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0-6-17
- 最後登錄
- 2017-3-3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818
- 閱讀權限
- 100
- 文章
- 1802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九十章 風波又起
可惜餂飹馜馝,漂漰漲漞一波又平,一波又起。
當一個女人的怨恨達到極點的時候獑獃獍獌,管箜箅箑便會變得異常瘋狂,會不擇手段踉輔輐輒,敲敳斠斡心狠手辣。而朱柔兒,大概就是這樣的。
被關於柴房也有兩天了,每日就望著窗外的日出日落摭摔摎摙,蒔蒹菮蓉月起月落,就是一天過去了。不知是因為武林大會在即禛禐禒禈,鉻銝銇銈人手緊張,還是因為算準了她不敢逃跑,雖然被關在柴房,卻沒有人看守。
不過這樣卻也有個好處,至少晚上的時候,可以到外面透透氣,曬曬月光,換去一日間的沉悶之氣。
銀針挑過清粥,又挑過饅頭,確認無事後這才安心地拿起筷子食用了起來。
頻頻遭人陷害,如今萬事都要如此小心,想想,做人至此,也著實是累。
紅書此時正在外與那送飯的婢女交涉著,只因為這兩天來,每日都是青菜白米飯,根本就沒有營養,紅書看不過去,非要去找那婢女。
她勸了她好久,可是她卻怎麼也是不肯聽,非要去找,其實吃什麼都一樣的,伸手撫了下腹部,心中溫柔地對著腹中的娃娃道,再忍陣子吧,左不過這個月,她就要離開這裡了,那時候她就可以好好地照養著她了。
就見過了許久,紅書笑盈盈地回來,開心地道:「搞定了!」
「別為難人家了,她也只是個送飯的小婢女,人家讓送什麼她就送什麼,也是沒法子的!」晚清淺笑著道。
「二夫人以為我去為難她了?」紅書看著晚清眼睛一亮,笑得很意:「我才沒那麼笨呢!我當然知道她無權無勢,找她沒用啊!可是她是自由身啊!她可以去給咱們買肉來吃啊!」
「你這丫頭的小心思就是多!真讓人想不到!」晚清一笑。「不過我將就吃著就行,不必非要大魚大肉的,你這樣,總還是為難了那小婢的,讓人知道,她少不得一陣罰的。」
「二夫人吃得淡點無所謂,可是孩子卻是不能這樣子的。」紅書看著晚清,輕輕地道,有身孕的人,若是吃得不好,將來的孩子身體也會差的。再者,若是二夫人決定了要打掉孩子,也是要先備好身子的,墮胎,對於女人來說,是極傷身的。
「快吃吧!」晚清將紅書的那一份遞過去,其實心中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呢?可是這種環境下,又能如何苛求呢?
紅書點了點頭,拿起饅頭張口就咬了下。
突然,晚清臉色大變,手伸向紅書手上的饅頭拍了去:「別吃!」
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再也忍不住地縮成了一團,淚水,止不住地滑落。
肚子痛,像是要抽了人的命一般,彷彿所有的腸子都揪在了一起一般。
「痛!……」她咬著牙齒道,只不過一瞬間,已經整個人血色盡失,臉上隱隱透出黑氣。
紅書大驚失色,將口中的饅頭全數吐了出來,而後轉身抱住了晚清:「夫人……您怎麼了?」
「毒……有毒……」晚清咬著唇瓣,一字一字地吐出來,卻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腹中那灼痛感排山倒海而至,喉間一陣熱甜,一口毒血便流了出來。
「夫人!夫人!你要堅持住,紅書馬上帶你去找爺!」看著晚清如此,紅書嚇得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一把將晚清抱起,直衝向茶月閣。
遙遠著就喊聲著:「爺……爺,您快救救二夫人啊!」
冷森正從鳳孤屋內出來,才一碰面,就見紅書抱著上官晚清飛馳而來,才到了半路,就讓侍衛給擋了下。
看著情況不對,於是他趕緊上前:「怎麼了?」卻看到她懷中的上官晚清臉呈紫黑,嘴角暗黑血跡,已經暈厥了過去,一看,便知是中毒。
於是趕緊步上前,手點上晚清的脈向,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紅書看著森總管那變色的臉,急怕地問道:「總管,二夫人怎麼樣?……」她不敢問,是不是沒救了,她忽然感到好怕好怕……二夫人,是她這輩子來,第一個帶給她親人般感覺的人,也許也是這輩子唯一一個,她說過的,要好好地保護著她的,可是……可是……卻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她真該死!
