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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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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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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7 18:21:24 |只看該作者
第221章 父病,速歸

    他鄉遇故知,當把酒言歡!

    柳一條偕著媳婦兒在烏傷城公孫瀚南的府地盤旋了七日,每日閑暇之余,柳一條都會與公孫瀚南談天論道,把酒言歡,兩人的關系日漸親密。

    張楚楚與公孫瀚南的媳婦兒南宮紫燕也是相見甚歡,才一天的時間她們就像是已經處了十几年的好姐妹,整天也是形影不離,討論絲織女紅,說些家常理短,日子過得倒也快活。

    這一日,公孫潮瀚南處理完公務,准備再回后衙與柳一條相聚時,管家公孫贊從側旁遞于了他一封家書。

    朱紅信筒,加急信箋。

    是由三原公孫府所致,公孫文達,二叔所寫,公孫瀚南信手打開信筒,將里面的信箋掏出,見到里邊的信箋竟是加了封簽的。

    ‘柳一條親啟’,將信件展開,見到信封上寫著的五個大字,公孫瀚南輕笑了笑,竟是給柳一條的加急信件?想來,定是前几日他寫回家中的家書,讓他們知道了柳一條的消息,這才急著給遞了信兒來。

    “柳少爺現在可在府中?”公孫瀚南把信筒交給公孫贊,隨聲開口向他問道。

    “回大少爺的話,柳少爺現正在后院涼亭品茶賞花,今日并無出行。”公孫贊雙手將繡筒接過,彎身回答道。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反正他這就要去尋柳一條,就不用再讓公孫贊多跑一趟了。公孫瀚南把公孫贊打發下去,然后便拿著信箋,邁步去了后衙,柳一條所在之處。

    后院涼亭之中,柳一條正在自己對陣,下得是象棋。走地殘局,看他正在皺著眉頭苦思冥想,公孫瀚南便輕笑著提步走了上來。

    “一條賢弟真是好興致。”公孫瀚南看了一眼棋盤上的殘局,不客氣地彎身坐到了柳一條的對面。

    “哦,原來是瀚南兄,怎么,今天的公事忙完了?”柳一條把剛提起的一個棋子又復放下,淡笑著向公孫瀚南點了點頭。

    “是啊。今日事務不多,總算是可以偷個清閑,”公孫瀚南輕喝了一口下人遞上來的茶水,笑著對柳一條說道:“不過還是比不得賢弟,每日都可這般,品茶,飲酒,對弈,瀟灑自在,真是羨煞旁人啊。”

    “呵呵。瀚南兄說笑了,小弟這也是無所是事罷了,”柳一條看了公孫瀚南一眼,伸手指著棋盤說道:“既然瀚南兄已然無事,不若咱們手談一局如何?”

    “故所愿也,不敢請耳!不過在此之前。賢弟還是先把這封信箋看過方好。”公孫瀚南把剛才地信箋從懷里掏出,放于桌面,推至柳一條的近旁,開口說道:“這是剛才由三原公孫府送來的加急信件,是給一條賢弟的,里面定是有什么急事需要賢弟知曉。”

    “哦?”柳一條的眉頭一挑,莫不是家中出了什么變故?

    急忙把信箋拆開,看到了里邊的信紙。柳一條面一變,整個人都站了起來,臉色有些慘白。

    “怎么?”公孫瀚南見柳一條這個樣子,也隨著站起。開口向柳一條問道。

    “瀚南兄,小弟怕是不能在此久呆了,今夜,不,即刻就走,趕回三原,一會兒小弟留書一封,勞煩瀚南兄將之次給我那阿瞞徒弟。”柳一條把信箋輕遞給公孫瀚南,然后便開始向他辭行。

    “父病,速歸!”

    公孫瀚南看了看信紙上所書寫的四個大字,頓時便明了了柳一條此刻的心情,也就不再阻攔挽留,直接命公孫贊給柳一條夫婦准備行囊。

    信上地字跡是柳二條所書,自是沒有任何疑問,老柳病了,病得應該還很嚴重,雖然有些突兀,但是無論如何,柳一條這個長子都必須得盡快趕回。

    他不在家,家里人不知道都急成了什么樣子,柳一條甚至都能想象得到,柳賀氏在家里愁眉苦臉苦臉的樣子。

    在縣衙前,匆匆與公孫瀚南夫婦告別,柳一條便催促著車夫,一路開始北上,照著原路返回。

    “夫君,怎么會這樣?爹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張楚楚趴在柳一條的懷里哀聲向柳一條問道,乞及能從她的夫君這里找到一些的安慰。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才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就病了?張楚楚握著手中的信箋,上面就只有四個

    父病,速歸!’,連什么病,病情如何都沒有提及,忍不住瞎想。

    “無礙地,爹的身子一向健壯,少有隱疾,即使有病,也不會太過嚴重,不會有事的。”柳一條壓下心中的不安,輕拍著張楚楚的肩膀,開口向他勸慰道:“等路過武當山,咱們順便把孫道長也給請回,有他在,沒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放心吧。”

    “嗯,”聽夫君這么說,張楚楚地心里總算是稍安了下來,有夫君還有孫道長這兩個神醫在,公公一定會沒事的,想著,張楚楚又在柳一條的懷里拱了拱。

    夕陽西下,日漸黃昏,柳一條他們的馬車仍在官道上奮力疾馳,在車后,蕩起了陣陣白色的煙塵。

    “趕得這么急,找死啊!”剛剛換了馬車,改騎白馬的小僮,用袖口捂著鼻子和嘴巴,沖著已過去很遠的馬車大聲叫罵了一句,剛才的土塵,蕩了他與公子一個滿身,也由不得他不生氣。

    “算了,小僮。”李如似朝著那輛馬車看望了一眼,輕聲對小僮說道:“這么晚地天,看他們還趕得那么急,定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咱們就別再多說什么了。”

    說著,李如似調轉馬頭,又騎著馬,緩慢地向前趕去,從黃鶴樓,到這烏傷城,他們游游蕩蕩地已經走了十几天,李如似覺得,有些累了。

    “可是,公子,他把咱們的衣服都弄臟了。”小僮撅著小嘴,也急著趕了上來,嘴巴里邊還不停地抱怨著。

    “無礙的,一會找個客棧好好洗洗就是了,這次咱們在烏傷城多呆些時日,跑了這么久,也該歇歇了。”李如似握著缰繩,扭頭輕看了小僮一眼,不慍不火地向小僮說道。

    “真的?!”小僮眼前一亮,頓時就把剛才地怨氣給消到了九霄云外,跟著公子跑了這么久,他老早地就想找個地方休息了。

    “烏傷城?少爺,聽說這個烏傷城的縣令可是當年長安城中的大才子公孫瀚南哦,咱們要不要去拜會一下?”小僮來了些許的精神,不由便想起了公孫瀚南,長安城里到現在還有關于他的傳說,詩畫雙絕,很了不得的一個人。

    “不用了,公孫大人現在貴為一方縣令,平日里自是公務繁忙,咱們便不要再去打擾他了。”李如似輕搖了搖頭,三年前公孫瀚南曾經見過他,他不想在這里暴露了身份。

    “哦,”小僮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繼續跟在李如似的馬后。

    一主一仆,一前一后,就這樣,慢慢地入了烏傷城。

    “爺爺,這次咱們要在這里呆多久啊?”蘇晨曦無聊地掰著手指,眼睛打量著車外,輕聲地向蘇炳仁問道。

    “半個月吧,烏傷是公孫家的大小子在治理,都是熟人兒,今夜咱們就去他的府上吧。”蘇炳仁倒是何不客氣,直接就把烏傷府衙當成了他的行館,吩咐著趕車的蘇安,直奔向了公孫瀚南的府上。

    “是公孫將軍府里的那個大才子嗎?他怎么會在這里為官?”蘇晨曦疑惑地看了蘇炳仁一眼,公孫瀚南的名頭她曾有聽聞過,將軍府走出的大才子,是個怪胎。

    “這個爺爺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是他自己要求要來的。”蘇炳仁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撫須輕道:“看來這個義烏縣在他的治理之下,倒還不錯。公孫武達那小子倒是撿了個好兒子。”

    “嗯?那個是?”蘇炳仁不經意地竟將目光掃到了李如似主仆的身上,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不是豫章公主么?她怎地也到了這烏傷城?

