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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xyzsiem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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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風回] 醜霸三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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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03:43:04 |只看該作者
十年(五)

  遠方的親人?

    這絕對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稱呼!劉表可不記得,他如今還有什麼遠方的親人

    漢室皇族,聽上去是高高在上不可冒犯。

    但實際上呢?皇族之間的傾軋從漢室立國的那一天開始,就沒有一天有消停過。

    劉表屬山陽高平(今山東鄒縣),景帝之子魯恭王的後人。自魯恭王之後,流傳至今天,已經有三百多年,子嗣也僅剩下了劉表這一支而已,沒有任何的親人。

    至於其他族人,劉表接觸的並不多。

    如今漢室的皇室宗親已經不剩下多少了,若說有親戚關係的,也就是那麼幾個。

    會是誰來送信?

    「請!」

    劉表又坐了下來,神色淡然的說了一句。他倒是要看看,這親人究竟何方神聖?

    不一會兒,那小將領著一個青年走進了大廳。

    劉表一見這青年,不由得一怔。這傢伙看上去眼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此人。

    「你是……」

    「劉荊州是貴人多忘事,今日您入城的時候,卻是和小子打過照面。小子名叫周先,是周昂大人的部下。」

    「哦……」

    劉表拉了一個長音!

    原來是袁尚的人。不過,袁尚派他來作甚?自己和袁紹當年雖有交情,可是後來袁紹發跡,自己去了荊州,彼此之間的交往幾乎沒有,又算得上是什麼親人?

    劉表疑惑的看著這周先。心裡有點生氣。

    不過,他是個講風範,有雅量地人。雖然生氣,臉上還是帶著和煦的笑意。

    「周先,是你家二公子讓你前來?」

    周先卻詭異的一笑,「當然不是。

    是劉荊州您的親人,拖小子給你帶來了一封信。」

    「親人?」

    周先也不說話,從袖子裡取出了一張信箋。

    和普通的蔡侯紙相比,這信箋的等級明顯要高出許多。紙質細嫩柔滑。頗為美觀。這是西域特產的西州紙,在三年前出品,好像是由一個關中的商賈代理,如今遍佈各地。西州紙比起蔡侯紙。顯然要好用的多。不過價格卻是非常昂貴。

    只有世家或者大戶才能買地起。

    劉表素來以儒雅風流而著稱,自然也要用這西州紙才算是配得上身份。

    他接過了信箋,卻沒有馬上觀看,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周先,突然間笑了。

    「周先,你好大的膽子!」

    「小子的膽子不大,大人可莫要嚇壞了小子。」

    「嘿嘿,你既是袁家人。又為關中效力。這信箋,可是來自關中?你地膽子又怎地小了呢?」

    「這個嘛,大人還是看了家信再說!」

    這周先反覆的強調。這是一封家信。劉表微微蹙著眉頭,見周先毫無懼色,也不禁暗自點頭:這傢伙帶種!董西平的人,怎麼一個個都和他一樣,膽大包天?

    抖開了信箋。劉表就著燭火的光亮掃了一遍。

    平靜的面容上,突然起了變化,陰晴不定。忽而緊鎖眉頭,忽而又露出笑容。

    半晌後,劉表放下了信箋。

    「這信上所說的,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

    「嘿嘿,莫要說什麼曹賊挾天子以令諸侯之類的話語。他董西平拿著我那侄兒,不一樣是行那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作為。誰也別說誰,他和曹操都是同一種人……依我看,這封信未必是出自我那侄兒之手,只怕是被薰西平脅迫而寫地吧。」

    周先也笑了,「大人何不仔細看看,那信箋上的大印?」

    「大印?」

    劉表剛才還真的是沒有留意。拿起信箋,仔細地看了兩眼,猛然倒吸一口涼氣。

    「這是……」

    「大人當知道,我家主公並非是哪種小人,而是真心的想要輔佐漢室。否則,我家主公有此寶貝,留著自己用豈不是更好?大人,盟約一成,就無可更改,還請大人三思……再者說,大人以為,憑區區四十萬人馬,能攻入函谷關不成?」

    這句話說的很有意思。

    想當年,六國聯盟,討伐暴秦。百萬大軍猛攻函谷關,留下無數具死屍。

    如今的七家諸侯,不比當年的六國。

    而關中地勢力,也未必會輸給當年的強秦。劉表聞聽,也不禁有些躊躇起來。

    可是現在退走,未免有點……

    說實在的,劉表並不是一個有多大野心地人。最大的願望,就是守住荊襄,保留下漢室的血脈。而信上的那些言語,也極具蠱惑力,若是真的,這會盟定會成為笑柄。而且,想要攻破函谷關,似乎並不是像曹操所說的那樣……輕而易舉。

    「周先,這大典何時舉行?」

    「明日午時!」

    劉表沉吟了一下,沉聲道:「好了,此事我已經知曉,你若沒有別的事,恕我不送。」

    「那小子就告辭了!」

    周先向劉表行了一禮,而後躬身退出了大廳。

    劉表此刻,已經是睡意全無。他在大廳之上徘徊了許久,突然道:「文長何在?」

    在大廳外的小將邁步走進來,拱手道:「主公有何吩咐?」

    「去把孔明找來,就說我有大事要與之商談。另外,你立刻前往兵營,告訴蔡瑁……」

    劉表在那小將的耳邊,這般如此,如此這般的說了幾句話。

    小將先是一怔,旋即流露出疑惑之色,輕聲道:「主公,這樣做的話,怕是不好吧。」

    「哦?」

    「這樣的話,豈不是怒了諸侯,到時候我荊襄定會被戰事波及啊。」

    劉表不禁笑了……

    說實話,對這個小將,劉表還是非常喜愛。相貌不凡,儀表堂堂,談吐舉止也非常的文雅。劉表自以高士而著稱,對於有本事的人敬重,而有本事,相貌不俗的人,就更加看重。而這小將,武藝高強,比之他的心腹黃祖還要強上一籌。

    這小將名叫魏延,字文長,荊州義陽人(今南陽桐柏)。

    說起來劉表遇到這魏延,還是有些故事。當初他輕騎前去邀請廖立出山,在途中遭遇劫匪。

    劉表的部曲也不差,解決那幾十個盜匪……說實話並沒有問題。

    哪知道半路殺出個魏延,單人匹馬,一把大刀殺得劫匪狼狽而逃。

    一問才知道,這魏延居然是要去襄陽投軍,結果在半途中迷了方向,正好撞上。

    劉表當下就表明了身份,並讓魏延跟隨於他。

    而魏延,不過是個寒家子的出身,堂堂荊州牧的邀請,他又怎能拒絕?

    後來隨廖立數次於江夏和孫策交鋒,斬了孫策愛將陳武,立下了不小的功勳。

    只是因為和黃祖處不來,劉表就把魏延招回身邊。

    此次出征,劉表也沒帶什麼人。除了蔡瑁之外,就是魏延和一個新投靠的少年。

    那少年,名叫諸葛亮,是南陽諸葛家的子弟。

    受學於龐德公和司馬徽的門下,文韜武略可說是樣樣精通。而這諸葛亮,和劉表還有一層姻親的關係。以至於他來到劉表門下,素以妒賢嫉能而著稱的蔡瑁,也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荊襄世族,關係極其複雜。劉表對諸葛亮,也很看重。

    聽魏延這麼一說,劉表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長,有些事情,你將來會明白。不要問那麼多,照我說的辦……關東諸侯,怕是自顧不暇吧。」

    魏延躬身應命,轉身走出了大廳。

    劉表看著魏延的背影,不由得微微一笑。

    討伐荊州?

    到了明日,你曹操還能不能笑得出來,怕都會成一個問題。董西平這一手,可真的是毒辣。你如果結盟,那就是逆天行事,如果不結盟,這面皮可就丟了個乾淨。

    劉表坐下來,思忖著接下來該如何行動。

    就在這時,一少年走進了大廳,插手行禮道:「州牧大人,深夜喚亮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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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03:43:44 |只看該作者
第三九六章 十年(六)

  清早,長安人驚奇的發現,在灞橋畔,出現了一座高足有八丈左右的巨型高台。

    四面呈馬面牆的形狀,分為三階。

    每階有八百名禁軍守衛,最高處需仰頭仔細觀望,才能看得出痕跡和輪廓。

    上插旌旗,看上去格外莊嚴。又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獸分列在四角拱衛。

    自灞橋為中心,方圓百里之內,守衛森嚴。

    從長安一路過來,每隔百步,定然能看到盔甲鮮明的衛士,沿途還有護兵巡邏。

    這是要做什麼?

    長安人雖然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卻不明白,為何要做如此大的排場呢?

    晌午,王輦在八千禁軍的護衛下,自未央宮而出,緩緩的向灞橋方向行駛而去。

    劉辨在車中閉目凝神,雖竭力做出平靜之態,但心中卻起伏跌宕,惶恐不安。

    十年,整整十年!

    老天爺似乎真的是很會搞怪,十年前他為帝王,卻被董卓趕下了皇位。十年中他驚恐不安,歷經了許多尋常人無法想像的磨難;而十年後,他重新成了帝王。

    而扶持他登上帝王的人,恰恰是董卓的兒子!

    十天前,當董淝和劉辨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劉辨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十年中他無時無刻的不再想這一天的到來。母親也一再的告訴他,董卿一定會把他重新推上王位。一年,兩年……劉辨等這一天,已經等的麻木了!

    十天之內,興建起祭天神壇。

    在許多人聽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時董肥自信滿滿的說:「大王只管放心,十天之後,定會讓大王登壇祭拜天地。」

    圖澄在冷笑,夏侯蘭在冷笑。

    至於童淵和鄧展。彷彿是在看一個瘋子,打量著董淝。

    而現在,祭天神壇果真建了起來,莫不成是在提醒世人,他劉辨才是真命天子?

    如果在幾年前,劉辨也許真的會興奮的叫喊。

    可是當王輦在灞橋神壇邊停下來地時候,激動惶恐。一下子沒有了,只剩下了奇怪的平靜。世間種種,不過是過眼雲煙。帝王雖高高在上,在我佛眼中。不過螻蟻。有甚好興奮,有甚好惶恐……只願今日事,能使天下戰火平息,能令百姓安居。

    文武大臣,山呼萬歲;百姓齊齊跪拜。一個個興奮無比。

    劉辨,走下王輦。邁步走上了神壇的台階。一開始,身邊還有文武大臣的陪伴。

    但是隨著一階階的走上去,陪伴在劉辨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原本已經平靜的心。突然生出了一絲恐慌。以前,不管做什麼事情。董卿都會陪伴在我身邊。可是現在。董卿不在這裡,只剩下我一人。真地能走上頂端嗎?

    不管是圖澄還是童淵,在劉辨登上神壇的時候,就被擋在了下面。

    深深的吸一口氣,劉辨一步步的朝前走。八丈餘地神壇,如果放在後世計算,就是十八米上下,四五層樓高的樣子。可是這十八米的台階,並不容易登上。

    當劉辨走到了最高處時,所有的雜念都消失了。

    朝神壇下看去,官員百姓,變得格外渺小。寒風呼嘯,拂動周圍旌旗獵獵作響。

    劉辨站在高台中央,大聲的祈告天地。

    其內容無非就是:漢室衰落,百姓遭難,愧對於列祖列宗。而今,有忠臣輔佐,我劉辨重登皇位。在此祭告上蒼,請求護佑,令漢室永存,令天下百姓安康。

    這祭文是早就寫好地內容,背下來就是。

    劉辨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過當年何進把他推上皇位的時候,遠沒有今日地隆重。而且當時於太廟祭告天地時,還有一個何進站在他的身旁,而劉辨尚年幼。可今天,劉辨在誦讀祭文的時候,卻生出了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高處不勝寒!

    是地,就是這樣一種感覺。沒有了舅舅,也沒有董卿。週遭什麼人都沒有,只有寒風呼嘯,旌旗獵獵。鳥瞰蒼生的感覺雖然美妙,但是這種孤單,誰又能體會?

    不,我尚有諸佛護佑,只要我心中有佛祖地存在,那麼佛祖就在我地身邊。

    有時候,有些事情真的是說不清楚……

    按道理說,劉辨在這時候應該生出那種睥睨天下地豪邁之氣,可誰也沒有想到,竟因孤單,使得他心中竟生出朝佛的念頭。而這一念頭,也注定了他此後的命運。

    告祭完畢之後,接下來就是焚燒祭文。

    劉辨把祭文投入了鼎中,見火舌亂竄,卷軸那明黃色的錦帛,正準備進行下一個儀式,卻見神壇四周的凹槽中突然噴出了火焰,迅速形成了一個火環之後,向中間的祭壇衝去。

    青紫色的煙霧蒸騰而起,把劉辨的身體裹在中央。

    神壇下,大小官員以及百姓,都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識的全都跪在了地上,山呼萬歲。

    緊跟著,只聽一聲巨響。

    一股紫青色濃煙沖天而起。

    「保護皇上!」

    夏侯蘭不由得大吼一聲,向祭壇上衝去。

    就在眾人要衝上祭壇的時候,卻聽濃煙中,傳來了劉辨的一聲厲喝:「爾等怎敢在此騷亂,還不給朕下去。護衛何在?凡有未得朕命,妄自登壇者,格殺勿論。」

    護衛聞聽,鏘的抽出了兵器。

    夏侯蘭等人不得已,又退了下去。

    此時,高台上劉辨手捧著一方大印,眼中卻閃動著淚光。

    他已經不再是許多年前,那個懵懂的孩童。剛才發生的異象,也著實嚇了他一跳。

    祭壇碎裂。一方玉璽卻出現在他的面前。

    劉辨如何認不出,那玉璽的來歷?自董卓死後,失蹤了近八年的傳國玉璽,出現在他的面前。

    腦海中,浮現出董淝臨行前說過的話語。

    「皇上,當年我董家欠你地,終歸會全都還給你。好好的守住。莫要再有閃失。」

    是,如今董淝把欠他的,都還了!

    可是董卿,朕欠你的。又該如何償還?

    劉辨手捧玉璽,立於高台之上,朝著函谷關方向看去,似乎要穿越過時空的阻礙。

    「劉景升走了?」

    他強壓著怒火,低聲的咆哮著:「劉景升為什麼要走?他難道想要與天下為敵嗎?」「劉荊州昨夜匆匆地離開雒陽。直奔軍營。後來也不知是怎地,早上小人去請他的時候,他不在府中。到軍營時,發現大營中空蕩蕩。只剩下一兩千老弱病殘。」

    「父親,不如孩兒立刻帶兵。把劉表抓回來?」

    站出來說話的。正是曹操的長子,曹昂。在演義中。曹昂本應該死於曹操征討張繡地宛城之戰當中。可如今,由於張繡在雒陽時就被董卓殺死,以至於宛城之戰,也就成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也許正是這個原因,曹昂依舊好好的活著。

    對於這個長子,曹操甚愛之。

    其人孝廉,明大義,更禮賢下士,頗有曹操之風範。兼之文武雙全,以至於許多人,乃至於曹操自己,都把曹昂視作接班人。帶在身邊,時常給予曹昂指點。

    「萬萬不可!」

    魯肅站出來說:「如今會盟在即,萬不可輕舉妄動。如果這時候動手,各方諸侯難免會生出疑慮。以肅之見,當前萬事以會盟為重。區區劉表,不過塚中枯骨,可立刻派人前往汝南,命呂佈於途中攔截。想那劉表,定難逃出惡虎之手。」

    曹操這會兒,也穩住了情緒。

    「子敬所言極是……不過,操不明白,劉表昨天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走了呢?」

    曹昂輕聲道:「孩兒已命人探查,據說昨日深夜,曾有人拜訪了劉表。」

    「誰?」

    「據細作說,那人應該是袁紹的部曲。和劉表沒有交談太久,就告辭離開,入了袁紹地大營。只是當時,由於那人的身份特殊,所以細作也不好再仔細地追究。」

    「袁紹?」

    曹操聞聽之後,不由得一蹙眉。

    「子敬,你看會不會是那袁紹在中間搞鬼?畢竟昨日,我狠狠的削了那袁尚的面皮。」

    魯肅一怔,看上去很猶豫。

    這可不是一個容易回答的問題,要知道袁紹這次會盟可是出力不少。而且所帶兵將也頗豐,是會盟地一方主力。若是得罪了他,只怕是會盟最終會成為畫餅。

    「主公,現在不是計較此事的時候!」

    魯肅想了想,「此事可以過後再追究……就算和袁紹有關係,怕也是袁尚自己地主張。若主公不放心地話,肅可以先私下裡於沮授接觸,探探他的口風再說。」

    曹操心道:也只能如此了!

