李軒在外面鬼混的時候,她要為李軒的婚事發愁。可在李軒封爵之後,她卻感覺更頭疼了。

  對了,最近還有傳聞,李軒與長樂公主竟也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李軒則跟在李承基身後,給赴宴的各家長輩敬酒。

  這次他能成功封爵,李承基也動用許多關係,欠了一些人情,才能夠如此順暢。而今日在場的就有十幾位叔伯在朝廷給他議功時搖旗吶喊,造過聲勢。

  唯獨此時李軒的形象並不是太好,左眼中的淤青惹得眾人紛紛注目。不過他那一身大紅色的四爪飛魚服,還是非常吸睛的,震撼了許多人。

  所謂『飛魚』,身形類龍而有二角,有著四爪。這是大晉朝的一種賜服,看起來與天子的龍袍相近,所以只有天子最親信,最倚重的文武大臣與太監,才能得授『飛魚服』之賜。

  如今整個南京城的勳貴,也不過只有九人被天子賞賜了『飛魚服』。

  所以李軒一路所過之處,那些女眷們都盯著他,幾乎移不開眼睛。

  張岳也艷羨的不行,一直拿眼去偷瞄,感覺特別的帥氣。

  彭富來則是有氣無力,他雖然甦醒過來,可渾身上下還是麻著的,時不時的會抽搐一下,讓他痛苦不已。

  他想下次再不入李軒的坑了,江府對這個準女婿客客氣氣的,他卻被那位江大神醫虐的這麼慘。

  而在李軒敬酒完事之後,彭富來才想起一事:「謙之你還記得那個席雪兒嗎?席應家的那個?我前日聽說他們一家都被捕拿下獄了。」

  「他們家下獄了?」張岳吃了一驚,有些不解:「席應不是死了嗎?都察院給報了一個因公務在江上墮水而亡,所以朝廷還給了他禮部侍郎的封贈。」

  「這是以前的事,不久前刑部搜查建靈餘黨,居然在真如的一個窩點中找到了席應的兩封書信。雖然沒署名,可有人確定是席應的筆跡。所以朝廷不但奪了席應的一應封贈,更將他全家捕拿下獄。」

  彭富來搖著頭:「這可真慘!如果按照謀反罪論處,三族之內的男丁都要除滅,女子則都要發配教坊司。可能不久之後,我們就可以在教坊司裡面見到那女人了。」

  李軒卻一點都沒在意,他自始至終都沒將這席雪兒放在心上。

  平心而論,席家淪落到今日地步都是咎由自取,席雪兒對他也有數次暗算之仇。

  可李軒的胸襟格局,還不至於小到要去盯著一個女人報復。

  他心裡記掛的還是江含韻的事情,想著明日就去藏書樓,把所有可阻止妖化的法門都換取出來。

  這件事他不方便去麻煩樂芊芊與薛雲柔,也不好直接問江雲旗夫婦,這種秘法到底要不要做那種事情?

  所以他只能自己親力親為。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軒望見一枚飛符從堂外穿空而入,落到了他的手中。

  李軒展開之後看了一眼,就眉梢微揚。

  「是堂裡面來的?」彭富來一眼就認出,那是六道司獨有的傳信飛符:「又有什麼急務?」

  「是總管諭令。」李軒的神色頗為無奈:「他讓我護送長樂公主前往龍虎山。」

  他還以為自己,能夠清淨一些時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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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5章 拔了你的狐狸毛

  七天之後的清晨,李軒端坐於自己的房中,手拿著一本名叫《諸天繁星記》的道書,蹙眉不已。

  這是一本遊記類的道書,出自三千年前一位道門真人之手,記錄了他在中土以西遊歷的見聞。那邊的妖魔遠比中土翻盛,妖類與人之間的相處更為和諧,故而有許多的半妖存在,也發展出許多阻止妖化的法門。

  讓他略覺遺憾的是,即便是在西方,阻止妖化也不是他想像的那樣依靠「啪啪啪」--不對,是靠雙修來解決。

  不過無論哪一種法門,都需要極度親近的關係。比如這《諸天繁星記》記錄的兩種法門,就需雙方互相交換元神中的部分源質,每半年還得進行一次靈魂交融--這如果不是夫妻與雙修道侶,誰肯幹這種事?

  其它的方法也是大同小異,本質是差不多的,借助另一人的精血與神魂源質,來穩固人體肉胎,避免妖化。

  除此之外,再別無他法。

  思及此處,李軒就不由嘖了一聲,看向了立在旁邊鳥架上的『神血青鸞』。

  「牛郎啊牛郎,我恐怕只能給牛郎你多找個女主人了。」

  這隻『神血青鸞』被他命名為牛郎,沒別的意思,就只是因它的情比金堅,忠貞不渝。它與伴侶如今每半個月才能見一面,豈非就是牛郎織女的意思嗎?

  『神血青鸞』的回應,則是一道青紫色的雷霆電光,電的李軒一身毛髮都豎立了起來。

  這鳥兒不但在近日注射了那管真正的青鸞血,將血脈大幅提純,更已換上李軒換回來的『鐵赤甲』,所有翎毛都被輕如鴻毛,卻又堅固無比的金屬甲片包裹。不但形象變得非常威猛,雷法威力也大幅增長。

  如果不是它最終留了力,是真可用雷霆將李軒煉成人渣。

  這隻神血青鸞的眼中,此刻也是飽含無奈。

  它原本被李軒那闋『眾裡尋她千百度』撼動,以為這也是個多情善感的男兒,所以勉強接受李軒的血契。可結果這身體才剛調養好,李軒就來這麼一齣。

  李軒也沒生惱,他整理了一下頭髮,又進入內視的狀態。

  除了江含韻的妖化之外,其實最近還有另一件事,也在讓李軒發愁。

  他最近服用的丹藥,效用都大幅削弱。朝廷賜下的『三昧鼎元丹』,就連之前五分之一的效果都沒有了。

  隨著李軒的修為提升,丹藥對他的作用確實會日益遞減,可這種程度的跌幅,卻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甚至是『六道神玄丹』這種等級的丹藥,效果也只有他預想中的七成。

  關鍵是李軒這兩天內視感應,發現這並不單純是藥力減弱的問題,他感覺到自己增長壯大的那部分元氣,有很大一部分不見了去向。

  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漏氣的氣球,怎麼吹都吹不滿,關鍵還找不到漏氣點究竟何在。

  幸虧是現在紅裳已經回歸本體,他體內沉積的那些業力毒煞都是固定的量,不會再增長了,否則這真會要命。

  李軒存神入定了良久,一直到天明時分都摸不著頭腦。只能穿上新鮮出爐的六道伏魔甲,外披著一身大紅色的飛魚服,帶著簇新的『伏魔金剛』直奔江府。

  這一次他是輕車熟路,老馬識途的直接翻牆衝到了小院前。沿途見到的武師不禁一陣發愣,心想他們到底是出去阻攔好呢?還是該視如不見?