    “爺爺,你怎么了?”見到蘇炳仁似有些不對,蘇晨曦忙開口問道。

    “哦,沒什么,沒什么,只是忽然間想到了一些問題,”蘇炳仁輕搖了搖頭,含糊著給敷衍了過去。

    “老太爺,義烏縣衙到了。”就在此時,車停馬頓,蘇安在外面輕聲地向蘇炳仁回稟道。

    “嗯,知道了,你去叫一下門,著人向里面通稟一聲。”蘇炳仁開口向蘇安吩咐了一句,之后又向后看了看,見李如似他們已走了過去,這才算是長出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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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7 18:22:09 |只看該作者
第222章 老柳的腿

    “皇後,你觀這吳醉劍此人,如何?”李世民看著剛剛劍,扭頭輕聲向長孫皇後問道。

    “剛猛有余,柔韌不足,皇上真要選他當豫章那丫頭的駙馬麼?豫章若是嫁給他,怕是”長孫皇後看著李世民,低聲問道,眼神之中帶有一絲的乞求之意。

    吳醉劍打仗或許可以,但是當丈夫,卻不是最好的選擇,長孫皇後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魯夫。

    “除了他,還會有更好的選擇麼?”李世民也是輕皺著眉頭,對長孫皇後說道︰“諸多公主當中,只有豫章和高陽年齡最為適當,高陽前些時日朕已許給了房玄齡的二子,下月初五就要完婚,現在,也只有豫章了。”

    李世民起身來回走了兩步,又接著說道︰“吳醉劍是侯君集的義子,在軍中又屢立戰功,雖然現在官位稍遜,但是侯君集膝下只有一女,並無子嗣,吳醉劍雖為義子,但卻更勝親生,將來必會繼承侯君集的爵位。將茹兒嫁給他,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了,嫁給他,也算得上是一個好的歸宿吧。”

    “皇上說得是。”長孫皇後在心中輕嘆了一聲,咐和了李世民一句,之後便不再多說什麼,這,大概就是身為皇家女兒的宿命了吧?婚姻不由人,只能怪豫章那丫頭的命不好了。

    政治上的婚姻,比起那些嫁至蕃外的公子。豫章也算是幸運吧。

    “那好,等過些時日,待侯君集地大軍從吐谷渾歸來之後,朕就降旨將豫章許給吳醉劍,嗯,現在就派人去將豫章尋回吧。這丫頭在外面瘋得也差不多了。”李世民站起身,是將這件事情給定了下來。

    把女兒許給功臣近臣,攏絡人心,李世民已不是第一次在做,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李然!”李世民高聲向外面叫了一聲,然後內侍總管李然便應聲推門而進,彎身向李世民和長孫皇後施了一禮後。向李世民說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嗯,你這便去派人將豫章公主尋回,莫要讓他再在外面亂跑了。”李世民看了李然一眼,輕聲地吩咐了一句。

    “是,皇上。”李然彎身一口應下,之後便又躬著身子退出了門去。

    “等茹兒回來,皇後多勸勸她,莫要讓她有什麼不高興的表現。”李世民再次曲身坐下,輕聲對長孫皇後說道。

    “臣妾知道該如何去做,皇上放心。”長孫皇後輕點了下頭。這種事情她已不是第一次在做,上回的長樂,前幾天的高陽,不也都是由她去勸說的嗎?

    長孫皇後素來都識得大體,自是知道孰輕孰重,雖然心中有些不忍。但是她還是會盡心去做的,這也算是皇家人風光背後地些許無奈與辛酸了吧。

    “這是誰做的?!是誰?!”

    柳一條鐵青著臉,看著榻上柳老實那只被弄得不成形狀的右腿,赤紅著雙眼大聲地向旁邊的人質問道。

    “少爺,是誰做的不要緊,現在最要緊的是,老爺的腿,還有救嗎?”柳無塵站出身來。躬身向柳一條施了一禮,這次他們把柳一條叫回來,除了是有些事情需要柳一條來處理外,更重要的便是讓他來醫治柳老實地右腿。

    畢竟。柳一條除了是柳老實的兒子外,更還是一位神醫。

    “右腿膝蓋骨盡碎,已是無藥可醫,這條腿,算是廢了。”孫思邈為老柳察探過傷勢之後,也是低頭輕嘆了一聲,這種傷,他無能為力,看柳一條發這麼大的脾氣,想來也是無法了吧?

    “一條,孫道長說得是不是真的?你的爹的腿,真的沒救了?”柳賀氏紅著雙眼,上來攥著柳一條的手,顫聲問道︰“真的要廢了嗎?”

    “娘,”柳一條看了柳賀氏一眼,無力地點了點頭,粉碎性骨折,就是放到醫療科技十分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也是無法可醫,更何況是在唐代,而且從老柳受傷,到現在已過了半個多月,傷口,碎骨也都散亂地長合在了一起,錯過了最佳地治療時機,老柳的腿,正如孫思邈所言,廢了。

    “廢了?”柳賀氏一下便軟坐在榻上,看著老柳直流著眼淚,嘴里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老婆了,不要這樣,孩子們都還看著呢,啊?”

    是出奇地冷靜,伸手拍著柳賀氏的肩膀,輕言勸慰道廢了吧,能留得命在,已經是萬幸,好了,好了,別再哭了。”

    輕輕為柳賀氏拭去淚水,老柳故做輕松和不在意,不過從他的臉上,在場的人,還是看到了一股深深地失望。

    那是一條右腿,有誰會真的希望失去它?

    柳一條拉著柳無塵從屋里出來,雙眼緊盯著柳無塵,努力地控制著自己地情緒,低聲向他問道︰“無塵,告訴我,這,到底是誰干的?”

    剛才為老柳探察傷勢的時候,柳一條已經看出,老柳右腿上的傷,是馬蹄踐踏的,而且還是不止一次的踐踏。

    到底是誰,會這麼大膽,這麼狠心地生生踏碎了老柳的膝蓋骨?他們之間竟有這麼大的仇怨嗎?

    “少爺,這件事情怕是有些難辦,以無塵來看,咱們,還是算了吧。”柳無塵看了柳一條一眼,小聲地向柳一條勸道。

    柳無塵不是怕事之人,不然當初他也不會為了一個朋友而坦然入獄。

    現在見他這樣說,柳一條心里猛地就涼了一下,難道是又惹上了什麼皇子不成?

    “告訴我是誰?!然後再把這件事情前前後後的詳細經過都告訴我。”想起老柳右腿已碎成一片的膝蓋,柳一條心里的小火一下就竄了起來,敢傷他老爹,就是真地皇子又能如何?他能搞死一個,就能再搞死第二個!

    “吳醉劍!”

    看柳一條有些楞神,柳無塵便開始詳細地為柳一條介紹起來︰“踏傷老爺之人,就是吳醉劍。”

    “兵部尚書侯君集之義子,威虎軍中之左護軍衛,剛從吐谷渾處受召趕將回來,據公孫府傳來的消息,皇上有意召他為駙馬,嫁娶豫章公主。”

    吳醉劍是哪根蔥,柳一條連听都沒听過。

    不過這侯君集?柳一條心里多少有些觸動,大唐朝初期,除了李靖之外,最會打仗的一個人,李世民的得力干將,後世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涉及到這個老頭子,事情怕真是有些難辦。

    柳一條拍了拍他的腦袋,覺著有些頭疼,原本想著老柳是真得了什麼急病,日夜不停地趕了回來,還特地的將孫思邈也給拉了回來,沒想到遇到的,竟是這般一個狀況。

    老柳的腿無法可醫,還惹上了一個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吳醉劍。

    “我爹一向敦厚老實,與人為善,那什麼吳醉劍為何要踐踏我爹?”柳一條緊了緊握著的拳頭,老柳的秉性他最了解,見到官面上的人,每次不都是躲得遠遠的,自是不會主動地去招惹他們。

    “是老爺,礙著他們的路了。”柳無塵面無表情地述說了一個可笑,而又不可笑的理由。

    因為柳老實礙著他們的路了,或者說是柳老實躲他們的時候,躲得晚了。

    “這是誤傷,縣丞屈突大人親自判下的結果。”柳無塵看了柳一條一眼,道︰“為此,還讓吳醉劍陪償了柳家三十貫銀錢。”

    “三十貫?不少啊?可夠平常的人家吃上一輩子了,呵呵”柳一條勾起嘴角輕笑了笑,不過柳無塵卻覺得這次他們家少爺的笑聲,有些冷。

    “明天你去準備六十貫銀錢,不,一百二十貫,給那吳醉劍送到府上,別說是誰送的,只管把錢給他留到府上。吳醉劍那條腿,柳某用四倍的價錢,買了。”柳一條輕聲地向柳無塵吩咐了一句,之後便又若無其事地轉回了屋里,及到門前的時候,他又回頭向柳無塵吩咐了一聲,道︰“另外再準備些禮物,明天我去拜謝咱們的屈突縣丞。”

    “是,老爺。”柳無塵輕聲應是,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沒有任何地變化。

    “一條,這件事情怨爹沒有眼色,擋了那些軍爺的道兒,縣丞老爺也都判了下來,人家也陪了銀錢,這事就這麼算了,你可別再去惹事兒了。”見柳一條進來,老柳率先開口勸道。

    吳醉劍的身份老柳也听柳無塵提起過,威虎軍中的將領,兵部尚書的義子,皇上的準女婿,每一個身份都可以將他們壓死,他們柳家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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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7 18:22:44 |只看該作者
第223章 腿債,腿來償!