    當下讓魯肅負責此事,帶領眾將出了大帳。

    各方諸侯早已經等地不耐煩了,見曹操前來,劉備上前問道:「丞相,怎地劉荊州還沒有出現?」「哦,劉荊州身體有恙,今日怕是無法出面了……我等先行祭告天地,然後……」

    袁尚不陰不陽的來了一句:「既然如此,尚身體也不舒服,不如改天再行會盟之事?」

    曹操那陰冷的目光,在袁尚的身上掃了一眼。

    袁尚被曹操這麼一瞪,心裡不由得咯登一下,本能的身子往後一縮,竟說不出話來。

    殊不知,他只是出於報復心理的一句話,讓曹操的疑慮更深了!

    劉備一蹙眉頭,「會盟大事。豈能說改就改?劉荊州既然不在,不如我們……」

    話音未落,卻見一少年站了出來。

    這少年的長相很奇怪,生的紫髯碧目,容貌甚偉。

    「劉徐州此言差矣,會盟固然不可說改就改,可是劉荊州身份特殊。乃漢室宗親,怎能缺席?此次是代天征伐,我等當齊心協力。而會盟的意義,不就在於此嘛?劉荊州不至。豈不是就少了些味道?以權之見,不如我們一同拜訪劉荊州,再做打算。」

    曹操認得這少年,正是孫策地兄弟,孫權。年方十八。

    細目一瞇,曹操沒有看孫權。而是越過了孫權,朝著孫權身後的一儒雅青年看去。

    青年約二十三四,生的面如冠玉,俊朗非凡。

    他朝著曹操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可笑容……卻讓曹操心裡面忍不住咯登一下。

    劉表的事情發生之後,魯肅立刻調集了兵馬。秘密駐紮入了劉表的軍營。

    難道說:這周郎看出了什麼?

    與此同時。在劉備身後的司馬懿,也輕聲的對劉備說著什麼。使得劉備臉色陰晴不定。至於劉瑁,從一開始就沒有說話,而是往後面一縮,彷彿沒他什麼事。

    也難怪,此次益州只出了五千兵馬,說穿了就是意思一下。

    會盟成與不成,於他沒甚關係。冒然開口,說不定就得罪了誰,裡外都不是人。

    魯肅說:「諸公,非是丞相不通情理,只是眼見時辰就要到了,若錯了時辰,只怕等下次吉時就不知道是在何時。諸公總不成是想要聖上久候,坐視關中強大吧。」

    周瑜一笑,「區區數月,怕關中也難成氣候,子敬此言,未免有些誇大了。」

    要說起來地話,魯肅在未曾投靠曹操之前,就和周瑜認識,而且關係非常好。

    不過如今是各為其主,自然誰也不會客氣。

    魯肅正色道:「公瑾此言差矣。當年董賊遁入西域,誰能想到他會在四年中佔領關中?他佔據關中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他難以長久,可誰又能預料到他在兩年裡把個關中經營的風雨不透?數月時間,足以從關中騎馬至江東幾個來回。

    公瑾如今這樣百般阻撓,莫非是……」

    莫非是什麼?魯肅沒有說。可這在場的人誰又聽不出這未說出地話語是什麼意思?

    周瑜臉色微微一變,有些哭笑不得。

    什麼時候,魯肅也學會強詞奪理?若再爭辯下去,怕是勾連關中的罪名就要坐實。

    曹操道:「還有誰要阻止?」

    那意思是說:誰在阻攔,就是謀逆!

    劉備猶豫了片刻,拱手道:「備願與丞相會盟!」

    「康代表家父,於丞相會盟!」

    袁尚說:「既然如此,尚無異議。」

    孫權雖然不滿,可是被周瑜輕輕的拉扯了一下之後,也旋即不再開口,默默無語。

    於是,一場會盟在這種極為古怪的氣氛中開始了!

    當會盟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遠處一騎飛馳而來,夏侯淵一蹙眉,抬手輕輕揮了揮。

    十餘名士卒衝上前去,攔住了那匹戰馬。

    馬上地,是一名盤蛇衛,看上去是長途跋涉,疲憊不堪。戰馬停下,他滾鞍下馬,單膝跪地,急切的說:「夏侯將軍,荀大人命小人連夜趕來,有要事稟報。」

    「有什麼要事,等一會兒再說!」

    「可是,可是……荀大人說此事十萬火急,需馬上稟報主公。」

    夏侯淵一怔。

    荀大人,自然就是盤蛇衛地荀攸。依著夏侯淵對荀攸的瞭解,若無大事,怕不會如此急切。他猶豫了一下,把那盤蛇衛拉起來:「主公正在商議結盟大事,公達有什麼事情這麼緊急?」

    那盤蛇衛氣喘吁吁,嚥了口唾沫。

    「漢中,漢中被董西平佔領了!」

    「什麼?」

    夏侯淵聞聽,臉色頓時大變,「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昨日,昨日……張魯已經投降。關中兵馬已經佔領了整個漢中,只耗費了十天。」

    夏侯淵激靈靈打了一個寒蟬,只覺遍體生寒。

    十天,十天奪取了漢中?那董淝是請了天兵天將不成?否則怎麼會如此迅猛快速?

    此前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等得到消息的時候,漢中就已經沒了?

    要知道,那漢中地形非常複雜,多以丘陵山地為主,騎軍在漢中一地,並不好作戰。

    「可知是漢安軍麾下那一支兵馬出動?」

    「無難軍!」

    盤蛇衛說:「是一支名為無難軍地兵馬,其主帥名叫賈龍,麾下有一先鋒,有萬夫不擋之勇。與巴西關前連斬張魯十七員大將,三日內攻破十二座縣城。張魯抵擋不住,只能開關投降。據細作回報,那無難軍馬上就要打到了葭萌關外。」

    夏侯淵聽了這話,可不敢再猶豫。

    立刻轉身,匆匆走進了會盟大帳。顧不得其他人詫異的目光,他來到了曹操跟前。

    附耳低聲說了一遍,曹操地臉,唰地一下變白了。

    「丞相,可是出了什麼事?」

    曹操道:「剛接到了消息,董西平以無難軍殺入了漢中,十日之內,張魯投降!」

    一句話,彷彿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水面。

    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袁尚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叫喊了一聲:「這不可能。」

    而劉備則是一臉迷茫之色,疑惑地詢問道:「丞相,那無難軍,又是哪支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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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七章 十年(七)

  山道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乾淨。

    風吹來,那覆蓋在古松上的積雪撲簌簌飛揚,化作一片濛濛的晶霧,隨風散去。

    董淝緩步在王屋山的山道之中,晶瑩的雪花飄落在他髮梢,在陽光下閃亮。

    在他身後,龐統和箕關守將武安國無聲的隨著董的腳步,似是沉浸在這王屋山的雪景之中。二人之後,還有越兮和淳於瓊緊緊跟隨,數十名技擊士走在最後。

    這裡是王屋山!

    因山中有洞,深不可入,洞中如王者之宮而命名,又說山有三重,其狀如屋。

    王屋山的歷史很久遠,說起來可以追溯到上古時軒轅黃帝。

    據說當年軒轅黃帝曾在此祭告天地,感動了九天玄女,西王母遂降授《九鼎神丹經》和《陰符策》,軒轅黃帝這才降伏了蚩尤的九黎部眾,從此有祭祀天地的說法。

    故而,王屋山又稱天壇山。

    董淝在山樑上的一座古亭中坐了下來,眺望著山巒迭起的壯觀風景。

    有技擊士抬火爐走進亭中,在上面放上了一個瓦盆,裡面裝著水,不一會兒,那水就開了,咕嘟咕嘟的泛著水泡,蒸騰的熱氣衝起,旋即消失在清冷的空氣中。

    越兮把幾個酒壺放在陶盆中,在石桌上擺上了酒菜。武安國恭敬的為董肥斟了一杯酒,「主公,長安一別兩年,安國真想煞主公了。」

    董淝卻笑了,「別文縐縐的,當了幾天的主將,居然開始咬文嚼字了。」

    武安國一聽這話,黑臉頓時通紅。不過卻帶著一點自得的語氣說:「史大郎聽說主公要游王屋山,還和我爭了許久。我說主公肯定會讓我做嚮導。嘿嘿,果然……」

    「怎地,你不願意?」

    「願意,願意……不願意的是孫子。史大郎當時羨慕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這史大郎,就是史渙。

    當年和武安國同時追隨了董淝,不過後來他去了徐晃的麾下。直到一年前才調至箕關和武安國做搭檔。史渙如今官拜鹽池校尉,論品級要比武安國高一些。

    這鹽池就在安邑旁邊,是河東的一個重地。

    不過若論親近,史渙怎麼也不可能比武安國這等追隨了董幾年地護衛要來得親近。所以武安國很開心。雖然離開長安兩年,可是主公依舊是很看重他。

    龐統也坐下來,和董淝一起喝酒看風景。

    武安國也不說話,專心的燙起酒來。當了這麼多年護衛,他很清楚什麼時候。做什麼事。別看武藝他不如越兮,智謀也比不得淳於導。可是眼力卻是很高明。

    龐統道:「董大哥,張任在無難軍多年,如今無難軍能起來,有一半的功勞要歸功於他。這次把他從主帥的位子上拿下來。會不會讓張任的心裡感覺到不快呢?」

    董深吸一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難不成讓他夾在裡面為難嗎……張任這個人你不瞭解。很重情義。也很忠心。如果他太搶眼,就好像當初子龍那般的狀況。童淵定然會找他。一邊是我,一邊是老師,以張任的性子,十有八九會自盡。

    如今雖然免去了他主帥地位子,可賈龍也是他的老師,並且張任也很尊重賈龍。

    他是個聰明人,應該能明白我的苦心。有賈龍在,童淵就休想從無難軍下手,而張任官位不顯,童淵也不會讓他為難。在這一點上,張任和子龍的情況不同。」

    地確是不一樣啊!

    趙雲是個將兵的人,而且因為和呂布交鋒,在還沒有投靠董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名氣。加上田豫當時掌無難軍,使得趙雲在裡面也很為難,只能黯然北上。

    但張任卻不一樣,他上面還有一個賈龍,而且無難軍一直在康居,並沒有太大的名氣。童淵雖然傳受過張任武藝,可是有賈龍的存在,就注定他對張任地影響力不會太大。所以,董把張任將為行軍長史,從很大的程度上是為了保護他。

    攻打漢中,有賈龍地老辣,有甘賁的勇武,再加上張任的謀略,當不成問題。

    不過即便是董淝自己,也沒有想到漢中會這麼快的敗亡。

    「董大哥,那張魯……您打算怎麼處置?」

    董淝卻沒有回答,而是笑瞇瞇地看著龐統,「阿丑,若是你,又該怎樣處置此人?」

    龐統想了想,「張魯這個人,也算不上有多大的野心。要我看,他對弘揚他祖父所創立地教義,比對打天下還要來勁兒。只看他在漢中所行地政法,無一不和宗教有關。董大哥你既然反感佛教,何不以彼之道,還彼之身,讓他來對付佛教?」

    董淝點頭,「我確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在攻打漢中之前,就已經通過閻家把那《太平清領道》交給了張魯。那玩意兒放在我手裡,沒甚用途。但放在張魯地手中……呵呵,只是我沒有想到,張魯這麼不經打……還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

    武安國這時候插嘴道:「主公,那張魯得了漢中,根本就沒有安生過。先是和蘇固他們鬥,而後又和仲業他們鬥。王戎說,這兩年文聘將軍把張魯折騰的不輕。」

    董淝不由得大笑起來。

    關於文聘坐鎮武都,對付張魯的事情,他也有所知。

    歷史上,漢中之所以難打,是因為他一來地形複雜,二來呢,有下辨天險為屏。

    可是現在,張魯從未佔領過下辨,漢中就等同於門戶大開。

    地形雖說複雜,可是對於在康居打出來的無難軍而言,漢中的地形算不得什麼。

    再加上一個勇武絲毫不弱於董淝的甘賁,用兵略遜色於盧植的賈龍。謀略出眾的張任……以閻家在漢中的威信,還有文聘等人打下的基礎,漢中還真不難破。

    龐統輕聲道:「不過董大哥你把玉璽交出去……」

    「這件事不要再說了!玉璽在皇上的手中,作用遠遠比在我地手中要來得大。再說了,我拿著這玉璽,又有什麼用?呵呵……有些時候,退一步的話。也不錯。」

    退一步,也不錯?

    龐統不愧是鳳雛先生,雖然如今才二十一,和演義中歷史上的鳳雛先生相比。還有些稚嫩。可是這腦筋轉的,卻比誰都要快。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不錯,董大哥拿著玉璽還真沒有用處!

