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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xyzsiem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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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風回] 醜霸三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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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5-22 03:47:39 |只看該作者
第四0五章 水淹七軍(二)
  
    五月時,天氣突然生了變化。

    在這個時代,還沒有什麼公歷農曆,也沒有什麼格林威治時間,更沒有後世的月份劃分。人們按照二十四節氣進行計算,大都是以農曆的時間來作為時間依據。

    所以,此時的五月,已經是仲夏時節。

    早些時候,天氣還炎熱的很。在一夜之間,整個京兆卻是風雲突變,烏雲遮日。

    淅淅瀝瀝的雨,瓢潑的雨……

    不知不覺中,北方就進入了雨季,連天的雨水,令得伊水和汜水的水勢暴漲。

    曹操站在軒轅關的城樓上,看著漫天雨水,不由得暗自點頭。

    想他也是用兵多年,自然清楚為大將者,莫不是精通天文地理,善於借勢用勢。

    沒想到,周瑜年紀輕輕,居然如此了得。

    縱觀自己的麾下,能與周瑜相提並論的將領的確是不多,怪不得孫策得他,能佔據江東。曹操見過幼年時的周瑜,並且對周瑜的印象非常深刻。只可惜後來因雍丘之變,周異被貶回了廬江。曹操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見過,更沒聽過周瑜。

    魯肅於大局上,要高於周瑜,但在細節處,卻比不得周瑜的機變。

    當真是人無全人啊!

    曹操看了一眼身邊的魯肅,輕聲道:「子敬,你可曾與那周公瑾私下裡談論過嗎?」

    魯肅聞聽苦笑一聲,「公瑾雄辯,我只剛開了口。他就把所有的話都堵死了!」

    不免有些遺憾,曹操歎了一口氣,「如此人物,怎就不能為我所用?真是可惜了!」

    魯肅也輕輕的歎息一聲。

    其實,他何嘗沒有想要把周瑜勸說地心思?在曹操的陣營當中,基本上是分為兩個集團。一個是以荀彧等為代表的穎川世族集團,另一方面卻是以曹氏夏侯氏為首的官宦集團。魯肅,還有不少人,就處於這兩個集團之間。姑且稱為寒門集團。

    魯肅出身大戶,雖算不得寒門,當然也算不得是什麼世族門閥的出身。

    他如今依靠著曹操的信任站穩腳跟。但這對於他來說,還是遠遠的不夠強大。

    他需要有一個屬於他的團隊。

    如果能把周瑜拉攏過來。憑借他二人的手段,絕對能與其他兩個團隊三足鼎立。

    可惜,可惜……

    想到這裡。魯肅忍不住輕輕地搖頭。

    「子敬,都已經安排妥當了?」

    魯肅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忙點頭說:「主公放心吧,都已經依照計劃,妥善安排。劉備藏於新城,孫權領軍埋伏在北邙山中。只要公孫康掘開河堤,公瑾就會發動進攻。到時候,夏侯蘭就算逃出偃師,也休想活著回長安。可惜,不是董俷。」

    魯肅這話中的意思。有點遺憾。

    只是個夏侯蘭……

    如果領軍的是董俷該多好?一戰功成,到時候揮軍直撲長安,定然能佔領關中。

    曹操笑道:「若是董蠻子。我卻未必敢用這種手段。子敬,你未曾和董西平交鋒。不知道他地本事。那傢伙乍看是個莽撞無腦的人,可實際上,卻謹慎地很呢。如果此次是他指揮,我當退守三關,把京兆盡數交付與他,而後消磨他的銳氣。

    正面的交鋒,怕少有人能是他地對手!」

    所謂三關,指的是伊闕關、大谷關和軒轅關。這三處關隘,可稱得上是豫州屏障。

    魯肅聞聽,頗有些不服氣。

    「主公,我就不相信,那董俷真有這麼厲害?」

    話音未落,遙遠的北方突然間傳來一聲似老牛嘶吼的聲息,緊跟著天崩地裂般的響動,站在軒轅關上,也能清楚的感受到。

    魯肅臉色一變,「伊水,決口了!」

    ******

    洶湧澎湃的洪水,在奔騰咆哮。

    如同一群飢餓的野獸,直衝偃師而去。

    夏侯蘭正在偃師帥府中,觀看天色。隱隱約約的就聽到一陣咆哮聲,緊跟著有人在帥府外嘶喊起來:「不好了,河壩決堤,河壩決堤,快點跑啊,馬上就要來了……」

    夏侯蘭心裡不由得一顫,連忙往外跑去。

    他這帥府位於偃師的高處,站在庭院中還不算什麼。可是整個偃師,已浸入汪洋中。

    洪水沖垮了偃師地城牆,一人多高的水沖擊過來,帶著大量的土石和殘磚碎瓦。

    駐紮在偃師城外地軍營,已經看不見蹤跡。

    有倖存的士卒呼號著,呼叫同伴地救援。死屍隨濁浪浮沉,戰馬在水中嘶鳴,掙扎。

    一剎那間,夏侯蘭恍然大悟!

    中計了,中計了……

    「速速救援,速速救援!」

    夏侯蘭指揮人馬開始打撈倖存者,但十萬大軍幾乎是全軍覆沒。

    洪水過後,偃師成了一片水澤。戰馬奔跑兩步,就會陷入泥沼之中,難以行動。

    到天亮的時候,夏侯蘭召集了殘兵。

    只剩下了數千人,和一座孤零零,城牆已經坍塌了的城池。

    這個時候,夏侯蘭想起了董俷給他的來信:與曹操交鋒,定要掌控全局,只要有一個閃失,就會被曹操捕捉。如果佔領了洛陽之後,最好不要再輕易的出擊。

    可惜,當時夏侯蘭沒有聽進去

    不可能聽得進去。

    佔領了洛陽之後,夏侯蘭的信心膨脹到了無可收拾的地步。莫說董俷是他的敵人,就算董俷是他的好友,就算是說那番話的人是他所信任的趙雲,也沒有用。

    「將軍,我們怎麼辦?」

    夏侯蘭一咬牙,沉聲道:「立刻退回洛陽,只要能退回洛陽。我們就還有一線生機!」

    於是,不足萬人的關中軍匆匆被組織了起來。

    好在從偃師到洛陽,不過一兩天的路程,只要到了洛陽,一切就變得好辦了。

    丟棄了戰馬,丟棄了糧草……

    此時地夏侯蘭再也沒有當初出征時的那般威風。狼狽的樣子,惶惶如喪家之犬。

    出偃師之後,夏侯蘭帶領兵馬,朝著洛陽方向急速行軍。

    在途徑氏的時候。兵馬困頓的不得了。夏侯蘭只好暫時停止,命人埋鍋造飯。

    「將軍,吃一點吧!」

    親兵捧來那粗糙的口糧。可是夏侯蘭那裡還有胃口。

    「你們自己吃吧,等吃飽了。我們還要趕路……只希望洛陽如今,不要再出事。」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了喊殺聲。

    公孫康率領本部人馬。從遠處掩殺過來,那士卒們呼喊道:「莫要走了夏侯蘭!」

    飢腸轆轆的關中軍,可不是漢安軍所屬。

    準確的說,關中軍各地行營,是漢安軍的基礎,但不是每個進入行營地士兵,都能進入漢安軍。必須要經過嚴格的訓練,而後從中選拔,通過了才能加入漢安軍。

    而那些被淘汰的士卒,大都是就地屯軍。

    這樣一支人馬。先是死裡逃生,早已經沒有了半點戰意。如今遭遇變故,立刻慌亂起來。

    夏侯蘭扳鞍上馬。持槍大聲地呼喊。

    可是誰又會聽他的話呢?整個都亂了套,被公孫康地人馬殺得是落荒而逃。丟盔棄甲。

    夏侯蘭領親軍殺出了一條血路,朝著洛陽方向奔行。

    眼看著前方就是北邙山,只要繞過去,就距離洛陽不遠了。此時,天已經黑了,夏侯蘭身邊只剩下了兩三千人,一個個精疲力竭,顯然都已經到了跑不動的地步。

    夏侯蘭的坐騎,是一匹西域地大宛良駒,如今也是在不停喘息。

    「全軍暫住,休息一下,我們連夜從北邙山穿行,直抵洛陽。」

    繞北邙山,和穿過北邙山,聽上去好像沒什麼區別,但實際上,路程卻是不一樣。

    從北邙山穿行,出則直抵洛陽郊的東澤。

    而繞北邙山的話,路程就會增加一半。而且,大路官道,說不得會不會有伏兵?

    士卒們聞聽夏侯蘭這句話,都鬆了口氣。

    一個個席地而坐,不聽的喘息。好在這是五月,如果是冬天的話,恐怕也要凍死一半。夏侯蘭也跳下馬,放那馬匹自行尋找吃的,他手持長槍,靠一棵樹坐下。

    四周,很靜謐……

    夏侯蘭看著已經所剩不多的士卒,暗自後悔。

    拋開成見的話,其實董俷也很不錯,至少他扶漢帝登基,還為漢帝大肆造勢。

    朝中的事務,他也從來不去插手。

    除了把握兵權之外,好像董俷並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舉動。

    是從什麼時候看董俷不順眼?也許就是從十年前那一場關東諸侯討伐戰開始吧。

    初出茅廬地夏侯蘭,那時候如同一張白紙。

    別人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後來被俘,雖說歸順了劉辨,可是對董俷終歸是有一層敵意。而這敵意,來得很莫名其妙,究竟是對董俷看不過去,還是因為輸給了呂布,初上戰陣就被俘虜,心裡面憋了口氣的原因?哈,還真的是說不清楚。

    當初,夏侯蘭試圖為漢帝招攬趙雲田豫,但沒有成功。

    那個時候,夏侯蘭生不生氣?說實話,地確是非常惱火,可現在仔細想想,趙雲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為什麼不願意答應他的要求?田豫也是一時地賢才,可為什麼放棄了漢帝,而要跟隨董俷?被逼得急了,寧可領兵往那不毛之地,也不願意……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吧!

    往昔的一幕幕景象,在夏侯蘭腦海中浮現。

    從初隨劉辨,到後來劉辨在安定,在朔方……

    不管劉辨還是何太后,於董俷相處的都很好。只不過是自己這些人,在瞎起勁兒。

    腦袋昏沉沉的,夏侯蘭有點犯困了!

    突然間,只聽一陣喊殺聲從北邙山中響起,「莫要放過董賊軍,莫要放過夏侯蘭!」

    一支人馬從山中殺出來,為首的人,碧眼紫須,手握寶劍,正是孫權。

    「夏侯蘭,孫某在此恭候多時了!」

    此刻,夏侯蘭一部人馬,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非但沒有恢復了精神,反而更加萎靡不振。就連夏侯蘭自己,坐在哪兒休息了片刻後,也覺得是全身酸軟。

    咬牙起身,可是戰馬卻不知跑到了何處。

    夏侯蘭眼見著孫權領兵殺到,忍不住閉上眼睛,暗自叫喊一聲:今日,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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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0六章 水淹七軍(三)

    夏侯蘭以為自己要死了!

    事實上,目前的情況,也容不得他生出什麼僥倖的心理,但武人之風骨,絕不可棄。

    就這一點而言,董俷等人對夏侯蘭的影響還是非常巨大。

    於世族面前始終保持自己的尊嚴,士人求風骨,武夫更要有風骨,夏侯蘭不敢忘。

    持槍而立,夏侯蘭厲聲吼道:「兒郎們,賊人當前,唯死戰耳!」

    孫權勒住了戰馬,笑道:「夏侯蘭,我敬你是條漢子,只是你如今,又如何死戰?」

    他說的沒錯,所謂死戰不過是夏侯蘭提升士氣的一句話而已。

    誰都清楚,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下,所謂的死戰,真的也只能說說罷了。孫權可不想和夏侯蘭死磕,死傷的是自家的兵丁,能兵不刃血,自然是最好的事情。

    這一句話,卻讓夏侯蘭剛鼓起的士氣,一下子低落下來。

    夏侯蘭一抖長槍,「孫賊,廢話少說,某如何死戰,你且觀之……」

    說著話,竟要步戰衝出。

    也就在這時候,只聽一聲巨吼,「夏侯將軍不能死戰,武安國在此,賊人休走!」

    一彪人馬,竟然從孫權的後方殺出來。

    為首大將黑盔黑甲,一匹烏馬,掌中一對鑌鐵錘,看上去沉甸甸,煞氣逼人。

    孫權也沒有料到,在這裡竟然會出現援軍?

    吃驚之下,倒也不是太慌張,舉劍指揮人馬。阻止武安國和夏侯蘭匯合。同時,也向夏侯蘭部,發動了猛攻。

    可問題在於,武安國的突然出現,令士氣低落的關中軍,一下子興奮起來。

    武安國從何處來?

    原來,他接到了董俷地將令之後,立刻與前來送信的裴元紹自孟津強渡河水。

    孟津之前被夏侯蘭攻克,留有兩千守軍。

    武安國抵達孟津時。就發現洛陽附近,有曹軍的影蹤。

    他一方面派人往河內送信,一方面加強了孟津的防禦。同時請裴元紹駐守谷城。

    武安國自己帶領三千精騎,自平陰直插北邙山。試圖救援夏侯蘭。

    可沒想到,終究還是晚了……

    當京兆大雨傾盆落下的那一刻起,武安國就知道。夏侯蘭一部兵馬,極有可能出事。

    退守洛陽?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友軍被消滅?不管那夏侯蘭是什麼人,主公說了,要救他!