   老柳還是一如既往地那般老實,不惹事,不生事,即使給踏碎了,他還是想著不要去招惹人家。

    就像是當初柳一條被王帥給打得不成人形時,他也沒有想過要去告官一樣,息事寧人,大事化了。

    對于老柳的這種性格,柳一條不想多做什麼評價,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有些東西已經深入到了他的骨子里,說什麼也是改不了的。

    “爹,這件事情你放心,我這心里,有分寸。”柳一條輕點了下頭,對老柳的話,不同意,也不反對。

    著柳無塵去把孫思邈師徒給安置到後院,柳一條又低聲勸慰了柳賀氏幾句之後,把楚楚留下來照顧二老,之後便領著柳二條出了房門兒。

    在後院涼亭的石階上,柳一條定定地看著柳二條。

    “大哥,你是不是真的就听了爹的話,這事,就這麼算了?”柳二條一屁股坐在青石凳上,握著拳頭向柳一條問道。

    “不這樣,又當如何?”柳一條面無表情地看著柳二條,淡淡地開口向他問道︰“官府都已經給判了結果,人家連賠償都給送了來,你還有什麼辦法?”

    “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腿債,腿來還!”柳二條猛地捶了下屁股下的青石,狠聲說道︰“決不能讓爹的腿白斷!那個屈突子虛,明顯地是在偏向那個吳醉劍,處事不公。他枉為三原地父母官。”

    這孩子,長大了。

    看著柳二條漲得有些通紅地小臉,柳一條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有孝念,胸中有血性,也不枉他這幾個月來的悉心教導。

    不過處理這件事。並不是有孝心,有血性就可以的,還得有謀略,有計劃。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交給大哥來辦。”柳一條曲身在柳二條的身邊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一個月後地鄉試,及三個月後的省試。咱們柳家需要有一個人出去為一方官員。謀一些權勢,不然,這樣的事情以後少不了還會再次發生。”

    “可是,爹的”柳二條抬頭想說什麼,卻被柳一條給揮手打斷。

    “我說過,爹的事情你別管,交給大哥來辦,你什麼時候見大哥吃過別人的虧去?”柳一條定定地看了柳二條一眼,接著說道︰“就像是你剛才說的,腿債。腿來還,我不管吳醉劍是什麼人,有著什麼樣的身份,他地那條右腿,咱們柳家要定了。”

    一個小小的左護軍衛,一個還不是駙馬的駙馬。如果斷了一條腿,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柳一條很期待。

    “現在,你告訴大哥,爹的腿受傷之後,楊叔,公孫家,杜家,還有趙家。都是一個什麼態度?又有著什麼樣的表現?”柳一條輕聲地問道。

    “這個,”柳二條看了柳一條一眼,道︰“除了楊叔和公孫府,會時常前來探望爹的傷勢外。別的人只送來了一份禮品,以示探望,之後就再沒了來往。”

    就連幾天前忽然從長安城來訪柳一條的書生文士,他都不見了蹤影。

    柳一條雖然醫過皇後,救過太子,但再怎麼說,他還只是一個平民,頂多也就是一個有點錢有點本事有點名氣的平民。

    但是這又怎麼樣?沒有人會願意為了一個平民,而去得罪一個兵部尚書,一個未來的駙馬。

    當官地人,都很現實。

    一個多月以前,還在他這府上有說有笑,稱兄道弟,把酒言歡,到了現在,竟都變成了陌路。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道︰“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下面的事情交給我來辦就好。”

    把柳二條打發至書房,柳一條一個人坐在涼亭里獨自思量著。

    “無塵,”柳一條扭頭看了一眼已經站在他身邊好久的柳無塵,道︰“明天你去找幾個人,試著去接觸一下那個吳醉劍,我想知道他這個人的習慣和秉性。”

    “是,少爺。”柳無塵彎身應是。

    “听二條說前幾日家里來了幾個長安的書生,知道他們的身份嗎?”柳一條把身子往後靠了靠,眯著眼楮向柳無塵問道。

    “房遺直,房遺愛,岑齊連,蕭評,崔士戶,都是長

    達官之子嗣,是來此拜會少爺您地,當然,這里面也之意。”柳無塵輕聲地向柳一條回答道。

    “嗯,好了,夜深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隨我一起去一趟三原縣城。”柳一條站起身,向柳無塵說道。

    “是,少爺,那無塵就先告退了。”柳無塵彎身向柳一條禮了一禮,之後便轉身退了出去。

    “夫君,”張楚楚剛從老柳的房間出來,見著柳一條正在院中的涼亭靜站,便輕身湊了過來,摟著柳一條的胳膊輕叫了一聲。

    “爹和娘都還好吧?”柳一條看了她一眼,摸著她的小手,輕聲問道。

    “嗯,爹已經睡下了,娘還在一邊侍候著,這些日子不見,娘瘦了。我出來的時候,娘的眼楮還紅著呢。”張楚楚小聲地說著。

    “娘這是在心疼爹,忽然之間沒了右腿,爹的臉上雖然在笑,但是心里也一定不好受吧。”柳一條輕嘆了口氣,帶著楚楚一同回了房里。

    之後,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柳一條就著馬成帶著一張圖紙,去了下耳村袁家,老柳地腿雖然廢了,但是卻也不能讓他就這麼一直躺在榻上,不然早晚會被悶出病來的。

    “少爺,馬車已經備好,一應禮品也都已裝到了車上。”柳無塵上前來向柳一條稟告了一聲。

    “嗯,行了,咱人這便去吧。”柳一條沖著柳無塵揮了下手,率先領著他上了馬車。

    第一站,他們來的是楊伯方府上。

    在楊府的客廳里,柳一條見到了楊伯方和他地夫人楊李氏。

    “一條,你爹的事情為叔業已知曉,事發的當天,就是為叔帶著柳老哥去求醫的。”楊伯方輕喝了一口茶水,看著柳一條道︰“為叔知道柳老哥冤得慌,你的心里也有一股子悶氣,但是,有些話為叔還是想勸你一句,如果可以的話,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是啊,一條,嬸嬸雖是一介女流,可是也听說過那個侯君集的名頭,那可不是一個善茬兒,瘋狗一樣的人物,逮誰咬誰,惹了他,怕是得不了一個好結果。”楊李氏附著楊伯方的口氣,也開口向柳一條勸說道。

    “小佷多謝楊叔及楊嬸嬸的關心,”柳一條若無其事地向楊伯方夫婦拱了拱手,道︰“小佷不喜歡惹事,但是小佷卻也從來都不怕事,這件事情,小佷心里有一把尺子,知道該怎麼去做。”

    楊伯方看著柳一條一臉的堅定,不禁輕搖了搖頭,柳一條有這樣的反應,沒有出了他的意料,這小子跟公孫武達那老頭一樣,也是個喜歡護短的人。

    唉,要怪就只能怪那吳醉劍平日里太過跋扈,踏了一個不該踏的人。

    “楊斌,”楊伯方輕叫了一聲,然後管家楊斌便拎著一個盒子走了進來,並雙手把盒子遞給柳一條。

    “這是前幾天為叔著人為你收集的一些關于吳醉劍及侯君集的全部資料,你拿去看一看吧,希望對你能有些作用。”楊伯方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不過,為叔還是想說,如果可能的話,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不然後果將會很嚴重。”

    “多謝楊叔,小佷知道該如何去做。”柳一條把東西接過,拱手向楊伯方道謝。

    楊伯方的這些東西,省卻了他不少的功夫。

    “還有,屈突子虛這次做事雖然有些過火,但是為叔希望賢佷能看在為叔的面子上,莫要太過為難于他,畢竟他們家先祖,曾有恩于我們楊柳兩家。”楊伯方輕聲地為屈突干說著好話。他知道柳一條的能力,也清楚柳一條的手段。

    就像是上次他對付王帥時一樣,不做則已,一做,就要永除後患。

    “楊叔說笑了,小佷只是一介平民,能拿屈突大人堂堂一個縣丞怎麼樣?您太高看小佷了,呵呵”柳一條輕笑了笑,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道︰“不過,小佷卻也從沒有惱恨過屈突大人,畢竟,站在他的立場上,這樣判案,完全沒錯,誰讓小佷是一個白身,無權又無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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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
發表於 2011-9-17 18:23:23 |只看該作者
第224章 ‘柳氏肥坊’,送人了!