她真該死!
只盼著老天不要太殘忍了,不要傷害她善良的二夫人啊!
「趕緊帶進去給爺看吧!」冷森嚴肅地道。二夫人中的毒,只怕不是一般的毒,脈向凌亂不堪,忽冷乍熱,而且她竟然還懷有身孕!這樣就更加危險了!
「嗯!」紅書點頭,急急地跑向鳳孤的書房去。
……
鳳孤此時正在批閱著各地商號送來一帳務,忽然聽到紅書驚惶失措的叫喊聲,臉上一怒,他最討厭人動不動則大呼小叫的!而且是在他在處理正事的時候,最忌這樣的吵鬧聲。
紅書也是他身邊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也從來做事都是最謹慎而妥當的,今早是怎麼回事,居然這般大呼小叫。
才望過去,就見大門「砰」地一聲被推開了,紅書哭得一臉妝花發亂,手中抱著那個柔軟的身體,一進來,紅書便直直地跪了下來,哭著道:「爺!您快救救二夫人吧!快救救她吧!……二夫人就要死了啊!」
鳳孤面容雖然不變,同樣冷酷,可是心中,卻是陡然而升一股強烈的不安,還有一種,恐慌感。
疾步向前,手點在晚清的脈上,只一剎那,臉上便出出冷森剛剛那樣凝重的神情。
噬血的目光望向紅書:「怎麼回事?!」
「早膳中有毒。」朱月兒簡駭地道。
「下毒!我鳳舞樓竟然有人敢公然下毒,看來是活得不奈煩了!」鳳孤咬牙切齒的道,眼神冷硬如冰。想不到鳳舞樓中竟然有人敢下毒,看來這個人不簡單,竟然還是下了這種西域的奇毒。
說完自紅書手中一把抱過晚清,而後對著冷森與紅書道:「現在若是尋救解藥怕是來不及了,我現在為她運功逼出體內毒氣,你們為我護法!」
「是。」
「是。」
冷森與紅書二人齊齊應道,而後鳳孤就抱著晚清步入書房中的暗房中。
她中的毒是致命火寒粉,此毒來自西域,無色無味,能無形中致人於死地,中毒者腹痛如絞,而且乍寒乍熱,冷的時候猶如置身萬年冰庫中,快成冰人,熱的時候猶如是置身火海,全身灼燒,冷熱交替,可說是讓人生不如死。
這種毒他一時也無法解救,如今的方法,只能先逼去她體內的毒氣,再想方法祛除余尾毒素。
關上暗門,他將晚清的衣物盡靈長褪去,雪白中透著黑紫的嬌軀便呈在了他的面前,看著她身上那漸漸轉紫的膚色,他眼中一凜,趕緊又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將她抱在自己懷中,而後手上一發功,雙掌對著晚清的背上推去,源源不斷的內功逼向了晚清。
時間一刻刻地過去,不只門外的人擔憂無比,門內的人也是擔憂無比。
似這種毒,鳳孤雖然聽過,卻未曾真正見過,究竟把毒氣逼出來之後會如何,他也不能完全瞭然,而且,他剛剛脈出,晚清已經懷有兩個月身孕。
只是這個孩子,怕是保不住的了。
心中不由酸苦不堪,這個孩子,他非常清楚,是他與晚清的骨肉。他甚至,比朱柔兒落胎時更加難受百倍。
可是此時也無法想得太多了,至少,人能保住,就是萬幸了。
裊裊的氣霧在兩人身上散著,鳳孤額頭,一滴滴汗珠劃過額際,流入眼睛,再由著眼角,緩緩滑下,已經辨不清究竟是什麼流出的水了。
他不敢分神半分,終於在最後一刻,凝盡內功,發力一推,只見晚清連嘔三下,口中吐出幾口烏黑的毒血,而後整個人,軟軟地倒了下來,落在了鳳孤的懷中。
鳳孤將她輕輕抱住,拉過一旁的衣物,將她嘴角的毒血拭去,而後自一旁拿出一顆通體潔白似雪的雪玉丸,餵著她吃下。
晚清幽幽在吐出毒血後,幽幽轉醒,朦朧的眼睛看不真切,只依稀看到那男子烏黑長髮披肩,一身古銅色肌膚紋理分明,傾城面容,狹長鳳眼,高挺鼻樑,微翹薄唇,刀削般凌利的下巴,額角汗水不斷,帶著足以讓人迷醉的蠱惑。
這個人,怎麼看來如此像那鳳孤呢?