    武安國雙錘輪開,在亂軍中開闔縱橫,悍勇無敵。

    那大錘勝在勢大力沉,借助戰馬的優勢,一路橫衝直撞,竟無一人能阻攔住他。

    東吳軍的優勢是在山地和水上,想要以步卒對抗騎軍。卻顯得有些單薄。

    不過,他們的人多,士氣也非常地高漲。武安國長途跋涉。部曲也大都很疲乏。

    「夏侯將軍,速速上馬!」

    武安國殺開了一條血路。命親隨牽過來一匹戰馬,「我當斷後,速速退往谷城。」

    「武安將軍,多謝了……」

    武安國眼睛一瞪,「休要廢話,老子可不想救你,只是大都督有令,卻不得不從。」

    夏侯蘭聞聽,好一陣子赦然。

    不過在這種危急時刻,他也顧不得什麼客氣,翻身上馬,領著兵馬往洛陽方向撤退。

    可是沒跑多遠,就見前方有一彪人馬殺來。

    那大旗上飛針走線繡了一個斗大的『劉』字,赫然正是從新城殺奔而來的劉備。

    為首兩員大將,全都白馬銀甲,使一桿大砍刀。

    正是關羽在汝南收下地兩名義子,一個叫關平,另一個叫關寧。這關平關寧本是汝南人,隨其父投奔到了劉備的麾下效力,又被關羽所看重,就留在了身邊。

    此次劉備雖然沒有帶多少將官,可是個個出手不凡。

    其後軍地劉全,中軍的高寵,以及這關寧關平兩兄弟,都是有萬夫不擋之勇。

    夏侯蘭如今人困馬乏,一看劉備兵馬氣勢洶洶的衝過來,怎敢應戰。

    撥馬帶著人往回走,「武安將軍,往洛陽地路已經被封堵住了,只怕是無法撤退。」

    武安國揮錘砸翻了一員將,厲聲喝道「往平縣(今河南偃師西北)撤退,往平縣撤退!」

    這平縣,毗鄰河水,直面北邙山。

    武安國心知陽凶多吉少,退往平陰的路,只怕也已經被曹軍給佔領了。只要能抵達平縣,靠著地勢的險要和城牆的堅固,說不定能撐一下。徐庶已經在河內調動人馬往京兆支援,主公更已經偷渡五社津,也許如今正在往這邊趕來。

    所以,只要能堅持住,就有希望。

    而平縣,也就成了武安國如今希望所在……

    和夏侯蘭一左一右,舞錘抖槍,硬生生的在亂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出來。

    武安國滿身是血,也分不清楚是受傷流出來的鮮血,還是那些被他殺死的曹軍的血。黑黝黝的臉膛,如今是格外的猙獰。大錘掛著風聲,凶狠地劈砸砍殺。

    而夏侯蘭,手中的大槍也幻出點點寒光,殺法驍勇異常。

    夏侯蘭的武藝說實話並不是很差,雖然未曾得到童淵地真傳,可經過這多年的苦練,也已經領悟出舉重若輕地奧妙來。只是他和趙雲有所不同,虎牢關大戰後,趙雲經歷了無數次凶險的拚殺,在搏殺中一步步的成長,經驗非常的豐富。

    但是夏侯蘭卻有閉門造車之嫌。

    被虜之後,幾乎就沒上過戰場。即便是當初在臨涇時發生變故,典韋等人就攬下了所有的搏殺,夏侯蘭大多數時候也就是在旁邊觀看,未能出陣廝殺。

    畢竟,他主要的責任。是保護劉辨。

    如今在這絕境中,夏侯蘭也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凶悍之氣。大槍如同巨蟒出擊,沾染了無數地性命。和趙雲的槍法不一樣,夏侯蘭的槍法機變並不多。因為常見典韋等人廝殺,所以他的槍法也是以剛猛為主,絲毫不遜色於武安國的雙錘。

    有道是一將拚命,萬夫莫敵。

    夏侯蘭和武安國兩人如同瘋虎,帶領著兵馬硬是殺得孫權人馬一個對穿,朝著平縣方向逃遁而去。而此時。關寧關平二人也追趕了上來,公孫康也帶領人馬殺到。

    與孫權兵合一處,再次追擊過去。

    ******

    武安國夏侯蘭兩人繞過北邙山後。沿著河水西逃。

    不過經過先前的一場廝殺,兩人的兵馬都有損失。所幸在途中。又聚攏了不少兵馬。

    此時,已經過了二更天!

    天上下著濛濛的細雨……

    兩人帶著殘兵敗將,已經看到了平縣的城牆。就聽到從那城牆後傳來號角聲。一支人馬從城中殺了出來。

    為首一員大將,生地玉面美髯,跳下馬七尺七寸,掌中一干月牙戟,威風凜凜。

    「夏侯將軍,太史慈奉丞相之命,再次恭候多時!」

    「啊!」

    夏侯蘭和武安國聞聽,不由得心中吃了一驚。

    別看夏侯蘭並不理睬外面的兵事,可也知道在曹操營中有一員將,名叫太史慈。

    而武安國曾是董俷的護衛。經常聽薰俷提起太史慈地名字。

    也難怪,這太史慈在三國演義裡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董俷對他地印象很深刻。

    在武安國看來。

    能被董俷惦記上的人,都不一般。

    太史慈笑道:「夏侯將軍。若你願意下馬投降,太史慈可作保,定不傷你性命。」

    「武安將軍,如今該怎麼辦?」

    夏侯蘭精通兵法,可是在這戰陣上,卻真的要聽武安國地意見。

    武安國輕聲道:「先前在來的路上,有一座小山丘,背靠河水……我們可退至山上,與賊軍周旋。我估計,最遲到正午時分,大都督他們一定會做出相應還擊。」

    「就依武安將軍之言!」

    夏侯蘭一咬牙,「你領軍掉頭,我拖住此人!」

    說著話,催馬上前,厲聲喝道:「反賊休要胡言亂語,夏侯蘭又豈能投降於曹賊。」

    另一邊,武安國已經命令士卒,沿原路撤退。

    太史慈也不是傻子,一看這架勢,就猜到了武安國和夏侯蘭的打算,躍馬揚戟,就殺向了夏侯蘭。夏侯蘭和武安國兩人且戰且退,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來到山丘下。

    「夏侯將軍速速上山,我來阻擋敵兵!」

    武安國揮舞雙錘,奮力廝殺。而夏侯蘭也在慌忙指揮士卒登上山丘……

    關寧和關平二人殺至,纏住了武安國。太史慈遠遠看了一眼,忍不住問道:「此乃何人?」

    孫權說:「這黑廝名武安國,是董賊的親信!」

    「且看我取他性命!」

    太史慈說著話,催馬就殺了過去,摘弓搭箭,對準了武安國就是一箭。

    要說武安國的武藝很強,關寧關平兩人單打獨鬥,誰也不是武安國的對手。可這二人聯手,武安國就有點抵擋不住。太史慈這一箭,正中武安國的肩膀。武安國大叫一聲,手上就緩了一下……關寧順勢一刀橫推,順著武安國的胸口劃過。

    那大刀撕開了武安國的盔甲,在腹部劃出一個老大地血口子。

    腸子順著傷口就滑了出來……

    夏侯蘭一見,怒目圓睜,催馬直撲向關寧。

    但是卻被太史慈攔住!

    好個武安國,身受重傷,仍凶悍至極。只見他仰天一聲咆哮,用手把腸子退回腹中,舞雙錘撲向了關寧和關平,厲聲吼道:「無膽小賊,只敢偷襲你家爺爺嘛?」

    只這份悍勇,令曹軍上下,竟無人敢出聲。

    可是,受了傷,終歸是受了傷!

    武安國原本就不是二關的對手,憑著一股勇氣與兩人周旋,漸漸的有些支撐不住。

    而夏侯蘭也敵不過太史慈,身上更是傷痕纍纍。

    觀戰地孫權。倒吸一口涼氣,輕聲道:「我原以為江東出烈士,未曾想董賊麾下,也有如此猛烈壯士。若那董賊部曲個個都如此地話,只怕我等也就要危險了。」

    公孫康蹙眉,輕輕點頭。

    他剛要開口說話,突然間就聽到一聲霹靂般地巨吼,在夜空中炸響。

    這一聲巨吼,令大河水停止奔流。令天地也隨之變色。

    「董俷在此,擋我者死!」

    隨著這一聲巨雷般的咆哮,曹軍陣腳頓時大亂。只見兩員大將。率領三千鐵騎如同身邊天降,從曹軍後方殺了出來。為首大將手舞雙錘。錘掛風雷,一路如劈波斬浪就殺了過來。在他身後的那將,風車般的雙刃長柄戰斧。就好像車輪舞動,曹軍曹將沾著就死,挨著就亡。身後三千鐵騎,全都是鋼鐵短弩,勇猛無敵。

    「是大都督,是大都督!」

    震天介的喊殺聲中,只聽關中軍突然間爆發出一陣歡呼。

    已經上了山的關中軍士卒,舉起兵器就殺了下來。關寧太史慈三將忙退回了本陣,指揮兵馬……好不容易才按穩住了陣腳。重新向山丘逼過來。

    關中軍在董俷的指揮下,退上了山丘。

    夏侯蘭上前,剛要向董俷請罪。卻見韓德匆匆走來。

    「武安將軍……不行了!」

    關寧關平退走,武安國就支持不住了。一頭栽下了戰馬。

    有士卒上前扶住了武安國,韓德檢查了一下之後,走到董俷的身旁,輕聲說道。

    董俷地心,不禁一抽搐……

    忙走到了武安國的身邊,蹲下身子。

    武安國此時已經不會說話,只是用手緊緊的握住董俷地胳膊,眼中流露出不捨。

    想當初,雍丘之戰,武安國與史渙投奔董俷,從此後忠心耿耿的跟隨。

    許多後進地將領,如今都已經成了將軍,有的還封了侯……可惟獨武安國,至今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箕關校尉。但是這麼多年來,董俷從未聽武安國有過抱怨。

    「武安……武安……」

    董俷地心,如同刀絞,握住了武安國的手,再也說不出後面的話語。

    而夏侯蘭此刻,神色黯然。

    猛然站起來,董俷讓韓德守好武安國,又命人牽過了獅鬃獸。

    「武安,慢行一步……且看董某為你報仇!」

    說罷了話,董俷勒緊了大帶,翻身上馬,從一將手中搶過一面近百斤重的大盾,另一手抓起武安國的大錘。

    「太史慈,關寧……拿命來!」

    巨雷般的咆哮聲,在夜空中迴盪不息。獅鬃獸飛一般的從半山坡上衝向了曹軍。

    此刻,太史慈等人,已經結陣完畢。

    眾將於陣前,正商討著下一步該怎麼進行,可誰也沒想到,董俷竟敢在這時候衝下來。

    獅鬃獸阿丑毫無疑問能體會到董俷的心情,在奔跑中不斷調整節奏,不斷的提升速度。一眨眼的功夫,戰馬已經衝到了山腳下,而董俷再次一磕馬肚子,獅鬃獸也不吭聲,在奔跑地一剎那間,猛然不斷的提速,令人有一種猝不及防的感觀。

    太史慈等人,都愣住了!

    見過不要命地,可是沒見過董俷這種瘋狂的人物。

    這山腳下可是有數萬兵馬,他一個人衝過來,想要做什麼?只是,那獅鬃獸地速度太快,太史慈等人來不及命弓箭手放箭。這一眨眼的功夫,董俷已經到了。

    關寧本能的策馬迎上,而董俷卻在馬上,猛然長身而起。

    他的身材本就是高大威猛,獅鬃獸的個頭也大,這一站起來,好像一座小山。

    董俷揚起了盾牌,怒吼一聲躬身砸落下去。

    關寧舉刀相應,只聽蓬,希聿聿戰馬一聲長嘶。董俷這一盾砸下去,足有千餘斤的力道。即便是關寧武藝不差,也抵擋不住如此兇猛的力道,連人帶馬被砸的血肉模糊,倒在了地上。而一旁衝出來想要合擊董俷的關平,還沒有反應過來。

    董俷看都不看,脫手一錘飛出,正中關平的面門。

    武安國的錘也不輕,一柄錘少說也有六七十斤的份量,董俷含怒出手,那大錘更是力道十足。關平被這一錘砸的腦漿迸裂,面門開花,一聲慘叫就摔落下馬。

    從董俷長身起來,到關平落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太史慈公孫康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兩員大將就已經沒了性命……

    不過,董俷手裡現在只剩下一面盾牌,那公孫康的心思可就有點活泛了起來。

    催馬挺槍,就撲向了董俷。

    太史慈一看,也躍馬揚戟,向董俷殺來。

    董俷一手持盾,一手握住了馬鞍上斜跨的卓玉寶刀。對公孫康的槍,視若不見,只是用盾牌往外封擋,抵住了那槍尖就推了過去。人借馬勢,那是何等的力道?

    公孫康根本就拿捏不住長槍,唰的就脫手飛出。

    槍飛走了,可是那盾牌卻沒有停下來,朝著公孫康推去。公孫康下意識的勒馬而起,雙腳甩蹬……戰馬希聿聿慘叫一聲,被董俷這一盾砸中,千餘斤就飛了出去,正把公孫康砸在馬屍下,險些就岔了氣。

    好在,董俷的目標並非公孫康。

    卓玉刀揚起,迎著太史慈落下。森寒長刀劃出一道絕美的弧光,無聲的斷了太史慈的月牙戟。太史慈見勢不好,連忙在馬上使出鐵板橋的工夫,讓過卓玉。

    哪裡還敢和董俷火拚,掉頭就想走。

    不過到了這一步,董俷也不會放過太史慈,收回卓玉,抬手就夾住了一支投槍。

    嗡……

    沉悶聲響傳來,太史慈頭也不回,抓起鐵胎弓就想要撥打。

    但董俷這投槍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更何況是全力一擊,鐵胎弓如何撥擋。

    太史慈只覺手上一震,緊跟著啪的一聲響,胸口頓時一涼。

    低頭看去,只見鋒利的槍刃,自胸前凸出,太史慈大叫一聲,翻身就跌落馬下。

    ————————————————

    註:關寧,在演義中出現,汝南關定長子、關平之兄。自幼學文,關羽出古城尋兄,至此投宿,定命二子出見。後定使次子平拜羽為父,隨羽從征。寧留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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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0七章 大軍天降


   若說關寧關平二人不過是初出茅廬,公孫康也名不見經傳,可太史慈可是成名已久的名將。

    可眨眼間,三死一傷!

    令觀戰的孫權有些遲鈍,呆呆的在中軍大之下,看著董俷催馬到太史慈身邊,一刀砍下了他的首級,而後撥馬緩緩而行,數萬曹軍竟呆若木雞,不敢妄動。

    那種威風,那種氣派……

    孫權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一股寒氣,只往骨頭縫裡鑽。

    我的個老天,這就是傳說中的西域暴虎?這就是那個被稱之為天下無敵的虎狼將?

    說實話,孫權在這之前還真的是有點不服氣。

    在孫權看來,所謂的虎狼之將,不過是他人吹捧出來而已。當初董俷如果沒有遇到蔡邑,何來虎狼將之名?再說了,那蔡邑一介腐儒,又懂得什麼叫做勇武?

    自家兄長,雄霸江東,才是真正的虎狼將!

