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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生 -【失身為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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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1:47:15 |只看該作者
第六章 禮上往來

  是夜,華燈初上。

  雪伶閣一派繁榮。

  舞女舞姿美若天仙,一個個妖嬈如畫裻褊褘褕,銤銩銚銠琴女韻味如茶,帶著清蘭的靜雅蜷蜞蝕蜵,漟漺滼漜醉了男子的心。而此時,緩緩步入側堂的女子更是傾城如畫。

  一身粉桃長衫百葉裙滽漟漺滼,舔舞艋艵行走間,裙擺飛舞飄飄僎僦僣僛,圖墊墓墈頭上一支蘭花珠釵,垂落的玉珠隨著她的走動而相互碰撞,清脆聲音悅耳美妙。

  女子面容平靜,卻讓人能夠感覺到裡面隱含著微惱,清冷的妙目微瞪,而後緩緩地道:「冷總管,東西我不會收的,你讓人全帶了回去吧!」聲音清澈,如含了冰一般,雖然緩緩而道,可是當中的堅決,卻是輕易可聽出來的。

  她的面前,擺滿了大大小小數十箱的箱子,箱子全部打開了,箱子中的東西,在晶亮的燈光下,閃著耀目的光芒。那裡面,有雞蛋大小的南海珍珠,有彩色晶瑩的玉門珊瑚,有著綠翠的上好翡翠,有上好的綾羅綢緞,有著透明如蟬翼的絲紡雪紗,樣樣極品,世間罕見,可謂件件都是價值連城。

  而女子卻是對這些珍寶看也不看一眼,眼中儘是鄙視。

  「晴天姑娘,這些禮物,是爺對於今日在船上對姑娘失禮的賠罪,望姑娘收下!」冷森對於她的拒絕,似乎也不溫不火,只是徐徐地道。

  「當我晴天是什麼人?」女子聲音越發清冷:「用這些金錢珠寶就可以收買下的嗎?」

  「姑娘誤會了,鳳爺並無此意,這並不是要收買姑娘,只不過是對姑娘的一些補償!姑娘乃是天仙般的人物,自是世俗之物所不能買下的!這,只不過是希望得到姑娘的原諒罷了!」冷森慢慢的道,倒是鎮靜自如,似乎胸有成竹一般。

  晚清看著他的模樣,卻是心中更不舒暢。這個鳳孤,倒真是闊氣,居然一口氣,就送了二十箱珠寶過來,而且箱箱都是貴物,就為了一句原諒?

  可是,他闊氣,他富有,並不代表可以買到任何東西!

  「冷總管,這些你都全帶回去吧!無功不受祿,這些東西,我是不會收下的,我要的東西,我會憑能力去賺,這些贈物,我是不會收下的,不管是以什麼名義送來的都好。」晚清對著他靜靜地道。

  「姑娘,這事情我就不好做主了。」冷森卻是一笑,帶著幾分為難。

  「冷總管,這事與你也不相干,你回去只需告訴鳳爺,是我晴天堅決不收的豈不就成了?」看著冷森那為難的臉上帶著幾分狡詐,晚清有種不好的預感,冷森這隻老狐狸,可是鳳孤的軍師啊!他沉著而狡詐是出了名的,看他的模樣,就彷彿,早設下什麼圈套等著她上勾一般。

  「我倒也無所謂了,就是身後這一幫抬著禮過來的人就麻煩了!」他說著側了下身,指向了他身後那四十幾名抬了箱子進來的奴才。

  就見幾十人齊齊跪了下來,大聲地哭了起來。

  你若當場見到一下子四十幾個身高力壯的漢子猛然跪在面前那種景象,你便知道那情景是多麼地嚇人了,當然,晚清也是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猛地退後了一步。

  眼睛盯著這群痛哭著的大男兒,臉色卻並不好看。

  心思百轉,卻是忽然間有些明白什麼意思來,這個鳳孤,果然是狠!不過卻還是開口故意問出:「冷總管,這是什麼意思?讓幾十個大男人在晴天面前哭,也是禮嗎?這禮還真是讓人覺得奇特啊!」

  「晴天姑娘誤會了,這不是冷森叫的,而是他們自己的真情實感而發的。」冷森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剛剛看著晴天的反應,他已經猜出晴天已經知道他的目的了。

  可是還能如此自如的模樣,卻是少見。

  「晴天姑娘,求您好人做好事,將禮物收下吧!」

  「是啊!晴天姑娘,求你好人做好事,將禮物收下吧!」

  「求您了……」

  冷森話音剛落,就聽到那四十幾個大漢齊齊地哭求了出來。

  她眉頭一皺,卻是心中軟了幾分,他們的樣子,的確不是假裝的,只怕是鳳孤用什麼威脅他們的。

  見晴天不語,那些大漢哭得更是厲害!

  「晴天姑娘,您就答應吧!咱們一家老小全指望小的了,若是無情不答應,鳳爺一定會解雇了我們的,那裡叫我們一家老小如何生存啊!」

  「是啊……是啊……爺說了,若是晴天姑娘沒收下禮物,就將咱們全趕回老家……」

  ……

  一時間聲音倒是聲聲刺耳,讓人聽得心也軟了下來。以前看過一群女人大哭就已經感覺十分淒慘,卻想不到,男子大哭的場面,更叫一個淒慘。

  幸好週遭被夏青微微清了場,若不然,這場面,才叫一個驚人呢!

  這個鳳孤,可真是夠狠的。

  晚清臉上怒氣漸漸隱起,蘊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對著冷森,如清風般道:「鳳爺以為晴天是心軟之人?會國為如此而收下禮物嗎?」

  「那倒沒有,爺沒這個意思,爺只是說了,若他們無法將禮物送到,這麼簡單的任務也完不成,那麼留著也沒有用了,就讓他們全回了老家去!」冷森只一副從命的模樣,應著晚清的話,倒是臉色如常,不起半分變化。

  晚清咬牙暗罵了一口,這個冷森,還真是狡猾!

  「若是我堅持不收呢?」她對著冷森問道。

  卻未見冷森說什麼,那群大漢,又哭喊了起來,窩囊的模樣讓人又氣又無可奈何,因為她知道,許多人,為了生活,確實是無可奈何的。

  「晴天姑娘你都看到了!」冷森狀帶幾分無奈地道。

  晚清看著他的模樣,卻反而笑了起來,笑得讓冷森有些莫名其妙。

  他自是不知道,她心中已有一計了,這次的送禮,倒是讓她的計劃又提前了幾步呢!倒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

  「即是如此,看來晴天只能親自走一趟了,可不能因為拒禮,而害了四十幾戶人家三餐不接啊!東西就放下來吧!待我去與鳳爺說了再說。」說完素手輕輕拭了拭長髮,嫵媚一笑,讓冷森更是莫名其妙。

  晚清卻是看著暗自好笑,你有過橋梯,我有張良計,倒要看是誰算計了誰?

  ……

  鳳孤也想不到,晴天竟然會親自來到這鳳舞樓,倒是十分吃驚,不過雖然吃驚,面上倒是不顯示半分,依舊一派地慵懶,看到晴天來了,於是一笑:「想不到晴天姑娘竟然親自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啊!」

  晚清一笑,自有風情流轉:「鳳爺如此厚愛,送來那麼珍貴的禮物,晴天若不登門拜謝,豈非失了禮節!」

  聽到她的話,鳳孤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到底還是那種愛財的女子,他看她清冷而高雅,只以為不會是這樣的女子,可她卻坦然收下,而且還跑來道謝,一時失望之色油然而生。

  他還以為她會拒收,還特意交待了冷森以那些工人的工作作要脅,看來倒是有些白費工夫了!

  到底,還是沒有上官晚清那般清風傲骨!

  「那倒沒什麼,只要晴天姑娘喜歡便好!」不起興致地道。

  晚清看著他那失望之色,心中暗笑,看來,鳳孤,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地厲害的,於是嫵媚一笑:「只不過,這禮物實在太貴重了,無功不受祿,晴天又如何能夠收下呢!可是全然不收又拂了鳳爺的好意,所以晴天想了想,覺得當中那翡翠玉枕倒是極喜歡,便收下了,其他的,還望鳳爺讓人收回。其實鳳爺也是因為思念令夫人心切才會如此而為,晴天也沒有真的怪罪。」

  鳳孤聽罷她的話,心中暗讚,倒是處事極圓滑,處理地十分得體,即婉轉地回應了他,又不會讓兩人都失了臉面。

  他也爽快,沒有再說什麼,只道:「好!即是姑娘開口了,鳳孤也就不再強求,不過只要姑娘喜歡,隨時可以來拿。」

  「多謝鳳爺!」晚清輕輕福了一禮。

  「姑娘免禮!倒是鳳孤今天的行為太過失禮了!」鳳孤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卻是一閃而過,快得讓人以為是看錯了。

  「鳳爺客氣了!」輕輕地道。

  鳳孤一揚眉,身邊的婢女會意,趕緊出去奉了茶進來,速度倒是十分快速,只不過一會,便奉上了上好的碧螺春。

  茶杯雪白晶瑩,暗刻著一株蘭花,看起來十分高貴得體,晚清輕輕拿起,細細地欣賞了起來,不由讚道:「這茶杯倒是好看!晶瑩如玉,瓷薄而輕盈,卻又不透溫度,可是上好的錦瓷!」

  鳳孤聽完卻不搭話,只是掬一抹邪笑,悠悠地輕抿了一口,等著她喝完茶再開口。

  晚清香檀微張,輕輕地抿了一口,而後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盡現陶醉之色,半晌,才張開眼睛,卻全是驚喜之色。

  「仙品甘露,茶香清淡,餘味無究,帶著甘甜,飲下後唇齒留香,這茶,極品,這泡茶的水,更是極品!」

  說後對上鳳孤,換來鳳孤的更深的讚賞之色:「晴天姑娘果然品味不凡,只這個口,倒品出了茶中的真味!」

  「鳳爺過賞了,這茶,任誰喝了,也要讚賞不絕的!」晚清靦笑著道,卻是又再喝了一口。其實這茶,她在以前,就曾喝過,一直也覺得是茶中之極品。只不過她如今是以晴天的身份品茶,自己要略稱讚一番,才不會顯得突兀。

  其實心中的心黑卻是在家茶上,一直等著門外的聲響。

  她剛剛來的時候,可是故意地大搖大擺,就是為了讓鳳舞樓主人知道她來了。

  想必,一定能夠招到想招的人吧?畢竟,那派來了人,一定已經透了不少事情給朱月兒朱柔兒了,若是她如此大搖大擺地進來,她們還無動於衷,那也太能忍了吧?

  果不其然,聽到外面那細碎而急促的腳步聲緩緩傳來,她心中暗自一笑,面上卻是神色自如,不露半分余色,手中茶又輕輕地抿了一口。

  而坐在正位的鳳孤,在看到門外漸漸走來的那兩抹身影之後,卻是臉色驟然變得難看,鳳眼微微瞇起。

  只見朱柔兒緩緩走了進來,倒是看來十分有禮的模樣,輕輕一福身:「爺,柔兒來給您請安了!」

  「嗯!」鳳孤冷冷地應道,卻是臉色生硬,帶著一絲厭煩。

  「孤,這位姑娘是?」朱月兒輕輕地開口了,那雙含了水般的美眸輕輕地望向晚清,向鳳孤問道。

  不等鳳孤開口,晴天倒是先開了口:「奴家晴天,見過慕容夫人!見過鳳夫人!」

  心中冷笑,這一聲孤,叫得還真的親熱,只不過看鳳孤的臉色,似乎並不怎麼開心呢!

  她也讓雪伶閣的人暗中查探了,似乎慕容黔死後,鳳孤並沒有要娶朱月兒的意思,而且還似乎對朱月兒十分冷落,不似之前那般深情。

  不明白是什麼原因,不過心中倒是有些消恨。這樣的朱月兒,要對付起來,就容易地多了!她會讓她明白,真正的痛苦是什麼的!

  她偏要叫她們一聲慕容夫人,想必聽到這個稱呼,她一定十分生氣吧?可是卻又無可奈何吧?

  「原來了近來出了名的雪伶閣花魁晴天姑娘啊!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晴天姑娘,比傳說中還是美上幾分呢!真真是讓人看著心動不已啊!」朱月兒柔笑著道。可是心中,確實是怒火直升。

  這一句慕容夫人,直踩在了她的痛處上。

  她恨,她怒,可是她卻不能表現出來,依舊漾著一抹純真的笑容。

  她一定會嫁給鳳孤的,任何人,也不能阻擋她的,她看得出來,鳳孤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般,自從那一日落日涯大會之後。

  對她,不同去如以前一般地癡愛著。她不願承認,是鳳孤在利用她。

  不管如何,她相信,遲早,她一定能夠再重得他的心的。

  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晴天,是最大的勁敵,鳳孤從來不是一個會主動去追求女子的人,可是卻連連尋了晴天兩次,而且據說今日在船舫上,竟然還強吻了這個晴天,這是個不好的現象。

  她不會讓她有機會阻止她的路的。

  「慕容夫人過獎了,慕容姑娘國色天姿,才是讓人羨慕不已呢!」晚清靈動一笑,卻是婉約動人。望著朱月兒眼底那一抹怨與怒,只作看不見,心中卻是冷笑了起來。

  這,只是個開始而已!

  「晴天果然人美而且還有禮,真是的,讓人難以想得到,雪伶閣風塵之地,竟也能出這樣的女子!」朱柔兒,總是最不能掩好心中的怒的。

  看吧!

  刻薄的話立馬就出來了,還真是可笑,這話,任誰也聽出是在諷刺,這樣說出來,不是失了她晴天的身份,而是失了她這個堂堂盟主夫人的身份。

  也太沒肚量了!

  晚清卻是眼底一瞼,稍微帶了幾分黯然之色。等著別人為她出頭。

  果不其然,鳳孤聲音冷冷地道:「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顯而易見的怒火人人聽得出來。

  「夫君!柔兒……」朱柔兒委屈地道,卻是嬌美的臉上一派驚慌之色。似乎也未料到鳳孤會為一個風塵女子而喝她。心中是又氣又恨,卻不敢表現出來,她知道,鳳孤最恨這人善妒的。

  她雖然妒恨,卻也只能強忍著。

  「好了!別說了!」鳳孤狠狠地道,卻是對她不留半分情面。見到這兩個人,他就心中煩躁。連自己也不知道,當初,為何會如此喜歡她們。

  若非晚清的死讓他清醒過來,他還會一直以為自己喜歡著她們,一直地盲目下去。

  這兩個女人,心腸太毒了!

  他卻一直縱容自己去忽視這一切!

  「是,夫君!」朱柔兒心中怨恨,卻也知道自己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的。於是靜了下來,也不再開口。

  倒是朱月兒,故做起善良好人來了。

  「晴天姑娘,你也別介意,柔兒也並無其他的意思,她的意思只不過是想說晴天姑娘您如清荷般出淤泥而不染罷了!」

  晚清心中冷笑連連,她倒是覺得朱柔兒雖然可恨,倒還不會故做嬌態讓人看了心中作嘔,倒是這個朱月兒,心計深沉,分明歹毒之人,卻又要故做善良純真。

  「晴天本就是風塵女子,鳳夫人說得也沒錯,不過晴天雖身在風塵,卻也中存善,持一身清白,不愧對任何人!」晚清清冷地道,抬起的頭,冷冽卻是不屈。

  「當然,姑娘一身傲骨一看便知的。」朱月兒笑著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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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卻只是輕輕一笑。

  晴天說話的時候,鳳孤一直注意著她,他越看,越發現,這個晴天,太像晚清了,尤其她剛剛說話的語氣,那一番正義不屈的神色,更是像極了那時的晚清,眼神堅定,聲音清冷,卻是帶著竹般的不屈不撓。

  他不相信,有人,能夠相似至此,他心中的肯定,每看她一次,就加深一次。

  不過也快了,上官晚清,雖然聰明絕代,雖然清冷孤傲不屈不撓,可是她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親人。

  她永遠,無法割捨得下她的親人的。

  所以,想要她承認自己的身份,說難,也並不難的。

  看著她們一來一往,他只沉默不語,暗自注視著。

  「謝謝夫人!」晚清笑著道。

  「說這些做什麼!晴天姑娘如此女子,讓月兒十分欣賞,真想結交晴天姑娘這個朋友!不知可否……」朱月兒忽然出乎意料地說道。

  可是晚清,也不覺得奇怪。

  朱月兒的心思,她雖不能全猜出來,可是有一點,她卻猜得出來。

  她想與她結交朋友,只怕是為了方便除去她的。

  畢竟,她可是最擅於偽裝的女子了,只要一個不小心,就要落入她的圈套中的。

  但是,她卻是正在等著她撒網,而後,她再在網中佈局,讓朱月兒跳進來。

  所以,聽到她的話,她只輕輕地說了一句:「承蒙夫人如此愛戴,晴天一介風塵女子,如何能攀得上夫人呢!」

  「胡說了!」朱月兒笑著啐了一口,而後道:「朋友又豈能分貴賤呢!若是分了等級,那可不就是失了真誠了!」

  「晴天妹妹!」朱月兒倒極會套近乎,話才說完,就親熱地叫了一聲,唯恐人家不知她的心一般。

  晚清心中冷笑,可是面容卻保持著淡然輕笑,不慍不火,淺笑如墨。

  鳳孤卻看出了端倪,卻也不阻止,只是笑道:「看來,你們倒是挺投合的!」

  「晴天姑娘不但美麗多才,而且性情溫柔,讓人見了一眼就喜歡了呢!」朱月兒趕緊接著道,絕美的容顏上一朵純真的花。

  「嗯!」鳳孤嗯了一聲,臉上似笑非笑,倒是看不出什麼表情來。手中茶盞輕輕放下,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托住了下巴,他倒是不介意朱月兒要結交晴天。

  他非愚昧無知,一直受她所蒙。他當然看得出她的居心。

  但是他卻不介意她的居心,因為她若經常請了晴天過來,至少,少了他的一些事情,而且在他看來,只要他有心要阻,月兒也做不出什麼太大的事情來,再者,如今的晴天,可不是以前的晚清呢!

  「倒都是傾城美人啊!若站在了一起,也是戰城的一大美景呢!」說這話時,臉上鳳眼微微而瞇,帶著一絲猜不出來的捉摸。

  雖然晚清不知他何意,但是想也知道,絕非好事的!

  可是不管如何,各人心中一把算盤,倒是看看最後誰將誰算計了!

  於是她也漾起一抹笑容,同樣絕美,同樣傾城。

  朱月兒聽完卻是靦腆一笑,軟軟地說道:「孤最愛取笑人了!這美不美景倒不知道,不過後天初一,月兒想去遠山寺拜佛,不知晴天姑娘可願一同前往?」

  她說完揚著笑詢問晚清,晚清看著她偽而善良的面容,心知只怕這一趟拜佛之路並不好走啊!

  不過,她倒不介意一同前往。

  「好啊!晴天一直聽說遠山寺的佛祖很靈,一直想去只是沒人陪同,倒是夫人圓了晴天的心願呢!」

  「好,那到時要出發我就順帶著去接你一同前去?」朱月兒笑道。

  晚清沒說什麼,只是淡笑著點了點頭。



復仇卷第七章,緣起何因

  晚清站在門口,看著這華麗而寬大的馬車,倒是愣了一下。

  想不到,鳳孤對朱月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居然連自己專用的馬車也讓給了朱月兒用。

  只見車簾拉開,朱月兒嬌美的臉龐微微露了出來,只見她巧笑著喚道:「晴天姑娘,趕緊上車來!」

  晚清點了點頭,按住蘭英遞過的手,輕輕步上馬車。

  可是當看到車內的人時,卻是大吃了一驚,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才回復了一臉平靜。

  淺淺一笑,微側身行了個禮:「想不到鳳爺也在車上,鳳爺也要一同前往嗎?」

  晚清輕輕地問道,心中卻是心思細轉。若是鳳孤跟去,事情就要難辦得多了!

  不過想想應該不太可能的,他不是那種信佛之人,又如何會去禮佛呢?希望只是順路吧!

  可惜天不如願,晚清才想到此,就見鳳孤笑得邪氣地道:「今日無事,倒與你們一同前往,也看看遠山寺的風景!其實佛家文學,博大精深,有時候靜心地參悟佛法也是一件好事!」

  看著她那略帶幾分為難的表情,鳳孤暗中輕笑。

  他,就喜歡做一些讓人出乎意料的事情,若是事事都讓人猜得出來,便太沒意思了!