可是,只一眼,晚清便否決了。
鳳孤看她的眼神,怎麼可能會帶著憐惜,帶著心疼,帶著深情呢?
他除了對她冷酷無情外,決不會出現其他的表情的。
這個人,只是長得與他相似罷了。
不,或許是她臨死前的幻影罷了,卻想不想,竟然幻想起他來了,當真是奇怪萬分。
難不成,她對他,還存有著希冀?
真難明白。
只感覺腹中的疼痛感還沒有消失,而且又開始劇痛了起來。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撕裂著她一般,一陣一陣地。
只覺下體一片溫熱,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出。
眼角一行清淚,終於不受控制地劃落,而後,成串成串地滴落,如斷線的珍珠一般,咚咚地落下來。
心中明白,孩子,終究是保不住了……
想不到,無論她如何小心,終還是難保住這個孩子。
她的孩子,只有兩個月而已,還未成形……卻已經隨風而去了……
緊閉住眼睛,卻還是止不住那淚水洩落,這種痛,是那種毒發的痛所無法比的,是一種心靈的痛,刻在了心中,凝在了血中的痛。
鳳孤看著那雪白貼身的褻褲上,那紅得刺傷了眼的血色,如一朵正在緩緩綻放的玫瑰花般,正順著雪白色的褲子,漸漸展開……
那……是一種生命的消逝……
是他與晚清,兩個人的結晶。
鳳孤的心中,終於開始升起了一種叫作痛的東西。
將她摟住,頭抵在她的頸窩處,默然不語,可是若晚清看得到鳳孤的眼,便知道,那雙鳳眼中,含著淚花。
「別哭了,孩子沒了,我們可以再要一個的,現在最主要的是將你的身體治好。」低低而暗沉的聲音帶著憐惜道。
晚清卻聽不下去,那虛弱的聲音凌厲無比:「這是再要一個的問題嗎?這是我的孩子!還沒有出世,他還沒有見到東方升起的太陽,還沒有看到皎潔的月光,還沒聞到花香,還沒淋到雨雪,還沒……」
她說得激動,一遍遍地陳列著。將鳳孤的心,更是刺得傷了,他暗啞地道:「別這樣子!求你!」
求她?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對別人說出這一個字。
可是,這個求字,在晚清此時聽來,顯得多麼地可笑啊!不過,她卻還是止住了叫喧,閉上了雙眼,而後沉重的聲音緩緩地道:「我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鳳孤圈住她的手,忽然間僵硬了起來,她的聲音,太過陌生、太過疏離了,彷彿,他,只是一個不相識的人一般。
這種感覺,讓他瘋狂。
忽然一發力,將她整個人納入懷中:「不要這個樣子,沒了孩子,我也難過。」
晚清心中暗笑,難過?
他會難過嗎?
想必是開心的吧?他一直就不喜歡她的,百般折磨,不過也就是為了不讓她嫁入鳳家,如今可遂了他的願了,就算是嫁進來,也受盡折磨。
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隱入了自己閉眼間的黑暗之中,那裡空闊的只有自己一人,那裡,能夠承載著她沉重的憂傷。
鳳孤抱著她,只感到她身上那種沉鬱的憂傷,如一張網一般,不只網住了她,也網住了他,他忽然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她就這樣沉鬱下去。
而若想讓一個人,從沉鬱憂傷中脫出,除了用溫暖感化她,不然就是用刺激,讓她因為憤恨而忘卻一些憂傷。
她必須振作起來!