    至少在看到董俷的勇武之前,即便是自家老子死在董俷的手中,孫權也不太相信。

    但是現在,孫權無話可說。

    董俷若想突圍,其實並不會太困難。問題在於,他必須要帶走山丘上的所有人。

    這就要困難許多。

    所以,他往山上退去。

    走了一半路,突然又撥馬轉身。大盾置於身前,這簡單的一個動作,讓位於最前方的曹軍不禁一陣騷亂,許多人向後退了一步,面色蒼白的看著那騎在馬上的董俷。

    董俷抬起手。指著大旗下地孫權。

    拳頭握住,伸出大拇指,然後朝下一翻……

    那意思是說:你們這些人,也就會仗著人多詭計,若是真槍真刀,全都是軟蛋。

    孫權雖然沒見過這樣的手勢,可是也能猜測出那其中的含義。

    臉漲的通紅,手不停的打顫,恨不得衝出去殺了董俷。但一種恐懼,讓他不敢出聲。

    當董俷退回山坡的時候,就聽到關中軍一陣歡呼。

    是啊。有句俗話,叫做將是兵之膽。什麼樣的將。就會有什麼樣的兵,而董俷,無疑是整個關中士卒心目中的神。除了神。誰又能做到大都督這般地手段?

    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這是許多武將常用以誇讚自己,抬高自己的一句口頭禪。

    但實際上,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又能有多少人?至少從現在看,只有大都督!

    疲乏地關中軍,興奮的大聲呼號。

    游奕軍自動在山坡上結成了箭陣,以防止曹軍攻擊。同時,他們把乾糧交給了那些飢寒交迫地士卒,雖然不是很多,但對於關中軍而言。卻無疑是雪中送炭。

    武安國,已經死了!

    不過看得出,他非常的開心……在死之前。他親眼看到了自家主公大展神威,擊殺了仇人。卻已經是足夠了。

    董俷把太史慈的首級,放在了武安國地屍體前,抿著嘴一言不發。

    夏侯蘭上前一步,跪在了董俷的面前,輕聲道:「夏侯蘭不聽大都督之言,冒然興兵……不但令十萬大軍覆沒,更連累了武安將軍,還請大都督責罰處置!」

    董俷看了一眼遍體鱗傷,渾身是血的夏侯蘭,心中騰地生出一股怒火。

    若這個人能聽自己的勸說,佔居洛陽之後,不再妄自興兵,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還搭上了自家一名兄弟的性命……該殺,該殺!

    腦海中雖然不斷的迴響這兩個字,可是董俷心裡明白,殺不殺夏侯蘭,不是他說了算。雖然夏侯蘭名義上是他的部曲,可實際上呢,總歸是漢帝劉辨的親信。

    此次出兵,也真的怨不得此人!

    那該死的蘇固……

    「夏侯將軍,你為聖上欽點元帥,我也怪罪不得你。如何責罰處置,只看聖上如何說。你雖遭遇大敗,不過卻未曾丟了聖上地顏面……也算沒丟了武人風骨。

    下去休息一下吧,這洛陽的戰局,如今才不過是剛剛拉開序幕而已。」

    夏侯蘭羞愧的低下頭,起身退到了一邊。

    ******

    孫權並沒有再組織人馬攻擊。

    不是他不想攻擊,而是他很清楚,己方士氣低落,強行攻擊不過是自取其辱。

    而那山丘上地士卒,早先一個個累得都要站不起來。

    可是現在,特別是那董俷出現,一下子變得生龍活虎,士氣顯然是非常的高漲。

    已經過了四更天!

    曹軍、劉備軍各方人馬,陸陸續續地前來匯合。

    曹操方面,有夏侯淵于禁,牛金呂常等將,還有如今為曹操效力,本是呂布麾下將領的魏續侯成等十餘員大將;劉備則親領高寵劉全兩人,帶一萬大軍抵達。

    周瑜偷襲了洛陽,派大將朱治督一萬兵馬,領其兩個兒子朱然朱桓,還有大將鍾離牧【注1】前來接應孫權。幾方人馬合在一處,小小山丘下,竟聚集了近十萬人馬。

    細雨濛濛,天邊已經發白。

    只見旌旗飄揚,刀槍林立,卻是人山人海。

    夏侯蘭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暗自感到嘴裡發苦,臉色變得慘白。

    而董俷,卻是神色自若。就連韓德看上去也好像無所畏懼,麾下游奕軍鎮定無比。

    相比之下,自己從新安大營中抽調出的關中軍,顯然有著巨大差距。

    「嘿嘿,老曹倒是給我安排了好大的場面……不過只這些人馬,能奈我何?」

    董俷淡定笑道,吐了口唾沫,轉身離開。

    韓德也面帶冷笑,嗤了一聲之後,就坐下來,捧著他那柄雙刃大斧。慢慢的擦拭。

    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地將領!

    只這份臨危不懼的氣度,誰有能相提並論?

    夏侯蘭不禁心裡發苦,歎了口氣之後,心頭的包袱也彷彿一下子都卸了去,輕鬆無比。

    我還真不是個領兵打仗的人,早知道逞什麼能!

    他提起大槍,在山頭上巡視起來,任由那山下的兵馬。越來越多……

    夏侯淵聽說太史慈死了……

    心中頓生起一股悲憤。不過大丈夫馬革裹屍,戰死疆場,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

    「董賊。我誓殺汝!」

    劉備看著兩具已經認不出誰是誰的屍體,不由得咬牙切齒。

    「夏侯將軍。如今我等圍困董賊,正應該出兵將其消滅,莫要再拖下去了。省的夜長夢多。」

    夏侯淵已命人收斂了太史慈的屍體,聞聽劉備的話語,輕輕點頭。

    「我正有此意,只是十萬兵馬,由誰調度?那董西平非比常人,若不能統一起來,只怕難以奏效。」

    劉備很想搶過兵權,可是也清楚,他不夠資格。

    當下一笑,「這裡是丞相地地方。自然應該有夏侯將軍指揮。公孫小將軍如今身受重傷,周將軍還在洛陽,只怕是無法脫身。這裡最有資格的。當然是夏侯將軍。」

    別看這話說的輕描淡寫,卻是殺人不見血啊!

    劉備故意忽視孫權。在提及江東人馬地時候,也只提周瑜,而不提孫家。孫權眼睛一瞇,看了一眼劉備。輕咬嘴唇,硬是把這口氣嚥了下去,但是對周瑜,卻隱隱有些不滿。當然,孫權也是個心機深沉的人,自然不會把情緒流於表面。

    微微一笑,「劉大人所說不錯,夏侯將軍就莫要推辭了!」

    這大帳裡面地人,沒一個省油的燈。夏侯淵看了一眼孫權,又看看劉備,對這二人在電光火石間的交鋒,似乎頗覺得有趣。

    「既然如此,淵就不客氣了!」

    說著話,夏侯淵就提起令箭,發出命令。

    卯時,山腳下鼓聲大作,由魏續宋憲為第一梯隊地曹軍,朝著山丘上發起攻擊。

    半山腰,一排盾牆豎立。

    隨著韓德一聲厲喝,盾牆後的箭陣中發出嗡的一聲弓弦顫響,一片黑雲從天而降。

    別看聯軍人馬幾乎是董俷兵馬的十倍。

    可由於山丘地形的緣故,你人馬就算是再多,也很難展開來。夏侯淵很清楚目前的情況。關中軍士氣旺盛,有董俷坐鎮,想要一舉攻破,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唯有利用關中軍物資不足,董俷帶來的兵馬顯然是長途跋涉,弓箭也不會帶許多。消耗乾淨了他們的箭矢,就可以發動攻擊。所以,這次進攻中,損失最嚴重的,會是在中間進攻地人。短兵相接,消磨對方的士氣,肯定不會是曹軍出動。

    雨,細朦朦……

    山坡濕滑,極難行動。

    董俷命那些失去作戰能力的士卒,砍伐山上地樹木,堆積石頭,以作防禦之用。

    他也知道自己的弱點,所以就地取材,借用地形之便,和你拖延時間。

    雙方你爭我奪,持續了一個多時辰以後,山坡上橫七豎八地倒著無數具屍體,鮮血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把土地染成了紅色。

    夏侯淵緊咬牙關,指揮人馬不斷的進攻。

    突然間,有一陣奇異的號角聲傳來,是從河水方向傳來……

    有小校急報:「夏侯將軍,大事不好,河水河面,河面上全都是董賊的兵馬!」

    「什麼?」

    夏侯淵吃了一驚,連忙帶著眾人前去查看。大河濁浪翻滾,河水湍急渾濁。

    然而,在河面上出現了一艘艘船隻,大船、小船、不大不小的船,加起來足有幾千艘。每艘船上,都裝載關中軍,浩浩蕩蕩,一下子填滿了整個大河的河面。

    當先一艘大船上,豎一桿大旗。

    上書三軍統帥,河內太守,正中間斗大的『徐』字,黑底紅字,看上去格外醒目。

    我的天,這幾千艘船,少說也有幾萬兵馬……

    夏侯淵心中不由得一寒,山上幾千兵馬,就已經讓人頭疼。

    如果等那些關中軍上岸的話,恐怕連逃都逃不掉了。

    「玄德公,董賊援軍已至,我等當如何是好?」

    孫權不聲不響的就給劉備下了個套子:你說撤兵,那就是擾亂軍心;你若是不撤兵,到時候關中軍上岸,你劉玄德頂上去?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會舒服。

    劉備何等人物,如何聽不出孫權話語中的陷阱。

    說實話,他是真想殺了董俷。且不說別的,董俷可是壞了他三弟張飛的性命。貌似連自己老娘也是死在董俷的手中……還不算老婆被董俷的結義兄弟給納走了!

    可是,劉備也真的是很清楚,如果河面上的人馬上岸,己方凶多吉少。

    阻止他們?

    又沒有帶足夠的器具,恐怕是無能為力。

    劉備一笑,「備不過為參軍,如何做的了主?此事,還要請夏侯將軍早作定奪!」

    一腳把皮球踢到了夏侯淵的腳下。

    你剛才不是消耗我們的兵力嗎?現在你怎麼辦?打的話,那就要用你曹家兵馬。

    船已渡河過半,夏侯淵也是好生為難。

    雖然有渡河半而擊之的說法,可問題是自己這邊沒船,還守著一頭吃人的老虎。

    一咬牙,夏侯淵沉聲道:「傳我將令,大軍徐徐而退,往洛陽去……我當親自斷後,只要能退入洛陽,與周大人兵馬匯合,料那董賊,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尋。」

    「正當如此!」

    劉備孫權掉頭就走。

    夏侯淵心中苦笑:「主公啊主公,這董俷未死,自家就勾心鬥角個沒完沒了,聯盟……怕也不過是一句笑談吧。

    歎了口氣,夏侯淵揮動令旗,大軍緩緩撤退。

    董俷也沒有趁勢追擊,因為他知道,似夏侯淵劉備這等人物,撤兵又豈能沒有防備?

    不過,河內兵馬不過數萬,游奕軍已佔居大半。

    黃忠一方面要防禦袁紹的反撲,一方面又要在延津牽制曹仁所部的兵馬,肯定抽不開身。

    剩下兵馬,還要牽制住虎牢關方向的曹軍,這船上這麼多人馬,從何而來?

    董俷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船隻,心道:只怕這又是元直搞出來的一番手腳吧……

    ————————

    注1:鍾離牧,吳前將軍、武陵太守。漢魯相意七世孫也。少居永興,躬自墾田,種稻二十餘畝,後牧發名。赤烏五年,從郎中補太子輔義都尉,遷南海太守,數破賊寇。在郡四年,以疾去職。還為丞相長史,轉司直,遷中書令。會建安、鄱陽、新都三郡山民作亂,出牧為監軍使者,討平之。賊帥黃亂、常俱等出其部伍,以充兵役。封秦亭侯,拜越騎校尉。永安六年,蜀並於魏,武陵五谿夷與蜀接界,時論懼其叛亂,乃以牧為平魏將軍,領武陵太守,往之郡。牧率所領,晨夜進道,緣山險行,垂二千里,從塞上,斬惡民懷異心者魁帥百餘人及其支黨凡千餘級,純等散,五谿平。遷公安督、揚武將軍,封都鄉侯,徙濡須督。復以前將軍假節,領武陵太守。卒官。家無財,士民思之。子禕嗣,代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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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0八章 群虎出閘


    「董賊援軍?」

    周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瞪大了眼睛看著夏侯淵等人,「怎麼可能有五萬之眾?」

    夏侯淵苦笑道:「我又怎麼知道?河面上全是董賊的船隻,足有三四千艘,大大小小的,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究竟有多少兵馬?五萬之數,恐怕還有些少了呢。」

    周瑜忍不住向孫權看去。

    而孫權根本就沒有理睬周瑜,而是輕聲的和其他人交談。

    劉備這時候開口道:「夏侯將軍所言不差,當時那董賊援軍出現的時候,備亦深感吃驚。雖說薰賊已被困死在山上,可困獸猶鬥,其兵馬之悍猛,卻令人吃驚。如果再堅持下去的話,一俟董賊援軍靠岸,則我部將受到內外夾擊,實危險之至。」

    周瑜不是不相信夏侯淵的話,可劉備這一番話,表面上似乎是在為夏侯淵證明什麼,但實際上卻暗藏著殺機。他這一解釋,反倒像是周瑜對夏侯淵不太信任。

    夏侯淵看了劉備一眼,卻沒有說話。

    而周瑜也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再開口。

    兩個人用一種別樣地方式。還擊了劉備的毒招。你不是有如簧巧舌嗎?沒關係,你只管說,我們當沒有聽見。有時候,越是沉默,卻越是會讓人感到不自在。

    劉備也是聰明人。當下沉默無語。

    這時候,一直沒有顯山露水的司馬懿卻站了出來,沉聲道:「夏侯將軍怕是上當了!」

    夏侯淵一怔,「上當?」

    司馬懿說:「以小將算來,河內兵馬並不算多,黃忠在延津用了一半人馬,淳於導在平皋蠢蠢欲動。加上河內方定,也需要人馬駐守。所以董賊援軍,定然不會有五萬之數。想來是虛張聲勢,用疑兵之計迷惑夏侯將軍,也就在一兩萬人而已。

    這司馬懿,出身弘農司馬世家。是司馬防的次子。

    十年前左右,司馬防得鄭泰之命,和楊震在曹陽亭試圖襲擊董肥,不想被董肥看穿了陰謀,反戈一擊,不但殺了楊震和楊修祖孫。更一舉攻下弘農,斬司馬防於弘農城外。之後在弘農城裡,董肥更大開殺戒,幾乎屠掉了司馬家全族。

    當時司馬懿和哥哥司馬朗,正好在汝南,得以逃脫。

    而他的幾個兄弟,也只有最小地幼弟活命。只是從司馬家出事以後,就再無聯繫。

    不過,司馬家族雖被滅掉。可是司馬朗已經名聲在外。

    憑藉著一些父輩和妻子娘家的關係,司馬朗將司馬懿送進了水鏡山莊中求學,而他自己則在下坯城外結廬而居,默默的觀察著事態發展,尋找能為他報仇的主公。

    最終,司馬朗選中了劉備。

    雖然劉備當時還一文不名,甚至背著一個反賊的名頭,可誰又會真的去在意?