    如今漢室的顏面雖然沒有了,可是還有那麼一絲絲的氣運存在。董大哥拿在手中。難不成去當皇帝?現在當皇帝顯然還不是時候,至少目前地時機並不成熟。

    而劉辨掌握玉璽。對於關東的打擊……

    董大哥這一步退的很不錯!其實這並不是一個很難看出的問題,只是要看你,能不能退這一步。

    龐統不知道,在三國原本地歷史上。可不止一個人退不得這一步。

    孫堅,袁術……

    只不過由於董淝的出現。他們並沒有走原有的路。早早的就死在了滎陽城下。

    遠處,淳於導急匆匆的趕來。

    「主公。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

    「劉表在會盟之前撤走了,當天曹操地會盟本來並不順利,可因為無難軍的緣故,嚇得他們還是結盟成功……嘿嘿,不過他們前腳結盟,後腳就傳來了灞橋異象。」

    龐統得意地說:「還是我出的那個注意好,那些硝石還真的起作用了!」

    淳於導連連點頭,「不錯,如今整個關中都流傳說主公就是重振漢室的伊尹在世。」

    董淝聞聽這話,不由得微微一怔。

    扭頭向龐統看了過去,細目瞇成了一條線。

    「阿丑,你搞地鬼?」

    「嘿嘿嘿,我就知道,是瞞不住董大哥的!」

    「你搞這種讖語做什麼?」董很無奈地搖搖頭,而後很好奇地問:「不過,為什麼是伊尹,而不是姜子牙?」

    「姜尚有甚好?最後也只落得個分封諸侯的下場,我不喜歡。伊尹才是真正地大賢,太甲做的不好時,伊尹就把他廢了。我覺得,伊尹比姜尚相比更有魄力。」

    這太甲的故事,已經是一千七百年的故事了。

    按照史書上記載,太甲是商朝開國皇帝商湯的長孫,太丁的兒子。姓子,名曰至,是商朝的第四個國王。

    太甲在位初年,有輔佐商湯的賢相伊尹主持朝政,商朝很強盛。可是在太甲三年時,這個太甲開始按照自己的性子辦事,以殘暴的手段對付百姓。於是,伊尹就把他放逐到了桐宮,廢了他的王位。

    龐統說這件事的時候,還少說了一件事。

    那就是太甲後來變好了,伊尹就把王位還給了太甲。

    他可不是忘記了,而是用另一種方式來告訴董淝:董大哥,其實你還可以這麼做,不過別再把王位還給人家就行。

    董淝好像沒聽明白,只是拿起卓玉,在龐統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當然,只是用刀鞘,否則以卓玉的鋒利程度,怕是一下子就能把龐統的小腦瓜子劈成兩半。

    可是在龐統的眼中,這種親切的舉動卻是董淝在警告他。

    小子,少說話,多做事……有些事看明白了就行,話若是說的太多,會出人命。

    當下,龐統閉上了嘴巴。

    「曹操他們現在怎麼樣?」董淝問道。

    「亂了,據說是全都亂了……」

    董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

    不無留戀的看了一眼山中的風景,淡定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閒,如今風景看完了,我們也該做正事了……淳於導,你立刻下山命史渙放出斥候,監視雒陽的動靜!」

    「喏!」

    「諸位,我們看過了雪景,也該下山了。聽說這王屋山春季的景色更迷人,希望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再登王屋山,欣賞一下這仙山之中的春色。走,幹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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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八章 十年(八)   

        濡水,在後世的名稱,應該叫做灤河,位於承德以北。

    十二月末時,也許是今冬最後的一場雪飄落,白皚皚一片,道不盡的蒼涼寂寥。

    八萬乞活軍屯兵在濡水河畔,虎視白檀城。

    自賀齊重掌乞活軍之後,對遼東鮮卑草原的征伐,就一直沒有停止過。恢復了元氣的乞活軍,也許沒有當初鮮卑大戰時的戰鬥力,但是人數卻增加了數倍。

    三十萬乞活軍層層推進,將公孫度在塞外的勢力一點點的擠壓,吞噬。

    在費沃的主持下,乞活軍的物資沒有出現過半點的短缺,而望北郡在經過了一年多的調整後,也變得比從前繁榮起來。草原上牛馬成群,人口也在不斷增加。

    秉承了董在西域時立下的政策,費沃有做了不少調整。

    比如,解除殺胡令,推進胡漢通婚,並且消除胡人的說法,統一稱之為漢人。

    在草原上,你信仰長生天也罷,信仰佛教也行。

    反正不管你信奉什麼,原本是什麼血統,如今你們的名字只有一個,叫做漢民。

    凡是願意成為漢民的人,就必須登記在冊,遵循律法。

    而那些不願意成為漢民的胡人,或者說不願意臣服於望北郡統治的胡人,費沃的回答更加簡單明瞭,一個字:殺!在這一點上,費沃的手段絲毫不比賀齊仁慈。

    以至於當黃承彥抵達望北郡地時候。竟認不出自家的弟子。

    費沃當年去西域地時候,有二百多斤重。人長的胖乎乎,好像一個圓球兒似地。

    當時馬鈞和蒲元都稱他為肉球,連董淝也覺得,費沃胖的有點過了。

    可如今,費沃的體重只剩下一百三十斤左右,看上去精幹而瘦削,和早年全然不同。滿臉的風霜。手上還帶著一層層疊摞的老繭,咬緊牙關的時候,那臉頰上地線條如刀削斧劈一般的分明,帶著一股殺氣,帶著一股狠辣,令人心生敬畏。

    賀齊對費沃也非常滿意!

    說實在話。能在這麼短時間,依靠著這麼點的人力物力,支持三十萬大軍的行動,那絕非是普通人可以做到。九月時,在每個月都必須要上交長安的報告中,心高氣傲的賀齊甚至用這樣一段話來描述:望北可以無賀齊,但不可無載成。

    這一句話,足以說明費沃於望北郡地重要性。

    清晨,草原上還瀰漫著濃霧。乞活軍聯營之中號角聲響起,已列陣與白檀城外。

    一排排巨型弩車從營中推至陣前。隨著號令聲響起。只聽吱呀呀的聲音不斷傳來,一排排的巨弩成三十度角傾斜抬起。兒臂粗細的弩箭。對準了那白檀城。

    這些弩車,與普通的弓弩不一樣。

    首先。弩車上面沒有普通弩車所用的拉繩,足有拇指粗細的弓弦張開,完全是依靠弩車下方的齒輪和軸承拉動。而弩機之上,還有一個扳鈕,是發射的關鍵。

    這齒輪,是董在去年中與蒲元一次偶然的交談中所提及地物品。

    原本是無意中地一句話,可是在蒲元聽來,卻是前所未有的奇思妙想。而後在視察將做營,觀看弩車地時候,董總覺得那弩機彈射出去時地力量有些不夠。

    事實上,在三國時代,所有的拋石機所依靠地,只是最簡單的離心力原理。

    董當時就說:「若是有個彈簧該有多好?」

    馬鈞奇道:「什麼是彈簧?」

    「這個彈簧,彈簧就是……」董還真的說不清楚。於是就用手畫出了一個圖樣,交給馬鈞。別小看這麼一個簡單的小玩意兒,裡面的學問,可是大的很呢。

    不僅僅包括了後世的物理學,還有數學的成分包涵在其中。

    董也就是那麼一說,可是於馬鈞和蒲元而言,這小小的彈簧中所蘊含的能量,卻是不容小覷。董甩手走了,馬鈞蒲元卻是廢寢忘食,還命人把圖紙送到了西域太學府中的劉洪手裡。於數學方面,劉洪算是在東漢時期最傑出的專家。

    當然,費沃也得到了一張圖紙。

    正好黃承彥抵達望北郡,在偶然之中看到了這張彈簧圖紙,一下子有點懵了。

    若論機造之術,黃承彥那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哪兒也不去了,整天待在望北郡府衙裡計算,研究……同時望北郡至漢安城太學府兩地之間的驛站,幾乎沒有休息過。每一天都會有新的數據在兩地間傳遞。

    經過大半年的時間,這彈簧雛形完備。

    不過要想製造出來成品,所耗費的材料和時間,簡直無法想像,而且和後世的彈簧比較,也不甚合格。可即便是如此,新型弩車在裝備了齒輪軸承和彈簧三種零件之後,其射程可以達到七百步的距離,射出的弩箭能夠把堅硬的石頭擊碎。

    乞活軍,是第一批擁有新型弩車的部隊。

    靠著這種新型弩車,公孫度在草原上的要塞,幾乎是不堪一擊。

    當然,這種弩車的使用,對於費沃而言,也無疑增加了更大的負擔,快承受不住了。

    辰時,濃霧散去!

    賀齊扭頭看了一眼在他身後,一臉鬱悶之色的典滿五兄弟,不由得莞爾一笑五兄弟?

    沒錯,就是五兄弟,而且是不包括牛剛的五兄弟!

    典弗典佑兩兄弟都已經過了二十五歲,昔日的小猴子典滿。如今也二十一歲了。

    除此之外,典滿地兩個雙胞胎兄弟典存典見。也已經長大成人。

    十五歲的年紀,也許在後世而言還很小,可是在這個時代,已經可以娶妻生子。

    秉承了典韋地血統,典存典見生的虎背熊腰,面色淡金。

    這兩兄弟和典滿一樣,使得是錘。而且是師從董淝。練就了一身的好武藝。

    有時候,這偶像的力量真的是難以說清楚。以至於典韋私下裡和董抱怨:「再這樣下去,我典家的絕學就只能有牛剛傳承下去,實在是典某人此生的大悲哀。」

    兩兄弟在年初時,被典韋揮手趕到了乞活軍。

    連帶著典滿,也一起在乞活軍中效力。用典韋地話說就是:「看著心煩。小崽子們都大了,該出去拚殺一下,否則成不了男人。要知道,你二叔十三歲就殺人如麻了……」

    董淝甚至想提醒典韋一下:你錯了,我第一次殺人是在七歲!

    典家兄弟,原以為能在這草原之上建功立業。可哪知道新型弩車的出現,讓他們根本沒有展示的機會。從九月開始到現在,這三個小子,也的確是給憋壞了。

    沒辦法,能避免傷亡。就盡量避免吧!

    賀齊只能說道歉。在濃霧散去的一剎那,抬起手來一聲沉喝:「放箭!」

    嘎吱吱……蓬!

    那兒臂粗細的弩箭在離弦地一剎那。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利矢呼嘯著飛向了白檀城。只聽一連串蓬蓬蓬的聲音,堅厚的城牆在一瞬間被打得是火星四射。密佈裂痕。

    巨弩插在了牆內,周圍是蜿蜒密佈的裂痕。

    一輪巨弩發射完畢之後,緊跟著第二排弩車,第三排弩車,第四排弩車……

    弓弦拉開,發射,再拉開,再發射……

    城頭上的幽州軍被嚇得惶恐不安,手足無措。他們已經做好了迎擊乞活軍的準備,可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乞活軍根本就不和他們正面接觸,只靠幾輪巨弩發射之後,白檀城的城牆已經是搖搖欲墜,快要支撐不住接下來的攻擊。

    兩柱香的時間,那城牆被射地好像刺蝟一樣。

    隨著轟隆地巨響聲傳來,高厚堅實的白檀城轟然倒塌。賀齊舉起令旗,向前方一指。

    早已經憋壞了地典家五兄弟一聲怒吼,催馬就衝向了白檀城。

    身後,數以萬計地乞活軍蜂擁而上,如同一股黑色巨浪,衝入了白檀城之中。

    白檀城破,漁陽、右北平那豐軟的腹部,就裸露在乞活軍地嘴邊。

    郝昭輕輕的敲擊著桌案,看著地圖,眉頭緊鎖。

    典滿奇怪的問:「伯道,你為何不高興呢?」

    「此前我們依靠西平車可以勢如破竹的攻擊,一方面是因為袁紹兵馬不敢妄動,另一方面則是由於幽州方面戰力低下。草原上的這些幽州軍,並不是公孫度主力。」

    「哦?」

    「公孫度的主力,應該是攻擊樂浪的烏丸兵馬。如今樂浪已已經被攻破,公孫度肯定會把烏丸軍調至長城邊塞。而主公和袁紹撕破了面皮,袁紹怕也是……」

    「怕他個鳥!」

    典滿說:「他烏丸軍來一個,我殺一個,來一對,我殺一雙,伯道你未免過於謹慎了。」

    典佑一蹙眉,「小滿,閉上你的鳥嘴。叔父說過,讓你少說話多做事,再胡說八道的話,我就稟報叔父,讓你回長安呆著。烏丸軍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樣,伯道又何必提起?」

    郝昭忍不住笑了起來,「伯胄也別這麼說,叔胄勇武過人,自然是藝高人膽大。我之所以提起烏丸軍,並不單純是說他們的戰力有多麼利害。蹋頓樓班,包括那蘇僕延,都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成不得氣候。我所擔心的,是另外兩個人。」

    「誰?」

    郝昭輕聲道:「衛仇、閻柔!」

    「甚鳥人,都沒聽說過!」

    「閻柔你們或許沒有聽說過。可衛仇這個人……當初主公在塞外遇險,就是這人設下的圈套。衛仇此人頗能隱藏身份。至今還沒有查出他地真實來歷。此人用兵奇詭,喜歡用奇兵致勝;而那閻柔,雖是漢人,卻久居鮮卑烏丸之地,當年曾領鮮卑人攻打公孫瓚。雖然最終未能成功,可是讓公孫瓚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失。」

    「漢奸!」

    一直沒有吭聲地典存典見突然開口。

    這雙胞胎兄弟話語中帶著不屑,冷聲的說道:「二叔說過。此等人當千刀萬剮。」

    「正是!」郝昭說:「不過也要小心,此人也不簡單。」

    賀齊一直閉著眼睛,似乎是在考慮什麼事情。

    郝昭說完,他沉聲問道:「伯道,想必你已經有所計劃,但說無妨。末賣關子。」

    「師兄果然知我!」

    郝昭展開了地圖,「如今我們自仇水至濡水,戰線拉開,有些過於長了。如果袁紹自代郡出長城,襲擾我糧道物資,費大人就算是算無遺策,也難顧得周全。所以,當務之急,幽州並非我之大敵,真正的大敵。卻是那冀州的袁本初父子。」

    「你待如何?」

    「師兄可領一軍。屯兵於濡水,虎視幽州。令其不敢妄動。我有一策。可令幽州無暇出兵,說不定整個遼東草原。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盡歸於師兄之掌握中。」

    賀齊微微一笑,「伯道,你要我屯兵濡水,那你作甚?」

    郝昭的臉刷的一下子紅了,撓著頭說:「這個……師兄你立下了那麼多功勞,區區代郡,自然無需親自出馬。袁譚鼠輩,小弟就足以對付,不如把這功勞讓給小弟?」

    對於郝昭的無恥,賀齊無話可說。

    「你先說,如何拿下遼東草原。」

    「其實並不難!」郝昭為了能領軍攻打代郡,自然不會有所保留,「其實,若取幽州,先破烏丸。烏丸軍是公孫度地精銳,更是他的依持……表面上看去,烏丸軍似乎是鐵板一塊,可實際上呢?丘力居死後,原本這烏丸大王應該是他兒子繼承。

    可當時樓班年紀太小,丘力居擔心樓班掌控不得局勢,於是讓他的從子蹋頓繼承。」

    賀齊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郝昭的意思,「你是說,挑動樓班和蹋頓火拚?」「不錯!」

    郝昭沉聲道:「樓班已經長大成人,而且頗有野心;蹋頓本應該在樓班成年後移交王位,可是現在卻一言不發。其所依持的,就是公孫度對他的信任。想必樓班對此定然有許多地怒氣,而蘇僕延又是丘力居的親信,和樓班走的非常近……」

    賀齊連連點頭:「如此一來,二人必將火拚。不過是誰得勝,終是我漁翁得利。」

    「師兄高見!」

    賀齊臉一紅,抬腳就踹向了郝昭。

    「也罷,主公想必也非常希望看到你能建功立業……典佑典弗!」

    「末將在!」

    「你二人隨我一同屯兵濡水!」

    「啊?」

    典佑典弗還以為是讓他們隨郝昭出兵代郡,哪曉得竟然是讓他們呆在濡水河畔?

