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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七集 死亡賭賽 第二章 權勢
魔門,起源於神話時代末期的「百家爭鳴」時代,是炎黃進化力量中,有著相當悠久的歷史,又具備著強大實力的組織之一。在二十九個具備著相當實力的古老門派中,魔門是聲譽最差、成分最雜、實力也最不可測的一個。
魔門歷代,高手輩出,歷史上,曾列入黑暗世界十大之列的高手,竟達百人之多,這個數字,在炎黃進化力量內部各門派之中,至今沒有哪方可以企及。
而最近百年之內,由於日益複雜的國際環境,以及炎黃進化力量內部構成的變化,特別是中天帝國的構建,使魔門賴以生存的大環境,發生了一些不良反應,使其不得不暫時低調行事,暗中陪養有生力量。
近十年來,魔門所陪養的高手群,逐步地現身於世人眼前。魔門十宗的諸位宗主,其強橫實力,也令人們眼前一亮。而對那位在四年前橫空出世,統合魔門各派系,使之空前凝聚團結的一代魔尊,人們更是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只可惜,這位魔尊心計深沉,行事低調,在魔門內雖是如日中天,但在黑暗世界,卻少有作為,因此,近年來的各類排行榜上,他的名次均不理想。
本來,這次中天帝國的加盟儀式,會是他展現自己的最好舞台,然而,他卻因為一次錯誤的行動,在即將名揚天下之前,重挫而歸……
「便宜莫貪啊!」
楊子善仰天長歎,讓魔門加入中天帝國,是最高議會近兩年來工作的重心之一,本來,在各方的努力之下,這一方針己基本實現,哪想到,一場錯誤的舉動,使這一切化為烏有!
最高議會的混亂開始了。
誰也不曾想到,被媒體、輿論盡情作踐的「儒雅青年」,會這麼快地作出回應,而這回應,又是如此地強勢霸道、狂風暴雨般的手段,令各方的決策層猝不及防。
而與此同時,張真宇強勢復出的犧牲品,最高議會本次討論的議題主角,實力強悍的魔門,卻已經在尷尬中表示:出於眾所周知的原因,魔門各宗,將在今後的一段時間內,集中精力處理門派內部的一些問題,對進入「中天帝國」最高議會一事,將無限期延遲。
「僅僅一場失利,華子岳在魔門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莫澤北撇撇嘴,六七十歲的年紀了,在修養上還是差那麼一把火,這也是他永遠屈於楊子善之下的原因。
楊子善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只是對外的托詞罷!華子岳在魔門的地位,絕對是不可動搖的。真正發生混亂的,是媚心宗!」
「媚心宗?啊,陰水仙!」
莫澤北不是笨蛋,他很快地想到了點子上。陰水仙,這個黑暗世界頭號通緝犯,在魔門之中,也是相當出色的高手,而且,她所屬的「陰@門」,正是媚心宗的旁支之一,完全具備了爭奪媚心宗宗主的條件,而且,希望巨大。
任梅雨被張真宇一劍斷頭,媚心宗群龍無首,不盡快找一位能壓得下局面的人物,很有可能便被其他宗派吞噬掉一這種情況,是魔門千百年來不變的鐵律,就是以華子岳的魔尊身份,也不可能制止。
而媚心宗的存亡,直接影響到魔門的勢力均衡,以華子岳的立場,必然傾向於扶植一位強勢人物上台,協助自己穩定魔門內亂,在這種情況下,以陰水仙的實力和心計,必然是一個上佳選擇。
可真正要命的是,陰水仙,黑暗世界第八十九位「極限階」,在「上帝之眼」和「暴風角」兩大排行榜上,均名列第四十四位的一代高手,她是一位通緝犯,還是由「六大力量」和「三大制約」共同追捕的頭號通緝犯!
而這個身份,在魔門眾人的眼中,又算個屁?
只要陰水仙有實力能夠臀上媚心宗的宗主之位,魔門十宗,以華子岳為首的決策層,必然對她進行全力扶持,以魔門一向的詭異風格,整個黑暗世界的壓力對他們而言,不會比彎天星的重力大太多。
然而,對中天帝國最高議會而言,這種可能,簡直就是一個災難!
魔門可以不在意黑暗世界,乃至「三大制約」的壓力,但中天帝國卻必須要明白這其中複雜的外交問題。
這也就是說,如果魔門吸納了陰水仙,成為媚心宗的宗主,那麼,中天帝國在吸納魔門成為其一分子的時候,便要小心了,因為這個緣故,中天帝國隨時都會面臨著外交被動,甚至是慘敗的危險。
這也就說明,在今後,與魔門的談判中,最高議會要面臨著一個幾乎無法逾越的難題了。而這個難題,有可能使中天帝國在今後的數十年內,再無法和魔門達成如此有利的協定,中天帝國吸收新血的計劃,將遭遇嚴峻考驗!