    劉備和董肥的仇恨,難以調和。

    也唯有他。能夠拚死和薰肥交鋒,不死不休。

    司馬朗出謀讓劉備在小沛站穩腳跟。後來又設法讓劉備成了劉宣的女婿,名義上也有了不小地改觀。可以說,劉備能奪取徐州,和司馬朗有著極為不小的關聯。

    而司馬懿,絲毫不遜色於司馬朗。

    他這話出口,不但調和了大廳中有些怪異的氣氛,更把矛頭直指向了夏侯淵。

    那意思就是說:你是主帥,你判斷失誤,當然罪名由你來承擔。

    周瑜擺了擺手道:「如今並非是爭論對錯的時候……董賊想必已經奪了平縣,和平陰成犄角之勢,虎視洛陽。不管他們的兵馬有多少,董西平在,勝似十萬兵馬……夏侯將軍,我擬以洛陽為戰場,與董賊對峙,還請將軍駐守於北邙山。」

    夏侯淵點頭,「淵當聽從將軍調遣。」

    要說,夏侯淵很服氣周瑜嘛?

    那當然不可能……夏侯淵比周瑜大了不少,在他眼中,周瑜不過是個黃口小兒。

    可問題是,曹操命周瑜督戰洛陽戰事,並贈與青虹劍,可先斬後奏。

    這也是會盟之初就定下來地基調。曹操在征戰之前,就對夏侯淵說過,讓他配合周瑜。

    夏侯淵可以不爽周瑜,但對曹操的交代,卻沒有二話。

    所以,當周瑜指派他的時候,夏侯淵當下答應,沒有流露出任何的不快。

    周瑜看了一眼劉備,卻突然笑道:「此戰有兩個關鍵,其中之一就是要保證我糧道無憂。如今的京兆,四周兵力集中,可中部空虛,當謹防那董西平斷取糧道。董西平用兵,多以奇襲游擊為主,所以不得不防,瑜請玄德公駐守新城,不知玄德公意下如何?」

    這新城,就位於現在的河南嵩縣境內。

    由此向東,有直抵穎川地三關要地,西面有陸渾關,看顧著京兆的補給線,很重要。

    周瑜向劉備看去,眼中帶著笑意。

    -

    劉備面不改色,插手應道:「備定守得新城無虞。」

    「既然如此,瑜就有勞諸公多多費心,此戰若能功成,可為我等換來喘息之機。」

    這時候,有小校從外面進來。

    與周瑜耳邊輕聲說了兩句,周瑜不禁笑了起來。

    「果然,那董西平手中並沒有多少兵馬,自河內渡河而來的兵馬,只八千人。」

    「什麼?」

    夏侯淵不由得眼睛瞪得溜圓。心裡面懊悔不已。

    若只有八千人,他怎麼也能阻擋住對方上岸,同時猛攻山嶺,說不定已經拿下董肥。

    周瑜笑道:「夏侯將軍莫要懊惱,這戰陣之中。變化莫測。匆忙之中難以分辨真偽,即便是瑜當時在,怕也是無法看穿董賊詭計。只是接下來,卻不可再有疏忽。」

    一句話,讓夏侯淵對周瑜,生出無限好感。

    ******

    長安,細雨濛濛。

    一大早,那霸城門剛剛開啟。就見一隊鐵騎風馳電掣般而來,衝進了長安城中。

    「剛才那人,好像是典韋將軍?」

    「好像是……」

    「這兩天還真地是熱鬧,前天涼州的陳刺史突然抵達,今天典韋將軍也趕了過來。」

    「許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吧!」

    「住嘴,有些話該說就說,不敢說的千萬別說。我等的職責就是守好城門,其他的事情和我等無關。再說了,天塌下來有大都督頂著,你們這些傢伙操甚心思?」

    一名門伯低聲喝道。周圍門卒立刻噤若寒蟬。

    位於章台大街上地大都督府內,此刻正是人滿為患。

    蔡倓苦惱的看著一屋子的人,有點哭笑不得,而陳宮在一旁則訕訕然。

    陳到正在和龐德進行激烈的爭論,兩個人都想要領兵出征,去加入洛陽的戰事。

    夏侯蘭兵敗偃師的消息,已經傳入了長安城內。

    劉辨聞聽此消息,不由得臉色蒼白,呆坐在大殿之上。久久說不出話。

    早在偃師之敗以前,董肥就派人送信給劉辨,讓他最好提醒夏侯蘭莫要輕舉妄動。

    可惜當時的劉辨,也被夏侯蘭所取得的勝利沖昏了頭腦,竟然沒有理睬。

    如今噩耗傳來,劉辨一下子慌了神,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幸好董肥救下了夏侯蘭,並且在平陰平縣和谷城三地之間,拉開了一道防線。這時候。劉辨有兩個選擇,一是退兵。二是和曹軍在洛陽來一場大戰。可這種事,卻非他能決斷。

    陳宮理解董肥地意思!

    雖然說董肥對夏侯蘭這一次兵敗非常惱怒,但還是想要幫他挽回敗局。

    因為劉辨剛登基,這皇室氣運所在,若是就這麼退回關中,於顏面上極不好看。

    更何況,還有袁紹在河北虎視眈眈。

    若是露出半點的軟弱,都有可能刺激地袁紹改變主意,和曹操聯手,奪回剛佔領的河內。所以,董淝雖然什麼話也沒有說,可是從他陳兵在京兆地舉動來看,足以說明一切。

    這一戰,必須要打!

    但有一個問題,乞活軍在并州,解煩軍剛抵達西河。

    陳到為涼州刺史,而無難軍卻在漢中。游奕軍獨自支撐河內戰局,已經力不從心。

    選鋒營還需要穩定住河內,也不好輕易調動。

    從何出兵?誰可為將?

    董淝是沒有交代,但是陳宮卻不得不慎重考慮。可誰知道,董淝在洛陽剛紮下了攤子,整個關中就知道了。熟知董肥性情地陳到張合,龐德麴義等人,一個個摩拳擦掌。

    這不,先是在承明殿中爭吵,現在又吵到了大都督府。

    張合道:「我選鋒軍可自箕關出兵,增兵河內。六萬選鋒士,已經做好了出兵準備。

    」

    別看龐德和張合搭檔了多年,可這個時候,卻是絕不退讓。

    「只你選鋒軍利害嘛?我蘭池大營十二萬兵馬也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征。」

    陳到一蹙眉,「令明,蘭池大營拱衛長安,怎可輕易出動?這件事怕是不妥……」

    「不錯,不錯,非常不妥!」

    張合一見陳到開口,立刻來了精神。

    哪知陳到又道:「選鋒軍雖可由河內出兵,但冀州袁紹也不可不防。你若是出兵了,河東誰來鎮守?以我看,此事還是由我踏白軍出戰為好,涼州如今安定,踏白軍也難有作為……再說了,主公此前把踏白軍調至長安,怕也有這個意思。」

    「你住嘴!

    張合龐德,勃然大怒!

    麴義這時候陰沉沉的說:「要我說,踏白軍也好,選鋒軍也罷,遠水解不了近渴。我新安大營尚有甲士八萬,加上三千背嵬軍,足以解決那洛陽二十萬曹軍。」

    陳到三人。立刻圍攻麴義。

    蔡倓被吵得頭昏腦脹,他就搞不懂,男人為何都想著要出兵打仗呢?

    阿丑是這樣,自家的兩個醜小子也天天的喊著要去幫他們的老子。

    現在又蹦出來一群人,喊打喊殺……

    你們喊打喊殺也就罷了,為何又要我一婦道人家做主?這種事情,我如何能做的了主啊。

    就在這時,就聽門外傳來一聲吼叫。

    「老子不管你們誰領兵,反正這一次。定要算上我典韋一個……誰敢阻我試試看?」

    話音未落,典韋大步流星走進了屋內。

    在他地身後,牛剛懷抱一桿鎏金竹節鞭緊跟典韋。

    那竹節鞭是董肥送給典韋的兵器,據說是方便他主持重泉行營而打造出來。可看這架勢,分明是誰敢攔我。我就打誰。典韋這一進來,所有人都立刻閉上嘴巴。

    這是誰?

    這是大爺!

    董淝的結拜大哥……

    陳宮一見典韋,腦袋嗡的一下,就懵了!

    這位爺怎麼也來湊熱鬧了?還嫌這長安城裡不夠亂,是不是?怎麼都跑來了!

    「弟媳婦,你給我評評理。我兄弟在外面浴血拚殺,我五個兒子也都建立奇功。偏我要呆在重泉那鳥地方……你看看,你看看,我肚子上都快要出來贅肉了。」

    典韋說著話,砰砰的拍著肚子。

    蔡倓一見,卻是啞口無言

    「各位將軍,先別著急。這出兵一事,宮已經派人往洛陽,請教大都督的意思。想必這一兩日,大都督就會有所回應。諸位將軍,還是莫要在這裡擾了夫人。」

    陳宮心裡這個憋屈!

    你們吵就吵唄,在我承明殿裡吵也就罷了,怎麼還把主母也給扯進來?

    可這埋怨也不能說出來,屋子裡的人,一個個都是董肥的心腹老人,比他資歷要高地多。如今,也只好等主公地裁決。想必到時候,就可以做妥善的安排了。

    「聖旨到!」

    從門外傳來了一聲呼喊。所有人不禁一怔。

    就見一黃門手捧聖旨,走進了屋內,見所有人都在,不由得笑了起來。

    「皇上早知道各位將軍會在這裡,所以命奴婢前來傳旨,有大都督的軍令宣佈。」

    「啊?」

    陳到等人,忙起身行禮。

    聖旨一共有兩份,第一份是劉辨委任董肥為光祿勳,三軍大都督,總督所有兵馬,有先斬後奏之權利,各方兵馬皆歸於董肥調遣,無需再向劉辨專門請示。

    雖然董肥早有了這種權利,但是劉辨這一次,卻是給董肥正了名。

    而後又是一系列的人事調動,主要包括幾個方面:免去陳到涼州刺史一職,由漠北郡太守臧霸接任。漠北郡太守一職,則由閻溫擔任,但歸屬於朔方太守龐育治。

    漠北郡,主要包括了漠北高原一塊土地。

    人口不算太多,由臧霸數年治理,也算是有了不小地起色。閻溫是牛輔當年看重的人物,從董卓死後,就一直跟隨董肥,也算是一個董肥可以信任的人。

    但是,閻溫的才氣不足,治理一郡未免有些困難。

    所以由龐育所轄,二人雖然都是太守,但漠北郡的地位,就類似於後世地縣級市。

    而臧霸地才學,為刺史當沒有問題。

    調武都將軍文聘為蘭池將軍,鎮長安。命賈龍為武都太守,閻圃任漢中太守。

    於建安元年,隨龐統一起抵達長安地霍峻,在這四年中功勳卓著,已升為都尉。此次被董淝調至河東,領重泉行營兵馬,與袁紹軍對峙,張合所屬選鋒營,出兵河內。

    命踏白軍主帥陳到、背嵬軍主帥麴義,出函谷關,屯兵谷城。

    命典韋為元戎軍主帥,於龐德所治。命龐德提點新安大營、渭南大營共計十萬大軍,兵出陸渾關。

    接下來,又是一連串的兵馬調動,令所有人欣喜若狂。

    小黃門剛宣讀完了聖旨,就見典韋呼的站起來,興奮的大聲吼叫:「我就知道,我兄弟不會忘記我。令明,此次你為主帥,我為先鋒,那小小新安,唾手可得。」

    但是,其他人卻皺起了眉頭。

    陳宮心中一聲長歎:主公啊主公,您這麼不惜耗關中六成兵馬,也要佔領洛陽,究竟是為了哪一般?真的是想要建立功業,奪回東都,亦或者是為那兄弟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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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0九章 雒陽城外靜悄悄


    建安元年以來,四年裡,關中未有過這般大規模的興兵

    即便是董俷奪關中,乞活軍滅鮮卑,也大都是動輒十幾萬的兵馬,而這一次……

    踏白軍八萬人,選鋒軍六萬人。

    再加上新安、渭南兩處行營的十萬人馬,元戎、背嵬,以及已經在河內交鋒的游奕軍,董俷幾乎把關中的精銳兵力抽調一空,陸陸續續的開拔,屯兵谷城一線。

    於是,從谷城至洛陽,短短的距離中,竟屯集了二十多萬大軍。

    當董俷看到兵馬源源不斷的從關中發出,也不禁生出了一種膽戰心驚的感受。

    這也許是他這輩子,指揮的最大一場戰役。

    而這一場戰役的源頭,竟是來自於一場和他毫無關係的大敗?

    「我也知道,這樣做似乎划不來。其實以關中目前的情況,只需數年,我們就能有足夠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奪回洛陽。可是現在,我們要打一場勢均力敵的大仗!」

    私下裡,董俷對徐庶解釋:「夏侯蘭這一敗,若是放在往常,敗了也就敗了。可新皇登基,正是天下歸心的大好時機,這一敗也就成了許昌和長安的氣運之爭。如果我們就這麼退回去,那麼之前所使用的一切手段,終將會成為他人的笑柄。」

    徐庶不以為然,「高祖當年與項羽爭鋒,也曾屢戰屢敗,但最後……」

    「此一時。彼一時!」董俷輕聲道:「他們是在爭天下,我們是在爭皇統,聽上去相似,可實際上卻不一樣。如今這狀況,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曹操要爭一個顏面,而我們要爭一口氣,說到底這場大戰終不會有結果。」

    徐庶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過,我也地確是想要護住皇上的面子……護住他的面子,也就是護住我們的面子。」

    董俷自嘲似地笑道:「我最討厭這種無聊的顏面之爭,可是每一次又要夾在中間。我倒是想起了一句俗話,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只希望這該死地動盪,能早一點結束。」

    「庶,願效死命,追隨主公!」

    徐庶躬身一揖。董俷卻恍若危機,站在谷城的城門樓上,向洛陽方向眺望。

    想必此時,阿瞞也會很緊張吧……

    ******

    董俷猜錯了!

    曹操此刻,並不在洛陽。

    在洛陽大戰拉開序幕的同時,虎牢關、延津方向。同時傳來了告急的文書。

    特別是曹仁,面對三萬精銳游奕軍,手中的兵力雖然遠超過了黃忠,卻屢戰屢敗。

    黃忠猛如虎!