    賀齊微微一笑,目光掃向了典滿三兄弟。

    典滿三人連忙挺起了胸膛,那模樣生怕是賀齊漏過了他三人。

    「典滿,典存,典見!」

    「喏!」

    「你三人輔佐伯道,出兵代郡……郝昭聽令,我給你五萬乞活軍,代郡之戰事,務必要與一月內完成。韋康何在!」

    大帳中,一員小將挺身而出,「小將在!」

    「你速速趕往彈汗山,通知費大人,請他於彈汗山出兵,務必要拖住牽招一個月。你去之後,無需再回濡水,自在費大人帳下聽令。記住,一個月的時間。」

    「喏!」

    這韋康,字元將,是長安人。

    父親韋端有仁厚之名,在司隸之地極有聲望。

    而韋康在十五歲的時候,就被闢為扶風郡的主簿,曾經在李郭汜麾下效力。不過韋康對李僱郭汜顯然不甚滿意,在董肥攻入關中以後,勸說扶風郡太守投降。

    董淝對韋康,也非常看重。

    韋端如今被任命為安定郡太守,是長安本地人之中,極少數能得到重用的士子。

    賀齊在長安養病的時候看中了韋康,於是再重掌乞活軍之後,帶著韋康一同前來,任命為軍司馬。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郝昭等人紛紛離去。

    賀齊長出一口氣,走出大帳,仰望夜幕中的星辰,許久之後,轉身回了大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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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九章 十年(九)


雒陽的會盟,真真的成了一場鬧劇。

    前腳各路諸侯因無難軍強大的戰鬥力而感到恐懼,匆忙的達成盟約,準備聯手攻打函谷關。也難怪,一支他們從未聽說過的人馬,在十天之內打下了漢中郡。

    這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推翻了早先對關中的估計。

    踏白軍、解煩軍、選鋒軍、游奕軍,乞活軍這是都耳熟能詳的漢安軍五大精銳。

    至於巨魔、元戎、和背嵬軍,雖然戰鬥力極為強悍,可是因為裝備的緣故,人數並不算太多,注定了這三支人馬不可能如其他五支人馬一樣,進行大規模的戰役。

    雖然對這三支人馬也非常的擔憂,可並不足以讓諸侯太恐慌。

    至於其他人馬,戰鬥力也許很強大,可是與五大主力相比,似乎差距還非常大。

    可是,現在突然冒出了一支無難軍,並且展現出了絲毫不遜色於五大主力的戰鬥力,甚至更加的強悍。這樣的一支人馬出現,讓諸侯不得不懷疑,關中究竟隱藏了多少戰鬥力?會不會還有像無難軍一樣的存在?如果是,可真的夠恐怖。

    如此一來,董肥的存在也就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根刺。

    雖然劉表走了,可是四十萬大軍,加上關中的戰線過長,未必就打不出一個缺口。畢竟關東諸侯懷著大義,從這一點而言。他們佔據了優勢。

    但僅僅一天,這優勢就蕩然無存。如果說劉辨只是登上了皇位也就罷了。畢竟關東諸侯迎奉的是許昌地天子。你就算登上皇位,我們一樣可以不承認你的存在。

    偏偏,灞橋異象,在一日之間傳遍天下。

    而劉辨在祭天大典時得傳國玉璽,似乎又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他皇位地合法性。

    人們不由自主的想起來:許昌的漢帝,好像就是從劉辨的手裡得到了皇位。

    劉辨是先帝的長子,又是嫡出。而且曾登上過皇位,如今又得到失傳已久的傳國玉璽。不管從那一個方面來看,劉辨都是正統,他才應該是漢室的真命天子。

    當然,曹操等人心裡都清楚。

    所謂地灞橋異象,不過是董淝搞出來的花樣。包括那傳國玉璽。一直在董淝手中。

    當年董卓就曾經使用過一次這傳國玉璽,可後來董卓被殺,玉璽卻不見了蹤跡。當時李僱郭汜也罷,曹操等人也好,為什麼想方設法的要置董淝於死地?說穿了,不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既然董卓手裡沒玉璽,那麼肯定是在董淝的手裡。

    那真是天賜也好,或者是董淝還給劉辨也罷……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這百姓敬奉天地鬼神。所謂受命於天。劉辨的皇位得到上蒼地承認,並賜予傳國玉璽。說明他才是天底下唯一的。也是真正的皇上。

    至於其他……

    會盟終草草的收場,各路諸侯心懷鬼胎。思考著將如何面對接下來的局面。

    「我回冀州!」

    袁尚站起來說:「顯然這裡已經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我當回冀州把這裡的事情稟報父親。」

    「顯甫,先別著急,我們再商量一下!」

    很顯然,不管是曹操還是其他人,都不希望袁尚在這個時候離開雒陽。那樣的話,無疑會讓更多人笑話他們之前所做出來的決定。真的,一定會被笑話死。

    但袁尚卻顯得是歸心似箭。

    他冷笑道:「商量?商量什麼……再怎麼商量,那傳國玉璽還是在董西平地手中。再過兩日,董西平一紙詔書過來,還不是各奔東西?丞相,尚並沒有不恭敬地意思,只是劉景升既然走了,你為何還要把我們留下,做那個該死的會盟呢?」

    「這個……」

    曹操故作沉吟,但那雙半瞇地細目中,寒光一閃,流露出陰冷地殺機。

    「顯甫,我倒要問你一下。劉景升在走之前,據說曾有你麾下前去拜訪。當天晚上劉景升就退出了雒陽……我不知道你又該怎麼解釋這件事?難道說,你袁家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的結果了嗎?所以現在才急急忙忙地要離開這裡?」

    「你胡說!」

    「大膽……」

    擔任曹操護衛的許褚和曹彭早就看不慣袁尚那副模樣,聞聽他出言不遜,搶身站出。

    而袁尚身後,也有文丑王門攔在袁尚的身前,雙方抽出寶劍,一時間這大廳裡刀光劍影,氣氛顯得格外緊張。

    「仲康,你們幹什麼,收起兵器!」

    一旁劉備也站起來,和公孫康勸阻文丑和王門。不管怎麼說,劉備當年曾投靠過袁尚,故而袁尚還算給他一分顏面。他喝止了文丑王門,沉聲道:「丞相所說的那件事,沮大人已經告訴了我。那個人名叫周先,是我麾下周昂的家人。但是當我追查此事的時候,那周先已經不見了……至於去向,我還想向丞相要人呢。」

    曹操一蹙眉,沉吟不語。

    劉備一旁說道:「丞相,三公子,這件事肯定是誤會,可莫要傷了自家人的和氣。」

    「反正不管怎麼說,我定要走的。你們願意留在這裡讓人笑話,是你們的事情,我袁家可丟不起這個臉。若丞相再沒有其他的吩咐,那請恕小侄先行告辭。」

    比之先前,袁尚的言語中客氣了很多,不再口出不遜。

    他大步向廳外走出。文丑許攸走在最後,和劉備錯身而過的時候。三人輕輕點頭。

    許褚怒道:「丞相,就這麼放那小兒走了?依我看。肯定是他在搗鬼!」

    曹操搖頭說:「袁紹和董淝有殺子之仇,斷不會輕易和董西平聯手。這件事……當初董西平敢在許昌安排細作,為何不能在袁紹麾下安排?此時和袁尚無關。」

    說完,目光一掃客廳內地眾人。

    「諸公,還有誰要離開,現在就可以走,曹某絕不阻攔。」

    劉瑁猶豫了一下。站起身來,「丞相,非是瑁要背盟而去,實漢安軍兵臨葭萌關下,瑁擔心兄長的情況……而且,丞相也不用兵了。瑁留在此處,卻也無用。」

    話說地合情合理,只是在這個時候……

    曹操雖然不說什麼,可這心裡面卻是很不高興。

    表面上還是要表露出一種溫和的姿態,沉聲道:「既然如此,還請代我向劉益州問好。」

    「一定,一定!」

    劉瑁說完也走了。

    七家諸侯,會盟前走了一家,如今又走了兩家,大廳裡一下子顯得很冷清。

    公孫康說:「家父命康出發之前。曾有言在先。萬事聽從丞相的吩咐!」

    「啊……備只知許昌之聖上,而不知長安之聖上。丞相大可放心。定不背盟。」

    周瑜猶豫了一下,「但不知丞相如何打算?」

    他說的很巧妙。即沒有說背盟,也沒有說不背盟,顯然是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曹操知道,其實留下來的,都是不太可能和董淝和解的。

    公孫度雖然曾經在董卓麾下效力,可是之前在塞外擺了董淝一道,險些把董淝弄死。就這一點而言,除非是董淝的胸懷博大,怕是很難原諒公孫度背主之事。

    而劉備,更是和董淝無回轉之處,不必細說。

    孫堅死於董淝之手,和孫家也有難以化解地仇恨,所以才會留下來看事態發展。

    還不算太差!

    曹操心道一句:至少有一半人,看樣子不是很能接受董肥的存在。那就有回轉的餘地。

    說實話,如果劉備孫策也退出會盟的話,曹操已經做好了打算。

    一旦發生這樣的情況,他立刻回許昌,縛了漢帝劉協,自己直接去長安請降。

    畢竟他和董淝雖有仇怨,終歸有一段情義在。

    如果他投降的話,想必董淝也不會為難他。只要交出兵權,做個富家翁當不成問題。

    曹操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既然諸公都還信任曹某,那麼我們就商量一下後面地行動吧。如今偽帝出現,而關中賊勢甚大,我四家當相互照應,統一行動。」

    「丞相所言,極是!」

    袁尚領兵退出了雒陽,在第三天就進入了河內領地。

    這已經是他袁家的地盤,兩天來提心吊膽的袁尚,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他還真的害怕,曹操會在途中攔截。雖說他兵馬強盛,可畢竟是在曹操的地盤,打起來並不佔光。如今,到了自己的領地中,積壓多日的囂張,終又發作了。

    「都說那曹孟德如何厲害,依我看也不過如此。」

    沮授看著驕狂的袁尚,心中暗自苦笑一聲,而後輕輕的說:「三公子,您實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如今的形式,我等合則利,分則害。若諸侯聯手上疏長安,想必長安多少還會有所顧忌。可現在,和曹操翻了臉,於主公而言絕非好事……」

    「好了好了,沮先生,這些話你這一路上不曉得說了多少遍。事情已經做了,你還想如何?再說了,以我冀州錢糧廣盛,兵馬強壯,董西平未必能奈何我等。」

    「可是……」袁尚蹙眉道:「沮先生你到底是為我袁家效力,還是為曹操效力?怎地我這一路上,就在聽你說他地好話?你若是覺得我做地不好,大可以去找我爹告狀,莫再呱噪。」

    一句話。把沮授憋得的是臉通紅。

    嘴巴張了又張,最終苦笑長歎。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旁邊,許攸和文丑相視一眼,微微一笑之後,許攸策馬,來到了沮授地身邊。

    當晚,大軍依沁水而紮營,十五萬大軍卻是浩浩蕩蕩。好不壯觀。

    沮授日間被袁尚一頓言語噎得心裡難受至極,獨自坐在大帳中,一杯杯地喝著悶酒。

    這日子真地是沒法子過了!

    大將軍的意思,將來這冀州怕是要交給袁尚。且不說這長幼之分,看這袁尚,根本就不是成大事的人。當初讓他來輔佐袁尚的時候。就不太願意,如今真憋屈死了。

    帳簾一挑,許攸從外面走了進來。

    要說較起來,許攸比沮授早一步跟隨袁紹,但是如今卻沒有沮授這般受袁紹重用。而許攸這個人呢,又比較喜歡佔小便宜,有點貪財,沮授對他也不甚喜歡。

    故而見許攸進來,沮授也沒有起身相迎,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這幾年許攸很低調。不管什麼事情。都不會出頭。袁紹若是用到他,他就出力。用不到他。就樂得逍遙自在。如今,已經漸漸的淡出了袁紹地核心成員之外。

    「公嗣先生。怎麼一個人喝悶酒?」

    沮授醉眼朦朧,看了一眼許攸道:「子遠前來,不知道有何見教?」

    「見教卻不敢當,只是日間見公嗣你受了委屈……呵呵,所以前來探望一下。」

    許攸說著,坐在了沮授的對面。

    沮授也不說話,給許攸倒了一觴酒,然後自顧自的喝著。許攸也沒吭聲,只是陪著沮授喝酒,兩人誰也不說話,這大帳裡的氣氛,卻變得格外詭異起來。

    「子遠,你實該殺!」

    好半天,沮授突然蹦出來一句話,眼睛通紅,瞪著許攸,表情格外凶狠的說道。

    許攸心裡一咯登,「公嗣,這話從何說起?」

    「你莫要給我裝糊塗,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我問你,你是不是和那一隻耳早有勾連?當初劉玄德離信都而去,前往徐州救援陶謙,可是你出的主意?」

    「啊?」

    許攸地面頰微微一抽搐,強笑道:「公嗣,這件事可與攸毫無關係。」

    「和你沒關係?」

    沮授冷笑道:「許子遠啊許子遠,你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其實卻是破綻百出。這兩年,你看上去好像是無所事事,可我知道,你先是建議讓董昭去徐州,而後又悄悄的把家眷……還有文公業的家眷遷往徐州……你的心,早就不在主公這裡。」

    許攸沉默不語。

    「怎麼,我可是說錯了?」

    沮授仰天長歎,「不過說起來,那劉玄德也的確是有本事。我安排我兒沮鵠在旁監視,他居然能把那臭小子說的昏頭轉向,每每來信,總是向我誇獎劉備如何好……許子遠,你實該死,該死……累得我連唯一的兒子,也投向了劉備,該死。」

    這番話出口,許攸反而不擔心了!

    自斟自飲,任由沮授喝罵,臉上始終是帶著笑容,看上去好像根本就不在意。

    「主公完了……可憐元皓,一心為主公謀劃,可這基業,終要毀在小兒之手!」

    沮授仰頭咕嘟咕嘟的把壺中烈酒幹完,重重的磕在了桌上。

    「我不甘心,我實不甘心啊!」

    說著,竟一頭趴在了桌子上,喃喃自語道:「許子遠,想必……你早已經看出了?」

    許攸起身,拍了拍沮授地肩膀。

    「公嗣,我從二十年前就追隨本初,當初還有伯求,王芬,張邈等一干好友,為袁本初奔走,為他袁家搖旗吶喊。可得到了什麼?呵呵,昔日好友,都死光了,而我卻落得個走狗地下場……本初可同患難,而不可同富貴,我早就看開了!」

    「看開了,看開了……」

    許攸好像是自言自語,沮授卻伏在桌案上。

    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子時,只聽邦邦的聲響,卻是二更天了。

    許攸起身,正要出去。

    卻在這時侯,突然聽到大營中一片騷亂。緊跟著有人高聲呼喊道:「失火了,失火了!」

    這寒冬臘月,怎會失火?

    許攸這心裡面第一個閃過地念頭就是:不好,有人襲營!

    註:關於上一章提到地韋康,三國誌中如是說:十五歲時被闢為群主薄,父親被征為太僕後代為涼州刺史,素有仁德的他被時人所榮。後馬超攻涼州時堅守八個月後援兵未至遂降,但仍被馬超違約殺害。故州人莫不淒然憤概。

    而演義當中也有出場:演義中字伯奕,建安十八年八月馬超攻涼州時因夏侯淵未得曹操令故按兵不動,援兵不至遂降,但仍被馬超殺害。故州人莫不淒然憤概。

    另有公孫康,三國誌如是說:遼東太守,公孫度長子。度死,子康嗣位。十二年,太祖征三郡烏丸,屠柳城。袁尚等奔遼東,康斬送尚首。語在武紀。封康襄平侯,拜左將軍。

    而在演義當中:遼東太守公孫度長子。公孫度死後,任遼東太守,曾經斬了勢窮來投地袁熙、袁尚兄弟,將二人首級送給曹操。死後,其弟公孫恭襲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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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00章 獅虎


    十五萬人是什麼概念?

    恐怕一時間很難說清楚……但十五萬人紮下的簡易營地,卻是連綿近百里地。

    當然了,如果有計劃,有安排的紮營,自然不可能佔地這麼大。

    可是袁尚少年氣盛,以為這河內是他老袁家的地盤,所以也就沒有仔細的規劃。

    按道理說,袁尚身邊也不是沒有跟著能人。

    如沮授許攸,蔣義渠文丑都是知兵的人,但問題在於這些人,並不能說動袁尚。想想也是,天一亮就會出發,何必做那麼仔細的規劃?於是各部人馬就地安營紮寨,從沁水到野王(今河南沁陽)這一路上是大小營帳犬牙交錯,交織在一起。

    此刻,這如長龍一般的營地,卻成了一片燃燒的火海。

    袁尚從睡夢中驚醒,慌忙的披掛盔甲,抓起寶劍就衝出了中軍大帳。

    「出了什麼事,哪裡失火了?」

    喊殺聲已經響徹天地,放眼看去,到處都是火,大火小火,沖天的火,蔓延的火,把個漆黑的夜幕,照的一片通紅。人喊馬嘶,袁軍的大營之中已經亂成一片。

    身為袁尚親衛的王門【注】,也是盔歪甲斜,匆匆的趕來。

    「三公子,大事不好,有人劫營,有人劫營!」

    「誰,誰敢在此地劫營?」

    袁尚這會兒有點懵了,這裡可是他袁家的河內。居然有人敢在這裡劫他地營寨?