「真他媽多事!」
對張真宇那絕命一劍,莫澤北腹徘不己。而會場中央,容青戈激情四射的演講不過剛剛開了個頭,可以想像,之後數個小時的長篇大論必不可免,莫澤北看著容家老狐狸的笑臉,心中升起了退場的念頭。
「既然魔門之事遙不可期,我們還留在這兒幹什麼?」
莫澤北揮了揮手,準備向後退,然而,前方一隻大手伸出,又將他按了回來,卻是楊子善少有地動了粗,扯著他低聲道:「聽他說些什麼!」
見楊子善如此激動,莫澤北愕然。自他記憶裡,也只有兩年前,在聯合長老會制度崩潰之時,才見他如此,這次又為了什麼?
容青戈的話語流入他的耳中一「現在的某些人」以為張家有生力量方去,人丁單薄、首尾難顧,便肆無忌憚了。弱肉強食,是黑暗世界的不二法則,我無從置嚎,但我想問問他們,他們眼中,是不是只看到了張真宇單人孤劍,卻忘記了他背後整個中皇集團?
「最近有些媒體,抓著我們家裡的一些事,大肆宣揚,他們想幹什麼?他們以為他們在幹什麼?我在此告訴這些媒體,張真宇,永遠都是中皇集團的,中皇集團,也永遠都是張真宇的!中皇集團內部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用,也不允許外人來說三道四!」
話語的強硬,己可用囂張來形容,但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想不開和他頂嘴,議員們只能忍住一肚子火氣,聽著老狐狸發洩。
然而,他忽又話鋒一轉,嘿然道:「我想請問大家,我方組織的名號是什麼?」
議員們一起翻動白眼,懶得回答這幼稚的問題,幸好,老狐狸並不指望這些人回答,非常自覺地續道:「答案是中天帝國!」
眾議員有志一同,再次同時翻起了白眼。容青戈冷眼看著這一幕,情秀的臉容抽動一下,緩緩舉起了手。
「親愛的先生們、女士們,你們啞巴了嗎?還是你們早已經把組織成立之初的榮譽感扔在了腦後?難道」中天帝國「這個名字,已經羞於從你們的嘴裡吐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我可以理解,身為」中天帝國「的象徵,一位尊貴的帝王,也無法擁有一片清靜的原因了!」
議員們冷眼看著容家大佬激憤的演說,他們已經知道容青戈的意思了。不就是在抱怨嗎?不就是要求尊重嗎?這個議題,早在兩年前就要爛掉了,最高議會會像以前一樣,發表幾個聲明,調動某些武裝,然後等待幾個月,一切就完美無缺了。
有幾個議員開始打呵欠。
這一切,容青戈都看在眼裡,他卻不急不怒,而是抬起頭,望向夜空。
「沒有權力,沒有尊重,沒有自由,甚至,連安全都沒有。這樣的傀儡,不當也罷!」
全場霎時靜了一下,隨後,是權杖輕輕頓地的聲響,本次最高議會臨時議長,洛河陽洛掌門,輕咳了一聲,柔和地道:「青戈老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陛下的境況,也很令人同情。可是,身為議長,我請你尊重最高議會的權威,一些過激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
「過激?過激嗎?
中皇集團的圈子裡,容可為脹紅了臉,一下子跳了起來,開始指天罵地:「辱人者,人巨辱之!最高議會不尊重我們,我們憑什麼尊重它?別說張真宇那個軟蛋,就是老子我,《中天帝國皇家權利與義務法則》都要背得滾瓜爛熟了,見鬼的,這樣子又頂個屁用?」
「禁忌的人馬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各方勢力的間諜暗探比***蝗蟲還多!張家剛一出事,你們這群偽君子就開始動手動腳,挖人家的根,刨人家的祖墳,你們還有什麼事幹不出來的?過激,老子的爺爺說上兩句叫過激,你們那幾招又叫什麼?我呸!」
任是誰也沒想到,一個連議員資格都沒有,僅僅是旁聽生身份的小輩,竟敢在這種場合葷素齊上,指著臨時議長的鼻子,把整個最高議會罵了個遍,一席話下來,牽連之廣,力度之強,令人膛目結舌,大腦一片空白。
就是維護議會秩序的精銳警衛,一時間也暈暈忽忽,不知該幹什麼才是。
直到有人從這大逆不道的言辭中勉強回神,本能大叫一聲「放肆」,圍在幽谷四周的精銳警衛們,才猛地醒來,在幾位議員的示意下,面色不善地向中皇集團所在地走去,準備將這個小輩驅逐出場,免得再出岔子!