  就在他們猶豫的時候,李軒已經抵達江含韻那新修好的院門前:「含韻,你出來!」

  可他等了良久,裡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李軒神色無奈,然後深深一個呼吸,透過那敞開的大門,凝視著江含韻的閨房:「江含韻你給我聽著,你的事我管定了,怎麼都不可能讓你變成狐狸。這次我去龍虎山,短則半月,長則三月,你先拿我換的歸玄丹頂著。等我從龍虎山回來,無論什麼樣的方法都要試一試!

  你聽明白了沒有?總之日常該喝的藥還是得喝,該做的針灸還是得做。等我回來你要變成了半妖,看我不拔了你的狐狸毛!」

  在屋子裡面,江含韻不由一陣目瞪口呆,想要生氣卻又不知怎的生不起來。

  而此時在江府正堂,正將一碗熱茶端在手裡的江夫人也雙手一顫,差點就將手裡的茶碗打掉。

  可隨後她就微微一笑,神色從容自若的吹著茶盞裡的茶葉。

  正在後院裡面修行的江雲旗則啞然失笑,心想這小子,今日總算是不枉了他一番裝聾作啞。

  之後李軒就在江府眾人瞠目結舌的視線中轉身離去,隨後馬不停蹄的直奔南京城的西北面,位於玄武湖的一座碼頭。

  此時李軒的一眾小夥伴都已等候在這裡,別誤會,他們不是來隨同護衛的,而是來給李軒送行的--由於二皇子只是借調李軒過去,作為一應隨行護衛的統領。而大晉皇家本身就是高手如雲,僅這次陪同的第四門就有三位,用不著六道司額外擠出人手護送,所以伏魔總管沒讓李軒攜帶部屬。

  李軒頗為感動,他展開手抱了抱彭富來,又抱了抱張岳,拍著他們肩膀喊一聲『好兄弟』,一切都在不言中。

  然後李軒又順勢去抱樂芊芊,本是抱著佔便宜的想法,可結果樂芊芊竟沒來得及閃開。她一直低著螓首看鞋子,掩飾自己發紅的眼眶,結果被李軒一抱一個準。

  那獨屬於李軒的男性氣息,讓樂芊芊為之一愣,竟有點留戀這感覺。可隨後她就醒悟過來,連忙用力掙扎。嬌軀彈開三尺,面上是又氣又惱:「校尉大人!」

  李軒訕訕一笑,然後才發現樂芊芊的眼圈發紅,眼角還有些許淚痕,李軒不由一愣:「別哭啊!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據說朝廷已經在為公主調度仙寶,估計不用多久就可以回來。」

  樂芊芊心情很複雜,她定定看了李軒一眼。想到自己已經退得遠遠的,可如今卻連在李軒身邊看著他都是奢侈,至司馬天元案到如今,已經有一個月都沒正經與李軒說過話了。

  於是她眼眶又是一紅,忙轉頭看外面:「我哪有哭?只是眼睛裡面進了沙。」

  李軒笑呵呵的伸出手,將樂芊芊眼角的淚給抹去了:「要不芊芊你隨我去龍虎山得了?還真捨不得芊芊你。」

  樂芊芊一瞬間有些心動,可隨後她就搖了搖頭:「不行,前次南京地震,城牆受損,也殃及八門金水陣,六道司調了我去幫忙。」

  可她聽了李軒的話,心情到底是舒暢了幾分。

  李軒接下來又看羅煙,心想他都已經抱了三個了,不能差這一個,於是又『順勢』抱了過去。羅煙卻冷著臉,從袖中翻出了一對紅袖刀,刀身映射寒光,照耀著李軒的眼。

  她心想這傢伙,怎麼就有這麼厚的臉皮?果然就是個人渣!

  李軒卻一點都不害怕,都是男人,抱一抱又怎麼了?

  結果他還是在羅煙一臉無奈的目光中,很結實的一把將之抱在懷裡。

  「我走之後,這明幽都就交給羅兄弟你了!幫我照顧好芊芊還有這兩個兄弟,有什麼處理不了的事可以去找仇副總管--」

  結果還沒等李軒交代完,羅煙就一把刀頂住他的香蕉位置:「你再不放手,我就一刀切下去。」

  李軒沒敢冒險,還是鬆開了手。他注意到羅煙正臉色臭臭的瞪著他,不由失笑道:「怎麼了,羅兄弟?該不會也是不捨得,不想我走了吧?」

  羅湮沒說話,她俏面微紅,直接作勢要用腳踹過來。

  而在與這眾多小夥伴道別之後,李軒就登上了碼頭邊,一艘高七層的大型樓船。

  龍虎山在江西鷹潭,那邊距離鄱陽湖不遠,與長江連通。所以他們只需乘船順水而上,然後在鄱陽湖進入信江水道,一路直達龍虎山,算是很方便的。

  如果是單帆快船,也就三五天的功夫。換成樓船,頂多就是八九日。

  再如果有法術助力,那麼最多兩天時間抵達。

  可目前虞紅裳的情況,顯然是經不起顛簸的,所以大而穩當的樓船是最佳的選擇。

  出發的時間則定在今日中午,李軒之所以提前上船,是為巡查這艘船的各個艙室,確保船上的安全。

  由於沒有親信的人手代勞,許多事李軒就只能親力親為了。

  其實他也知道,無論是二皇子,還是伏魔總管,其實沒指望他能在護送途中做出貢獻。虞紅裳把他借調過來,其實是別有用心。

  而今次隨行的護衛,也定是從大內中精挑細選,出事的可能性極低。

  可李軒還是盡職盡責,不但將一整艘樓船都巡查了個遍,所有船上的護衛、雜役與船夫也都一一看過,確保萬無一失,沒有任何疏漏。

  他的浩然正氣與護道天眼是甄別細作內鬼的行家裡手,只要對像有一點心虛之意,都會被他看出究竟。

  此外隨行護衛的,還有六艘戰艦,李軒也一併看了。

  而相較於那些傲氣衝天的禁軍與大內高手,那些水師將士就對他客氣恭謹多了。

  誠意伯府在長江一帶水師上的影響力無人能及,李軒又已封爵,風頭正盛。所以那些水師將領,無不都對他俯首貼耳。

  等李軒巡查過所有船隊,已經接近午時,不久之後,公主的輦駕與一眾隨行的人員,就已抵至碼頭。

  值得一提的是,薛雲柔這次也一同到來,用的名義是護送張副天師前往龍虎山。

  後者雖然在孝陵一戰中僥倖生還,可不但元氣大傷,修為也大幅跌落,且直至現今都沒能恢復多少法力。

  這理由光明正大,便是虞紅裳也無可奈何。

  關鍵是她現在陰陽逆衝,必須由張副天師在船上佈置的法陣,才能鎮壓調和,暫時離不開這位,自然也甩不開薛雲柔。

  等到虞紅裳為首的眾人上了船,李軒就躲得遠遠的,藏到了第三層甲板的後側。

  可事與願違,虞紅裳身邊的女官很快就找了過來。這位傳達的正是長樂公主的諭令,要招他前往樓船的第六層,說是長樂公主有事相詢。

  李軒預感到這又是一個火坑,甚至是個火葬場。

  他一點都不願意,可想到自己這幾個月,不知有多少把柄落在虞紅裳手中,只能硬著頭皮踏上了前往第六層的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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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4 00:20:26 |只看該作者
第0286章 這是定情之物

