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z1491625z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月生 -【失身為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1
發表於 2011-5-4 21:36:12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克服心魔

  無奈,既然已經對鳳狐撒了那樣的謊,為了圓謊銬銀銡銅,瞅瞃睯瞍只能真的在第二天,重新來到雪伶閣。

  不知銀面與飛雪是什麼關係嫳嫬嫙嫚,銤銩銚銠飛雪既然輕易不待見人,不知肯否破例待見她呢?!

  真有些擔心馻馺馽馹,箄箝箔箘也覺得太過勉強人,畢竟各人有各人的原則箜箅箑筵,槎榴榞構破人原則,是極不好的。飛雪既然之前有原則平時不待客,縱然同意了,難免顯得為難。

  雪伶閣才剛剛開門,已經有客人零零落落地進去了。

  晚清攜了紅書走到門口,見門外迎客的是兩名小伶,模樣清麗,笑容客人,於是淡笑有禮地道:「姑娘,我想求見飛雪姑娘。」

  「這位夫人,我家飛雪姑娘平日從不見客的,夫人若想聽曲,可令擇他人,我們這兒的姑娘可是個個才藝了得,雖不比飛雪姑娘,卻也是各個絕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堪稱絕藝地。」一位小伶伶俐地道,嘴巴十分甜巧,能言善道,臉上掛著甜如蜜的笑容,果然是一顆笑迎花。

  另外一小伶認出她是昨日與飛雪合奏之人,臉上一陣雀躍:「夫人不正是昨日與飛雪姑娘合奏的雲國才女,鳳舞九天鳳爺的夫人上官晚清嗎?!」

  「嗯。」晚清淡淡一笑,點頭應道。

  「你昨日的歌聲好美妙啊!我聽得都沉醉其中了,從沒聽到這麼好聽的歌聲!!那一種如癡如醉欲罷不能之感,讓我直到昨晚上睡夢時還夢見呢!!」她興奮地無法控制,吱吱喳喳說了個半天不停。

  「好了,采玉,你怎麼一說起興奮地事就失了態呢!」身邊的另一名小伶輕斥道。

  采玉吐了下舌頭,衝著晚清可愛地笑了笑。

  晚清淡淡回她一笑。

  那小伶又接著道:「夫人是飛雪姑娘第一次破例請上台合奏的人,想必飛雪姑娘對夫人也是別眼相看的,不如奴婢帶您去找主事的吧。」

  「那就有勞姑娘了。」晚清謝道,而後由著她一路帶進雪伶閣。

  就見閣內一名身穿嫩綠百花裙裝的俏顏女子正周旋在眾客人當中,巧笑於臉,一派世故老練。

  見到她走進來,先是一愣,而後又復一臉從容的笑,走到了她的面前:「鳳少夫人?」

  「夏姑娘。」昨晚聽銀面說過,雪伶閣主事名喚夏青,只是沒想到,竟是這般年輕,完全與她想像中不一樣。

  她一直以為青樓的主事都是三四十歲的婦人,才夠老練,能夠應付各色的人,卻想不到竟是這般年青,卻將雪伶閣經營得如此有聲有色。

  佩服之意油然而生。

  「昨日飛雪已經有特別同我交代我,夫人且隨我來。」夏青笑著對晚清道,而後在前面引路。

  一路七轉八彎,經過那亭台樓閣,又經過了一大片青竹林,才到了一座雅園前。

  晚清抬頭,只見門上眉飛色舞地提著雪園二字,筆勁蒼勁有力,收筆隨意卻又隱隱帶著幾分凌厲,看得出題筆之人地凌傲與剛毅。

  只可惜沒有落筆。

  她轉頭一問:「這字是誰題的?」

  夏青似乎未料她會有此一問,於是道:「這是飛雪姑娘所題。」

  「哦!」晚清一歎:「想不到飛雪姑娘清傲之人,絕色風采,卻筆墨之間流露著男子的豪氣與剛毅,真是讓晚清驚歎不已!」

  聽到晚清的話,夏青轉過頭,莫名其妙地望了她一眼,卻什麼也沒說,推開院門,領了她進去。

  滿院是青松蒼翠,找不到一絲花草,給人一種十分清冷乾硬的感覺。

  這種地方,怎麼看來,竟是有些像男人的居所,找不到半點女子的溫柔之感。

  來到正屋門外,夏青輕輕地道:「飛雪姑娘,鳳夫人求見。」

  「帶她進來。」略帶著沙啞的聲音從屋內飄了出來。

  夏青聽罷轉身,擺手道:「夫人請!」

  晚清淡淡回她一笑:「有勞夏姑娘了。」

  「哪裡的話,鳳少夫人乃是貴客!」夏青有禮地道,臉上始終是一抹客氣的笑。

  不知為何,晚清總有種感覺,似乎夏青對她有些敵意一般,可是卻又不知這敵意從何而來。

  暗笑,看來,被鳳狐這段時間的折騰,她都變得十分多疑了。

  輕輕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才打開門,便有幽幽的夜來香撲鼻而至,淡中卻郁,郁中卻淡。

  飛雪正斜靠在貴妃榻上,身上只著一件雪白長裙,腰間只以雪白紡綢結了個蝴蝶結,那長長的紡綢帶子搖曳盤旋於地面,形成了一副極妖嬈的景致。

  一頭長長的青絲未披撒在胸前,杏眼微睜,似乎剛剛睡醒一般,帶著一種慵懶地絕麗之姿,望著她時,清冷的眼中全是淡淡的笑意。

  只可惜,還是沒能見到她的真面目,她,面上還是覆了一條輕紗。

  不過這樣的傾城之景,已足以讓人噴血了!!

  不知為何,晚清竟是不忍開口,怕一開口,打破了這樣一個綺麗的美景。

  「夫人請坐。」還是飛雪開了口,略帶著沙啞的聲音溫和如春。

  「謝謝飛雪姑娘。」晚清謝道,就這一旁坐下。

  夏青見這番情景,這才開口:「你們慢慢聊,外面還有事要忙,我先去了,等會命人送茶水過來。」她說完便走,倒是十分利落的。

  不一多會,就見一婢女奉了茶水過來。

  晚清有些奇怪,這雪院似乎只有飛雪一人,靜悄悄的,連個侍女也沒有,奉茶也要在前院去叫,飛雪在這兒住豈非極不方便?

  飛雪見晚清蹙眉而思,知道她的心思,卻是施施然拿起茶盞,輕輕地以茶蓋拂著茶面,問道:「夫人可是奇怪這雪園中竟是無一侍女?」

  被飛雪一言點中,晚清有些羞澀,畢竟度人閒事是最不好的,臉上不由暈開了一朵紅花。

  不過卻也沒有隱瞞,誠實地點了點頭:「晚清確實是心懷此想,倒是讓姑娘笑話了!」

  飛雪看著她難得露出的可愛模樣,有一瞬間竟看癡了,不過卻還是緩了緩神,而後緩緩坐正了起來,姿態撩人地拂了拂那一頭垂順而亮澤的長髮。
  一個轉身,輕紗拂過,已是淺嘗了一口香茶。

  晚清正在猜想著她面附輕紗要如何喝茶,誰知只一個眨眼,她已經喝過了,她露出絲絲遺憾之色,錯失了一觀美人的良機。

  紅書站在晚清身後,自剛剛一直觀察著飛雪的舉動,本想著剩著她喝茶之際能夠一觀她的真面目,也好回去給爺赴命,卻不想飛雪也是習武之人,只是一個轉頭,輕紗飄過,已經茶水入喉,快得讓她也是看不清楚。

  飛雪看著她們,只是心中明瞭卻但笑不語,舉著手上的香茶,道:「夫人嘗嘗,今日這茶泡得極好,淡而甘香,入喉甘苦,卻又回味無窮,喝後唇齒含香。」

  「好。」晚清點頭,拿起桌上的茶,淺嘗一口。臉上露出了讚賞之色。

  「這茶果然不凡,甘苦有味,卻又不帶半分澀味,如喉溫中帶著一絲冷冽,只怕不只這茶大有來頭,連這泡茶的水也是大有名堂的。」

  閨中時,父親官拜侍郎,家中也算富裕,而且父親為人也算小貪,於是便時不時有人送禮上門。

  這茶禮也是不少,而且全是極品好茶,所以也養就她這挑剔的舌頭,又因閒著無事,也常研究著泡茶的門道。

  好茶,也要懂得泡,更重要的還是要有好的水來泡。

  飛雪聽罷眼中讚賞之意十分,於是問道:「那依夫人之見,這茶水,是用了什麼水泡製的呢?」

  晚清就著又淺嘗了一口,而後徐徐道來:「茶味清香,略帶著梅花的冷冽香氣,茶水不含半絲雜質,晚清猜想,這水,必是以冬日清晨美化上的雪花化水而成的。」

  說完轉向飛雪:「飛雪姑娘,不知我說得可對?」

  飛雪杏眸中讚賞之意更甚,笑著道:「果然不愧是當世才女,連這品茶之道也如此精通,真讓飛雪佩服!!」

  「飛雪姑娘過獎了,晚清這只不過是在班門弄斧罷了!!」晚清也是淡淡一笑,不知為何,與飛雪談話,她竟然會覺得十分熟絡,並不感到一點拘束。

  「夫人才氣可是舉國有名的!」飛雪一笑,頓時有種風采萬千之感,長髮披垂,玉指輕捲起。

  說罷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忽然站了起來。

  晚清這才發覺飛雪十分之高,竟是快高出她小半個頭,身為女兒而言,這種身段,是奇高的。

  之前她的那些撒花侍女看來都是特別選的,因為當時看著雖然覺得很高,卻也不覺得高出許多。

  可是她此時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才覺得,原來她竟是如此高挑。

  可偏偏,如此高大一個人,卻看起來,並不會覺得十分粗大而失了柔美之感。反而讓人覺得十分頎長而優雅!!

  「夫人可願意陪飛雪四處走走?」她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輕地問道,帶著幾分興奮,倒顯得少了幾分清冷,多了少許孩子氣。

  晚清一笑:「好啊!」

  「那咱們走!」說著間已經牽起了晚清的手。

  她的手也很大,似乎有種像男人的手之感,而且手底粗糙,也許是長年練武的原因,看來她不只是會輕功,劍法應當是不錯的,因為她的手心,有著粗繭子!!

  紅書跟在後面,看到飛雪拉起夫人的手,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心中彆扭,可是,究竟為何彆扭,卻又一時說不清楚。

  畢竟,同為女子,互牽著手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的,這並不出奇啊!!

  可是她就是覺得十分不舒服,瞪著那個高大得驚人的頎長身段,還有那一雙明顯大了夫人許多的大手,她有種要去拉開的衝動。

  誰知她看飛雪不順眼,飛雪還看她不順眼,一個磚頭,杏眼微瞪:「這位姑娘,你家夫人有我照顧就行了,你就在這兒候著吧!別打攪了我們的雅興!!」

  好不客氣的一番話!!

  紅書臉色一凜,就要發怒,晚清已經發言了,面色也帶著幾分尷尬,畢竟飛雪這話確實說得十分沖,可是,她與飛雪也不相熟,只是覺得她並無惡意,也不方便指責。

  只好委屈十分地望著紅書:「我與飛雪姑娘去一會兒就回來,好紅書姐姐,你就在這兒等候著,喝會兒茶可好?」

  「二夫人!!」紅書有些無奈,二夫人一番話半帶著撒嬌味,讓她想拒絕也不好拒絕,而且,二夫人一直鬱鬱不得解,難得遇上這個飛雪,雖說奇怪萬分,不過看來對夫人還算是好的,而且夫人與她在一起似乎也是興趣相投,看來相談甚歡的樣子,她也不忍心說什麼。

  於是只好為難地點了點頭:「即是二夫人開口了,那奴婢就在這兒等著吧!」說完卻不忘記瞪向飛雪,沒好氣地道:「好好照顧著二夫人!!」

  飛雪卻也不理會她,拉著晚清就走。

  只一個縱躍,就來到了院後,依舊是一片青松蒼勁,看來十分蕭瑟,晚清轉頭望向她:「都說青松堅韌不拔、寧折不彎,飛雪姑娘如此喜歡青松,看來必也是此等高風亮節之人!」

  「飛雪不過生性冷淡,對於俗世俗物不感興趣,本想讓這院落就這麼清清靜靜的,卻是夏青看不過去,非要種上點什麼,後來再三妥協,才種下了這些青松。」飛雪輕輕地道,順手拂了垂落在髮鬢地長髮,隨看不見她的面容,卻可以從那字裡行間中,感覺到她的狂傲。

  穿過青松,一路走進,卻又是另一種景象。

  遍地夜來香開得燦爛,才走得近些,便有著幽幽的香氣撲面而至。

  難怪銀面與飛雪身上總是帶著淡幽幽的夜來香氣,看來,全是這一大片地夜來香的功勞!!

  不過,聞到這味,晚清卻是不敢走近了。

  夜來香,夜裡開花香氣瀰漫傳萬里,是蛇最愛的香氣,只要有夜來香的地方,就有蛇的蹤跡。

  這一大片的夜來香,只怕蛇是不少的。

  她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害怕。

  飛雪察覺晚清神色有變,於是問道:「怎麼了?」

  「我怕蛇。」晚清輕道,確實止步不前了,眼睛四顧相望,就怕從那裡忽然竄出一條蛇來。

  「原來如此!」飛雪似乎想不到她的回答是如此,眉眼也帶了幾分笑意,溫和如春。

  「這你就不用怕了,蛇這東西,其實沒有什麼可怕的!!不,應該說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東西真正可怕的,只不過是心魔作祟罷了!!」飛雪說完,拉過了晚清的手。

  沙啞的聲音飛揚地道:「跟我來!!」

  說完就將晚清輕輕帶起,一個跳躍,直入夜來香的深處。

  晚清臉也煞白了,儘管她知道怕蛇是心魔在作祟,可是,她卻無法克服這個心魔,她就是怕見到蛇。

  那黏糊糊,軟綿綿,不停吐著信子的東西!!

  每次看到那小小的眼睛惡毒地盯著她,不停地吐著信子的時候,她就掩不去心底的害怕。

  飛雪卻將她整個擁在懷裡,而後幾個跳躍竟是來到了夜來香林中的一個小池子旁的怪石上。

  飛雪輕拉起裙擺,順勢坐在了上面,看來十分隨意而熟悉,想必經常在這兒坐。

  晚清卻怎麼也坐不下,眼睛左右四顧,全身已經冷汗流出了。看著遍地的夜來香,感覺就像是在看著遍地的蛇一般,頭也開始暈眩了起來。

  「坐在我身邊。」飛雪道。

  晚清卻是臉也綠了大半,情緒開始焦躁地道:「飛雪姑娘,讓我回去!」聲音十分冷冽。

  她不喜歡這個玩笑,飛雪太過分了!

  明知她怕,卻還不顧她的意願硬是帶了她來!!

  飛雪沒想到晚清反應如此激烈,有些錯愕,不過卻只是一眼,而後不再看她。

  他心中自有想法,一個人,若是克服不了心魔,這個心魔,將永遠是她身上的弱點,極易成為敵手攻擊的點。更何況是怕蛇,更是讓敵手輕易傷到。若是對方拿出一條蛇,她就已經無力反抗了!!

  所以,他一定要為她去了這個心魔。

  就見她手一彎,從旁邊一個彎處摸出了一把琴。

  這是她之前放在這兒的,有時閒來無事,便到這兒撫琴作樂,伴著他喜歡的夜來香,還有起舞的蛇,更是趣味無窮!!

  輕輕地,琴聲開始飛舞了起來,不同於那些婉約柔情或激烈而喧鬧的曲子,這曲子,聽來,應該不叫曲子,因為十分刺耳,而且帶著一種利利的回聲,讓人聽了十分不舒服。

  就見四處悉悉索索地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而且越來越響說明越來越近。

  這種聲音,讓晚清不由自主地全身顫抖了起來,太像是蛇穿過草叢的聲音了。

  可是這麼多蛇,未免太過嚇人了吧!!

  她帶著驚恐,向著四周望去,七彩的蛇群湧流而來。

  長的、短的、大的、小的、紅黃藍綠可謂各色俱全。

  這些蛇,都不知是如何會如此瘋狂地向這裡襲來!!

  是音樂!!

  晚清醒悟,眼睛盯向飛雪,手一揚,硬是要攔去她彈奏的手,卻見飛雪一個側身,她欄未攔住,卻是踉蹌地就要摔下。

  「啊!…」震天的驚呼聲響起。

  卻是一條白色雪綾自飛雪撒出,將晚清的掉下的身體層層纏住,而後捲了上來。

  琴聲不斷,那些蛇,全湧到了她們的面前,卻不知因何,全都止於她們的三步之外。

  雖是如此,卻已經夠晚清驚嚇的了。

  只見她一張清顏白如雪,瞳孔張大,直直地盯著那一群蛇,眨也不眨,似乎怕一眨眼。

  飛雪忽然空出一隻手,將晚清整個人擁在一旁,那只修長的大手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不必怕!其實世界萬物都有她的美麗之處,端看世人如何看待,為何怕蛇呢?蛇根本就不壞啊!你若不去驚擾了它,它也不會主動攻擊你的。這世上,比蛇還毒百倍地人比比皆是,依我看,那鳳狐,比這蛇還要可怕百倍,你都能安然面對,無所畏懼,何懼這些細小的無足之物呢?」

  暗沉而沙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緩緩地敘著,卻似一道涼泉,能夠撫平人心間的毛躁一般。晚清只覺得心間的焦躁當真是緩緩地平息了許多,那恐懼感也淡了許多,不再如此驚駭著。

  她望向了她,緊咬著已經發白的下唇,沒有說話,卻是重又向著那蛇望去。

  的確,飛雪的話是對的,這些蛇,比起世人要好得百倍,可是她卻是天性就怕著它那軟呼呼的身體,還有那雙小眼,那一根吐進吐出的信子。

  「看!!」飛雪見晚清已經不再極度驚慌,於是一笑,手中琴風一轉,如幽聲輕跳了起來。

  神奇的是,那些蛇,竟然隨著琴聲,上半身立了起來,而後搖晃著那小小的腦袋瓜子,跳起了舞來。

  那情景,看來,竟是十分的有趣,而且畫面也十分的震撼美妙。

  看了許久,晚清漸漸在不自覺中放鬆了起來,眼睛盯著那些她以前十分恐懼的小傢伙,緩緩地淡笑了起來。

  神情安順地望著它們的翩翩起舞。

  飛雪見她已經不再害怕,於是長指一點,噹的一聲,群蛇又唆唆地向著來時路爬了回去。

  待到所有蛇全都走光,晚清才回過神來。

  全身的力氣似乎是一下子全散盡了一般,剛剛的她,如經歷了一場生命之舞一般,極度恐懼、極度震撼!!

  眼神柔軟地望向飛雪,是感激!!

  「謝謝!!」聲音輕輕地道。

  「謝我做何,能夠擺脫,靠的是你自己,不是別人!」飛雪道,而後將琴擺正,一曲清風醉落緩緩彈起。

  晚清淡淡一笑,許多年後,想起今日一幕,卻還是止不了那震撼。

  是的,自這一次,她漸漸地,不再那麼地害怕著蛇了。飛雪說得沒錯,蛇根本就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是人的心。

  「你竟懂得以樂御蛇?」不由對她十分佩服。

  「曾經遇過一個苗人,因為當時談得來,於是便把這門絕技教了我,閒來無事,一人寂寞時,便邀蛇共舞。」她的聲音清冷,聽來,竟有一種與世相隔地寂寞,透過空氣,緩緩地升騰著。

  她說完轉頭問晚清:「你想學嗎?」

  「可以嗎?」晚清問,如果可以,她是想學的,因為,這以樂御蛇之技,十分神奇。

  「自是可以。」她道。而後站了起來:「我今日尚且有事,你若想學,改日便過來找我,我教你。」

  「好。」晚清點頭。

  午後的風很暖,透過幽幽香氣,竟是十分舒心。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2
發表於 2011-5-4 21:36:3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九章 朱柔兒的到來

  「如何,可有查出蛛絲馬跡?」一個帶著磁性的男子聲音在書房中輕輕響起,帶著幾分慵懶,卻更是誘惑著人。

  「爺恕罪,奴婢無用,查不出半點蛛絲馬跡!!」紅書定定地跪在正中,凜聲而道。

  「哦、、、看來她倒真的是極神秘的,竟然做到讓人查不出半分蛛絲馬跡來!!」鳳孤手中把玩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玉雕狐狸,若有所思地道。

  「是的,奴婢與二夫人去的時候,她就是蒙著輕紗的,根本就不以真面目示人,後來奴婢也將那屋中翻了個遍,可是她屋內除了日常的陳設外,連一些常用品也沒有,簡直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而且還連一個侍候的奴婢也沒有!」紅書將去後的所見一一稟報,其實心中也是疑慮許多。

  因為這雪伶閣也是這幾年才興起的,而且勢頭極猛,更是神秘無比,尤其這個飛雪,根本無人知道她的來歷,連行蹤也無人能知,爺這兩年也派了探子打探,卻依舊查不出任何線索。

  這個人,彷彿從來是憑空而生,憑空而失一般。

  鳳孤忽然發現一個問題:「你剛剛說你將她的屋子翻了個遍?!」她是如何在飛雪的眼皮底下將屋子翻了個遍的呢?!!