    「尚不清楚,三公子……還請快快上馬,小將定拚死掩護!」

    袁尚何等的心高氣傲,聞聽勃然大怒。揚起馬鞭子,狠狠的抽在了王門身上。

    「混賬,我有十五萬人馬,又有戰將無數,區區蠢賊,也要讓本公子退避不成?」

    說著話,有親信就牽馬過來。

    袁尚扳鞍上馬。從親信手中接過一干長槍,厲聲喝道:「王門,速速集結人馬,隨我殺退賊軍!」

    王門連忙應了一聲,命人吹響了號角。

    然則,在這兵荒馬亂之際,誰還會聽什麼號令?跑吧,天曉得這賊人有多少,反正是數不清楚。誰願意死,誰就留下來。看這架勢,人家不曉得等了多長時間。

    袁軍此刻,軍心已經散亂。

    雖有蔣義渠。周昂【注】拚命的收攏人馬,可是雜亂交錯在一起的聯營,如今已經是亂成了一片。想要集結人馬,穩定軍心,做出適當的反擊,談何容易?

    袁尚領著數千親兵,與王門殺出了中軍大營。

    火光中。一隊隊鐵騎在聯營之中馳騁縱橫,這些人的裝束都非常古怪,全都是黃馬金甲,如同一尊尊來自九天之外的天兵天將,手持明晃晃,式樣古怪的長柄橫刀,風一般的從亂軍之中掠過。為首一員大將,手持象鼻古月刀,殺法凶悍。

    那員大將。年紀大約在五旬左右。

    胸前黑鬚隨風飄揚,大刀輪開來。帶著一道道。一抹抹弦月般地光毫,劈波斬浪一般的在亂軍之中衝鋒。大刀呼嘯。殘肢斷臂橫飛,一路衝殺過去,竟無一人能在這大將面前走上一個回合。鐵騎衝鋒,身後只剩下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袁尚的武藝不錯!

    得過高人的指點,槍馬嫻熟。

    可問題是,這嫻熟與否,也要看和什麼人比。與阿狗阿貓搏殺,袁尚一個能打十個,但問題是在於,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一頭老虎,比老虎還要兇猛的野獸。

    「是漢安軍,是漢安軍!」

    王門失聲驚叫起來。

    不錯,這支鐵騎,正是漢安軍下,中領軍黃忠所率領的游奕軍。

    游奕軍的職責,是拱衛長安。但是當陳宮獻計襲掠河內的時候,一直覺得自己投奔董俷後寸功未立地黃忠,說什麼也要擔當此次任務。沒辦法,董俷只好將龐德從渭南秘密調到了長安,然後命令黃忠隨軍出征,早早的埋伏於沁水河畔。

    這沁水,靠近太行山。

    週遭有群山峻嶺,數萬人馬進入之後,根本就無所察覺。

    而太行山距離箕關並不算太遠,由箕關出兵之後,黃忠立刻就進入了太行山內,可說是神不知鬼不覺。

    在關東諸侯而言,甚至沒有覺察到這一次不同尋常的兵馬調動。

    黃忠遠遠看到,有一支兵馬殺將過來,頓時大笑起來。和這些土雞瓦狗殺得不暢快,而游奕軍是專攻鑿穿戰法,全都是以二百人為一戰隊,相互配合,又獨立作戰。游奕軍麾下,又從踏白軍調來地董棄董召,裴元紹等人,更精通鑿穿。

    加上董俷給黃忠配備了武安國淳於導,越兮史渙四員大將,對此更是專擅非常。

    那鑿穿戰術,本就源自董俷巨魔士的攻擊方法。

    武安國越兮等人,都是巨魔士的老人了,而淳於導更是從巨魔士中,脫穎而出。

    所以,黃忠根本就不用指揮!

    看上去,那些人是大人物……

    黃忠催胯下黃金驄,大刀輪斬,劈波斬浪一般撲向了袁尚。

    袁尚何曾見過這種程度的廝殺,小臉兒都成了白色。王門等幾員大將一見,連忙呼喊道:「三公子速速離去,小將為您斷後!」

    說著話,王門已經衝向了黃忠,身後還有四五員大將,跟著就殺將去。

    袁尚在親兵的裹挾下,扭頭就跑。那邊黃忠已經和王門等人戰在了一處,大刀掠空,發出刷刷刷的聲響,一片片刀雲翻滾,景象煞是奇瑰。王門等人在袁紹軍中也算是上將,可是和黃忠一比,卻顯然是難以抗衡。

    雖然說四五個人圍攻一人。但是卻被黃忠殺得,連一招完整地招數都施展不出來。

    不到兩個回合,黃忠大吼一聲,「滾開!」

    聲如霹靂,震得眾人心神亂跳。大刀推過,將兩員袁將斬於馬下,而後馬上一擊拖刀斬,卻是源自於董俷所創地推刀術,卡嚓一下,把另一人連人帶馬劈成兩段。

    鮮血噴濺。令四周大火更顯詭譎。

    王門啊的一聲大叫,撥馬就走。這老兒太凶悍了,估計主公麾下,無人能比擬。

    他想跑,可是黃忠卻不樂意。

    掛起大刀,拈弓搭箭,只聽一聲淒厲嘶嘯,寒光一閃,利箭碎了王門的頭盔,正中後腦。那長箭。是以西域精鐵打造,箭桿上模仿沙摩柯的鬼哭矢,鑿有九孔。

    袁尚跑了。主將死了……

    周圍袁軍那裡還有半點戰意,紛紛丟掉手中兵器,大聲喊道:「將軍饒命,我等投降。」

    「剛才逃跑那廝,又是何人?」

    黃忠橫刀立馬,厲聲的喝問。

    「啟稟將軍,那是三公子袁尚!」

    黃忠聞聽。勃然大怒,「直娘賊,為了幾個小魚小蝦,竟放跑了大魚……傳我將領,給我追擊袁尚!」

    也顧不得收攏殘兵敗將,自有後來跟進的游奕軍來收拾他們。

    黃忠帶著兵馬,朝著袁尚逃逸的方向,就瘋狂的追趕了下去……

    ******

    除了死屍,還是死屍!

    沁水畔。只剩下了一種顏色,那就是血色。

    火光照耀血色。令這寂靜的夜。

    更顯得詭譎。人喊馬嘶,淒厲哀嚎。不過是讓那詭譎之氣,顯得更加凸顯。寒夜,死屍……雖有烈焰,卻讓人感到徹骨冰寒。

    是地,袁尚此時只剩下這種感受。

    不過這一路奔逃,卻收攏了不少殘兵敗將。

    這讓袁尚的心裡面,多多少少感到了些許安全。不過,他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漢安軍究竟出動了多少人馬?怎麼這一路上看過去,到處都是漢安軍地蹤影?

    從中軍逃出,袁尚直奔雍城方向去。

    身邊地袁軍人數,也增加到了七八千人。不過大多數都是步軍,所以前進的速度並不算太快。遠遠地,已經能看到冰封的沁水河面,在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

    過了沁水,過了沁水,就安全了!

    袁尚的心念剛落下,就聽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咆哮聲傳來,一支人馬攔住了他地去路。

    「袁尚休走,孟坦在此恭候多時!」

    只見一員大將,手舞雙刀,帶領兵馬就衝殺過來。

    袁尚此刻如驚弓之鳥,那裡還有半點戰意?淒聲吼道:「攔住他們,攔住他們!」

    兩三袁將催馬殺出,帶領兵馬攔住了孟坦。

    那孟坦的武藝並不弱,當年在董俷流離逃亡的時候,跟隨了董俷,可說忠心耿耿。

    此人善使雙刀,一手流星錘神出鬼沒。

    和那兩員將打不到四五個回合,孟坦抽了個空,啪地扭身發出流星錘,正中袁將面門。剩下一將,呲牙咧嘴的殺將過來,卻被孟坦輕輕一讓,手起刀落,斬於馬下。

    這一陣,又讓袁尚丟了一兩千兵馬。

    袁尚有一種要崩潰的感覺,那裡還敢停留,一路上催馬急行。

    過了沁水之後,繞太行山就是雍城。行不到十里地,就見一彪人馬攔住了去路。

    袁尚嚇了一跳,撥馬就要逃走。

    卻聽對面將官喊道:「三公子,休要驚慌,末將蔣義渠(周昂),特來保護三公子。」

    「啊!」

    袁尚定睛觀瞧,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這真是忠肝義膽的好漢啊……等回去之後,定要向父親稟報,重重的犒賞他們。

    蔣義渠和周昂帶來了大約三千兵馬,雖然人數不多,但看得出,還算不錯。

    至少比起袁尚身邊的那些人,要強百倍。袁尚催馬過去,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悔不聽將軍勸阻,竟遭賊人偷襲,十五萬兵馬,十五萬兵馬……」

    知道這時候,袁尚才想起了他那十五萬兵馬,如今怕已經是快覆沒了吧。

    蔣義渠說:「三公子莫要擔心。咱冀州兵多將廣,十五萬兵馬並非找不回來。我等先送公子往雍城,而後在回軍收攏兵馬。緩過了這一口氣,咱們再和董賊交鋒。」

    「是啊,三公子……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公子切不可妄自菲薄。」

    袁尚點點頭,這時候他能聽得進話了。

    「沮先生他們呢?」

    蔣義渠黯然道:「我等殺將出來地時候,文公業將軍說要去救回沮、許兩位大人。不過亂軍之中,沮大人和許大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地書生,只怕是……」

    只怕是什麼?

    其實不需要在卻追溯了!

    蔣義渠的意思很明白。沮授和許攸怕是凶多吉少。

    袁尚道:「既然如此,我等在這裡等候文將軍到來吧……蔣將軍,你可知襲擊我們的這支漢安軍,究竟是何來歷?」

    這廝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敵軍的身份。

    蔣義渠苦笑道:「我等在途中,公業殺了一董將,名叫董棄。據說這支兵馬,是漢安軍五大主力之一的游奕軍。其主帥姓黃名忠自漢升,有萬夫不擋之勇。三公子,我們還是不要再這裡等候公業了……賊軍勢大。這裡並不是非常的安全。」

    袁尚也不想等!

    可問題是,他必須要做出這個姿態,來拉攏一下眾將官的心。

    「但是我們如果不等公業。萬一……」

    「不如這樣……」蔣義渠也是個聰明人,如何看不出袁尚的心思,「由周昂將軍保護公子撤回雍城。末將帶領本部兵馬,在這裡等候公業將軍到來匯合,如何?」

    此話正中袁尚的下懷!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蔣將軍!」

    袁尚這話剛說完,卻聽周圍人發出一聲驚恐地呼喊。

    「喊什麼?」

    「公子。快看……」

    袁尚等人蹙眉,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啊地一聲驚叫,呆愣在原地。

    此時,天邊已經泛魚肚白。

    晨霧縹緲,恍恍惚惚地可以看到,在遠處的山樑上,出現了一支人馬。

    人數並不算太多,大約有七八百人左右。清一色地安息大馬。身長過丈,神駿非常。

    馬身上。披著沉厚的鐵甲。上面刷了黑漆,只露出四蹄和一雙雙眸子。

    馬上的騎士。也都是身披重甲,手持長槍,馬胯橫刀,遮面盔卡在鼻樑處,擋住了大半面孔。那長槍,光閃閃,橫刀,冷森森。一匹匹戰馬在山梁之上站立,竟沒有發出半點聲息,甚至連出現的時候,也沒有半點動靜,更顯出森森鬼氣。

    為首戰馬,是一匹百年罕見的獅鬃獸。

    黃色地鬃毛,在晨風中輕輕飄揚,馬背上坐著一員將,如同一座小山一般。

    那將跳下馬過丈身高,生的膀闊腰圓,一身鐵甲漆黑如墨。

    掌中使一對擂鼓甕金錘,八角稜形的平面,也被漆成了黑色,光禿禿令人發寒。

    身背十二支投槍兜囊,頭戴遮面九頭扭獅子烏金盔。

    只見他輕輕一催馬,那獅鬃獸噠噠噠邁著小碎步向前行進些許,隨即停下步伐。

    「三公子,董某在此,恭候三公子多時!」

    聲音並不算大,卻帶著些許冷幽之意。蔣義渠第一個反應過來,忍不住脫口驚呼,「是董家獅虎!」

    說起來,董俷有很多地綽號。

    當年董卓成他為董家獅兒,後來又被喚作虎狼之將,在後來又被關東諸侯稱之為西域暴虎。

    如今,所有人恭送董俷獅虎之號,蔣義渠喚出之後,就聽身後一陣人喊馬嘶。袁尚的臉唰的一下子變得慘白。董俷董西平……我的個天,難道我今日就要死在這兒?

    ——————————

    注1、王門,袁紹將。初從公孫瓚,瓚使田豫守東州令,門反。為袁紹將萬餘人來攻。眾懼欲降。豫登城謂門曰:「卿為公孫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還作賊,乃知卿亂人耳。夫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門慚而退。

    在演義中未出場。

    注2周昂,曾被袁紹派遣攻奪孫堅所屯陽城,並斷孫堅糧草。

    蔣義渠:(演義中有出場,但疑似虛構人物,與牽招的經歷極為相似,可能是人物的重疊。)袁紹麾下之將。在黎陽郡迎接在官渡大敗給曹操的袁紹,並且召集散兵,將袁紹平安送回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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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03:45: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0一章 關中橋頭堡(一)


    袁尚有點絕望了!

    對於一個從小錦衣玉食,上面有老子寵著,下面有成群的家僕捧著的少爺而言,袁尚不能論是從心智還是從性情上,都遠遠比不上在逆境中長大的同齡孩子。

    他很聰明,但是在處理事情上,他甚至比不上他的長兄袁譚袁熙,更別說和袁紹相提並論。這也是袁紹為什麼會在這一次出兵的時候,甚至讓沮授出馬輔佐。

    可惜的是,袁尚並不認為自己需要輔佐。

    而現在,他覺得自己需要輔佐了,不過看上去又好像有些來不及了!

    呵呵,有時候名氣這玩意兒,真的是很有震懾力。但也不一定對所有人都如此。

    蔣義渠等人心生恐懼,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會害怕。

    至少有一人就不這麼認為。相反,聽說對方的主將是董俷,此人心中是無比開心。

    這邊袁尚等人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一袁將已經催馬殺出,朝董薰俷衝過去。

    「董賊休要猖狂,上將蔣奇取你性命!」

    馬上那將大吼一聲,眨眼間就已經衝到了董俷的跟前。

    蔣奇?

    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個人!袁紹麾下有什麼人物,董俷自認還是比較清楚的。

    韓莒子也好,元進也罷,加上牽招高覽等人,掰著手指頭也能算過來。

    卻偏偏沒有聽說過這蔣奇是什麼來歷。

    蔣義渠等人不由得詫異:這傢伙可真帶種。居然一個人就想要去挑戰那董家獅虎?

    蔣奇手中大槍撲稜稜亂顫,槍影重重,端地是有些火候。

    但是在董俷看來,卻不禁眉頭一蹙。這廝何人?這種水平,也敢跑出來送死?

    的確,在尋常人眼中,蔣奇的武藝不差。

    但是在董俷這等行家看來,這蔣奇論武藝也就是和當年的裴元紹接近,距離上將二字,似乎差的遠。就算是現在的裴元紹。估計五六十招以內,都可以解決。

    冷笑一聲,既然你要送死,那就別快我心狠手辣!