  當李軒到了第六層,給虞紅裳行過禮之後,就驚奇的發現這裡除了虞紅裳與薛雲柔之外,還有著一個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傢伙。

  「聽天?」

  李軒吃驚的看著趴在一邊的聽天獒:「獒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當然是奉都城隍老爺之令,護送公主殿下去龍虎山!」

  聽天獒話說到一半,就發現李軒臉上浮現出的狐疑之色,它不禁「嗤」了一聲:「你可別小看我,雖然我打架不怎麼樣,可論到感應能力,你們都及不上我的一隻爪子。還有這個--」

  它指了指胸前一枚鑲嵌黑曜石的項鏈:「都城隍老爺可以通過這東西神降於此,他是督管南方所有城隍的神明,在江南之地無論哪個地方,都可保持天位戰力。在殿下離開江南之前,老爺他讓我時時刻刻都呆在公主身邊不得擅離。」

  「原來如此!我說呢。」李軒已經明白了,這才是確保公主平安抵達龍虎山的最大保障。

  李軒隨後又想起了一事:「對了,我想問獒兄一事,你可知道六道司內最近傳播的謠言?到底是誰在造謠,往我身上潑髒水?」

  說來他幾天前,就曾經提著一桶三味居的骨頭湯去都城隍廟找過聽天,結果卻沒見這傢伙現身。

  可隨著李軒這句話出口,這間房內的氣氛,就陡然間變得怪異起來。

  薛雲柔若無其事的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彷彿對自己的指甲油不太滿意。虞紅裳則手捧著茶碗,面無表情的吹著裡面的茶葉,似乎就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可不知怎的,聽天獒的渾身毛髮裡面,卻有一滴滴的汗水滲出來。

  「我怎麼知道?」僅僅半個呼吸,聽天獒就用很堅定的語氣說著:「前幾天我都在幫你們六道司捕拿那些與彌勒教有涉的妖魔,哪有空去聽你們六道司的人說話?我很忙的好不好。」

  「是嗎?」

  李軒狐疑的看了聽天獒一眼,面上含著鄙薄之意:「你咋啥都不知道?還好意思炫耀自己是諦聽之後。」

  聽天獒只能心虛的回應:「即便是諦聽神通,那也不是萬能。」

  「軒郎你別為難它了。」

  虞紅裳笑盈盈的為聽天獒解圍:「你快過來,看看我與雲柔這一局棋。我都已準備投子認負了,可我覺著,軒郎你一定有辦法收拾殘局。」

  「裳兒你叫我過來不是詢問船上守備的事嗎?」

  李軒說話的時候,特意看了邊上的薛雲柔一眼,發現後者面色淡淡的,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這才坐了過去,看她們身前的棋盤。

  「你們這一局可有記錄棋譜?」

  等到旁邊的女官將棋譜遞送過來,李軒就心中有數了。

  從落子的順序來看,這兩位雖然談不上是菜鳥互啄,可水準也就在業餘三段左右。不過李軒更擔心的,還是隨時都可能發生的火葬場。

  可出乎意料,他在這間房裡面呆了兩個時辰,二女之間的相處都非常的和諧,看起來就像是親姐妹,一點異常都沒有。

  唯獨虞紅裳,竟將他托人送入宮的『道衡璇璣』掛在了她的胸前。隨著她的動作,這枚造型奇異的寶玉時不時的晃盪著,散發著玉髓獨有的柔光。

  李軒起初是有些擔心的,可隨後他就發現薛雲柔竟沒有表現出一點異常,對那枚『道衡璇璣』視而不見。

  他心神大定,也就安心的給二女講解了棋局。之後還以下指導棋的方式,與她們對了一局。

  不過等到夜間,虞紅裳必須存神入定,調和陰陽,他與薛雲柔從虞紅裳的房裡面出來的時候。薛雲柔就一邊往甲板上走,一邊紅著眼眶,眼淚像是斷線風箏一樣的掉。

  李軒忙一把將她抓住,可薛雲柔卻不停的掙扎:「軒郎你要喜歡殿下,那就跟她過去!你非得扯住我作甚麼?」

  李軒暗暗震驚,心想雲柔的城府可真了得。這兩個多時辰,薛雲柔硬是一點異色都沒有。

  「雲柔你在瞎說些什麼?雲柔你別動,別急啊。」

  他趕忙從自己的小須彌戒取出了一個首飾盒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薛雲柔一眼就認出這首飾盒上『綴玉齋』的印記,那是南京城最出名的一家首飾店。

  「點翠翡翠步搖,幾天前買的,一直沒找到機會送你。」

  李軒笑瞇瞇的給薛雲柔抹眼淚:「你戴上試一試?我當時看第一眼,就感覺與你很配。」

  「樣式倒很是不錯,不過--」薛雲柔打開一看,眼中就現出了驚艷之色,卻還是一聲冷哼:「你送給虞紅裳的,可是『道衡璇璣』。」

  似這種高階法器,無論哪一件都需要好幾十萬兩。而她手中的這件,雖然是出自大師之手,翡翠也是極好的冰種,可頂多也就千五百兩的樣子。

  「這怎麼能相同?」李軒不由失笑:「那是換給紅裳救命的東西,這卻是我與你的定情之物,雲柔你覺得呢?」

  他心裡實則滴血,為了這東西,他僅餘的二千多兩銀子都花了出去,現在身上又是身無分文。

  不過還是值得的,薛雲柔果然轉怒為喜,一晚上都是笑靨如花。

  ※※※※

  四日之後,護送公主的船隊就已在東風的助力下,駛入到了鄱陽湖的水域。

  此時船隊需要在湖口九江城附近稍稍停駐一天時間,補給包括食物在內的各種物資。

  李軒也得到了機會,實現他這十幾天來一直都存於心中的一個想法,一個試驗。

  他帶著虞紅裳與薛雲柔離船而去,在大湖岸旁找到一座無人的荒山,然後將『神翼』的銀色絲線大量散開,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線圈,並圍繞成一個圓球的形狀。