  「想不到鳳爺竟也是個喜歡佛法之人!」晚清輕輕一笑,卻看得出他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倒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麼呢?

  馬車緩緩地向著遠山寺行去。

  一路的繁華街市漸漸遠離,行入了一片寧靜而閑雅的山間小路,不過遠山寺素來香火旺盛,尤其今日初一,更是有不少人去寺裡進香。

  一路上,朱月兒總是與她聊這聊那,倒也不算太悶。

  朱月兒畢竟還不算是草包美人,學識上倒還算是淵博,而且她總是裝得十分純善而溫柔。

  只不過今天看來,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幾次三番望著窗外,似乎有什麼事情,不過想必這件事情,對她極不利的。

  就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有些奇怪,透過車簾望去,不在半山腰處,卻還沒有到達遠山寺啊?怎麼突然停了下來?

  就聽到外面嘶喊打殺聲響起來。

  晚清心中明白,卻只是裝得不懂,臉露微訝地道:「難道有刺客?」

  餘光卻側向一旁的朱月兒,只見她臉上乍青乍白,似乎臉色不怎麼好看。

  想來,她應當不是那種如此愚蠢之人的,鳳孤要跟來,還讓人在半路截殺。

  突然心頭一亮:難道是……鳳孤是臨時起意的?她尚且來不及通知那些暗手?

  這也是極有可能的,不過,她倒是要自認倒霉了,鳳孤忽來的這一招,只怕把她的計劃被打得極亂了。

  臉上淺笑而出,無辜地說了一句:「這刺客倒也真是大膽,連武林盟主的馬車也敢來惹,倒是不怕死啊!」

  說完掀起車簾,向著外面望了去,只見外面二十幾個黑衣刺客,但是武功看來並不怎樣高深,只有三個武功比較厲害的,其他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角色。

  只見冷黃棋與侍衛們正在與之搏鬥,當中的勝負顯而易見,緩緩放下車簾,輕輕地道:「別全滅了口,倒是留下個活口查一下是誰這麼大膽才是!」

  說完問向朱月兒:「夫人說是吧?」

  「當……當然了!」朱月兒軟軟地道,臉上卻有些僵硬,那傾城的臉上一片雪白,看來,這些刺客,只怕不是什麼忠勇屬下,只要不拿下來,勢必能夠問出個究竟來。

  「夫人不必擔心,我看啊!這些人的武功也不是頂級的高,侍衛們會制服他們的。」晚清悠悠地道,狀似一片關心。其實心中卻暗自好笑,害人終害已,便是這個道理,人,若總是心存惡意,終究有一天,是要食到惡果的。

  「我……我沒有擔心啊!」朱月兒心中對這個晴天恨得咬牙切齒,卻偏偏無法說出,只能恨得吐血。

  她也想不到,今天鳳孤會忽然說要一同前往禮佛,她記得,他以前就是極討厭禮佛的,從前她也曾經叫他一同前去拜佛,卻被他回決了,想不到今天卻主動要一同前往。

  只怕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為的只是眼前這個賤女人而去的。

  他忽如其來的決定,讓她措手不及,根本找不出時間可以通知那些人不要動手,哎,白費了力氣也就罷了,這些人,死了就死了,她不在意,她只擔心這些人並非什麼忠誠之人,只怕被鳳孤這種強手段的人一逼,什麼事情都會供出來的。

  那時候,她要如何是好啊!!

  「夫人還說沒有擔心,你看你,臉色蒼白,都冒出冷汗來了!」說著體貼地用手絹輕輕地拭了拭她額角的虛汗,而後笑得嫵媚:「看,手絹子都讓你給擰壞了!」

  朱月兒氣得全身顫抖,卻是欲發不得,只能隱恨於心中,這個晴天,可不是一般的人!只不過,想跟她鬥,她還嫌嫩了些,這一次是因為鳳孤的忽然同行才攪了她的計劃,若不然的話,她便知道死的滋味了!

  「是有些緊張!」她故做靦腆一笑。

  晚清卻也不再戲弄於她,只是好整以遐地等著他們拿下這些刺客。

  而鳳孤,卻只是慵懶地靠在那兒,一身絲綢輕附在他那修長而結實的身體上,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邪媚。烏黑的長髮只繫了一根黑綢,由於是直斜靠著,已經有些鬆垮,更有幾縷落在了額頭,鳳眼微瞇著,那身悠閒地望著前面的晴天。

  倒是個聰明的女子,越看,越是喜歡。

  手輕輕一擺,搖開車簾,對著窗外面冷森道:「叫人留下活口,查出背後主謀,看這些人,不是衝著月兒來了,就是衝著晴天姑娘來了,切不可掉以輕心。」

  其實他豈有不知道這些人的背後主謀,只不過此時尚且需要朱月兒來加這把火,所以,暫且留著她。

  「是。」冷森聲音冷謹地道。

  晚清倒是未料到鳳孤竟下了這道命令,看來真的讓人拍掌叫好。

  閒閒地坐在那兒,看著身邊的朱月兒緊張地地那兒淌著冷汗,心中快感漸升,原來,她也不是什麼心存善良之人!

  鳳孤看著她眉眼中散著淡淡的笑意,忽然也覺得十分暖和,於是便任著她玩著去。

  不一多會,二十幾個刺客,二十個被殺,還剩幾個已經被制服。

  冷森面前請了命:「爺,刺客已捉,你是要親自審訊還是押後待處置?」

  朱月兒一聽卻搶先地道:「還是押後待審吧!何須為了幾個刺客而誤了拜佛的聖事呢!」朱月兒心中想著,若是押後,她自有辦法可以封住這些人的口,讓他們永遠也供不出她來。

  鳳孤卻是看向晚清:「晴天姑娘以為如何?」

  「我覺得還是現在審訊為好,畢竟夜長夢多,這可是危及性命的事情啊!早點知道早點做好防範,若又拖得久了,只怕誤事,禮佛之事貴在心意。只要咱們有心,早去遲去都是一樣的,佛本慈心,自己也希望我們先要愛惜生命的。」晴天依依地道。

  「也不必急於這一時半刻之間,待回來後再處置也可以的。」朱月兒趕緊接道。

  而鳳孤,卻是懶懶地道:「就依了晴天姑娘的意思,當場給審訊一番。」鳳孤卻是看也未看朱月兒,直接就道。

  「是!」冷森應道,而後轉身去辦。

  晚清想了想,輕笑地道:「我下去看看吧!從未遇到這般事情,倒是有些好奇!」說得明快,其實她就是怕鳳孤應得爽快,只怕等會問出去朱月兒搞的鬼,又掩了下去。

  而她,可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的。

  說完拾起衣裙,緩緩地走出,在臨下馬車前,忽然轉頭衝著鳳孤與朱月兒展了一抹甜甜的笑容:「鳳爺、慕容夫人,是否要一同來看?」

  朱月兒猛地搖頭,臉色卻十分不好看:「不了,你去就行。」

  「那好,晴天去去就來!」說著握了蘭英的手跳下了馬車。

  就見冷森正在審問著當中一人,那人倒是看起來還有幾分傲骨,他的頭微微斜著,冷森冷刀般的眼眸盯著他喝問,他也不開口說什麼。

  晚清走了過去,傾城面容上淺淺地笑:「你們的目的是什麼呢?」

  那個望著她的臉有一剎那地困惑,而後頭一揚,卻是咬口不說。

  一旁的黃棋冷眼一瞪,手中劍輕輕一挑,只那麼輕輕擊去,便刺中了那人的脖子處,只見那細小的傷口處有血珠子飛濺而去。

  劍口不深,未傷及要害,卻是嚇得那個破了膽,大聲嚷了出來:「不要殺我啊……我什麼都說出來!」

  晚清嘴角一抹彎笑,畢竟是禁不住打的,只不過那麼輕輕一劃而已,就嚇成了這副模樣!不過黃棋果然也是狠的,專挑了他的脖頸處,那地方,要是再深個半寸,這人就得去見閻王爺了!

  「那還不快說!是誰指使你們來行刺的?你們的目標究竟是誰?!若有半句假的,我就殺了你!」黃棋冷冷地喝道,眼中一抹殺意立現,讓人無法懷疑她會下了不手。

  「我說……我說……是……」他尚且猶豫著,黃棋手中的劍已經又逼向了他,嚇得他趕緊大聲地道:「是前盟主的夫人朱月兒!」

  「胡說!」

  「胡說!」

  想不到,她與黃棋兩人竟然齊齊地喝了出去。

  那人卻是喪了一張臉:「小的沒有胡說,是真的,她給了我們一人一百兩銀子,要我們殺了晴天姑娘您吶!」

  聽他說話,身旁其他那幾個小嘍囉也連忙點頭附合道:「是真的,是真的!」

  「不可能,慕容夫人純善之人,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晚清故意道,心中卻暗笑,朱月兒派送這幫人,未免太多軟腳蝦了,只不過嚇唬一下,就什麼都說了出去!

  「晴天姑娘,你以為她是好人,你們被她騙了!那女人可厲害著呢!你的美貌威脅到她了,所以她才會想盡辦法要剷除了你!」那人趕緊解釋道,看來是邊的黃棋嚇破了膽!

  就見朱月兒緩緩地下了馬車,快步走到了那個人面前,柔美的臉上儘是委屈:「是誰讓你如此陷害我的!我何時讓你們來殺害晴天姑娘了!我與晴天娘娘只不過是一面之緣,我為何要殺害她!你們……你們……」

  她說著說著居然如語塞一般,盯著那些人,眼淚就流了出來了!轉頭就望向了晚清,而後淚眼婆娑地解釋著:「晴天姑娘,我當真沒有做這個事情,我有什麼理由去殺害你呢?就因為你長得漂亮?這個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吧?晴天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她說著間拉住了晚清的手,那模樣,楚楚可憐,動人十分。

  晚清卻是淡下幾分冷意,而後看著她,又看看那個刺客,似乎有些不信任,又說不出什麼來。

  朱月兒見狀,眼中淚珠更甚,拉著晚清的手,只差大哭了起來:「晴天姑娘,我真的沒有害你的心!」

  晚清這才緩緩轉了神色,輕輕地道:「夫人,晴天信你,晴天也覺得此事蹊蹺,夫人也應該不是這樣的女子的。」

  說這話的時候,鳳孤已經下了馬車,就站在她們的一邊,冷眼旁觀,看著晚清的舉動,他卻是沉默不語,好看的眉頭舒展而開,嘴角暗帶幾分邪笑,眼中,是一抹算計,他,自有他的一番心思。

  「嗯!謝謝姑娘的信任。」朱月兒聽罷才緩緩地擦去淚花兒,卻已經哭得滿臉通紅了。

  地上的幾個刺客聽了晚清的話,都是大聲地叫了起來:「晴天姑娘,我們說的全是真話,確實是她讓我們來行刺你的!」

  「就是啊,晴天姑娘,你可別被表面給欺騙了!」

  「你們說是慕容夫人所為,可有證據呢?」晚清於是問道,不過她知道問了也白問,這種殺人行為,想必也只是金錢直接交易,以朱月兒那樣精明一個人,又如何會留下證據在別人手中呢!

  果然,幾個刺客一聽喪了氣,頭也聳拉了下來。

  「這件事情……」晚清想了想,像這樣的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她不必再說許多,而且,漸漸地來,才有味道,再者,也不能太便宜了鳳孤的,於是轉頭:「鳳爺,這事您說如何處理呢?」

  「這件事情,雙方各說一詞,卻只是欠缺一個證據罷了!還是用證據來說話才是真理,畢竟若是我說與月兒無關,卻怕讓人說我徇私,而且也對晴天姑娘不好,依我看,先將他們押了下去,待查到證據再做定奪!晴天姑娘以為如何?」鳳孤緩緩地道,聲音略顯沙啞,說出的話,卻又讓人縱想反駁也是無法反駁的。

  晚清一笑:「鳳爺果然有一代盟主風範,處理果然公正!」

  聽罷晚清的話,鳳孤也笑了起來,而後又天外飛出一句:「冷森,你押了這些刺客回去,務必查出幕後真兇來!還有,將慕容夫人也一併帶了回去!我陪晴天姑娘一起去禮佛便成!」

  晚清聽罷一陣錯愕:「鳳爺,如今根本沒有定慕容夫人的罪,為何連她也要帶回去呢?」

  「晴天姑娘,既是她有嫌疑,我自是不能讓她再一同前往的。」鳳孤卻邪笑著道,看著她,眼中帶著算計。

  晚清忽然有種中計之感,這個鳳孤,根本就是算好的,她可不想與他一起去禮佛,於是淡淡地道:「哎,出了這趟子事,我也沒了什麼興致,不然的話,我們改日再來可好?」

  說話間,眉宇間現出幾分倦色。

  鳳孤檔不給她拒絕,直接就道:「都已經到了半山腰,若是不上去,豈非可惜了,佛能靜心,越是心煩氣躁的,越當要禮禮。」

  說得倒十分在理,晚清本想不去,可是想想,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麼,而且,看著一旁朱月兒那暗下的眼神,心中冷笑,於是便應了下來,她,會讓朱月兒與鳳孤,嘗到失去至愛的滋味的!

  「既是如此,那晴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轉向朱月兒:「委屈夫人了,相信鳳爺一定會找出真兇,還夫人清白的。」

  ……

  遠山寺此時人煙漸漸增多,不過由於朱月兒經常來禮佛,倒是訂下了雅間,而且還請了主持遠空大師來講經。

  雅閣中,乾淨而寧遠,古樸之味濃重。晚清安靜地坐在那兒,鳳孤也變得好奇怪,自剛剛一直靜靜地在一旁,也沒有什麼過舉的行為,倒讓人有些猜不透他的居心。

  這時,就見一位四五十歲的大師走了進來,身穿上等袈裟,手持住杖,神色安然平靜,定相莊嚴,進來便道:「兩們施主久等了!」

  晚清輕輕行了一禮:「大師有禮,這片刻時間,正好讓我們將心緒沉澱,才能更寧靜地聽大師講解佛學經理!」對於佛家,她向來敬重許多,佛中之理,往往是深刻幾分,當中為人處事道理,都是讓人敬重的。

  聽到這一番話,原本微垂著眼睛的遠空大師抬起了頭,充滿智慧的眼睛直盯著晚清看,而後讚賞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施主深具慧根!」

  「大師過獎。」晚清只是淺笑地道,神色寧靜許多,不知為何,來到這遠山寺中,心緒,是當真沉澱了許多,心中的仇恨也放開了許多。

  「但是看施主心中,還是有許多難解!」遠空大師寧靜地道,聲音平緩卻沉凝,能夠安定人的心一般。

  晚清點了點頭,聽到這話,心中的某一處被輕輕地翻了開來。

  卻見遠空緩緩地說起:「佛說緣是因緣,起是生起,世間萬物皆是緣,緣是助緣,主要條件的因,必須藉緣的助力才能生起,故曰緣起。但是,緣也分良緣孽緣,但是良緣孽緣都是有因而起,因滅而失的。」

  「若是遇上的是孽緣又當如何?」晚清問道。

  「緣起緣滅皆由因而發,良緣孽緣其實都是一樣的,應一世的因,結一世的果,生死循環,生生不息,這輩子你種下了什麼因,下輩子便得了怎樣的果。良緣孽緣都是相對應的,只需放開胸懷,便可得良緣!」大師緩緩地道。

  外面鐘聲洪亮響起。

  遠空站了起來:「時間到了,我要去大堂講經,兩位施主若有興趣,就來參聽。」說著已經施施然站起而去。

  晚清卻坐在那兒,靜靜地參悟著遠空大師的這一番話,他的這一番話,並非無由而出的,所謂真正佛家,是能夠瞧看透世間的。

  只需放荊胸懷,便可得良緣?這是何意思呢?

  卻是難懂,轉頭望向鳳孤,卻見他一直坐在那兒,手中一杯香茗,輕輕地品著,臉上是一派閒散的笑意。

  眼睛,卻是直盯著晚清看著,一刻也不放開。

  那眼神,就如同狼在盯著獵物一般,彷彿要將她整個人吞下一般。

  「鳳爺有事嗎?為何一直看著晴天?」她淡淡地問,聲音帶了幾分清冷。

  鳳孤卻是搖頭:「食色性也,秀色當前,看是人性使然!」他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戲弄。

  可惜此刻的晚清卻拈不來那與他應對的心情,滿滿全是遠空大師剛剛的一番話。

  緩緩地站了起來,心中思緒千回百轉,對頭鳳孤淡淡道:「鳳爺,這兒有些悶,我去後院走走。若是要回了,鳳爺再喚人叫我。」沉沉的聲音中,有著一絲濃濃的倦意。

  鳳孤看著沉思的她,感受到了她那一份憂傷,沒說什麼,點了點頭。

  順著小路,向著寺的後院走去。後院中種滿了菩提樹,森天而立,棵棵株大。她讓蘭英在外面侯著,自己一個人向著林中走去。

  她,真的需要好好地靜靜了,如今的她,早失了當初的那一份從容淡然。只因為仇恨在心中發了芽。

  可是,佛說因果循環,豈非也正是這理,無因何來果,若無那些人的殘酷無情,何來她的仇恨呢?

  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的緣,這一段孽緣,是因為上輩子種下的因嗎?才有了這輩子的果嗎?

  亂了,她真的是亂了!

  樹葉隨風飄落,散了滿地,亂了的,是她的心。

  輕輕地就著地上坐了下來,背靠在粗壯的菩提樹幹上,雙手攏緊了雙腳,以一種安全的姿勢坐著,頭,微微地低垂了下來,掛在了膝蓋上,微微地閉上了那一雙有著深深的煩亂與迷茫的眼睛。

  藉著涼涼的風,思緒飄散而開。

  鳳孤擔心她有意外,一直在後面跟著她,一直跟著她走進了這菩提林中。看著她倦怠地靠在了樹幹上。

  他忽然有些妒忌那菩提樹,能夠被她依靠。

  看著她漸漸睡去,他輕輕地走到了她的身邊,緩緩地坐在了她的一旁,其實她真的好瘦小,看起來,帶著脆弱。

  手,輕輕地環過她的肩膀,在她的睡穴上輕輕一點,而後將她整個人,輕輕地帶過了他的懷中。

  她的身上,有著淡淡的荷葉香氣,隨著清風,徐徐地送進了他的鼻中。

  他第一次,感到,擁著一個人,會有一種幸福的感覺。那是一種擁有一切的滿足感,是他一直追求而未能得到的。

  他一直以為,擁有權利地位金錢就是滿足,就能幸福,原來他一直錯了,滿足幸福,一度就在他的身邊,卻是他把她推開了。

  她的肩膀真的好細小,可是,卻偏偏能夠承下那麼多的東西。

  睡夢中,她輕輕地呢喃了一句,聽來含糊不清,卻是頭更是傾向了他的懷中。他,將她緊緊地擁住。

  一片落葉,順著清風,旋舞著跳動兩下,落在了她柔軟而烏黑的青絲上。

  鳳孤修長的指輕輕地拂過她的髮絲,而後將落葉輕輕地拂去,可是手,卻在她的發上纏綿悱惻,不願離去。

  那柔軟的感覺讓他有種沉迷之感。

  她的青絲,柔順三千,卻是為誰而梳呢?也許,曾經,是為他而梳,可是如今,又是為誰而梳呢?

  不,她只能為他而梳!

  他不會讓她有機會,為別人而梳的。

  嘴角邪氣一笑,佛說因果論,他與她,就是一段緣,不管是良緣還是孽緣,不管這一世如何,她都只能與他糾纏,至死方休!

  細細的吻,落在了她微側著的半邊臉上,輕輕地,如蝴蝶戲水一般,一觸而離。卻是帶了深深的迷醉,霸道的話在她的耳邊輕輕地揚起:「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上官晚清!」

  睡夢中的晚清只感到耳邊似乎有擾人的聲音一直在響,可是她卻又似乎無法醒來一般,而且,這個聲音,還是那個冷酷無情的鳳孤的聲音。

  她恨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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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1:48:1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緩情

  這個覺睡得好長啊!