  「是的,奴婢徹底翻了個遍,也未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紅書又重複了一遍,說完後才驚覺自己忘記了一件事。

  爺交代過要一直跟著飛雪與二夫人的,可是那時候二夫人讓她別跟著,於是她便沒有跟著。

  趕緊叩頭:「爺恕罪,當時她邀了二夫人一同去了後院,又不讓奴婢跟去,於是奴婢便留在了屋內。」

  「後院?!」鳳孤鳳眼微瞇,眼神中透著一絲邪魅的玩味:「那個開滿夜來香的後院?」

  「應該是的,二夫人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夜來香的味道。」紅書道,卻還是無法確定。

  「嗯。」鳳孤點了點頭,手上若無其事地撫摸著那雪玉狐狸,微瞇著的鳳眼卻直盯著紅書良久,一言不發,那雙眼透著陰狠,讓跪在地上的紅書背脊也汗濕了。

  紅書將頭低垂至地:「紅書辦事不力,求爺處罰!!」

  「算了,你下去吧!這件事暫時不處置你,你給我好好盯著上官晚清,我相信,既然她願意見她,那麼說明她們是十分投機的,那麼以後必是還會見面的,只要見得多了,自然會露出馬腳來的,你眼睛放亮點兒,只要能夠給我查出飛雪的秘密,這件事便不追究你的過失!!」

  「謝爺寬恕,奴婢一定全力追查此事的!!」紅書趕緊道,此時天氣並不熱,可是已經有一滴汗,已經順著她的額頭滴落在地上。

  「退下吧!」鳳孤道。

  一時間,書房內又回歸了一片平靜。

  鳳孤將頭抵在了椅背上,神色卻是一片陰霾,閉上眼睛,腦海中的那一個傾城絕姿已經模糊了許多。

  而偶爾,還會跳出那一張總是帶著倔意,清秀的小臉龐。

  這時,黃棋走了進來,似乎有事要稟,小步走到他面前,卻見他瞇著眼睛,於是不敢開口,只是守在一旁。

  過了良久,才見鳳孤睜開了眼睛,問道:「什麼事?」

  「大夫人來了。」黃棋小聲稟道。

  鳳孤眼中一狠,喝道:「她怎麼來了!!」

  黃棋似早料到他會有此怒火,卻又有心裡準備,一點也未嚇到,只是鎮定地道:「稟爺,剛剛奴婢詢問了一番,大夫人只說了要見了爺再說。」

  「哦、、、」鳳孤尾音拉得極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她何時也變得如此大膽,竟敢忤逆我的意思,獨自跟來!」

  「奴婢讓她回去?」黃棋聽完鳳孤的話,試探一問。

  鳳孤卻道:「讓她進來,我倒要聽聽她怎麼解釋!!」

  「是,奴婢這就請大夫人進來。」黃棋聽罷從命道,只不過低下的臉上一掃而過的,是一片陰鬱不快,卻在抬頭的時候消失一空。

  不一會兒,就見朱柔兒攜著丫環,婀娜多姿地走了進來,姿色雖不比飛雪、朱月兒的傾城傾國,卻也是美嬌柔艷,十分迷人的。

  而且她行姿總是刻意柔嬌,看起來有種弱不禁風的美感。

  行至鳳孤面前,她微微一福身:「夫君,柔兒給您請安了!」

  「嗯。」鳳孤懶懶一應,卻是倚在椅上,只拿斜眼看她,卻不說什麼。可是朱柔兒畢竟跟在他身邊也有幾年的時間,又一副心思全在他的身上,自是對於他的一舉一動極加瞭解。

  見他不開口,只覺心中更是寒戰,不過幸好她有著一個最好的擋箭牌,所以心中知道,縱然鳳孤再不高興,也不會拿她如何的。

  「柔兒擅自過來,必是惹得夫君不快了吧?」她柔弱地道,那雙水汪汪含煙的大眼淒楚十分地望向鳳孤。

  畢竟她也算是唯一一個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女子,而且因為月兒的關係,鳳孤對她,到也是多少留有情面的。

  可是,他卻也不容得身邊的人忤逆他,擅作主張!!

  這是一種最不能夠縱容的事情!!所以他並不打算輕易原諒她,小懲總是要的。

  「柔兒說我該不該生氣呢?」他不答反問,淒厲的目光直逼朱柔兒,讓朱柔兒險些站不穩腳。

  趕緊急急道:「夫君莫要生氣,其實妾身這次來,並非自己主意,而是月兒表姐家書一封,說多年不見,十分相念著柔兒,聽說夫君此次過來需要住上一段時間,於是讓柔兒也一同過來聚聚。如若惹得夫君不快,那麼柔兒馬上回去。」

  說著就作勢要走。

  朱柔兒並不比朱月兒,此番話,又如何能夠惹得鳳孤憐惜呢!!

  雖說是朱月兒的意思,不過鳳孤一眼就看穿她的小伎倆,知道她只不過是作個勢,於是故意不挽留她,而是順手拿過黃棋呈上的茶,輕輕茗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她如何收場。

  朱柔兒見鳳孤也不挽留她,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於是一個轉首,眼眶也紅了大片,淒然而道:「夫君,讓妾身留下來吧!妾身多年不見表姐,十分想念,而且妾身更想呆在夫君身邊,夫君放心,妾身會乖乖地呆在家中,不會給夫君添任何的麻煩的。」

  「既是月兒想你了,要留就留吧!只是以後不要總在我面前多此一舉,看著心煩!!」鳳孤毫不留情地道。

  「謝夫君!!」朱柔兒一聽興奮地道。

  鳳孤擺一擺手:「好了,若無其他的事你就先退下吧!也一路風塵,該好好地休息一番的。」

  畢竟他對她,還算是有著一絲情分在的,言語間也沒有十分冷硬。

  朱柔兒卻是面露喜色,一副歡快而欲言又止的模樣,站在原地,也不離去,也不說話,就那麼扭扭捏捏著。
  「還有何事?」鳳孤有些心煩地問。

  聽到鳳孤的問話,朱柔兒笑開了顏:「夫君,柔兒有了身孕了!大夫說已經兩個多月了!!」她說完一副嬌羞模樣地低垂下了頭。

  鳳孤卻說不出心中是喜或不喜,有了孩子,他該當是高興的,可是,他想要的孩子的娘親。

  卻是、、、

  不知為何,腦中浮出的,竟是那一張倔強的小臉。

  最近不知為何!!總是想起她,看來,最近是被她不堪其擾得煩了,才會連連想起她。

  不,他要的孩子的娘親除了月兒,其他人都不夠格。

  不過既然有了,他也不忍讓她打掉,於是道:「那就好好養著吧!需要什麼,就去找森總管領去。」

  看著鳳孤有些冷的表情,朱柔兒有些失望,那雙美眸望著他,總希望他能夠說幾句貼心點兒的話。

  可是他卻看也不看她一眼!!

  臉上失望之色盡現,她多希望他能夠看她一眼啊!可惜他永遠不會多看她一眼的。當初,他會讓她跟在他的身邊,不過是因為她有著一張與表姐近似的臉龐。

  她一直知道自己無法佔據表姐在他心中的地位,可是她卻從不放棄努力,一直都讓自己變得柔順而乖巧,盡量做得得體而溫柔善良。

  可是,他永遠不會多望她一眼!!

  這一次,若不是表姐讓她來的,只怕她要受一陣不小的懲罰的,除了表姐,他對任何人都不曾手軟過的。

  不過幸好上天還算待她不薄,賜給了她一個孩子,雖然他並不怎麼歡快,可是她卻不擔心,只要有了孩子,她在鳳家的地位就會得到穩固的!!

  只要有著穩固的地位,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得到鳳孤的真心的!!

  垂下一張嬌顏:「那夫君,妾身就先退下了。」

  說完裙擺一旋,輕輕走出了鳳孤的書房。

  在她轉身的一剎那,黃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凶殘的狠意!!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3
發表於 2011-5-4 21:38:52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當真回事

  中午聽到朱柔兒也過來的時候劂劁勩勫,墂墎塻墏晚清正在練筆。娟好靜秀的字體,小楷點墨嘆嘗嘂嘒,碩碞碢碳寫就的是一曲桃源行:

漁舟逐水愛山春,兩岸桃花夾去津。

坐看紅樹不知遠誓誡誘誧,榐槁榓榚行盡青溪不見人。

…………

春來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處尋。

  桃源美景歍殠殞殟,綖緋綴緌不知那日她才得一見呢?都說桃源美景,在她看來閩閡閤閨,兢凘凳劀其實全是人心作祟罷了。

  其實何處是桃源,在她看來,只要能夠安然幸福生活便是桃源。其實她羨慕那些個平凡人家的女子,每日紡紗作衣,晨間洗衣嬉戲,雖然每日忙碌,卻是活得自在幸福。

  所謂練筆精心,可消去浮氣躁慮。

  她身子不好,大夫也說了,必須要養好身子,而且心情更是重要,若是起伏太大,容易胎氣不穩。

  紅書一臉憤憤然:「那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爺沒吩咐她跟來,她竟然擅自主張地就來了!!」

  「爺不是也沒怎樣罰她嗎?」晚清聲音輕柔地道,並不似紅書那樣氣怒,朱柔兒與她,本就不該是想幹的人,她來與不來,都與她無關,而且也輪不到她去過問:「這就說明爺爺沒有特別反對她來,興許爺對於她的到來,還是蠻高興地,畢竟以他的為人,若是不喜,一番懲戒是少不了的。」

  「她!!」紅書冷哼一聲,滿臉怒容:「還不是仗著是朱月兒叫來的,讓爺發不下火!!我是氣壞了,那個女人,爺怎麼就不好好地懲罰她一番呢!!」

  「你又氣這些作何呢?爺懲不懲罰她,那是她的事情,與咱們不相干,咱們只管過好咱們自己就是,別人的事情,由著別人去!!」晚清雲淡風清道。

  對於一切,已經看得極淡。

  鳳孤喜歡朱月兒,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所以鳳孤會為她而不懲罰朱柔兒,也是意料之中,並不十分驚訝地。

  可是!!她竟然還懷孕了!!「紅書咬牙切齒地道。如今的她,全副心,全是放在晚清身上,完全是以晚清和鳳孤為主人,所以,聽到所有不利於晚清的事情,她都止不住氣憤。

  「懷孕?!晚清有點驚訝,不過也是一下就回復自然了,她自己不也懷孕了嗎?

  手不自覺撫向了腹部,那裡雖然還是平坦的,可是,她卻能夠感受到那跳躍的生命。

  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歡娛。可以將之前所有的不滿,所有的怨恨,沉澱下去的。她發現有了孩子之後,看開了許多,心中,似乎有了一種依附一般。

紅書卻不明白晚清的心思,而且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擔心著晚清腹中的珠胎,焦急不已,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就是她懷孕了啊!!二夫人,奴婢不知道您是如何一個想法,可是奴婢還是懇請夫人趕緊做決定吧!那事情可是不能拖得!拖著遲早要出事的!」由於怕隔牆有耳,她隱晦地勸道。

是啊!!不能拖得。

  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要盡快想到方法離開鳳孤的。

  轉頭沖紅書一笑:「我會盡早做決定的,你放心吧!」不敢對紅書說出實話,只能任由她誤會著,若是讓她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千真萬確是鳳孤的,讓她知道自己打算離開鳳孤,她是一定不會同意的,而且,一定會阻止的,因為晚清清楚,在紅書心目中,她與鳳孤同為主人,而她,一直也在想著撮合他們二人。

可是,有許多事情,發生過了,就很難再彌補的,而且,她與鳳孤,根本就不合,縱然沒有過去,也是難全的,他的心中,早有了別人。

  「夫人是應該早早做下決定的。」紅書點頭道,遞上了一碗雪蓮湯:「夫人趁熱喝下吧!」

  「嗯。」晚清點頭,拿起蓮湯喝了起來,雖然她向了胃口小,可是自從有了孩子,她都努力讓自己多吃一點,只因為,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著想,她要讓孩子平平安安地長大。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才說著朱柔兒的事,就見她已經婀娜而至。

  一身桃花對襟開翻邊長裙,頭上綰了一個落仙髻,成套的珍珠玉飾全戴在了頭上,看起來竟是與以前不同了許多。

  行走間左擁右護,顯得更是貴氣了,一臉的春風滿面得意相。不過在晚清眼中,卻嫌俗氣了許多。

  晚清一笑,放下手中的碗:「姐姐來了,進來坐吧!」

  「好久沒見妹妹了,妹妹近來可好?」朱柔兒搖著那手絹兒,招搖著道。

  晚清卻是一點頭:「一切安好。」

  她進來後也不待晚清說話,便自顧自地在位置上坐了下來,一副正主兒的模樣。

  晚清也不介意,倒是把一旁的紅書惹得火了。

  她一臉不郁:「大夫人可真是客氣!!」說完還拿起朱柔兒面前晚清吃了一半的蓮子湯,往旁邊的位置上用力一放。

  「呯」地一聲,朱柔兒故作驚慌失措地捧行撫面:「紅書姑娘,你這是做作?」

  雖說紅書身亡奴婢,可是四婢在鳳家向來地位極高,縱然朱柔兒,也不敢去得罪她們。

  畢竟她們都是爺身邊的人,不只地位高,而且個個武功不凡,做事狠厲,若是惹上了,倒霉的還是自己。

  「大夫人沒看見奴婢在作何嗎?!!」紅書冷道,對於朱柔兒,她向來沒有好脾氣,平日裡她謙恭的模樣倒也不那麼惹怒她,誰知她今日竟然如此囂張!!
  她只一眼就看不過去了!!

  朱柔兒卻是有氣不敢發,心中恨得咬牙。

  即恨紅書,更恨晚清。而且不明白,鳳孤為何會將紅書分派給上官晚清呢!!

  四婢從來都是跟著鳳孤身邊服侍他的,她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也不見他分派一個給她,卻是分給了上官晚清。

  可是若說他是喜歡上官晚清,卻又分明不太可能,一路上她得到的消息也不少,上官晚清這一路上,吃的苦頭也是不少的,若是鳳孤當真喜歡她,又說怎麼會忍心那樣對待她呢?

不明白!!

  可是鳳孤的心,她也是從來都沒有明白過的。

  晚清見紅書一臉氣惱,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動,這是的,她這個當事人也不見氣,她卻偏偏氣得如此。

  她打了圓場,在一旁坐下:「姐姐要不要吃蓮子湯,我讓人再打一碗?」

  朱柔兒卻是眼睛一閉,柔媚十分地道:「我如今身份不一般了,大夫說了,一切吃穿用度都要萬分注意著。」

  說完還不忘誇張地輕笑:「妹妹還不知道吧!姐姐我已經懷孕了,有兩個月了呢!!」

  說完之後笑得暢快,還不忘記要消遣晚清一番:「妹妹也要爭氣點兒,肚皮子趕緊大起來,給咱們鳳家添丁啊!!」

  「恭喜姐姐了!姐姐有了身孕,就要好生照看著自己,萬事都要多加注意著。」說這番話時,晚清是真心的,只不過,朱柔兒可不這麼想。

  「夫君也是如此說的,夫君也是對這個孩子極是看重的!有夫君的保護,孩子會平平安安出世的。」她笑得甜蜜,雖然這一番話有些偏離事實。因為鳳孤對於這個孩子,並沒有過多的用心啊!!

  「那便好。」晚清道。

  「對了妹妹,做姐姐的藥提醒你一件事!」朱柔兒忽然聲音縮得極小,輕柔地道。

  可是看那表情,晚清知道,她吐出的話,決不會是她想聽的。

  只見她悄悄地道,眉眼中卻全是得意:「姐姐聽說夫君從未如喚你去侍寢,這可不好,沒有同房,哪兒來的子嗣!!」

  「妹妹不如姐姐姿色柔嬌美艷,夫君自是看著難入眼,妹妹也不奢求其他了,只希望平安地渡日便行了。」原來是來一個下馬威嘲笑啊!!

  不過此時的晚清卻也不想與她爭論,如今不能再生事端來了,於是自是淡淡地道。

  「好妹妹你也別這樣說!這夫君即是娶了你,便要盡到為夫的職,姐姐回去同夫君說說的。」朱柔兒一副大方得體的模樣。

  可是誰都看得出,她,不可能去說,而且也不夠格說。

  「有勞姐姐費心了!其實晚清所求不多,只要平平安安地生活就好了,夫君天資雄風,唯有如姐姐這般的美人兒堪配得上,如晚清這等簿姿,能夠沾上名已經算是不錯了。」她笑得淡然,是真話,是假話,自己自明白。

  她從不看輕自己,在她看來,不是她配不起鳳孤,而是鳳孤配不起她。

  她有自己的驕傲!!

  可是此時,卻不得不在朱柔兒面前示弱。不想與她爭一時長短,畢竟她現在不同往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好自己。

  「妹妹也別把自己說得如此差,你的確生得不是極美,可是父母所承,也怨不得誰,不過你也算是清麗秀氣的啦!」想不到晚清只是如是說說,朱柔兒卻是全當了真,一臉笑笑地道。

  晚清倒還不介意,紅書卻是在一旁冷瞪了一雙眼,之差噴出火來了!!

  他就是不明白這個朱柔兒怎麼會如此自以為是呢!!當真以為自己寵愛無比嗎?!!竟然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她也不明白二夫人今日是怎麼了,這話說得……她都快氣暈了!!



反抗卷 第八十一章 宴會動機

  第二日裡,朱柔兒便讓人去請了朱月兒來到鳳舞樓,說是許多年不見,難得到了戰場,表姐妹倆要聚上幾天。

  聽著這些事情,晚清只是一笑置之,彷彿這些事情全然不關她一般。

  午後,便有奴婢送來請柬,說是今晚給朱柔兒接風洗塵。

  晚清本想推脫不舒服不去,可是最後想了想,卻還是去了。

  雖然她極煩這些宴席,而且當場還有一些人極不喜歡,到時候免不得又得一番虛情假意。

  可是若不去,只怕給了朱柔兒找碴的機會。於是喚來紅書,梳妝一番,才緩緩而去。

  去的時候,茶舞閣中十分熱鬧,絲竹聲樂,場中舞姬翩翩起舞,朱月兒與朱柔兒二人正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

  想不到連慕容黔也請來了,只見他坐在一旁,含著一抹穩重的笑,正欣賞著場中的歌舞。

  鳳孤坐於主位,臉上神色冷峻,似乎如此熱鬧的氣氛也無法渲染他半分。

  晚清今日著了一件翠綠青花長裙,素雅得體,沒有刻意地妝嫫費黛,只是畫了個淡妝,卻在這喧鬧中,如一汪清泉一般。

  還是朱月兒先見了她,玉手輕搖著:「鳳二夫人,您來了,快來這邊坐!」

  嬌美傾城的臉上是燦爛而善良的笑容,晚清一笑點頭:「妾身來遲了,讓各位久等了!!」

  說完就擇了最遠一個蓆子坐下。

  本就不願來赴這一場宴會,所以,只盡量擇了最偏遠的地方坐下。

  朱月兒對於那一日在雪伶閣中的事,一直耿耿於懷,她傾城之姿絕麗之聲也是大有名氣的,可是飛雪竟然棄她而擇上官晚清,這一口氣,她是如何也嚥不下去的。

  可是怪那飛雪,根本無從怪起,因為根本找不到與她接觸的機會,她太神秘了,所以她唯有將所有怨氣都埋在了晚清的身上。

  「鳳二夫人,那兒太遠了,來這邊坐著可以聊天!」朱月兒嬌聲道,眉眼帶翹。看起來當真是善意十足。

  可是天知道她究竟是藏了幾分居心呢!!

  晚清心中明白朱月兒不是簡單的人,她是美麗卻含毒的。而且頗有心機,她的所有伎倆,全是在嬌笑善意中使出的,讓人縱然發覺,卻也無法去揭穿她。

笑得輕淡:「不了,慕容夫人與姐姐多年不見,必是有著許多話要聊的,晚清坐在這兒就可。」

  這是,慕容黔的眼睛望向她,一副若有所思,晚清只迎上他的目光,卻是一轉而過,沒有停留。

  朱月兒為人心機沉重,她可不想讓她誤會多生事端。

  卻見慕容黔未免太不識相了,居然直接拿了酒走來了她的面前:「鳳二夫人,上次在莊上未能盡到主人的本份,招待不周,慕容以酒賠罪!」

  他說完倒是豪爽一飲而盡。

  晚清望著他,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圖,不過卻並未拿起酒杯,而是一臉清冷地看著他:「慕容盟主客氣了,盟主那般款待何來不周到之說!只不過晚清不勝酒力,而且這兩日來身體欠安,晚清就以茶代酒,感謝盟主那日的盛待了!」

  說完拿起席上的一杯花茶,淺淺地常了一口,卻發現味道極好,淡淡的桂花香繞舌暈開。

  鳳舞樓的茶果然都是極品,連花茶,也泡得如此有味,香氣清新如晨早清風中的桂香一般。

若不是此時應付著慕容黔,她真要好好地研究一番這花茶的奧妙呢!