  而此時薛雲柔與虞紅裳就立在這些線圈之外,各自用不解的神色看著李軒。

  「軒郎,這是什麼?」

  「托卡馬克磁約束裝置。」李軒知道二人聽不懂:「一種可以模擬出太陽的方法。」

  其實就是核聚變,他認為自己已經有條件實現『核聚變』的觀想了。

  當然,他自己用『神翼』擬化出來的簡易『托卡馬克裝置』,肯定是沒法達到核聚變的水準。

  --那需要上億的溫度,而哪怕是在太陽內部上千個大氣壓的情況下,也需要上千萬度的高溫。

  可如果只是少量的氚元素聚變,問題應該不大,他暫時也只需要達到熱核反應的界限就可。

  且這畢竟是仙俠世界,他旁邊還有了一名『天位』高手。

  李軒的方法是先製造一次小規模的『核裂變』,將溫度一瞬間提升到核聚變需要達到的臨界點。

  這是因核裂變所需的壓力,相對容易達成。借助高溫取得高壓,要簡單得多。

  這次實驗他期待已久了,從虞紅裳晉陞天位起,李軒就有這個念頭。

  而實驗所需的氚元素,市面上就有。

  在這個世界,它們被命名『九天玄靈』,都只存在於數萬丈的高空。比氫氣罕見的多,是一種很稀有的練器材料,可以大幅提升一些火焰的溫度。

  而製造核裂變的放射性元素,在這個世界裡更是隨處可見,同樣被大量運用於各種法器。

  「模擬太陽?」虞紅裳蹙了蹙眉,看了看天空的大日一眼。

  心想那大日是何等樣的恐怖威能?

  可虞紅裳對李軒有無比的信任:「就只需在最中央的區域加熱就可以了是嗎?」

  李軒點了點頭:「最好是盡你可能的控制在一個微小區域,然後加熱到極致,溫度提升到越高越好。」

  當日在墓室裡面,旱魃能夠在周身產生上萬度的高溫,並讓周圍二十丈地域內的所有物質融化。如果虞紅裳能將這溫度,集中在一小塊區域內,那想必溫度還可繼續提升。

  而就在他說話的同時,伏魔金剛已經將大伏魔盾擋在他們的身前。

  李軒則拿出一個墨色的單片透明眼鏡,放在了自己的額心處。這是他從冷雨柔那裡借來的東西,可以防禦煉器時產生的高溫與熾光。

  緊接著,薛雲柔又連續幾重防護法術加持在他們的身前。又將那陰元傘張開,護在他們的頭頂。

  --無論是核裂變,還是核聚變產生的高溫與輻射,都不是李軒現在能夠直面承受的。

  「開始吧!」

  隨著李軒的一聲令下,虞紅裳的眼中頓時閃現幽光。然後那些線圈的中央,忽然閃現出熾白光華。

  可能是李軒投入的『燃料』有點多,那核裂變的溫度一瞬間就達到了門檻,然後周圍的溫度迅速上升,出現了一片比空中的太陽還要更強烈百倍的強光。周圍的樹木都無火自燃,隨著一聲轟鳴,巨大的罡勁,往四面排捲著,橫掃著周圍一切。

  伏魔金剛將那大伏魔盾死頂在李軒的身前,可腳步卻還在不斷的後退。那盾牌的表面,更是發出了一陣「叮叮」的響聲,還有小型的蘑菇雲團自上方掀起。

  虞紅裳吃了一驚,忙玉手一揮,將一面陰陽魚圖招在了身前,抵禦著那些熾紅射線與罡氣的衝擊。

  此時在樓船之上,正在房間內修養的張副天師心有所感,也詫異的往遠處爆發強光的山丘看了過去。

  李軒則將一切都置於不顧,他睜開了『護道天眼』,往爆炸的中心點觀照著。直到他的額心,滲出了絲絲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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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7章 找元君主持公道

  大概十個呼吸之後,李軒的面上就現出了一抹喜意。

  儘管他的額心處還在滲著血,元神中還在刺痛不已。李軒卻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力量,竟在這一刻壯大了將近三成。

  --這一切,都源自他鐫刻於元神深處的那個『理』字。

  這不但是道理的『理』,天理的『理』,也是真理的『理』,原理的『理』。

  而這份魂識力量的增長,都源於他對這個世界的進一步認知。

  李軒能感覺到一股強大而恢弘的力量正蘊於其中。他的『浩然正氣』,也隱隱有了核心,正圍繞著這個字循環,轉動,闡發,壯大。

  等到山頂的強光徹底寂滅,虞紅裳就含著幾分驚嘆道:「這就是軒郎你要觀想的東西?的確有幾分大日的神威。」

  薛雲柔則陷入凝思:「這與仇千秋的大絕滅掌有些相似。」

  「是有點像。」李軒點了點頭,他看過仇千秋的『大絕滅』,不但確有微型『核彈』的神威,真元爆裂的形式也接近於核裂變。

  「我都不知道仇叔他是怎麼煉成這門絕學的,我去過六道司藏的頂層,也沒見有大絕滅的觀想圖。」

  「我知道。」

  薛雲柔解釋著因由:「在大晉之西,沙漠的深處有一處『絕滅峽谷』,那峽谷內時時刻刻都散發著絕滅之力。仇真人他是在此處觀想,得以修成大絕滅掌。

  可『絕滅峽谷』這種地方,即便天位也難久留。仇真人是將童子功、『金剛不壞體』與『天元霸體』、『鐵布衣』都練到了登峰造極,肉身金剛不壞,才得以深入『絕滅峽谷』近距離觀想,在五年間成就這門絕學。所以你別以為他只是毀傷能力強大,接近於天位,實則他的肉身,也霸道強悍到了極點。」

  李軒愣了愣神,然後就佩服萬分道:「真是厲害!」

  --這可比玄塵子那廝強多了,

  接下來三人草草處理了一下現場,就返回了樓船。

  此時九江府城的眾官都趕至碼頭迎候公主輦駕,虞紅裳沒奈何,只能帶著一眾人等上岸赴宴。

  李軒卻沒法隨行,他匆匆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一瓶玉色的瓊漿服下。

  這是他用一個大功,從六道司換取出來的一種天材地寶,專用於恢復神魄,號稱可以撫平三魂七魄中的任何傷勢。

  這次他的元神力量雖然大幅增長,可『護道天眼』畢竟是源於他的神魄。

  在李軒以『護道天眼』觀測核聚變的時候,他的元神也同樣承受衝擊。

  這不影響他靈魂的壯大,卻也留下了一些暗傷。

  李軒用了半天時間調息,終於消除了元神中的刺痛感。

  之後他又迫不及待的運轉『混元天象訣』,觀想之前看到的景象。然後就只覺體內的溫度驟然攀升,就像是自己的胸膛中,被塞入了一個巨大的火爐。

  李軒原本只打算以這種方式,進一步強化自己的雷法真元,提升真元的總量。可結果李軒才觀想了片刻,體內就滋生出一種獨特的元力,那似是火與光的結合,在他體內高速的流轉,且增長的非常誇張。