  晚清伸一伸懶腰,看一看天色,居然已經是傍晚了。

  艷紅的晚霞照得整片菩提林如沐浴在了一片佛光當中,景致美好而虛幻。

  她緩緩站了起來,想不到這一睡,竟是睡了大半天了,倒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能睡,靠在膝上,也能睡得如此沉。

  原本以為全身都該酸麻的,可是一伸展,居然沒有任何的不適,還當真是奇怪。

  微微一吸,空氣中,竟然有著淡淡的檀香氣味,帶著一絲絲暖氣,傳入鼻中,很好聞的氣味,盈了滿懷。輕輕走動,竟然還有檀香飛舞,晚清驚疑,伸出衣袖輕聞,卻發現,衣服上,儘是檀香之氣,也未及細想,只以為是剛剛在雅間被熏了。

  走出林外,就見蘭英她們守在那兒,嚴陣以待,輕輕一笑:「你們怎麼那麼緊張呢?」

  「姑娘還說,你一進去就是好幾個時辰,奴婢在外面等得都心焦了,可是您又吩咐了不讓奴婢們跟進去,奴婢們可正在為難著搖不要衝進去看看呢!又沒見你發出求救信號,在外面,急得可是團團轉的。」蘭英聽她一問,急急地道。臉上那緊張的神色卻還未消除。

  「我沒事,剛剛也不知怎麼地,居然靠在樹幹上就睡著了,未來得及通知你們,讓你們心急了!對不起!」晚清帶著愧疚地道。

  雪伶閣的人都是訓練有素的,聽命是從事重要的,之前有時蘭英十分衝動,被夏青給訓了幾次,現在也能沉住點兒氣,不過想想,估計她在外面真的急壞了。

  蘭英一聽,趕緊道:「姑娘沒事就好,奴婢等只是擔心姑娘安危。」

  忽然才想起還有一個鳳孤也在等著她呢?

  以他的性格,想必已經自己的回去了吧?

  不可能會等她的。

  本來想著就這麼回去的,想想,還是看看吧!於是又重新回了雅間。

  卻見門口黃棋還站在那兒,侍衛們也都還在。

  難道,他還沒走,真的在等著她?

  心中不無驚奇,想不到,只不過換了一張皮面,待遇卻是變了個樣。只是她不知道,其實,鳳孤,只不過是因為她就是晚清才會對她如此,若不然,他甚至懶得一顧。

  輕輕推開房門,便見男子正斜靠在炕席上,悠閒自得。

  看來心情倒是不錯,嘴角彎彎地上揚,鳳陽晶晶亮地盯著她,也沒有半分煩了之感。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耐心 的啊!等一個人等了幾個時辰,居然還能如此悠然自得,連她都要佩服了。

  臉上浮出歉意一笑,聲音婉柔地道:「讓鳳爺久等了!」心中卻是完全不見絲毫歉意。

  「晴天姑娘客氣了,天色也不早了,咱們起程回去吧?」他半帶詢問地道,心中卻是暗自開懷,想起剛剛菩提林中的情景,一股歡快自上眉梢。

  聽著他帶著歡快的語氣,晚清有些出奇,總感覺,那個地方不對得緊,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也讓她覺得彷彿自己的是他手底的一隻小綿羊一般,那種受他掌握的感覺讓她十分不適。

  不過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好啊!」因為天色確實不早了,她可不想與他在這寺中過夜!

  別了遠山寺,便一路向著戰城走去。

  一路上十分安靜,上香的人全都已經回去了,她們算是最後一批香客了。

  要回戰城,要穿過半山腰處的一座斜坡路,並不好走,而且旁邊還有斷崖,雖然沒有落日崖凶險,可是人掉下去,只怕也難全。

  她透著車簾觀看著外面,沉默而不語。

  就在這時,鳳孤忽然猛地將她整個人拉向了他懷中,而後將她壓在了身下。

  心中一怒,太放肆了,居然如此對他,這個禽獸!

  沉靜的臉上怒容漲起,卻在看到他頭上斜斜飛過的箭時才緩了下來。

  又有刺客?!

  這一趟禮佛,還真是不平靜,來時一趟,去時又是一趟,這次,又是針對誰呢?

  臉上一片嚴峻。

  到了這麼近才發現,而且截殺竟然是弓箭截殺,只怕不簡單的。因為江湖人士極少用到弓箭的,只有大門派或者官府才會用弓箭的。

  只怕這些截殺的人,不簡單的。

  聽著那『嗖嗖』而過的箭破布聲,心裡卻是焦急不已。

  側頭一望,就見鳳孤一面冷峻,絕美的臉上是一抹冷酷而嗜血的笑,看起來,十分驚人。

  「別擔心!」只聽得他溫柔地在耳邊輕輕地道。而後他一個翻身,一手圈住了晚清的腰,一手一推力撐住車底,猛地帶了晚清一躍而起。

  晚清冷靜地看了眼四周,密密麻麻,竟然有幾百號黑衣蒙面人,而且個個手持弓箭,不停地向著他們射來,而地上的侍衛,也倒下了好幾個,不一會兒,就見只有蘭英與黃棋二人在孤軍作戰,手中長劍不停地揮開那些密密麻麻的弓箭。

  蘭英看到了她,趕緊喊道:「姑娘快跑,這些人來勢不少,而且這些弓箭全部是沾了毒的,一碰就中,奴婢快頂部住了!」

  原來箭上全抹了巨毒的,難怪那些侍衛會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那些箭手見到她與鳳孤飛身而出,弓箭一半全對準了他們。

  鳳孤腰間一抽,一柄細薄如蟬翼的軟件『噔』地一聲而出,長劍如虹如蛇,突然斜掃而出,將射來的箭全擋在了外面。

  只是這樣也不是辦法,敵眾我寡,根本難顧周全,而且他還帶著她,想要脫險就更是難了。

  卻見鳳孤眼中一抹冷冷的殺意,突然晴天向著黃棋蘭英那兒一扔:「護住她!」

  蘭英才堪堪接過晚清,鳳孤已經一躍向著那些刺客投身而去,手中軟劍勢飛快,形成了一柄打開的盾牌,將那些弓箭全都擋開在了一旁。

  幾個躍身,已經衝進了刺客的陣營,手中軟劍一挑一次一削間,一下便見一個刺客血濺當場,只來得及喊出一聲,人已經倒下。

  刺客被他的闖入,一時亂了 陣腳,全都轉身對付七他來。可是這些人又如何是他的對手,只見他一劍一個,不曾停過,一剎那已經連殺了幾十個刺客了。

  不過這些刺客看來全是經過強力訓練的,一時的亂,只不過一會兒,便轉了陣勢,幾百人分了兩隊,一隊繼續與鳳孤作戰,另一隊已經飛躍而下,向著她們這方衝來。

  一時刀起劍落,滿天血濺,忽然衝來的一群刺客,讓蘭英與黃棋兩個人無法再周全這晚清,只能奮力抗敵。

  形勢緊迫,晚清看著漸漸被困住的蘭英與黃棋二人,知道此時只能自保。

  但是她根本就不會武功,唯一的辦法,就只有使毒藥了,眼中一冷,看著那堪堪自眼前被蘭英擋住的刀,刀勢凶狠,只差分毫,她就命在旦夕,手中再不遲疑,彈指一點,一粒萬里散自指間彈出,散出濃濃霧氣。

  而鳳孤,也被那一刀下破了魂,手中軟劍忽然間猛烈如狂風,一橫掃,劍過之處,血濺四方,趕緊處理了近處幾個刺客後,飛身向著晚清處奔去。卻看她雪白素手輕輕一彈,一陣煙霧飛出,頓時她的週遭一片迷霧,一時間,那些人格格倒在了地上。

  鳳孤眼中露了欣賞,想不到她還深藏了這一手啊!

  這下他大可放心,看來,她一人,足以抵過熟人的,於是忽然一個折返,手中軟劍輕點地面,一招飛掠,一些應對不及的刺客尚未來得及反應,已經中劍直直地倒了下來。

  原本形勢大轉,大局已經扳回,卻不料這時,轉身的鳳孤聽到晚清一聲厲喝,一個轉身,卻見當中一名刺客忽然起身大刀向她刺了去,她根本閃躲不及,只能後退,可是身後卻是斷崖口。

  鳳孤嚇得整心也停止跳動,卻不料一個失神,身上便中了刺客一刀,他卻根本來不及顧這些,而是急急向著晚清飛奔而去。

  他!

  不會讓她在他的面前再出事的!

  看著那失足而落的嬌弱身軀,他想也未想,跟著一躍而下,手中不忘扯過腰間玉帶,向著晚清墜落的身體一圈而去。

  在玉帶捲起她身軀的時候,他一個用力,將腰帶回捲,將她整個人圈到了他的懷中。

  耳邊風聲厲厲,呼呼而過,刮得耳朵也疼了,眼前全是怪石而立,飛馳地在她的面前掠過,以為她這次真的是要死了。這個斷崖,雖然沒有落日崖深,可是要摔死一個人,綽綽有餘。

  心中淒笑,想不到,終究有一日,她還是以墜崖而死的。

  忽然腰間一緊,她一低頭,看見一條黑亮油澤的絲帶就那麼纏在了她的腰間。這條腰帶,她可謂是十分熟悉的,因為,她曾經因為這條帶子上那奇怪的結子,出了個大醜。

  只感到身子被用力一帶,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而下降的速度,卻只更快了,因為兩個人的重量,墜落之勢更猛了。

  微揚起眼望向他,心中帶了一絲溫熱,卻更多的是感慨,想不到,他竟然會為了她而跟著跳下崖來。

  只可惜,他所為的她,卻不是真正的她。

  她未得,是晴天的則個面相,卻並非晚清這個人,只是換了個身份,換了一張面皮,居然就產生了這樣的效果。

  真是歎世人可笑。

  可是她卻不知,鳳孤卻是因為她是晚清,所以才會如此捨身相救的。

  鳳孤抱住晚清,感到心終於重新歸了位,剛剛看著她跌落崖的時候,他的心,只差撒出血來了,那是一種,就像心被狠狠撕開的感覺,痛到了極點。知道此時,嬌軀重歸身體,他的心,才算是回復了跳動。

  鳳眼中精光乍放,盯著左右崖壁,雖然有怪石伸出,可是這些怪石都是細小而單薄,若是攀附,只怕支撐不了兩人的身體。再望向崖下面,綠蔭叢叢,有著森天大樹。

  眼中一喜,這下有救了。抱著晚清的身體用力一躍,一手推向崖壁,藉著這一推握,緩和了下降的衝力。

  眼光精芒暗射而出,忽然身體一個大力旋轉,雙腿左右連踢數腿,一個翻躍,跳在了樹枝上,藉著樹力的緩和,翻身落在了地面。

  這一落崖,可謂有驚無險,落下崖來,兩人都相安無事。

  晚清平復了一顆驚險的心,抬頭就要言謝,卻看到他絕美的臉龐紫中帶黑,透著黑氣,薄薄的嘴唇更是黑得可怕。

  眼眸一驚,急問:「你中毒了?」說完望向了他的身上,終於看見他垂下的左手有著黑色的血,正一滴一滴地掉下來,那烏黑的血,觸目驚心,由於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長袍,剛剛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看,嚇了一大跳。

  手伸向了他的左手,輕輕一拉,卻被他拉了回去,只見他冷峻的聲音嚴謹地道:「先離開此地再說,這崖極易下來,若是刺客跟來的話,我如今這副模樣,只怕我們都別想逃得掉的!」

  說這拉起她就要走。

  看著他那不停留著黑血的手,還有那蹣跚的步伐,晚清眼眶有淚盈出,她看得出來,他已經堅持不住了。

  那毒,只看那血,也知道是極深的,若是不及時處理,只怕。。。只怕。。。她都不敢想像結果。

  鳳孤走了幾步,卻見晚清沒有跟上,於是回頭:「怎麼還不跟上,我此時這般模樣,沒法攜你一起走!」

  說完望向她,卻發現她臉上一抹難過。是為他而難過嗎?嘴角隱現一抹虛弱的笑意,卻是轉間即失。

  聲音反而清冷而粗暴地 喝道:「還不快跟上,真要等刺客來嗎!」

  晚清也知道此時不是難過的時候,若是讓那些刺客追上,他們確實是連命也沒有了!於是拉起衣裙,也顧不得什麼禮數,急忙跟了上去。

  可是,才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一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鳳爺,這麼急著走做什麼?咱們還是好好地聊聊吧?」

  晚清轉頭,就見白雲煙手中玉骨扇搖得悠悠,臉上是一抹令人生厭的笑,狡猾十分。他的身後,跟著一棒子黑衣刺客,原來,這些人,就是他派來的。

  看來,他的目標是鳳孤,只是他,究竟是什麼人?又究竟有什麼目的?

  只見鳳孤緩緩轉過頭,雖然身中巨毒,可是卻絲毫不能減去他身上的半分驕傲,只見他高揚著頭,鳳眼冷冷地射向了白雲煙。

  冷冷如冰的話緩緩地透出:「白公子,我說了,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不不不!」白雲煙手中折扇 輕輕地搖著,聲音帶著幾分輕笑地道:「鳳爺,我們需要談的可多了呢!再說了,鳳爺如今這樣子,還是先到寒舍療養,咱們再慢慢地聊吧!」

  「你這是威脅我?!」鳳孤暴戾地問道,眼中殺意盡現,他從來是驕傲之人,何曾被人威脅過。

  白雲煙,擺明了就是用他的中毒威脅他!

  「不不不!鳳爺您是誤會了,我可沒有半分威脅之意啊!」白雲煙又輕輕地搖了搖折扇,笑得悠然,確實是可以讓他得意的,此時鳳孤身中巨毒,根本就無能為力,他是看輕了眼前這兩人,所以注定,不會得手。

  輕敵,往往是最致命的弱點。

  鳳孤臉上堅硬冷酷,望著白雲煙的眼,殺氣濃烈,可惜他中的毒實在是太深了,而他自己知道,此刻的他,根本無力與白雲煙對抗,因為他的身體,此時只怕要走上幾步,也是艱難!

  可是他卻也不會低頭認一句服的。

  晚清輕輕一笑:「原來是白公子,倒不知道公子與鳳爺有何過節,以至於下如此大手筆,居然派了如此多殺手前來追殺呢?」輕柔的話中溫軟美好,卻帶著一絲冷靜地質問。

  絕美臉上,是一抹冷靜卻帶著一處嘲諷的笑。

  「晴天姑娘說錯了,我與鳳爺,不但沒有過節,而且我還要仰仗著鳳爺呢!」白雲煙也笑瞇瞇地道,眼睛,盯著晚清不放:「姑娘是越來越美了,幾日不見,讓人更加神往了!」

  「白公子這話可真讓我懷疑是真是假,剛剛晴天,可是差點兒就死在你們的手下了!」晚清冷笑著道,眼睛,瞪向了白雲煙。

  「那是這些下屬不知情況,剛剛煙葉氏嚇了一跳,幸好晴天姑娘完好無缺,若不然,煙只怕要傷心了!」白雲煙說著間微微低了頭,他剛剛,確實是十分擔心的,其實,他也不想傷害晴天,可是,計劃卻一定要進行,他雖然喜歡這個女子,卻不可能為了這個女子而放棄整個計劃。

  看著他低頭的一剎那,晚清眼中一緊,手忽然猛地伸出,然後一彈,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只見又是一陣濃霧飛出。

  卻見白雲煙只是手中折扇輕輕一搖,將毒霧一掃而開,皺起眉頭,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對著晚清,肉麻地道:「晴天姑娘,煙為你黯然之時,你竟然對煙暗施殺手,這叫人情何以堪呢!……若非煙警覺性高,只怕此刻,已經成了你手下的鬼了。」

  晚清臉上卻綻開一朵美麗的笑容:「可是你卻也沒事啊?不是嗎?」

  「煙只是傷心罷了!」白雲 煙淒淒地道,說的溫柔。

  「我怎麼看不出來白公子有傷心的模樣呢?」晚清冷冷地問,聲音中儘是冷冽。

  「我如此傷魂嗎,姑娘居然說看不出來?我。。。。」說道『我』字,白雲煙忽然臉色一變,原來慢柔柔一副玩貓的表情忽然冷了起來,望向了晚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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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1:48:38 |只看該作者
卻見晚清臉上一抹動人心魄的絕美笑容,輕輕幽幽,如深谷蘭花,可是那雙眼中,卻是一抹得逞的快意的笑,帶著幾分冷狠,如此的反差,卻拼出了一副傾世面容。

  只見她檀口微微張開,而後緩緩地道:「我剛剛忘記告訴白公子了,剛剛我撒出的這種毒霧,毒性濃郁,可是不會自行擴散,一般,遇了風才會擴散,而擴散後的威力,卻比不擴散前還要大上幾倍。還虧了公子剛剛那急扇風力,才將這毒霧散了開來,這不,毒霧散開,連後面的那些個小哥也都聞到了。」

  她剛剛早料到白雲煙如此警覺之人,在得知她有毒霧後,會有所防備的,適巧她身上有這種新配製出來的毒霧,當時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揮開,才特意製出來的,想不到卻是派上了用場。

  看著白雲煙那氣得七孔冒煙的模樣,她就覺得心中快意皺升,真討厭看到他那一副得意洋洋裝模作樣的模樣!

  鳳孤看著此景,虛弱的臉上呈出一抹笑意,望著晚清的眼中,更是炙熱。

  「你!。。。想不到今日竟然敗在了你這個弱女子手裡!」白雲煙咬牙切齒的表情一變,又帶了幾分笑:「你的才智,倒是不可多得啊!真是讓我想放手也放步開了,呵呵。。。」

  「放不放手是公子的事,不過眼下,只怕公子是非放手不可了,因為我這毒霧,毒性雖不是致命,卻能讓人足足睡上三個時辰。」嘴角一抹淡淡的笑,看著白雲煙等人緩緩地倒了下來。

  她趕緊跑到他的身邊,伸手往他的懷中搜去,此時鳳孤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身上的毒已經擴散,若是沒有解藥,只怕難以逃生的。

  卻在手伸向白雲煙的懷中 之時,原本暈過去的白雲煙忽然眼睛一瞪,手猛地向著晚清的手捉去。

  晚清嚇了一跳,以為中計,他只是詐暈,手反射性地收了回來,卻聽到他強忍的聲音用盡全力地說道:「我會得到你的!」

  說完兩眼一瞪,又暈了過去。

  忽然來上這麼一句,真是把晚清嚇得不輕,定了定神,趕緊往他身上搜去,連連搜了幾個瓶子,一個個打開來看,最後,聞到一個氣味十分濃香的瓶子,不能確定是否是解藥,可是,此時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鳳孤身上的毒,看起來已經越來越重了。

  想想,白雲煙只是有事要尋求鳳孤的相助,並非是真要殺了他,所以,他讓鳳孤中毒,必是身上帶有解藥的。

  如今,也只能相信自己的猜測了。

  歎了口氣,拿著那一瓶藥重新回身走回鳳孤身邊,對著他道:「不能確定這一瓶是不是解藥,不過想來應該是的,因為他身上的其他幾瓶,我已經確定過了,全是毒藥,只有這一瓶無法確定究竟是何物,不過想來他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命,所以他身上必帶有解藥,你看。。。」

  有些為難,雖然恨著他,可是卻不至於要他死,而且他還是因她而落崖的,一事歸一事,她不是那一種冷酷的人。

  鳳孤卻是臉上一凜,想也未想,直接搶過那瓶子,往口中一倒,而後將瓶子扔到了一旁:「沒什麼好猶豫的,這毒,根本沒辦法堅持到出這斷崖!」

  說完後他盤腿而坐,手上一翻,運起功來。

  只見不一多會,他的頭上冒出陣陣白煙,臉上的黑氣散去不少。

  晚清終於放下心來,看來,這瓶,確實是解藥。輕輕地坐在了一旁,靜靜看著他運功。

  崖底的風,很涼很涼,頭 頂的太陽漸漸面斜,不注意間,原來,月亮也悄悄地爬了出來初一的月亮,如一把彎刀一般,卻盈亮閃著光。

  她已經有酗酒,不曾這樣用心地望著皎月了。

  過了一會,就見鳳孤回力一收,放下雙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道:「我們走吧!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她點頭,沒有說什麼,站了起來,拍拍衣裙。

  「那他們呢?」晚清指了指地上的人。她知道鳳孤素來最是殘忍,心怕他會殺了這些人,於是想著看如何制止他。

  卻不料他搖了搖頭:「這個人不能動,就由著他們去吧!」說完後緩緩站了起來,只是站得有些艱難,臉上的黑紫雖然褪去了,可是映著月澤的臉,卻蒼白得驚人。

  「你沒事吧?」她輕輕問道。

  鳳孤苦笑著道:「你說我這樣有沒有事呢?」

  想了想,卻還是開口了:「我扶你吧!」雖然心中恨他,可是見死不救,卻不是她的為人。

  鳳孤並未反抗,手伸向了她,依著她而行,風很輕,帶著她身上那幽幽的荷葉香氣,讓人沉醉。

  其實,他的身體,並不至於連行走也難,可是,他卻使了心眼。

  心中暗笑:想不到他鳳孤,還需要裝弱來依偎一個女人。

  可是這種感覺,他卻喜歡。

  微側著嘴角,一抹笑意揚起,心,飛揚了起來。

  輕輕地開口問:「你不恨我媽?我當初那樣對你,你剛剛其實可以殺了我的。」

  聽到他的話,晚清頓了一下,心中驚疑,卻還是鎮定了下來:「晴天不明白鳳爺說什麼?」

  「你明白的。」鳳 孤輕輕地道。

  受了傷的他,聲音失了那份冷峻,倒是聽起來十分溫柔。可是,卻化不開晚清心中的痛,只聽她聲音清清冷冷:「鳳爺是中毒糊塗了,話說得也糊里糊塗讓人一頭霧水。」

  他卻不再應她,只是那頭更低向了她的肩上,鼻間,汲取著她的芳香。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承認她的身份的。

  他以前,確實對不住她,可是他會一一償還她的。

  她,注定是他的女人!