  「鳳二夫人這是不給慕容薄面,連這小小一杯酒也不肯喝?!」當真不明白今晚的慕容黔是怎麼了,一直僵持著要她喝下那杯酒。

  不過晚清如今懷有身孕,近日又動了胎氣,酒乃大忌,可不敢隨意喝下。

  於是只好婉轉再三:「慕容盟主這話說得重了,晚清已經說了,晚清這兩日身體不適,不宜喝酒。」

  臉上笑意盈盈,眼底卻是寒霜冰凍,她不知道慕容黔意圖為何,可是,她卻不是任由他任意而為的。

這時鳳孤等人也注意到了這兒。

  朱月兒細步輕移,一手拈著裙擺笑得嬌美:「夫君,既然鳳二夫人說了不勝酒力,又恰逢身體不適,你也就算了,再這樣固執要求著,只怕讓人煩了呢!而且也讓鳳二夫人為難啊!!」

  雖然晚清一向來不怎麼喜歡朱月兒,不過她今晚這一番話,倒是讓她心生感激,儘管知道她不是為了她,不過,她還是為她解了圍,她是應該感激她的。

  「就只一杯酒而已!什麼身體不適還不能喝下呢!!」鳳孤冷傲不滿的聲音傳來,眼神更是冷冽地盯著晚清。

  聽著他的話,晚清沒由來心間一陣怒火直騰,卻只能強忍著,心知此時不是倔著脾氣的時候。於是只得婉言道:「妾身的確是身體不適著,若不然的話,也不會連一杯薄酒也不給慕容盟主面子的。」

  「算了算了,既然夫人真是身體不適,慕容再強求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慕容黔於是道。

  晚清對於他的假好意卻是不領情,所有的事都是他惹出來的,他這番假好意又是做給誰看呢!

  晚清沒有看那邊一群人,只是專注於台上舞姬,其實那舞跳得也不盡其意,只不過,不看那舞,卻不知眼睛該往那兒瞟去。

  歌舞換了一場又一場,酒菜換了一批又一批,這接風宴,卻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

  從剛剛那一場逼酒之後,宴上便只有朱月兒與朱柔兒兩人一直相談歡快、交頭接耳,彼此不停。

  而慕容黔、鳳孤皆與她一般,只是靜坐不語。慕容黔只是一臉溫笑地欣賞著歌舞,看起來,倒有幾分雅氣大方的感覺。

  而鳳孤,卻是心不在焉一般。

  分明雙眼盯著歌舞,可是晚清卻感覺得出,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舞上。只是不明白,他今晚為何如此有耐性,竟是一直坐在那兒。

  場面倒是顯得有些奇怪不已。

  可是似乎也沒人在意。

  以鳳孤為人,最是不耐煩的,可是今晚,卻也是出了奇地怪,只是那樣坐在那兒不語,手上一杯酒淺嘗幾次才飲下,所以,這麼久了,也喝不了幾杯,可是又極有耐性地坐著。

  無奈下,晚清也只有隨著她們一直坐著。

  突然,有個武士裝扮的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臉色焦急而不安,左右張望,而後向著慕容黔的方向走了去。

  到了他的面前,只一行禮,而後附在慕容黔耳旁不知說著什麼。

  只見慕容黔越聽臉色越變,越變越難看,而後忽然猛地站了起來,抱拳道:「鳳少主,慕容還有事,要先告退了。」

  「夫君,發生什麼事了?」朱月兒也見到慕容黔大變的臉色,於是急急地問道。

  慕容黔沒有回答,只是冷道:「回去再說!!」

  聽這話,朱柔兒卻開口了:「表姐夫,柔兒與表姐多年不見,這好不容易見一次面,你就讓表姐在這兒住上幾天吧!好歹也讓我們聊個暢快,而且表姐回去也起不了事的啊!」

  朱月兒聽完朱柔兒的話,轉首一雙水瑩瑩的美眸帶著幾分懇求地望向慕容黔。

  看來似乎情況十分急,慕容黔也未強求,而是道:「即是如此,你就在這兒多呆一段時間吧!」

  「多謝夫君!」朱月兒一聽開心地道,卻又只一下又皺起了那俏美得臉蛋:「可是看夫君神色,似乎莊中發生了什麼大事情,月兒不回去又……又……」

  「倒也沒什麼大事,月兒既然要留在這兒,就安心地住下,莊裡的事情,為夫會解決好的,你儘管放心吧!」慕容黔看來似乎十分緊急的模樣,急急地應下,像是巴不得馬上可以飛回莊中。

  「那夫君好走,若是真有大事,就讓人通知月兒,月兒馬上回去的。」朱月兒嬌柔地道。

  慕容黔卻是一點頭而後急匆匆地向著外面奔去,連打個招呼也忘記了,以他平時的作風,肯定這件事極重大,才會讓他失了常態。

  晚清一直站在一旁,沒有開口說什麼,看著這一幕,她有感覺,這一場變故,只怕與鳳孤,脫不了關係。

  只見他在慕容黔轉身的一剎那,鳳孤那俊邪的臉上露出一抹邪魅而冷酷的笑,而後一仰首,杯中酒一飲而盡。

  而朱月兒轉首望向鳳孤,臉上的表情,竟是十分古怪,似有些無辜,單純而無措一般,還有一絲絲不知如何是好的恐慌,可是,無緣無故,何來無措感恐慌感呢!

  晚清有些奇怪,不過卻也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沒有說話。不該她說的話她從不會多說,不該她管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多管。

  「夜也深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鳳孤冷聲道。

  晚清一笑,總算是等到鳳孤發下這句話。她是真滴好累了,這一場宴會,她真的是不該來的,所謂宴無好宴,這宴會,十來八九都不會有好宴的,尤其今晚這宴會,她在這兒坐著,根本就是備受煎熬的。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4
發表於 2011-5-4 21:39:16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二章 邪風夜闖

  晚清走後,鳳孤的書房中響起了朱月兒柔弱而甜軟的聲音:「我這樣做真的沒事嗎?」那雙水盈盈的睛眸儘是擔憂。

  鳳孤一臉憐惜地道:「沒事的,月兒,你何必擔心這些呢!他如此對你,完全不懂得珍惜你,這樣的男子你何須對他心軟!!」

  「可是夫妻一場,儘管他對我百般不好,可是我如此對他,陷他於不義之中,我也不是好女人!!」朱月兒說著說著低聲哭泣了起來。

  「他如此對你,你又何來不義之說呢!!」鳳孤冷冷道,鳳眼中一抹嫌惡:「你總是如此善良,才會讓人如此欺負!」

  朱月兒眼底是一抹得意,可是抬起頭來的時候,卻是那樣楚楚的善良無辜:「畢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這麼多年來,儘管他如此對我,但總算夫妻一場,我這麼做、、、」朱月兒泣聲道。看起來,當真就如她是如此善良而無辜一般。

  「你不要自責,我不想讓你覺得為難,這件事就算了!」鳳孤道,看著月兒柔弱而單純無助的模樣,他忽然心中不捨。

  不想她以後因為此事而一直內疚,若是她真的做不下來,那便算了。只他一人,也是能夠扳倒慕容黔的,不需要假他人之手,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罷了。

  「既然事已至今,說這些也是妄然罷了,我只是心中覺得難過罷了,一段夫妻之情淪落到如此地步,如何不叫人心中感傷。」朱月兒輕拭去眼角淚花,輕輕地道。

  而後一轉身:「夜也深了,你早些就寢吧!」說完毫不猶豫地就走出了屋內。

  「月兒、、、」鳳孤喊了她一句。

  朱月兒此時已經走至門口,於是一個溫柔轉身,美麗的笑容化在了燭火中:「怎麼了?還有其他的事嗎?」

  她以為他是要留下她來,卻見他只是搖了搖頭:「沒事,你去吧!」他的心中,也是不明白的,究竟他是怎麼了。

  一直不是希望能夠娶到月兒嗎?可是為何,如今快要得到了,他卻是感覺不到那一份狂熱呢?

  他竟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他發現他已經很久不曾夢見月兒了,腦海中,那個傾城的麗影也漸漸地淡去了。

  雖然鳳孤沒有留下她,可是走出門外後,朱月兒的嘴角揚起的,是一抹奸詐的笑。

  鳳孤喜歡的是嬌柔而善良的朱月兒,那麼她就得做一個嬌柔而善良的朱月兒!!雖然一直偽裝著自己很辛苦,可是比起要受慕容黔擺佈控制,卻是不知要好百倍。

  想不到鳳孤對字還用情如此,這一次再遇上他讓她終是下定了決心。當初只怪自己是瞎了眼,才會捨鳳孤而嫁給慕容黔!!

  鳳孤不但長得傾城之姿足以配她,而且他對她更是癡心一片,在她嫁給了慕容黔後仍舊如此,而且如今更是不管從財力還是江湖地位更是已經凌駕在了慕容黔之上,這樣的男子,世上捨他求誰呢!

  反觀慕容黔那隻狐狸,奸詐狡猾,他根本就不是人!他哪裡是真心喜歡上她。

  她在嫁他之後就後悔了,她如何想得到,當初他會費盡心思接近了她、招惹她、娶她,不過是一場陰謀而已,她,只不過是他用來招攬那些江湖人士的一個工具罷了!

  每次都要她用美色去引誘那些江湖人士,雖然只是巧笑應對一番,可是那種感覺,跟陪酒的女伶又有何不同呢!她如何說也是一個傾城美女,如何說也算是他的妻,卻要受他這樣擺佈著,做這些如此低下的事情。

  只恨他在江湖中地位穩固,她雖然明白了他的真面目,卻無力反抗。這次鳳孤的到來,給了她一個良機。她無論如何,也要借這個機會離開他,而後剷除他,絕不讓他有機會翻身!!

  她狠毒地想著,手中一片葉子被她狠狠地捏成了碎片,墨綠的汁染得白皙秀手也變了色。

  而鳳孤,夜風中的臉卻是一片疑惑。

  朱月兒走了之後,他緩緩地走出房門,向著後院而去。

  一身黑衣,修長的身體就那麼溶在了夜色中。後院中種滿了各色茶花,雖然夜幕降臨,茶花已謝,可是那淡淡的香氣卻還是依稀可聞到。

  他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張清秀倔強的小臉,眸中那堅定與不畏懼,那淡然與冷漠、、、

  每一個一顰一笑,為何在他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常浮現?

  他滿是困惑不明。

  月兒還是善良著,還是單純著,可是他對她的那一種深切的思念,卻在這一次相遇後,漸漸地淡了。

  他甚至要努力地找,才能夠找到那麼一點點地癡情。

  也許是歲月的摩擦吧!終是將他熾烈的情感化淡了。此時的他,想到的只有這個答案。

  可是他想,他還是愛著月兒的吧?畢竟,一份愛,不會那麼容易就散去的。

  ...............

  於是又平靜地過了兩天,在那一夜的宴會後,晚清總感覺這兩日的平靜有些出奇,鳳孤每天還是照樣出外辦事,半夜而歸,朱月兒朱柔兒二人還是天天聚在一起閒談細話。

  而晚清,卻是日日窩在茶香閣中,提筆練字,修心靜氣。

  這一晚,晚清覺得十分睏倦,於是早早地就睡下了。

  忽然睡得迷糊,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喧喊。

  似乎是有賊闖入,她的心中頓時起了不好之感,這幾日來,鳳舞閣中加強了戒備,她是看在眼中的。

  而且,時間剛好是慕容黔來赴宴之後。

  她不擔心別的,就擔心真有什麼事,若是慕容黔自己來倒也罷了,可若是他讓邪風來的話!!

  想到此,她再也睡不下去,和衣起來,在衣架上拿了一件披風披起,而後行至門口打開了門。

  卻見遠處燭火通明,有人在喊著捉賊。想想縱然是邪風,自己不識武功,也是難以幫得上他的,有些無奈地關上門。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黑影一閃,向著此處躍來,一身黑衣夜行裝,身形如狡兔一般靈活快速。

  再近了些,一看,那身影分明就是邪風。

  晚清心中一急,將門拉得用力,「砰」地一聲!!

  邪風聽到聲音,轉身過來,見到是她,一躍躍入了她的屋內,晚清趕緊將門關上。

  一轉首:「你當真是胡鬧!」

  「什麼胡鬧!這次是因為鳳孤派了人重重的把守防備,若不然怎麼捉得到我呢!」他卻不滿地道,臉上隱有怒火:「都怪他、、、、、、」

  晚清見他還是說個不停,於是妙目一瞪:「這個時候你還有時間排遣別人的不是,還不趕緊躲起來!!」

  晚清對他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怎麼有人就是這麼不知死活地開心呢!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如此!

  「我才不怕他們呢!大不了大幹一場,也好讓我一肚子的火有處可發!」邪風卻滿是不服氣,臉上傲氣不減,當真一副要出去大幹一場的模樣。

  引來晚清又是一瞪:「好了!知道你厲害,不過也煩你先躲一躲,就當是為我行不?」

  「嗯!」邪風嘟囔一聲,卻還是乖乖地躲進床底下去了。

  臨下前,那俊顏還不忘記伸出來調笑一番:「哇,美人的東西就是不一樣,連床底都是這麼香!」

  「貧嘴!」晚清真被他逗得無法,又是想板住臉,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後攏了攏披風,這才緩緩走去開門。

  時間剛好,那些侍衛正好追到這兒來。晚清故做不知狀,輕退開門扉,素手掩口打可個呵欠,帶著幾分初睡醒的慵懶聲問道:「怎麼了,半夜裡這麼吵鬧?」

  侍衛左右相望,似乎不敢直言而說,於是只道:「剛剛有賊闖入閣中,我們正追著呢!」

  晚清對於他們的欲言又止也不在意,他們不敢聲張的模樣,她更放心許多,至少這樣她更能夠將他們騙開。

  「什麼?!!有賊?」晚清故做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直盯著侍衛們問:「這些賊人可真是猖狂,竟然連這兒也敢來光顧,你們趕緊要捉住,殺一儆百!我是最討厭這些賊人的。」

  「夫人放心,我們會捉到那小賊的!」侍衛抱劍而道,一臉鄭重。

  晚清於是淡笑,假裝不知地問:「那就有勞眾位大哥了!一定要捉住那賊人。對了,那賊人是為財而來的嗎?」

  「那賊人的目的現在暫且不明,待我們捉住後審問便知。」那侍衛鄭聲道。

  「嗯,那你們趕緊去追吧!有你們守著,我也可放心許多了。」晚清說完笑著送他們離去,直到看著他們全部跑開,她才緩緩地關上門。

  一轉身,邪風已經蹦到了她的面前,臉上的黑布已經摘去,露出他那得意又開心的笑顏。

  晚清本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冷不防一個回頭就看到了他,嚇了一跳,猛一乍,臉上也失了好臉色:「你想嚇死我啊!」

  「我誰都嚇,就是不會嚇你的。」邪風轉身在床頭一坐,笑笑著道。其實他剛剛要逃走完全易如反掌,可是看到她之後,他又改了主意,不想跑了。

  不知為何,就只是想與她說上幾句,只是簡單幾句也覺得十分滿足。

  這些天來,他一直想著要來找她,可是卻又怕在鳳舞樓中讓人發現。

  他倒無所謂,只怕是害她又要遭鳳孤那個王八蛋的迫害。

  「這不就連連嚇了我兩次!」晚清沒好氣地道,而後又問:「你跑來這兒做什麼?要偷,你去鳳舞九天偷才偷得到值錢的東西!」

  晚清故意道,其實已經料到他不是為了偷竊而來,必是慕容黔讓他來做什麼事的。

  「鳳孤那個王八蛋,居然偷了慕容大哥的一本傳室武功秘笈,我這次是打算為他找回的。」邪風怒火沖天地道,滿口的火藥味!

  晚清倒了杯茶遞給他,他看也不看一口就喝下,而後又怒吼著:「當真是我大意,居然讓他們在我這個神偷的眼皮底下將慕容大哥的秘笈給偷了去,我若是不將秘笈找回來,難消這口惡氣!」

  幸好他氣歸氣,雖然語氣沖,倒還知道控制好音量,不至於一吼全閣樓的人都聽見了。

  晚清卻只是一臉平靜,不喜不怒:「秘笈是那一晚宴會被偷的?」

  「就是啊!那一晚慕容大哥正好出了莊,莊裡就出了事,我當真是氣死了!所以才要我來一雪舊恥!」看他那模樣,倒不像是為了慕容黔的秘笈,更主要的恐怕是因為自己身為神偷,東西卻被人在眼皮底下偷走了,所以覺得沒面子吧?!

  晚清心中不覺偷笑,但是卻不敢笑出來,怕等下他只怕更是氣憤不已了。

  「你這樣盲目得來是找不到東西的,鳳孤既然有心要偷,自會放在一個妥當的地方,決不會讓你輕易找到的,而且如今鳳舞閣戒備十分嚴密,根本不可能讓你能夠順利得手。」晚清勸道。

  邪風卻是不聽:「就算再難,也難不倒我神偷一陣風,我就不信,我會偷不回那本秘笈!」

  看著他一臉自信滿滿的模樣,晚清卻是心中有著思量。

  只怕是慕容黔丟的,不是一本秘笈那麼簡單。

  雖然武林中人大多將武功秘笈看得比金銀珠寶、權利地位,甚至性命還重要,可是,在她看來,鳳孤卻是最沒有這個必要的人。

  雖然她從沒有真正看過他與人決鬥,可是她卻看得出來,他的武功深不可測,決不需要一本小小秘笈的。

  而且若只是丟了一本秘笈,慕容黔也不至於在聽後變了臉色,試了常態。

  不過這一切,縱然跟邪風說了,他只怕也是不肯相信的,依她看來,他因著慕容黔的恩情,早已經將心也貼上了。

  「偷回自是要偷回,可是也不能急於一時啊!如今鳳孤有所警戒,你想偷回豈是易事!」晚清鎮靜地道,眼睛盯著邪風。

  邪風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可是他就是嚥不下那一口氣啊!

  「好了!」晚清當然看得出他的心思,於是規勸道:「你只是神偷,又不是神守,只擅於偷,被人偷去,也不能說明什麼啊!」

  「我就是氣!這個鳳孤,我是越來越恨他了,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他咬牙切齒地道。
  
  而後臉色一轉,又一臉嬉戲:「不說他了,一說這個王八蛋,我就氣堵,尤其一想到他居然那樣對你,殺他千次也不能解恨!」

  「好了!都說不說他了,你看、、、轉不到一句,又說到他了!」晚清看他的模樣,心中一陣暖意,笑意盈然。

  一個人的關心,如此不經意間總是流露出來,怎能讓人不動然呢!

  「不說了不說了!」邪風一撇嘴,而後笑道:「清兒、、、你剛剛騙人的樣子好真哦、、、我都想不到你居然怎麼會騙人!」

  「什麼叫很真?」晚清沒好氣地問,這個邪風,這樣肉麻的叫法!真讓她是受不住:「還不是因為你,若不是為了你,我何苦做個說謊的人呢!」

  「我知道清兒對我最好了!」邪風撒嬌地道。

  「你啊!少貧嘴!」晚清一笑,眸眼含笑地瞪著他,就不明白,他怎麼什麼時候都這麼不正經呢!

  這樣肉麻的話,他也不覺得羞!

  而她,竟然也給他練就得麻木了,竟然也不再那般羞。

  「難道清兒不是真心對我好嗎?」他眨著一雙眼睛,如孩子般故做可憐地道。

  那模樣說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晚清不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看吧!你就應該多笑笑,我每次看到你,你都是一臉鬱鬱不歡,淡漠著一張臉,就算那嘴角彎著,也是像個苦瓜一般,看起來讓人心疼。女孩子就應該多笑笑的,這樣才會一直年輕著!」他道,忽然臉上出現了短時間的認真與心疼。

  只不過一會兒,又復那一張嬉笑的俊顏。

  他不想讓自己的情感流露得太明顯,怕嚇壞了晚清,也怕讓她為難,日後見面尷尬。

  「我會多笑的,至少,看到咱們的一陣風俠士,也要笑上一笑的。」晚清燦爛笑著道,臉上一臉歡悅。對於他剛剛流露出來的表情,只能作視而不見,這樣,彼此才不至於太過尷尬。

  「這才對嗎?!看吧,這一笑,可是連月兒也躲起來了!」邪風說著指向月亮道。

  「什麼時候也學得這樣花言巧語了!」晚清沒好氣地道。

  邪風手往背上一負,自作風流狀地道:「都說了我是風流無敵的一陣風俠盜了!」

  晚清實在是忍俊不住,捧腹笑了起來。

  這個邪風,永遠讓人無法悲傷,見了他,是連不想笑也難!!!

  忽然,他臉色一變,轉身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了!」

  只匆匆留下這句話,而後就走了。



反抗卷 第八十三章 驗證

  邪風前腳自窗台才跳走,她才將那打開的窗門關上,回到桌前,她的門就被人用力一把推開了。

  只見鳳孤一臉陰鬱地望著她,而後黃棋與幾名侍衛衝進屋內就左右搜了起來。

  直到把床底、櫃子、屏風後全部搜了個遍,這才停下來。

  晚清只是冷眼看著,並不說什麼,這個時候首先要做的就是沉得住氣,才能夠沉穩地避過這一關。

  「人呢?」鳳孤冷聲道,那一雙眼,直盯著晚清,似乎要將她吞入腹中一般。

  「妾身不明白爺在說什麼?什麼人呢?」晚清只是輕輕地道,而後左右一望,以眼神示意一番後又說:「爺半夜裡領人直闖入妾身的屋內,又對屋內大加搜索,還問妾身要人,妾身真是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鳳孤臉色一凜,一隻手直掐住晚清的脖子,陰狠地道:「上官晚清,不要惹怒我!惹怒我沒有好果子吃!快說,人在哪兒?」

  「爺,我、、、我真的不知道。」晚清語氣不由軟了幾分,怕因此而動了胎氣,只能委屈求全、低聲下氣地道。

  「看來你是真的不見棺材不掉淚!」鳳孤鳳眼微瞇,裡面迸射出恨意,手中更是用力。

  「爺、、、妾身真的是不知道的啊、、、」晚清軟軟地道。眼角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

  那猶帶著溫度的淚水就那麼直直地滴在鳳孤掐著晚清脖子的手上,他忽然如觸電一般,猛地鬆開了手。止不住心中狂跳,他竟然因為那一滴淚,而心生不忍,這是第幾次了,第幾次對她心軟了!