  僅僅三十個呼吸間,李軒體內增長的這種獨特真元,就已相當於他二重樓境界時寒系真元的總量。

  可此時李軒的腦仁,卻又是一陣刺痛,同時伴隨著劇烈的疲憊感。

  李軒立時就意識到,自己沒必要再繼續進行『核聚變』的實驗了。

  今日他用『護道天眼』看到的,的確只有『核聚變』千分之一的奧妙。可僅是這麼一丁點對太陽、對聚變的認知,就已經讓他消受不起。

  當夜李軒再沒敢折騰,抱著被子呼呼大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李軒意識稍稍甦醒,他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他感覺自己,此刻似乎置身於冰涼的湖水中,而非是他那溫暖的被窩裡面。

  李軒想要醒來,卻總沒法睜開眼睛,也沒法讓手足動彈,有點像是以前李軒經歷過的『鬼壓床』的感覺。

  與此同時,他旁邊傳來陌生人的聲音。

  「他好像有意識了,平波道友你用的九幽幻神香不夠。」

  「已經夠多了!用了整整一根,這東西黑市裡一根就賣好幾萬兩。我是沒想到這傢伙的元神竟如此強大,感覺那些凝聚了陰神,進入九重樓境的道人,都遠不及他。」

  「再給他加一點!別讓他醒來。」

  「問題是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人是已經拿下,可我等該如何處置?」

  李軒奇怪不已,感覺這幾人都有著奇怪的口音,說話像漏風似的,他要用心去聽才能夠聽懂。

  這幾人是誰?又是怎麼回事?九幽幻神香,聽說是一種很厲害的迷香,自己這是被擄了?是誰這麼大膽?

  然後他就聽一人道:「什麼如何處置?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由你平波真人動手宰了他,這傢伙已經吃了你們一族至少十七頭三百年左右的金鰲,可說是仇深似海。」

  「我哪有這麼說過?」這是另一個稍顯厚重的嗓音,他叫起了撞天屈:「我只說恨不得他死,可沒說要殺了他。我們可惹不起『冰雷神戟』,那個江雲旗,我以前就不是他對手,而今他都已經天位了。對了,當時說定要宰了他的,是伏浪散人吧?」

  「我是有說過,可當時只是洩恨之言。」

  這個伏浪散人的聲音稍微尖細一點:「你金平波惹不起江雲旗,難道我們龍鱷一族就惹得起了?你們金鰲一脈身屬海族,倒還有些退路,實在不行就往深海一躲就可以。可我們鱷族把江雲旗惹火了,哪裡還有地方可退?

  你們可別忘了,那位誠意伯在長江水域也是堂堂天位,得罪了他,我們就別想過日子。對了,還有大晉朝公主殿下,那可也是天位。」

  「我琢磨著,還是別傷他性命吧?我記得最初我們商量的是給他一次教訓,別讓他老盯著我們這幾族的後輩吃。」

  「可我等該怎麼教訓?由誰來動手?事後又該怎麼避免江雲旗秋後算賬?之前我倒是想借助於東海『蜃龍王』的交情,對他使用一個幻術。可他的元神如此強大,幻術怕是一點用都沒有。」

  李軒聽到這裡,就心想『我操』,那心情就像是日了狗一樣。

  竟然是自己吃的金鰲、龍鱷、妖虎之屬找上了門,山珍海味吃多了,所以遭了報應?

  「快點做決定,究竟要怎樣處置?再晚一點,那位公主與聽天獒就要從九江城裡面回來了。」

  「我是真不敢!」平波真人用快哭出來的嗓音道:「所謂天道循環,自然往復,我金鰲一族吃其它的水族,也被別的水族吃,人族吃我等那也是理所當然,這也是天道自然的一部分。何況『冰雷神戟』素來有分寸,不會對我族趕盡殺絕。

  可最近許多人聽說這廝喜吃金鰲,又是江雲旗選定的女婿,他們為討好那位江南神醫,四處捕殺我們鰲族。傳說一隻三百年的金鰲,就可請動江雲旗這位天位神醫出手診治一次,我們這日子可真沒法過了。」

  「哭哭啼啼,你這有什麼用!」伏浪散人一聲冷哼:「伏山君,要不你來吧?這傢伙怕是指望不上了。來,刀給你,剁了他,把他吃掉。」

  「我操你家仙人板板,你自己咋不剁?別想攛掇我,我不會上你的當。」另一人悶聲悶氣的說著,應該就是那伏山君了:「我們虎族過不下去,大不了南遷北遷,我幹麼要招惹江雲旗?行了,實在不敢,那就放人,我等真是丟人現眼。」

  「各位道友息怒!息怒!」這是一個較為蒼老的聲線:「老朽倒是有個主意,我等雖不敢處置他,可這鄱陽湖內就有一個能為我等主持公道的人。」

  「哦?是誰?」

  「乃是前任的鄱陽湖龍君,如今總掌長江水系的『奉天開國輔運神風水德元君』敖疏影!」

  「水德元君?那位敖家的女霸王?」

  「竟是那位?不是說沾染孽力,被封印了嗎?」

  「以前倒也確有聽聞過這位龍君持平公道,大中至正,對我等水族甚為呵護。可她都被鎖了三百年,我等如之奈何?」

  「各位!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據我所知,這位水德元君已經在數日之前脫困。」那蒼老的聲音道:「如今鄱陽龍宮裡面正在舉行宴會,慶祝她脫離枷鎖。不但鄱陽湖周圍的妖族,天南地北的龍族也都來了。我等只需把他送過去,請元君決斷便是,想必會給我等一個公道。」

  「好主意!這真是妙極,妙極。」

  「這就去吧,你們誰知道鄱陽龍宮在何處?」

  「如果是這位,我就不去了。」這是伏山君的聲音,他悶哼著:「龍為百鱗之長,虎為百獸之雄,咱的白虎血脈雖是極為稀薄,卻也不會對他們龍族低頭--」

  李軒聽到這裡,意識又開始陷入昏沉。應該是這幾人用了更多的『九幽幻神香』,使他睡意昏沉,又逐漸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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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8章 丟到她床上去