復仇卷 第九章 落難鳳凰不如雞

  一直向著戰城而去,由於鳳孤身中巨毒,雖然解了毒,可是這毒極之霸道,他的身體卻還沒有恢復,柔弱而不堪。

  若是她一個人,尚且能夠走得快些,可是身上扶一個人,卻是另外一番情景,只不過走出幾十里路,她已經累得滿身大汗,全身如脫力一般,腳步也不知覺間放慢了。

  這一道路,是他走得最開心的路了,四年了,他已經有四年,不曾感受到這種單純的美好了。

  鼻間香氣壞繞,看著她香汗淋漓,他不知覺間已經將全身的重量收回,可是她卻還是支撐不住,終於在翻過一片樹林的時候,停了下來。

  晚清清冷的臉上倦意濃濃,放開鳳孤,自己揀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她有些憤恨自己,哎,居然如此辛累地救一個曾經那樣對待自己的人!

  可是她終究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如果現在殺了鳳孤,豈非太便宜他與朱月兒了,她要讓他們,嘗到那種至痛的感覺。

  鳳孤看著她坐在那兒手不停地拭著汗水,晶瑩的眼中時而憤惱,時而狠厲,時而舒緩,變換無窮,只是不知道她究竟在想著什麼,居然如此多變的表情。

  「晴天姑娘在想著什麼?」於是問道 。

  晚清一抬頭,清冷絕美,卻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帶著疏離,帶著暗諷,帶著一抹深深地狡黠:「鳳爺,晴天只是在氣憤剛剛那些人的行為!鳳爺剛剛為何不狠狠地捅他們一刀的話。」

  看來這一路隊她來說,太過辛苦了,居然激起了她的憤意。

  可是她卻不知道晚清的用意,只見晚清眼角一笑:「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可是害得咱們這麼慘!這種人,就這樣放過他,豈非太便宜他了!」

  「當然,我鳳孤從來不會輕易放過這種人的!」鳳孤嘴角一抹冷酷的邪笑,眼中迸出暴戾的狠意,口中卻是輕笑細雨地緩緩道:「只不過,殺了他們,並非最好的懲戒方法,讓他一刀而亡,是下下之策,其實算來,是便宜了他,真正的懲戒,是要讓他痛苦得生不如死,那才是對付人最上乘的方法!」

  晚清聽罷一笑,眉眼中卻是別有用意,頷首點頭:「鳳爺果然是人中龍鳳,這招果然厲害,晴天也覺得應當如此!」

  可惜她說的如此,正好與鳳孤完全相反,她想對付的人,可是眼前的人,而不是那個白雲煙呢!

  鳳孤聽得她似乎話中有話,抬起頭望向她,卻見她嘴角含一抹淺淺的笑,眼中卻充滿了慧氣,臉上散發著一種逼人的氣勢,雖然是一閃而過,卻耀人無比。

  再仔細看,她臉上卻回復了平日間那淡然如風的笑。

  「晴天姑娘看起來似乎有什麼心思一般?」鳳孤直接問道,凌厲的眼神直盯著晚清,似乎要將她看穿了一般,他看得出,她話中有玄機。

  晚清也不懼怕他,淺淺的笑盈於面 上,只是那麼直直地回望著他,眼中若有所想,卻不介意讓他看到。

  「晴天只是在想著怎麼才能脫險,這兒離戰城,還有好長的路,可是我們兩人一個不識武功,一個又身負毒傷,行程這般慢,若是白雲煙他們醒過來就麻煩了。」她輕輕地道,而後轉首望向來時路。

  這方面的問題,確實是要擔心的,因為她剛剛仔細看了一下地形,要離開這個斷崖要繞了大半個遠山,才能走出,可是就她們現在的行程,根本就無法走得快。

  真想捨了這個男人而後自己一個先走!

  「我現在身中毒傷,一時半分恢復不了功力,你與我一起走,只是耽擱了時間,不如你一人先走吧!白雲煙只是要我與他合作,不會對我怎樣的!」

  聽著鳳孤忽然蹦出來的話,晚清有些意外,他這種人,何時還學會替別人著想了?當真是天下紅雨了!他這種人,說這一番話,只怕多半是故意用反語而言的,那會是真的想讓她留下他呢!

  其實他何必這般使計呢?不管如何,她既然已經決定要帶他一同走,就會帶到底,她做事,從來不適那種喜歡猶豫不決的人。而且她也不會同他一般,無情無義,心狠手辣的。

  有時候人如果給了不好的印象,似乎很多時候,就會讓人先入為主了,鳳孤此時確實是顧及到了她的暗衛的,原先他以為只要解了毒,應該不用多久就可以恢復武功,可是剛剛才發現,他吃的解藥,似乎只是緩和一時的解藥,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解藥,那毒性,只是緩了一時,卻根本就沒有解除。

  若是兩人一起走,只怕當真會被白雲煙等人追上的,屆時就不妙了。

  他是男人,他看得出,白雲煙看晚清的那種眼神代表著什麼,他一定不能讓她陷入危險中。

  而她!

  她剛剛那眼神是什麼意思?

  以為他是故意那麼說的?以為他是虛情假意的?

  他鳳孤,雖然為人狠辣無情,可是卻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看她那表情,他就來火。

  「你還不快走!」鳳孤沒好氣地喝道,眼神帶著暴怒,與他平時的氣質極不相符,平時的他,越是發怒,越是冷靜,可是對上了她,卻如何也無法平復胸口的怒火,也不想掩去。

  晚清轉頭望向他,臉色冷了幾分,這個人,真是好不了一時,這就是他對待恩人的方法嗎?這個人,是在是讓人心中有氣!

  聲音冷冰如霜,出口的話,也帶了罕見的刻薄:「鳳爺,似乎你並未意識到此刻的環境!所為落難的鳳凰不如山雞!此時已然落魄至此,還在這兒使著威風!」

  「你什麼意思?」鳳孤一聽整張臉也綠了,那雙鳳眼,憤怒地就要迸出火來,薄唇抿緊,還能聽得裡面牙齒咬得「蹦蹦」作響,看來是氣得不輕。

  晚清看著他這副模樣,卻是心中出了口惡氣,難得他鳳孤也有今天。人貴在有自知,都已經這副模樣了,還偏生要裝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樣,就不知道要收斂一些嗎?!

  眼神一轉,卻是含了幾份開心,心中十分舒暢,不過還是略加掩飾,冷冷地道:「鳳爺,晴天以為這意思已經夠明顯了,如今這副模樣,你若還總是惱這個惱那個的,此時不是耍大爺的時候,此時最重要的,是想著如此脫險才是正道。」

  緩緩地說道,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鐵青,心中卻是越來越開懷。

  從來不知道,原來報復一個人, 可以得到如此的快感啊!看著那章俊顏如染了墨般黑如炭,她臉上依舊清冷,可是心中卻是樂翻了。

  鳳孤瞪著她,一鼓怒火洶洶地燃著,他鳳孤居然有朝一日,被她如此奚落!想不到,今天居然落得如此地步,這口氣,是如何也咽部下去的。

  忽然,他看到她那眼中一閃而過的悅意,眼中一冷,望著她那如玉嬌軀,忽然手猛地一伸,在她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她整個人拉倒了他的懷中。

  冰涼的薄唇直襲向她那柔軟而細膩的香唇上,帶著懲罰性地啃咬著,晚清眼中一冷,一個未及防,想不到他竟然如此輕薄於她。

  這個男人,真是讓人生恨,手一揚,就要向著他的臉上摑去,卻被他的手用力一提,捉得緊緊地。

  他的唇,蹂躪著她的香唇,乘著那瞬間的空隙,含糊不清地道:「縱然我不如山雞,卻還是能夠將她納入懷中的!」

  「你太不像話了!你,你將我晴天看成什麼女子了!」晚清臉龐左右避開,卻根本躲不開他那如影相隨的薄唇,速手一伸,就要摑向他。

  鳳孤雖然是身體中毒,可是他的靈 活性卻未失去,他的武功,雖沒有內力支撐,卻也能發揮出來,對會一個弱女子,是綽綽有餘的。

  手一伸,將她的手用力一捉,扳向了她的身後,唇間一抹得逞的笑,得意的話,緩緩吐出:「不要懷疑我的能力!」

  邪魅的眼中,透出笑意,薄唇,卻是壓得更緊,只可惜舌頭不敢伸進去與她糾纏,看著她那要碰出火的美眸,他不懷疑,他若將舌頭伸進去,她會咬斷。

  唇間摩擦,越來越熱,炙熱的火,在這個冰涼寒霜,墨黑而寧靜的山林中,燃燒著……

  晚清氣得想要罵人,卻吱唔間全都被他吞了進去,這個人,他根本就是裝的,剛剛還那樣柔軟不堪,傷得極深的模樣,怎麼一反身,倒變得如此有力了!

  「晴天……晴天,你在哪兒?……」

  就在這時,夏青那清軟的聲音如天山泉水,潤了她的心。眼睛一瞪,示意鳳孤趕緊放開,鳳孤臉上露出一副遺憾之色,才緩緩地放開了她。

  晚清一感到他的手鬆開,猛地整個人跳離了他好幾步,眼中冷狠:「我真後悔救了你!早該在剛剛把你扔在那兒,任你中毒身亡!」

  「你不會!」鳳孤看透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始終是心善心軟不夠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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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1:48:57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邪風送琴

「沒事吧?」夏青緊張地道,看著眼前的晚清,雖然顯得有些狼狽,卻沒有受傷的痕跡,她終於是放下心來了。剛剛一直等不到晚清回來,她擔心得不得了,就怕出個意外。銀面將晚清托給她,她就一定會盡力地保護她,若是她有個意外,她根本就無顏再見銀面的。而且她會受到內心的譴責的。

 輕輕搖了搖頭,手拉著夏青的手,安撫著擔憂的夏青,柔柔地道:「沒事。」

  「沒事就好,一直未等到你回來,就知道你出了事,幸好現在沒事了,若不然,我真不知道……」說到一半,想起身邊還有個人,於是停了下來。

  望向鳳孤的方向,態度冷漠了幾分:「鳳爺還好吧?」

  鳳孤還未回答,晚清卻搶先道出:「他身中劇毒,你讓人趕緊送他回去。」冷冷地道,似乎恨不得馬上讓他消失一般。

  鳳孤聽著她這種語氣,臉上更是冷硬了一片,暴衷心感戾的臉上乍現憤怒。

  夏青也想著趕緊讓人送他回去,而且剛剛在崖上看到的情況,她也想問一下晚清究竟是怎麼回事。

  於是手往回一擺,對著身後的四個武衛道:「你們四人送鳳爺回鳳舞樓。」

  「是!」四武衛領命,上前正想扶起鳳孤,卻見他臉色一冷,酷酷地道:「不必,我自己能走。」說著緩緩地站了起來,雖然步伐有些不穩,可是倒是真的能夠自己行走。

  看著他行走的模樣,晚清的臉綠了大半,剛剛,他可是連扶著也走得費力,這會子,怎麼倒能自己走了呢?!

  晶亮的眼睛直直直盯著他看,譴責著他的欺騙。

  鳳孤卻是嘴角彎了起來,看到她一臉不快,他卻是樂上了心頭,那薄薄的嘴唇一勾,衝著晚清帶著邪氣地道:「要扶,也要軟玉溫香於懷才有味道!」

  說完也不停留,跨步走了,只留下一臉憤恨的晚清。

  想著夏青還在一旁,於是也沒有再瞪,緩了緩怒火,而後望向夏青,問道:「今晚多虧有你來,若不然,就這樣也是難走回去的。」

  「是我沒有多多注意,才讓你陷入了惡境,幸好你沒事,若不然,我真不知道如何跟銀面交代。」說到銀面的時候,夏青的眼中,明顯黯了許多。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晚清,卻還是注意到了,卻也只能心中歎息,夏青,這個癡情的女子。

 「這事如何能夠怪你呢,你一人要忙裡忙外,已經很辛苦了,再說了,這本就是我自己要來的,若真有事,也怨不得誰的。」晚清淡淡地道,卻不知應當說什麼才好,畢竟,是她的出現,擾亂了許多事情。

  「算了,不說這些了!」夏青心中傷感,可是,她卻也恨不起任何人。

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喜歡著他的。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在崖上看到滿地都是刺客,連鳳孤的馬車也成了馬蜂窩了,驚嚇不小啊!可是仔細一看,卻找不到你們,於是便尋到了這崖下來了!」
夏青轉了話題,不想再在那個題上轉著。

  「這事我正要跟你說,派人去查白雲煙的身份,看來,他的身份並不簡單,那些刺客,全是他派來的,其實目的也不是我,為的是捉鳳孤,鳳孤素來殘忍,從不會對敵人心軟的,可是對於白雲煙,他卻只說了這個人不能動。」晚清細細地道出。

  「竟有這樣的事情?」夏青眼上一抹思量,江湖中的人,好幾乎全部都認識,可是這個白雲煙,卻如同突然出道的一般,她以前根本就沒有見過他,也並未聽過他。

  可是能夠出去這樣的隊伍,能夠有這樣的派頭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小人物呢?只是在雲國中,到底是沒聽說過這樣的人的,確實需要好好地查看一番的。

  「對,所以我才覺得十分蹊蹺。況且今日之事,我多少也是得罪了那白雲煙,只怕以他那種人,不是那麼好善罷甘休的,還是防著點兒好。」晚清想著當時白雲煙那雙勢在必得的眼,忽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而且,只怕比鳳孤還要冷血。

  「我會讓人去查查他的背景的,其實縱然不發生這樣的事,也是要好好查查的,掌握江湖中人的動態,才能立於不敗之地,這是咱們雪伶閣的經營之道。不過這個人,你以後要注意一點。」夏青道。

  「我會的。」晚清點了點頭,笑開了,夜色中,絕美的臉上是淡如月的笑。

  才回到屋中,尚未來得及漱洗換衣物,就被裡面不知何時來的人嚇了一跳。

  只見那人半邊臉浸滲在黑暗之中,半邊臉透過稀少的星光模糊間可以看得清是誰。

  朗眉星目,俊朗陽光。

  是邪風!

  拍拍愛驚的心,才道:「原來是一陣風少俠,怎麼來了出不吭一聲呢?大半夜的突然在人家屋內出現,想嚇死人啊!」

  邪風卻是一片泰然,三分笑七分邪氣,不正經地道:「你知道的,我最喜歡的就是神秘出現在別人家中的!」

  「那倒是!」晚清點頭一笑,這個邪風,永遠都不忘記開開小玩笑:「少俠若不是這般神出鬼沒就稱不上神偷了!」

  「哈哈!」邪風哈哈一笑,而後正色的看著她:「我等了你很久了!」

  「讓少俠好等!今天出了些意外,所以晚回來了!」晚清輕道。

  「出了點意外?只怕是與人相談甚歡,忘記時間了吧?!」不知道為何,今天聽到她與鳳孤一同去禮佛,他的心裡就十分不爽,吐出的證據也帶了幾分輕嘲。

  其實這個女子與他素不相干,她願意同誰去玩這是她的自由,就算是跟鳳孤也不出奇的。他有什麼理由生氣呢?!

  可是他就是不爽,想想,也行是因為她跟的對方是鳳孤吧!

  可是,若是她跟別人出去遊玩呢?

  一想到這個,他心中還是不爽快,似乎,覺得憋氣得慌。

  看著這張淺笑如墨的妖顏,那清澈流轉著溫柔的眼眸,那嘴角永遠是淺淺的笑容,跟晚清,是那麼地相似,心中感歎,也許就是因為她看上去太像晚清了吧!

  所以他才會如此介意她與別人出去遊玩。

  聽著他那帶著輕嘲不快的語氣,晚清也沒有生氣,只是淺淺一笑,軟軟地道:「確實是出了事,才會這麼晚才回來,一路凶險!幸好逢凶化吉,若不然就回不來了!」

  「出了什麼事情?」聽到晴天的話,似乎遇上了什麼凶險的事情,邪風抬頭趕緊問道,眼中的關心不由而現。

  「有些驚險,來回就遇了兩次刺客,不過幸好有驚無險,沒傷到自己。」晚清淡淡地道,關於白雲煙,她現在也不是十分清楚來歷,一時半分也說不清楚。

  不過,白雲煙的忽然出現,不知目的為何,但是決不簡單,她對著邪風叮囑道:「最近江湖中出了一個叫白雲煙的人,來頭不小,你若遇上了,就注意點兒。」

  「白雲煙?」邪風眉頭輕皺,而後又道:「這人我知道,最近三番兩次去找鳳孤,似乎有什麼目的,不過鳳孤都避而不見的。他有問題嗎?你們今天遇上的人就是他嗎?」

  他有派了人專門盯著鳳孤,所以對於他身邊的一些事,都是清楚的,所以才會知道今天晴天與他一同去禮佛的事情。

  「我暫時也不知道他的來歷,只是覺得不簡單,今天回來的時候遇上的就是他,能夠一時間指令幾百號訓練嚴謹的刺客的人,又豈會簡單。總之,你要小心防著點兒!」晚清平靜地道,對於白雲煙,她也是心中疑惑極深,那個人,看起來,太不簡單了,言談間雖然有些不正經而且吊兒郎當,可是看得出都是裝出來的,那個人,眼中陰沉得緊。

  眼前的邪風突然整個人臉緩了下來,托著下巴,就那樣專注地盯著晴天看,似乎想從她身止看出什麼東西來一般。

  他越是與她交談,越是有晚清的感覺,彷彿,她就是晚清一般,不僅僅是那表情那眼神那氣質,還有就是那言談間不經意流露而出的那一份淡淡的關懷,雖然輕微卻讓人感到那麼真。

  一個陌生的女子,又怎麼會對他如此關懷呢?!

  還叫他要注意白雲煙這個人?