只是,他們剛剛走出幾步,幾道森寒冷澈的目光便從他們身上掃過,令其汗毛為之倒豎,他們這才省得,容可為再出言不遜,也是中皇集團的一員,如果說驅逐就驅逐,中皇集團的面子往哪兒擱?
所有曉事理的議員,都將目光放在了容青戈的身上。這個時候,本就該是容家大佬出面的時候,只要他假意喝斥兩句,讓他的孫子自行離場,裡外俱到,那時,一場風波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這本就是炎黃人做人的藝術,容家老爺子不會不知道。
可這時,容青戈情秀的臉上,只有絲絲冷意,他抿起嘴唇,臉頰上顯出了兩道深刻的弧度,儘是倔強無情之意。看他這副模樣,議員們心中均是一寒,同時想到,今天這場會議,必是要大起風波了!
幽谷中霎時間變得沉靜若死,精銳的警衛們僵在了中皇集團的前面,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無比。在中皇集團的小圈子裡,人人冷漠無言,只看著眼前的警衛,卻自生一股凜冽氣機。
楊子善與洛河陽遙遙對望,心中都是沉重無比。兩人均是才智縱橫之輩,只在眨眼間便明白了中皇集團如此強硬的原因。
「失算了!
楊子善心中大悔,張孤屹和張雲忘的離去,還是計己方的決策層生出了懈怠之意。只以為兩個強勢人物一去,中皇集團失去了最大的靠山,行事必然要有所顧忌,哪知道,這反而激起了對方的決絕之心。
有張氏父子在時,中皇集團底氣十足,天下間幾無可懼之事,但卻秉持商人一貫和氣生財的傳統,只在東府、西殿中間充當緩衝地與和事佬,行事圓滑,偶爾吃了虧,也能吞嚥下去一這不是怕事,而是表現出「不予計較」的大氣度。
因為他們深知,以他們的實力,無論是吃了什麼樣的虧,都能夠逐分逐毫地討要回來!不必急於一時!
而張氏父子離去,中皇集團深不可測的實力,立時乾涸見底。而東府、西殿兩方,又均有落井下石之意。
中天帝國裡,隱然間最為強盛的勢力,一夜之間捉襟見肘,隨時都有顛覆之危,如此強烈的反差,任是容青戈等人老謀深算,定力超群,也難以及時補救。
在這樣的情形下,為了自身的安全考慮,他們表現出更強的侵略性,「禦敵干國門之外」,確實也在情理之中。
楊子善一方面高興對手的底氣幾乎瀉盡,長遠來說,似乎己比西殿遜色。但另一方面,他也相當憂心現在的局勢,若中皇集團真的歇斯底里地發作,所造成的破壞,也不是中天帝國所樂意看到的
「千鈞一髮!」
楊子善的腦中閃過這個成語。
此刻的中皇集團,便好像是千鈞之重,繫於一絲,渾不能加一指之九僅一指按下,要麼,全盤崩潰,一瀉千里;要麼,如瘋如狂,再無理智。任是哪一種情況,中天帝國都不可能輕鬆接下。
「似乎太高估他們的心理承受力了」楊子善不無惡意地想。
但隨即,他就為眼前尷尬的局勢深深地苦惱起來。彼此之間的火藥味兒實在太過濃重,如果想解決問題,必然要有一方做出讓步,是最高議會放下臉面,還是中皇集團見好就收?
高層人物都在思索應對之策,其他人哪還有說話的分兒?一時間,幽谷內落針可聞。
偏偏就在這時,低低的笑聲跳動著,侵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我還沒發表意見,你們就鬧得不可開交,真是何苦來由。」
笑聲縹緲不定,彷彿籠在了一層輕煙薄霧之後,讓人聽不真切。可是,話語中絲絲懶散的味道,放在眾人耳中,卻又生出淡淡的嘲諷之意。有幾個人聽了,竟忍不住臉上一紅,雖然就連他們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出如此羞愧之心。
數秒鐘後,幾個修為到了一定層次的高手才猛然醒來,先是身體一震,繼而將目光射向了幽谷一側高聳的山壁上。
山壁之上,一人凌壁危立,衣衫襤褸,其上血跡殷殷,形容不堪,但自下而上望去,卻覺得此人從容自若,絲毫不以外貌為恥,氣度儼然。
幾個人發出了低低的呼聲:「張真宇?」
遠方慘烈的戰鬥剛剛結束,身為當事人的張真宇竟是親自到了!