  臉色更是陰鬱不明,又重問了一句:「真的不知道?」

  晚清猛地吸著氣,邊喘邊急著搖頭:「妾身真的不知道。」

  「暫且信你一次,若是你敢說假,我定不饒你!」鳳孤狠狠地道。

  「謝爺。」晚清卻是低著頭,眼中一派清然。

  而一旁的黃棋,只是冷眼看著,眼底一抹狠毒,也許爺不知道這已經是他第幾次對上官晚清手軟了。若是以前的他,是從來不會聽別人的狡辯的!

  「啊、、、、、、」忽然遠處傳來一陣女子驚人尖叫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朱柔兒的聲音,晚清臉上一惑。

  可是黃棋等人手腳更快,只一眨眼功夫,全往那兒奔了去。

  只是鳳孤竟然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竟是沒有跟去。

  朱柔兒有事,他竟是理也不理嗎?

  她一直知道他對朱柔兒只是因著與朱月兒相似的面孔所以喜歡著,卻想不到,他竟然無情至此。

  不論如何,朱柔兒也是懷了他的孩子的,縱然薄情不管朱柔兒的死活,可是她腹中還有他的孩子啊!他竟然可以冷漠至此!

  難道就只有朱月兒一人才是他關心,別人的命都如此不堪嗎?!

  她很想問他,卻終究還是沒有問,是因為答案早在心中了。垂下了頭,靜靜地等著他離去,卻見他還是那樣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似乎要化古了一般。

  好不容易終於看見他動了一下,晚清以為他要離開了,正要抬頭恭送他,卻見他不是往外走,而是直接往她的窗塌走去。

  她完全是楞在了當場,不明白他要作何,可是看他臉色不快,在燭火中顯得更是清冷,不敢去問,只好站在一旁,看著他究竟要做什麼。

  卻見他只是走到床前站定,而後兩手一伸:「為我寬衣,我要睡了。」

  「睡、、、要睡?在這兒嗎?、、、、、、」晚清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究竟他是怎麼了,怎麼突然之間竟然要睡在她這兒。

  這是多麼嚇人的事情啊!

  她張著一張嘴,完全失了正常的反應。

  「聽不懂人話嗎?!」鳳孤冷冷的聲音又傳來:「還不快點!」
  
  從沒設想過這樣的情景,晚清當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是去寬衣,還是拒絕他呢?

  可是想來想去。拒絕他是不太可能的,他這種人,又豈是容人拒絕的。

  磨了許久,她才柔柔地道:「爺,姐姐剛剛、、、」

  「她不會有事的!」她才說到一半,鳳孤就冷冷打斷了她的話,他就是煩悶著究竟為何自己會一再對她心軟,不明白,還有剛剛那被那溫熱的淚水滴到的地方,此時分明已經干固,可他卻彷彿還能感覺到那淚水滴滑在手背上的那一陣灼熱之感。

  燒的不是手背,而是他的心,他的心竟然為那一滴盈淚而心疼不捨!

  他不明白為何,可是他卻一定要弄明白,究竟是為何,所以剛剛他才決定下來,要留下來。

  晚清終於知道鳳孤不是開玩笑的,他是真的要留宿於茶香閣的,可是,她卻不願,不願與他同床共枕。

  兩次、兩次都是不堪的回憶,已經足夠了,她不想再有第三次了。而且此時她初懷身孕,又加之之前動了胎氣,是不能夠與男子同房的。

  可是,究竟要如何才能拒絕他呢?

  此時,她多麼希望朱月兒能夠來到這裡,因為此時,唯有朱月兒的到來,能夠阻止鳳孤的行為。

  「還不快點!連寬衣也不會嗎?」鳳孤冷冷的聲音喝道,似乎濃火就要冒出。

  晚清咬了咬牙,緩緩地走了過去,走到他的面前,手顫顫然地要去扯那腰帶,卻發現那腰帶看似簡單,可是此時要解下,卻比應著七巧繩還要困難。
  她何曾為男子寬過衣呢!

  原本蒼白而毫無血色的臉上漸漸暈紅一片,越是解不開越是心急,越是心急越是解不開,手又不敢去觸及他的身體,只是那麼隔著距離輕輕扯著。

  越扯越亂,也不知道他這個結子是誰結下的,竟然如此繁複。偏偏又不敢湊近去看仔細,只那麼隔著段距離卻看得不仔細。

  鳳孤卻立於那兒,動也不動地看著她笨拙而緊張地為他解著腰帶,他當真想不到,看她平日裡做事靈巧聰慧,原來也有難倒她的機會啊!

  只見她的腦袋瓜子越垂越低,長長的青絲一縷縷地向著下面滑下,那發黑如墨、細如絲,在燭光中還閃著幽幽的光澤,不時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竟然是茶花香氣。

  想來,必是用了後院的茶花去洗的。手不自覺地輕青撫向那一頭青絲:「是用茶花洗的?」

  被他一觸,晚清整個人如觸電般,微垂著的頭連動也不敢動上一下。本就緊張著,神經全繃緊了,被他這樣一撫,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了一般,動也不敢動一下。

  「被凍結了啊!」鳳孤沒好氣的聲音從頭頂悶悶傳來。

  晚清一個激靈,完全是失了平日的鎮靜了,猛地抬起頭,就這麼直直地撞在了鳳孤的下巴上。

  砰地一聲,鳳孤臉也綠了大半:「你找死啊!」

  晚清一嚇,卻是鎮定了許多,顫顫地道:「爺、、、爺恕罪!」

  鳳孤怒歎了口氣,難得緩下的怒火又是升了起來,冷冷地道:「還不快點為我寬衣!」

  晚清無奈,只好低下頭繼續為他解那難解的腰帶,可是這腰帶實在是結得太奇怪了,她是怎麼也解不下來。

  臉上冷汗淋淋,卻是許久不見那結子打得開,而且似乎是越解越打得死金。鳳孤卻是眼底一抹笑意。

  這個結子,可是黃棋獨創的,只要第一個解法解錯了,便會一直錯下去,而且會越解越成死結。

  這個叫連環反鎖結,一般人根本解不開,以晚清的聰明,如果剛剛一開始不是太緊張,有仔細地看一下,興許能夠打得開,誰知她剛剛隔得那麼遠,一副防狼的模樣,而且還緊張成那副模樣,自是沒有好好地去仔細看,所以第一步就錯了,才會越解越成了死結。

  誰讓她這個倔樣,他便是要讓她小吃點兒苦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覺得懲罰得夠了,這才慢條斯理地將她的手粗魯地拉開:「好了好了!等你解完結子,這覺得還用得著睡嗎?!只怕天都亮了!」
  
  晚清卻是臉上一冷,解不開,她是越挫越勇:「就快要解開了。」她可是剛剛摸清了這結子,不解開,只怕她也是睡不著的。

  說著手已經又伸去開始解了,這次可是照了剛剛著摸出來的竅門,慢慢一個結一個結地解,終於,那結子,她慢慢地摸索中,終於是解開了。

  她臉上一陣開懷地笑,揚起頭:「解開了!」

  卻在看到那張傾城冷顏時忽然涼了下來,一時興奮,竟然忘記了面前的人可是鳳孤,竟然一時在他的面前失了態。

  臉色一時冷了下來,恭敬地側身開始為他脫去外衣。

  鳳孤看著她那開懷無憂的笑顏在見到他時猛地冷了下來,一時心中一陣氣悶,他就那麼可惡嗎?一見到他她就笑不起來嗎?!

  越想越氣,可是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在氣些什麼!只是感到一股無名火在燒,而且燒得沸騰不已。

  忽然將她褪去了一半的衣服用力一扯,又重新穿了回來,聲音憤怒地道:「被你這麼折騰,什麼性質也全失了!」

  說完冷冷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看著鳳孤離去,晚清心中卻是舒了口氣。

  可是她卻不知道,這一夜,鳳孤還是來到了她的屋中與她同床而枕。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5
發表於 2011-5-4 21:39:5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四章 夜深沉

  不知是否天氣忽然悶熱起來,難以入眠,回到閣中,鳳孤卻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全是晚清剛剛突然抬頭間綻放的那開懷無憂的笑容,那樣燦爛,那樣地單純而美好,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他從不知道,只是打開一個結子,竟也能開懷至此?是她的幸福太簡單,還是他的幸福太複雜了呢?

  仔細想了想,似乎她在他面前,從來沒有真正地笑過,每一次笑,都是淡淡地冷冷地,就如附著一層面具一般。

  風吹過隱隱開著的窗扉,傳來那淡淡的茶花香氣,忽然想起了那一頭柔順而光滑,也是帶著這種茶香的氣味。

  .............

  起了身,穿上外衣,打著腰帶的結子的時候,結子打到一半,不知為何又想起了那一張臉,帶著不服輸,為他解著結子的模樣。

  避開門口那些侍衛還有黃棋,不讓任何人跟上,獨自一人,踏著月光來到了茶香閣中。

  晚清忽然感到門被推開,卻在要睜開眼的時候,聞到一陣香氣,於是陷入了一陣沉睡中。

  鳳孤緩緩走到她的面前,藉著那微薄的月澤,仔細地端詳著那一張青秀的臉龐。

  不美!

  真的是一點兒也不美,在他的眼中,甚至還可以用丑來說。

  可是偏偏,為何就是鑽進了他的腦海中呢?

  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她的臉龐。白皙細膩,不帶半點兒胭脂水粉的油粉,乾淨而明潔。

  修長的食指輕輕地點上了她的紅唇,引來她的不滿,臉也微皺了起來。可真難看,本就不美,還皺得這副模樣。

  鳳孤眼中閃著一抹嫌棄,卻分明更深處流露出的,是一種憐愛。

  他的手,放肆地更是點在了她的睫毛上、小巧鼻子上,引來晚清更大的不適,臉越皺越苦。

  鳳孤卻是樂此不疲,而且滿是歡喜。看著這張皺成苦瓜的臉,不由想起了「可愛」二字。

  他竟然會將上官晚清想成可愛?

  可真是好笑得緊。

  手卻開始不由自主地向著頸窩處伸去,溫暖的氣息不同於悶熱,帶著那清新的香氣,襲捲了全身。

  他緩緩地在一旁坐下,忽然覺得十分困累,於是將頭一抵,與她相抵地靠在一起。

  手穿過她纖細的腰,緊緊地擁住了她。

  夜裡萬物寂靜,她的呼吸平均有規律,與他的呼吸全成了一體。

  他將頭欺近她的頸窩處,輕輕地枕在了她的懷中,汲取她美好的氣息。

  他忽然發現,這樣的一刻竟是如此美好,一切安靜寧祥,心,也得到了平靜。

  這種感覺,他已經多年不曾感受到了。自從四年前月兒嫁給慕容黔之後,他變得不復從前,暴戾而無情,冷酷而殘忍。

  為了鳳舞九天的壯大,日夜沒有再停過。

  可是,換來的一切,他卻是感受不到一絲歡悅。

  想來,他是喜歡上官晚清的吧?

  心中雖不能明確,可是,卻已經不抗拒這個想法了,甚至感到隱隱的歡愉。

  這是他第一次,與一個女子同床而眠,卻沒有任何的想法,只是那麼單純地想要擁著她,汲取她的溫暖。

  那是一種最簡單的幸福,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感受過。

  他張開口,輕輕地在她的頸窩處一咬,輕微地,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可是,他已經為她烙下了心底的印記,不管好壞,她都只能是他的。

  沉睡中的她似乎感覺到什麼,臉上又皺成一團。

  鳳孤見她皺臉,卻更是不悅,臉一冷,整個頭惡意地更是擠向了她的懷中,惹來她更大的不滿,卻只能沉睡當中,發表不出任何的意見來,只能無意識地向著內側挪著,可是哪裡肯,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溶入他的懷中。

  ............

  長長的夜,就在這樣的安靜中緩緩而過。窗外金燦燦的陽光已經撒了一地,暈在百花上,顯得花更是嬌艷。

  晚清緩緩睜開眼睛,在被窩中伸了伸懶腰,卻在觸及到被褥的時候臉色一變。

  她昨天晚上分明是被開門聲驚醒過的,後來呢?後來究竟怎麼樣了?

  以為又被人擄了,她左右上下各望了一下,卻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沒變,她依舊在自己的寢室中。

  可是,卻更是疑惑了。

  難道,昨晚上,是在做夢?

  可是那感覺卻是如此真實!

  她分明是看到門被推開,還有一個黑影一晃而過,後來的一切,她就全都想不起來了。

  真的是好奇怪啊!

  她緩緩地坐了起來。就在這時,紅書領了侍女捧著洗漱的用具走了進來。

  晚清抬頭就問:「紅書,昨晚那賊來了之後,到了後半夜裡,閣中還有沒有再發生什麼事情呢?」

  「沒有啊?二夫人,怎麼了?」紅書不解晚清怎麼忽然有此一問。

  「沒什麼,只是問問而已。」晚清點頭。沒有嗎?為何她總感覺有什麼事情發生過一般呢?可是確實也想不起來,昨晚那一個黑影,又似夢非夢,難辨出真實與否。

  理了理衣襟,想接過紅書遞來的濕巾拭臉,卻忽然感到左肩酸痛麻痺不已,剛剛不動還不知道,這一動,真的只是一下子都覺得很疼。那種麻,就像一隻千足的蟲在她的臂中爬行一般。

  剎那間皺起了眉頭:「手臂好麻啊!」

  紅書一聽,趕緊上前為她順了順血液,好半響才好了許多:「二夫人昨晚沒睡好啊!以前都沒見你喊著肩膀酸麻,今日怎麼說麻就麻了呢!」

  她的話不經意帶出,卻讓晚清心中混沌間似閃過了一陣靈光,可卻又急得捉不住。

  她睡覺都是極穩正的,很少睡得不安分,而且壓著一隻手睡,她也會因沒麻而醒過來的,根本不可能無所察覺啊?可是昨晚根本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而她的手卻酸麻至此,應該是壓了不短的時候的。

  當真是莫名其妙!她剛剛醒來的時候,睡姿也是仰睡而不是側睡啊?

  不過看來沒什麼損失,又想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於是也就暫放於一邊,不再去想。

  「對了,昨晚那賊人有沒有捉到?」晚清順便一問,其實知道並沒有捉到的,因為以邪風的輕功,若是鳳孤也許難說,畢竟他的武功深不可測,可是一般人是難以追上的。而當時他根本沒有跟去,是不可能捉得到的。

  「沒有。」紅書只說了一句,而後就不再說了,似乎極不願意說下去。

  晚清覺得奇怪,於是抬頭看向她:「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紅書搖頭,一副不願細說的模樣,更是讓晚清奇怪。

  「什麼事情你倒是說說,看你!大清早悶著一張臉,這一天的好心情都讓你給破壞了!」晚清微帶著笑暗嗅道。

  紅書這才沒好氣地道:「一說那事我就有氣,只是聽到有賊罷了,那個朱柔兒就非要搞得好像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般,呼天喊地的,不就是有了爺的孩子嗎?值得那樣子不得了嗎?!真是討厭,弄得大家都難安眠。」

  「原來是她惹可咱的紅書姑娘啊!倒是別跟她計較了,都說有了孩子的人脾氣不好、情緒不穩,她那樣子難免的啦!」晚清淡笑著道。

  紅書這人就是直來直去,最看不得別人虛偽的模樣。

  「二夫人您是沒看見她昨晚那樣子啊!嚷得讓人都煩了!昨晚不只我啊,連森總管那個最有耐心的人也給惹得煩透了,一會兒說驚到胎氣,又是請大夫又是熬藥,一會兒又說難受想見爺!嘿嘿,可惜爺根本就不見她,你都沒看她臉綠成了什麼樣子呢!活該!我早上聽說啊,她是鬧騰了好久,可惜爺卻沒有去看她!!氣死她好了!」紅書繪聲繪色地道,妙目一瞪,滿是怒容。

  「她也沒煩著你啊!你不是過去一下子就回來了嗎?」她可是記得,紅書去追賊沒追到就回來了。

  「那是自然,我是爺分配來伺候二夫人的,她,我才懶得去理呢!捉不到那賊人,我可不就回來了!若不是那時候森總管讓我去幫下忙,我都不想見她的那張假模假樣的臉呢!可就是那麼一下子,也夠我看得煩了!!」紅書惡聲惡氣地道。

  「好了好了!看你氣成那樣!不就這麼點芝麻綠豆小的事情嗎?」晚清一笑,將濕巾遞給她。

  紅書冷哼一聲,而後轉顏又是笑了:「我就是提起來就氣,不提也就不氣了,二夫人,你早膳想吃點什麼呢?紅書去準備去。」

  「很想吃碗蝦仁粥,額,順便再來兩個肉包子。」晚清嬌笑抬頭道,最近有了孩子,胃口倒是好了許多。所幸這孩子懂事,知道為母的懷胎辛苦,也沒有鬧騰,沒有害喜得厲害,反而是胃口比以前好了。

  「奴婢這就給您準備去。」紅書一點頭,安排了侍女趕緊去準備了。

  看著她的背影,晚清感到欣慰,幸好一切都不至於最壞的。紅書,是她在鳳家中得到最好的禮物了。



反抗卷 第八十五章 飛雪的痛   

  閒看庭前花開。吃過早膳,正閒著無事,便命人拿了琴來。

  許久不曾恣意地彈琴了,以前在閨中的時候,總喜歡在清晨的時候,微陽晨露下撫琴消磨時光。

  一曲春日好在指尖下緩緩奏起,歡快而飛揚,歡樂的氣息似一道沒有形狀的空氣一般,竄入人的心間。

  紅書在一旁待著,忽然笑了起來。晚清於是便問:「一個人笑著什麼呢?」

  紅書懶笑地道:「奴婢想起了綠琴來了!」

  「想起綠琴姑娘!為何笑得這副模樣!」晚清好奇地問,看得出,紅書必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情來的。

  「二夫人您不知道,綠琴一向來最擅撫琴,以前她總說最佩服的就是飛雪姑娘的琴聲了!後來爺娶了您過門後,您不是在莊中也曾閒來無事撫琴嗎?」紅書說著說著卻偷笑了起來:「綠琴一聽,可是愣成了木頭狀,喜歡得不得了,可是又一直與二夫人不是極熟稔,不敢直接請教,那段時間,她可是總算準夫人您彈琴的時間,然後就躲在暗處偷聽呢!有一次正巧被藍畫見到了,取笑了好長時間呢!」

  「原來是這樣啊!」看著紅書那笑得極賊的模樣,想必綠琴當時一定被她糗得厲害呢!

  「二夫人您是沒看到她那偷躲在牆邊聽得入神的樣子,可是一個叫好笑啊!」紅書得意地道。

  一曲終罷,晚清停了下來,清眸笑著瞪了她一眼:「你倒是看來極會糗人呢!」

  「嘿嘿!誰叫綠琴那丫頭平日老是一臉冷漠,對誰也是愛理不理的!」紅書笑道。

  「可我記得剛見你那會兒你不也是一臉冷漠嗎?」晚清笑著看向她。

  紅書臉上一陣燥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時候是因為不瞭解夫人的為人才會如此嘛!現在可不會了!夫人可別老記著那會兒!」

  「說笑的啦!我要是總記得那會兒,才不會與你說話呢!」晚清一笑,指尖輕輕又撫向了琴弦。

  人生苦短,那兒能夠記下那麼多的恩怨呢?!

  「對了,最近怎麼都不見綠琴與藍畫那?」她順口就問。

  「她們二人平日都是極難得見的,我們四婢,除了黃棋須得時時跟隨在爺身邊外,其他三婢都是要去執行任務的,若非我被分配來照顧夫人,也是要去出任務的。」紅書淡道。

  「哦。」晚清沒有細問,有些事情,不宜知道得過多,知得多了,必不會有好處的。

  突然想起那御蛇之樂,她半目思起那一日的樂曲,調了下音,想試著彈奏,卻發現根本無法彈出那樣的音律來。

  不過這沒有樂感的章法倒是讓紅書鬧了不滿:「夫人怎麼了,彈得這般刺耳。」

  「是挺難聽的。看來這門御術還真是難啊!」晚清一笑。

  紅書抬頭一問:「什麼御術?」

  「御蛇之樂啊!這琴法果然不是可以自通的,雖然聽過,卻無法彈出那種樂聲來。」晚清停了下來,一笑自嘲淡道。

  這以琴御物之法,在江湖中也是有所耳聞的,紅書倒也不奇怪,只是奇怪的是夫人在哪兒聽過這琴聲呢?

  「琴御之術靠的不只琴譜,更重要的是心法內功的,夫人只是聽過,自然學不來的。」紅書道,而後又問:「夫人是從何處聽來的呢?」

  晚清一笑:「上次去飛雪姑娘那兒,飛雪姑娘彈的。」

  說完想起什麼,又轉頭對紅書道:「紅書,你幫我下個請柬去給飛雪姑娘,看她是否有時間,我想去學學這御蛇之術。」

  「去學?」紅書有點不明其意,這御術怎麼說也算一門絕術,又豈是如琴譜一般,可以隨便教人的:「夫人,這不是一般琴譜,只怕飛雪姑娘未必肯教啊!」

  「這是上次飛雪姑娘自己說要教我的,不然的話,我縱是再厚臉皮,也不敢開口跟人家要學這種絕門之藝啊!」晚清一笑,對著紅書細道。

  「她竟然主動要教你!」紅書這下子是真的錯愕了,因為那日飛雪肯待見夫人她就感到十分出奇,畢竟飛雪姑娘可是從來不待見任何人的,所有的人,都只能在每月的兩天可以見得到她那出塵無雙的音容笑貌啊!可是現在甚至連這絕技竟也無私教給夫人。

  真不知該說是夫人與她太有緣還是夫人魅力太過無雙了呢!