於是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拿起地上的衣服,勁自穿了起來,待到一切穿戴整齊,才撿起她的衣服:「穿上!少在這兒悲冬傷秋!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弄得鬼哭狼嚎似的,讓人煩死了!」
晚清抬起頭,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恨意濃烈。
雖然身體虛弱而無力,卻還是強撐著緩緩地拉過衣物,一件一件地穿起來,剛剛因為悲傷,沒有發現,這時才發現,原來剛剛,她除了穿一件褻褲外,居然連肚兜也沒有穿,可是此時,卻顧不上那些女性的羞怯了。
待穿戴好一切,鳳孤將門打開,直直地走了出去。
反抗卷 第九十一章 這一個夜
紅書看著鳳孤大步走出門來,臉上神情不郁,看不出是傷還是怒,看了冷森一眼,而後道:「冷森,過來拿藥方,命個妥當的人親自去煎,煎好了送去茶香閣!紅書,你進去喚她回茶香閣!」
想上前去詢問,卻見爺直直走去書房,臉色極難看,終還是沒敢上前去問,因為聽來,應該是無大礙了,至少,命是保住了。
因為,雖不知道爺怎麼了,可是她卻看得出,爺的心情,此時必是不好的。
她沒有問,直接奔向了內室,卻見晚清一臉虛弱地靠在石牆上,體下,殷紅一片,那紅,刺目不已。
她站在門外,不知如何是好,眼睛,望著那片血紅,又望向晚清,而後,淚水如洪而出。
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那意味著,孩子沒有了。
她一直看得出,二夫人想保著孩子的,那時候,她還天天想著,怎樣才能勸二夫人打掉這個不該有的孩子。
可是當真正面對著這樣的結果,她卻感到心裡十分十分的痛。
緩緩走過去:「二夫人,紅書抱您回屋裡休息。」說完後,輕輕地將二夫人抱起,沉默地向著茶香閣走去。
一路上,繁花未謝,卻失了它的美好。
一路上,陽光直照,卻照不去心中的悲傷。
晚清眼中再不見累,她只是那麼直直地盯著頭頂那艷陽,盯得眼睛發紅,眼睛灼熱,卻偏偏不讓淚水再滴落半點兒。
任何人,可以傷害她,卻不可以傷害她的親人!
這時,迎面朱月兒與朱柔兒走了過來,朱柔兒臉上一抹得意的狠笑,帶著濃濃的怨恨,而朱月兒,依舊一臉純真嫵媚,彷彿永遠是那麼無辜的模樣。
見了紅書抱著晚清,甚至一臉關切地喊著:「二夫人,您怎麼了?您受傷了嗎?怎麼一身是血?要不要請大夫?」
連連一口氣就問了好幾個問題。
晚清望向她,終於第一次,那雙淡然無波的眼睛,在望人的時候,出現了恨意。
朱柔兒其實也覺得很奇怪,她給晚清下的毒,說是西域奇毒,會讓人置身水深火熱之中,在煎熬中死去,卻不會流血啊?
除非……
除非上官晚清有了孩子,想到此,朱柔兒心中一淒,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只一剎那,就被她心中滿滿的怨恨沖了去。
她冷冷一笑:「上官晚清,滋味不錯吧?」只可惜了,剛剛得來消息,紅書竟然帶著她去找爺,而爺,竟然親自為其發功逼毒。
上官晚清竟然沒能死去!
晚清望向她,虛弱無比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感傷,緩緩地對著朱柔兒道:「姐姐,我說過的,事情不是我做的,只希望你莫要輕信了惡毒之人的讒言,這樣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的。」
晚清知道是朱柔兒下的手,可是她卻沒有恨她,其實朱柔兒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她做了別人的替身,卻不能得善果,又失了孩子,如今還被真正害她的人蒙在鼓裡,她,才是最最可憐的人。
「你不要再狡辯了,整件事,就是你做的。」說這話的時候,朱柔兒心中,卻忽然少了許多底氣。
心中也開始存了懷疑,因為,若是上官晚清做的,她何必在這個時候還要來辯解呢?她應當是十分恨她的啊?