楊子善的心頭重重地跳了兩下,抬頭看去,恰在這時,對方眼神亦轉向這邊。兩人目光一對,楊子善只覺得那人的目光寒若冰雪,沒有摻雜任何的情緒,無喜無怒,冷漠地令人心寒。
他只覺得心中一悸,呼吸似乎也停頓了片刻,腦中更是一片空白,這感覺,竟是如此熟悉。兩年前,極天洋上,那人拔劍高歌之際,不也正是這樣的衝擊,令他心神若喪,欲繼乏力嗎?
兩年不見,他竟變成這般模樣!
我俯瞰幽谷,眾生之像,皆在我掌握之中。幽谷內勾心鬥角的氛圍,像是一波波的毒氣,緩緩向上攀升。我冷然一笑,振衣而起,虛跨一步,從百尺高崖上緩緩降落。
幽谷內寂靜若死,無數道目光看著我,裡面的情感相當複雜。我只當看不見,數息之後,我點塵不驚地降到地面,正落在幽谷中心的草地上,身邊,就是一臉欣慰的容老爺子。
從此刻起,我就是最高議會所有議員關注的中心。從來沒有出現在這種場合,可我心中依然平靜,平靜到了近乎於冷漠的地步。
眼神自諸多議員臉上掃過,我從他們臉上看出了相當的戒慎之意。剛剛的雷霆手段還是有用的,挾著大敗魔門的餘威,我終於在這些自大的議員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我使他們明白,想要將一位「極限階」玩弄乾股掌之間,是要付出相當的勇氣和代價的!
其實,我一直都在奇怪,按道理講,我出道六年來,挫敗的強者固然是屈指可數,但無論是哪一位,在黑暗世界都是舉足輕重的角色。
如果僅為了立威,效果應該不錯才對,為什麼我每一次戰鬥後不久,黑暗世界的人們便如此輕易地將我遺忘?好像我過往的事跡,總是發生在他們的夢中一樣?
朱翎懶洋洋地告訴我:「你的緩衝期太長了!想讓人害怕,就要給他們持續不斷的壓力一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剛打一巴掌,就送糖果出去,效果當然差勁!不懂得趁熱打鐵的傢伙,有什麼資格讓人家惦記?」
我恍然大悟。
「各位尊敬的議員,本人今日來此,只是想向諸位請教一個問題!」
沒有人湊趣回應我的話,但幽谷內的氣氛卻是愈發地緊張,形容得難聽一些,便是劍拔弩張了!
「這幾日,家中生變,捉襟見肘,倒讓各位見笑。事發倉促,匆忙之際來不及細想,今日戰後,本人細細思量,卻有一事不明,還請大家給我一個說法!」
把目光從漆黑的天空中收回,自眾人臉上掃過,凌厲如刀劍,森寒若冰雪,目光所到之處,竟無人可以與我對視。而有意無意地,我避開了中皇集團的方向。
幽谷內連呼吸聲都沒有了,只有我冷漠的嗓音低低迴盪:「如果加上」魔尊,華子岳一行,最近三日,張家的宅子,共遭受攻擊十一次,其目的,我想大家也都清楚。
「黑暗世界,一貫弱肉強食,他們既然認為張家衰了、敗了,來湊熱鬧、佔便宜,是在陪理之中,我無話可說。只是,他們這樣輕易地來去,我就真的搞不明白了!」
「我不明白的是,你們在幹什麼?」眼中帶著淡淡的嘲弄,我擺了擺手指。
「不要告訴我,你們毫不知情;也不要告訴我,你們無能為力;更不要告訴我,你們沒有義務!」
「如果我的記憶力沒有問題,我至今還是中天帝國的」皇帝「,《中天帝國皇家權利與義務法則》我記得很熟,對我所要承擔的義務,以及我所擁有的權利,我相當清楚!」
看著鴉雀無聲的幽谷,我笑了起來,微偏過頭,柔聲道:「而你們呢?」
有些人臉上露出了尷尬之色,但更多人則表現出了木然,甚至不屑。我暫時還無法細細解讀他們的心態,不過,憑著感覺,我可以這麼說:對他們的態度,我相當不滿!
所以,我輕輕彈指,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這聲音,像是脆弱的枯枝折斷,又像是鋒利的寶劍低鳴,音色怪異,卻頗有醒神之效。我看到幾位議員頸背的汗毛微微一豎,竟出了一身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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