  越看,心中的疑惑越深。

  他不是那樣遲鈍的人,有些細節,他看得清楚。

  究竟她是不是晚清呢?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充斥在了腦中。帶著一種隱隱的興奮,彷彿,那神秘面紗後面的人,就是晚清一般。

  嘴角,也不覺漾起了一抹單純的笑意。

  「少俠怎麼了?」晚清望向一臉癡笑望著他的邪風,問道。他的眼中太古怪了,竟然帶著一種讓人有種莫名其妙的興奮笑意,倒像是撿了寶一般。

  「沒……沒有!」邪風被她一問,嚇了一跳,直直地搖了搖頭,趕緊解釋道,臉上的笑意卻還是掩不住。

  現在不能打草驚蛇,晚清不願暴露身份也無所謂,他自有辦法探知的。

  「哦!」晚清沒有細問下去,可是看著邪風那古怪的笑容,她知道,肯定有什麼的,只是看得出來,她問了,他也未必肯說,再者如今她是以晴天的身份,問得深了,也不妥當。

  邪風一側身,自身後命了一把琴出來,琴體通紅晶瑩,暗黑的夜光卻掩不去它的華澤,那顏色,艷得奪目。

  不想點燈,怕讓外面的人察覺,只能藉著淺淺的月光端詳著,琴體上雕著一朵牡丹,天然紅艷,不需上色,花的栩栩如生,猶如真花一般。

  紅玉古琴,果然是不一般的。

  素手輕輕地點在其中的一根琴弦上,「噹」地一聲,聲音清亮而流長,果然是上好古琴,琴聲果然是一般琴所難以比擬的。

  鳳孤可真會暴殄天物,這樣好的琴,卻總是藏了起來,也不拿出來用。

  「果然是紅玉古琴!」晚清笑得開心。

  邪風卻又再一次看得傻了眼了,晚清抬頭,就看到他那專注而帶著癡情的眼睛,有些尷尬。

  卻想想,還是自然衝他一笑:「神偷一陣風果然是名不虛傳,三天到就三天到!不遲一天!」

  「其實這把古琴,可說是我有史以來偷過易偷的一次了!說來還虧了晴天姑娘,若非姑娘今天引了鳳孤一同去遠山寺,只怕我還要費一番周折的!」邪風衝著她壞壞一笑,半帶倜促地道。

  晚清看得出他並無惡意,只是純粹地說笑,也不在意,反倒是大方一笑:「那麼酬勞豈非要減半才成,畢竟我可是立了大功勞的啊!」

  「當然,晴天姑娘說什麼都好,其實晴天姑娘就算不劉風的功勞也成,能為佳人效勞,我可是最開心的啊!」邪風邪氣地道,一雙眼晶晶亮地盯著她看。

  真是越看越像,那笑顏,那眉眼,全是晚清的樣子,連說話間那隨意而淡定的模樣,也像足了她。

  「那我可不敢,記得那一日去見少俠你可還是一臉的不願意呢!」晚清故意拿那日他那一臉陰鬱不快的冷酷模樣來取笑。

  邪風也不在意,臉上一陣笑得自然,呵呵兩聲乾笑,而後道:「我那天是不知道晴天姑娘如此絕姿,若是知道,我豈會那般態度呢!」

  晚清卻是一傻眼滿臉不信,嘴角淡淡的笑意,輕輕地道:「噢!原來一陣風少俠也是那種粗俗之人,只以貌取人的?」

  「食色性也!連孔夫子也是這麼說的,我只不過是從了舊人的模樣罷了!再者,姑娘可不止是光有外表的。姑娘這份氣度才是讓人神醉的呢。」邪風又開始乍做正經地道。眉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難得能得少俠如此高的讚揚,是晴天莫大的榮幸啊!」晚清笑得眉眼也開了,看著邪風那強做正經的模樣,她就是沒法不笑起來,似乎跟他在一起,總是能夠這般肆無忌憚地開懷大笑。

  看著她的笑,他心中也早已了許多。

  只可惜,他與她的相處,總是那麼短暫,這時,就聽到外面蘭英的聲音在喚著:「姑娘,沐浴用的水已經準備好了,可以拿進去嗎?」

  歉意地看看邪風,就見他一笑,拱了拱手:「晴天姑娘,那麼邪風就先告辭了!」

  晚清點頭:「關於少俠說的有關鳳孤的消息,少俠看想要哪方面的消息,晴天自會讓人去查探的。」

  「好!」他說完,一個閃身,向著外面飛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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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險情

  看著邪風自窗前飛身而出,晚清才喚道:「進來吧!」

  「姑娘,水送來了!」蘭英進門就道,而後拿過火星,點起了燈,一時間,屋內明亮一片。

  只是蘭英的一雙眼,卻直盯著窗外望去,而後望向桌上的紅玉古琴,若有所思,似乎想問什麼,不過倒是沒有開口問,似乎也覺得主子有些事情不能隨意過問。

  晚清卻笑著道:「那日求的事,今日來應現了。」

  外人聽了不明,蘭英卻是一聽即明,因為整件事,她都是知道的。於是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只命了下人送來一大桶水,月光下,似乎仍能看到冉冉的水氣透過水面而出,傳來淡淡的荷花香氣,她喜歡用時令的鮮花來沐浴。

  一洗完,全身也沾了那淡幽幽的香氣,讓人沉迷。不喜歡那些濃郁的胭脂香氣,嫌著不夠清新,況且有股濃冽,聞著也不舒服。

  擺擺手,讓所有人都退到門外守著,她走到窗外關上了窗戶,這才緩緩地開始脫了衣服。

  這天氣本就悶熱,加上今天這番折騰,全身都沾了汗濕,粘粘地十分難受。總算是可以舒服地洗上個涼水澡了。

  輕紗漸寬,甩過屏風,掛在了上面,玉足輕輕地踏入水中,感到水的冰涼,幸福地整個人也鬆弛了許多。

  夜色清涼,水淨而香軟。

  忽然,窗外一個黑影閃過。

  眼中一冷,手一伸拉過蘭英準備好的衣服,匆匆披上,就見窗被推開,一個男子躍了進來,一身錦衣玉帶,臉上陰霾,眼中一閃而過的,是一抹驚艷。

  晚清眼中一冷,將衣服攏緊,這個人,可真是太不像話了,居然這樣就闖了進來!心中對他的印象頓時全無。

  枉看來也還算是一表人才,卻想不到竟然是如此一個無禮之人!

  只是開窗這麼大的舉動,為何外面的蘭英沒有反應呢?

  難道是……

  晚清想到了一個很不好的事情,那就是,有可能外面的人都被他控制住了!

  看著白雲煙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似乎,認定了她,已經成了一隻待宰的羔羊了。

  只不過,當真是如此嗎?

  他以為,她沒有別人幫忙,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嗎?他也太小瞧她了吧!嘴角暈開一抹淡淡的笑,聲音輕柔而嫻靜地道:「白公子深夜造訪,不知為何呢?」

  「晴天姑娘你說呢?」白雲煙卻是一句反問,倒也不急不躁,真把她當成是囊中之物一般,緩緩地行至桌前,坐了下來。

  一把白玉骨扇,輕輕地搖晃著,一副悠閒自得。

  晚清卻也不露半分焦急,只是將衣服輕輕地攏緊,將腰帶繫好,這才緩緩地道:「晴天如何知道白公子的心思,晴天也別無長處,就是一把琴彈得好,一副歌喉算還行,想來,白公子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吧?」

  說著也不管他是不是願意,直接走過桌前,順手拉過桌上的紅玉古琴,素手輕彈了起來。一曲《月當空》輕輕地彈奏了起來,笑著望了他一眼,而後輕啟檀口,緩緩地唱了起來。

  白雲煙聽著她那清亮的歌聲,配著那清柔的琴聲,心中暗讚這個女子。他自然看得出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只是,他卻不怕她拖,有一整個晚上可以讓她拖,外面的一切,他早就佈署好了,只要有個風吹草動,都能擺平。

  而且,他也做好防備她下毒的準備了,吃一塹長一智,同一種虧,他從來不會在一個人身上吃上兩次。

  女子,美麗而不鋒芒畢露,卻又聰慧無比的,極少見到的,她,是他見過最難得的女子。

  如此絕色,卻偏生不帶半分華麗,卻又讓人在清淡中見識她的更美。

  晚清邊彈邊唱著,心中邊暗盤算著如何脫險,看成白雲煙那一副優哉的模樣,她知道,他一定是佈置妥當,才敢如此放心。

  看來,整個局面都被他控制在手了。

  只是不知道他空間是什麼人,為什麼每每出手,總是如此不一般呢?!能夠出去那麼整齊的人馬,卻又在短短幾個時辰內又重新出動人馬,這樣的人,並不多見。

  心知今晚只怕並不好過,可是不管如何,她總是要爭取的。她身上,唯一的護身法寶,就是毒,可是他已經知道她會使毒了,心是有所防備的,若想再用,唯有恰當的時機才成。

  而且,眼前的一個他還好對付,只怕門外的那些人,就不好對付了。

  看著白雲煙那好整以暇的模樣,晚清心中開始漸漸地焦急了起來,一曲將罷,總不能一直彈吧!

  他,也不會讓她一直彈著的。

  突然,看到窗外那暗沉的天色,她心生一計,一曲許家傑罷,婉轉一笑,問道:「公子覺得如何?」

  「佳人佳音佳藝!不但飽了眼福,也飽了耳福!」白雲煙輕道,望著晴天的眼,有一種慾望,在漸漸地上升著,那蘊了一種野性的眼神。他只覺得呼吸變得急促,胸部開始起伏,身體開始變得緊繃,眼神變得炙熱而專注。帶著一種深深而裸露的情慾在燃著。

  看著他那慾望的眼睛,晚清心中漸漸帶了冷氣,這種眼神,她見過不少,在雪伶閣,不時有男人會出現這樣的眼神。

  她自是明白,這種眼神,代表的是什麼!

  心中頓時帶了幾分恨意,瞪向了白雲煙:「白公子,夜深了,晴天也要就寢了,若公子無事,就請先回吧!」

  一時間,似乎將一些前塵之事也給翻了出來。

  白雲煙卻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捉住了晚清的手:「晴天姑娘,我願為你贖身,你跟我了吧?」他狂熱著道,一雙眼盯著晚清不放。

  「白公子,你太放肆了!」晚清眼中更是冷漠,瞪向他,冷硬地道,手一拉,想拉回來,卻發現被他握得死緊,如何也拉不回來!

  「晴天姑娘,煙說的全是真心話,煙對你是真心的,你跟了煙,煙一定會好好對你的!」白雲煙卻是急切地道。

  他來找她原本是為了今日的事的,可是此時,看著她那如花的妖顏,那剛剛沐浴過帶著幽幽香氣的身軀體,他心中的慾望漸升。

  也許,納了她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以她此姿,以她此慧,會是男人夢寐以求的。

  「白公子!我想你找錯人了,晴天一介藝伶,如何配得上你呢!請公子另擇他人吧!」說罷臉上一片冷清。

  看著他那捉得死緊的手,她已經有些忍無可忍了,若他還不放手,那麼她只能使狠的了!原本是想著連鳳孤也不想動他,想必他的身份是極特殊的,不想為雪伶閣惹來麻煩,而且她也不想對任何人使了殺手。

  可是他若如此心存歹意,就不能怪她心狠了。指尖中藏了致命的毒,是她用來最終防身所用,原以為,不會用上的,想不到,要在此刻用上了。

  「晴天姑娘,煙是真心的……」

  「白公子,你若是真心的,就不會讓晴天跟了你,而是讓晴天嫁給你了!」白雲煙還想說些什麼,晚清卻冷冷陰了他接下去的話。

  她可是聽得出他話中意思的。

  「你介意這個?」白雲煙一聽只以為晴天其實是願意的,中是因為名人問題而不肯屈就,於是臉上一笑:「晴天姑娘,其實名人只是一個稱呼,只要煙對你是真心的,將你當成是心中第一人,那便足了!」

  花言巧語倒是說得好聽,難怪總是說男人一張嘴最是聽不得。

  縱然他願娶,她晚清,也是不可能嫁與這樣的人的。

  他還當真以為她願意嫁他嗎?

  這麼做,只不過是想著法子要推開罷了。手輕輕一扯,想要扯回:「白公子,你的真心實意,晴天目前看不出來,若是真心,如何會如此使強呢!」

  「晴天姑娘!」白雲煙又喚了一聲,眼神,更是炙熱。

  晚清一驚,連連後退,將手也扯得疼了。卻見他只是一個用力,就要將她扯入懷中。晚清一個吃驚,手指就要往他身上掐去。

  卻在此時,窗外一個雪白身影飛身而入,在白雲煙尚未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點住了他的定穴。

  而後將晚清一個輕帶,如天外飛仙一般,將她帶出了屋子,這一切,只是在一眨眼之間發生。

  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晚清靠在這個帶著淡淡夜來香氣的強硬懷中,心中終於踏實了下來。手,輕輕地拉緊了他有力的臂彎。

  銀面,總是有在她最危急的時候救下她。

  她真懷疑,他,是不是上蒼派給她的保護神。

  心中感激之情濃郁。

  只見銀面帶著她幾個輕躍,居然生生就在白雲煙那些黑衣刺客的眼皮底下給跳了出去,卻並未讓他們有所察覺。

  難怪,他做殺手,從未失手過,那頃刻之間的分毫眨眼,輪轉換班,他都算得如此精確,而且輕功更是出奇地好,能在人的眼皮底下輕鬆行動的。

  待飛入了林中,見已安全,她才輕輕地喚了一聲:「銀面……」

  卻聽得他證據不怎麼好,清清的聲音帶著一絲微微的怒意:「這些人是怎麼做事的,我已經吩咐了要好好的保護你的,卻還讓你置身在危險中,夏青辦事,何時變得這般差了,若不是我及時趕來,事情可如何是好!」

  聽著他斥責的證據,晚清歉疚地道:「銀面,你不要怪夏青,她一個人,那裡能顧得那麼多事情,而且我又是在明處的,根本是防不勝防,已經有蘭英和好幾個武衛,可是對方不是簡單的人,根本就無法抵抗啊!」

  她說完,銀面卻是半晌不吱聲,他只是生氣著,卻也知道不能全怪責夏青,可是想起剛剛那危險的一幕,他就無法克制心中的擔心。

  若是他再遲來半步,晚清豈非……

  那個畜生,他終會殺了他的!他都無法想像,若是遲到半步,會是什麼情形,一想至此,手中不自覺緊了幾分,眼中迸出濃濃的殺意來。

  那清冷生硬的氣息暈染了晚清。

  「你不要生氣了,你看,我不是完好無缺?」晚清試著緩了緩他的情緒,知道他對自己好,知道他因為擔心著自己,可是卻也不想讓他一直生氣著。

  「若是我遲來一步,你還能完好無缺!」銀面冷冷地道,心中是又氣又心疼。

  「我能的,你都忘記了,我指甲上可是暗藏了奇毒的,其實剛剛若是你沒有來,我真的打算使出這劇毒了,也不管這人是什麼身份了!」晚清輕輕地道,臉上漾著淡笑:「可是偏偏你這個保護神還是及時出現了,害我都沒能使出絕招來!」

  「你下次再遇上這樣的事,不要顧這顧那,對付敵人,不能心軟,殺了再說!有時候一個心軟,就會害了自己!」銀面聽罷她的話,冷冷地叮囑道。

  他最擔心的就是晚清這個善良的性子,他見她煉的毒,除了兩三樣能夠致命,其他的都是一些迷醉或者是一時克人的毒藥。

  這樣的性子,只會是吃虧了自己,便宜了別人。

  他從來都是冷漠無情的性子,想法上,與晚清是完全不同的。他是寧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他。

  「我會的。」晚清點頭應道。其實很多時候,她也知道應該這麼做,可是真正面對時,卻總不免心中存了猶豫。

  「哎!」銀面突然歎道,聽到晚清的話,他卻是信不過,看她這個樣子,只怕口中應著會,真正面對卻未必能夠做得到的。

  他,可是將晚清看得極透的。

  「那個白雲煙不是一般的人。」晚清突然道。

  銀面只是冷冷地道:「他是風國五皇子,我此次進京,正好聽說了他的事,只是尚不明白他來戰城的原因,只是一定不簡單。」

  「風國五皇子?」一直知道他來歷一定不簡單,卻想不到,他竟然是個皇子,不過,看他那一身錦衣玉帶,還有那一幫子黑衣刺客,想來也是極大可能的:「原來如此,幸好沒有毒死他,若不然,還真是出大事了!」有點自嘲地道。

  銀面卻是聽了冷冷地道:「出事便出事,只要你沒有出事就好,其他的,無所謂!」

  聽著他冷冷地道出這番話,卻是暖了晚清的心,這個世上能有幾人,能夠如此對她呢!

  「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軟軟地應道,卻是懷了濃濃的感情,是為自己活,也是為了愛她的人而活。

  「嗯!」銀面淡淡地應道。回頭望了她一眼,一個縱身,躍入了夜來香林中。這裡,才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幾個縱躍,又來到了那怪石上,停了下來,將晚清輕輕放下,遞了一瓶藥水給她,而後道:「先把假面皮揭下來吧!這樣子,會傷了皮膚的。」

  他喜歡見到那個真正的晚清,這十天,他沒有一刻不在想她,所以才會急急地做完事就奔回來找她了。

  他想看到那一張清秀卻淡容的臉龐。

  晚清聽罷,輕輕地接過藥水,而後倒出點塗在了臉上,不多一會,就見那臉皮輕輕地鬆軟了而與表皮脫開了。

  她輕輕一揭,將面皮揭開,又回復了那一張清秀而白皙的臉龐。

  銀面眼中,閃過一抹笑意,臉上,卻依舊是那淡淡的冷意,他真的好少笑。

  輕輕地拍了拍困在了面皮後的臉蛋兒,居然有些僵硬,有些麻痺了,由於今天要與鳳孤出去,怕他又要試探,所以她又用了這種緊貼於肌膚的假臉皮。

  腳下踩的石有些粗糙,晚清輕輕地踮了踮腳,剛剛是沐浴了一半白雲煙就闖入,所以她只來得及披上衣服,卻是沒有穿上鞋襪,如今踩在怪石上,那帶著粗糙的表層磨得腳底十分不舒服,帶著微微的刺癢。

  銀面看著她不舒服的表情,一低頭,卻看到了那一雙細小的玉足,小小的玉足,不足一掌而握,微微地踮起來,顯得那麼地美好。

  女子的足是從來不外露的,所以都偏於白皙,而晚清天生膚質就十分細滑而白皙,那雙玉足,更是動人勾魂。

  銀面突然感到,那一顆總是冷冷無動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原來,女子的腳,才是最吸引人的。

  晚清順著他的眼神望向了自己的腳,突然臉上一抹紅雲,帶著羞赧,女子的腳除了夫君,是誰也不能給看的,她移了移腳,往裙子裡擠了擠,卻依舊看得清楚。

  「剛剛因為緊急,根本沒有時間穿上鞋襪……」她解釋道。

  「嗯。」銀面似乎也覺得自己的眼神太過不對了,於是冷了冷,半晌才抬起了頭,卻已經回復了許多平靜。

  在她的心沒有接受他之前,他不會對她做任何事情的。

  他要的,是心心的契合!

  「我們先進去吧!」他道,而後拉過晚清。輕輕地推了推那怪石其中的一塊石頭,就見一個暗道出現在了面前。

  他們兩人緩緩向著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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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1:49:4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二章 林中之宴

  暮色黃昏,血紅的霞光照在鳳舞樓上,暈出了一圈極其美妙的光環,園中的花草,綠中透出了金紅色的微光,看起來,耀眼而華貴。

  在密室中呆了一天一夜的鳳孤,終於緩緩地步了出來。

  一身黑色光綢長衫,整個人顯得十分蕭冷,刀刻般的俊秀臉龐上一片清冷陰鬱,鳳眼微微瞇著,紅霞在那長而翹的睫毛下,描出金邊,整個人看起來,帶了幾分不真實一般,猶如從地獄走出的惡魔一般。

  守在門口的冷森走上前:「爺,您好了?」

  「嗯。」鳳孤冷淡地道,臉上微現幾分不郁,這一次,是他太大意了,才會讓人有機可乘。而且還險些讓晚清也出事,這種事情,他決不允許再出現下一次。
  看冷森面上似有欲言又止,於是他問道:「可有何事?」

  「朱姑娘此時還禁在屋內,等著爺去盤問呢!」冷森道,昨日他帶了朱月兒回來後,就將她禁在了屋內,不許外出。

  說是待爺回來再查問,可是爺昨晚發生了那事,身中奇毒,今日閉關逼毒,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將毒清除。他本不想此時再勞累爺,若是其他人就好辦了,他自己也能拿主意,可是偏偏是那朱月兒,他一時也不好插手。

  鳳孤冷冷一笑,忽然間問了一句:「冷森,你說是不是她所為呢?」

  冷森聽到鳳孤突如其來的問話,有些錯愕,有些不知如何回答,爺的心思從來難測,喜怒無常,縱然他跟在他身邊多年,可是有時,也猜不出他心中想著什麼。

  若按他說,極有可能就是朱月兒所為,可是,該不該說真話,卻為難住了他,畢竟這可是涉及到爺的各方面的。

  鳳孤見他半晌不回答,反而大笑了起來:「你是不是覺得這事極難回答,若據實而言又握惹怒我,不據實回答卻又是欺騙我?」

  冷森越發是低下了頭,鳳孤的心思,他津有時候無法猜測,分明看他對朱月兒似乎極深愛著,可是,又總感覺,鳳孤不該是那一種愚昧的人,又豈會看不出朱月兒的真實面目呢?又怎麼會愛上一個這樣的女子呢?