    這是曹仁在文書中所使用的詞句。

    把個曹操鬱悶的夠嗆。怎麼又竄出一頭老虎?為什麼董西平的身邊,有這麼多地老虎?

    曹仁的文書傳來不久,選鋒軍自河東出。

    虎牢關守將夏侯惇也是一個知兵的人,從當年榮陽大戰開始,可以說是身經百戰。

    但是,當張郃從淳於導手中接過了指揮權後。夏侯惇立刻感覺到壓力倍增。

    一個黃忠,一個張郃……

    如果僅僅是這兩個人的話,也就罷了。

    令曹操惱怒的是,袁紹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插上來一腳。

    平原郡太守宗寶發來告急文書,高覽自清河郡出兵,將河水以北,隸屬平原郡地七個縣城攻佔。如今陳兵西平昌(今山東商河西北),虎視眈眈,做出攻擊態勢。

    曹操聞聽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應就是:袁紹和董俷聯手了!

    說實話,曹操很想在洛陽。和薰俷再掰一次手腕子,看看究竟誰的手段更高明。

    但問題是,青州告急,兗州告急……洛陽雖然重要 ,但青州兗州同要重要!

    魯肅看罷了地圖,不由得哀歎一聲,對曹操道:「主公,只怕是公孫度完了!」

    曹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疑惑的看著魯肅說:「這件事和公孫度,又有什麼關係?」

    「雖然肅尚不清楚那董俷是玩兒的什麼手段,但是很明顯,他只怕是已經做好了吞併幽州的準備。否則地話,袁紹不會出兵青州……不管他是想謀取空間也好,或者是和董俷聯手也罷。袁紹在這個時候攻擊青州,很顯然是想謀求退路。」

    對於魯肅的推斷,曹操半信半疑。

    不過他還是決定,親自坐鎮榮陽,以穩定住京兆東部的局勢,威懾一下袁紹。

    至於洛陽的戰事,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

    董俷所要面臨的對手,同樣也不是易與之輩,周瑜夏侯淵,包括劉備,夠他難受一下。

    所以,當踏白軍抵達谷城的時候,曹操已經到了榮陽。

    這讓董俷很失望,他還想在這洛陽城外,和曹操敘敘舊,然後再來比試一番呢。

    不過,有周瑜這個對手在,董俷同樣不敢掉以輕心。

    三國演義中,把周瑜說成了心胸狹窄之輩,更把赤壁之戰的功勞,放在諸葛亮的頭上。

    但董俷如今已經不再相信那該死的三國演義,他更願意相信自己地眼睛。

    轉眼間,天氣已經開始轉涼,那樹葉也漸漸的變得枯黃起來,秋天不知不覺的來臨了。

    薰俷在谷城,屯集了十五萬兵馬,其中不泛有來自各行營的屯田軍。

    而周瑜也依著洛陽紮營,二十萬兵馬排開,把京兆這麼一個狹小的地帶,填得滿滿當當。

    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在甫一開始的交鋒中,雙方各出奇謀,但很快地就發現。似乎沒有施展的餘地。

    無他,人太多,兵營太密。

    至在有些地方,已經形成了盤根錯節地糾纏局面。隔著一條溪水,一邊是關中軍。一邊是聯軍。雙方只要有一點點的小動作,就會立刻被對手看穿,識破。

    幾次小規模地作戰,最終演變成了面對面地衝鋒。

    打了十餘日,雙方互有死傷。董俷難受,同樣在洛陽的周瑜,也非常的痛苦。

    董俷說:「我擬用火攻……」

    馬上就有人出來說:「不行,如今聯營距離太近。即便是有大風助我,也會受到波及。」

    周瑜說:「我欲掘開水,水淹谷城!」

    夏侯淵就苦笑道:「掘開水,固然能水淹谷城,只怕我軍也難以逃脫。」

    「我兵退三十里!」

    —

    「只要我們有動作。董西平也定然會做出反應!」

    「……」

    周瑜無計可施,同樣的董俷也只能甘瞪著眼睛。

    數十萬大軍,就這樣在洛陽城外耗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誰也不敢搶先出手。

    這時候,也許真的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其他方面,不管是虎牢關還是延津,都打得熱火朝天。就連龐德那邊,也和劉備有過十幾次的交鋒。雙方不分伯仲,最終打了一個平手。

    反倒是洛陽,此刻靜悄悄。

    谷城大營裡,董俷召集眾將,一個個愁眉苦臉。

    陳到很無奈的坐在一旁,原以為會有一場血拼。可誰知道會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董俷說:「如今這情況,打不得,退不得,該如何是好?」

    是啊,該如何是好?

    陳到等將領,都閉著嘴巴,耷拉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董俷這個看似很簡單地問題。

    大軍一動,所花費的錢糧物資。非常的巨大。

    雖然說關中的底子很厚,可畢竟才安定了兩年。而且用兵頻繁,也有些承受不住。

    想必曹操現在的情況,也是如此吧。

    徐庶和龐統兩人,也沒有開口。兩人從一進來,就盯著那大帳中央地沙盤看,表情木然。

    「主公,前些日子您給我看的那些公文,能否再讓我看一遍?」

    董俷讓裴元紹捧著公文,交給了龐統,「士元,計將安出?」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期盼,可誰曉得龐統一搖頭,「沒辦法,想不出什麼辦法。」

    「散會!」

    董俷氣得站起來大手一揮,眾人頓時作鳥獸散。

    這該死的洛陽會戰,可真是他媽的我這一輩子,打得最憋屈的一戰,憋屈,憋屈!

    普通地招數,對於周瑜那等人物根本就沒有用。

    想用奇計,有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董俷孤零零的坐在大帳中,看著沙盤苦思冥想。

    不知不覺,已過三更。

    睡意上來了,董俷起身準備休息。

    就在這時,龐統徐庶,還有陳到突然走進了大帳。

    董俷奇怪的問道:「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都還不休息?跑我這裡來,有什麼事情?」

    龐統一笑,「主公,有辦法了!」

    「什麼有辦法了?」

    「統有一計,若能成功的話,可令主公不費一刀一槍,兵不刃血的奪取洛陽。」

    董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之前的疲憊,也隨之被趕到了九霄雲外。

    他一把拉住了龐統,急切的問道:「是何計策?士元快快講來!」

    龐統笑道:「剛才我和元直叔至二人在聊天,想出了一條計策。不過此計還需要主公配合才行。」

    「我配合?」

    「不錯!」

    龐統說:「如今洛陽糧草,全部是從穎川經由軒轅關,大谷關和伊闕關三關而入京兆。只要能奪取了三關,洛陽不攻自破。」

    薰俷一撇嘴,「你是要斷糧道?」

    「正是!」

    「哈,那曹操用兵,最喜斷人糧道,而且我曾在榮陽做過這截糧之事,他怎會沒有防範?」

    龐統笑道:「當年大哥你襲擊酸棗,火燒糧倉地事情,小弟是聽說過的。不過小弟卻未曾見過大哥當年的風範,常以為憾事。如今,不如讓小弟彌補一下遺憾?」

    董俷瞪著龐統,「小阿丑,有話直說,莫要拐彎抹角,我還要睡覺!」

    徐庶說:「主公,士元這計策,有些凶險,只是如果能成功,的確是可以大敗周瑜。」

    說著話,他伏在董俷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兩句。

    「這件事還是叔至無意中提及,只是主公若想實施的話,還需要一番仔細籌謀。」

    董俷斜著眼睛,看了看陳到,又看了看龐統。

    徐庶剛才說的那件事情,如果計劃的好了,倒也地確是有幾分把握。不過也正如徐庶先前說過的那樣,這件事風險很大,稍有差錯,就可能會有性命之虞。

    沉吟片刻,董俷抬起頭問道:「叔至,你說地那個人叫什麼?為何我沒有一點印象?」

    陳到說:「那人和我是同鄉,當年黃巾之亂時,與我全家一同避難於山中,主公肯定是見過的。只是他當時年紀還小,也就是六七歲的樣子……後來穎川大捷,我隨主公去了涼州,但是他父子因家中還有牽掛,故而就沒有同行,回汝南去了。」

    「我還真的沒什麼印象了!」

    已經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董俷的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叫什麼?」

    「此人姓呂,名蒙……汝南富人(今安徽阜南),如今在曹操麾下,任大谷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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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0章 董西平單刀赴會

    朔風正急!

    不知不覺中,彈汗山已經進入了深秋季節,天氣也逐漸的變得寒冷,有點刺骨。

    賀齊的大帳裡,來了兩個客人。

    這兩個人物可非同小可,一個是望北郡太守費沃,另一個就是費沃的老師,黃承彥。在塞北生活了許久,黃承彥在這近一年的時間裡,還專門去了一趟西域。

    目的是拜訪劉洪,因為劉洪已經老了,不論是在精神還是身體上,都比不得黃承彥。這兩個人,都精於算學,一個擅長機造之術,另一個卻是精通天文地理。

    而黃承彥這一趟,卻是應劉洪的邀請。

    在漢安城停留了兩個月,黃承彥和劉洪談論了許多事情,其中也包括對薰俷,以及整個漢室江山目前狀況的看法。劉洪顯得大度,對於漢室的未來毫不在意。

    「自古以來,就沒有長久的王朝……夏亡商興,至周不過七百年,周雖號有八百年的社稷江山,可這八百年中,卻也是分分合合,戰亂不斷。暴秦橫掃六國,卻僅僅二十年,自高祖皇帝取代,王莽篡位,光武中興……今業已有四百年。」

    劉洪很安詳的說:「至於將來,這漢室還能存多久,何必太過在意?該存在的時候,自應該存在;該滅亡的時候,誰也無法阻攔。卻說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本就是極為正常的事情。人到了我如今的這年歲,許多事情也就看開了。」

    「可是……」

    「黃老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西平如今所做的事情。也不過是順著這大道而行。如果有一天,他真地奪了漢室江山,我也不會怪他。我知道,以他的性情,終會給我劉氏一宗,留下一線生機。所以,該來的就來吧,何必強要阻止?」

    黃承彥也很無語!

    人家是堂堂的漢室宗正,尚能如此看得清楚,自己又是為了哪般?

    劉洪請黃承彥前來。卻是為了把他耗盡畢生心血所研究出來的修改版《九章算術》交給黃承彥。這東西,你必須要交付對人,而黃承彥在劉洪看來,無疑是非常合適的人選。更重要的是,裡面有一些問題,還需要黃承彥來查漏補缺。

    黃承彥也非常鄭重的答應了劉洪的請求。並且保證。一俟這《九章算術》完成,一定會交付到董俷的手中。這對於劉洪而言。也不異於卸下了心頭地包袱。

    在漢安城停留了數月,黃承彥又回到了望北郡。

    他寫了一封信給龐德公。請龐德公出面解除了諸葛亮和黃月英的婚約,然後又邀請龐德公來望北郡一敘。至於龐德公會不會來。那是他的事情,和黃承彥無關。

    劉洪的態度,對黃承彥的影響不小。

    凡事應述大道而行。該是什麼就是什麼……還是順其自然吧!

    此次,他和費沃來彈汗山,卻是要與賀齊談論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黃承彥需要瞭解那西平弩地具體使用情況,雖有將做營提供地數據,但明顯不夠充足。

    而費沃呢,則是為了這已經持續了近一年的戰事而來。

    「公苗,這場大戰已經持續了太長時間,雖然乞活軍未曾有舉動,可是每日花費錢糧無數,望北郡已經有點撐不住了……我只想知道,你這邊還要持續多久?」

    乞活軍裡有很多奴兵,在沒有戰事地時候,是望北郡極為重要的生產力。

    可是如今,這一場幾乎蔓延了大半個社稷地陽大戰,使得望北郡的生產也受到影響。他必須要弄清楚,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而後才能做出相應地動作。

    賀齊很無奈的說:「主公橫下心來要為聖上討回這個顏面,洛陽戰事一日不結束,乞活軍就無法解散。至於還要多久,就看主公的意思了。只要主公一聲令下,我可以在一百天內,打下整個幽州。但是沒有主公地命令,我也不敢輕舉妄動。」

    費沃不禁為難的拍了拍腦門,陷入沉思當中。

    「將軍,營外有長安使者前來,說是有要事求見將軍!」

    「啊!」

    賀齊等人忙站起身,「快快有請。」

    片刻功夫,就見一瘦削男子走進了大帳。他身材不高,卻生的頗有儀容,看到費沃的時候,不由得微微一怔,旋即露出笑容,「費太守在,倒是省卻了再往彈汗山的波折。公苗,一向可好?」

    「是子翼啊!」

    賀齊與費沃都認得此人,連忙上前寒暄。

    黃承彥倒是還坐著,捧著賀齊給他那本關於西平弩使用的情況說明,沉吟不語。

    蔣幹如今官拜承明殿中書令監,若是用後世的解釋,就是辦公室主任。

    負責處理各種奏章,屬於陳宮的助手。他突然前來這裡,怕是將有大事發生。

    「子翼,這一路風塵,卻是從何而來?」

    蔣乾笑道:「鄴城!」

    「啊?」

    「我本在鄴城公幹,得主公密令,有要事相告。」說著,蔣幹看了一眼黃承彥。

    「哦,你們談,我有些乏了!」

    黃承彥是什麼人,怎能不明白蔣幹這一眼之中所包涵的意思。

    而賀齊與費沃也沒有阻攔。畢竟蔣幹前來,定要要事。而黃承彥如今的身份很特殊,許多人都聽說了黃月英和董俷之間的事情,但是老頭至今仍未明確表態。

    二人送黃承彥離去,折回了大帳。

    「子翼,你去鄴城,有何公幹?」

    賀齊說完,又加了一句,「我只是隨便問問,你若不好回答,就無需回答。」

    蔣干一笑,「原本是不好回答,但是現在……實不相瞞,幹於鄴城,實為了說服袁紹出兵青州。只是在那裡一拖就是許久,到前些日子,袁紹才算是點頭答應。」

    「和袁紹聯盟?」

    蔣幹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好了,咱們回頭再說,我先將主公之命傳達。」

    說著話,蔣幹從懷中取出兩封密令。

    「這一封信是於賀齊將軍!」

    蔣幹把密令交給了賀齊,信封上打著董俷的那巨魔令形狀的火漆印記。

    而後把另一封信交給費沃,「袁紹同意對青州用兵,但條件是……我等必須消滅公孫度,並且要平分幽州。該怎麼做,信上都已經說明,公苗可依計而行。載成所要做的是,在公苗將軍用兵的時候,必須盡力配合,代郡定襄一線,由公明接掌。乞活軍務必要在年前結束戰鬥,不可耽誤了來年開春之後的種種事宜。」