  在從九江府城返回到碼頭的時候,聽天獒就感到不對勁,他立在一名侍衛的頭頂上,眉頭緊蹙。

  「怎麼了?」

  虞紅裳發覺這隻狗的異常,疑惑的看了過去:「是出什麼事了?」

  「李軒他沒在房裡面。」聽天獒猛然往前一撲,化為一道殘影,直往李軒的房裡面撲過去:「關鍵是,牛郎它好像是被迷暈了。」

  李軒不在不稀奇,那傢伙有可能是出去閒逛,或者是去岸上練習刀法。可『神血青鸞』不正常的昏睡這一事,卻不能不讓它重視。

  虞紅裳聞言也面色微變,閃身跟了上去。

  李軒的房間,就安排在樓船的第五層船尾,位於樓梯口靠窗的位置,這可以方便她隨時見到。

  可當虞紅裳趕到的時候,發現這房中竟空無一人。旁邊鳥架上的『神血青鸞』,則是處於昏睡的狀態。

  『伏魔金剛』則拿著大伏魔劍駐足在房門外,它一臉的無辜,竟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怎麼回事?」薛雲柔也隨後闖入了進來,她的臉色蒼白無比:「軒郎他去了何處?」

  「應該是被人暗算,把他給劫走了。」

  虞紅裳將一滴赤紅色的液體,滴入到『神血青鸞』的鳥喙裡面。她的面色青黑,一時竟壓抑不住胸中的恚怒,出言諷刺:「也真虧了雲柔你,眼皮底下都能把人給丟了。軒郎他觀想大日,神魄會受疲累你不知道嗎?」

  薛雲柔則緊咬著下唇,竟有一絲絲鮮血從她唇角溢下。

  她想自己這次確實是大意了,可薛雲柔心裡也有氣:「這要不是你非得把我房間安排在船尾,怎麼會給人可趁之機?」

  虞紅裳頓時氣機一窒,她為將李軒與薛雲柔隔開,特意將兩人的房間分開得遠遠地,彼此間隔了二十多丈。

  「兩位別爭了,他們應該是用了『九幽幻神香』,在無聲無息間將周圍的人全數迷倒。」

  聽天獒插言道:「而且還是團體作案,應該是好幾位第四門巔峰的大高手,合力突破了這艘船的法禁。且多半都是水族,你們看這牆壁,有許多水點痕跡。」

  此時那隻『神血青鸞』,已經清醒了過來。它當即一聲厲嘯,從舷窗飛空而出,穿行到外面的海面之上盤旋,似在尋覓感應著主人的身影。

  「查!」虞紅裳緊緊握住了拳頭,眼中現著赤紅的光澤:「哪怕是把整個鄱陽湖給翻過來,都要給我找到軒郎的下落!」

  她的拳頭發出了陣陣「哢嚓」聲響,無法控制的冰火之力在周圍肆掠,將周圍的木牆與船壁,都摧殘為木質粉塵。

  ※※ ※※

  於此同時,在鄱陽湖的東南,靠近南昌府的水底深處。平波真人與伏浪散人,還有一位法號『明非』,老態龍鍾的老者,都神色凝然的等在那巨大的石碑前。

  而就在片刻之後,一隻巨大的龜頭從石碑裡面探出來,打望著他們三人。

  「龜丞相?」明非老人的眼眸中,頓時現出了些許亮澤:「可是元君有暇接見我們了?」

  「元君她正在喝酒呢!今天她大哥東海太子親自來了,元君她高興得很。我哪有機會跟她說?」

  這位鄱陽龜丞搖著頭,把龜頭收了回去:「先進來吧,說說是怎麼回事?你們三人要找元君主持什麼公道?」

  三人對視了一眼,都陸續踏入到這實則為龍宮小虛空入口的巨大石碑中。

  「還不是為我們一族子孫的事情?」那明非老人一聲嘆息:「之前我等就無可奈何,加上那冰雷神戟很有分寸,只能夠任之由之。可不久前江雲旗登入天位,形勢就又急轉直下了,許多人把我等視為江府的敲門磚,開始濫捕濫殺。於是我們就將那禍源捉了過來,請長江之主,水德元君處置。」

  「禍源?」鄱陽龜丞狐疑的看著他們三人:「什麼禍源?」

  「就是誠意伯的次子李軒。」

  後面伏浪先生哼了一聲:「我們查過了,江雲旗捉去的金鰲、龍血鱷、水蟒等等,都是被此子給吃掉了。那位估計是鐵了心,要用我等兒孫的妖丹,將李軒那廝拱上第三門。所以我們把他捉過來,想要讓他知道厲害。」

  「李軒?」

  鄱陽龜丞一陣發愣,然後就觸電一樣倒退了幾步:「李軒?你們瘋了,居然把李軒捉了過來,你們想害死我嗎?」

  「龜兄!」那金鰲老人一聲嘆息:「你們龜族與誠意伯府有交情,而今已然無恙。可我等的兒孫,卻還沉淪在苦海當中,時時刻刻都有性命之憂。看在我們血脈相近的份上,請龜丞相務必幫我等通報一二。」

  「不是!」

  鄱陽龜丞猛搖著頭:「我要幫你們通報了,那才真是害了你們。你們大概不知道,水德元君之所以能夠提前--」

  他想說那位『長江之主』之所以能夠提前脫困,都是靠李軒之助。這位在如今長江水系各處龍王那裡,也是當紅炸子雞。

  誰不知道,當日揚州龍王敖袞就因為李軒的一本冊子,本來一百鞭的家法,減到了三十鞭?

  可鄱陽龜丞的語音未落,就見一隻碩大威猛的龍頭,從旁邊擠入了進來:「我剛才好像聽你們說到李軒?是哪個李軒?」

  鄱陽龜丞的眼神微凜,躬身一禮:「殿下,就是誠意伯的此子,最近受封靖安伯的那位。這幾個傢伙,他們把李軒給擄來了。」

  他認出眼前這位,正是他的主人,現任鄱陽龍王的敖智慧。

  那龍頭聞言頓時往後一退,將它上百丈長的巨大身軀顯露出來。他那兩個磨盤大小的龍眼,吃驚的看著幾人:「你們把李軒捆來了?」

  「正是!」那明非老人拿出一個麻袋一抖,就將捆成粽子一樣的李軒抖出來。

  三人都是目含熱淚;「還請鄱陽王殿下給我做主。」

  「你們,你們可真能--」

  鄱陽龍王敖智慧心想我給你們做什麼主?這事要鬧到元君面前,只怕我自己都得吃掛落。他敖智慧竟是這麼對待二姐恩人的?