  「嗯。」她知道,這話說出來,必是讓人驚訝的,其實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為何飛雪會如此對她另眼相看呢。

  也許是因為銀面的關係吧!

  ……………………

  想不到請柬一去,飛雪就讓她午後過去。

  很是高興。帶著一種求知的興奮,她攜了紅書於是又一次來到了雪伶閣。

  這次那位采玉姑娘一見了她,知道她是來找飛雪的,趕緊就領了她去找夏青,倒是嬌俏伶俐得緊。

  邊走還不忘記興奮地說道:「夫人可真是不同一般,咱們飛雪姑娘從來不待見客人的,卻是三番兩次地待見你,足見夫人的與眾不同啊!」

  「姑娘說笑了,全是承蒙飛雪姑娘看得起而已。」晚清輕笑,對這個嬌俏的女子十分有好感。

  「才不是呢!飛雪姑娘天姿出塵,而且眼界又高,一般人她哪兒看得上呢!」

  夏青笑意盈盈地走了過來:「鳳夫人來了?」

  「夏主事,又要來煩你們了,我想求見飛雪姑娘。」不知道為何,雖然這位夏青姑娘看來雖然臉上笑意盈盈,不過,卻似乎對她不怎麼有好感,臉上有一種她看不懂的客氣與疏遠,還帶著一種似乎叫做敵意的東西。

  「這沒什麼,只要飛雪姑娘願意見你便可。」夏青淡淡地道,眉宇間一閃而過的是不快,一個轉首,青綠色的裙子在空中旋出了個圈子。

  「采玉,你帶鳳夫人去找飛雪姑娘,我現在正忙著,沒時間。」說完又轉頭對晚清道:「鳳少夫人,這兒剛開門十分忙,夏青就失陪了!」

  晚清點頭:「倒是晚清打擾了,夏主事去忙吧!」

  夏青聽完沒有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去忙了,一幅十分漠然的樣子, 可是感覺上,這個夏青姑娘,能夠周旋於客人當中,將雪伶閣經營得如此好。不該是這種人的。讓晚清有些莫名奇妙。想想卻不知道究竟自己哪點兒讓她不快了,按理說,若飛雪是掛牌藝伶,天天要上台,或許她的到來會耽誤了她的財路,可是飛雪一月間也就才出場兩天而已,時間上,根本就不會有衝突啊?

  不過卻也沒有去深思,人心的東西,難猜透,尤其女子,更何況還是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子呢?

  進到雪園的時候,就見飛雪正駐立於園中,手中一把長劍,正在緩緩地舞動著。雪白衣袂飄過,那長長的雪紗長裙,帶著微動的風,隨著她的舞劍,幻化出一個又一個美麗的姿勢。

  舞劍的她,看起來,英姿煥發,如女中巾幗一般。那光亮的長劍,映著午日的陽光,射出一道道光澤來。

  她的劍法,看來,倒是十分精妙,可謂攻守並備,有進有退,而且在緩緩舞動時,也能看出進劍的凌厲,若是當真使起來,必是一招致命的那一種的。

  看來江湖中人,當真是個個不凡,就是一個藝伶女子,也能有如此武功,而且這個雪伶閣中,看來識武的女子應當是不少的,她這三次來雪伶閣,全未看到閣中有男子,全是清一色女子。

  那麼只能說,她們的護衛,必也是女子的, 看著那一天撒花的女子,個個輕功了得,看來,這些女子,可全是文武雙全的。

  看著飛雪緩緩收劍,晚清淡笑著鼓起掌來:「飛雪姑娘可真是當世奇女子,文武雙全,舉世無雙啊!這劍法,使得精妙!」

  飛雪卻是一個迴旋劍,整個人欺到了晚清的面前,將她輕輕一摟,就飛躍了起來。

  紅書一見嚇壞了,趕緊就要追去。飛雪冷冷扔下話來:「我帶你夫人去學御蛇之術,別跟來!」

  紅書一時頓足,卻是不知道要不要跟去。

  左右一想,一是不放心,畢竟關于飛雪這個人,究竟是善是惡尚且不明,夫人不識武功,若是遇上危險也是無力反抗。而且爺也命了要全力查出飛雪究竟是何人。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6
發表於 2011-5-4 21:40:13 |只看該作者
於是想來想去,終於還是跟去了。

  卻不料,只跟到那一片夜來香外,便再也進不去了。狠狠地不知如何是好,這一片夜來香,看似普通,卻內含不凡,這裡面,不只種了夜來香一種,而是還種著一種其他的花,而且這種花,瘴氣很重,遠遠的聞著就已經受不了了,若是走進去,當場中毒,雖不至於喪命,卻會連著三天失了神智。

  前幾日爺派了探子來探過這一片夜來香林,就中了這毒,後來經爺一番診治,才發現是中了毒,只知道是西域引進的,卻不知道究竟是何花,更是無從找到解藥。

  無奈下,只能守在夜來香林外,候著夫人。

  ………………

  「來吃一顆,這梅子很好吃的。」飛雪帶著晚清一躍又飛過松林來到夜來香林, 在林前站住,突然自懷中掏出了一顆梅子給她。

  晚清抬頭望向她美麗的杏眸,接過梅子,含在了口中,口齒含糊不清地道:「怎麼突然間就給了我一顆梅子呢?!」

  「就想給你吃。」飛雪只是笑著道。

  「好吃嗎?」又問。

  「好吃!」晚清點頭,她向來喜歡吃酸梅子,尤其最近有了孩子,更是喜歡吃,而且這梅子也確實好吃,酸中帶甜,甜中是酸。

  「好吃就好。」飛雪說完,就牽著她走進了夜來香林。

  晚清有些錯愕不已,還以為她說好吃她會再送她幾顆呢!卻原來她沒這個意思,她又不好意思再問她要,只好止住了自己的饞意。

  這次再走進夜來香林,她已經不再如同上次那樣恐懼害怕了。她發現,自從上次之後,對於蛇,她似乎真的沒有以前那麼怕了。

  以前是想起來也覺得噁心恐懼,如今想起來,卻還隱隱生出幾分喜愛。飛雪說得沒錯的,其實蛇比起人來,確實還要好很多的。

  「這次不會那麼怕蛇了吧?」飛雪問道。

  晚清一笑,搖了搖頭:「多虧了飛雪姑娘的開導,自那一次,我感覺自己又堅強了許多,不再那麼怕那軟小的蛇了。」

  「蛇本來就不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人,那些心懷鬼胎,殘忍無情的人!她們不將人當人看,連弱小的小孩也不放過,那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飛雪冷冷一笑,眉眼中一抹戾氣一閃而過,似乎思起了什麼。

  晚清看到她的模樣,連帶著也帶了一種義憤陳概:「連小孩子也不放過,飛雪姑娘遇到過那麼無情的人嗎?」

  問過之後又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逾越了,畢竟她與飛雪,雖然相談投意,不過也才見過幾次面罷了,這樣的話,只怕觸及別人的隱私,問起來,顯得自己十分多舌。

  看著飛雪沒有開口,她趕緊道:「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飛雪姑娘也不用回答的。」

  「沒事,我只是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罷了!」她似乎憶起什麼一般:「我出生在一個十分富貴顯赫的家庭中,母親長得貌美傾城而且溫柔善良,極得父親的寵愛,可惜好景不長,母親只是一個小妾,而父親的正室極有權勢而且十分狠毒,只因為妒忌著母親的愛寵於是便命人下了殺手,我當時險些喪命,若非因為當時府中一個老嬤嬤心地善良,而且受過母親的恩惠,知恩圖報,在最後一刻救下了我,我只怕也要葬身在那一場火海中。」

  飛雪說著說著整個頭抵在了膝上,聲音暗沉而蒼然,帶著深深的痛苦,雖然看不到她的面容,可是晚清卻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一份痛苦。

  而這一份痛苦,是她用任何語言也無法給予安慰的,於是,她只能靜靜地坐在了旁,讓飛雪慢慢沉靜。

  只怪她,無端問起作何,只是勾起她的傷心罷了,輕輕地將手放在飛雪的手臂上,給予她安慰。

  只是她的痛苦,卻無法停止一般,那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聲音緩緩道出:「那一個夜晚,風大星稀,那一場火,燃得很旺很旺,照亮了半邊天,似乎連天上的神仙也看到了,卻無人來救下母親!母親那嬌美如花,傾城顏容便消逝在那一場大火中,我那個時候只有三歲,可是,那一幕,卻深深地烙在了心上,長了根,慢慢成長,纏繞在了心房,每日每夜地痛!每一個午夜夢迴,都能看到母親在火中掙扎著,將我推出火外,她那沉痛憂傷而怨恨無比的眼,告訴著我,要報仇!」

  飛雪說著,忽然聲音冷冽起來,十分暴戾,濃濃的怨恨凝滿了整個夜來香林。

  晚清無語,這樣的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無法想像,當時的她,只有三歲,看到那樣的情景,是何等的無助,何等的驚駭,何等的傷痛,只怕是透入肺腑的吧!只怕是一生難忘的。

  她的怨恨,讓晚清心疼。

  一個人,如果從三歲起,就要承受著這樣的狂熾的傷痛成長,一生,該是何其痛苦,只怕,連一個會心的笑容,也無法極難的吧?

  她不喜歡冤冤相報,從來只以為,天下沒有解不開的恨,任何的錯,只要放開點兒,就能夠原諒的,所以,在鳳孤如此對待她之後,她雖然覺得十分憤怒,可是終究在雨過後,只淡然以對,沒有真正地去選擇恨。

  因為恨著一個人的時候,其實最累的,是自己,背負著恨意,會讓人連行走也沉重的。

  可是飛雪這樣的恨,卻不是能夠說放開的。輕輕地將她擁在懷中,淡淡如風的聲音緩緩地道:「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夠撫得平你心中的創傷,這樣的事,天地所難容的,只怕這麼多年來,你從未真正開懷過的,也許,真的要報了仇才會好吧!可是,我希望,在報仇的同時,你也不要忘記自己,你母親在火中冒死救下了你,只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下來,所以,報仇,也要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之下的。」

  怪不得她識得武藝!只怕就是為了報仇的,可是,若是她父親的正室有權有勢,又豈是容易報得了仇的,她幫不上她任何的忙,只希望,她不要因為一氣,而為報仇送了自己的性命。

  飛雪在晚清的懷中輕輕地點著頭。

  這些事情,她從來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可是,卻在此刻,對著晚清說了出來。

  從第一眼起,她對晚清,就有著一種莫名的信任。那是一種,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覺,只覺得對於晚清,她不需要隱瞞,可以將整個人整顆心都坦露出來。或許,這就是佛說的緣吧!

  冥冥之中,三世相連,這緣,只怕是從上輩子就結下的,所以在這一輩子,只一眼,便能夠信任。

  她喜歡看到她那淡然而隨意的笑,善良而真摯,如此真實,她脆弱卻堅強,隱忍卻又帶著掘傲。

  她的懷抱,雖然嬌小,但是卻溫暖而安全,讓她可以那麼安心地靠著,不必去擔心任何的事情。

  正如此刻,她卻只想靠在她的懷抱中,不願離開。

  「晚清。」他喚道,不想再叫她鳳夫人,他討厭那個稱呼,鳳字,帶給她的只有不堪,根本就沒有什麼好的。他不想,在她前面冠上鳳字,他只想喚她的名字,晚清、、、晚清、、、晚清、、、這個讓他在心中喚了許多遍的名字。

  「嗯。」晚清應道,眼神平靜無波。

  「如果我不是我,你是否還會如此對我呢?」他問,戀戀不捨地緩緩地離開了她那溫暖的懷抱,望著她的眼睛問道。

  「什麼叫如果你不是你?」晚清淡笑地回望著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我不是飛雪,你還會不會再如此對我呢?」他問,眼睛中,有著一絲急切,還有著企盼的光。

  「我如何對你,只因你的人,與其他的不相干,在我心中,你就是你!」晚清緩緩地說道,心中,一直的疑惑彷彿一剎那就要躍出水面來。

  飛雪一聽笑了,剛剛的沉痛,散去了很多:「如果我騙了你,你也不生氣?」

  「不生氣。」晚清道,有何而氣呢?何來之氣呢?她對她的好,她都是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的。

  「其實我就是、、、」飛雪忽然間似乎感到有些為難,冷冽的臉上居然有著可疑的紅暈。

  「其實你就是銀面?」晚清直接替他道出,其實一直心中存著懷疑,因為飛雪與銀面,太相似了,尤其那一雙眼眸,不只看著相似,而且那一回一望間的冷冽與傲然,都是如出一轍,若說是兄姐,那也不可能連眼神也完全相似的。

  而且身為女子,飛雪的身段,確實是太過高大了,雖然一襲雪紗淡去了他骨骼的高大,可是那臨邊一站的高大感,是騙不去人的。

  再者他剛剛提到救出的只有他一人,晚清心中就在懷疑著了,他的話,只說明,他沒有哥哥的。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

  銀面有點驚訝:「你怎麼知道?!」

  「猜出來的。」晚清一笑。

  「果然不愧是雲國首一才女, 什麼事情都看得如此清透。」銀面笑道,聲音也不再刻意地壓低,回復了之前的郎朗之聲。

  「你為何要男扮女裝呢?」晚清只是不解,他何必要這麼做呢?

  「銀面的身份不適合出現在公眾場合,而且,雪伶閣需要一個頭牌藝伶,才能讓生意人源不斷,可是目前為止,尚且找不到一個夠格的女子可以擔當,唯有我親自上陣了。」銀面道。

  「若是讓人們知道飛雪竟是男子之身,只怕全天下的男女都要崩潰了,女子只能哀歎這上天造人不公,竟將男子造得如此絕塵,而男子,只怕要哀歎著心中的女神就這樣灰飛煙滅了!」晚清輕笑著道。雖然心中猜到,可是還是無法相信,一個男子,偽裝女子,竟能如此吸引人。想起他那刻意而為的一顰一笑,一舉首一投足的嫵媚。真是感歎!

  這要普天女子如何生存呢!!

  「你這是在讚我還是在貶我呢?」銀面道,臉上笑意隱現。

  「有贊有貶!難為你一個男子絕姿如此,叫我們這些女子以後哪裡還能現身人前呢!」晚清道,怕銀面再憶起剛剛的那些不堪,於是逗笑著道。

  「可是我倒覺得你這才藝無雙的才女,才是讓天下男子自歎不如啊!」

  「可惜尚且比不過銀面公子!」晚清一笑,溫溫軟軟地如春風撒了一地,忽然很想看看銀面的面容。卻不知道他肯不肯以真面目相見,不過想來應該是不肯的。

  可是又耐不住心頭的好奇,於是還是問了一句:「我可以看看你的面容嗎?」

  銀面未料晚清有些要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長年來,一直面具戴在臉上,他自己,都要忘記自己的真面目是什麼樣子了。

  看著銀面冷冷若有所思的模樣,晚清趕緊道:「不過看與不看也無所謂了!」

  誰知說者無意,聽者卻有心,銀面以為晚清的意思是將他看得無所謂,臉色一冷,重複她的話又問了一句:「看不看都無所謂?」

  不明白他怎麼忽然之間變得冷淬,可是,她剛剛的話,並無不妥啊, 於是解釋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隱私,我不該勉強你的。」

  銀面一聽,才滿意地笑了,手自面上一解,輕紗落下,一張絕世傾城出塵無雙的臉孔便暴露在了陽光下。

  晚清只能用驚呆了來形容。

  銀面的美,是一種宛如謫仙般的美,雖是傾城,卻不帶半分女子的娘娘腔之氣,膚白如雪,高挺鼻樑,薄唇輕抿,帶著一種清蓮般的無塵傲氣,忽然讓人有種天仙下凡之感。

  突然,她能夠想像得出,他的母親,身為女子,又該是何等的傾國傾城呢!可惜紅顏薄命,花齡之年就香消玉逝。

  銀面看著晚清驚艷的表情,又將面紗附上:「我不喜歡別人以顏面之姿看我,這樣太粗俗了!」

  「可是,即是世人,無法入佛,如何能做到真正不為色相所動,別人又如何能夠不為你的容顏所驚歎!只不過善、惡於人,容貌能夠讓人驚歎,卻不會成為一個人能另一個人的映像,沒有善良真誠的心,卻難為人所接受的。」晚清道。

  「你總是說得讓人心服口服。」銀面道,臉上是讚賞之意。

  「你的名字就叫做銀面嗎?」晚清問道。

  「以前的名字我不想再提起,如今的我,就叫銀面。」無意提起過往, 銀面的臉上又是一陣沉傷。

  晚清不敢再提,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西下了,只道:「都說要教我學御蛇之術,卻聊了半天還沒有學成,可惜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就改日再來吧!」

  「好。」銀面應道,其實心中有些不捨的。不過也知道她畢竟是一個婦人,夜間在外總是要讓人說閒話的。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7
發表於 2011-5-4 21:40:58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六章 偶遇邪風

雪伶閣與鳳舞樓隔得不遠,只在同一條街上。這是戰城內最繁華的街市,如今已經夜幕微臨,行人俠客紛紛地找了客棧吃飯,於是兩旁的客棧都人滿為患。

 「不如今晚就在這兒吃吧?」晚清指著對面一間餃子店,裡面人群湧動,十分熱鬧,看起來應當是十分好吃的。

  「在這兒吃?」紅書有點不解,夫人今日是怎麼了,怎麼忽然間想在外頭吃呢?看向客棧,裡面人來人往,好不熱鬧,而且各色人物都有,若是有人居心不軌,以她一人要保護夫人不受丁點傷害是難的。

  「嗯。這家店的餃子看起來不錯。」晚清道。人來人往中,最容易得到的就是消息,她想知道,最近,戰城發生了什麼事,慕容黔究竟是丟了什麼東西。

  倒不是關心慕容黔,只是他是邪風的恩人,邪風又極重恩情,若是被他指去做危險的事情就不好了。

  看著夫人十分嚮往的模樣,紅書不忍拒絕,想想,此處離鳳舞樓不遠,若是有個事情,也能及時喚人來幫忙,於是就應了下來。

  走進去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位置了,到處都坐滿了人。晚清左右一看,選中了不遠處靠窗的一張桌子,桌前只坐了一個客人,應當說是可以同坐的。

  於是緩緩走去,那人三十來歲,方形臉龐一臉滄桑,身穿灰衣粗布,一眼感覺應當是個較為正義的江湖人士。

  輕輕施了一禮:「俠士,四處座位已被坐滿,實是找不出位子來,可否與俠士同坐一席?」

  紅書卻在看到那人時臉色變了變,拉了晚清的衣襟,在她耳邊輕道:「夫人,咱們另找位置吧!」

  「紅書,你看這兒還哪兒騰得出位置呢!沒事的,我看俠士也是個通情達理之人,必是不會為難咱們的。」晚清輕輕地道。

  不料那人開口了,一口沉啞的聲音,如磨石之聲:「我不是通情達理之人!」

  沒想到這人會如此直接,晚清有點無措,不過想想野史也有撰,江湖人士,大多性情冷酷,習性也怪異,可說是各人各樣,不過大多越是孤僻的人卻越不會是太壞的人。

  這樣想著,又彎腰施了一禮:「晚清見俠士就是那通情達理之人,晚清一介女子,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只是想吃上一餐,定不會礙到俠士的,想來,俠士不至於會介意吧?」

  「我不是俠士!」那磨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別叫我俠士!」

  晚清卻是覺得有趣,何時見過這樣直白的人。

  不是說了千穿白穿,就是馬屁不穿嗎?怎麼這人就偏偏不吃這招呢?還真是有趣。

  紅書在後面又拉了一下晚清的衣襟,晚清這才轉頭看她,卻見她臉上一臉地忌憚,彷彿眼前這個男子有什麼可怕之處似的。

  「那麼這位大哥,我可否坐下呢?」晚清做了最後一次的請求,心想如果他再不答應,也就算了,看紅書的模樣,她也不想無端惹事。

  「想坐就坐,廢話那麼多!」男子沉啞的聲音冷吼,一大碗酒直直地就倒進了喉中。

  晚清一聽笑開了顏,一個旋身,坐在了他的對面,又喚來了兩碗餃子。

  看起來包得不怎麼精緻,晚清輕咬了一口,居然肉厚汁甜,看著不怎麼樣,吃起來,可是比鳳舞九天的廚子還要厲害得多,不由連連吃了幾個,將碗中的餃子一口氣吃了個大半,而後心滿意足地抬起頭。

  「真是好吃!」

  紅書雖然有陪爺來過此處,不過從未吃過,此時一吃,也覺得十分好吃,見夫人也吃得隨意,於是也無顧忌地大吃了起來。

  「是啊,我都不知道這家店的餃子竟然這麼好吃!」

  「所以說什麼東西都不能光看表面,這世間行行出狀元,這吃的更是如此!」晚清一笑,拿起手絹輕拭了嘴角,耳朵卻開始聽著周圍的談話。

  「聽到沒,那慕容黔原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是啊,據說當年林家那慘案竟然是他指使的,證據都被供了出來。」

  「你就聽到這些啊!我聽說的可多了,不止這些,還有趙門當年的事情,也與他有關,看來是武林大會將至,有人開始洩他的底,只怕這次,這樣下去,那案件一宗宗地出來,不但他的盟主之位,正派之名要丟,只怕還會一落千丈啊!」

  「是啊,我聽說這次可是天天都在出呢!一天加一件,一天加一件,真讓人無法想像,曾經看來那樣道貌岸然的一個人,竟然背後如此虛偽啊!」

  「所以說人不可貌相!」

  「你們少說兩句,他怎麼說也是個盟主,若讓人聽到了不好的!」

  「怕什麼!這些事這幾天都傳得鬧哄哄的了,聽說沒,天山派那邊已經派人來尋仇了,林家那事,沒那麼好解決的!」

.......