    “少爺,听說那個柳一條昨夜已經回來了,少爺這幾日才是。”尚書府的管家侯蘊躬著身子向吳醉劍回稟道。

    “哦,”吳醉劍背靠在椅子上,若無其事地輕點了點了頭,道︰“蘊叔,一個平頭百姓而已,犯得著這般提心掉膽的嗎?”

    從吐谷渾回來後,吳醉劍就听到了柳一條的名頭,一個卑賤的商賈和工匠而已,他並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甚至連當日,他從邊外回來時,馬踏柳老實的那次,就是他故意而為。

    身為一個征戰多年的馬上將士,戰馬就是他的第二生命,他又怎會讓自己的馬駒有這樣的失誤?

    見吳醉劍這般樣子,侯蘊不禁地輕搖了搖頭,他們這的這位少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自大了些,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吃大虧的。

    “可是,少爺,”侯蘊彎身輕言道︰“這柳一條,身份雖然卑微,本身又沒有什麼權勢,但他終歸還是皇後及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情要是傳到了皇後和太子殿下他們的耳里,終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听說柳一條還有一身不俗的武藝,連翼國公親自調教出來的義子,封小乙,都不是他的對手,我擔心,他會來找少爺的麻煩。嗯,還有,今日一早,府里面便無緣無故地多了一百二十貫的銀錢,看上去很是怪異,說不準就是那柳一條所為。雖不知他地目的為何,但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侯蘊到底是跟了侯君集多年的一個老人兒,看人看事,目光毒辣得緊。

    “蘊叔多慮了,”吳醉劍看了侯蘊一眼,道︰“那天的事情當地的縣丞已有了論斷。咱們又都認罰賠了銀錢,就是皇後及太子殿下知道了,也說不得什麼去。至于那個柳一條,他若是真敢來,憑著我地武藝,他還有機會再回去嗎?”

    四歲學武,十四歲殺敵,對于自己的武藝。吳醉劍自信得很,那些可都是從戰場上,一點點簡略磨練出來的殺招。

    能打敗封小乙算什麼,若是真下了死手,封小乙這個沒上過戰場的雛兒,根本走不過他十合。

    “別管那些錢是誰送的,只管收下便是,錢多了,又咬不了誰?”吳醉劍從椅上坐起,渾不在意地扭頭向侯蘊說道︰“年余沒回長安。許多地方還是沒什變化,昨日听說在西城邊兒上,新開了一家‘醉風院’,我約了幾個朋友一同去游玩,若是有事,蘊叔可派人到那里去尋我。”

    “唉~”侯蘊還想再提醒兩句。不過吳醉劍卻已經走出了廳門兒,便不由得輕搖了搖頭,遂開口向門外的空當處吩咐道︰“侯一、侯二,這幾日你們跟著少爺,莫要讓他出了什麼意外。”

    “是!”憑空兩聲應答,之後便再沒了聲息。

    “希望會平安無事吧?唉!”侯蘊輕搖著頭,甩著一條獨臂,又進了內院兒。

    吳醉劍。二十歲,生父吳清風,侯君集早年親隨部將,為保侯君集而亡。後侯君集便收其子為義子,待他視如己出。

    四歲習武,天賦極高,十歲時便曾親手擊斃過一頂級刺客,十四歲隨著侯君集一起南征北戰,殺敵無數,侯君集手下五虎上將之一。

    自大,性傲慢,善飲,微好色,喜流連于煙花酒巷之間。

    柳一條翻看著楊伯方交給他的資料,想著楊伯方剛才跟他說過的話語。

    要想報仇,須在侯君集從吐谷渾回來之前,否則機會萬分無一。

    “少爺,縣衙咱們還用去嗎?”上了馬車,柳無塵開口幾柳一條請示。

    “不用了,找人把車上地禮物給他送去就行了,告訴他,我回來了,謝謝他當初為我爹伸冤。”柳一條把資料復裝到盒里,輕聲向柳無塵吩咐道。

    有楊叔求情,他已經再沒有見屈突干的必要了,不過有些東西卻還是要讓那位屈突縣丞知道的。那就是,他柳一條,回來了。

    “是,少爺。”柳無塵會意點頭。

    “嗯,這些日子以來,‘肥坊’的生意如何?肥料的銷售可都還順利?”柳一條把木盒放到一邊,輕向後靠了靠,開口向柳無塵詢問起‘柳氏肥坊’的成效來。

    “回少爺的話,一切都還順利。”柳無塵不加思索地向柳一條回答道︰“軍部

    鎮每天運來的夜香,基本上都能在當天便脫銷而出。錢每桶,出貨時二文錢每桶。僅長安和三原兩地,每天都會有近三千桶被售出,純盈利近三貫錢。照這個速度下去,這兩個作坊一個月大概可以賺到九十貫。”

    一個月九十貫,看上去並不是很多,但是,這僅僅只是長安與三原兩地的收入,若是再加上現在大唐國各大郡縣處的作坊收入,以及以後那些小一些地縣城收入,柳無塵有些不敢想象,每個月一千貫,兩千貫,都將會是一個小數。

    這是一個很暴利的行業,難怪當初柳一條會對它這般地重視,竟不惜要與皇上講價還價,還簽下了一份所謂的合約。

    柳無塵默默地呆在一邊,靜靜地看著柳一條,能夠變廢為寶,把那些貴人文士,都極為厭惡的夜香,變成一個極力的生財工具,柳一條是個商業天才。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薄利多銷,‘柳氏肥坊’能為這樣的成就,並沒有出乎他地意料。

    “一會回家之後,你盡快地把作坊這一個月以來的盈錢都統算出來,運送到家里。”柳一條敲打著自己的手指,不急不緩地說道︰“然後再把那些作坊的地契及經營的權力全部都交出來,我要送人。”

    “什麼?!”柳無塵瞪大了眼楮,很是懷疑和不解柳一條剛才的話語,花費了近一個月的時間,終于讓‘柳氏肥坊’步入了一個有利的正規循環之中,柳一條怎麼會又想到要將它送人?

    每個月一千貫,以後甚至會更多,他竟也舍得?

    他要送給誰,這又是為什麼?柳無塵很不解,不過他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是一個管家,且他知道柳一條不是一個傻子。

    “最好今天晚上便準備齊當,明天我要帶著它們去一趟長安城。”柳一條緩緩地把眼楮眯了起來,一個月一千貫,一看就是一萬兩千貫,有這個價錢,去換一個人地一條腿,想來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

    “知道了少爺,明天這些東西便會出現在您的面前。”柳無塵已經大概猜到了柳一條的想法,恭敬地輕聲應了下來。

    吳醉劍?柳一條輕輕地冷笑了一聲,又看了下盒子中的資料,絕不能讓他逍遙到這個月地月底。

    回到家,老柳正在院中試用著他的新型坐駕,一個木質的輪椅車。

    柳一條照著現代輪椅的結構和模型畫出來的,沒想到袁方的做工速度竟會這般的快捷,才一個上午的時間,他竟給做了出來。

    木輪木椅,雖及上現代的那種鐵制的輪椅,但是也勉強能夠用來代步。

    見柳一條從外面回來,柳賀氏便輕推著老柳迎了上來,看柳賀氏臉上的表情,明顯地比昨天好上了許多。

    “大哥!抱抱!”在柳賀氏他們之前,一直跟在他們屁股後的柳小惠倒是先跑了上來,伸開雙臂,一下便抱著了柳一條的雙腿。

    “嗯,小惠乖!”柳一條變身把柳小惠掐送到懷里,笑著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一條,這椅子,你真是有心了。”老柳看著他們家的大小子,感觸著向柳一條說道。

    這個輪椅,比先前的那個拐杖又要好用了許多,大小子的孝心,他感覺得到。

    “行了,爹,娘,都是一家人,哪用得著說這些話,咱們回屋說會話吧。”柳一條把柳小惠高高地抱起,微笑著向老柳與柳賀氏說道著。

    “嗯,”老柳點著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一條,爹的腿現在變成這樣,那一百二十畝田地爹是再也種不上了,改天你便派人去接管了吧,是留是兌,全憑著你做主了,莫要讓它們給荒廢了。”

    “我知道的,爹,一會兒我便派李老仗帶人去地頭瞧瞧,一切等過完這一季再說。”柳一條放緩腳步,把自己的速度與輪椅偕同。

    “好在咱們柳家有你在,不然爹現在這個樣子,以後還不知會變成怎般個模樣。”柳老實看了看他的右腿,輕嘆了口氣,同時臉上也有一絲的欣慰,家中有大小子在,柳家這片藍天,總算是沒有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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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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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良民柳一條

    “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見,說是有要事要稟報”于皇太極殿內,李世民正在一邊批閱奏折,李然躬身從殿外走來,輕聲向李世民稟報。

    “嗯,宣他進來吧。”李世民筆不停頓,眼楮仍盯著奏折,隨意地向李然吩咐道。

    “是,皇上。”李然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然後便又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侍候了李世民這麼多年,他知道,李世民在批閱奏折時,最忌有人前來打擾。

    不一會,一身淡黃服飾的李承乾,抱著一撂整齊的文件進入了殿內,及到李世民的近前,躬身給李世民施禮︰“兒臣見過父皇!”