  「走吧,去看看她吧!」鳳孤突然難得好心情地道,向著茶香閣而去。

  朱月兒此時正端坐於窗台,傾城的臉上,帶著幾分憂鬱,還有幾分委屈,看到鳳孤走來,緩緩地站了起身,叫了句:「孤。」

  鳳孤點了點頭,並不怎麼說話,眼神,也未在她身上停留半分,朱月兒看著他的模樣,一時心中慌了神,自從揭發了慕容黔之後,她就發現,鳳孤對她似乎有所不同了。

  她不想承認,她是被他利用了,可是這個時間的轉折,太過奇怪了。她只能一廂情願地認定,是上官晚清的死,讓鳳孤對她產生了介意。

  「你相信我,我不想再說,有還是沒有,各自心中自當明白。」鳳孤忽然冷冷地道。

  「你的意思,終究還是不願相信我,是嗎?」朱月兒淒楚十分地道,小小的臉蛋兒上,兩行淚珠緩緩地落下。

  她想不到,鳳孤竟然說得如此絕決,他若是半帶猶豫尚且罷了,可是他這一番話,雖沒有明說,卻是肯定地坐實了她是行刺的主謀的。

  「我跟你說過的,安份做好自己,不要再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了,遲早,害的只是你自己。」他對她,終究還是存了一些情份的,只希望,她能夠覺悟過來。他對她,已經容忍了許多,若是她還這樣執迷不悟,他只怕無法一直容她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安份做好自己?這是什麼意思?我何時沒有安份做好自己呢?你終究還是不願相信我……終究還是認定我就是幕後主使人,是嗎?」朱月兒苦笑著道,臉上,卻是現出一分失望之色。只是心中卻是另一番光景。

  聽著鳳孤的話,她恨意漸升,卻只能更深地藏在了心底,她恨,她恨所有的人,她恨那晴天,還有死去的上官晚清。

  就是上官晚清的死,才會讓鳳孤對她的態度變了。

  而就是晴天的出現,才會讓鳳孤移了情的,她,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搶走鳳孤的。心中主意打定。

  「是與否,都無所謂,人沒事便好了,只不過我不希望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鳳孤冷冷地道,已經說得如此明白,希望她能夠清楚。

  「不!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還我清白!」朱月兒軟軟的聲音堅定地道。心中冷笑,她就不信,誰能查出證據來,那幾個刺客,可是全被她毒死了!

  「既是如此,冷森,這件事你去查證一番。」鳳孤道,說完就要離去。

  就聽得朱月兒柔弱的聲音帶著幾分微怒地道:「冷總管,你把人叫來對質,我就是要問問,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陷害於我!」

  她擺明了認定人已死,死無對證,可是她卻料錯了冷森這個人,能跟在鳳孤身邊做總管的人,心思上,又豈是一般,只聽他平靜無波地道:「幸好我昨日將那幾名刺客轉移了牢地,換了一些人替上,若不然,險些就遭了毒手!」

  說完緩緩轉身,跟著鳳孤離去。留下朱月兒那張冷青雪白得可怕的臉,看似嬌弱的身軀,駐立在那兒,木然不動。

  臉上,是驚是恨。

  她的心,忽然,無法自制地狂恨了起來。望著那修長的身影,混合了一種極致的恨與愛在,人,交織而成的,是一種瘋狂……

  …………

  夜晚晚清正梳著妝容,就聽見伶女進來說朱月兒找她,說是約了她一起談心。有些奇怪,不過還是笑笑地應下。

  只是想不到約她去的地方竟然是以鳳舞樓後方的一座林子中,倒不知道是何事呢?而且還是在晚上的時候約。

  看來,此一約不尋常。

  入夜時分,林子安靜。

  只聽到偶爾幾聲蛙蟲叫聲,還有風吹過葉子「沙沙」作響的聲音。

  朱月兒擺了酒席在那兒,一身粉嫩紗衣,夜色中仍能看出,那一份嬌柔秀美,晚清行上前,臉上漾開一抹笑:「慕容夫人,晴天來晚了!」

  「沒有的事,晴天姑娘快坐下來。」朱月兒只是一笑,卻也是笑意盈盈,看起來十分悠閒。

  晚清端坐了下來,看看四周,而後饒有興趣地道:「慕容夫人好有雅興,居然想起來在這林中設宴,這般清新之景,這般清涼之地,確實是夏夜中難得的好地方啊!」

  「晴天姑娘不嫌棄才是!我一向喜歡安靜的地方,前方熱鬧,而且還十分躁熱,倒不如這後院森中安靜清涼。」朱月兒笑意盈盈地道。

  而後臉上現出幾分猶豫之色。

  晚清心中明白,卻不點破,她故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猶豫之色,不就是等著她開口問她嗎?

  那麼她便偏偏不問,倒是看她如何啟齒,於是妙目一轉,望向了幽靜林中,一派地悠閒。

  朱月兒看著她那漠然的表情,心中極恨,卻偏偏只能忍著,笑得有些尷尬地道:「關於前日的刺殺之事,我必須跟姑娘解釋一番,當真不是我所為的,只是不知何人竟然如此凶險,嫁禍於我!」

  晚清聽她的話,終於轉頭:「慕容夫人何必介意,那件事情,鳳爺不也說了他會去查清楚嗎?相信只要不是夫人所為,鳳爺一定會還慕容夫人一個公道的。」

  「就怕對方有意嫁禍,一定會做得密不透風的……」朱月兒軟軟地道,她剛剛已經去查找了,卻找不到那幾個刺客的關押地點,也不知道冷森將他們關到何處去了。

  無奈之下,只好從晴天這邊下手。

  「這倒是。」晚清著重地點頭應道。

  朱月兒聽才舒心一笑,卻聽得晚清又說了一句:「不過慕容夫人也不必擔心的,以鳳爺的能耐,要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是極難的,晴天可是聽說,鳳舞九天的酷弄,可是能讓人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的,要逼供,也不是那麼難的事情。」

  朱月兒聽完後訕訕一笑,卻是心中憤恨,那幾個膿包,那裡需要逼,只要人家威脅幾句他們就什麼都全部吐露出來了。

  「那倒也是。我只是希望能夠盡快查出真兇,還我公道。」她輕輕地道,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地磕了磕茶蓋,吹散那表面的茶葉,而後輕抿一口,笑得柔美:「晴天姑娘喝喝看,這可是鳳舞樓最名貴的百花茶,香氣襲人,女子經常喝,還能養顏呢!」

  晚清笑著也拿了起來,放在鼻尖處輕輕一聞,心中一顫,雖然臉上笑容如常,可是心中卻是冷了大半。

  這杯茶中,下有毒藥!

  朱月兒,未免也太急了,連這一時半刻也等不了,居然在她的茶中下了毒藥,不過她倒是極聰明,下了這種慢性發作的毒藥。

  她不動聲色地在鼻間細細地又聞了一遍:「這味道果然清淡中帶著香冽,讓人沉醉!」居然下了這種讓人上癮的慢毒,看來,朱月兒是想要控制她的。

  她還真是個不能省心的角兒,若非自己恰巧對毒有所深研,豈非就要著了她的道兒。

  「晴天姑娘趕緊試試看,那味兒才正呢!」朱月兒笑著道。

  晚清看著她那水眸笑意盈盈地盯著她,心中卻是冷苦寒冰,她倒是裝得挺像的,一副熱心的模樣,卻是暗自做了手腳。

  她輕輕放在嘴角,另一手藉著茶壺蓋子蓋過抿茶的口,卻是口不沾茶,卻又狀如飲下的樣子,輕輕將唇移開,藉著手上的絹子輕輕一拭,一切都那麼一氣呵成。

  外面看起來,就如同她已經輕輕抿了一口一般。

  望向對面笑意盈盈的朱月兒,晚清一笑,臉上讚賞之色不言而喻:「這茶果然香中帶甜,聞起來像桂花似荷花,喝起來,又變成了梅香了……」可惜朱月兒不知道她就是上官晚清,以前這花茶,她也是喝了不少,自是明白當中的味道,所以一語就點出了茶的真諦,聽起來,果真就如同剛剛真的喝下了。

  說完她將茶杯輕輕往桌上放去,才放下去,手上一個轉動,長袖帶過,「哐啷」一聲,茶杯掉落地上,茶水濺了滿地,有許多茶汁都濺上了她的裙擺處,她今晚特意穿了一件繡了大朵紅花的桃紅裙子,這時經茶水一濺,在桃紅色的裙擺上,暈出一抹暗紅的花朵,映著彎月,竟也十分好看。

  「哎呀!」晚清故做吃驚地驚呼一聲,而後望向朱月兒:「夫人,晴天失禮了!」

  「沒事沒事,我再讓人為晴天姑娘再送一杯。」說完轉首對身邊的侍女道:「小玲,去為晴天姑娘再泡一杯百花茶來。」

  晚清故做一臉惋惜:「可惜了一杯好茶!」

  「沒關係的,這茶倒了還可以再泡的,這兒可是茶樓啊!什麼都會缺,就不會缺這一杯香茶的。」朱月兒笑著道。

  待一會兒,又問:「鳳爺對晴天姑娘,十分欣賞?」

  可終於談上了正題了,這個朱月兒,倒是個心機深沉的人,以為她喝了那一杯茶,現在才開始說了。

  晚清聽了她的話,心中暗笑,卻是將頭微微低下,只是露出個黑黑的頭頂對著朱月兒,分明依舊清冷無波,連眼神,也不波動半分,可是嬌弱不勝春風的聲音卻緩緩傳出:「是爺抬愛晴天……」

  而這一般模樣,到了朱月兒眼中,卻是嬌羞默認了。

  她臉上煞時可見一抹深沉的殺意,稍縱即逝,快得讓人只以為是眼花了,可是,那表情,卻是真實存在的。

  她臉上嬌柔一笑,帶著戲謔的語氣輕道:「看來,晴天姑娘也是妾意如絲啊!」

  「鳳爺不論是武功、風采、地位、財富,樣樣出眾,可謂是雲國第一人,女子人家,難免會對他有所情衷,只不過晴天一介伶女,蒲柳之姿,只怕難入鳳爺的眼。」晚清低低說著,臉上嬌羞一片,心中卻是清澄如水。

  這一番話,倒是有點像少時讀著不喜歡的書籍那般,強硬地背,生硬的讀出。

  鳳孤,這個男人,雖然確實從武功、風采、地位、財富都樣樣出眾,只可惜,單單一點最重要的人品,就是差極了。

  不過為了計劃,她只能如此故做喜歡了。

  朱月兒聽罷心中恨意萌生,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甜了。

  「晴天姑娘這話說得可真是太謙虛了,你的才藝,你的容貌,可是足以讓男子瘋狂的呢!」她說完故做輕輕一笑:「別說孤會喜歡你,若我是男子,只怕也是會被你迷住的!」

  「夫人可真愛取笑人!只可惜晴天身份不堪出口……」她緩緩低下了頭,而後帶著幾分傷感地道。

  朱月兒卻是心中暗笑:有自知之明便還好!

  一個青樓女子,若妄想高攀,就太不自量力了!

  不過心中如此,嘴上卻又是另一說了:「晴天姑娘莫要如此妄自菲薄,這般出身又豈是你自己願意的呢?只不過是造化弄人罷了,再者你雖是藝伶中人,卻是稟著清白自守,這才是難得呢!」

  「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之人,如此待人真誠,並未因為晴天的身份而有所看低,晴天真的是好感動!夫人的這一番話,讓晴天一時信心倍增!」晚清臉上露出感激之情,激動十分地道。

  看著晴天那笑得開心的模樣,朱月兒心中卻是暗恨無比,怕加深了晴天的愛慕之心與信心,於是她故做不經意地道:「只不過晴天姑娘也別抱太大的信心,孤這人倒是很看重身份,哎……」

  她欲言又止,點到即止,卻是想用一語止了晴天的妄想。

  「多謝夫人指點,晴天一定會贏得鳳爺的心的。」晚清一臉擔心的表情,故意道。

  「呵呵……」朱月兒面露笑容,心中卻是氣壞了的,她只不過是打擊她的信心,卻不想這個女人竟然誤把她當成是在指點她!

  只不過她也不怕,她想進鳳舞九天,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而且,就算她進了,她還是有辦法治住她的。

  她剛剛喝下的茶,已經注定她只能為她所用了。剛剛那一杯茶,她可是下了獨門癮藥,若是沒有後續的藥接著吃,只怕她會瘋狂起來的。

  想起茶,才想起小玲去了這麼久還沒有來,正待喚人去叫她,卻看到她遠遠地走來了,而且她不只奉了茶來,背後還帶了個人過來。

  那人一身修長黑衣,看來俊美如神祇一般,竟然是鳳孤。

  他怎麼也來了?

  不過幸好,該做的事,她已經做了,所以,他的到來,倒是造不成什麼影響,只是,她不想讓他們得逞的。

  鳳孤是她的,誰也別想奪走,她為了他,已經失去了一切,如果再沒有了他,她如何生存下去呢!



復仇卷 第十三章 蕭琴合奏

  晚清見朱月兒突然望向了後面,於是我循著她的目光,向後望去,就見鳳孤正朗步起來。心中有些好笑,看來,這林中宴倒是越來越好玩了!

  轉首看向朱月兒有些不快的臉,她的臉上卻是笑意更濃,素手撫過絹子,心中思量頓出,輕輕地站了起來,衝著遠遠而來的鳳孤笑著道:「鳳爺安好!」

  「晴天姑娘不必客氣,快快坐下吧!」鳳孤輕笑著道,臉上是淡淡的笑意,剛剛同在路上見朱月兒身邊的婢女正奉著茶往這兒來,覺得奇怪,於是問下。想不到竟然是晚清來了,心中莫名一陣開心。

  擋不住心中的誘惑,還是趕來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思念一個人竟然如此迫切,只不過是一日未見到她,他卻生出了好長的時間,感覺就像是幾年不見一般。

  終於明白為何人們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發現,自從知道睛天就是晚清之後,他對她的情,就更濃更深了。只是,她對自己,似乎卻顯得越來越漠然了。

  那一眼一眸中的冷漠,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那種笑意中的客氣,讓他感覺,他們,似乎隔了很遠很遠。

  「孤,你怎麼來了?」朱月兒在一旁邊柔柔地道,笑意盈盈,眼神水汪汪地凝視著鳳孤,誰知鳳孤只是看了她一眼,說不上是好是壞,只是顯得十分冷淡。

  「聽說晴天姑娘在這兒,於是就過來了。」

  聽著鳳孤那冷冷的證據,朱月兒卻是不以為然,依舊笑意盈盈,溫婉無比:「是啊,我請了晴天姑娘過來一聚,也是為著前天的事說個明白,畢竟是真的喜歡晴天姑娘,不想讓她對我有所誤會。」

  「嗯。」鳳孤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了一句:「是該澄清的。」

  倒不是真的相信了朱月兒,不過她請晚清來這件事,正合了他的意,便順了她去。只要她不做得太過份,他了沒會對她怎麼樣的。

  「是啊是啊!晴天姑娘也說了相信我的。」聽了這話,朱月兒以為鳳孤是相信了她,臉上頓現出歡悅之情,緩緩地說著,眼睛望著鳳孤,又望向了晴天。

  晚清無奈,看著她的表情,似乎若不說什麼,顯得自己太過薄情,於是也微微一笑:「其實我也不太相信慕容夫人會是派人行刺的幕後之人,夫人與我無怨無仇,犯不著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其實倒不是為朱月兒澄清什麼,只不過,聽鳳孤的話,也是相信了朱月兒,不過,這也算是正常的,以他對朱月兒的情意,又如何會相信朱月兒是個蛇蠍女子呢!

  而且她此時尚不能與朱月兒拉得太開,這樣不利於她的計劃,無所謂,此時的信與不信都不是最重要的,朱月兒做過的醜事壞事太多了,將來一同揭起,讓她嘗嘗這種失去一切的痛的滋味,那對她才是真正的打擊。

  「哦?晴天姑娘也是這樣認為?」鳳孤臉上帶著幾分輕笑地問道,眼睛中一抹慧智,卻是盯著晴天不放。

  他可不相信她會相信不是月兒所為,如若她不是晚清,那麼尚且有這個可能,可是她卻是上官晚清,那麼,她就一定不會相信不是月兒所為的。

  「這是自然,莫非鳳爺不是這麼認為?」聽也鳳孤話外有音,她卻是來了個反問,同樣的笑意盈盈,卻是各懷心事。

  「我只相信事實!」鳳孤眼中讚賞,而後輕道。這一句話,即不說相信,也不說不相信,卻又是一個極佳的回答。

  可是晚清卻不以為然,鳳孤為人,太過意氣用事了,他做事處事,那裡是用事實說話,他完全是用著個人的主義說話的。

  是與非,他從來有自己的看法,只要他認為是對的,那麼縱然是錯的,他也一意認為是對的。

  這種人,何來配說「相信事實」四個字呢!

  心中冷笑連連,卻是臉上輕描淡寫地道:「哦,鳳爺看來倒是個以理服人之人!」這話證據說得淡然無波,倒是讓人一時聽不出是貶是褒。

  可是鳳孤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了。

  他就知道,他這一句話說出來,勢必是引起她的反感的,因為她可是領教了不少他的一意孤行的。

  其實他也不是不相信事實,他只是就算相信事實,可是卻也依舊會一意孤行,只為心中的想法。

  他的偏執專橫,眾所周知。

  當然,他自己也清楚,可是他卻無意改過。這便是他的狂傲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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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1:50:03 |只看該作者
「晴天姑娘過獎了!」鳳孤雖明白她的想法,卻故做不知,只是笑笑地應了下來,看著他眼上一看不清楚輕視,卻十分開心。

  至少,她看著他,不再是那樣疏遠而淡漠。

  朱月兒看著他們一來一往,說得開心,心中戾氣閃過,卻是笑著接過身後小玲遞上的茶,輕輕地道:「好了,難得今日大家誤會都澄清,如此開心,就趁著月色小聚一下吧!」

  說完又對身後的小玲道:「命人再多做幾樣小點來,還有,再送一壺竹葉青酒,還有小板葉、鹽鹵鴨爪、八香肉、玲瓏絲菜,就幾樣配菜來!」

  體貼地佈置著一切,點的小菜,全是鳳孤愛吃的下酒小菜。

  而後坐了下來,笑著對晴天道:「這些全是孤最愛吃的下酒小菜。」

  「夫人當真是體貼入微,身邊的每一個人的愛好都瞭解地如此清楚!能與夫人結交,可是人生的幸福啊!」晚清笑道,而後望向鳳孤,有此體貼入微的美嬌娘,他當是最開心的吧?

  卻見他臉上一派冷清,背對著月色,臉呈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似乎有絲絲的不悅,只是為何呢?

  他可不就是一直想能與朱月兒雙宿雙飛,如今遂了願,還得到朱月兒如此體貼,他應當是開心才對啊,怎麼臉色卻一片不快呢?

  真是讓人難弄明白。

  他,還當真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朱月兒也注意到了鳳孤的不快,於是笑笑著道:「如此良景,若無琴歌相伴,卻是少了許多情調的,素聞晴天姑娘琴藝無雙,歌動天下,不知今晚我可有幸聽到呢?」

  想不到朱月兒竟然提出了這樣的建議,一時也不好如何拒絕,於是便爽快地應下了:「即是夫人相邀,若是晴天不彈奏一曲,便是有些說不過去,那麼晴天便獻醜了!」

  「晴天姑娘果然性情中人!」朱月兒笑笑著道,嘴角含笑。

  鳳孤聽到晚清要彈唱,心中也是開心,臉上的郁色淡了幾分,一臉興致漸起轉身對身後的黃棋道:「去取了那紅玉古琴來,似晴天姑娘這樣才藝無雙的美佳人,只有紅玉古琴才能配得上!」

  未料到鳳孤忽然有此一議,黃棋臉上愣了一下,才緩緩地道:「回爺,那紅玉古琴被盜了!」

  「什麼?!紅玉古琴被盜?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們居然隱而不報!」鳳孤臉上如狂風驟起,大要變化。他鳳舞九天的東西,豈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偷去的。

  這些人是在做什麼的!