她還想著,至少她死不了,也要看她嘶叫痛苦的模樣,卻見她暈著那濃濃的憂傷,卻是越發地平靜。
她心中的快感,突然不知道哪兒去了。
其實,整件事,再徹頭徹尾地想想,似乎,真的是沒辦法確定當真是上官晚清做的。可是事已至此,下毒的事做也做了,她想後悔,也找不到回頭路了,只能強行認定是上官晚清了。
晚清看著朱柔兒臉上一變一變,知道她是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那麼便好了。
而後又轉向朱月兒:「你很厲害,善於偽裝,扮豬吃老虎,借刀殺人,卻還是心至狠心至辣,我是小看你了。不,我小看這人心了,才會落得這般田地,我自認栽!」
晚清緩緩地說著,忽然眼神一利,忽然一發狠:「不過,朱月兒,你聽好了,該還的,總是要還的,你欠我的,我一定會全數要回來的!!」
她上官晚清,什麼都能忍,可是,任何人,也不要動她最親的人,若不然,她全不會放過的。
朱月兒心中一冷,想不到,上官晚清竟然會知道一切是她所為的,而且還反應如此激烈,居然如此直接地就說出來。
看著柔兒望著她時有些疑惑的眼神,朱月兒絕美的臉上忽然扮得眉眼驚慌,顫顫地道:「二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你知道的,朱月兒!」晚清卻不受她這一套,滿心的恨已經濃得掩不住了。她的語氣,如含了冰霜一般。
「夫人,看來你對我是有些誤會了……」朱月兒還想狡辯,紅書卻是眼神如刀般瞪了過去:「走開了啦!解釋什麼,誰是誰非最是一目瞭然,你的真面目,遲早是要被拆穿的!」
紅書說完,抱著晚清趕緊就要走,晚清的身體此時十分虛弱,必須靜休。
「我真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是不是因為我一個外人呆在這兒,礙了你們,所以你們就要這樣……這樣……」朱月兒說著說著引淚而泣,倒真像是被人冤枉了一般。
紅書看著她那幫做柔弱的模樣,更是大怒,吼著道:「你不要再裝可憐了,扮什麼扮!遲早,你的直面目會公諸於世的,你這個心腸毒辣的女人!」
「紅書姑娘,你不要血口噴人,任何事情但憑證據,這樣誣陷人是不好的。」朱月兒柔柔地道。
晚清卻是眼神一凜,對著紅書道:「我們走吧,不必與她在這兒爭執。」雖然此時腹痛不止,她卻未顯露出半分傷痛之感,而是咬了牙根一臉鎮靜。
這是她為人的一種倔強。
朱月兒欠她的,她會全部要回的,不急於這一時的。
…………
夜涼如水,晚清卻睡不著。已經趕了紅書去睡了。她想一個人靜靜地緬懷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原本以為,人生終於有了寄望了,她在這個世上又多了一個親人,卻不料,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只怪她一直心軟,一直處處容人,處處不計較,卻害了孩子。
黑暗中,她的眼睛睜得極大,盈著淚光,那淚,濕了枕邊,傷了人,這無聲的哭泣,只有窗外那一輪明月,才能明白。
忽然,眼前一閃,只看到窗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再想看去,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一個男子飛身而入,身形修長,一身黑衣溶於夜色中,一個轉身,那張傾城面容,不是鳳孤還是誰。
他緩緩走到晚清的床頭,手輕輕地撫上了她那昏迷仍然皺著的沉痛面容。
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沉痛的時候,以前的她,不管何時,總是一臉冷淡鎮靜,縱然你將她傷得多深,她也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是一臉倔強無比。
可是今天,他看到她,眼中那掩不去的脆弱與痛苦,還有那,從不曾見過的怨恨。
看著這樣的她,他竟然不知如何面對,因為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她沒有發現,他在窗外已經立了很久,他本想等著她睡下了再進來,可是看著她雙眼圓瞪,對月落淚不止,他再也忍不住,只得隔空點穴,點了她的睡穴。