  他正想說『來人,把這幾個蠢貨拿下』,可旁邊另一個龍頭伸了過來。敖智慧看了一眼,發現這是自己的堂弟,揚州龍王敖袞。

  這傢伙用略含戲謔的目光看著三人:「你們家的子孫,又不是在鄱陽湖出的事,敖智慧他哪裡管得到?找元君你們也甭想了,她宴會過後就要去東海龍宮,要去那邊小住一些時日。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出一個主意。」

  明非老人蹙了蹙眉,努力辨認這位新來的龍王身份,可最終放棄了。

  這些龍沒有化形的時候都長得差不多,是真不好辨認。

  他轉而將一雙短手一拱:「還請龍王示下!」

  「看到那邊沒有?」敖袞說話的同時探出了一隻爪子,往旁邊一指:「那個方向最高最大的一間房,就是水德元君,長江之主敖疏影的臨時寢殿,你們稍後可以把這傢伙送過去,偷偷往敖疏影的床上一丟,保準什麼樣的恩怨,都可以解決啦。」

  「這個?」明非三人互視了一眼,都面現遲疑之意。

  敖袞則循循善誘道:「敖疏影是什麼樣的性情,你們應該也知道吧?她要是看到有人類男子爬上了她的床,搞不好一口就把他給吃了。即便不吃,那也定會讓他生不如死。如此一來,你們不就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了嗎?」

  伏浪散人聽了之後,頓時神色大動,可他還有著些許理智:「這樣不好吧,一旦此子真死了,那冰雷神戟與李承基還是得找我們算賬。」

  「所以說你們真蠢,又蠢又沒膽。」

  敖袞用鄙薄的目光看著他們:「敖疏影她是何等樣的驕傲性情?事後她會跟別人說是李軒爬上她的床,所以才把他吃了?哪怕冰雷神戟找上門,她都不會害怕的,頂多就是幹一架。

  當然,事後她肯定會找你們三人的麻煩,可頂多也就是把你們抽上幾十鞭,不會找上門斬盡殺絕,滅你們一族。」

  伏浪散人與平波真人不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中望見了幾分幽光。

  而即便是那位最理智的明非,也是現出了意動之色。

  「磨磨唧唧,你們自己考慮吧!孤先走了。」

  敖袞一個晃身,就往那主殿方向游了過去。

  可等到他脫離那三人之後,鄱陽龍王敖智慧就追過來,把他的龍軀一揪:「敖袞,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這是想害死你堂兄?」

  「不是!」敖袞努力掙扎了一番,然後化作人形:「你不覺得這是個機會嗎?可能讓我等脫離苦海。」

  「什麼機會,說來聽聽!」

  這個時候,竟有七八個龍頭伸了過來,怒瞪著敖袞:「你這傢伙,究竟是何用意?惹惱了敖疏影,我們誰都別想好過。」

  「讓敖疏影那女人脫離處子之身!」

  敖袞神色得意的手捋著龍鬚:「我們龍性本淫,在場諸位兄弟叔伯,哪個不是剛從蛋裡面出來兩三年就已經失了元陽元陰,享受了魚水之歡?可我這姐姐倒好,她居然直到如今,都還是童貞之身,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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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4-9-14 00:21:03 |只看該作者
第0289章 這是什麼?

  當敖袞的話音出口,在場諸龍聞言一怔之後就一陣嘩然聲響,許多龍頓時就義憤填膺起來。

  「就是,我等本性好淫,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異類?」

  「關鍵是她自己做貞女也就罷了,居然還管起了我們!讓我們也跟她一樣做忠貞君子,簡直是胡來。」

  「可惡,我昨天才遣散了我的後宮,從此之後每天還必須得修行一個時辰,處理一個時辰的公務,這可多難受啊?」

  「以前敖疏影就仗著東海龍王給她的監察權柄,將我等轄制的毫無龍趣。她現在又當了長江之主,我等怕是要加倍的難受。」

  「對啊,這簡直是龍不聊生了!還冠冕堂皇,說是要我等節制生育,避免誕生更多孽種損耗天地元氣,可這天地之間,分明靈氣充足。」

  「龍不聊生也就罷了,她龍生四百五十年,居然還是個雛,這真是我龍族之恥。」

  「話雖如此。」敖智慧卻皺起了眉頭:「所以敖袞你讓他們把李軒給丟上二姐的床?這又是什麼道理?」

  揚州龍王敖袞更得意了:「我是想我等身為龍的本性,那是不會變的。她之所以至今能維持童貞,那是因她不知男女之趣,交合之樂!可一旦她體會過了,那還能壓制得住本性嗎?」

  那些探過來的龍頭,當即面面相覷了一眼。

  「聽起來,竟是挺有道理的。」

  「人類不是有一句話嗎?叫做食髓知味,的確得先讓她領略男女之間的美妙。」

  「正是!日後她如果成天流連於床榻之上,怎麼好來管我們?」

  「可是能否成功?我記得以前也有人給她送過各族的美男,可結果都被趕了出去--」

  「我怕她最後惱羞成怒,會出事。」

  「怕什麼?」敖袞「哼哼』的笑著:「試一試又無妨!所謂酒後亂性,她一旦把持不住了?且那是她的恩人,即便惱羞成怒,也不會拿李軒怎樣。」

  敖智慧卻以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堂弟:「袞弟,我不是擔心他。不知你可有想過自己?我覺得這事無論成不成,敖疏影都不會放過你。」

  「我?」敖袞哈哈大笑,然後用手指了指外面:「那不有三個現成的替罪羊嗎?想必這裡的各位兄弟姐妹,也不會將我出賣。」

  諸龍聞言,當即都把龍頭猛點。

  「那是那是!」

  「敖袞你可是我們龍族的壯士,這樣的義舉,我們當鼎力支持。」

  「今日這些言語出你之口,入我等之耳,絕不會有更多人知道。」

  「誰敢傳謠,我跟他勢不兩立。」

  敖智慧也微微頷首:「袞弟真不愧是我龍族智者,袞弟你只管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守住這個秘密。」

  此時他又把眉毛一揚,臉色複雜,這是發現外面那明非老人為首的三位,已經帶著李軒走向了敖疏影的寢宮。

  --這幾個蠢貨,居然還真的被敖袞給挑唆了,要將李軒送到他堂姐的床上去。

  ※※ ※※

  一個時辰之後,在鄱陽龍宮的正殿,敖疏影面泛紅光的將旁邊一位蚌女遞過來的美酒一飲而盡。

  而此時在堂下,又有人高舉著酒杯:「小兄東江龍王敖夢,祝疏影妹妹你千秋萬代,永鎮大江!」

  「好!」

  敖疏影來者不拒,又從蚌女手裡取了一杯酒,飲了下去:「聽聞近年敖夢堂兄轄下的東江水系風調雨順,希望堂兄你能再接再厲,莫要怠懈。」

  「這是自然!」

  這敖夢又笑瞇瞇的舉起一杯酒:「疏影妹妹新官上任,總鎮長江,小兄豈敢在這個時候給您拆台。日後堂妹您但有所命,小兄絕不敢不從。可也希望疏影妹妹能對我東江水系,多加照拂。」

  敖疏影微微頷首,又喝了一杯落肚。

  可隨後她的腦海裡面,就驀地一陣暈眩,同時暗覺奇怪,今日的酒力怎麼會這麼大?