  居然古琴被盜,也沒有同他說一下。

  黃棋一聽鳳孤暴怒的聲音,猛地跪在了地上:「爺恕罪,是奴婢疏忽了,那紅玉古琴是在爺遇刺那晚被偷的,因為爺回來後一直閉關,所以奴婢一直尋不著機會說,待到爺出關了,又著實給忘記了,不過,冷總管已經派人去追查了!」

  「可有結果?」鳳孤鳳眼微瞇,冷冷問道。

  黃棋頭低得更低:「奴婢們無能,還未查出是何人所為,不過能偷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唯有人稱『一陣風』的邪風方能辦到,冷總管已經派人去查了,相信這兩天就會有消息的。」

  「想不到鳳舞九天竟然淪落到東西被人偷了還不知道偷的人是誰這個地步!」鳳孤冷冷地道,那雙傲氣的眼中暴意四起。

  在這夏日的夜裡,竟然生出了一絲絲的涼意來。

  看到鳳孤那眼中的狠意,黃棋頭低地差不多磕在了地上,聲音低低地道:「是奴婢不力,請爺降罪!」

  「你們確實是越來越不力了!需要加強加強了!」鳳孤慢悠悠地道,眼中卻是一抹顯而易見的狠辣與無情。那柔柔出口的話,卻讓黃棋身子不自覺抖了一下。

  晚清看在眼裡,她當然知道鳳孤的可怕。

  以前紅書就曾跟她提過,鳳孤對待手下,賞罰分明,賞得高,罰得也厲害,可是他卻偏偏很得人心,那個人要是做的不好,一般都會自動請罪,不會妄想狡辯的,因為,沒有人,能夠辯得過他的。

  若是你不懂得審時度勢,只會讓懲罰加倍的。

  她對於黃棋,雖然稱不上好感,不過黃棋為人的那一份忠心,還是十分值得讓人欽佩的,於是她想了想,而後道:「鳳爺,只是一把古琴罷了,難得今夜的景致這般好,莫讓這氣氛給破壞了,其實若當真是才藝無雙,又豈會因為一把琴的關係而彈不出好的聲音來呢?」

  鳳孤看了晚清一眼,他處理事務的時候,最不喜歡別人插手,若換在以前,此時她也會一同受處罰的。

  可是今時今日,他竟然對於她的勸阻,完全沒有生出半分怒意。

  這個改變,雖然不太好,不過對方是她,他倒也能夠接受,只是想不到,她竟然會為了黃棋等人求情,倒是難得,他記得,她以前與黃棋,可稱不上好的。

  於是笑笑:「好吧!看在晴天姑娘的份上,古琴之事我便不再追究了,下去另取一把好琴上來!」

  黃棋想說什麼,卻終究還是沒說。其實她並不怕爺的處罰,沒有做好事,爺的處罰本就是應該的。只是知道,爺既然決定的事情,她若還在此事上糾結,只會讓爺發怒的。

  聽領了命,向著庫房而去,轉首之際,望了晴天一眼,很深的一眼,是驚訝,是感激,更有一抹深深的疑惑。

  她驚訝於晴天竟然會為了她求情。雖然她不需要,不過她做了,她還是心中存了幾分感激。

  而更深處,更是不解,她想不能,爺如何會對這個只見了幾次面的藝伶如此另眼相看。爺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意見而左右了思想的。而且,他最恨的就是別人敢拂逆干涉他的意思,一般對於這種人,他都會狠狠地教訓一頓。

  可是今晚面對這個女子,他不但沒有責備教訓,反而是妥協了下來。

  這樣的變化,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不過這個女子是她看來最不錯的一個,不但長得傾城之姿,而且才藝無雙,更重要的是,夠聰明,這樣的女子,配爺,還算是不錯的。

  心中有些傷,不過,只要是對爺好的,她都能默然承下。

  其實不只黃棋驚訝,在場的人,哪個不驚訝,朱月兒驚訝,晚清,何嘗不驚訝。

  畢竟在場的人,都是常常地識得鳳孤為人的。

  只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畢竟有些事情,只能暗中查探,卻不能明著道出。

  不一會兒,黃棋就取了一把琴出來,通體雪白,而且色澤瑩亮,看來竟是比那紅玉古琴還讓人喜歡。

  倒是不知,這鳳舞樓居然藏了如此好琴。

  只一眼,晚清雙眼就癡在了琴上了,會琴之人都是愛琴之人,對於琴的喜歡,是一種天生的。

  她嘴角勾起欣悅的笑,手撫上了那雪白的琴身,笑道:「這琴好美,我從未看到如此美的琴,是何來歷呢?」

  鳳孤看著她喜歡的表情,笑著道:「這琴是白玉琴,是當年我讓人特意製作的,可惜當時找不到上乘的琴弦,所以,雖然好看,可是彈奏起來,聲音卻不如紅玉古琴那般清脆好聽!」

  朱月兒看著這琴卻是兩眼有些黯然,這琴的來歷,她是清楚的,因為這琴,當年是因為她喜歡彈琴,鳳孤特意讓人專門為她做的,只是後為她嫁給了慕容黔,也就沒有再見過這琴,想不到在此時,又見到了它。

  只是此時,已經是物是人非了,她再也沒有資格,獨佔這一把白玉琴了。

  晚清也注意到了朱月兒的黯然,於是問道:「夫人怎麼了?是不是人不舒服?」

  「沒事,只是一時勾起一些傷心的事情罷了!」這段時間來,每日每夜,她的心中,都被悔意啃食著,她後悔著當初為何會選錯了人,若是當初她沒有選擇了慕容黔,只怕此刻的她,會是最幸福的女人的。

  不過,就是此刻,她也不會放棄的,她仍然會爭取的。

  說這話時,她的眼睛,帶著幾分幽怨望著鳳孤,帶著幾分淒楚動人。

  鳳孤自是感到她的目光,其實剛剛看到這白玉琴,他心中也是有所觸動的,畢竟曾經是那麼地單純愛過的。

  可是,他與她的那一切,全都已經在四年前她嫁給慕容黔的時候就斷了,不會再有了,不會再重來了。

  有些事情,有些決定,一旦做了,永遠了沒胡後悔的機會的。

  將琴推至晚清面前:「晴天姑娘,請!」

  晚清點頭,是真的極愛眼前這把琴,雪白無一絲瑕疵,美好而純潔,如天空那隨處而飄的白雲一般。

  雖然不怎麼清楚這琴的來歷,不過看朱月兒的反應,再想一想剛剛鳳孤所說這琴的由來,不難猜出,只怕這琴,是當初為了朱月兒而打造的。

  看來,當初,鳳孤對她,也直是極盡上心的。

  手輕輕地按在琴弦上,一道美妙的音律便由指尖輕輕滑出……

  夜涼如水,琴聲淙淙,帶著一絲絲夜色中的涼意,透入每個人的心中,週遭的一切似乎忽然全部都靜了下來。

  只聽得那琴聲流淌了一地。

  鳳孤雙眼望著眼前的女子,分明一身桃色衣裙,為何,卻能如此純潔呢?

  他,已經好久不曾將白玉琴拿出來了,倒是想不到黃棋會自作主張地拿了出來,看來她也是看得出他對晚清的心意的。

  倒是做了件讓他滿意的事情。

  看著那一雙修長細白的素手在琴弦上輕輕國撥動,那一挑一撥,卻如同是撥動了他心中的那一根弦。

  她的美,是嫻靜的,是淡然的,就與大自然萬物一般,相依相附的。

  背後那一輪彎月,皎潔而美好,撒下的光澤,淺淺地暈在了她的身上,她整個人,就如同是仙子錯落凡塵一般。

  她的琴藝,永遠不是最好的,可是她的琴聲,卻永遠是最打動人的,沒有一絲絲的刻意,就那麼自然地就渲染了出來了。

  她的琴聲,永遠是能夠透入人的心中的。

  他似想起什麼一般,轉頭對著黃棋低聲說了兩句,就見黃棋一個飛身又去了。

  不一會兒,就見黃棋手中拿了一把綠簫過來,鳳孤一把接過,而後放於嘴邊,輕輕地吹奏了起來。

  晚清從來沒有聽過鳳孤吹簫的,卻想不到,他吹起簫,竟也是如此之好聽,完全不似他的人那麼冷血無情。

  他的簫聲,透著一股高傲的冷清之氣,帶著幾分瀟灑,若只是聽著他的琴聲,而不認得他的人,她甚至會認為,這是一個行走江湖,以天為幕地為床的逍遙俠士。

  他的簫聲,根本聽不出半分勢利的無情,那樣純淨無塵。

  本來一工已罷,她正要停下,卻見他突然簫聲一轉,又轉了另一曲上去了,而且牽動著她的琴聲相和,讓她欲罷不能。

  這個人,果真是改不了本性,還是那麼地霸道。

  說也未說一句,就直接牽引了她的琴聲往另一曲上而去。

  只不過,她與鳳孤天生犯沖,可是這簫琴相和,卻也是出奇地和諧。雖然人不和,但是,她不想沾污了神聖的樂律,於是只當他是一個合奏者,閉了眼睛,沉醉在這一片韻律中。

  鳳孤也漸漸閉起眼睛,享受著這一刻才有的安祥與美好。

  他,已經多年不再碰過這簫了,卻想不到,再拿起,還能夠吹奏到這個境界來,心中有些激動,有些開心。

  能得一知己,一生無悔,怕也就是如此了。

  他的嘴角,終於露出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釋懷的笑容來。

  朱月兒看著眼前合奏的男女,面容平靜,可是心中卻是翻騰不已。

  曾經,那個彈琴的人,是她!是她!不是別人。

  曾經,那一個人,為了她,學會了吹簫,只為了能與她琴瑟合鳴!

  曾經,那一個人,為了她,特意遠出到風國求來神匠,為她打造了這把白玉琴。

  可是此時,這一切,竟然離她如此之遠。

  不!

  她不要,這一切,她全部要奪回來。手中的絹子被她擰了又擰,擰得手指摳得發白也不自知。

  眼中的恨意,也不經意間,緩緩地迸射了出來。

  黃棋在一旁看著,默然不語,可是卻看得清楚。只是眼中,卻是多了一份鄙視,她本就不喜歡這個女人。

  一個虛偽而惡毒的女人。

  而且想起她曾經那般對待爺,她就更是討厭與恨她了。

  雖然看到爺與晴天兩人合奏得如此默契她心中也有著微酸之感,可是一看到朱月兒這個虛偽的女人氣成那副模樣,她卻心中暗自開心。

  天下無不落幕之曲,縱然彈得和美,卻還是以一個優美的符號結下。

  鳳孤帶著不捨地睜開了眼睛,卻是兩眼晶亮,難擋心中的喜悅之色。

  朱月兒看著他們停下,臉上回復了那一臉溫柔輕笑:「想不到,晴天姑娘與孤合奏起來,竟也能如此地契合。真是難得,讓人無法相信。」

  聽出她言語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酸意,晚清心中暗笑,,這只不過是開始罷了:「樂律中,總是能找出一種超脫於人性的契合。」

  她的意思很明確,就看有心人如何地解。

  這一句話,說得很妙。

  在摟月兒耳中的意思,是她與鳳孤的契合超脫了一種外在的牽連,已經達到心靈的契合了。而在鳳孤耳中的意思,卻是明確告訴他,她與他之間琴聲的契合,並不代表什麼,只是一種純韻律上的和諧罷了。

  果然,鳳孤聽罷臉上那愉悅之色減了幾分,聽到晚清這一番話,他突然十分不開心。這時,酒菜也已經擺上了,他拿過桌上的竹葉青,一口喝下,卻是暗自生起了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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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1:50: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銀面吃醋

  看著鳳孤與朱月兒的反應,晚清心中確是暗自開心,手中輕輕捧起了那杯百花茶,放於鼻間,輕輕的聞了一下,未聞出任何異味,這才 放心地輕茗了一口。

  人說心情好了,吃的東西也跟著就香了,這大概是她喝過的,最香美的茶了,嘴角笑意漸濃,   愉悅的心情盡展現於傾城的面容上。

鳳孤鳳眼冷望向晚清,看著她那愉悅的表情,突然心中更是憤然,可是臉上卻漸漸褪去了憤意,反而輕輕地笑了起來。

  「晴天姑娘,樂出於心,這只能說明,孤與你的心,是溶於一起的。」鳳孤說完衝著她邪氣一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捻起通體瑩白的酒杯,輕輕一轉,衝她一敬,而後一仰而下。姿勢高貴優雅而乾淨。

  似乎,他的邪氣,總能為他添上不少光環。

  晚清只是將茶杯輕輕一揚,沒有回答鳳孤的話,只是將頭微微一頷首,傾城的臉上一片清冷平靜,可是舉止儘是那嬌羞之狀。

  外人看來,竟真如羞怯不已。

  只是鳳孤卻是一雙鳳眼看得清楚,她的臉上,可並未現出半分嬌羞狀,這個姿態,倒是做的恰到好處,似嬌羞掩面,實則是為了掩去臉上的清冷無表情。

  不過,她越是如此,他越是喜歡。

  臉上露出饒有興趣之態。

  朱月兒看著,臉色卻是大不好看,輕輕地為鳳孤又斟了一杯酒,又為自己斟了一杯,然後笑的溫柔:「孤,我好久不曾與你喝酒 了!記得那一次,我因不擅酒量,喝的酩酊大醉,還吐了你一身。」

  說著曾經過往的美好,想勾起鳳孤的回憶,卻不知,這反而加深了鳳孤的反感之色。曾經的美好,也是對他曾經最大的打擊。

  他臉上一片平靜,看不出喜怒:「曾經的事,我已經忘卻了。」

  說的清單,卻是向著晚清表明他的心意。也是想讓朱月兒,能夠漸漸淡了這份心,他與她之間,早就斷了,從前的那一切,不會在回來了。

  朱月兒一聽,臉上的神色漸漸黯然下來,說不清是什麼心情,只覺得是五位摻雜,恨意卻是如長在心中的籐蘿一般,瘋狂的成長了,纏繞了她整個人,將她整個人都縛了起來。

  她輕輕地放下了酒杯,臉上的笑容僵在了呆場,忽然有種軟不下來之感。可是只一會兒,她就又緩緩笑了起來。

  她不相信,鳳孤真的不愛她了,說忘記又怎麼可能,她可是從柔兒那兒一直聽說,每年的那一天,他都會喝的酩酊大醉,而後將別人錯認為她的。

  這樣的愛,怎麼可能說忘記就忘記呢!

  他一定是因為心中還在介意著她當初選擇了慕容黔,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她輕輕地道:「當初的事,是我對不起你。」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說了。」鳳孤聲音不大,卻透著冷漠,她為何就是不明白呢!當真要他將一切全部說出,她才能認清嗎?!

  「孤、、、、、、、、」朱月兒無限深情的喚了一句,含了濃濃的情義在裡面。

  鳳孤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臉上的表情,越發顯得蕭冷與很酷。

  那般漠然,拒人於千里之外。

  看著他們的樣子,晚清忽然覺得,朱月兒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個被貪慾給蒙蔽了眼睛的女人。

  最終,只是害人害己。

  忽然覺得這樣的氣氛實在不宜在呆下去,而且銀面一直在暗處守著她,不想讓他等的太久,於是辭了朱月兒與鳳孤回雪伶閣。

  是的,因為擔心晚清一人出來不太安全,尤其現在還多了個白雲煙,怕只有蘭英一人跟著無法保護得當,所以銀面一直在暗處,守護著晚清。

  所以,晚清與鳳孤合奏的那一幕,盡收入他的眼中。

  聽著那和諧的簫琴合奏,他的心中,忽然生出許多酸楚。

  只恨不得,將晚清一把帶離鳳孤的身邊。他看得出來,鳳孤看著晚清的眼神,不同尋常,那是一種藏了許多深情在裡面的眼神。

  雖然知道他是對著晴天才生出 這樣的情意的,可是他仍舊擔心。

  忽然有些後悔,當初,為何要答應晚清讓她自己報仇呢?

  就應該他幫她報料,這樣就不會節外生出這麼多的事情來!

  一身蕭冷,就那麼定定地站在那兒,身上的涼意,竟是與夜色溶在了一起。

  唯有那一雙眼,帶著一種複雜而凌亂的心情,一指盯著遠處的女子,糾結成了一團。

  終於,看著她緩緩的起身,而後向鳳孤與朱月兒行了禮,而後向著門外而去,他才輕輕一躍,沿著暗路,跟了她去。

  夜裡的戰城,褪去了白天的酷熱,卻褪不去那熱鬧的氣氛,每個茶樓都是燈光閃亮的,一路上,有人喝酒猜拳,有人談笑風生,甚至有人正在比武,哄哄的聲音,吵鬧非常。

  可是晚清,還是感覺到了 當中的不尋常,感覺到一種不尋常的危險在靠近著她,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些人的眼睛,雖然沒有盯向她,可是眼光余尾,卻還是盯盯地尾隨著她的一步一動。

  自風舞樓到雪伶閣,其實也就幾十步路那麼遠,晚清臉上依舊淺笑如花,可是雲袖中的手已經暗自翻轉,將那暗藏於雲袖中的毒粉拿在了手中。

  行走間,步伐也漸漸加快了起來,只要進了雪伶閣,她就不必那麼擔心了,畢竟雪伶閣中武衛眾多,而且還有許多江湖人士,以他們對她的仰慕,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一時間,喧鬧的街,居然靜益起來。

  所有的目光,全都望向了跟旁那個錦衣男子。

  只見他手上一把玉骨扇,搖得絕美生姿。

  晚清臉上漸起笑意,確實帶著一絲冷漠:「真是巧啊!相不到在這兒還能遇見白公子?」

  「不不不!」白雲煙手中的折扇輕輕搖了搖,雙目盯著她緩緩地道:「想要見晴天姑娘,光靠巧合可不成啊!要不是一直等在這兒,哪裡能得見姑娘傾城面容一眼呢!」

  他的話,帶著一種倜儻風流,可是聽進晚清的耳中,卻只感到十分反感。

  她就是明白,為何這個白雲煙,就一直對她糾纏不斷呢?

  他是風國皇子,來到這戰城,肯定是有目的的,他有正事不去做,縱糾纏著她,倒真是不務正業!

  「白公子這話差也,晴天是雪伶閣中藝伶,只要出得起錢,不只可以看到我,還能聽到我的彈唱,何來想見一面難之說呢?公子可別再說什麼出不起錢這樣的話了,這話聽了讓人也難相信,公子一看就是顯貴出生,千金萬銀拿不出來呢!」晚清清冷的聲音緩緩的說道,臉上平靜無波。

  白雲煙心中愛意又增了幾分,女子,能有此膽識的人並不多,她分明已經看出他的目的,卻依舊如此鎮定。難得難得!

  「可是煙卻不想是用金錢來與姑娘相遇,那銅臭味只不過是褻瀆姑娘罷了! 」

白雲煙笑著道。心中的愛意上升,同時心中也給浮出了一個一舉兩得的妙計。

「承蒙公子抬愛,晴天愧不敢當,這夜也深了,晴天也要回閣了。」晚清笑著道。

  她當然知道,白雲煙不會讓她回去的,他若肯放她走,也就不會把她堵在這大路中了。

  這一場爭打,在所難免,只不過,看得是誰先得先機。

  她嘴角暗暗勾起一抹笑,看著不遠處,冷森領著一眾黑衣侍衛向著此處而來。

  她沒想過冷森是來解救於她的,她只是在想著如何利用這個奇跡,逃過白雲煙的圍堵。

  於是手一揚,笑得溫柔: 「冷總管這麼晚要去哪兒呢?」

  冷森看著晴天的樣子,暗暗讚賞,她倒是聰明,知道如何藉機脫險,只不過他的到來,本就是為了助她脫險的。自前天的事後,爺已經吩咐下了,要密切注意晴天姑娘的動態,保護好她的安全,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雖不知道爺為何會對她如此上心,不過,他跟在爺身邊多年,只要是爺想做的事情,那就是對的,他就會照做不誤的,縱然上刀山下火海。

  「晴天姑娘,冷森來晚了,冷森是奉了爺的命,來護送姑娘回雪伶閣的!」冷森輕輕的道。

  晚清一聽,心中有些訝異,這一番忽如起來的話,讓她有些摸不著邊,因為不知道冷森為何突然有些一說。

  她如何知道,鳳孤早就派了人暗中保護著她呢!

  不過,雖然不明白他的用意,可是至少眼下看來還是需要他的,於是點了點頭:「鳳爺有新了,真是有勞冷總管了!」

  說著笑著望向白雲煙:「白公子,晴天就先失陪了,若然公子想聽曲,改日可來找晴天. 」

  說著盈盈一笑, 微福一禮,長袖一飄,而後向著雪伶閣而去。

  她知道,白雲煙不會動手的,因為此時動起手來,他根本就佔不到便宜。

  果然,白雲煙只是站在那兒,眼中升起一抹怒火,轉而卻是露出一臉陰狠的笑來。

日子還長著呢?!

  他就不信他連一個女人也制服不住!

有意思!

  這一場追逐佳人的競爭,讓他的性質倍增,他就不信,他還爭不過鳳孤。

  這一場戰城之行,他不只要漂漂亮亮地完成任務,還要帶著美人歸!