    董俷一磕馬腹,獅鬃獸悶聲不響,突然間衝了起來。獅鬃獸這種百年難見的戰馬,與尋常的馬匹不同。它不但是速度驚人,耐力驚人。在瞬間的爆發力,更是萬中無一。即便是呂布的赤兔嘶風獸和獅鬃獸相比,這爆發力也差了不止一籌。

    蔣奇似乎也沒有想到。獅鬃獸居然會有如此爆發力。

    大槍撲稜一下落空,而獅鬃獸就已經出現在他地面前。俷雙錘並舉,一招霸王舉鼎。細目中閃過一抹冷芒。口中發出一聲巨雷般的咆哮:「震山錘,死來!」

    董俷的雷音錘,在塞外和呂布一場惡戰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原本想要重新打造,可是由於這雷音錘上的洞孔牽扯到定音的問題。而在這方面,採用毫無疑問是箇中的行家。相比起來,蔡倓和顧雍。對此還差了些火候。

    無法定音,那麼雷音錘就無法按照原來的模式打造出來。

    董俷乾脆也省了那些麻煩,讓蒲元親自動手,按照早先擂鼓甕金錘的模樣打造了一對。重量和當初的擂鼓甕金錘差不多,不過整個錘面,全都被塗抹上黑漆。

    其實,董俷心裡很清楚。

    走到今天的位子上,已經不可能像當年一樣地為所欲為。這錘,打造的時候。只求力的視覺感官,至於其他方面。他也不再要求。當然那小機關還是保留下來。

    黑錘掛著風風,呼地落下。

    這震山錘本是求的一個凶狠。速度和力道要在一剎那間達到完美的融合,才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威力。可是到了董俷這種境界之後,對力量的使用,已經朝出了尋常人的認知。雙錘落下,掛著風雷,可是在中間卻有三次極為短暫的停頓。

    當然,這種停頓普通人是看不出來地。

    每一次停頓,代表著一次發力……三次停頓,三次發力,力加力疊摞在一起。

    那可不是一加一可以計算!

    三次發力之後,這震山錘何止是震山,簡直能夠開山了……

    只聽鐺……噗,然後是一聲慘叫,一聲戰馬的悲嘶。這一錘下去,槍斷臂折,蔣奇的腦袋幾乎被砸進了腔子裡面去,連人帶馬在一個回合之中,成了堆爛肉。

    早就聽說,獅虎無敵!

    早就聽說,那董西平殘暴凶狠……

    可聽說的和親眼看見的,完全是兩碼事。上一刻還是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就……

    蔣義渠等人目瞪口呆,有點發懵了!

    沒錯,蔣奇是不自量力,是有點狂妄。可是他的武藝,似乎也不是那麼差吧!

    董俷仰天大笑,「袁本初只會養些酒囊飯袋,此等人物,也敢稱上將?」

    「巨魔王,巨魔王!」

    山崗上,巨魔士軍心振奮,高舉長槍,抽出橫刀,刀槍交擊,節奏極為整齊。

    蔣義渠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再拖下去的話,自己這邊的人數雖然是對方地十倍有餘,怕是也擋不住一次衝鋒。

    和周昂相視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對方的心思。

    二人一咬牙,厲聲吼道:「主公對我等恩重如山,今日正是以死相報之時。大丈夫當馬革裹屍,眾將官,隨我出擊……公子,速速撤離此地,我等當死戰阻攔。」

    蔣義渠揮刀,周昂一手鐵牌,一手短槍,縱馬就衝殺出去。

    隨後又有十幾員大將隨著二人殺出去,一干親衛擁著袁尚,掉頭朝雍城方向走。

    董俷也不畏懼,催馬迎上前。

    雙錘上下翻飛。夾帶雷霆萬鈞之力,鐺鐺鐺地聲響接連不斷,那袁將地兵器是沾著就飛,擦著就斷。只兩三個回合下來,就有四五個袁將被薰俷砸的腦漿迸裂。

    這時候,袁軍發起了攻擊!

    而山崗上地巨魔士,隨著一聲呼號響起,朝著袁軍就衝了過來。

    袁軍近萬人,巨魔士僅有八百。可就是這八百巨魔士,卻如同千軍萬馬奔騰。

    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大戰中。錘煉出來的勇氣。

    那是追隨董俷,經過一場又一場殺戮,磨練出來的信心。

    一匹匹安息大馬,在高速奔馳中,鐵甲摩擦,發出一聲聲刺耳的聲響。眼見著兩股洪流就要撞上,巨魔士突然散開,馬匹與馬匹相聚大約五步距離,一根根帶著倒鉤鐵刺的鎖鏈,出現在戰馬之間。橫著拉開,就衝擊起來。

    戰馬與戰馬相撞,神駿高大地安息馬。顯然具有先天的優勢。

    那鎖鏈更是嚇人,在馬匹縫隙間的袁軍只要被鉤住,連人帶馬一起拖到在地。

    橫刀劈斬,長槍突刺……

    只一個回合下來,袁軍悲哀的發現,他們和巨魔士的戰鬥力,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巨魔士殺入袁軍之後。一路血肉橫飛,勢如破繡一般的就殺了一個對穿。

    而另一邊,董俷突然一招丘裡錘,狠狠的砸在了周昂的鐵牌上。

    只聽蓬的一聲向,生鐵打造出來的鐵牌被砸地鐵屑紛飛,周昂的一支胳膊更是連骨頭帶筋的折斷。慘叫一聲,身體被砸地翻下馬去。可一隻腳掛在馬鐙裡,任是他如何掙扎,都掙脫不出。受驚的馬。托著周昂的身子一路狂奔,眼見著是活不成了。

    蔣義渠的刀早就被磕飛了!

    從一袁將手中搶過一桿大槍。想要和董俷決死一戰。

    沒錯。他的確是做好了被砸死的準備。可問題在於,有時候不是你做好準備。就能真的不怕死。十幾員大將被薰俷砸死地砸死,被巨魔連環馬拖死的拖死……

    連周昂也是下場淒慘,蔣義渠那裡還敢再戰,大叫一聲,撥馬就走。

    打到這個份上,董俷可不會有半點的憐憫。

    見蔣義渠要跑,抬手帶出一支投槍,手指夾住,猛然長身而起。投槍破空,嘶聲歷嘯。蔣義渠一聲慘叫,被投槍貫穿了胸口。

    袁軍已經潰散了!

    在巨魔士摧枯拉朽一般的攻擊下,袁軍又怎能不潰散。

    騎馬的是扭頭就跑,步卒們丟掉兵器,跪地哭喊求饒,好一派淒涼的慘象。

    「主公,袁尚跑了!」

    一名巨魔士催馬來到了董俷的身邊,輕聲的報告。

    董俷笑了起來,「跑了?在這種情況下,他若是還能逃走,那才算是他好本事!」

    從遠處,兩支人馬殺將過來。

    一支是黃忠的游奕軍,一支是孟坦帶隊。

    董俷撥轉馬頭,「孟坦留下來收拾這些降兵,漢升大哥,你我再追殺一程如何?」

    黃忠橫刀大笑:「主公相邀,忠又怎敢不從?」

    ******

    「三公子完了!」

    沁水河畔,許攸勒馬手搭涼棚,觀望那蔓延百里地地沖天烈焰,「主公也完了!」

    在許攸的身邊,文丑提槍立馬,「先生可是不捨?」

    「不捨?」

    許攸忍不住笑道:「想那袁本初薄情寡義,只因小事而殺我家僕,削我顏面地時候,許某和他袁家就已經恩斷義絕。公業莫要再試探我,我們等了許久,不就是為了今天?袁尚死得好,不但死了,還給我們留下來一個好大地功勞做覲見之禮!」

    文丑忍不住扭頭,向山坡下的那輛大車看了一眼。

    「只不知,公嗣先生會不會願意?」

    「他願意不願意都不重要,袁尚死了,他回去也好過不了。再說,他兒子早就為玄德公效力,若說一開始是不得已,可到後來他保持沉默,只怕這心早就動了。」

    「呵呵,不錯,不錯!」

    許攸笑道:「好了,好戲我們已經看完了,如今正好出發,尋玄德公去!」

    「先生所言,正合我意!」

    兩人帶著心腹人馬,趕著十幾輛大車,浩浩蕩蕩地朝著平皋方向前進。遠處,大火把天燒得也成了紅色。

    雍城,於河內而言,不過是一座小城。

    人口不足萬,城不過千頃。不過,由於它位於河內中部,早年袁紹與酸棗會盟的時候,曾經把雍城作為一個屯糧重地。即便是到了現在,它一樣是極為重要。

    由此,進可往榮陽、平皋、孟津、箕關。

    退可在三日之內,抵達冀州境內。這裡是河內重地,有袁紹大將呂翔呂曠兄弟鎮守,又有陳琳做軍師祭酒。袁尚如今,也只能寄希望於抵達雍城,向二呂求救。

    這一路狂奔,直到傍晚時,才甩掉了追兵。

    不過身邊的人馬,已經不足千人。七八百殘兵敗將,看上去那叫一個淒慘,難以用言語形容。遠遠的,雍城在望。甚至可以看見,那飄揚在城頭的袁字帥旗。

    袁尚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扭頭看著身邊的人,欲哭無淚。

    想他當初自城出發的時候,是何等的氣派,何等的壯觀?真的可以說是旌旗遮天蔽日,刀劍寒光直衝鬥牛。可是現在?都死了,只怕是蔣義渠他們,都死了!

    「三公子,還是先叫開城門吧!」

    有袁兵輕聲的提醒,袁尚這才算是收攏心神,催馬來到了雍城下。

    「城上軍卒聽清楚,我乃三公子袁尚。快快通報二位呂將軍,請他出兵救援!」

    城頭上,一片寂靜!

    突然間只聽一陣銅鑼聲響,緊跟著一排排軍卒拈弓搭箭,出現雍城的城垛口處。

    袁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只見那帥字大旗轟隆倒下,一面修有金獅圖案的黑色大旗在風中飄揚。

    旗上繡著斗大的『董』字。一個面貌奇醜的青年,在軍士的簇擁下出現在城門樓。

    「三公子,龐統奉大都督之名,已奪取雍城,恭候三公子多時!」

    袁尚先是一怔,仍不住啊的一聲驚叫。

    扭頭想跑,卻聽城頭上傳來悠長的號角聲。

    緊跟著從四面八方,殺出幾員將官。左邊是成蠡,右邊是韓德。數千兵馬呼啦一下子把袁尚等人圍困起來。

    只見韓德催馬上前,手持鎏金雙刃大斧,在空中呼的劃過一道冷芒。

    「三公子,我等恭候多時,還不下馬投降?」

    ——————————

    注1、蔣奇,三國誌中未出現,於演義當中,曾領兵救烏巢時,為張遼所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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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0二章 關中橋頭堡(二)

很多年以前……

    唔,其實也不是很多年,大概也就是四五年前吧,那時董俷的人馬都還在西域。

    某次在與賈詡推演沙盤的時候,賈詡曾提到了關中。

    當時,西域尚未平定,龜茲大宛烏孫三國不聽漢王之命,又有北匈奴時時威脅。

    但賈詡就確定,董俷必將奪取關中。

    關中之地,有函谷關之險,南山為屏,黃河天塹形成了一道堅實的壁障。八百里秦川,土地肥沃,適合董俷屯兵休整。不過,凡事總歸是有一利必會有一弊。

    關中雖然好,面臨最大的問題就是在於,守有餘而進取不足。

    所以,在佔領了關中之後,董俷為什麼不惜把五大主力之一的選鋒軍死死的放在河東。一方面是因為那河東曾是董卓起家的地方,有基礎,於情於理都要佔領;而另一方面,則是河東可以作為進軍冀州的踏腳板,戰略意義非常的重大。

    可即便是佔領河東,董俷依然面臨一個問題。

    河東有太行山王屋山等阻隔,想要進入冀州的話,同樣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若得中原,必先得冀州!

    當年強秦統一六國,也是從並幽下手,而後吞併冀州,這才能虎視中原,所向睥睨。

    龐統認為,吞併並幽之地,絕非一日之功。若不想一味防守,需取河內,連接兩河之地。以關中為依靠,以並幽為臂助,他日奪取中原,則能有事半功倍之效。

    對於此,陳宮徐庶都很贊成。

    所以,當曹操忙於洛陽會盟地時候,整個長安同樣也是在緊鑼密鼓的進行著。

    調兵遣將,為了奪取河內,董俷抽調出了八萬人,以游奕軍為主力。蓄謀吞併。在沁水大火點燃的時候,龐統與韓德等人,已秘密埋伏於雍城至野,等待時機。

    想想看,百里大火,那是何等的聲勢?

    雍城二呂又不是傻子,一看這情況,就知道肯定是袁尚出了問題。

    如果袁尚是在其他地方出事,二呂也未必會有動作。可是袁尚如果在河內出事,而他二人又一點行動都沒有。只怕袁紹知道了以後,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他二人。

    所以在沁水大火燃起之後,二呂立刻點兵馬出擊。準備迎接袁尚。

    沒想到,半路遭到了韓德的伏擊,二呂武藝雖高,卻被韓德一人圈住,斬於馬下。

    成蠡領兵,擊潰了二呂兵馬;而龐統則詐開雍城,拿住了陳琳。

    這一連串的行動。只持續了一個時辰。龐統有足夠的時間來打掃清理戰場,於雍城守株待兔,等候袁尚自投羅網。龐統深信,就算袁尚不死,來到雍城下,估計也要被董俷等人扒掉幾層皮。而事實上,袁尚也很配合,完全依照著龐統的計劃來行動。

    一場大戰,持續了整整一天。

    從點火開始。到袁尚被擒拿,所有的行動都可說是無比順利。

    當曹操得到通知。準備出兵救援的時候。韓德已帶領兵馬,佔據平皋。與虎牢關隔河而望。武安國守住孟津渡口,做出隨時會過河襲擊洛陽地姿態。越兮奪懷縣(今河南武陟縣西南),淳於導佔據了武德(疑今河南焦作),做出防禦態勢。

    黃忠則連夜奪了修武,於清水以西,屯兵虎視河內。

    曹操大軍抵達大河渡口的時候,卻已經是無力回天,只能望河水對岸,為袁尚哀歎。

    河內一戰,董俷俘獲袁紹軍共十一萬人,其中大半被遷移至河東,少數俘虜留在了河內,而後又火速命令徐庶為河內太守,令黃忠在清水以西,建清水大營。

    至此,董俷兵馬可在旬日之內,突入京兆,又可以奇襲冀州,騷擾兑州。

    ******

    新年過後,劉辨正式在長安登基,該年號為泰平元年。

    如果按照後世的公歷計算,這一年正好是公元200,董俷這一年,整三十歲。

    長安城中,一派喜氣洋洋。

    歷經二百年之後,這座古老的帝都,再一次成為天下人所矚目的焦點。

    劉辨的心情非常好,一大早就起床,沒有像往日那樣的先去佛堂裡修行一番,而是練了一趟花槍,而後有洗漱了一番,這才興致勃勃的在眾人簇擁下,登上朝堂。

    這是他登基之後,第一次早朝。

    董俷不在,於是劉辨就命陳宮主持朝議,而他則心情激動的端坐在黃金龍椅上。

    這感覺,好熟悉,也很奇妙!

    其實在很多年以前,劉辨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只是當時他地年紀還小,而朝中還有舅父何進,雖為皇帝,但劉辨大多數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傀儡。

    如今,我已經長大了!

    但長大的感覺並不是很好,沒有人在前面遮擋風雨,居然會是如此地難受。

    劉辨已經習慣了,大小事情由董俷做主。可是薰俷如今還在河內與亂臣賊子浴血奮戰,劉辨不得不去面對那些他從未經歷過的事情。未央宮要修繕,需要錢糧……長安十二門要重新來,需要錢糧;舊城需要規劃,新城需要建設,大大小小的事情擺在了劉辨的面前,每一件事情都要費腦子,都要有一番激烈爭辯。

    一場朝議下來,劉辨的頭都要炸了!