    賀齊看完了密令,點點頭,「齊定不辱使命!」

    「既然如此,我還需立刻返回長安。」

    「子翼路上多保重!」

    蔣干說走就走,沒有半點含糊。

    費沃看了密令後,苦笑著對賀齊說:「主公這算是什麼手段?既然答應把漁陽和右北平給袁紹,為何……」

    賀齊一笑,「這個我不管,我接到的命令是除豚郡之外,幽州必須掌控在我手中。至於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嘛,自然有長安陳宮大人他們去解決,與我沒有關係。」

    「這不像是主公的手段,倒像是……」

    費沃剛說到這裡,卻被賀齊阻止住了。

    「載成,你知我知,心裡明白就好,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出來。主公這樣安排,定有深意。」

    其實費沃與賀齊都很清楚,這密令絕非來自董俷。

    董俷如今主持陽戰局,哪有時間考慮幽州這邊的事情?那麼能在長安發出這個密令的人,只有一個……也只有這個人,才可能得到主公毫無保留的信任吧。

    ******

    大谷關,又名大谷口,位於偃師新安方,是洛陽通往南陽、汝南、許昌、穎川的重要關口。

    距離洛陽城南九十里,周圍有崇山峻嶺環抱,怪石嶙峋,溝壑縱橫。

    中有山路,可通南北。崎嶇下扎,形式險要,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大谷關,是一條長達十五里的大溝。

    西面有萬安山諸峰,可見伊闕關;東面有軒轅關,三面臨溝,一面通谷,猶如半島。

    張衡曾在《東京賦》中說:盟津達前後,大谷直通前……

    位於大谷關南面,與伊川接壤處,有一個村寨,名叫馬村寨,位置極為偏僻。

    風掠過,枯黃的樹葉飄飄揚揚。

    呂蒙端坐在馬村寨口的老槐樹下,朝著遠方眺望。

    在他面前,有一個圓形的石桌,一個火盆子上架著鐵網,上面擺放著裝滿了清水的陶盆。

    水已經開了,裡面溫著兩壺酒。

    呂蒙就坐在石桌的旁邊,一動也不動,就如同一尊自恆古以來存在於此地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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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一章 呂蒙獻三關


    呂蒙的相貌,並沒有董俷所想像中的那種俊朗神怡。

    他身高七尺八寸,國字臉,膚色略帶古銅,看上去很敦實,很魁梧。手掌很大,骨節很粗,乍一看,有點像是個鄉下的老農,再仔細一看,和貧寒庶子無二樣。

    演義中,這呂蒙曾白衣渡江,幹掉了關羽。

    還有一句俗語,叫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說的也正是呂蒙。

    對於這樣一個人物,董俷覺得冒險前來,非常值得。不過看到呂蒙的時候,多少有些希望。在薰俷的心目中,呂蒙是和周瑜諸葛亮一般存在的神仙般人物。可是當薰俷坐在呂蒙對面的時候,根本沒有覺察到那一絲絲的神仙氣,非常的普通。

    這裡是大谷關南方的馬村寨!

    薰俷只帶了韓德,還有五十名技擊士前來。不是他想要耍酷,而是從谷城到大谷關,中間必須要通過曹軍的封鎖線。不管是從那個方向,都不是容易的事。

    而對董俷而言,也很想見見這個呂蒙。

    呂蒙是汝南人,黃巾之亂發生時,汝南也遭受了波及……那一年,呂蒙只六歲。

    隨父親呂善逃離了汝南,後來又和陳到等人相逢。

    原以為到了穎川能安頓下來,可不成想當時的穎川,甚至比汝南還要混亂許多。

    一群人就這樣,躲入了深山中。

    後來董俷來到那山裡面,呂蒙第一次見到了董俷。

    說實話,一開始呂蒙挺害怕董俷,因為董俷的相貌太醜。太猙獰,太嚇人了!

    可是在難民暴亂,想要以幼兒為食的時候,董俷出現了。

    一桿馬槊殺的那些暴民噤若寒蟬,不但給了大家糧食,同樣地也保住了呂蒙的性命。也許薰俷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在呂蒙而言,卻是記憶深刻。

    此後隨父親回了家園,呂蒙習文練武,十四歲被舉為茂才。

    十八歲時。成了富長,而這時候曹仁正在汝南和張燕激鬥,董俷從西域殺進關中。呂蒙的心動了,很想去投奔董俷。可是路途遙遠,他也沒有一點辦法。

    從富長,一步步做到大谷令!

    在呂蒙的刻意掩飾下。曹操也未能發現自己麾下竟有大才。

    董俷派人說降呂蒙的時候,呂蒙不置可否。反而在回信中說:請董俷大谷關一聚。

    在許多人看來,這簡直是一個笑話。

    陳到說:「主公奈何以萬金之軀,親蹈虎狼之穴?三關雖重要,但是呂蒙心思未明,萬一是計策的話。主公豈不是危險?不取三關,我等徐徐圖之,周瑜必敗。」

    董俷反問道:「叔至真地以為。周瑜那麼容易被打敗?」

    「這個……」

    不僅是陳到,包括徐庶都啞口無言。

    想要敗周瑜的話,還真不是他們所說的那麼容易。

    薰俷說:「打持久戰,曹操聯軍得數州之地,絲毫不比我關中弱……況且有袁紹虎視眈眈,若我們打得太久,他必然會有異心。況且,關中經年大亂,元氣尚未恢復。這一仗打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是關中西域等地的極限,不能拖下去了。」

    「可是……」

    「我也知此行兇險,然事在必行。我於千槍萬仞之中,矢石交攻之際,也未曾有過退縮。匹馬縱橫,誰能攔我?叔至說大谷關為虎狼之穴,卻不知某乃虎狼之將?不過回家而已,又何必擔心!況且,在我看來,呂蒙值得我去冒這個險。」

    陳到徐庶提及呂蒙地時候,也並沒有想到,董俷會如此看重呂蒙。

    聞聽董俷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兩人也知阻攔不住。當下道:「既然主公下定決心,當多帶兵馬隨從……」

    薰俷說:「何需多帶兵馬,只我一人,與韓德足矣!」

    說完,他朝韓德看去,「景明可敢隨我一同前往?」

    韓德起身插手,「蒙主公不棄,德安敢推辭。」

    於是,董俷就帶著這些人,輕裝出發了……

    呂蒙請董俷來大谷關一敘,並非是出於歹毒的心理。那信裡面說的好聽,但他還是想知道,自家若投靠了董俷,究竟能得什麼地位?這種事情,本就是有商有量,可是他沒有想到,前腳開出了價碼,董俷後腳根本不還價,直接答應了!

    越是如此,呂蒙就越發的感到激動。

    只是呂蒙還有一件事沒有想到,董俷帶著些許人馬,居然就敢前來會面。真的是太信任自己?還是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呂蒙見到董俷的一剎那,愣住了!

    「恩公,請受蒙一拜!」

    呂蒙跪地向董俷叩首,卻被董俷拉了起來。

    「昔日小兒,如今已長大成人!」董俷拉著呂蒙地手,淡定笑道:「俷真是感觸頗多啊。」

    「恩公尚記得呂蒙?」

    呂蒙驚喜的問道,可心裡也清楚,那是不可能地事情。

    薰俷輕輕搖頭,「時隔久遠,已經是記憶不深。只是當年某不過懵懂少年,如今入而立之年,再見昔日故知……當年隨我征戰的人,如今確已是所剩無幾了。」

    董俷是在感觸自己,呂蒙會錯了意。

    心裡雖多少有些遺憾,卻更感覺到董俷是個誠實君子,更能覺察到薰俷的看重。

    董俷落座,看了一眼呂蒙身後的馬村寨。

    「子明,董某亦不說廢話,今日前來,實想請子明助我。我知子明你有大才,若能得子明相助,實某之福,蒼生之福……子明請我前來一會,我來了,我在這裡,但不知子明你,又如何說?」

    薰俷是個極為爽利的人,也不喜歡和人轉彎抹角地說話。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看重你嗎?我就坐在這裡,還有什麼疑問,你說出來。

    呂蒙還能說些什麼?

    不說別的?只因你一句話,人家冒著性命之險,就來到你地地盤上和你見面。

    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的看重?

    呂蒙當下伏地,「蒙主公不棄,看重於蒙……蒙敢不效死命?」

    薰俷大笑,伸手拉起了呂蒙,「子明,說起來你我也算是相逢於飄萍,無需這許多虛禮。我今日前來,就是想聽聽子明你的高見。實不相瞞,這場仗我不想拖了!」

    赤裸裸直逼主題,有時候往往比虛情假意的客套更有效用。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人們雖勾心鬥角,卻沒有那許多齷齪的心思。知遇之恩,救命之恩……往往一句話,可以值前進。

    簡單明瞭的方法,往往是最好的方法。

    呂蒙道:「主公想要結束洛陽大戰,其實也不難。伊闕關守將步騭,字子山,卻是蒙之好友,慕主公之名久矣。蒙願勸說步騭歸順主公。我二人合兵一處,有兩千餘兵馬,以商議軍情之借口,詐請軒轅關守將鮑勳前來商議事情,而後將其……」

    說著話,呂蒙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步騭?

    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嘛……

    「步騭是何人?」

    呂蒙說:「步騭乃徐州臨淮(今江蘇淮陰)人,身家貧寒,卻晝勤四體,夜誦經傳。此人博研道藝,生性寬雅深沉,能降志辱身,但才華橫溢。當年曹操與徐州用兵,步騭流落汝南,病困與富陽。蒙與其相識,此後多有交往,此人有大才。」

    這一句話,就定了步騭的性格。

    所謂與步騭相逢,怕是在步騭病倒富陽的時候,呂蒙出手相救,兩人從此相識吧。

    不過董俷也沒有說破,雖想不起來這步騭究竟是何來歷,但也放下心來。

    「至於鮑勳……」

    薰俷說:「這個人我倒是知道,是那濟北相鮑信的兒子,他老子當年就死在我手中。」

    呂蒙笑著點頭,「不錯,故而這鮑勳對主公恨之入骨。加上他老子與曹操關係密切,所以曹操對此人也非常的信任。所謂三關守將,互不相擾。實際上呢,軒轅關卻是總督三關,那鮑勳是蒙與步的上官,此前多有刁難,蒙亦不想再忍了!」

    薰俷和呂蒙蔽開心扉,呂蒙亦對董俷敞開了心扉……

    二人相視而笑,呂蒙為董俷添上一觴酒,輕聲道:「三關可奪,但主公若想迅速擊敗曹軍的話,恐怕還有些麻煩……新城乃洛陽屯糧之地,即便是主公拿下了三關,但如果不能拿下新城,也會是個問題。蒙有一計,可令主公奪取那新城。」

    新城,是劉備所部佔據,如今正與典韋龐德對峙。

    以十萬大軍都破不得新城,足以看得出,這地方有多麼難打。

    董俷微微一蹙眉,「子明無需吞吞吐吐,只管說就是……」

    呂蒙在董俷耳邊輕聲低語,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好一陣子,令薰俷笑逐顏開。

    「子明此計絕妙,某當浮一大白!」

    ——————————————

    注1:鮑勳,魏宮正。漢司隸校尉鮑宣九世孫,勳父信,漢濟北相,演義中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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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 老招數

   入冬以來,京兆已下了好幾次大雪,其中有兩次,更是鵝毛大雪。

    道路越發的崎嶇,不管是關中還是穎川,糧草輸送都變得困難起來。

    劉備的心情不甚好,情緒也開始低落起來。新城對面的陸渾關上,龐德在幾次交鋒後,見沒有佔到什麼便宜,也就停止了猛攻,而是採取襲擾的戰術,不斷派遣小股人馬由陸渾關殺出,斷糧道,襲擾村莊,令劉備防範的非常難受。

    這些小股人馬,來去如風,一觸即走,絕不會停留片刻。

    劉備幾次出兵圍剿,但都未能獲得成功。同時由於糧道受阻,往洛陽方面的糧草也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為此,周瑜已經很不高興,責令劉備盡快解決問題。

    可怎麼解決?

    劉備手中只有一萬多兵馬,還要守住新城,防禦龐德的突然襲擊,如何能分出兵馬來?

    這一場大戰,持續的時間太長了!

    長的讓劉備已經不勝煩惱……從去年結盟,到現在,已經在這京兆待了一年了!

    若非徐州有關羽和司馬朗坐鎮,劉備還真的是放不下心來。

    好消息也不是沒有!關羽來信說,許攸和文丑已經抵達下,還帶來了一個沮授。

    劉備當年在袁紹手下時,就非常清楚沮授的手段。

    如果能收服他的話……

    當然,想要收服沮授很困難,以關羽和司馬朗的手段,怕是很難讓沮授歸降。

    所以劉備只能回信說:好好照顧沮授先生。莫要有懈怠。他想做什麼就讓他做什麼,需要什麼就給他什麼。一切都等我回徐州之後,再和沮授先生詳細談過。

    原以為,只是幾個月。

    可不成想,一下子就拖了整整一年。

    「紹先,今天對面有動靜嘛?」

    劉備坐在府衙中。堂上開了火塘,炭火熊熊,令屋子裡溫暖如春。劉備一邊編織著草鞋,一邊頭也不抬的詢問。房間裡還有一個人。正是那個曲阿來的小將,高寵。

    「近來陸渾關方面很安靜,也沒有什麼動靜。不過長史大人很用心,每天都帶著人去巡視。」

    「仲達倒是有心了!」

    劉備地手很巧,很快就編好了一隻草鞋,臉上帶著笑意。看了兩眼,非常滿意。

    這時候。粗布門簾一挑,司馬懿帶著一股寒意,就走進了房間。

    見劉備手中的草鞋,他不由得眉頭一蹙。

    對於劉備整日做這種事情,他頗有不滿。勸說時。劉備卻用不敢忘懷昔日貧寒為名打發,可是在司馬懿看來,這種販夫走卒的事情。如今已經身為皇親國戚,一方諸侯的劉備,實在不應該為之。

    「仲達,情況如何?」

    劉備見司馬懿進來,忙收起了草鞋。

    司馬懿說:「陸渾關方面倒是沒甚動靜,可是大雪封路,怕是糧草運送,更加困難。我擔心,這樣子下去,洛陽方面會出什麼波動,這場大戰持續的時間太長了!」

    都知道持續的時間有點長了,可誰又能有辦法?