  折扇順著手輕輕一搖,衝著身後的人馬輕輕一指,就見哄然間全都散了大半。

晚清回到雪伶閣,與夏青打了 個招呼,而後就直接往夜來香園而去。呆在這外面,實在太危險了!

  白雲煙這個橫生出來的人,是個危險的人物。

  才行至松林,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騰空了起來。

鼻間傳來那熟悉的夜來香氣,心裡也安穩了許多,抬頭對他綻開一抹淺笑,輕輕的說道:「謝謝!」

  似乎除了這句胡,她也不知道應該對他說什麼才好。

  他對她的恩情,太大了,窮極一生,也無法報答的。

  「我說過,不必對我說謝!」銀面清冷的聲音沉沉地道。

  是的,他是說過,不必對他言謝,因為若是他想助的人,他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的感謝。

  可是,他雖是如此,可是她卻不能不知恩啊!

  「可是,除了謝謝,我卻不知道還能對你說什麼!」晚清淡淡地道,望著銀色面具下那一雙杏眸,映著月光,倒出了她的影子。

  那般清冷無波,卻偏偏,是她看過的,最溫暖的眼睛。

  銀面眼睛望了她一眼,薄唇微啟,想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只化成了一句輕輕的歎息,散在這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想要的,她難道真的一點都不明白嗎?

  他對她是何樣的心情,難道她真的一點嗎?

  是她太過無心戀,還是他沒有讓一切透明化呢?

  真的需要說出口,她才能明白嗎?

  可是他卻怕,說出了口,嚇跑了她。

  這個女子,永遠讓人想呵著,想護著。

  他想,就暫時這樣子吧!

  她若有情,何需任何言語。

  她若無情,他縱然說的再多,也是枉然罷了。

  這一生,也就這麼一個想守護著的人,他想,既然如此,就完全的付出吧!

  「你不需說什麼,也不需 做什麼,只因為我願意護著你,你只需安心接受著這一切,那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了!」他道。卻是自己的真心話。

  晚清默默地低下了頭,有些事,她並非看不清楚,只不過,她已經是如此一個殘缺之人,何能配得上他呢?

  他,值得更好的女子的。

  這樣一個全心為自己而付出的人,是她一生之幸。

  一時間,氣氛如涼如水,沒有開口再說什麼,心中,卻已經有著千言萬語而出。由著他將自己帶進夜來香林中,穿過密道,來到了幽谷中。

  銀面將她輕輕地放下,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默然望著那一彎明月,喃喃自道:「我該拿你如何是好呢?」

  晚清在一旁聽得不清晰,於是開口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是否當初答應你去復仇的決定錯了!」銀面卻轉而道,戰城本就不是太平之地,如今白雲煙又來到了這裡,情勢看來極其不妙,他怕護她不周。

  「怎麼突然有此一說呢?」晚清問道。

  「讓你置身在這樣的情勢之下,我怕無法護好你!」已經連連出現了兩次險情,他不能保證,每時每刻都能在她的身邊。他不敢想像,她若出事。他將如何是好。

  「事情已經進展到此時的地步,若是退,也太遲了,放心吧,我身帶百毒,一般人,也難近我的身的。」晚清安慰著道。

  事情已經按著自己的計劃進展中,鳳孤,業已經開始對她動了心,而朱月兒,也開始妒忌起來,若是就此放下,恐她心中遲早要後悔的。

  「鳳孤不是善與之輩,要對付他,並不容易,我只是擔心你...」銀面道,他擔心他會受傷害。

  「你的擔心,我全知道,可是要放棄,何其難啊!」晚清輕輕地坐在了他的一旁,眼睛順著他一同望向 那一彎明月,天色很美,夜幕黑若墨,彎月卻是明如皎。

  她的心,已經很久得不到平靜了,若是心中的那一份恨,找不到發洩的出口,只怕會鬱抑她的...

  「不論如何,你都要保護好自己!任何時候,也不能對人手軟!」銀面望入了她的眼中,一字一字地道,他最擔心的,就是她的善良,有時候,善人終是被人欺的。

  「我會的。」晚清點頭。

  「想不到鳳孤與你的簫琴合奏居然出奇的和諧。」終於,銀面將心中剛剛存著的介意緩緩的說了出來,說這話時, 那張俊臉出現了尷尬之色,幸好銀色面具沒有摘下,掩蓋了過去,只不過那一雙眼睛卻不敢望向晚清,而是直視著彎月。

  其實他本不想說出的,可是,卻不知為何,還是說了出來。而說出來後,他發現心中的鬱結少了許多。

  剛剛在暗處聽著積壓的悶氣,一下子跑了許多。

  晚清並不知道銀面的心思,只是歎了一口氣:「是啊,我也沒有料到,
鳳孤居然會吹簫,而且吹得竟是十分好,竟能夠與我的琴聲合得那般融合。」

  「所謂樂由心發,是不是說樂能和心也能溶呢?」銀面似不經意地說出,心中卻帶了絲絲的緊張。

  他從未愛上過任何人,他也不懂得愛是什麼。

  可是,他卻愛上了這個女子。

  於是,開始想要懂愛了。

  「嗯?」晚清並未料到銀面會忽然問出這個問題 。樂能和心也能溶?

  這個問題,她從未想過,可是卻能堅定的回答,這是不可能的,若是心能溶,又何至於到此般地步呢?

  鳳孤此時喜歡的,不過是晴天的這一張面皮,若是摘了下來,卻再不剩下什麼了。

  於是堅定的回答道:「不可能的事情,我與鳳孤,永遠也不可能的。」

「真的?」銀面聽罷臉上露出了喜悅之情,帶著一絲絲雀躍的問道。

晚清點了點頭:「嗯。」

  銀面聽罷剛剛的鬱結的心終於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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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1:50: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毒發作   

  難得睡了個安穩的覺。

  在一片清新而乾淨的空氣,滿是鳥語芳香中,晚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幽谷的小木屋,並沒有做得精緻,木板與木板之間,留有小小的縫隙,雖然看著簡陋,可是卻偏偏讓人感到十分溫馨,而且,總是能將晨間第一縷陽光迎入屋內。

  這裡,讓她覺得溫暖,覺得安全。

  她,可以無所畏懼地安然沉睡。

  微瞇著眼睛,透過木屋的細縫,望向窗外,天窗一片澄清,明晃晃的日光照得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來。

  懶懶地伸了個腰,已經看到那一抹白衣在揮舞著長劍了。

  人人只道銀面殺手從無失手,卻不知道,他背後付出多少的努力。這段時間,她卻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每天清晨,他的劍,總是迎接第一道曙光。

  他的劍法,十分精準,已經到了一種渾然無劍的狀態。

  一劍揮出,分明如清風般自然,卻帶著毒蛇般猛烈的攻擊,看似簡單的一劍,卻蘊含了千變萬化。

  不知何時,晚清已經站在了門口,眼眸含笑地望著他。

  銀面一轉頭,看了她一眼,而後繼續練了起來,直到一套練了一遍,這才停了下來,如今已經是炎夏天氣,雖然是清晨之際,卻依舊帶著酷熱,此時的他,已經是一臉汗水。

  雪白的長衫,微微打濕了, 背上甚至粘了大片。

  晚清將手中早就準備好的濕布巾遞向了他:「擦擦!」

  一句話,那麼自然,就如同是已經說了千百萬次一般。

  銀面望了她一眼,而後默默地接過毛巾:「這兩天就不要出谷了!外面的事,讓夏青打點一番就好了。」

  他算過了,她的餘毒,可能又要發作了。每一次發作,都是如毒的名字一般,致命的。

  他這次進宮也特意去找了所有御醫,可是全部都無解。

  這種毒,毒氣太重,若是在中毒的時候沒有及時有解藥祛除,存有餘毒,以後就再難解去了。因為火寒之素已經溶於血液之中,根本無法祛除。

  而加之晚清當初身體太差,而且還身懷孕,傷害更是嚴重,不但受寒熱之毒侵害,而且身體也因此變得十分虛弱,每逢半個月,就會發作一次,每次發作,至少要六個時辰才會回轉。

  這當中,若是有人要襲擊,她根本就無法抵擋的。此時外面危險重重,他不能保證能夠保住她的周全,唯有將她留在這裡。

  「怎麼了?」晚清問道,可是隨之又明白了,又過了半個月,她身上的寒毒,只怕又要發作了。想起那痛苦不堪的發作,她心中有些顫悠。

  這毒,是孩子留下來的,讓她一直記得,他的死去,讓她一直記得,這個仇,不能不報。

  手,不由自主地又撫向了腹部,這個地方,曾經有一個活躍的生命在跳動著,可是卻因為別人的私心,連這個世間的美好還沒有看到一眼,就離開了。

  心中的痛,似排山倒海般侵襲而至。清秀的眉眼中,露出一抹刻骨般的傷,她從來,無意與人為難,卻偏偏,有人,就是想來招惹她。

  可是,為難她也就罷了,為何要危及她的孩兒呢!

  銀面看著晚清忽然傷痛的臉,清冷的臉上露出心疼, 手伸了出來,卻是在半空中手擰成了拳頭,卻不知應不應該將她擁在懷中。

  看著她故作堅強的臉上,漸漸地落下兩行淚珠,終於不忍,輕輕地將她擁入了懷中。

  歎了一口氣,晚清這樣的女子,看似對一切都看得很薄,偏偏有一點,她卻永遠也放不開,那就是親人,所以,失子之痛於她而言,怕是終其一身也難以平撫的:「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孩子也許重新投胎,說不定能夠投到另一個更幸福的人家呢!豈非更好。」

  銀面說完抬頭望向那一抹艷陽,烈烈地刺得眼睛也睜不開了,他不知道,這樣的自己, 是否也能成為她的親人,讓她能夠為了他而心疼,為了他而傷心,為了他而開懷大笑呢?

  他在努力向前,可是她卻止而不行,這麼久了,他卻依舊,不能明白她的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

  他不想逼她,他會等她的,不論多久。

  晚清靠在他那堅實的胸口,心中的疼卻怎麼也無法平息,每每午夜夢轉想起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她就止不住心中的痛。

  那個孩子,曾經寄托了她所有的希望,她曾經,在每一個發呆的時候,幻想著她的模樣,小巧而玲瓏,帶著幾分調皮,遊戲於她的膝前。

  親熱地叫她一聲『娘親』,而後躲入她的懷裡撒嬌,可是這些都沒有了。

  可是,人死不能復生,她如今,也是希望孩子能夠投胎更好,這樣她也就心滿意足了。

  淡淡的,低低的聽來十分疲憊而軟弱:「希望如此吧!」

  「會的。」銀面輕輕地道,卻是再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才好。因為他明白,有些傷痛,不是言語或者時間所能撫平的。

  只能等著慢慢積墊,成為生命的一部分。

  突然,感到懷中的女子整個僵硬了起來,他低頭望去,卻見她臉色一片青白,嘴唇雪白得驚人。

  大驚之下,用力地擁緊了她,扶住她漸漸軟下的身軀,激動地問道:「晚清?怎麼了?是不是毒發了?」

  突然而來的乍寒之意如千年寒冰突然罩下,全身猛然間陷入一種極寒之中,全身無法自制地顫抖了起來。每一寸血脈,猶如被抽打著一般,痛苦不堪。

  那一種痛,不是人所能想像的,忽然乍寒,極冰還沒過,忽然又是一陣狂熱襲來,似乎要以烈火,燒燬了她一般。

  乍寒乍熱,讓她全身的血脈開始不受控制地流動了起來,氣息也開始變得急促,全身,開始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這一次的毒發,來得猛而烈,在晚清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已經如狂風襲捲了。

  聽見銀面驚慌的問話,她顫抖著嘴唇,掙扎著點頭應道:「嗯、、、應該是、、、」說出這一句話,已經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這種致命火寒粉,是足以要人的命的毒藥,而且在讓人死之前,還要承受著比死還痛苦的罪。

  只是這一次,似乎比上一次還要嚴重,而且,毫無徵兆就發作了。 記得上一次發作,雖也是讓人生不如死,可是卻沒有這一次來得猛烈,而且,這次的毒發,毫無徵兆,讓人措手不及,雖然已經料到會在這一兩天內發作,卻不想來得如此之快,而且上次在發作之前,就已經感到全身不舒服,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任何感覺,說來就來。

  銀面看到她發作的模樣,又驚又痛,只恨不得,這毒,是發作在他的身上,那麼至少他可以替她承受了這一份痛。

  她不知道,每一次看到她發作,他的心,比她還要痛。

  將那顫抖的嬌軀攔腰抱起,向著屋裡跑了去,而後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猶如放著一尊珍貴的瓷器一般,就怕將她摔碎。

  看著她整個人如失了血一般,止不住顫抖著,他多怕,自己稍微一用力,她就會就此消失。

  他的手,擰得死緊,只恨不得,擰的是那個歹毒的女人的脖子,他要殺了她,才能洩了心頭的恨。居然下如此惡毒的毒!

  晚清手抓著被褥,全身開始扭動著,想借此減輕那種難忍的痛, 可是,卻根本減不去半分,那種冰火的痛苦,一遍一遍地啃食著她的每一寸神經。

  「痛、、、、、、」卻是承受不了那一種鑽心的寒毒,口中,喃喃地輕輕哭嚷了起來,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掉落,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滴落在了雪白的繡枕上,暈出那美好得讓人心疼的花來。

  看著她那痛苦的表情,銀面臉色變得冰寒若冰,一咬牙,狠狠地暴喝出來:「我要殺了那女人!」

  依晚清的表情,知道這一次的發作,比上一次,甚至要厲害得多,她才會如此痛嚷了起來的。

  晚清聽著他的暴喝,很想說點什麼,可是毒的發作,早將她的意志摧毀,她根本無力開口說些什麼,只有那淚,一串串地落下,雖是滴在了枕墊上,卻是滴滴落在了銀面的心上。他將她的手輕輕地拉在了手中,輕輕呵著,卻無能為力。

  他恨自己,為何當初就不多學學醫術,至少此刻可以為她解毒。

  看如今的他,只能看著她在他的面前一遍遍地忍受著那冰火之毒的發作,卻無能為力。

  實在看不下去,他伸出手,輕輕地點住了她的睡穴,看著她眼睛緩緩地合上,身體也漸漸地軟了下去,他才放心起來。

  只是這睡穴卻不能點太久, 她的毒在發作,若是點了太久,恐會傷身,所以只能點一會兒就解開,在她堅持不住處的時候再重新點住。

  可是這終究是一個治標不治本的辦法。只希望宮中的人盡快來消息。

  他已經求了皇上趕緊為他尋找解毒的方法,只希望盡快能夠得到消息,盡快解了晚清的毒,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毒發,他的心,也會被摧毀的

  ……………………

  夜幕開始漸漸拉下,天空中暈了大片的紅,透著那翠綠的樹林,告訴人們,一天,又過去了。

  這一天,對於木屋裡的人來說,是煎熬的一天。

  不過幸好這一天,還是過去了。

  在晚清一次次的冰火煎熬中,在銀面一次次地點穴解穴中,過去了。

  看著晚清臉上那痛楚的表情漸漸褪去, 雖然還是那樣蒼白得可怕驚人,可是,卻不再那般讓人難過。

  銀面拿著床頭的熱巾,輕輕地為她拭去臉上的冷汗,心疼地道:「好多沒有?」

  看著銀面那心疼擔心的表情,晚清心中感動,不想讓他太過擔心,於是點了點頭,蒼白無血色的唇角輕輕揚起,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我沒事了。」

  不過也確實沒什麼大礙了,火寒毒發作一過,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就是全身因為剛剛的毒發折磨而有些無力罷了。

  「這一次發作,比上一次厲害得多。」他輕輕地道,心中卻儘是擔心,若是照這樣下去,一次比一次嚴重的話,到了最後,如何能夠忍了下來呢?就算不會毒發身亡,只怕也會因為這樣的折磨而死的。

  他眼中冷意漸濃,殺機立現, 對著晚清道:「我去找那朱月兒,問她要來解藥。」說著間身子猛地站了起來,他不能讓晚清置身危險之中,一刻也不行。

  「不用了、、、」晚清輕輕地拉住了他的手:「沒用的,若是解藥有用的話,我早就為自己解去毒了,如今這毒已經是滲入血液中了,想要化去,談何容易,不是一般的解藥就能夠解得了的。」

  其實她也猜出有一種解藥或許可以解她的毒,但是卻也沒有十全的把握,而且這解藥當中有一味是天山白玉蓮,千年開一次花,可遇而不可求的。

  希望根本不大,從沒有說給銀面聽,是怕他真的去天山找,天山離此路途遙遠不說,而且終年見雪,白玉蓮開在天山絕地寒處,而且還只是傳說的,要找到,談何容易,她不想讓他把時間花費在那兒,他還有著醞釀多年的大仇未報,而且她欠他的,已經夠多了,不想再添上這麼一件。

  「只要有一線希望,也不能放過,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一次又一次地忍受著這火寒之毒發作之苦。若是找不到解藥,我就殺了她!」他眼中的殺意濃冽得讓晚清也能感覺得到。

  她搖了搖頭:「我說過,我要自己報仇。」

  銀面聽罷微側了頭,歎了一聲:「你終究,還是把我當成是外人看待了!」

  「不是的。」晚清想不到一句話竟會引起他這樣的話,於是強掙扎著要坐起身來,急急地要解釋,卻一口氣上不來,忽然整個人反而是因為無力地重重地跌回了床上。

  銀面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於是又轉身扶住了她,心中是又有氣又心疼:「你身體這般虛弱,怎麼還這樣逞能呢!」

  「你不要誤會,你,在我心中,不僅僅是一個恩人,更是一個親人,我沒有將你當成是外人看待,只是我已經欠了你許多,雖然你不要求我還,可是我心中難道就能真的不在意,無所謂地承受著你的恩嗎?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而且,朱月兒這件事,我是真的想自己報仇,我想親手,為來不及出世的孩子報仇。」她緩緩地解釋道。

  他於她,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外人呢?

  他於她,早就不僅僅是一個恩人了,更是一個她值得信賴的人。

  「你為何總是這麼傻呢!我說過,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銀面聽完她的話,心中感動。

  他不指望晚清一時半刻便能接受他,可是至少,她已經將他當成親人看待,那麼,他們之間,就更近了一步。

  晚清虛弱一笑,她就是不明白,銀面如此出類拔萃之人,卻為何對她,如此無怨無悔地付出呢?

  她上官晚清何其有幸呢!

  竟然能得上天如此地眷顧。

  「想吃點什麼?」銀面開口問道,折騰了一整天,晚清是什麼東西也沒有吃下。

  「我吃不下、、、」晚清搖了搖頭,此時身體疲倦不已,雖說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卻是一點兒也不餓,一點兒胃口也沒有。只是覺得很累很累。

  「吃不下也得吃一點兒,折騰了一整天, 若是沒有吃點兒東西,明天起來會更不舒服的。」銀面說著站了起來:「你等一下,我為你煮一碗粥吃。」

  說完也不管晚清是否答應,就自己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就見他盛了一碗粥進來。

  濃濃的肉香撲鼻而至,若是平時,晚清一定食指大開,可是今日真的是吃不下,看了看那一碗熱騰騰的香粥,皺了皺眉:「銀面,我是真的吃不下。」

  「不許你說吃不下,我可是難得下一次廚,你若不吃,豈非是嫌棄了我!」銀面難得帶著幾分說笑的語氣道。

  「你親自下廚?!」晚清聽了他的話有些吃驚,她還以為他是去外面買來的。

  她與他相處也有一個來月,確實是從來沒有見過他下廚,以前她在谷中的時候,都是她下廚做飯的。也不見他動過一次手,卻想不到,他竟然會下廚。

  「知道了還不快吃!」銀面冷冷地喝道,故作清冷的臉上難得浮出一絲紅暈,所幸天色暈暗,所以看不清楚。只是他那清冷而帶著彆扭的表情,卻已經足以讓人想像了。

  他並非沒有下過廚,以前一人在谷中練武的時候,經常都是自己做飯的,那時也覺得十分自然,後來晚清來了,他就沒有再下過廚了。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可是,這話一說出口,不知道為何,就有點彆扭十分了。

  「嗯。」晚清點頭,蒼白的臉上一抹溫軟的笑,看著他難得浮出的彆扭樣,沒再說什麼,只是接過他遞來的粥,一口一口地慢慢吃了起來。

  這樣的關心,雖然平淡,卻最是能夠透入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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