    「啟奏聖上,臣有本奏!」

    就在朝議快要結束的時候,從文臣之中走出一人,伏在丹陛之下,大聲的說道。

    是蘇固……

    蘇固原本是武都太守,後來文聘等人過去,就把他架空了!

    這個人該怎麼說呢?大本事沒有,察言觀色地本領還有一點,同時也是一根牆頭草。

    在武都,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一方諸侯。

    可是到了長安,雖然說也是九卿之一的職位,但實際的情況呢?蘇固心知肚明。

    沒有怨氣,那是假的!

    但又有什麼辦法?要兵沒兵,要將沒將……蘇固嘴上不說什麼,心裡總歸不舒服。

    劉辨快要睡著了!

    這朝議未免也太無趣了些吧……

    有點不耐煩的說:「蘇愛卿有本早奏!」

    「陛下,陛下如今初登大寶,正需建立赫赫武功,來向天下人昭告陛下的英武。」

    蘇固組織了一下詞句,大聲的說:「大都督兵鋒所向,宵小莫不望風而逃,此皆為陛下之英明,亂臣賊子不敢觸陛下鋒芒所致。如今,洛陽群賊,尚霸佔東都,陛下應出兵征討,奪回洛陽……陛下之威名定可傳告天下,漢室中興指日可待。」

    絮絮叨叨,意思其實只有一個。

    皇上你如今登基了,掌權了,應該有所作為才是,別讓人以為你只是靠著大都督才能打勝仗。您應該向天下人證明,您文韜武略無所不精,大都督能打勝仗,不過是靠著陛下您的威風。總之,您應該用行動證明,您是當之無愧的皇上。

    這番話若是在以前,劉辨說不定理都不理。

    可是現在,地位不一樣了,他覺得蘇固這話呢,說地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陳宮連忙站出來說:「陛下,萬萬不可!曹賊非等閒之輩,京兆也不比河內。且不說賊軍兵馬眾多,而我大軍如今都集中於兩河與並幽之地,此時出兵反而不美。」

    蘇固說:「陳大人此言差矣,且不說蘭池大營尚有兵馬屯紮,涼州西域也養了許多兵馬。渭南重泉,都建有行營,據固所知,這些地方的兵馬足有二十萬之多。這還沒有算上新安行營地兵馬……怎麼大都督出兵就有兵馬,陛下出兵就無兵馬呢?」

    陳宮並不是一個精於口舌之辨地人,聞聽不由得一怔。

    「這個……蘇少卿當知,所謂行營兵馬,大都是被淘汰下來的士卒,以屯田兵居多。而且,渭南重泉行營初建,新安大營地兵馬多是新丁,怎麼能出征打仗?」

    「怕不是陳大人調不出人馬,而是不願意調出人馬吧。」

    「蘇固,你……」

    陳宮反應過來了!

    若是賈詡在,或者是徐庶、龐統在,肯定不會容蘇固說這麼多的話語,早早的斬殺了。

    陳宮於大局謀劃不差,也有戰略眼光。

    只是機變不足,有些時候顯得遲智。所謂遲智,就是說這個人的反應不夠敏銳。

    劉辨的臉色不禁陰沉下來。

    「陳卿莫要再說了……朕已有決斷。這樣吧,朕命夏侯蘭為東中郎將,統兵出征。你從新安調撥人馬給夏侯蘭將軍,於十日後出征,朕就不信,贏不得那群烏合之眾?」

    「可是……」

    陳宮還想爭辯兩句。

    可是劉辨卻不給他機會,冷冷的說了一句:「怎麼,董卿說話有用,朕的話就沒用嗎?」

    董俷出征前,曾告訴過陳宮,不要忤逆了劉辨。

    雖然這大殿上都是董俷的人,可是劉辨說的也是正理,這時候都不好站出反駁。

    咬了咬牙,陳宮躬身應命!

    這是要出大事啊……皇上這麼一胡鬧,只怕會攪亂了大都督的計劃。蘇固今天有膽子說這些話語,絕非是一時性起?不行,我必須要馬上派人往河內,通知大都督。

    ——————————

    注1,蘇固,蘇固:益州牧劉焉以魯為督義司馬,與別兵擊漢中太守蘇固.(參考文獻:三國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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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0三章 袁紹亦躊躇

    也許在劉辨看來,行軍打仗就是那麼一回事!

    事實上,雖然劉辨經歷了很多的磨難,卻始終處於被呵護,被保護的狀態之下。

    一開始是母親何太后,而後是董俷,後來又有盧植……

    顛簸流離,的確是一種經歷,不過有些時候,這種經歷也會讓人生出許多想法。

    比如這一次,劉辨同意了蘇固的看法,堅持讓夏侯蘭領兵出征。

    一方面固然是受蘇固的言語誘導,另一方面也未嘗就沒有和董俷搶一下風頭的意思。

    也許這種念頭並不重!

    也許只是單純的想要向董俷說明:董卿,你看……其實朕也會打仗,也有大將。

    不過,不管是出於什麼樣的想法吧,夏侯蘭在得到將令以後,立刻興致勃勃的帶領禁中宿衛,趕赴新安大營提點兵馬,準備殺出函谷關,向世人展示雄風。

    薰俷得到消息的時候,夏侯蘭已經到了新安。

    「這那個王八羔子出的主意?」

    薰俷聽完之後,忍不住破口大罵,「如今京兆地區,聚集四家諸侯,麾下儘是精銳,更不要說曹操魯肅,周瑜劉備,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智略超群的雄才?夏侯蘭雖精通兵法,終歸是沒有真正的領軍作戰,如此一來,十萬兵馬豈不危險?」

    雍城府衙中,聚集了許多人。

    徐庶一蹙眉道:「蘇固一向老實本份。即便是主公在西域守孝的時候,他也沒什麼動作。如今突然鬧出這麼一個事情來,恐怕是身後有什麼人,挑唆他的吧。」

    龐統等人,也都點頭贊成。

    董俷抱臂,一隻手輕輕的在臉上摩挲。按照漢室人的習慣,成年之後就要蓄須了。董俷也不例外……雖然不習慣,可入鄉隨俗,有些事情卻是不能輕易改變。

    要知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毀壞。

    當初他刮了個光頭,就累得老夫人和蔡倓等人把他好一陣的嘀咕,以至於再也不敢嘗試。鬍鬚雖密,卻是終日的梳理剪切,還不算是特別的礙事,不過有點扎手。

    徐庶所說不錯,蘇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跳出來。

    「元直,以你之見,該當如何?」

    徐庶微微一笑,「主公以為那夏侯蘭。有可能佔到曹操一星半點的便宜嗎?」

    「哈,恐怕不可能!」

    「不是恐怕,而是絕對不可能……所以此次夏侯蘭出兵。定然是損兵折將,大敗而回。」

    董俷摩挲面頰,輕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必須要做妥善的安排才行。要不,我們出兵京兆,與夏侯蘭呼應?雖不一定能幫助他,但至少能拖住曹操地兵馬。」

    這些話。說的合情合理。

    其實就算是董俷願意派人過去幫忙,夏侯蘭也未必就會接受他的好意。

    這是個很執拗的人,而且是一個已經鑽進了牛角尖的傢伙,可不是那麼容易勸說。

    董俷和夏侯蘭之間的矛盾,不是很大,卻不可調和。

    龐統冷冷一笑,「主公,只怕你是好意,人家領不領是一回事……弄不好還會吧自己也給搭進去了。以統之見。既然夏侯蘭想要威風,那麼就隨他威風去好了。我們只要做好收拾爛攤子的準備。同時主公您最好保持住和陛下之間的通信。」

    「只這樣嘛?」

    「不然還能如何?」龐統說話。不似其他人那般顧慮重重,說的非常直接。「皇上既然命夏侯蘭為主帥,就算主公你到時候以大都督的身份去洛陽,他未必會買你地帳。與其這樣,我們也只有靜觀其變……再說了,河北方面也非常重要。」

    真是添亂,添亂啊……

    董俷輕輕的敲了一下腦殼子,抬頭道:「派往平城的人,是否已經出發了呢?」

    「已經出發了!」

    徐庶笑道:「說不定這個時候,袁紹正流著眼淚呢……主公,這一次我們可把他打得有點狠了!」

    狠嗎?

    董俷笑了笑,站起身來,緩步向屋外走去。

    門庭裡地那棵古槐樹,已經露出了嫩綠的枝芽,在那枯枝上,生出了幾片新葉。

    ******

    泰平,其含義並不難猜測。

    無非是安泰平安,天下再無動盪。不管是誰當皇帝,總歸是想要討個好口彩。

    劉辨也不例外。

    但是於高覽而言,這一年恐怕是很難太平了……

    從年末開始,徐晃兵出上郡,與龐淯兩下夾擊,猛攻五原。

    新任上郡太守蘇則,更展示出了非凡的手段,只一封書信,就兵不刃血的拿下了西河。西河太守崔均於睡夢中被家將五花大綁,連夜送到了蘇則大軍的營中。

    五原守將鄒丹被徐晃在陣前斬殺,別駕司馬季雍在堅守固陽關(今包頭固陽縣)十八日之後,終抵擋不住解煩軍兇猛的攻勢,開城投降,將固陽關獻給徐晃。

    至此,雲中郡門戶大開,高覽面對徐晃的攻擊,束手無策。

    而牽招被費沃韋康死死地拖在強陰城下,動彈不得。費沃以奴兵衝擊,不計死傷的瘋狂攻擊。繞是牽招多謀,可是在這種強大的攻勢下,也只能是束手無恥。

    屯兵在太原郡的朱靈,也被蘇則纏住了手腳。

    想當初袁紹為了穩固并州,防止乞活軍的攻擊,把河北四庭柱中的三人都屯在了并州,四十萬人馬不可謂不多,可如今卻被分割撕裂,相互之間難有呼應。

    新年一開始,代郡告破。

    郝昭命人佯攻馬城,自己卻領精銳繞過長城。自高柳突然殺入了代郡領地中。

    袁熙急忙回兵救援,卻被郝昭在道人(地名)所伏擊,數萬兵馬被一把大火吞噬。袁熙在焦觸張南等人地拚死掩護下,殺出了重圍,一路奔逃,從代郡一路,撤入了豚郡的境內。

    若非豚郡太守鮮於輔審配兩人出兵接應,袁熙怕就要死在代郡。

    即便如此,袁熙也是損兵折將。傷亡慘重。屯紮在代郡地十萬人馬幾乎全軍覆沒。

    麾下大將焦觸張南被典滿所殺,別家從事郭圖,也被郝昭俘獲。

    等到牽招反應過來的時候,代郡戰事已經結束了……

    牽招急急忙忙想要救援袁熙地時候,又被郝昭典滿在平城(今大同市)伏擊,韋端趁勢追擊,在善無和郝昭地追兵前後夾擊,大敗牽招,將定襄郡掌控手中。

    這定襄,緊靠著雁門郡。

    有燕長城為屏障。也是雲中郡通往雁門郡的一個重要關卡。

    蘇則在西河郡,韋端在定襄郡,兩下聯手。只要奪了武成關(於今清水河畔),那麼雲中就將和雁門郡從此斷隔。一個徐晃就已經夠高覽難受了,如果再被關門打狗地話,高覽這十幾萬人馬就算是完了……在躊躇之後,高覽做出了決斷。

    雲中可丟,但手裡的十幾萬兵馬卻不能丟掉。

    當年董西平曾經在隴西玩了一次大遷徙,今日高覽在雲中郡也是有樣學樣。不過。雲中地人口本來就不算多,加起來也就是二三十萬的樣子。高覽用大軍裹抰,將三十萬人口盡數遷徙到了雁門郡。同時自己領兵馬親自斷後,且戰且退。

    至四月中,高覽退守雁門郡。

    并州除雁門郡太原郡之外,盡落入了董俷之手。

    蘇則等人在結束了這場戰鬥之後,隨即停止攻擊,就地休養生息,不再前進。

    袁紹生病了!

    面對這一連串的噩耗。他如果不生病,那才算是邪門了!

    自打他奪取冀州後。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特別是聽說河內失守。袁紹要瘋了……

    也難怪,他四個兒子兩個被殺。

    次子袁熙死於董俷之手。幼子袁買雖然還沒有追查到線索,但是和薰俷脫不了干係。寵妾劉氏也被毒殺了,如今最寵愛的兒子袁尚被抓走,長子袁譚大敗。

    人世間的痛苦,可能真的是莫過於此。

    一時間冀州人心惶惶,所有人都開始為以後做準備。

    「我誓殺董賊,我誓殺董賊!」

    袁紹在病榻上,揮舞著拳頭,厲聲的咆哮著。

    田豐的面色陰鬱,高幹站在一旁,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元皓,我欲起傾國之兵,奪回河內!」

    袁紹咬牙切齒道:「若不殺董賊,我誓不為人!」

    田豐想了想,點頭道:「主公欲奪回河內,也並非沒有可能。如今我們雖丟失了六郡之地,但實際上卻沒有損失太大的元氣。雲中定襄代郡,於眼下來看,不免雞肋。而我大軍從太原至豚郡連成一片,地盤雖然小了,可防禦地層次更深了。」

    聽上去,似乎的確是這麼回事!

    高幹說:「舅舅,元皓先生說的不錯。我們現在地情況,就好比是把伸出去的手掌握成了拳頭。雖然覆蓋面沒有那麼大了,可是出擊的力道,將會更加的兇猛。」

    袁紹點頭,「元皓,依你之見,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主公如今,當結好曹操……董賊佔據關中,又有傳國玉璽為憑,已經佔住了大義之名。除非您準備投降董賊,否則的話,就必須要和曹操結盟。請曹操自京兆州出擊,我等從冀州出兵,幾方夾擊之下,董賊定然無法在河內站穩腳跟。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如此一來,主公怕是要暫時臣服於曹操之下。」

    袁紹凶狠的說:「若能拿下河內,我就暫時向曹操低頭,也並非是難事。」

    「既然如此,主公且聽豐為主公謀劃。」

    「元皓但說無妨!」

    「董賊佔居河東。不可不防。不過有高幹將軍守在常山國和魏郡之交,可令河東兵馬難有作為。如今,我北方屯有重兵,高覽朱靈,牽招審配,還有鮮於輔父子,不失為世之良將,都聚集在北方未免可惜……可抽調一二部,於東平國屯軍。」

    袁紹問道:「那抽調誰過來可行?」

    「大將高覽,用兵不俗。且頗有機變之道,只此次他在雲中作為,可見一斑……豐之意,調高覽率本部屯兵東平國,以朱靈為輔。辛毗(pi)智略不俗,可為祭酒。有此三人在,足以令我東南一方無慮,主公再與曹操相約,攻擊河內,則董賊必退。」