    “嗯,”李世民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便落到了李承乾手中的文件之上,遂開口問道︰“這麼晚來尋朕,所為何事?太子就直說了吧,嗯,且在一旁坐下言講。”

    對于這個大兒子,大唐國的儲君,李世民還是很關照的,尤其是近幾個月來,李承乾做起事來,是越來越符合他的心意了。

    “謝父皇!”李承乾把文件輕放到座旁的小幾之上,拱手向李世民言道︰“兒臣此次來擾,只為那‘柳氏肥坊’之事。”

    “‘柳氏肥坊’?”李世民輕挑了挑眉頭,把手中的毛筆放下,看著李承乾向他問道︰“怎麼,難道這‘柳氏肥坊’出了什麼變故不成?”

    “回父皇。‘柳氏肥坊’一切安好,且已經開始盈利,每月地利錢每坊基本為十五到三十貫。”李承乾微低著頭,輕聲向李世民回答道。

    “才三十貫?這麼少?”身為大唐帝國的君主,李世民當然不會將這些小錢放在眼里。

    “父皇說得極是,三十貫確是不多。兒臣初聞時,也是不以為意,但是待兒臣知曉了‘柳氏肥坊’的數量時,兒臣卻是著實吃了一驚。”李承乾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道︰“父皇知道現在我大唐境內已有多少個‘柳氏肥坊’了嗎?一百二十個。這僅僅是一些較大型的郡城,還有很多小一些的城縣沒有被布及,以後若是再發展下去,‘柳氏肥坊’的數量還會更多一些。最起碼會是現在地三倍到四倍。”

    李承乾看到李世民的臉色稍變了一下,便又接著說道︰“這樣算下來,以二十貫為基,每個月‘柳氏肥坊’的盈利至少也有兩千貫,以三倍四倍翻算,是六千到八千貫。一個月這麼多,一年那就是近十萬貫的收入,這可就不是一個小數了,父皇。”

    “十萬貫?”李世民不禁地輕吸了一口涼氣,倒不是被這些錢給嚇到。而是,僅靠著那些沒用的夜香,一年的收入竟會有十萬貫之般巨大麼?

    怪不得,怪不得柳一條那小子當初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非要跟他簽訂什麼合約,這小子倒是真有遠見。

    李世民雖為明君。但是這心里邊卻也是不禁有了一絲小小的悔意,十萬貫比起一個大唐帝國來講,或是不多,但是,比起一個普通的郡縣來,那可也是一個天大地數字,說句心里話,李世民。有些眼饞了。

    “這些事情太子是從何得知的?”李世民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雖然他不曾經商,但是他也知道,這些數字應該是‘柳氏肥坊’的商業機密才對。李承乾一個外人,怎會知道得這般清楚?

    “回父皇,這些都是柳一條柳先生親自告訴兒臣的。”李承乾再次拿起幾上的文件,向李世民稟道︰“這些,便是今日上午,柳先生交給兒臣的一些關于‘柳氏肥坊’的文件,請父皇過目。”

    “哦?那柳一條,回來了?”李世民揮手示意一旁的侍者把東西遞上來,開口向李承乾詢問道。

    “前日夜里,柳先生便已從江南趕回。”李承乾低著頭說道︰“這些文件共有一百二十一份,其中有一百二十份,是大唐境內,各‘柳氏肥坊’的地契,另外一份,是當初柳先生與父皇你簽署的那份合約。”

    “嗯?”李世民詫異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隨手拿起一份文書,見到它,赫然就是上次柳一條親筆所書地那份合約。

    這小子想干什麼?當初火燒火燎,急不可耐地想要這份合約,現在怎地又這般輕松地給拿到了這里?

    “柳先生說

    肥坊’的規模日漸擴大,他一個小商賈已是再無繼續特此,便將‘柳氏肥坊’全數獻給了朝庭,交由朝庭來進行主辦。”

    雖然明知柳一條的話全是在胡扯,李承乾還是照著他的原話,全數說給了李世民听。

    同時,在心里邊,李承乾也很是感激柳一條給他的這一次機會,讓他來向父皇稟告這次的喜事,讓他有一定地機會,得到這‘柳氏肥坊’地經營權力。

    “柳一條這是想做什麼?”能接收到‘柳氏肥坊’,李世民當然不會不高興,畢竟這也是一項不小的收入,不過,柳一條的做法卻又讓他很是不解。

    柳一條這樣做,是為了什麼?他又想要得到什麼?

    說他有孝心,一心為國?李世民自是一百二十個不相信,一個敢跟大唐國皇帝討價還價的貪財之人,會甘願放棄這般誘人的財富?真是開玩笑。

    “乾兒,”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把桌上的文件向前推了推,道︰“接收‘柳氏肥坊’這個差事,就交由你來辦理吧。嗯,另外的,你再去查探一下,柳一條最近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若是方便的話,就順便給他解決了吧。”

    李世民到底是一個在政治圈里滾了幾十年地帝王,自是很快便想到了一種可能,柳一條這小子,遇到麻煩事兒了。

    “是,父皇!兒臣定會用心辦差,決不會讓父皇失望!”果是不出所料,李承乾的臉上微露出了一絲笑意,起身恭聲應旨,接下了這份差事。

    而此時,在公孫將軍府,公孫武達與柳一條正相對而坐,飲酒談天。

    公孫武達夾了一顆香豆,扔放在嘴里,細聲地咀嚼,看了柳一條一眼,說道︰“這麼說賢佷此來長安,就是為了把那‘柳氏肥坊’獻給了皇上?”

    “公孫伯父明鑒,確是如此。”柳一條也沒跟公孫武達客氣,自顧自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輕聲向公孫武達回道。

    “賢佷想用這‘柳氏肥坊’,換那吳醉劍的一條右腿?”公孫武達緊接著又拋出了一句。

    柳一條能無緣無故地把‘柳氏肥坊’這麼一個賺錢的行當給交了出來,公孫武達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其中地原因,老柳的右腿。

    “公孫伯父說笑了,吳醉劍是侯將軍的義子,又是皇上選定的未來駙馬,小佷哪敢去換他的腿去?”柳一條若無其事地輕笑了笑,然後自倒一杯,又仰脖灌了下去。

    見柳一條這樣說,公孫武達搖頭輕笑了下,沒有言語。

    柳一條不是一個怕事的人,從一開始,公孫武達就看得出來。吳醉劍的那些個身份,听起來是夠響亮,不過柳一條真的會把這個放在心上嗎?

    看柳一條一臉自在無事的表情,公孫武達心中已經了然,那個吳醉劍,怕是要倒霉了。

    “侯君集是個瘋子。”公孫武達接過柳一條遞上來的酒水,向柳一條說道︰“而且還是出了名的護短,再有,他的女兒是太子妃,听說太子妃與她這個義兄從小一起長大,他們的感情很好。”

    公孫武達有一句沒一句地說道著,算是給柳一條提個醒兒。吳醉劍要是那麼好對付的話,也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向著他了。

    “公孫伯父有心了。”柳一條又給公孫武邊斟倒了一杯,輕笑著說道︰“小佷所求者,僅是家宅平安而已,哪還敢再去惹那般權勢人物?”