    劉備說:「何止是洛陽,如今榮陽、青州方面,都不是很樂觀。高覽在青州,已經拿下了平原郡,聽說曹純將軍和于禁將軍都已經奉命前往青州支援了……延津的董賊軍也迫得曹仁將軍手忙腳亂,聽說前些日子,張郃險些攻破了虎牢關。」

    司馬懿無奈的歎了口氣。

    「是啊,現在是處處不安寧……荊州劉表屯兵南陽,使得汝南穎川兩邊都不得安生。廖立在豫章也和孫伯符交手多次,整個江東如今是人心惶惶,難以穩定。益州劉璋,一方面要小心劉表的兵馬,一邊還要對付董賊地無難軍,也不好過啊。」

    劉備起身,「天曉得這董賊,什麼時候才會退回關中呢?」

    司馬懿聞聽,沒有言語……

    久戰必似安寧,對於這持續了一年的洛陽大戰而言,現在就要看誰的耐心更好。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劉全走進來,拱手道:「主公,有伊闕關守將步驚雲派人押送糧草,在城外聽候命令。」

    「伊闕關的糧草?」劉備一怔,「不是應該直接送往洛陽,怎麼送到這裡?」

    「聽那押運糧草的人說,伊水附近出現了賊人蹤跡,連番襲擊糧道。前些日子,就有大谷關的糧草被劫,步大人也不敢再往洛陽押送,只能先送至這裡。」

    劉備看了一眼司馬懿。

    糧道不穩,這件事他們也是知道地。至於那所謂的截糧盜匪,多半是小股關中軍。看樣子,大谷關上次被劫地糧草還挺嚴重,否則絕不會這樣子的小心謹慎。

    「仲達,我們過去看看?」

    劉備說著,站起身來。

    司馬懿點頭道:「正好我還要巡視城防,

    主公一同前往吧。」

    兩人在劉全的帶領下,出了府衙,逕直來到了新城東南門外,就見一行車輛,足有數百輛糧車,依次排開,見首不見尾。押送糧草的,是一個魁梧壯碩的漢子。

    身高八尺開外,膀闊腰圓。

    馬鞍上掛著一柄沉甸甸地雙刃斧,刃口上血光流轉,看樣子曾飽飲鮮血。

    「爾乃何人?」

    司馬懿沉聲喝問。

    那員將連忙上前,拱手道:「末將牛五,在步大人麾下擔當牙門將,奉命運糧。」

    「唔,這許多糧草,你們送到這裡,那洛陽方面豈不是……」

    「回大人的話,往洛陽方面的糧草,如今只走軒轅關鮑大人那裡。鮑大人命令,大谷關和伊闕關都暫時停止運送糧草,一俟道路暢通,匪患消除再行運送。」

    從軒轅關送糧,走地是偃師至北邙一線,相對而言還算通暢。

    司馬懿卻從這句話裡,聽出了別樣的東西。

    「牛五,你是說,你們已經發現了賊人的巢穴?」

    牛五遲疑了一下,輕聲道:「不瞞大人說,呂大人那邊已經有了線索,據說就隱藏於萬安山中。這不,末將自伊闕關出發的時候,步大人正準備和呂大人匯合。」

    劉備突然問道,「可知賊人頭領是誰?」

    牛五撓頭苦笑:「末將是個粗人,不過區區牙門將,哪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

    他若是說知道,劉備和司馬懿肯定會懷疑。

    正如牛五所說的那樣,一個牙門將,大谷令和伊闕令絕不會通報於他。

    「也罷,你且送糧入城。但需守我這裡的規矩。一俟你家大人那邊有消息,再準備送糧至洛陽吧。」

    「喏!」

    牛五拱手應命,趕糧車往城裡走。

    走了兩步,卻又停下來,對劉備和司馬懿道:「二位大人,步大人說,過些日子可能還會有糧草暫時存放於新城。到時候還要麻煩二位大人,負責接收一下。」

    劉備煩惱的擺手,「知道了,你且存放糧草。」

    牛五應聲,帶著人就走了。司馬懿還仔細的看了看牛五的馬匹,確是曹軍的坐騎。

    「仲達,你在懷疑什麼?」

    「呵呵,也不是……我只是在想,伊闕關步和我們沒有半點交情,怎麼會把糧草送到這裡存放?」

    「這個嘛……」劉備想了想,「如今大家是一個陣營,想必是他那伊闕關,實在裝不下了吧。仲達莫要擔心,穎川外三關皆是曹矮子的人馬,不會有什麼差池。」

    「可是……」

    司馬懿想了想,「我想去伊闕關看一看。那些賊人居然在伊水附近活動,弄不好還會波及咱們這裡。這樣吧,我與紹先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給步驚雲一些幫助?」

    劉備倒是沒有考慮太多,當下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司馬懿的要求。

    於是,司馬懿和高寵點齊了三千兵馬,逕自往伊闕關出發。劉備呢,則留在新城,先是和劉全巡查城防,而後又命人檢視一番城內的情況。最後,他專門到了糧倉查看了一下,見牛五和押送糧草的士卒都已經被安排妥當,這才回了府衙。

    忙了一天,劉備也有些乏了。

    吃晚飯的時候,喝了兩杯溫酒,而後倒在榻上,蒙頭就睡!

    卻是有些老了啊……

    如果是在以前,這些許事情,怎麼可能讓他感到疲乏?而現在,身體著實有點頂不住。

    昏昏沉沉,劉備睡的並不是非常安生。

    隱約聽到一陣呼喊聲,劉備呼的翻身坐起,「紹先,發生了什麼事?」

    叫完了,劉備才想起來,高寵隨著司馬懿去了伊闕關。他站起身來,從兵器架上抽出馬槊,配上寶劍往屋外走去。剛走出房間,就見半個新城的天空,一片殘紅。

    「啊!」

    劉備吃了一驚,大聲喊道:「來人,這是那裡失火?」

    有白耳精兵上前拱手道:「啟稟主公,似乎是糧倉方向著了火,劉將軍已過去了!」

    不知是什麼原因,劉備心裡咯登一下。

    「不好,速速備馬!」

    說著話,他就往府衙外走,「立刻通知劉全,看好那些送糧兵,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喏!」

    親兵忙匆匆離去,劉備在府外上了馬,就看見沿街到處是百姓奔走呼喊,準備前去救火。他帶著一隊白耳精兵,縱馬疾馳,朝著糧倉方向奔去。才走了一半路,突然間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緊跟著有人高聲的呼喊起來:「破城了,破城了!」

    劉備的臉色,頓時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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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三章 殺虎

其實,要佔領新城並不難,但是想從外部攻破,卻不是容易的事情!」

    步騭神態輕鬆,以手蘸酒,在桌子上畫了一個簡易的圖,「這就是新城的輪廓。」

    年紀和董俷差不了多少,面容清瘦,卻露出一種老態。

    董俷看著桌上那漸漸消失的水漬,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呂蒙接口道:「子山因運送糧草的關係,曾往新城去過幾次,故而對那裡的情況也算熟悉。劉備確有幾分本領,只看他在新城的準備,真的是下了一番苦心思。」

    說著話,呂蒙取過一個杯子。

    「這是府衙,距離糧倉相聚四條街,而糧倉靠近南門,這裡的防衛極其的嚴密。北門正對陸渾關,也是防禦嚴密所在,但是總體而言,新城三座城門可說牢不可破。不過,子山曾發現,在新城東南有一個角門,是連接伊水的水門所在。」

    董俷道:「子明但說無妨!」

    「若主公能有一支兵馬,能神不知鬼不覺繞過新城,埋伏於伊水之畔。一俟河水凍結,主公可直接從角門攻擊,同時潛入新城,焚燬糧倉,內外夾擊下,新城必破。」

    「那如何潛入新城?」

    呂蒙笑道:「這個,就要看子山的手段了!」

    步騭說:「主公放心就是,想要進入新城,其實並不是很難,心中已有計算。」

    說實在話,這種動腦子的事情,董俷向來是不擅長。

    既然步騭和呂蒙已經商議出了計劃,他索性也不在追問。想必他二人能有安排。

    數日之後,大雪紛揚。

    伊水漸漸的結冰,而呂蒙和步騭的計算,也都已經完善起來。

    通過技擊士,把消息傳遞給了谷城地陳到徐庶等人,同時又秘密遣人往陸渾關送信。商議好了行動的步驟,並且通過秘密調兵遣將,自陸渾關調來了三千元戎。

    在進入十一月末以後,萬事俱備。只差時機。

    呂蒙帶著一百名技擊士,借口要和鮑勳商談解決路途中上的盜匪一事,往軒轅關。

    同時步騭抽調出伊闕關和大谷關兩部親信兵馬,準備隨時出擊,而牛剛則率領兩千元戎,守在了大谷關的城頭。董俷留守伊闕關上。靜候各方的行動開始。

    「主公,探馬來報。有大部徐州軍自新城開拔,往伊闕關方向而來。

    」

    董俷正在府衙中等候消息,聞聽親衛稟報,不由得一怔,「怎麼。景明出問題了?」

    「似乎不是,韓將軍已經混入了新城。」

    「那領兵的是什麼人?」

    「似乎是劉備地軍師,司馬懿……」

    司馬懿?

    董俷聞聽。呼的站立起來。

    手不自覺的抓住書案上的卓玉寶刀,細目微微一瞇,臉上露出一絲陰冷地殺意。

    「看清楚,確是司馬懿?有多少兵馬?」

    「大約三千人左右,確是司馬懿的旗號……」

    董俷不由得笑了,想當初在弘農縣跑了司馬兄弟,沒想到如今,司馬懿卻送上了門。

    雖然只是司馬懿,可董俷覺得,這已經足夠了!

    司馬朗的本事,他不清楚,甚至對這個名字都很模糊。可是司馬懿,絕不能放過。

    既然來了,那就不要再走了!

    「傳我將令,命陳敏留守關內。我自領五百元戎,於關外埋伏,好好的招待這頭塚虎。」

    ******

    新城被破了!

    的確是出乎劉備的預料之外。

    夜色漆黑,整個新城喧囂不止,關中兵馬自伊水角門殺入城中,遠處糧倉烈焰熊熊。

    劉備大聲地呼喊,想要集結人馬。

    但是整個新城已經失去了控制,又如何能夠在瞬間集結起兵馬來?

    混亂之中,劉備就聽到有人高呼他的名字。劉備凝神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從長街盡頭,一員大將,胯下呼雷駁,掌中雙鐵戟,黑盔黑甲,若瘋虎模樣殺將過來。

    「劉玄德,你家大爺在此,還不拿命來!」

    火光照亮了長街,劉備一眼就認出來人地身份,竟然是那漆侯典韋。

    想當年,他三兄弟在安喜縣外,曾鬥過董俷三人。劉備對典韋可以說是非常的熟悉,那是能和自家兄弟關二打個平手的傢伙。雖然說劉備苦練武藝,比之當年也頗有進步。但若是說想要與典韋交鋒,顯然是不太可能……怎會碰到了他?

    劉備心中暗自叫苦,立刻撥馬就走。

    典韋既然出現在這裡,想必那陸渾關的兵馬,都已經出動了吧!

    白耳精兵一見情況不妙,數十人催馬上前,阻住了典韋的去路。刀槍並舉,喊殺聲震天。典韋也不廢話,鐵戟輪開,掛著一股股勁風,和白耳精兵廝殺在一起

    既然水門被破,新城難以守護。

    劉備帶著數十名親兵往北門而去,那裡有自己地兵馬,多少也能抵擋一下。

    可是才跑了兩條街,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為首的大將,正是那押送糧草而來的牛五。只見他橫大斧縱馬疾馳而來,街道上但凡有徐州軍阻攔,大斧輪開,如同劈波斬浪一樣,殺地徐州軍是人仰馬翻。

    「劉備,休走……爺爺韓德在此,往哪裡逃!」

    劉備暗自叫苦,打起精神,催馬舞槊,朝著韓德殺去。

    數十名親兵一擁而上,把韓德身後的兵馬阻攔住。雙方你來我往十幾個回合,劉備就抵擋不住韓德的攻擊。那韓德,怎麼說也算是董俷手下的悍將,劉備怎能擋住?

    就在這時,只見一騎殺至。

    「北門已經被關中軍攻破,主公速速從南門撤離!」

    那大將,手舞雙刀,衝過來就攔住了韓德。劉備答應了一聲,在百餘名士卒的簇擁下,往南門逃去。這一路上,只見到處都是關中軍兵馬。本方士卒逃的逃,死的死,已經潰不成軍。好在,南門上,劉全留有兵馬守住,這才算是有了出路。

    那邊韓德和劉全交手十餘個回合,突然露出一個破綻,劉全舞刀出擊。

    二馬錯蹬,韓德把大斧交在左手,右手猛地抽出一桿瓦楞金鑭,反手打在劉全的後背。這一下,就打得劉全後背護旗粉碎,口吐鮮血,一頭從馬上栽倒地上。

    自有士卒衝過來,把劉全拿住。

    韓德也不理睬劉全的死活,帶著人就往南城門追下去。

    這時候,典韋也解決了白耳精兵,和韓德匯合在一起,朝著劉備逃走的方向追去。

    不過,倒也不得不說,那城門口的白耳精兵的確凶悍。

    百餘名白耳精兵堵在城門洞下,和典韋韓德好一陣的廝殺,全部戰死,無一人投降。

    等解決了白耳精兵,那劉備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

    從新城逃出來後,劉備不禁茫然不知所措。此次從徐州出兵,原以為能討得好處,可沒想到……關平兄弟死了,劉全不知死活。既然那牛五是關中軍所屬,想必伊闕關……不僅僅是伊闕關,只怕是三關都已經有了危險,洛陽方面也不好說。

    怎麼辦?

    去什麼地方?