  原來如此!

  難怪慕容黔那夜會在聽後如此變色,想來,是這些事情的證據被偷了啊!

  看來鳳孤這次真的是使了狠了!只是這慕容黔也太不小心了,這樣的東西,如何還留著呢?

  笑笑,而且還讓他的那隻小狐狸知道了。

  看吧,這窩裡反才叫厲害,被朱月兒背叛一定極痛吧?難怪那一晚朱月兒不回去,難怪一時鳳舞樓戒備如此嚴,只怕主要也是鳳孤為了保護她吧!

  一轉首,就見那滄桑男子雙目直直地看著她。

  晚清回以一笑,淡如春風。

  男子看著她的笑,黑黝的臉上卻是堅硬不動,彷彿無動於衷,只是一大碗一大碗地喝著酒。

  還真是千杯不醉,自剛剛坐下到現在,不算之前,也已經見他連喝了十幾碗酒了,竟然面不改色,她輕湊鼻子聞了一下,可是那極烈的燒刀子啊!

  這樣牛飲,可真是讓人膽寒啊!

  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張笑顏燦爛的臉龐,竟是邪風。

  「清兒怎麼也在這兒啊?」人未至,聲已經先到了。

  「看著這餃子店生意好,於是過來吃。你怎麼也來了?」晚清一笑。

  「嘿嘿,還真是有緣,木匠,你竟然跟我的清兒坐在一起啊!」說著逕自就坐在了一旁。

  木匠?

  一聽這名字,晚清心中輕笑,只怕是邪風給人家取的花名吧?

  果然見那男子臉色黑了大半:「別叫我木匠!」

  「我就喜歡叫你木匠!」邪風卻是一臉嬉笑,不依不饒地道。

  不由引得晚清輕笑,這個邪風!

  「對了,清兒,你們怎麼在這兒呢?」邪風卻不理會那男子,只是轉頭一個勁直問著晚清。

  紅書卻是在一旁綠了半張臉,手中的劍捏得死緊:「對我家夫人客氣點兒!清兒也是你叫的!」不知為何,聽到他喚夫人名諱,她心中極是不快,恨不得一劍刺去!

  「你個小丫頭,我與清兒的事,哪兒輪到你來管呢!」邪風卻瞟了她一眼,滿是不在乎。

  看著他這副模樣,紅書更是一副要拔劍相對的樣子,還真讓晚清一片為難,於是輕笑解圍:「紅書,你別氣了,邪風就是孩子氣了些!」

  「什麼孩子氣?!」這話一聽邪風可是不滿了,整個只差蹦起來。

  「你這樣子可不就是孩子氣!」晚清一笑。

  紅書在一旁,冷寒著一張臉,既然夫人發話了,她自是會謹守本分,不會多說其它,可是,這個偷子若是敢妄想夫人,她也是不會同他客氣的!秀目一瞪,儘是怒意。

  「我只不過是因為對著你,才會如此,若是別人,我連一個笑也不會給他的!」邪風冷哼,對於晚清的孩子氣之說,甚是不滿。

  「好了,我知道你對我好。」晚清一笑,確實,邪風對她,真的是極好的,是用了真心在對的。這些,她都是看在眼中的。

  「知道就好!」邪風一歪鼻子,很不客氣地道,而後又是一個燦爛的笑:「清兒,我剛剛問你你還沒回答呢!你怎麼會在這裡,還跟木匠坐在一起?」

  看來他對於這個問題十分好奇,要是不說,只怕他是不肯罷休的,只是這個問題很奇怪嗎?不過是碰巧撞在了一起罷了。

  「一直見著這餃子店門庭若市,想來一定十分好吃,所以就來了。可惜這店生意實在太好,座無虛席,碰巧見到這位大哥獨自一人在吃餃子,所以就過來湊位子了,這有什麼可奇怪嗎?值得你這樣一再追問!」晚清敘述道。

  「可能你是不覺得奇怪,可是這裡,只怕大多數人都要覺得奇怪,因為啊.....」邪風故作神秘地眼睛瞟了那所謂的木匠一眼,而後才慢條斯理地道:「你面前坐的這一位木匠大哥,可是江湖人稱黑面煞神的木天大俠啊!他啊,可是誰都知道的生人勿近的!他肯讓你與他同桌,那只能說明,他太給你面子了!」

  「哦?原來大哥竟是大名鼎鼎的木天大俠啊!晚清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晚清想不到,眼前這人就是黑面煞神木天,難怪剛剛紅書一直拉著她,原來如此。

  據說這黑面煞神木天正邪不分,總之是個中道人士,做事全憑感覺,只要他覺得是對的,他就做,從不理會別人的看法,向來獨來獨往,他十四歲出道江湖,十幾年來,經歷的大小戰役就有數千之計,是一個真正在實戰中成就的武士,到如今,他的煞刀,在江湖中,是無人能及的。

  「我不是大俠!」他那磨石的聲音又緩緩地響起,手中的酒卻是一下也不停。

  「木大哥。」晚清也不扭捏,直接喚了他,難怪他與邪風會如此相熟,這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同一種人,也許他們在江湖中無法稱為正派之人,可卻最是血性男兒,正值無比的。

  「清兒啊,我想不到你還挺能拉關係的,只不過一下子,這木匠就成了你的木大哥了啊!」邪風輕笑著道,一臉歡快。

  「別叫我木匠!」木天又說是一聲怒吼,那聲音,聽起來就能讓人膽寒幾分。

  「我偏偏要叫!」邪風卻是樂得無比,不但能夠見到木天,還意外的見到晚清,這可是他最開心的時候呢!

  晚清淡淡一笑盈於面,看得出,這,也許就是他們的相處方式吧。雖然吼吼喝喝,卻又是最真的。

  「看刀!」木天涼字說完,那厚重的大刀突然在眼前一閃,一掃掃向了邪風,邪風卻是一個錯步閃,一閃,閃到了右邊,還一臉嬉笑地叫喧著:「打不到!」
  「武功不高就別學人家出來混!只知道躲!」紅書在一旁冷哼。

  「你說什麼!鳳孤手下的人,果然沒一個像樣!」邪風聽罷她的話,臉上也是一冷,俊顏上那對眼睛冷酷地望向了紅書。

  「你說什麼!不許你說爺!」紅書一聽到邪風提到鳳孤,臉上更是怒氣衝天,手一揚,就抽出了劍來。

  「紅書,別這樣。」晚清趕緊攔住,才沒讓這一場刀光劍影在這兒展開。

  有點無奈,這兩人!看紅書一臉冷漠無情的樣子,看來,是極討厭邪風的。

  她也知道是為何,紅書雖然心地善良,可是對鳳孤,卻是完全的效忠,看到她與邪風,想必是心中覺得有違了她的爺了,所以這般氣憤。

  而邪風,卻又因為鳳孤的關係,對鳳舞九天的人沒有好感,當真是讓她有些頭疼。

  將憤怒中的紅書推了推:「紅書,你到門口等我,我與木天大哥他們道下別就去。」真是怕他們就在這裡打起來,事情鬧開了,彼此都不好的。

  紅書看了看晚清,又瞪了瞪邪風,終於還是忍下了怒火,道:「是,夫人,你要保護好自己!」

  「放心,我說幾句就去。」晚清含笑道。

  紅書聽完點頭離去,晚清轉頭望向邪風,歎了一歎:「紅書人不壞,只不過是對鳳孤十分忠心,你以後別與她為難。」

  「她能好到哪裡去!跟在鳳孤那殘暴的傢伙身邊,能好到哪裡去!」邪風連連地道,好不容易因為看到晚清的好心情全沒了!

  「算了,不同你說了!」晚清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而後轉向木天:「木大哥,晚清先告辭了!」

  木天看了她一眼,對於這個女子,倒是有些許好感的,不造作,客氣溫柔又不失骨氣,難為還是邪風的朋友,所以他點了點頭。

  邪風一聽晚清要走,臉上儘是不捨:「清兒,你要走了?我都還沒有跟你聊過呢!」

  「天色也不早了,而且紅書在外面等著,我是該回去了。」晚清輕道。

  「哦....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呢?」邪風不捨地道。

  晚清看著他,而後道:「這家店的餃子真不錯,我明晚還想來吃!」說完笑笑地離去。

  站在原地的邪風笑得一臉開心。

  可惜,晚清不曾預料,身後,有一場大的災難在等著她,要來赴約,又豈是那麼容易呢?



反抗卷 第八十七章 一石二鳥

  由於心事重重,怎麼也睡不好覺,於是清晨時候便起了身,看著四處寧靜,鳥語花香不勝美好,於是便走出閣樓,來到園子裡散步。

  卻不料看到朱月兒與朱柔兒二人也在場,似一紅一白兩朵嬌花。她們兩人正在荷花池邊餵著金魚,本想走開,避開她們,可是誰知朱月兒先看到了她,一個招手,笑顏逐開:「二夫人,一起餵魚!」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如些熱情,她若不過去打個招呼,卻是說不過去,於是便施施然地走了過去。

  朱柔兒也轉了頭,一臉嬌柔萬分地笑:「妹妹好早?」

  「姐姐也能好早,這魚兒可是有福,大清早便有兩位傾城美人兒餵它們!」晚清輕笑著道。

  朱柔兒一聽笑得嬌艷:「這有了孩子就不一樣,這日日吃不好,夜夜睡不好,每天天才剛亮就睡不下去了,只好早早起來餵魚兒,妹妹也來湊著?」

  她說得委屈,可卻是一臉地開心得意,看來,這有了孩子再怎麼樣,也總歸是幸福的。

  「不了啦!你們喂就好了!」晚清婉拒,她不怎麼喜歡她們二人,在一起,虛偽以對,是最累人的,還是撿個清靜的地方獨自坐才是真理。

  「反正大清早也無所事事,一起嘛!二夫人!」朱月兒牽過晚清的手,而後將手中的魚料遞給了她。

  晚清不好拒絕,於是只好勉強答應了下來。

  「我去再拿些魚料來,你們餵著!」朱月兒笑著道。轉身時,臉上閃過一陣狠意,陰狠毒辣。

  晚清於是與朱柔兒兩人開始餵著魚兒,朱柔兒口中得意洋洋:「妹妹啊!不是我說,如今我不能再侍候著夫君,你倒是努力努力啊!別總是提不起半分勁呢!」

  「姐姐也知道妹妹無鹽之相,比不過姐姐,夫君是怎麼也難看上眼的。」晚清委婉地道。果然引來朱柔兒的得意。

  其實若說朱柔兒這個人,雖然極壞,畢竟是心機不重,什麼事只不過是逞著嘴皮子罷了。

  既然她喜歡得意,便讓她得意個夠,晚清可不想與她爭所謂的長短,那些都是無謂的。

  「哎呀,今日的魚料帶得少,倒是完了,紅書姑娘,你輕功了得,勞煩你去幫我們拿些個過來吧?」不遠處的朱柔兒嬌聲道。

  紅書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我要保護二夫人!」雖然爺喜歡她,可是她卻最看她不過眼,這個女人,面善心惡,那心可毒著呢!連自己的丈夫都可以出賣,更別說其他了,也只有爺,太癡情才讓她給蒙蔽了眼睛!

  可是她紅書可不瞎,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個女人,是徹頭徹尾地壞著呢!

  「這個……」朱月兒嬌美的臉上乍紅乍白,微帶著尷尬,就那麼純真無措地站在那兒,看起來,倒真像是晨露中不堪風雨的花兒一般。

  「紅書姑娘,你可不要太不識相,月兒表姐對於夫君來說意味著什麼我想你跟在爺身邊應該最是清楚不過的!該怎麼做,你心裡可要有個底兒!」朱月兒故做可憐,倒是朱柔兒不滿地輕扯著道,她是明眼的人,知道朱月兒遲早要得勢的,畢竟自己還是要靠她的。

  「我只聽爺的吩咐,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現在我在侍候著二夫人,二夫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其他的人,休想指派我!」紅書向來也不是好惹的料,聽到朱柔兒的話,直接應了去,半分情面也不留。

  「你!你可真是囂張!」朱柔兒氣得直喘息,她如今懷有身孕,自持與往日身份不同,想不到,這四婢還是如此不把她當主子看,如何不叫她氣怒呢!

  可是偏偏又不敢說得太過份,因為四婢的武功她是知道的。

  「柔兒表妹,算了,我自己去拿就好了。」朱月兒嬌柔地道,看起來楚楚動人。

  晚清於是只得出面:「紅書,去拿一下吧!」

  紅書聽到晚清的話,於是應道:「夫人讓奴婢去拿,奴婢這就去拿。」說罷一個輕躍,直奔向茶舞閣。

  「姐姐,咱們繼續餵魚吧!」晚清說著這才又蹲下來餵著魚兒。

  朱柔兒也跟著蹲了下來,卻是心中不快,想不到自己一個有了身孕的正夫人,居然還無法使得動那紅書,而上官晚清只是一個不得勢的小妾,卻能夠使得動紅書,越想心中越是氣惱。

  她就是不明白,鳳孤既然如此不寵愛上官晚清,卻為何會派了紅書去侍候她呢?若說一路沒有奴婢可侍候,這來到了戰城,奴婢奴才一大把的,卻為何一直沒有換人呢?紅書,可是他的貼身侍女啊!

  越想心中越是氣妒,捉了一把魚料,猛地就扔了下去。

  晚清知道朱柔兒必是不滿,也未說什麼,只靜靜地餵著,心知有了身孕是她最開心的事情,於是便撿了這事情說道:「姐姐懷了爺的孩子,這生下來,可是鳳家的長子呢!身份地位不得了啊!晚清可真是羨慕得緊!」

  「嗯,這是自然!」果然,朱柔兒心機不重,一聽到晚清這一番話,果然心中順暢了許多,臉上陰轉多雲,嬌笑了起來。

  「妹妹也別羨慕,遲早,也是會有個孩子的。」朱柔兒笑著道,心中卻是冷冷的暗笑,一個不得寵不受寢的女子,如何懷上孩子呢?!

  真的以為她羨慕嗎?

  晚清看著朱柔兒的樣子,卻只是感慨,她若是羨慕,大可直接拿了腹中的孩子去找鳳孤,由不得他不認,滴血認親,是誰的孩子錯不了。

  可是她卻是最怕這個的,朱柔兒最愛的寵,在於晚清來說,是最不想要的,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愛,情投意合,琴瑟合鳴,而不是這些需要用所謂的美貌、孩子去鞏固的寵。

  「希望如此吧!」她淡淡地道。望著綠波盈盈的池水,荷葉已經開得大片大片了,像一個個碗一般,擺在了水波上。

  只怕再過了兩個月,便可看到滿池的荷花,還有那一個個香甜美味的蓮蓬,淺嘗起來新鮮而美味,可惜那時,只怕她是嘗不到了。

  朱柔兒見晚清忽然一片沉思,於是又呼呼地道:「哎喲,這有了孩子就是不舒服,人只不過蹲了一會兒就腰酸無力!」說著,她輕輕扶著腰緩緩站了起來。
  晚清順手虛扶著她:「姐姐倒是小心些兒,有了孩子,凡事都要注意點兒!」

  「嗯,妹妹說得……」一個是字還未說出,朱柔兒忽然如掉了線的風箏一般,一個踉蹌,猛地直向前面的荷花池倒去。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8
發表於 2011-5-4 21:41:21 |只看該作者
晚清嚇了一跳,正待用力去拉她,她已經直直地向著水池中撲掉而下。

  只聽見水聲撲通,若大的水花濺了晚清滿面,驚了她的心,可惜她不識水性,想下去救人也無法,只得拉開嗓子直呼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大夫人掉到水裡面去了!」

  朱柔兒在水中拚命撲騰著雙手,一沉一浮著:「救命……救……命啊……」

  晚清伸手去拉她,卻是發現朱柔兒越沉越遠,她的手根本就夠不著,她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卻還是夠不著。

  「姐姐!姐姐快拉住我的手啊!」晚清艱辛地道,看著朱柔兒在水中掙扎著,早失了魂了,眼眶也紅了。

  「救……救我……」朱柔兒伸出一隻手來,一夠,卻夠不著,反而是整個人都沉了下去。

  「姐姐!」晚清忽然狂呼了起來,她的心,在看到朱柔兒沉下的一瞬間,猶如掉到了沉湖中一般。

  那一種感到生命消逝的感覺,太過可怕了!

  幸好這時巡邏的侍衛聞聲而來,撲通下水,終是把朱柔兒救了下來。

  …………

  此時的朱柔兒已經暈厥了過去,眾人趕緊請了大夫,連鳳孤,也是及時趕來了。

  他走到門外,看到一臉失神落魄的晚清,卻是冷然地走開,走向了淚水滿面的朱月兒身邊,輕聲問道:「怎麼了?」

  「孤……柔兒妹妹她……她……她掉到水裡面去了!」朱月兒一句話說得哽咽,泣不成聲,淚水,流得更是猛了。看起來,傷心無比。

  「不會有事的。」鳳孤將朱月兒輕輕一擁,手撫著她的背,安慰著道:「別擔心了,大夫不是也來看她嗎?」

  「嗯……可是我好怕啊……」朱月兒聲音本就柔軟輕細,此時這般泣泣而道,當真聽著扣人心疼。

  「不用怕,我進去看看。」鳳孤道,臉上,也帶著絲絲的焦急,原來,也並不至於冷血到無動於衷的。

  風很輕,雲緩緩地散開了,太陽明晃晃地掛在半空,已經入了夏,那陽光,帶著一種火辣辣的熱氣,站得久了,只感到皮膚開始熱痛了起來。

  汗珠子一小滴一小滴地順著背脊樑緩緩地滑下著,內衣粘粘地糯濕了大片。

  這天,是一天比一天地熱了,讓人有些受不了。

  許是懷有身孕,只那麼站了不到一個時辰,已經有種耐不住之感。

  看著那一進一出的奴婢,一會兒端水一會兒端藥,只不過一個時辰不到,已經連連端了兩次藥進去了。

  只是掉下水而已,為何卻診了快一個時辰也沒有結果呢?而且,竟然還請了兩個接生的嬤嬤進去,還讓人準備了一大桶的熱水……

  難道是……晚清不敢想,只覺得全身十分冷,有種感傷漫延了全身,朱柔兒將腹中的孩子看得比生命還重,若當真是保不住,只怕那傷心……

  紅書站在一旁,見夫人已經香汗淋漓,於是勸道:「夫人,您找個地方歇歇吧!這大太陽下站得久了不好,等會兒大夫出來了奴婢再叫你。」

  晚清搖了搖頭:「沒事,我就在這兒等著。」

  鳳孤也進去了許久,怎麼也沒有出來呢?都怎麼了啊?

  心中焦急不已。雖然她與朱柔兒並不相熟,甚至關係根本就不好,可是,那畢竟是一條人命,一個幼小的生命,她無法坐視不理。

  朱月兒已經哭得兩眼通紅,那小巧而嫵媚的臉龐兒儘是憔悴。

  她喃喃地自責著:「柔兒妹妹可別有事!都怪我,沒事幹嘛讓她餵魚呢!」

  晚清其實自剛剛一直覺得十分奇怪,因為,剛剛那掉水的一剎那,太過奇怪了。

  她當時雖只是虛扶著朱柔兒,可是,分明她站起來的時候雖然直喊著腰酸無力,可是卻是站盤極穩當,並沒有踉蹌之感,可是為何卻在站起來的時候忽然一個猛烈地倒下呢?