    公孫武達雖然與他親近,但是有些話,卻還是不能挑明了說來。

    “這一點老夫知道,賢佷一向都是安份守己,這般目無法紀之事,賢佷自是做不出來。”公孫武達端起酒杯與柳一條踫了一下,心中卻在想到,這個柳一條,也是一個心機深沉之輩。

    吳醉劍得罪了他,也只能是怨他自己,無緣地就給自己找了一個天大的麻煩。

    “呵呵,知我者,公孫伯父也!來,為公孫伯父剛才的那句話,小佷敬您一杯!”柳一條站起身,舉杯與公孫武達相踫,然後兩人相視一笑,齊齊仰脖,把杯中之酒灌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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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
發表於 2011-9-17 18:24:52 |只看該作者
第226章 謀官

    柳一條並沒有在長安城呆太多的時間,只是在將軍府住二天一早,便又坐著馬車回了三原。

    隨後的幾日,也沒有做出過什麼奇異的舉動,每日不是陪著家人閑聊,就是湊到地里與那些佃戶打成一片,植茶種樹,掘井澆水,看上去很平淡,好像是已經把老柳被人踏傷的事情給放到了一邊。

    听著下人們遞上來的匯報,侯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雖然不知柳一條是不是一個真正的孝子,但是老爹被人踏斷了一條右腿,就算是有官府的判決,在這面子上,柳一條也不應這般地平靜,萬事無為啊?在他的听聞中,那柳一條,似乎並不是一個怕事之人。

    事有反常必有妖,行過兵,打過仗的侯蘊,自是沒敢放松了對柳一條的警惕,派到吳醉劍身邊暗中保護的衛士,比之前又增加了兩個。

    這件事情終歸是大少爺理虧,侯蘊把下人打發下去,一個人站在院中輕嘆了口氣。

    當初也不知是誰,在大少爺的跟前,說那豫章公主似對柳一條有意。

    唉,希望事情不要鬧得太大才好,不然,大少爺一出事,依著老爺的脾氣,這事情怕是難完。

    侯君集是一個吃不得虧的人,跟了侯君集幾十年的老管家自是知道老侯的性子。

    火爆,護短,發起瘋來。連公孫武達那老小子都會對他退避三舍,那個柳一條,到時怕是連命都保不上。這倒不是侯蘊心中憐憫柳一條,而是柳一條怎麼也算是皇家地恩人,若是他有個什麼好歹,他們家老爺不好在皇後與太子殿下的跟前交待。

    “侯六。少爺今日去了哪里,莫不是又去了那個‘醉風樓’?”侯蘊向一個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的武士問道。

    “少爺一整天都跟一個叫做小姻的姑娘在一起,侯一,侯二,侯三,侯四,都在一旁暗中守護,斷是不會出什麼問題。侯頭兒盡管放心便是。”侯六輕聲回答。

    “嗯,”侯蘊輕點了點頭,雖然明知呆在家中會更安全一些,不過他知道吳醉劍是不會同意的。吳醉劍這個人最大的一個缺點便是,過好酒色。

    “派人密切關注一下柳一條地舉動,在老爺回來之前,不要放松了對他的監視。”直覺地,侯蘊認為柳一條若是想要報復他們家少爺,必會選擇在他們老爺從吐谷渾回來之前,那是最好的一段下手時機。

    “侯頭兒。”侯一抬頭看了侯蘊一眼,道︰“對這個柳一條,你是不是看得太重了?一個平民地主而已,能翻得起多大的風浪?而且少爺的武藝並不在我們之下,在這長安城,除了那些老一輩的武將外。又有誰會是少爺的對手?”

    吳醉劍的武藝,緣于侯君集,雖還沒有達到青出于藍地境界,但是已隱隱有侯君集帳下第一武將之稱,侯一他們,要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們幾個護衛就是加起來,也不是吳醉劍的百招之敵。讓他們去保護吳醉劍,在心里面,他們都是有一些不以為然。

    “武無止境,沒有什麼人是無敵的。而且這個世上。還有一種叫做陰謀詭計的東西,萬事小心為妙。”侯蘊扭頭看了侯六一眼,道︰“那個柳一條決不是一個簡單的平民地主,給我盯緊他。”

    “東家,”翁玉湊到柳一條的跟前,躬身向他回稟著地里茶苗的栽種情況︰“按著您的要求,三棵為一株,行三株一,這一百五十頃田地,到今天已經全部栽種完畢,前後共用去茶苗近二十萬棵。”

    “且這些茶苗栽種時,都是以肥奠基,分批灌溉,所有的茶苗幾乎都活了下來,現在地長勢也都出奇的好。”翁玉看著身旁的小茶樹,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著。這些全都是照著柳一條的方法來種的,在這種時月里,能有這麼高的成活率,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對于這個新地東家,翁玉開始從心底里服氣起來。

    柳一條的目光也是從沒離了茶苗兒,茶苗兒的長勢他自然也是看得出來,不過,翁玉口中所說的茶苗數量卻他他給嚇到了,二十萬顆茶苗,那得需要多少錢?

    記得當初楊叔提起時,每棵茶苗的價格,好似都不便宜。柳一條不由得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柳無塵。

    “少爺,”柳無塵會意,忙上前來向柳一條說道︰“經過一系列的討價還價,這些茶苗統一都是由兩棵一文錢的價格收入,二十萬棵,用了近一百貫地銀錢。”

    “哦?”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這些倒是還可以

    “東家,另外的那一百五十頃荒地,在幾日前就已開墾完畢,現在正人掘井汲水,不知東家準備種些什麼上去?”李德臣也拱著手向柳一條稟告並詢問,有一百多頃田地在那里閑放著,他看著也心疼。

    “那些地,就種一些蔬菜,趕個秋景兒好了,”柳一條看了李德臣一眼,道︰“就種一些白之類的,易于儲藏的家常菜就好,嗯,現在是五月下旬,到下個月吧,晚一會我讓下人去備一些種子,下月初李老仗便帶人將它們種上好了。”

    “是,東家。”李德臣彎身應是。

    “現在各戶地情況怎麼樣?都能吃得上飽飯了吧?”柳一條向地里的佃農們掃了一眼,輕聲向李德臣及翁玉這兩個小頭目詢問道。

    “托東家的福,這幾個月,光是掘井,挖排水管道得來的銀錢,就已經夠各戶用上幾個月的,再加上每個月東家都給的十文例錢,現在已經沒有人再餓肚子了,很多人也都換上了新制的衣服。”李德臣對手下佃農的情況最為清楚,便率先站出身,向柳一條回道。

    想想在四個多月以前,他們連稀飯都喝不上的情形,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天堂了。

    “嗯嗯,那就好。”柳一條輕笑著點頭道︰“有衣穿,有飯吃,那我這心里邊也就放心了。”

    看到翁玉與李德臣臉上滿是感激的神情,柳一條輕向他們擺了下手,言道︰“好了,你們都去忙吧,我在這兒看一會兒,也該回去了。”

    “是,東家。”兩個人同時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便各自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地頭。

    看著翁玉與李德臣漸漸地遠去,柳一條又站了一會兒,也領著柳無塵,不緊不慢地向家里邊趕去。

    “那個吳醉劍這幾天的情況怎麼樣?”柳一條看了下四下無人,便陰沉著臉,輕聲開口向柳無塵問道。

    “自他回到長安之後,每日都會去西城處的一個名為‘醉風樓’的伎館,飲酒做樂,”柳無塵跟在柳一條的身後,不急不徐地向柳一條回道︰“做陪的是一個叫做小姻的姑娘,十八歲,姿色較好,很討吳醉劍的歡喜。”

    酒色之徒,這樣的人也能做駙馬?柳一條輕搖了搖頭,李世民的眼神兒也太有些了。

    看了柳無塵一眼,柳一條接著問道︰“前幾日我讓你安排的人手,可已安排妥當?”

    “三日前就已經成功接近吳醉劍,現在吳醉劍每日去‘醉風樓’,必有他們相陪。”柳無塵接著說道︰“這些人都是無塵的一些朋友,少爺可完全相信他們。不過,少爺,他們都是一些文人學子,身上並無武技在身,那吳醉劍的身邊,好似還有幾個護衛在暗中保護,少爺最好還是莫要去指望他們。”

    “這個我知道,斷是不會讓你的朋友遇了什麼凶險。”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柳無塵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和忠心,已經完全贏得了柳一條的信任,所以有些事情,柳一條也便放開了手腳,由得柳無塵去做。

    柳一條停了下腳步,扭頭對著柳無塵說道︰“你只管讓你的朋友與那吳醉劍搞好關系就是,期間所有的消費都由柳府提供,只要他們有這個本事,無論多少錢,都要滿足他們,讓他們使勁花去。”

    比起之前的‘柳氏肥坊’,幾次喝花酒的錢,又算得個什?