手撫過她的額際,將那凌亂的髮梢輕輕地理順,她的膚色本就是偏白,十分淨白的那一種,今日更是顯得蒼白得找不出一點兒血色來,白得,比那一輪月還要皎。
輕歎了一口氣。
輕輕地拉起錦被,為她掖好。
卻發現,睡中的她,淚水還是不止。
看著那緊閉著的雙眼中,淚水緩緩地滑落,浸濕了枕芯,他忽然感到心中悶堵得慌,痛苦無比。
這個女人,竟開始佔據了他心中的一份位置。
修長食指輕輕劃過,想接起那晶瑩玉淚,可是卻發現,那淚,似成串的珍珠一般,無論你如何接,也接不完的。
緩緩地低下頭,冰涼的唇,吻在了她同樣冰涼的眼角,原來,淚竟然是鹹的……
他突然猛地抬起了頭,看到晚清如此傷神的模樣,他只覺得感傷漫延了全身,一直擴散。
終於,再也無法忍受,手一掃,點開她的睡穴,一縱而去。
…………
晚清只覺得忽然之間似做場夢一般,分明,她剛剛看到一個黑影的,可是,卻在眨眼之間竟然暈了過去。
難道是因為身體虛弱而導致精神不振才會看錯了,可是,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在之前,曾經也發生過一次。
如果一次是偶然,那麼第二次,便不會再是偶然了。
可是她身上,卻沒有任何的傷痛損失,而且,被褥被掖得整齊,顯然,是真的有人來過,只是這個人,對她而言,是善不是惡。
只是這人究竟是誰,為何不肯當面見她,要如此偷偷摸摸?她如何也想不出,印象中有人必須如此來見她的。
忽然,窗前又是一個影子一閃,晚清趕緊張眼望去,卻見一雪白身姿背著月澤緩緩躍入。
是銀面。
晚清揚起虛弱的笑容:「你怎麼來了?」
「你看你,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到底怎麼回事?」銀面冷冷的語氣說道,那雙杏眼中,滿滿是憤怒的殺氣。
這個樣子,倒真的極像一個殺手,銀色面具帶著刺骨的寒意,一身白衣,再加上這殺氣騰騰的眼神,一身森冷,讓人見了都有些心寒。
「中毒了。」她嘴角一抹冷冷的笑,帶著感傷。
「誰下的毒?!」他眉眼一緊,彷彿只要晚清說出是誰,那個人,當場就沒命一般。
不過,銀面,也確實有那個能力,江湖中從不失手的第一殺手,一劍畢命,根本無人能夠擋得住的。
「整件事,都是朱月兒在背後使的鬼。」晚清緩緩地道。
銀面冷道:「朱月兒?慕容黔的妻子?」
晚清點了點頭,而後接著道:「就是她,她使計讓朱柔兒掉了孩子,又利用朱柔兒想要殺了我,可惜殺我未成,卻……卻……卻讓我的孩子沒了!…………可是,我不會就此罷休的,朱月兒,千不該萬不該,害到我的孩子,任何人,也不能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叫她血債血償的。」
銀面從未看到如此狠厲的晚清,可是,這種喪子之痛,確實是讓人難以平復的。
「我去幫你殺了她?」他問。
「不要!」晚清輕輕地道:「這件事情,我會自己找她報仇的,不假任何人的手,我要讓她知道,人命不是兒戲,不是她想殺就殺的。」
「嗯。」銀面點頭,他能夠理解晚清這種心情,親人被傷害的痛,是最讓人難忘記的:「我會做你最有力的後援的。」
「銀面,我要離開鳳舞九天。」晚清淡淡地道,中有離開這兒,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強大,才能不受限制,才能復仇。
「我今晚來找便是為了這件事情的,我已經安排好了,以你的想法,唯有詐死,才能夠真正地擺脫鳳孤,而詐死,又要讓鳳孤那麼精明的人不發現,唯一的方法就是死不見屍,而武林大會那一天,剛好有這麼一個契機。」
「什麼契機?」晚清迫切地問。
「武林大會是在落日涯邊舉行,而落日涯處,卻是一個死涯,每年掉死在下面的武林人士不在少數,卻無人能夠探得下去的法門,可以說,只要掉下去的人,沒有一個活口,都是必死無疑的。而恰巧,落日涯中間,有一個石口洞,到時候,你想法藉機會跳下涯去,我令了夏青在石口洞等你,只要你掉下,她會及時接住你,你們在洞內等到散會後,我自會去接你們上來的。這樣,從此就沒有上官晚清這個人了,你就可以真正地重生了!」銀面細細地道。
「謝謝。」她一直知道,銀面若出手了,必定能夠想到好的辦法的。
果然,這個方法妙不可言。
「我說過,對我,你不必言謝!」銀面又道。
「銀面,我想學武!」她道,眼中是堅定的。只有習武,才能夠真正保護好自己,保護好身邊的親人,真正立足於江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