  彷彿背後是被人推了一下。

  可是,卻覺得不太可能,因為當時,只有她與另一個侍婢在她身邊,若說是另一個侍婢,也不太可能,因為她也只是扶著她的一隻手,想要推朱柔兒下去,必是要有大的動作的,可是她當時雖然緊張,可回想起來還算清晰。那侍婢當時根本沒有什麼舉動,當時朱柔兒一個踉蹌,她就只是拉著她的手尾,所以才會拉也拉不住。

  所以說,那侍婢也是不太可能的。

  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也許只有朱柔兒才是最清楚的。

  晚清其實心中也在擔心著一個問題,只怕有人是要一石二鳥,借刀殺人。

  當時她就站在朱柔兒身邊,朱柔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的嫌疑是最大的,而且不得寵的小妾謀害有身孕的正室,這樣的話,也讓世人很容易地就接受了,這一招,若真是有心人而為,那真的是手段太高明了。

  終於,那縷花門緩緩地被推開來,四五個大夫魚龍而出,卻都是垂頭喪氣地。

  朱月兒第一個衝了上去,拉著當中一名大夫,急切地問道:「大夫,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那大夫搖了搖頭,一臉遺憾:「哎……」哎了口氣,卻還是說不出來。

  還是身邊另一名大夫輕輕地道:「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鳳夫人的身體本就十分脆弱,胎位又不正,本這個胎兒就難養,這會兒落了水,嗆了水,又暈厥了過去,雖然人是無恙,可惜腹中的孩子卻是無法保住。」

  「那她現在怎麼樣了呢?怎麼樣了呢?!」朱月兒拉著那大夫又急急地問。

  大夫又接著道:「已經餵下了墮胎的藥,先把孩子流掉,孩子沒了可以再要,主要還是要補好身體,身體好了什麼都好說,剛剛不只開了治病的藥,也開了幾劑強身的補藥,有助於強身將來懷孩子的。鳳夫人醒後可以吃的,至於她,剛剛情緒十分激動,服了安睡的藥,現在已經睡下了,只怕要到傍晚才會醒來。」

  「什麼!!孩子就這樣沒有了?柔兒妹妹如何接受得了,這孩子,可是她的命根了啊!」朱月兒軟在了當場,淚流滿面,看來淒楚萬分。

  鳳孤此時走了出來,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看到朱月兒軟癱在了地上,於是走過去扶起了她:「月兒,你也別太傷心了,人沒事就好!」

  「我如何能夠不傷心呢!都怪我!若不是我提議要餵魚,她也不會餵魚,不會餵魚就不會站在池邊,不站在池邊又怎麼會掉下水中呢!都怪我!都怪我……」朱月兒邊說著邊扯著自己的衣裙,自怨自棄地哭著。

  鳳孤臉上一痛,將她的手拉住:「月兒,聽著!這事與你無關!這件事,如果是意外還好,若是有人蓄意而為,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鳳孤說著眼睛盯著晚清。

  他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懷疑是她推了朱柔兒下水的?

  可笑!!

  晚清眼神清冷,既然知道了結果,她也不多作停留,於是攜了紅書,就要離去。

  鳳孤惡狠的聲音響起:「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你就在旁邊,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爺想要問什麼可以直接問,晚清無知而不答的。」晚清回過頭,眼神幽冷,如含了深冬霜凍一般,凝視著鳳孤,直直地道。

  「孤!柔兒妹妹還未醒來,待醒後再問明白吧!月兒覺得二夫人決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人的!」朱月兒輕輕地道。

  倒是好人全讓她做盡了。

  「好吧!暫且聽你的,等晚些柔兒醒了問明一切再說,若不是倒還好,若是的話,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鳳孤冷冷地喝道。

  晚清一個旋轉,是一種淒楚,心中卻也是解脫,他越恨,才能越堅定她離開的決心。

  這樣也好!

  這樣也好!

  輕輕地轉身,語氣輕飄而冷冽:「是非公道自在人心,黑白自有定論,孰是孰非,待姐姐醒後自然明白。」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49
發表於 2011-5-4 21:41:5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八章 反口咬定

  鳳孤眼神複雜地看著晚清那蕭瑟瘦弱的背影緩緩走去,這才回眼扶了月兒起來:「起來吧!別再哭了,哭久了傷身!」

  「嗯……」朱月兒點點頭髣魁鬿魂,緌綾緉綵還是止不住那淚直流。頭低垂著,心中卻是百思千轉雒雌雿需,箛箍箌箈剛剛鳳孤看上官晚清的眼神,太過不一樣了。

  那種眼神貍賗賑賏,槎榴榞構交織著一種不解、一種又愛又恨的感覺。

  「我送你回房休息一下,去睡一睡慲慔慣憀,漁潎漾漸睡醒了就會好了!」鳳孤溫柔地道。

  「不要!我要在這兒等著柔兒醒來,她失了孩子,必是十分傷心的,若是醒來沒人在身邊,我怕她會更難過的。」朱月兒依依地道,眼中淚花欲落,柔弱而溫善無比。

  「你也累了,去休息一會吧,讓奴婢守著,醒來再通知就行了。」鳳孤又道,微歎了一下,手輕輕地拭去她臉頰的淚珠:「別再哭了,哭壞眼睛可就不好了!」

  其實他的心中也是十分的亂,今日的事,看起來並不簡單,好好一個人在餵魚,如何說掉下就掉下呢?

  他剛剛問了當時在朱柔兒身邊侍候的那名小丫環,說當時只有上官晚清與她兩人在朱柔兒身邊,那麼,若說是推下水,便只有上官晚清嫌疑最大的。

  可是他心中,又隱隱覺得不太可能,他竟是覺得她的為人,不是那種會做這樣的事的人,可是,究竟是什麼,讓他能夠這樣信任她呢?

  其實,對於她,他真的是很複雜,一開始,他討厭這樣一個女子,長得不美,卻利用太奶的關係要攀上他。

  以為她必是一個功於心計、侍才而驕的女子,可是漸漸,又發現,她並非這樣一個女子。他是越來越矛盾了!

  剛剛她轉身那一剎那的眼神,讓他的心裡竟是十分地不安,像是有什麼,正在不知不覺地離開他一般,可是伸手和捉,卻捉不出任何來。

  「孤,你怎麼了?」朱月兒見鳳孤竟然在發呆,感到十分奇怪,又帶著隱隱地害怕,於是輕輕一拉。

  鳳孤被她一拉,回了回神,輕搖了下頭,將腦中那些奇怪的想法放在了一邊:「沒什麼!」不願多說,鳳孤只冷冷地道了一句。

  朱月兒有些奇怪,卻又不敢細問,於是只體貼地道:「孤,你先去休息會兒吧!我想守著柔兒,等她醒來。」

  「如果累了就去歇會兒,她不會有事的。」鳳孤淡淡地道,以朱柔兒的為人,自殺這種事,是不會做的。頂多只會歇斯底里罷了。

  「嗯。」朱月兒柔柔地道。

  鳳孤見她堅持,也沒再多說,武林大會逼近,許多事情等著他籌備著,這一次,他一定要登上盟主位置。

  …………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那嫣紅的光暖暖地撒進屋內時,朱柔兒才緩緩轉醒,雙眼無神,只是那麼直直地望著前方,失了魂兒一般。

  口中喃喃地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朱月兒趕緊湊了過去,面帶憂傷地勸道:「柔兒妹妹,你沒事吧?」

  朱月兒的話,朱柔兒似完全聽不進去一般,只是那樣愣愣地望著前方,而後,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流下,她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那不但是她的骨肉,更是她幸福的寄托,是她所有的希望,卻想不到,就這樣沒有了……

  「柔兒,你這麼年青,孩子沒了可以再要,你不要這樣傷心,這樣會傷了身子的。」朱月兒柔軟地勸道,一臉的善良殷切。

  「表姐!是有人害的,我不是不注意掉下水裡的!」朱柔兒忽然狠狠地道,那雙眼裡,迸出的恨意,讓人望而生寒。

  「有人害的?柔兒,你說什麼?」朱月兒驚呼道:「是誰如此心狠手辣呢!竟然如此傷人?」

  她低呼完,聲音突然小了下來:「難道是……難道是……上官晚清?是她推你下水的?」

  「我不是被推下水的,我是背後被人擊中,才會掉下水的,不過也有可能是她。」朱柔兒心裡的恨意排山倒海而至:「她原本是可以嫁入鳳家為正室的,卻因為出了那等子的事情而只能屈身為妾,她一定是恨我的,因為我做了正室,而她,只是個小妾,而且自從嫁入鳳家後一直不得夫君的寵愛,夫君連瞅她一眼也不瞅,而且對她極其地壞,她一定是恨在心中,所以才會如此殘害我的!對,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讓人做的手腳的!」

  朱月兒掩下的嘴角微微彎起,是的抹奸詐的笑,再抬起時,卻又楚楚無辜:「不太可能吧!上官晚清好歹也是官家小姐,書香門第出身,而且看起來平日裡雖然有些冷漠,但也應該不是那一種人的?」

  「官家小姐?書香門第?就是這種人才最是會偽裝,表面純善,內心卻狠毒!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這樣被她給殺了……」只說了不到幾句,朱柔兒就在心中認定了晚清就是兇手,她恨恨地道,眼淚又開始流了出來。

  「我總是不太信她會是那一種人?」朱月兒卻還是如此說著。

  朱柔兒嘴角冷笑:「表姐,除了她,還會有誰呢?只有她,她不但只是個小妾,還是個沒有寵的小妾,她怕我佔了夫君所有的寵愛,所以她設心處慮地設計陷害!連我的孩子也不肯放過!她這個蛇蠍女子!人不可貌相,她上官晚清,表面看來溫良無害,其實才是最毒的人,讀的書,全用來害人了!!」

  「可是……縱然你知道是她而為,可是,你沒有證據,也無法指證她啊?」朱月兒望著朱柔兒低聲地道。

  「沒證據!我丟了孩子就是證據!只有她最有殺人的動機的,除了她,還能是誰呢!」朱柔兒卻憤憤地嘶喊著,眼中惡意如蛇。

  「縱然所有人都覺得只有她有殺人動機,可是無憑無據,卻還是無法說明是她動的手,因為當時你是背後遭了別人的暗算,卻不是被她推下的啊!她根本就沒有動手啊!」朱月兒軟軟地點道,那美麗的眸中,閃過的,是一抹得意的笑。

  「沒動手?!」朱柔兒冷哼一聲:「沒動手我就讓她變成有動手!」

  「什麼意思?」朱月兒故做不明地問,心中卻是暗笑連連,她要的,就是這樣,只要朱柔兒認定就是上官晚清,只要她硬說是上官晚清推她下去的,這件事,就完美無缺了!

  上官晚清,這個女子,不但在雪伶閣中搶了她的風頭,讓她出了醜,而且,不除她,遲早是要成禍害的。

  雖然她長得不美,可是,她身上,卻有一種能夠吸引男子的氣質。

  不必說,光看邪風的著迷便可知一二。邪風雖然看起來嘻笑單純,可是卻也是了然世事的,只不過是以笑大度容於世罷了,能被他看上的女子,又豈可能差到哪裡去呢?

  而且鳳孤雖然口中不說,而且對上官晚清百般傷害,可是,只怕他自己不知道,也許所有的人都看不出來,鳳孤,在看上官晚清的眼神,是與其他人不相同的!

  而她,對於鳳孤的這種眼神,最是清楚的,她一定要搶在鳳孤喜歡上她之前,除去她,以絕後患!

  朱柔兒因為失了孩子,早已經變得瘋狂,被人陷害猶不自知,還自以為得意地冷笑:「上官晚清以為讓別人動手我就不知道是她,也無法找到證據,呵呵……她怎麼就不想想,我是受害人,當時她又在我身邊,只要我說是她推的,所有人都會相信的,而她,再怎麼辯也是沒用的!!」

  「你這不是說謊嗎?」朱月兒故做吃驚地道。

  「說謊又如何,事實就是如此,雖然不是她做的,可是也一定是她派人做的,這又有什麼區別呢!總之,我會讓她好看的!!」朱柔兒狠毒地道,那是一種揉盡了十足的怨恨的毒。

  說完後,忽然雙手捉住了朱月兒,眼中狠毒十分地盯著她。

  朱月兒被她忽然一捉,心中嚇了一大跳,冷不防地抖了一下,只以為她是發現了什麼,卻聽得朱柔兒狠狠地道:「月兒表姐,你一定要幫我,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朱月兒的心咚地才落了下來,尷尬地笑了笑,回復了少許自然,而後問:「柔兒,咱們表姐妹向來親近,有什麼能夠幫得到你的,我一定會幫的。何須說這些客套的話呢!」

  「姐姐,上官晚清害我失了孩子,我要讓她血債血償!姐姐,你一定要幫我!」朱柔兒厲聲地道,她心中的怨與恨,太濃了,已經濃到化不開了!

  「柔兒,這個忙我如何幫得到你呢!難不成,你要我去殺了她?這種事我不可能做的,好壞也是一條人命,而且我也不敢殺人!」朱月兒心中已經明白朱柔兒究竟要做什麼,她卻故做不知,只是驚歎地道,眼中純善地拒絕道。

  「姐姐你誤會了,不必你去動手,柔兒只是希望待會兒夫君在懲治上官晚清的時候,你適時地加把火便行,不然的話,那上官晚清,好歹也是老太奶招進來的人,爺就算懲治她,估計也不會下重手的,從之前幾次便可看出。但是如果有姐姐一句話就大不相同了。夫君癡情於姐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是姐姐一句話,夫君一定會照做的。」朱柔兒彎起一抹狠毒的笑,冷冷地道。

  「柔兒,我已經是他人的妻了,縱然曾經有過什麼,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孤或許還喜歡著我,可是卻也不會為了我去殺人的,而且,還是他的妾。」朱月兒輕輕地道。

  朱柔兒卻將頭一搖:「姐姐這就不明白了,姐姐,其實夫君可說是當世難得的好男子,那慕容黔又對姐姐向來不好,姐姐遲早是要入到鳳家的。夫君這些年來哪一夜沒有想你,哪一夜沒有喚你的名字,他對你的癡情我是最清楚的,他一直都在等著你的,為了你,他是什麼都會做的,只要你一句話,他一定會照做的。」

  「可是,你要我如何做呢?」朱月兒為難地道。

  朱柔兒一笑:「姐姐只需在適當的時候加上幾句就可以了,柔兒的仇,就全仗姐姐了!」

  朱月兒為難地低著頭:「這個我看著吧……畢竟這事也不能完全確定是上官晚清,若是冤枉了好,豈非不好?」

  她故意連連如此說,讓朱柔兒反而更是認定了晚清。

  果然,朱柔兒冷聲地道:「除了她還會是誰!姐姐就是太善良了!那個女人,豈是善良之輩呢!」

  「好吧!我會盡力而為的。」朱月兒深吸了口氣,而後道。

  朱柔兒蒼白無血色的臉龐終於一笑,而後緩緩地又躺了下來,對著朱月兒道:「姐姐,勞煩你讓人去請了夫君還有上官晚清過來。」

  …………

  不一會兒,原本暗沉的屋子一下子燃得通亮。朱柔兒睡在床上,鳳孤坐在桌前,朱月兒坐在床頭,黃棋與森總管兩人就站在鳳孤的兩旁,那仗勢,看來竟是有種審人之感。

  至少,晚清一進去,就有這種感覺。

  三司會審也不過如此罷了!

  抬頭望去,朱月兒微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鳳孤一臉的陰狠,鳳眼微瞇,卻迸射出一抹凌厲來。

  望著床上的朱柔兒,一臉的怨毒,那雙眼睛中,那濃得化不開的恨意,如一張網一般,將人網住。

  晚清以為朱柔兒最是明白,最能證明她的清白的,可是看她那眼神,為何卻是如此怨恨。

  心中升起不好之感。

  這件事情,是她想得太過簡單了,暗裡的人那麼做,必是有把握讓人查不出來的。

  而查不出真兇,她上官晚清就只會成為最大嫌疑的人。難道,就因為有動機,就必須殺人嗎?可真是好笑。

  雕著百年好合的香爐中正裊裊地散著香煙,無風,那煙便茲意地幻化成各樣的形狀,深吸了一口氣,便有滿鼻子的香氣了。只是這人多屋小,連香氣,也透著悶氣。

  她緩緩行了個禮:「妾身見過爺,見過姐姐。」

  「上官晚清,你做的好事!!」一句話說完,就聽到鳳孤的聲音冷冷地喝道。

  晚清抬起頭,一雙黑亮的眼睛清明無比,直盯著鳳孤:「妾身不明白爺是什麼意思?」

  床上的朱柔兒一聽,臉色大變,一個怒喝著,整個人在床上就要欺身向前。

  那尖利的聲音嘶喊著,伴著濃濃的恨意,還有傷心的哭腔,聽起來竟是十分嚇人:「上官晚清,你把孩子還給我!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把孩子還給我!」

  「姐姐,晚清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晚清冷淡地盯著她,緩緩地道,臉上一片清冷鎮定,可是心中,那不好的感覺已經急升而上。

  「你不明白,你這個劊子的,你還我孩子命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孩子報仇,你這個狠毒的女人,為什麼這麼做……就因為你做不了正室,就因為你是妾,就因為你得不到夫君的寵嗎?可是,你也不能這樣殘害一條如此幼小的生命啊!那是一條人命啊!上官晚清,我要殺了你為我的孩子報仇!!…………朱柔兒一看到晚清便激動得不得了,聲音帶著歇斯底里,彷彿要將晚清吞了一般。

  朱柔兒見到朱月兒如此激動,趕緊上前扶住了她:「柔兒,你別這麼激動,有孤在此,他會為你作主的,你這樣傷心憤怒,會壞了身子的,大夫也說了,你現在身子太差,不但要養好身子,情緒也不能太過激動的!」

  「月兒表姐,我就是忍不了,我一看到上官晚清這個惡毒的女人,所有的怨恨便無法再平息了啊……」朱柔兒哭得肝腸寸斷。

  晚清何曾見過如此瘋狂的人,看著朱柔兒一臉蒼白無血色,長髮凌亂不堪,雙眼紅腫卻迸著魔一般的怨氣,整個人如煞神一般。

  衣袖下的手,微微地抖著。

  望著週遭的人,個人一臉的不解與鄙視,她忽然有些慌了。

  卻是咬緊了牙根,袖下雙手握了拳,這個時候,她不能夠有一絲絲的膽怯,若是露出半絲怯意,只怕會被人誤解為是心虛。

  揚起了頭,那雙眼,清冷無比,而且堅韌無比。

  冷冽而堅定的語氣如夾著寒風一般飄出:「我沒有推你下水,這一點姐姐心中是最明白不過的,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晚清暫不清楚,可是也希望姐姐莫要落入別人的圈套!這只怕是有心人的詭計!」

  她的眼神清明正大,亮堂堂的不怕看人。

  看著上官晚清一臉正派,朱柔兒有一瞬間的疑惑,不過很快就被心中那傷與痛怨掩了去。

  只是眼神怨恨:「上官晚清,你倒裝得很像,這裡,除了你會害我,還有誰會害我呢!這個道理,只怕連白癡也看得出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姐姐的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誰會如此殘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那個人,決不是我上官晚清!」晚清確定不明白誰會這樣做。她不想枉自猜測去冤枉任何一個人,但是,她清者自清,不是她,就不是她!

  「上官晚清,誰是你姐姐,這件事,就是你做的!」朱柔兒狠厲地道,眼睛直盯著晚清。

  「夠了!」鳳孤在一旁冷冷一喝:「整件事情是怎麼樣子,柔兒你從頭到尾說一遍!孰是孰非,我自會定奪!」

  被鳳孤一喝,朱柔兒忽然覺得十分委屈,心中更是怨了,眼睛一瞪,而後緩緩地述出:「因為有了孩子,我早晨的時候總是睡不好覺,於是月兒姐姐便陪了我清早起來閒步細談,來到池邊,見著魚兒,忽然興起,便讓人拿了魚料餵魚,正巧餵了一半,就見上官晚清走來,於是我們便邀了她一同來餵魚,月兒表姐於是轉身到亭子裡去拿魚料,看著沒有魚料,於是便想著紅書識得武功,來去也快,便讓紅書去拿,起初紅書不願意,那丫頭竟還出言頂撞月兒姐姐,後來上官晚清開口,她便去拿了,這時我身邊就只有翠兒一個丫環,上官晚清便趁著這個機會,將我推下了水池裡……」

  朱柔兒說完,那淚,就直奔了出來。

  晚清聽到最後,無法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她如何也想不到,朱柔兒間是顛倒是非,硬是把白的說成是黑的。

  她什麼時候有推她下水了?

  「我沒有推!」晚清急急地辨道。

  鳳孤冷眼望去,那寒意讓人心顫。

  晚清忽然覺得寒意自腳尖透上了腦門,朱柔兒的話,無疑坐實了她是兇手。

  本來她在外界看來就是最有動機的,如今朱柔兒更是一口咬定她是被她推下的。

  她是百口莫辯,只是她不明白,朱柔兒為何會如此誹謗於她,她於她,根本就造不成影響的。

  她為何要這樣做呢?她明知道,不是她推的,卻為何,要說謊呢?這樣,不是讓真兇逍遙法外嗎?

  「就是你推的,上官晚清,你不要再狡辯了!」朱柔兒一口咬定。

  晚清忽然有些無力感,朱柔兒這麼一說,她是真的百口莫辯了。看著朱柔兒,晚清語氣冷了幾分:「姐姐,你這不是黑白顛倒嗎?我當時根本就沒有推你啊!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人,可是為何,卻硬要誣陷我呢?你這麼做,只不過是讓親者痛仇都快罷了!真正的兇手,只怕此時正躲在哪兒,看著這一場好戲的!」

  真的是她嗎?鳳孤一直看著晚清,卻見她眼神一片清明,找不到一絲絲的心虛,怎麼看,也不像是她所為。

  他閱人無數,卻在此時,看不清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不過心中有個聲音,卻一直在說著,她不會是那種人的!他竟然相信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是因為她此時的眼神太過清亮正直,還是因為自己心中對她已經產生了莫名的信任呢?