    “是,少爺。”柳無塵點頭應是,心中雖有些好奇柳一條的打算,但是也並沒有開口詢問。

    “另外,”柳一條思量了一下,又向柳無塵吩咐道︰“今年我的大舅哥要參加科舉應試,這幾天你去帳房多支取一些銀錢,提早到長安各地去上下打點一下,不管用什麼方法,花再多的銀錢,都務必要讓他能在今年的吏部復試中,博得一個名次。”

    朝中有人好做官,同樣的,家中有官,也好過日子,柳一條雖不喜為官,但他卻不反對家里的親人也去當官,比如柳二條,比如張楚聞。他們想當,那就讓他們當個夠去。

    “是,東家,不過,二少爺今年也要參加省試及復試,是不是也?”柳無塵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向他詢問。

    “二條的事情不用咱們操心,到時自會有人為他安排妥當。”想想他在長安為官的師父,想想當初李承乾與李世民對柳一條的承諾,柳二條將來的仕途,怕是比任何人都要通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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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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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豫章的請求

    “母後~!”豫章公主抱著長孫皇後的:+要嫁給那個什麼吳醉劍,你去跟父皇說說好不好,母後?”

    剛從烏傷城趕回,豫章公主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父皇竟有意將她許給那個侯君集的義子,吳醉劍。

    “我不嫁,母後,”豫章公主可憐兮兮地盯著長孫皇後的雙眼,現在能幫到她的,也只有這個一向都很疼愛她的母後了。

    “吳醉劍,一個酒色之徒,兒臣若是嫁給他,還不如一死了之的好。”

    先前在‘清風閣’與那些文人相聚時,就時有人說評這吳醉劍,雖有一身好武藝,但卻是一好酒色之徒,每回長安,必流連與各家***之地。

    且這個吳醉劍豫章公主也曾見過,身高,肩闊,說起話來猶如兵部尚書侯君集一樣,大著嗓門兒,粗聲粗氣,讓她與這樣一個人生活在一起,還真是不如死了的好。

    “茹兒,”長孫皇後拉著豫章公主在一個石凳上坐下,拍著她的小手,柔聲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年少哪有不輕狂?貪好酒色,這都是小問題,等日後你們成了親,結了伴之後,便會定下性來。”

    看豫章公主仍撅著小嘴,長孫皇後又輕笑著說道︰“想那吳醉劍,雖然是個武夫,但是模樣長得倒也俊俏,又是兵部尚書的義子,自是配得上你,父皇和母後。哪能把你往火坑里推不是?”

    “可是,母後,兒臣就是不想嫁嘛!”豫章差點都哭了出來,看長孫皇後地樣子,似不打算幫她說道了,這。讓豫章公主覺得一陣的心荒,一向都疼她愛她的母後,竟是不管她了。

    “這件事,你父皇已經定了下來,母後就是有心,卻也已是無力,”長孫皇後心疼地看著豫章公主,道︰“兒女的婚姻。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就是在尋常的百姓家,還不都是依著父母媒妁之言?茹兒,听母後的話,你就試著去接受吧,啊?”

    長孫皇後輕摸了下豫章公主地臉頰,拭去她已流到臉上的淚水,狠著心道︰“及到這個月末,待侯君集領著大軍從吐谷渾回來時,你父皇便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兒。把你們的婚事宣布出去。”

    “趕巧下個月的十五,你妹妹高陽也要與房僕射的二公子房遺愛成親,依著你父皇的意思,喜上加喜,讓你們兩姐妹的婚事,在同一天辦理。現在禮部地人。都已經開始在悄悄地準備了。”長孫皇後看了豫章公主一眼,道︰“所以,茹兒,听母後的話,既是已經改變不了的事情,就試著去接受吧,不然,最後苦的。還是你自己。”

    身為大唐的公主,經歷這樣的事情,只是一個早晚而已。

    看著此刻的豫章,長孫皇後不由地便想起了她的大女兒長樂。當初要讓她嫁到長孫家時,不也是這般地向她乞求過嗎?

    那丫頭,到現在,怕還是在恨我吧?連上次她病危時,長樂都沒有來探望過,唉!長孫皇後不禁搖頭長嘆了口氣,希望豫章以後不會也像長樂這樣。

    “兒臣要去找父皇,父皇那麼疼兒臣,他不會讓兒臣做不願的事的。”豫章公主猛然立起身來,擦去臉上不覺流出地淚水,彎身向長孫皇後告辭。

    “沒有用的,你父皇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一旦他決定了事情,是不會再變的。”長孫皇後看著站在她眼前的豫章公主,也隨著站起身,輕聲向她說道︰“你去了,也只是途讓你父皇生氣而已。乖,听母後的話,這件事情,你就應了吧。”

    胳膊終究是扭不過大腿地,豫章就是去了又能如何?李世民的性子長孫皇後最是了解,他斷是不會為了一個公主,而失去一個拉攏強臣的機會。這,便是政治,既使李世民平日里對自己的女兒是多麼地仁慈寬愛,及到政治上的一些糾紛,他也會變得很是殘酷。

    這一點,從小熟讀詩書的豫章怎麼可能會不了解,只是她一時不能,也不想去接受罷了。

    平日里,看到那麼多的姐姐妹妹被父皇給下嫁出去,今天,終于也輪到她了嗎?

    “不行的話,母後,我就去求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一向疼我,他一定會有辦法地。”豫章定定地看著長孫皇後,喃喃地說道。

    “你說什麼?!”李世民听了李承乾的話,眉頭

    往上輕挑了挑,看著李承乾說道︰“吳醉劍在從邊外候,在三原曾用馬匹,踏斷了柳老實的一條右腿?”

    這怎麼可能?李世民用手輕敲著桌面,同樣身為武將地他,自是知曉一個將士對馬匹的控制能力,吳醉劍的馬,怎麼可能會踏得到柳一條他爹的右腿?

    莫不成,吳醉劍是故意的?

    “是的,父皇,”李承乾躬身回稟道︰“兒臣也是剛剛知曉,柳先生當初好似就是為了此事,才匆匆從江南趕回。”

    吳醉劍名義上也算是李承乾的大舅哥,不過他卻不怎麼討李承乾的歡喜,不然李承乾也不會為了柳一條,為了豫章的一句話,而將這件事情稟于李世民知曉。

    “嗯,”李世民輕點了點頭,怪不得柳一條會舍得將‘柳氏肥坊’讓出,他這是想讓朕給他主持公道嗎?

    “那個屈突干對這件事,是如何評斷的?”李世民抬頭向李承乾問道。

    “誤傷,判吳醉劍賠了三十貫銀錢于那柳老實。”李承乾看了李世民一眼,道︰“听說那柳老實的右腿,連柳先生和孫道長都已無束手無策,算是廢了。”

    “這樣啊?”李世民輕點了點頭,屈突干這樣判,雖然有明顯地偏向,不過倒也算是正常。不然的話,難道還要讓吳醉劍也賠上一條腿不成?

    那樣的話,侯君集那老小子回來,還不得把三原給攪翻了天?對于這個爆脾氣的部下,李世民很多時候也是很無奈。

    而且,吳醉劍是豫章的夫婿,不能動。

    李世民心里很快便有了計較,他抬頭向李承乾吩咐道︰“找個偏遠的地方,讓屈突干去歷練兩年,然後再給三原找一個新的縣丞,嗯,明日就去辦吧。”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就算是給柳一條那‘柳氏肥坊’的一點報酬吧。

    “是,父皇。”李承乾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李世民的意圖很明顯,保吳醉劍,棄屈突子虛,這就算是給了柳一條一個交待了嗎?

    李承乾心里面不免有些失望,原本他還指望著李世民能治吳醉劍一個故意傷民罪,再不及的,也會免了他未來駙馬的身份。把豫章嫁給吳醉劍,李承乾心中也是萬分地不願,在他看來,那個吳醉劍,絕不是她這個妹妹的最好歸宿。

    李承乾彎身從李世民的書房退出,一路,便及到了長孫皇後所在的立政殿內。

    殿中,長孫皇後正在用心地教授著小雉奴讀書習字,李承乾打眼掃了一下,小雉奴讀的是‘孝’,習的是‘柳氏書法’。

    “兒臣拜見母後。”李承乾及到長孫皇後的近旁邊,躬身給長孫皇後施了一禮,然後便抬起頭,上前走了兩步,看著長孫皇後,輕聲說道︰“看母後近來的氣色,更勝往昔,身體也健朗了許多,兒臣也便放心了。”

    “呵呵,我兒仁孝,嗯,也在一邊坐下吧,在母後這里,不用太過拘謹。”長孫皇後扭頭看了大兒子一眼,拉著他在一旁的椅上坐下,笑著向他說道︰“說來,乾兒也有幾日不曾來這立政殿了,可是近來的公務太過繁忙?”