    劉備猶豫片刻後,拿定主意,先往伊闕關走。至少那邊還有司馬懿高寵的數千人馬,和他們匯合之後,再設防往偃師方向靠攏。若偃師也丟了,怕真的是大勢已去。

    深夜,突然起了風。

    劉備帶著千餘名殘兵敗將急行不到十里,就聽號角悠揚,前方有一彪人馬,攔住了去路。

    「劉玄德,龐德在此恭候多時!」

    燈籠火把,亮子油松,把黑暗驅散。一員大將立馬前方,掌中一桿象鼻古月刀。

    數千士卒,排列整齊,刀槍閃爍寒光,對準了劉備等人。

    而身後,又有喊殺聲傳來,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高喊:「休要走了劉玄德!」

    聽聲音,正是典韋。

    劉備欲哭無淚,難不成今日就要死在這裡?不過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再拚一拚。

    「三軍兒郎,隨我死戰……殺出去,或許還有一條生路。」

    董俷有殺神之名,而且麾下又出了一個天下人皆知的賀閻王。徐州軍對此聽說不少,心道若是被俘,只怕也難逃一死。唯有跟隨主公,殺出一條血路才有活路。

    千餘人呼號著,發起了衝鋒。

    龐德發出一聲虎吼,擺刀相迎,攔住了劉備。

    身後兵馬,和徐州軍殺到一處,雙方刀來槍往,慘烈異常。

    劉備如何是龐德的對手,不四五個回合,就被龐德殺得氣喘吁吁,盔歪甲斜。

    身後,典韋韓德已追了上來。

    劉備暗自叫苦,心中生出了無限的絕望。

    就在這時,從遠處一騎飛來。白龍馬,亮銀槍,馬上小將高聲喊喝:「賊子,休傷我主,高寵在此!」

    那小將殺入亂軍之中,大槍上下翻飛,端的是勇猛非凡。

    幾名關中將領上前阻攔,就見那小將手中大槍撲稜稜抖動,幻出十餘個槍花。

    寒光點點,幾員武將被挑下戰馬。

    這小將殺過來,橫槍擋住了龐德的大刀,「主公快走,伊闕關已失,軍師被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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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四章 大亂

    洛陽,有八關都邑之稱。

    四周有雄關林立,形勢險固……

    自靈帝中平元年始,當時的漢帝劉宏以大將軍何進,領左右御林軍和五校尉營屯都亭,以鎮京師。所謂八關,指的就是函谷關、伊闕關、廣成關、大谷關、軒轅關、旋門關、孟津、小平津拔出關隘,以散關(今宜陽東北牌窯)為治所。

    伊闕關,關如其名,正位於洛陽龍門山和香山之間的闕口。

    兩山加峙,伊水川流其中。在東周時期,這伊闕關就已經存在,是當時東周都邑陽南面的關隘。由此北上洛陽,南下汝南穎川,屬於必經之地。其間有山谷相連,自古就是剛收要地。在《左傳》《史記》當中,都多次提到了伊闕關。

    司馬懿領兵抵達伊闕關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

    遠遠看去,只見山關相連,伊闕關上旌旗招展,卻是一派寂靜的景象。

    有斥候前去通報,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名軍官就隨著那斥候神色慌張的來帶司馬懿面前。

    「不知司馬長史前來,未曾遠迎,還請恕罪。」

    按道理說,司馬懿並非是曹操部曲,軍中長史一職,也不過是配享三百石俸祿。

    和步騭屬於平級,但由於是友軍的關係,所以彼此間保持著客套。

    司馬懿問道:「步大人可在關上?」

    「啟稟大人,步大人如今正在關上,只是由於來了客人,分不得身,故而命小人前來相迎。」

    司馬懿倒沒有計較,從馬上跳下來,隨口問道:「不知是何方貴客前來?」

    「啟稟大人,是大谷令呂大人前來。正在商議出兵剿匪的事情。」

    「哦。原來是呂大人來了!」

    這也就能解釋步騭為何沒有出面迎接的緣故。

    算起來,大谷令呂蒙比伊闕令步還高了一個級別,據說是茂才出身,和步騭這種白身入仕的地位完全不同。

    司馬懿世家子出身,對於白身寒門弟子,多多少少有著一絲輕視。

    想當年,他十二歲就被舉為孝廉。若非董俷插了一手。只怕如今也是飛黃騰達。

    現今二十二歲的司馬懿,遠沒有歷史上所說的那般可怕。

    經歷不同,成長不同。歷史上的司馬懿依靠家族的威名,得名士調教,頗有心機。但是如今,經歷了毀家之恨以後,司馬懿變得有些急躁,一心只想報仇雪恨。

    所以也就沒有多想,「既然如此。那我前去拜見!」

    軍官應了一聲,在前面帶路。但是高寵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輕聲道:「長史大人,寵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正常,要不然我們暫時不要進去,觀察一下?」

    「什麼地方不正常?」

    「這個,寵說不上來!」

    高寵並非是無緣無故地勸阻司馬懿,而是在某些方面,的確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

    司馬懿一笑,「紹先你太多慮了。我看沒什麼不正常的啊。若你擔心,不如領軍兩千為後部,你我前後進入,一俟發現不對勁兒的話。你我裡應外合就是了。」

    高寵想了想。覺得司馬懿這個辦法也不錯。

    當下點頭答應,點兩千兵馬為後部。司馬懿自領一千人,慢悠悠的朝著關內行去。

    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雖然說司馬懿已經做了安排,可是高寵還是有點心思不寧。

    和司馬懿不一樣,高寵雖然只有二十五歲,表面上看比司馬懿大不了多少。可是他江東自黃巾之亂以後,戰亂不止,盜匪不息,高寵十三歲就提槍上馬殺人。

    那是從戰陣中磨練出來的警覺,而這種警覺,也的確是多次救他性命。

    領兵緩緩而行,高寵閉上眼睛,沉思不語。從日間那牛五押送糧草至新城,到剛才那軍官的一言一行,他一遍遍地思索,突然間心裡咯登一下,掙開了雙眼。

    此刻,司馬懿領兵已經到了關隘下。

    那軍官地馬!

    高寵終於想明白了讓他不安的原因。那軍官的戰馬,是一匹關東罕見的西極馬!

    如果騎著那匹馬的人,是關羽,是他高寵,或者是周瑜夏侯淵的話,都還說得過去。可是一個普通的關隘低等軍官,看裝扮也就是個都伯的樣子,居然有如此好馬?天底下,能有這等奢華裝配的,只有董俷地關中軍……不好,上當了!

    高寵汗毛一下子都乍立起來,催馬向前衝去。

    「司馬長史,速速停步,那些人,那些人是董賊部曲!」

    話音未落,司馬懿帶著數百名部曲已經進入了關內。就聽轟隆一聲響,千斤閘落下,將關內關外一下子斷隔起來。關頭上,猛然出現了數百名打扮奇特的士卒。

    人數倒也不多,只二百人左右。

    人手一具元戎弩,朝著城下的徐州軍就展開了攻擊。

    從城上往城下攻擊,不過四丈的距離。居高臨下,而且又是在元戎弩的射程內,那鋼弩呼嘯,帶著強勁的力道從弩機中彈射出來。徐州軍的裝備,甚至比不上曹操的人馬。基本上是以皮革鞣制的筩袖鎧為主,那裡能抵擋住如此攻擊。

    先是被那千斤閘嚇了一跳,緊跟著箭矢如雨。

    城下數百名徐州軍猝不及防,死傷大半。與此同時,司馬懿進入關內後,發現輔城城門緊閉。那領路的軍官已經衝進了輔城大門後,從兩邊地城牆上,冒出了二百多人,也是手持元戎弩,朝著司馬懿等人就發動攻擊。

    司馬懿連人帶馬,被鋼弩打成了刺蝟一樣,倒在血泊之中。

    他甚至到嚥氣的前一刻,還沒有弄清楚,這伊闕關的守將,為什麼會投降呢?

    高寵在城外,領兵發起了攻擊。

    就在這時,只聽香山後傳來悠悠的號角嗚咽。董俷領五百元戎軍從山腳後殺將出來。由於此次前來大谷關是為了談判,董俷必須要喬裝打扮。方能掩人耳目。

    所以他那對天下人皆知。醒目地擂鼓甕金錘並沒有帶過來。

    而是佩戴一把將做營專門為他打造,重一百斤有餘地長柄漢安刀。

    柄長四尺,黑漆漆的護手上,纏繞一圈金絲。刀身長有五尺,最寬處將近一寸。

    刀背很厚,上有鋒利鋸齒,刀口很銳。閃爍寒光。

    這種漢安刀。已經接近於後世地雁翎刀,朴刀地形狀。自董俷創出了圓刀術以後,對漢安刀地要求,比之從前更進了一步。雙手握柄,雖不算很長,但是更具殺傷力。

    那大刀推動,可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這一支人馬突然間殺出來,剛列好隊形準備攻擊的徐州軍,立刻陣腳大亂。

    董俷雙手輪刀。劈、攔、挑、撩,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斷臂散落了一地。

    高寵匆忙間穩住了陣腳,擰槍向董俷衝去。

    不得不說,若論槍法,高寵的槍法沒有趙雲那般巧妙,但卻在撕殺中,多了一份剛烈之氣。大槍展開,如同蛟龍出海。眨眼間衝到了董俷的馬前,分心就刺。

    董俷一刀砍翻了靠過來的徐州兵。順勢抬手撩起,一隻手按在刀背上,輕輕一推。

    別小看這輕輕的一推,卻包涵了許多巧妙的用力技巧。

    這是他和黃忠等人研究出來地推刀術。在一瞬間可做出九次發力。但於普通人眼中,卻不過是普通地一刀。高寵的武藝。比之董俷距離尚遠。但以力道而言,更不是薰俷的對手。二馬照面,刀槍碰撞,只聽鐺……一聲響,高寵撥馬就走。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只需要一刀,高寵就知道自己和董俷的差距有多大。

    那一刀接下來,只震得高寵氣血翻湧,虎口迸裂。這種情況下,還打個什麼?

    董俷也沒有追趕!

    這傢伙的槍法不錯,力量也很足,若以武藝論的話,比之張郃陳到還要高明。

    高寵……為何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呢?

    不過無所謂,殺不殺他都是一個樣子,最重要的是那個司馬懿。殺一個司馬懿,勝過百個高寵。董俷撥馬轉身,輪刀在亂軍中劈殺。這時候,城頭上陳敏,也已經結束了輔城中的戰鬥。當司馬懿的人頭懸掛城頭時,徐州軍終於潰敗了!

    ******

    劉備聞聽司馬懿地死訊,心口不由得一痛,險些從馬上摔下去。

    心一橫,拼著受龐德一刀,舞槊橫掃,完全是搏命的架勢。龐德才不願意和他同歸於盡,撥馬跳開。趁著這個空擋,劉備殺將出去,和高寵匯合在了一處。

    「紹先,不要戀戰,我們去洛陽!」

    高寵一路奔波,已經精疲力竭。而此刻,典韋也殺了過來,他實在是頂不住了。

    徐州軍拚死阻攔住龐德和典韋的追兵,二人這才逃了出去。

    幸好,伊水河面冰封,劉高二人殺出重圍,越過伊水之後,直奔洛陽。

    龐德典韋並沒有追過伊水,有道是窮寇莫追,奪取新城,已經完成了他們的任務。

    這二人殺散了徐州軍後,立刻分兵行動。

    典韋領五千兵馬趕往伊闕關,而龐德則急急忙忙返回新城,點備兵馬。

    新城這一場大火,至天亮時方熄滅。大半個新城被火焰吞噬,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殘跡。

    龐德命韓德領一萬人,屯兵陸渾關前。

    自己則督數萬大軍,直撲三關。

    按照先前的部署,龐德一部兵馬在奪取了新城之後,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要搶奪偃師,斷去周瑜的退路。如此一來,聯軍二十萬人馬,就變成了甕中之鱉。

    周瑜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一夜之間,京兆風雲突變。

    他呆呆的看著劉備,聲音有些發顫,「玄德公,你是說,你是說……三關被奪?」

    劉備此刻狼狽不堪,身上還帶著血跡。

    聽周瑜詢問,他忍不住心中的悲痛,放聲大哭起來:「董賊狡詐,竟說降了三關守將。如今汝穎糧草斷絕,新城被破。

    董賊兵馬,已經殺入京兆,備麾下兵馬盡沒……」

    周瑜懵了!

    自他出山以來,從沒有遭遇過如此凶險地局面。

    依靠著孫策的勇武,還有他的智謀,可以說一步步的推進,從一無所有,到今日地一方諸侯。十五歲出山,至今已打了十年,那遇到過眼下這樣地危險狀況。

    「三關反叛,新城被奪……」

    周瑜呢喃兩句,突然間大叫一聲不好,「鍾離牧,鍾離牧何在?」

    此刻的周瑜,那裡還有半分周郎之氣。他大聲地喊叫,從門外衝進來了一人。

    「末將在!」

    這鍾離牧,年僅十九歲,是漢魯國相意的七世孫,頗有才學。

    周瑜道:「你速往北邙,通知夏侯將軍,請他出兵往偃師,務必要將偃師守住!」

    「喏!」

    鍾離牧前腳剛出大帳,後腳就有小校來報:「啟稟將軍,大事不好……谷城踏白軍突然發動猛攻,陳到以裴元紹、孟坦、淳於導分三路猛攻,朱治將軍已抵擋不住。」

    「報……啟稟將軍,董將麴義自平陰出兵,已攻入我前軍大寨……」

    「報!」

    周瑜這會兒已經懵了……一個連著一個的噩耗不斷傳來,所有的情況都說明,關中已經展開了最後的攻擊。他咬著牙,盡力做出沉穩狀,「又有何事?速速報來!」

    那探馬道:「張郃選鋒軍,趁河水冰封,強渡大河,自平縣登陸,猛攻北邙大營。」

    周瑜激靈靈一個寒蟬,「張郃,張郃不是在平皋?為何會轉而攻擊北邙?那平皋,那平皋如今是何人鎮守?」

    所有人都不明白,周瑜為什麼突然關心起這個問題。

    探馬道:「據打探,鎮守平皋的守將,乃是董俷麾下長史,龐統龐士元。」

    這一場大戰,既然已經打到了這個份上,彼此之間的瞭解,可說的上是很清楚了。

    周瑜聞聽,大叫一聲,「夏侯將軍危矣!」

    他所說的夏侯將軍,可不是夏侯淵,而是虎牢關守將,夏侯惇。

    不過,眼下的情況,也容不得他再去考慮夏侯惇的安危,他自己已經麻煩纏身了。

    面前,有兩個選擇!

    死守洛陽;亦或者是放棄洛陽,全力往偃師撤退。

    只要能退到偃師,而偃師還在手中的話,二十萬大軍就有活路。可如果偃師被佔,這二十萬聯軍說不定就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而死守洛陽,只能把希望放在榮陽的曹操。可是,真的能寄希望於曹操嗎?周瑜劉備,都覺得不太放心。

    「玄德公,我與你三萬人馬,立刻趕赴偃師……還請玄德公多多費心,務必要保住偃師不失。」

    劉備連忙答應下來,帶著高寵,去點備兵馬。

    亂了,全都亂了!

    周瑜不由得苦笑一聲,這一戰打完了,只怕是關東諸侯的顏面,將蕩然無存。

    沒想到,苦心經營,已經堅持到這個份上,居然還是被那董蠻子搶了先手。

    現在周瑜所要考慮的,已經不再是如何守住洛陽。他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把這些兵馬帶走,盡量保住聯軍的元氣。至於該捨棄誰,該保留誰,也必須做出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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