  這是換了一種酒嗎?還是自己被封印三百年後,酒量下降了?

  還有,下面的這些傢伙,為什麼敬酒敬的這麼積極?

  可敖疏影也沒怎麼細想,她又連續喝了幾杯,漸漸的不勝酒力。

  她感覺自己實在撐不住了,就昏昏糊糊的站起了身。

  「不喝了,今日就到這裡!宴會還有兩天,我們明日再一起暢飲。」

  旁邊的揚州龍王敖袞卻「誒」了一聲,詫異的看著她:「這就不喝了嗎?二姐你以前可是一夜上百缸酒都不皺眉頭的,怎麼今天就不行了?今日的宴會才剛剛開始,大家都還沒盡興呢!」

  「你管我?」

  敖疏影拿杏眼瞪了過去,然後拳頭舞了舞:「我敖疏影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你要怎的?」

  敖袞當即脖子一縮,訕訕一笑:「不敢不敢,二姐您慢走。」

  敖疏影搖搖晃晃的走出了這個諸龍匯聚的殿堂,往自己的寢宮方向行去。旁邊陪同的蚌女與蝦兵蟹將都膽戰心驚,只因醉酒後的敖疏影,完全不去控制自己的力量,無論是何物,她一踩一個深坑,一抓一個手印。

  好在走到半路的時候,敖疏影已經將體內殘存的酒氣逼了出來,稍微清醒了一點。而等回到寢殿,她就將大袖一揮:「都退下吧,我這裡不需人伺候。」

  周圍眾人都如蒙大赦,紛紛退出了門外。

  而就在這寢殿回歸了寂靜之後,敖疏影就把自己的一身衣服全都解開,赤條條的化為一條百丈黑龍,往前方的床榻上撲了過去。

  那床榻只有五丈方圓,所以當敖疏影上床的時候,軀體已經縮至到三丈長。

  「床!軟綿綿的床!」

  敖疏影滿床打滾,臉上全是滿足之意。「還有黃金與硫磺的味道,好溫暖,就是這個感覺--」

  在她被鎮壓封印之地,可就只是一個幽暗森冷的洞窟。

  當年大晉太祖為報恩,倒也給她打造了一個黃金鑄成的金窟,還有硫磺玉床。可她身上的毒火業力,可以腐蝕摧毀任何事物,那些東西不到十年就全部損毀了。

  隨後敖疏影又皺了皺眉頭,她用鼻子嗅了嗅,發覺到這床有一股很奇怪的氣機,有什麼不屬於這張床上的東西,被擺放在這裡。

  此時的她已經睜不開眼睛,就將龍尾一捲,把那東西拖捲到了身前。

  敖疏影再聞了聞,她隱隱感覺很熟悉,味道還很好聞,讓她的體內滋生出某種陌生的衝動。

  這是吃的?敖智慧給她準備的枕頭?還是其它什麼?

  敖疏影伸出了她的舌頭舔了舔,發現味道居然還不錯。

  可與此同時,她又本能的退去了食慾,意識到這好像是不能下口的東西。

  可味道和氣味,倒是真的很不錯。

  接下來,敖疏影又用自己的爪子去摸了摸,抱了抱,竟發現很舒適。

  於是她恍然大悟,心想這應該是叫做『抱枕』的東西吧?

  然後敖疏影了然之餘,就將這東西緊緊的抱住,龍臉上的滿足之意更濃郁了。

  睡夢當中,她還時不時的,還會伸出舌頭去舔一舔自己的『抱枕』,這竟讓她感覺身心愉悅,美夢更沉。

  --此時如果李軒還是處於清醒的狀態,他就會忍不住在心裡生『草』,這不就是舔棒棒糖嗎?

  而這一人一龍都不知道的是,此刻在敖疏影的寢宮之外,一堆的龍頭聚集在附近,窺視著那座巨大的殿堂。那所有磨盤大的眼瞳裡面,都充滿著好奇。

  「怎麼樣了?究竟怎麼樣了?你們誰看到什麼了?」

  「看到個鬼,敖疏影法力通天,血脈與神力都近乎中天位。任何人嘗試窺探,都會被她的一身龍鱗給反傷到。不過--那位李二公子,竟然沒有被丟出來!」

  「這就有意思了,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各位注意了,小心別讓李軒被打死,或者吃掉。那畢竟是當代理學護法,背後還站著三個天位。一旦他在這裡出事,事後麻煩不小。」

  「我一直用神通感應著呢,他的生命氣息一直都很穩固,沒什麼異常。」

  「到底有沒有在那個?我是說『啪啪啪』。」

  「我不知道!按說這附近應該晃的很厲害,可既然是人龍交合,那麼疏影肯定會縮小法身。」

  「可惡,更加想要看了。太子殿下呢?找我們的堂兄,他也是天位,可不怕敖疏影。」

  「酒宴結束的時候,太子就已經返回了。你別指望他,他那人素來假正經,又是敖疏影的親兄長,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不知大家注意到沒有?已經兩刻時間了,這一人一龍居然呆了兩刻時間。哈哈,而今那頭母龍該知道了吧?男女之合,是何等美妙之事!」

  而此時在龍宮之外,鄱陽湖的上空處,虞紅裳正懸空而立,她蹙著眉頭眺望四方,眼裡則全是焦灼之意。

  已經整整三個時辰了,那些散開搜尋的皇家高手,沒有一位給她傳遞回好消息。

  就在不久之後,聽天獒忽然踏波而回:「找到他的下落了,那個傢伙,應該被人擄去了鄱陽湖龍宮。我聽到那邊有很多條龍,在議論李軒的事。」

  「龍宮?」虞紅裳頓時眼神一凜,看向了南昌方向:「究竟是怎麼回事?」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不過--」

  聽天獒的眼神糾結:「從我聽到的隻言片語來看,那些龍似乎要促成李軒與長江之主,水德元君敖疏影之間的好事,二人似乎已經成了夫妻。」

  轟!

  這一瞬間,虞紅裳周圍的一片湖面,赫然衝起了百丈高的水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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