    田豐地思慮也很周全。

    袁紹經此一敗。實力損失不小。

    如今北面西面有董俷,東北有公孫度,東南還有一個青州。那青州太守鄭渾。也是個了不得地人物,麾下猛將不少,雖說和曹操交好,卻也不得不做些防備。

    袁紹想了想,「元皓之言,正是我之所想,就這麼辦……你立刻傳我將令。調高覽朱靈為東平國守將,再讓子憲往許昌,與曹孟德結盟。高幹,河東一地就靠你了!」

    「我等,遵命!」

    子憲,名李孚,是巨鹿人,本姓馮,後改為李。為袁紹之主簿。

    田豐和高幹領命而去。

    袁紹靠在被褥上,卻是感到一陣陣的頭暈目眩。

    說較起來。他和董俷之間。可以說是早就沒有了迴旋之地。當年在洛陽時就鬥得你死我活,後來董俷佔居了關中。袁紹本想試探著和董俷緩和一下,可沒想到……

    如果當時董俷沒有在塞外落難,說不定雙方已經有所接觸。

    可是隨之那一場變故,讓袁紹和董俷之間,也就變得再無半點緩和的機會。

    如今的袁紹,可真的是有點形單影隻。

    房間裡,空蕩蕩的,讓人好生寂寥。

    就在這時,突然有管家敲門。

    這管家是袁福的兒子,跟隨袁紹也很多年了。當年袁福至城報信,後袁隗死訊傳來,袁福第二天就服毒自盡了。也正因此,袁紹對袁福的兒子,非常看重。

    「是元伯啊,進來吧!」

    袁福地兒子,名叫做袁寧,字元伯,年三十歲。

    長的五大三粗,頗有威猛之像。

    說實話,袁紹現在就是看這種人,會比較順眼。

    袁寧進來行禮,奉上了一封信。

    「老爺,門房剛才送來了一封信,說是有人放在了門口台階上,要轉交給老爺。」

    「哦?是什麼人?」

    袁寧搖搖頭,「這個……門子也沒有看見,只是見到了這封信。」

    袁紹一蹙眉頭,接過了信,抖開來掃了一眼,臉色突然間變得格外難看。

    「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元伯,立刻備車,我要出門!」

    「可是您這身體……」

    「我身體沒事兒,快點備車……你隨我去就好了,莫要再叫上其他地人,明白?」

    「喏!」

    袁寧立刻下去照辦,而袁紹地手,卻在微微的顫抖著。

    ******

    當晚,田豐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妥當了,前來向袁紹稟報。

    「主公,子憲業已經準備好,您看看是不是見他一下,有什麼事情交代他一下?」

    哪知道,袁紹卻是陰沉著臉。

    「元皓,這件事……不如再緩一緩吧。」

    「啊?」

    田豐吃了一驚,忙道:「主公,如今董賊新得河內,立足未穩,我等出兵,可一戰功成。可若是……」

    「元皓,顯甫還活著!」

    袁紹抬起頭,滿面地疲憊之色,輕聲道:「顯甫還活著,如今就被看押在雍城。董賊派來了信使,說希望與我們和解。如果我們願意的話,他可以把顯甫放回。」

    「主公,這萬萬不能啊!」

    田豐驚道:「董俷為國賊,您怎能向他臣服?河內如果不奪回的話,董賊隨時都可以……」

    「元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想我袁家,乃四世三公,對漢室忠心耿耿。既然漢室氣運未絕,當初我反出洛陽,也是想要迎奉先帝劉辨……如今西漢王登基,那曹操挾持偽帝,我若再和他聯手,於情於理上,未免都有點說不過去。」

    「主公,您與董西平和解,無異於與虎謀皮!」

    袁紹怒道:「難道和曹操結盟,就不是與虎謀皮了嗎?」

    他歎了可以一口氣,「元皓,我也知你忠心,只是這件事情……容我三思,容我三思。」

    「可是……」

    「還有,我聽說,沮授未死?」

    田豐一怔,「這個豐卻不是很清楚。」

    袁紹輕聲道:「我一直在奇怪,顯甫雖然年少氣盛,但有沮授和許攸輔佐,又有文丑蔣義渠那等知兵的人領軍,怎麼會在一夜之間,就被董西平殺得全軍覆沒?」

    「這個……」

    「我還聽說,沮授許攸,還有文丑……如今就在洛陽。」

    田豐心裡不由得一驚,「不會吧,公嗣我卻是瞭解,他對曹操可是看不上眼啊!」

    「可他卻看上了劉備!」

    袁紹說:「當初你們對我說劉玄德如何如何,還要我殺他。怎麼卻投了那一隻耳?」

    這話語中,似是帶著一種疑問。

    要知道,田豐和沮授地關係,可以說是非常的密切。袁紹這一句話,並不僅僅是問沮授如何如何,也帶著一種點撥,帶著一絲試探,想要看看田豐的反應。

    田豐地臉色,大變……

    「若確有此事,主公當立刻前往廣平(今河北雞澤),捉拿住沮授的全家問罪。」

    「這件事,不如就由元皓你來代勞?」

    袁紹的眼睛是半瞇縫著,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田豐心裡咯登了一下,暗自叫苦:公嗣啊公嗣,你怎麼……如今可好,連我也被牽連進來。如今大敵尚虎視眈眈,而我冀州內部,卻免不了會有一場大清洗。

    他深吸一口氣,躬身道:「老臣尊令!」

    「甚好,我會派元進領大戟士協助於你,此外你需要調查清楚,沮授老賊平日接觸什麼人,不論官職,都必須要一一盤問。我卻不希望,再出同樣的事情。」

    「喏!」

    田豐還能說什麼呢?說主公不要這樣大肆清洗,定然會造成冀州的惶恐和不安?

    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田豐為人剛直,但也不是說真的不通世事。

    他心裡非常地明白,如果這話一出口,第一個遭殃的人,怕就是他田元皓自己。

    而且,此事換其他人,肯定會不可避免的鬧出大動靜。

    自己接手,至少能吧這風波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至少不會太傷了冀州的元氣。

    田豐領命,走出了房間。

    春夜裡,風暖暖的,帶著沁人肺腑的花香。

    白髮在風中飄揚,田豐用手中的枴杖狠狠的戳在了地面,仰天……發出了一聲長歎!

    ——————————————————

    注1、鄒丹,公孫瓚之漁陽太守。公孫瓚滅幽州牧劉虞,虞舊部鮮於輔等推閻柔為烏丸司馬。興平二年,柔與丹戰於潞北,斬丹等四千餘級。演義中為曾出現。

    注2季雍,公孫瓚屬下鄃縣令。袁紹,後雍以鄃叛紹而降公孫瓚,瓚遣兵衛之。紹遣朱靈攻之,力戰拔之,生擒雍。演義中未有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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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03:47:18 |只看該作者
第四0四章 水淹七軍(一)


    修武,曾名寧邑。

    殷商時期,武王伐紂,途中遭遇大雨,不得不臨時駐紮,修兵練武,故名修武。

    北有黑山,東有白鹿山。

    清水自此地出,上承諸散泉,匯聚成川。

    天剛一亮,董俷帶著龐統韓德,率領巨魔士抵達修武,視察這裡新建小修武行營。

    小修武,在修武東,依玉門津,直面獲嘉。

    有清水河與白鹿山為屏,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東可以突進河內,攻擊冀州;南可渡河水,襲擾延津,佔取兗州。若把河內劃分為兩塊,小修武可為界碑。

    按道理說,董俷如今身居高位,大可以把事情交給別人去做。

    黃忠又是他極為信任的人,一個區區的修武行營,雖然於戰略意義上非常重要,但實際上他大可不必親自來視察。回長安,坐鎮關中,似乎更適合董俷去做。

    可事實上呢?

    董俷屬於那種閒不住的人!

    而且在長安,不可避免的要面對那些繁瑣的事情,而那些並非他所擅長的領域。

    文有陳宮顧雍,武有典韋龐德。

    董俷就算是呆在長安城內,基本上也是無所事事的主兒。再說了,他還有一顆極為隱秘的棋子,也許很多人都已經把賈詡忘記,但是賈詡卻時刻關注著長安。

    這也是董俷在聽說了蘇固挑唆劉辨出兵洛陽以後,並不急於回長安的原因。

    他只是命令李逵連夜秘密趕赴杜郵堡,告訴法正說:「我很擔心長安目前的情況。」

    然後……

    沒有然後了!這已經足夠了……董俷相信。賈詡能明白他地意思,並且著手調查。

    與其呆在長安城內無所事事,倒不如在第一線觀察戰況。

    雖然說袁紹如今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可是諸侯間的事情,誰又能說清楚?

    雍城方面有徐庶打理,基本上也沒他什麼事情。在無聊了數日之後,董俷索性派人告訴黃忠,說他有些無聊,準備去修武散散心。聽聞黑山景色卻是相當不俗。

    黃忠哪能不曉得董俷的心思?

    對董俷,他還是相當瞭解,更清楚那是一個根本就閒不下來的主兒。當下也就應承。

    行營的雛形已經修建完畢,佔地萬餘頃。分為兩部。

    營盤覆蓋了山川,平原。小修武、攢茅田兩地各建一部,與大修武成犄角之勢。

    其中。小修武行營已經竣工,而攢茅田行營還在建設當中。

    董俷視察完了兩部行營後,對黃忠的效率非常滿意,忍不住在途中大加讚揚一番。

    如今,越兮淳於導已不再擔任董俷的護衛了。

    此二人都精通兵法,特別是越兮武藝超絕,在董系武將中能排名前十。

    留在董俷的身邊,未免有些可惜。正好黃忠興建兩大行營,乾脆就把越兮要過來。對於黃忠的武藝,越兮也是相當佩服。雖然不捨董俷。但最終還是過來了。

    相對地,董俷將原屬於踏白軍的韓德董召,裴元紹孟坦調到身邊充當護衛。

    這四人除韓德以外。皆是殺將。在領軍作戰方面,顯然還有些不足。而踏白軍如今也已經成了規模。雖然有點捨不得這四人,但董俷伸手,他還是答應下來。

    韓德說:「主公,咱們什麼時候突襲冀州啊!」

    董俷笑著回答:「景明莫要著急,如今對冀州用兵,顯然時機還不算成熟,再等等吧。」

    「等?等到什麼時候?」

    龐統笑道:「等到該打冀州的時候,自然就會出手!」

    很顯然,董俷龐統已經成竹在胸。而韓德也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他應該詢問。

    和龐統也算是熟人了!

    當初在南陽地時候,韓德就和年幼的龐統相識,如今龐統長大,彼此說話也沒那麼多地顧忌。對龐統徐庶這幫子陰人,韓德素來是敬謝不敏。因為這些人的花花腸子太多,有時候把人繞進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在,他們不比賈詡。

    回到了修武,黃忠正在和成蠡商討軍情。

    見董俷等人走進來,兩人連忙起身相迎,笑著詢問董俷對行營的看法。

    「如今游奕軍屯兵河內,修武行營已經初具規模。漢升,我想知道地是,如果我對冀州用兵,你這裡需要多長時間,可準備妥當……你知道我所的是什麼意思。」

    黃忠想了想,「冀州兵馬約四十萬左右,其中在北部十五萬,魏郡與常山國五萬……若想掃平冀州,當需要十萬兵馬。兩大行營,預計可在兩年內整備完畢。」

    「那我就給你兩年時間!」

    董俷坐在主位上,摩挲面頰,突然苦笑一聲道:「黃大哥,這兩年我覺得很累!」

    黃忠一怔,旋即明白了董俷的意思。

    是啊,以前董俷無所顧忌,可以縱橫馳騁,為所欲為。而今身在高處,卻是身不由己。

    很多事情,未必就是董俷的想法,可是卻不得不去面對,不得不去做。

    董俷說:「想當年,我縱橫關東,雖凶險許多,總歸是敵我分明。敵人就是敵人,朋友就是朋友,解決起來也是快意。那似如今,我真的不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每走一步,卻不得不昧著心思,有些真的是不甚舒服。」

    黃忠笑道:「主公的想法,忠卻是明白。想當初在南陽的時候,我雖只是一小小都尉,可每日喝酒吃肉,好生快活。後來跟了秦大人,當上了勞什子西部都尉。官是做大了,俸祿也多了,但每每做起事情來。卻總歸是有束手束腳的感覺。」

    「是啊,我如今也是這感覺!」

    董俷說著,用力的搓揉著面頰,「我不願意待在長安,恐怕也是有這樣地想法吧。」

    黃忠笑而不答。

    這時候,有小校送來了戰報。

    董俷拆開來看,眉頭微微一蹙,「這夏侯蘭不錯嘛,居然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黃忠從董俷手裡接過戰報。掃了一眼。

    自一月中,夏侯蘭將兵,殺出函谷關以後。可以說是連戰連捷,戰績相當不俗。

    先是在谷城一戰。大敗劉備兵馬,而後十萬大軍突襲平陰,竟大敗曹操麾下大將夏侯淵。斬將十餘人,兵鋒直指洛陽。一開始的時候,董俷還很擔心,因為曹操聯軍敗得未免太過詭譎。是曹操太弱,還是夏侯蘭太厲害,亦或者是……

    曹操不弱!

    劉備周瑜也並非是烏合之眾……

    夏侯蘭地本事嘛?董俷沒見過,但想必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曹操周瑜等人吧。

    所以,董俷早早的就派人提醒過夏侯蘭,讓他小心防備曹操地詭計。

    雖然董俷知道夏侯蘭未必會聽進去。可畢竟是同僚,董俷實在不忍心看夏侯蘭中計。而夏侯蘭在一開始的時候,不管他是怎麼考慮。終歸是聽從了董俷的話。

    平陰屯兵月餘,而後突襲洛陽。

    公孫康在抵擋了夏侯蘭月餘的攻擊之後。終於抵擋不住,退出洛陽,往偃師逃竄。

    於是,洛陽大捷……

    對長安地劉辨而言,收復東都無疑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聞聽喜訊之後,興奮的整夜都睡不著,念誦經文地時候,甚至還出了幾次錯,恨不得立刻督戰洛陽。

    在這個時候,夏侯蘭可就把董俷的提醒,拋到了九霄雲外。

    河內距離京兆並不算遠,董俷也時刻地關注著洛陽方面的戰局。事實上,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夏侯蘭沒有出什麼岔子,而曹操方面似乎也沒有太多地詭計。

    難道說,是曹操想要放棄洛陽嗎?

    董俷打死也不會相信!

    可目前的狀況,又的確是讓人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啊……

    今天的戰報,是說夏侯蘭在偃師再次獲勝,已經佔領了偃師,和曹操與軒轅關對峙。

    「不對勁兒!」

    董俷自言自語道:「這裡面分明是有問題啊!」

    黃忠沒有和曹操交手過,但周瑜卻是在他麾下效力過,自然清楚周瑜的能耐。

    「主公,曹操這是想玩兒什麼把戲?」

    一旁的龐統在看完了戰報之後,眉頭緊鎖,沉吟不與。

    片刻後他突然問道:「主公,如今是幾月?」

    「已四月末,馬上就要進入五月了……士元,你想出什麼了?快點說說!」

    龐統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讓人把京兆的地形圖取來,站在地圖前仔細的觀察。

    「偃師,偃師在嵩高山(今日之嵩山)以北,嗯……伊水,汜水在這裡……五月?」

    他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看著董俷。

    而董俷和黃忠也從他剛才的隻言片語中,似乎聽出了一絲端倪。

    偃師北面,是伊水和汜水交匯之地,南面有嵩山,地勢呈現出一個低窪的谷地。

    南方地雨季,是在四月開始……

    而北方的雨季相對而言,會比南方晚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

    「不好!」

    董俷不由得一聲驚呼。剎那間,他已經猜出了曹操他們想要玩兒地是什麼把戲。

    如果真的如此,只怕夏侯蘭和他那十萬大軍,將要面臨全軍覆沒地危險。

    董俷的面頰抽搐了一下,轉身向外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大聲說:「傳我命令,武安國立刻強渡河水,於平陰出兵救援;史渙自平皋猛攻虎牢關,盡量分散開曹操的注意力。景明隨我領三千游奕軍偷襲五社津……我可以不管夏侯蘭結果如何,可是那十萬人馬,終歸是我的部曲。」

    龐統原本想要阻攔,可聽了董俷最後一句後,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

    有時候想想,董大哥其實蠻傻的,有點不知輕重。可也許正是這樣的一個原因,才讓我,讓黃將軍,讓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為他賣命吧。

    龐統看了一眼黃忠,卻見黃忠點了點頭。

    「主公,我自延津出擊,盡量吸引住曹操自榮陽至原武(今河南原陽縣原武鎮)一線的兵馬。」

    龐統也說:「我立刻趕赴雍城,請徐大哥一起配合,協助董大哥奇襲五社津!」

    ————————

    註:五社津,河南鞏縣北,黃河於此有五社渡,為五社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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