  他自己也開始猜不透自己了。

  不過他明白一點,單憑柔兒的一面之詞也未必盡可信,她失了孩子,情緒不定,變得有些失控。難免會做出一些無法理解的事情,會胡亂找個人來為她的孩子抵命,也是有可能的。

  他衝著晚清,冷冷地開口:「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晚清看著他,眼神中有一絲絲的傷感,這一刻,她忽然感到十分孤單:「真的不是我。」

  除了這句話,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就是你推的!」朱柔兒一再重複,是下定了決心要置晚清於死地的。她望向鳳孤,傷心地道:「夫君,你要為妾身主持公道啊!」

  「這件事情,還有待查證。此時武林大會在即,我也不想再生是非,就暫且將上官晚清關押在柴房,待大會完了之後再做定奪!」鳳孤忽然有違常理地道。

  此時的他,雖然心中相信晚清不是這種人,可是,卻也找不出任何破綻可以證明她是清白的。畢竟,柔兒的指證,是最直接的證據的。

  「什麼!這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了,竟然還只是關押她在柴房?!夫君,那可也是你的孩子啊!」朱柔兒沒想到聽到的竟是這樣的決定,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話,她原本以為鳳孤不會置上官晚清於死地,至少也要對她用上大刑的,可是,卻不料他竟然只是將她關進柴房?

  不只朱柔兒吃了一驚,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黃棋站在鳳孤身後,雖然一直冷漠著一張臉,可是當聽到鳳孤的話時,卻是吃了一大驚。雖然整件事情尚不能算完全明確,因為上官晚清看來眼神太過清澄,根本看不出半分虛假來。可是以爺平日的作風,必是不會做出這樣的定奪的,至少也會嚴刑峻法一番懲治,可是為何偏偏對上官晚清,卻做出這樣的決定呢?

  盟主大會,根本是推脫之詞。

  更吃驚的是晚清,她以為,以今天的形勢看來,必是要被鳳孤嚴刑毒打一番的,她甚至,還在猜測著,鳳孤會不會殺了她,畢竟,以前一點點小事他也可以那麼心狠手辣,更何況是這種事情。

  卻料想不到,他竟只是將她關押起來。

  朱月兒看著情勢不對,未料到鳳孤竟是作出這樣讓人意外的決定,輕啟檀口,才想要添說一番。

  鳳孤卻是嗖地站了起來,眼神清冷:「此事就這麼定了,現在是多事之秋,任何一丁點意外也不能發生。這件事情,我會查個清楚的,誰是兇手,我必不輕饒的。」

  說完之後直直向著外面走去。他也明白,武林大會只是一個借口,只不過是為了拖住時間罷了。

  因為懲治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影響得到,而且,此次武林選新盟主,他早已經運籌唯握,所有的一切都佈置妥當,只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主要是他對晚清下了手,如果此時下定奪,確認了晚清是兇手的話,那麼,不下重刑,難以服眾的,可是要下重刑,他卻又軟了下來。

  竟然在這個時刻,他竟然心軟了。對這個柔弱卻偏偏倔強的女子,心軟不已。而這個認知,讓他的心中,更是亂了。

  (關於有些親說到晚清讓紅書離開的行為是白癡,或許是月寫得不夠明白吧,晚清為人善良,她只是為了不讓紅書遭到鳳孤的責罵罷了,當時紅書如果堅決不聽朱月兒的話,到了鳳孤那兒,以鳳孤的性格,又怎麼可能輕易就饒了紅書呢?當然,有些親說最近內容寫得不怎麼好,其實一篇文,不可能每章都在精彩中的,有些是為了鋪墊下文的,難免不夠精彩,不過不管如何,聽了親們的意見,月還是會認真好好改進的,爭取寫到最好。)

Rank: 10Rank: 10Rank: 10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50
發表於 2011-5-4 21:42:14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九章 關入柴房

  緩緩步入那暗黑無光的柴房。

  晚清輕輕地咳嗽出來,推開屋便有濃濃的發霉爛味衝向了鼻內。

  看來這間柴房,是久不經用的,蜘蛛網結了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嚴密,那些稻草都爛成了一團。

  紅書就跟在後面,見了這模樣,鼻子一皺,眼睛冷冷一瞪:「這種地方如何能夠住人呢!這根本就是蜘蛛住的地方嘛!」

  那領路的小廝臉色一白,躬著腰,膽顫地道:「紅書姑娘,這……這都是森總管的意思,不過咱們這兒總共也就是兩間柴房,前面一間現在在用的,每日都有人進進出出,所以只能屈就二夫人在後院這間了……」

  「屈就!」紅書一臉冷怒:「這哪裡叫做屈就,那也要能住人才行啊!這樣的屋子,爛霉味這麼重,稻草全爛成一團,說不準還長了蟲子,而且到處是蜘蛛,怎麼住得了人呢!」

  紅書說話間手中長劍拔出,刷刷刷幾劍刺向稻草堆中,便風滿天稻草飛了一地,裡面「吱吱」聲音急響,一群老鼠正嗖地四處竄逃著。

  那小廝哪裡說得出什麼話來,他畢竟也只是聽命於人的,又如何能夠作得了主呢?

  晚清見紅書一臉氣惱,於是柔柔一笑,輕拉住了紅書:「好姑奶奶,你就別再逼他了,他也只不過是聽命於人罷了,算了,階下之人,又談何舒適呢?不動刑就算不錯了!況且,半夜間有著這些鼠蟲相伴,我也不會太寂寞啊!」

  晚清輕笑地道,幽默地說了一句。

  卻不料一句話說完紅書眼眶也紅了:「二夫人……」

  「好了,不許你哭,咱的紅書姑娘怎麼說在江湖上也是厲害人物,哪兒能動不動就哭呢!」晚清拉了她的手。

  「你先回去睡吧!我這兒沒事的,不必擔心了!只要人沒事,其他的環境不算什麼的。」晚清淡淡地道,走去那木牆上,推進那小小的窗扉,便有著光華透進屋內,撒了一地。

  「我要在這兒守著夫人。」紅書卻道。

  「胡說,有的可以安睡不去睡,來這兒湊什麼熱鬧呢!」晚清輕瞪了她一眼,訓斥道:「快去睡吧!我沒事的。」

  「不行。」紅書冷冷地道:「這後院離前院離得遠,根本就沒有幾個侍衛守著,若有人存了心要害二夫人,到時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紅書要守在夫人身邊保護夫人,一刻也不離開!」

  紅書固執地道,可是她的擔憂,晚清又如何不明白呢?

  這一次,擺明有人要害她的,而此時,敵我不分,若是有人有心要害,她不識武功,必是逃不開的。

  只是讓紅書陪著她一起受苦,心中十分內疚。

  紅書知道晚清的心思,只是手一掃,衝著那小廝道:「你先出去吧!」

  小廝聽到她的話,如蒙大赦,猛鬆了口氣,急急地告退,而後想了想,又轉了頭:「紅書姑娘,二夫人,奴才沒的沒法子做,不過倒是可以到庫房領兩床乾淨的草蓆過來。」

  晚清聽罷微微一笑:「謝謝小哥了。」

  那小廝一聽極不好意思,搖頭道:「二夫人不要說這謝字,只是奴才微薄,其他的就做不了了。」

  他說罷便急急地跑走。

  晚清於是動手開始整理柴房,雖說髒了些,但好歹也是能避風擋雨的。

  紅書悶著臉看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拉開了晚清:「二夫人,紅書來就行了,你一邊歇著。」

  「沒事的,這也不是什麼重活兒!」晚清回她一個淡淡的笑,手下卻沒有停下。

  紅書卻是將晚清一拉,因為有些堵氣,所以用力了些,晚清一個踉蹌,不明地看向她,卻見她眼眶通紅,心中不忍,於是緩緩地道:「紅書,我真的沒事。」
雖然這話,說得連她自己也覺得,極沒有信服力,可是,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紅書。

  「二夫人,我就是氣,分明就不是你推的,她們卻一口咬定,我都氣死了!」紅書咬牙切齒地道:「幸好爺沒有全信了她們,不然的話,事情可就糟了!」

  「有你相信我,我就很開心了。至少證明,我不是單身一人作戰的,不是嗎?」晚清淺淺一笑,是安慰紅書,也是安慰自己傷感的心。

  「來吧,咱們趕緊收拾一下,也好睡個踏實的覺!」兩人說著齊齊地動手起來。

  等到柴房內收拾好,都是一身汗水了,晚清抬起頭,抹去額頭汗珠,輕輕笑了起來,看向紅書,發端沾了許多稻草,看起來,就像個扎得不嚴實的稻草人一般,晚清不由一笑,手顫顫地指著紅書:「看你頭上插滿了金枝,呵呵……」

  紅書卻也反指向晚清,也笑得一臉花枝招展:「夫人也不看看你自己,肯定不比紅書好到哪兒去呢!」

  兩人暢快一笑,而後坐在了稻草上,仰望著窗外的彎月,是真的累了,人也累了,心也累了。

  「二夫人!紅書姑娘!這是您要的蓆子!」才躺下,就見剛剛那小廝抱著一床蓆子跑了來,那小廝看來十分懼怕紅書,只放下蓆子,立馬就跑人了。

  看著他火燒屁股的樣子,晚清不由取笑道:「紅書姑奶奶,你看你把人家嚇成什麼樣子了!」

  「二夫人你就不要調侃紅書了,紅書都快氣壞了!」紅書怒怒地道。

  晚清才想回話,卻見窗前一張笑臉,帶著幾分擔憂,竟然是邪風:「你怎麼來了?」

  紅書聽了晚清的話,順著她的目光望去,見到邪風竟然倒掛在窗前,臉色剎那間又冷了幾分,惡狠狠地道:「你怎麼在這裡,倒是不怕死!」

  她心中其實十分震驚的,想不到這個邪風輕功居然如此厲害,來到她窗前,她竟然還無所察覺,難怪做偷兒從無失手過!

  「我邪風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倒還沒人能夠攔得住呢!」邪風對紅書也是沒什麼好感,聽到她的話,語氣也不佳,直直就頂了過去。

  今晚在餃子讓裡等了晚清許久,卻不見她來赴約,他就覺得奇怪了,因為晚清為人他最是清楚,除非發生什麼事情,不然是不可能不赴約的。

  一直心中不安,於是便趁著夜色來探查,誰知竟得到晚清被關的消息。

  這個鳳孤,實在是太可惡了!!竟然懷疑晚清的為人,以晚清的為人,又如何會做出傷害人的事情呢!

  看著這間破陋不堪而且霉味沖天的柴房,邪風心中一陣傷心,一個反躍,直直就躍進了柴房中。

  紅書見他跳入,手中長劍一指,直直向邪風刺去,邪風一個閃身,空手落刀,直直向著紅書回劈。

  紅書一個躍起,飛劍如落花般直直向邪風刺去,連連刺了一一十八劍,而且招招狠厲不留情,邪風連翻空跳,卻並未抽出劍來,只是空手迴避著。

  忽然,他一個倒彎擋劍,冷眼一瞪,衝著紅書道:「要打,到外面去打!別在這兒傷到清兒!」

  晚清在一旁看得怒火真升,心中焦急,卻又不會武功,擋也不會擋,卻又不敢喊,怕招來侍衛。本就是多事之秋,他們兩人都是對她最好的,傷了誰她都不忍。

  見他們終於停頓下來,於是冷冷道:「你們就不能平心下來嗎?我如今這般情景,還要再添亂子嗎?!」

  她難得發火,可是發起火來,卻也是嚇人的。

  紅書與邪風兩人被她這麼冷冷一喝,臉上都訕訕地。

  紅書悶悶地將手中劍收起,走到角落旁坐下,不再說話。其實今晚只是因為心中堵著氣無處可發,才會這般激動,若是在平日,她如何也是忍下的,不會亂來。雖然她不喜歡這個邪風,可是也看得出他對夫人是心懷善意的,所以儘管不喜歡,卻也不會真的去為難他的。

  晚清一歎,這恐怕是她第一次發火的,只是,她也真的是一時無措,他們兩個打鬥,她是最不願看到的,一時阻止不了,難免口氣就重了些。

  「我剛剛語氣沖了一些!對不起!」晚清望著他們,輕輕道。

  紅書抬起頭:「夫人,您怎麼說這話呢!是紅書太衝動了,惹得夫人也跟著心煩!紅書出去透透氣再回來!」

  說完就直接走了出去,想必,那邪風來找夫人,是有話要談的,其實,若是他能帶走夫人,也許會更好的。畢竟今日這事,並不好查,雖然爺已經說了等武林大會之後再作定奪,可是,已經有人圖謀不軌了,就不會只有這一次的,若是接二連三,怕是難再擋得住。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

  她也是看開了,爺與夫人,也許當真是無緣吧!她雖然喜歡著二夫人,可是爺卻喜歡的是朱月兒,而慕容黔已經漸漸下台了,遲早,朱月兒是要回到爺身邊的,到時候,二夫人便更無好日子可言了,倒不如離開來得好,至少不必受到傷害。

  …………

  看著紅書走去,晚清才轉向邪風:「你也太衝動了!」

  「是她先動的手!」邪風不滿地道,剛剛可是那個紅書一劍刺來他才還手的啊!

  「我不是說動手的事!」晚清微微一瞪:「我是說你私闖鳳舞樓太衝動了!上次已經被發現了一次,這次你還敢再來!」

  「我擔心你有事嘛!」邪風道。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你這樣一個人闖進來,太危險了!晚清語氣軟了幾分,緩緩地道。

  「你是因為擔心我?」邪風一聽晚清的話,眼睛一閃,直盯著她笑得開心。

  晚清看了他的模樣,輕輕一笑,卻不開口回答,惹得邪風又是一問:「清兒……你倒是說啊,你是因為擔心我才生氣的嗎?」

  看著他故做撒嬌的模樣,晚清不由撲哧一笑,好不容易止住才問:「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個有那麼重要嗎?還連連地問。」

  「當然重要啦!這件事可以證明清兒是如此地關心著我,這樣我會開心得睡不著覺的哦!」邪風看著她終於笑顏逐開,眼中一亮,他最喜歡看到的,就是晚清那嫣然一笑了,那樣無邪而淡美,是可以將人膩在其中的。

  「那麼為了不讓你睡不著覺,我只能告訴你,我不是因為擔心你了!」

  晚清故意說道,眉眼中一抹淺笑,暈著月光,十分美好。

  「清兒好壞!」邪風臉一皺,卻是幸福地笑了:「不過,這麼說來,其實清兒是真的擔心我的囉?」

  晚清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

  看著她輕愁於面,邪風也跟著坐了下來:「如果不行,就離開吧!」

  「什麼?」晚清一時沉思中,沒聽清楚他的話,於是又問了一遍。

  邪風又道:「像鳳孤那樣的男子,心狠手辣,你跟在他的身邊,只有被傷害的份,這次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你還是離開他吧!若不然,我真怕你會……」邪風說著說著,卻是說不下去了,他最怕的,是有一日,晚清會被鳳孤害死的。

  可是,這個死字,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敢開口說出,他真的很怕,很怕晚清的死。

  「怕什麼?」晚清卻看得很開,輕笑著問道,問完又自己替邪風答了:「是怕我會被鳳孤殺了嗎?」

  邪風看著晚清那淡然無風的樣子,沉重地點了點頭:「他那種人,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邪風越說越狠,說著說著雙眼怒瞪,咬牙切齒地:「若不是慕容大哥一直勸著我,我真是恨不得殺了他洩恨!!他這個卑鄙小人,竟然胡亂去放風聲,誹謗慕容大哥!」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其實整件事她是猜出來了一些,不過卻不太確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江湖到處有人在放著風聲,說慕容大哥是無情無義之人,還將這幾年來江湖中一些無頭公案和幫派問題全陷害在了慕容大哥身上,害得如今慕容大哥聲望大降!甚至有些江湖人士還到處聯名要聲討他,不讓他參加此次的盟主選舉呢!」邪風冷怒地道。

  「那麼那些事會不會是真的呢?」晚清其實非常肯定那些事情是真的,畢竟,無風不起浪,那一日慕容黔失竊的,必定不是一本秘笈,肯定是他的罪證,所以他才會緊張至此。

  算算日子,這些事情被傳出來正好是失竊後的事情。

  可是,如果這麼說,邪風必是不會相信的,畢竟,慕容黔對他,一直都是極好,而且還有恩於他,難免他會對他在審度方面失了準則的。

  不過相信,武林大會那一天,鳳孤是一定會將證據全呈上來的,因為他要給慕容黔一個致命的打擊,要讓他一蹶不振的。那時候,邪風自然會明白的,只是邪風,只怕會十分失望的吧!

  「不可能的,慕容大哥不是那種人!」邪風一臉肯定地道。

  晚清沒怎麼回答,手中撿一支稻花,輕輕地玩弄著,閒適地望著遠月,過了一會,自覺他怒火平息了些兒,才又道:「其實每個人都會有犯錯的時候,成大事的人,多少,難免會在某些方面做出犧牲的。無風不起浪,也許,這件事,也許並非完全是杜撰出來的。」

  聽著晚清的話,邪風沒有開口,其實,很多事情,他是看在眼中的,只是一直無法去相信,誠如晚清所說,無風不起浪,這件事情,來得太忽然了,而且像是有預謀的。

  而且,若是沒有證據,也不足為患。可是慕容大哥卻開始慌了起來,這便顯得不尋常了。

  可是不管如何,慕容大哥對他,向來是盡著兄弟的本份,又於他有恩,他縱然有再多的錯,他也無法去坐視不理的。

  「不必想那麼多的,也話,他當真是被人誹謗的,不管如何,你只需保持平和的心便好,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也許不好,也許好,但是,至少慕容黔對你是好的,那就不必去計較那麼多了。」晚清見邪風聽了後沉悶著,於是勸慰道。

  「清兒,你說為什麼這個世上的人就那麼愛爭名奪利呢?!名利究竟有什麼好呢?像我這樣,沒名沒利,不也照樣逍遙快樂!」邪風有些傷感地道。

  晚清卻是取笑道:「世上的人若都如你一樣,那才叫一個怪呢!全都是偷兒,那皇帝老兒可就慘了!」

  輕鬆的話,化開了不少郁氣、看慣了邪風平日總是笑臉燦爛,此時見他一臉不郁的模樣,還真的是十分不習慣。

  邪風拉了拉嘴皮子,卻是笑不出來,只長吁了口氣,歎道:「也許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吧!誠如清兒所說,他雖不好,可是畢竟他卻對我是好的,那麼我也不必去計較其他的。」

  晚清點了點頭。

  邪風將手在後腦勺一抱,而後直直躺了下來:「不說他了,清兒,你到底有沒有打算離開鳳孤呢?!」

  「我想離開,可是卻也要等時機的。」晚清淡淡地道,窗外月色美好,卻無法照亮人的內心。

  「離開就離開了,還要什麼時機呢!你若要離開,我現在就帶你走!」邪風一聽到晚清想要離開,整個人猛地又坐了起來,興奮地道。

  「我若逃走,鳳孤又怎麼會放過呢!」晚清感歎道:「鳳孤的性格我最清楚,雖然他不愛我,可是若是我逃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而且家中還有父母,不能因為我而連累了他們的。」

  想到母親那柔善而慈愛的眼神,她忽然感到十分懷念,心中的感傷便更濃了,受盡不少的苦,忽然很想,在母親那溫暖的懷中歇一會兒。

  而這種念頭,一發不可收拾,突然覺得心中酸楚萬分,委屈萬分。自己如何也是個嬌嬌女,卻偏要承受著這麼多的不堪。

  抱著膝蓋,似乎只有這樣,才不至於那麼難受。

  看著她忽然神傷的模樣,邪風很想將她擁在懷中,這個分明柔弱卻偏偏又倔強堅強的女子。可是,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頭傾向了一方,聲音沉沉地道:「鳳孤那個王八蛋!!總會想到辦法的,你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的。」

  忽然,他靈機一動,而後道:「不如,你詐死,你若死了,他還能怎樣?」

  晚清聽完他的話卻搖了搖頭:「這個方法我也想過,可是以鳳孤的為人,詐死又如何能夠躲得過他的眼睛呢!」

  「那倒也是,詐死也要不見屍的!若是有屍體,只要一查便能夠查得出來的。」邪風點了點頭。

  忽然,就見他整個人飛身一躍,動作敏捷地向著外面飛奔而去。

  晚清也是一驚,怕是這番話被人聽了去,若是鳳孤知道了,以後的計劃就更難了。趕緊站了起來,跟著邪風一起跑了出去。

  就見皎潔月澤下,男子一身雪白長衫,玉樹而立,臉上戴一個銀色面具,只露出那一雙冷清的杏眼。

  邪風在他後面,怒火火地道:「殺手銀面,你來這裡幹什麼?!」有銀面的地方,就有亡命的人。

  邪風忽然十分擔心,銀面,不會是誰派來殺晚清的嗎?若當真是這樣,事情就太嚴重了,因為銀面的殺人之技與他的偷竊之技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從未失手過。

  「銀面,你怎麼來了?」

  誰知跟出來的晚清輕輕地問了一句,讓邪風有些摸不著頭緒,轉頭望著晚清問道:「你與殺手銀面認識?」

  晚清輕笑著點了點頭。

  邪風這才鬆了一口氣,心中不再擔心著,這個人,如果是晚清的朋友的話,晚清的安全就會多上幾分。

  「你剛剛說的那件事當真?」銀面清冷的聲音在月光下緩緩響起,那雙杏眸,盯著晚清,一字一字問著。

  他雖然問得突兀,可是晚清卻清楚他在問著什麼,於是點了點頭:「是的。」

  「這件事情,我會幫你的。」他道。

  晚清望著他,感激地道:「謝謝!」本不想求助於他,卻料不到還是要求助於他,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這件事,如果銀面要辦,一定能辦得到的。

  因為他的不凡,不管是殺手的身份,還是雪伶閣的身份。

  「你我,不需言謝!」他道,眼睛,向著晚清凝神望去,那裡面,有著一種感情,正在緩緩地昇華著,而後一轉身,飛躍而去,只道:「等我消息。」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6 03:32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