    “母後明鑒,”李承乾坐穩了身形,拱手向長孫皇後說道︰“前陣子一直都在忙那‘柳氏水車’,現在又要去打理‘柳氏肥坊’,無暇來于母皇請安,還請母後見諒。”

    “‘柳氏肥坊’?”長孫皇後詫異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道︰“那不是柳先生的產業麼?怎麼還要由得你這個一國的儲君去打理?”

    長孫皇後的面色有些不喜,還以為是李承乾奪了柳一條的產業,對于柳一條這個恩人,長孫皇後是一直都沒有忘記。

    “母後誤會了,”看長孫皇後的臉色,李承乾輕笑著說道︰“就是五日前,柳先生已經將‘柳氏肥坊’獻于了朝庭,現在,這‘柳氏肥坊’已與柳先生無甚瓜葛了。”

    之後,李承乾便把這些事里面的一些前因後果,詳細地跟長孫皇後講了一遍,其中,當然也有老柳被人踏斷右腿一事。

    這,也是李承乾此來立政殿的目的,他始終是覺得,有些事情,也應該讓他的母後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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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宴請賓朋

    “來來來,柳某敬大家一杯!”

    柳一條站在正廳的正座旁,舉杯向四下的客人敬酒示意,老柳也座在輪椅上,與他一同舉杯。

    “前些時日,家父不幸在縣城遇到意外時,多虧了各位叔伯兄弟的幫忙,柳某在這里謝過大家了。”柳一條環視了桌上的人群,楊伯方,公孫文達,公孫賀蘭,趙開芳,趙瑛,杜賢,杜之貴,還有三原的縣丞,屈突子虛。

    三原所有的四個大戶及現任的縣丞,都被柳一條給請了來,而且,柳一條還準備了數十壇度數都不低的清酒,今天他要與這些人不醉不歸。

    沒有人知道柳一條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為什麼他會在這個時候,請他們喝酒,若是說謝禮酒,那為何不是在他剛從江南回來之時?

    而且論謝禮,他們中有一半人,好似都跟此事無甚關系,也就是在老柳的腿受了傷後,禮貌上送了一份慰禮而已。

    在坐的所有人中,只有對柳一條稍有些了解的楊伯方及公孫武達這兩個老頭,略微地猜到了些柳一條的心思,柳一條這小子,怕是要動手了。

    柳一條仰脖把酒水灌下,然後又命人把酒杯斟滿。

    “多謝楊兄弟,公孫老哥,還有各位的老爺們,”待眾人把酒杯放下,柳老實也難得地舉杯說話︰“尤其是屈突縣丞,當日若不是有您的公正判決。小民地性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老柳的語氣很誠肯,說得是實話,也是真心話,尤其是在他得知了吳醉劍的身份後,對屈突子虛的判決更是感激。不但免去了他們柳家與侯家的正面沖突,而且還公正地為他謀得了三十貫的銀錢。

    但是老柳地這些實話。真心話,听在屈突子虛的耳朵里,那卻是一句句的諷刺之言,屈突子虛的半張臉,全都臊了個通紅。

    看來今天他是真的不該來,不過他又不信,柳一條特意地將他邀來,就只是為了羞他。嘲他麼?

    老柳的事情到底如何,在場的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是卻沒有人多說什麼,因為若是在屈突子虛的位置上,他們自己,多半也是會這麼做,沒有人會甘願為了一個平民,而去得罪一個權勢。

    侯君集地厲害,在場的大多數人,心里都是一清二楚。

    “柳老言重了!”見老柳把酒灌下。屈突子虛也端杯向老柳示意一下,仰脖喝下。今日他肯來此,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求柳一條能夠原諒他,但求柳一條莫要真心地去對付他。

    雖然柳一條是個平民,但是屈突子虛卻知道。柳一條若是狠下心來,他在三原,怕是安生不了。

    柳一條贊賞地看了老柳一眼,他沒想到老柳竟也能說出這般高水平的話來。

    見屈突子虛的老臉半紅半綠,柳一條輕笑了一下,便不再難為與他,他坐下身,來來地掃了一眼在坐的老少八人。笑著說道︰“今日請各位前來,別無他意,唯道謝而已。所以大家不必拘謹,只管盡情地吃喝便是。”

    柳一條向一旁的柳無塵使了個眼色。柳無塵會意,遂轉身命人將他事先準備好的清酒拿上,每人的面前,都擺上了一壇三斤的清灑。

    “今日,咱們不醉不歸!”柳一條伸手拿起面前的一壇,打開上面地臘封,向在坐的老少說道。

    “好!不醉不歸,大哥,小弟陪你!”公孫賀蘭率先站起身,啟開酒壇,端起來向柳一條示意,大有一氣灌下之意。

    關鍵的時候,還是只有這個兄弟最挺得起來,柳一條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輕笑了笑,這個兄弟沒有白交。

    “誒,這喝酒豈能無令?一條賢佷,不若咱們行個酒令吧。”雖不知柳一條賣的是什麼藥,不過柳一條想把眾人灌醉,公孫文達卻是看了出來,遂笑呵呵地站出來小幫了柳一條一把。

    喝酒行令,不管是文人,還是武士,都常用的一種助酒方式,是故公孫文達說起時,在坐的人也大都贊成。

    “酒令?呵呵,”柳一條輕笑了起來,看了公孫文達一眼,道︰“那就依公孫伯父之意,咱們就行一個青蛙落水令吧。”

    十個人一起玩,一定會很有意思。

    柳一條不禁

    次在‘清風閣’,他與公孫賀蘭及李如似數青蛙時地鬧,而且下酒也很快。

    簡單地給公孫文達他們講了一下酒令的規則後,十個人便在客廳里面,數起了青蛙腿。

    “一只青蛙一張嘴啊,兩只眼楮四條腿,撲通一聲跳下水!”

    “兩只青蛙兩張嘴啊,四只眼楮八條腿,‘撲通’‘撲通’跳下水!”

    “十一只青蛙十一張嘴啊,二十二只眼楮四十四條腿,‘撲通’‘撲通’‘撲通’‘撲通’跳下水!”

    三圈四圈走下來,除了柳一條能數到十三只青蛙外,別的人最多數到十二就掉了下來。

    酒席上的氣氛也由著這個獨特的酒令熱鬧了起來,十個人一起數青蛙,喝酒,喝酒,數青蛙,這一數一喝的,這一個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已西斜,西邊的天空被落日給染紅了一片。

    柳一條又看了看在坐地各位,除了柳老實的酒量最是不及,老早地被人給推到了後院休息,別的人都還在酒桌上坐著,不過,卻都已有了八分的醉意,很多人都開始說起了糊話。

    “好了,酒足飯飽,今天就到這兒吧,”柳一條也甩了甩頭,把腦中地些許醉意甩掉,笑著站起身向公孫武達,屈突子虛他們說道︰“多謝各位叔伯兄弟今日能夠賞臉到柳某這里來,今天天色已晚,各位就暫且先留在寒舍吧。無塵,送幾位老爺,少爺到後院客房休息。”

    “是,少爺。”柳無塵彎身應是,之後便領著幾個下人,將已經喝得暈暈呼呼的各位都給扶到了柳府的後院兒。

    “少爺,都安排好了。”片刻之後,柳無塵回來向柳一條復命,然後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不知下面,少爺打算如何去做?”

    “什麼也不做,”柳一條舉臂打了個哈欠,向柳無塵說道︰“躺在床上,睡覺。”

    接著,一夜無話,柳一條回到房間,就這麼呼呼地大睡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宿醉的各位老爺少爺,剛剛從床上爬起來,再次聚到柳家的大廳吃早飯的時候,縣里邊就有役衙傳來了一個消息,屈突子虛被外調了。

    而且被調到的地方,還是大唐最西北處的一個小縣,調令現在就在縣衙。

    屈突子虛聞言後,臉上頓時就沒有了血色,神色復雜地看了柳一條一眼之後,便匆忙地領著衙役趕了回去,縣衙里還有傳旨的上差,等著他去接待。

    “一條,這?”楊伯方看了柳一條一眼,他不是已經答應過,不再找屈突干的麻煩麼,怎麼?

    “楊叔,”柳一條看了一眼楊伯方,及其他用同樣目光看著他的人,苦笑了一聲道︰“這件事情無我無關,我真是沒有想過要對付屈突縣丞的心思。要知道,屈突家對我們柳家也是有著天大的恩德,我柳一條怎會為了一些有的沒的小事,而做出這等忘恩負義之事?”

    屈突子虛被外調,柳一條也很是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緣由,這,怕就是他那‘柳氏肥坊’起到的作用吧?如果是,那這個作用未免也太小了點。

    棄車保帥,看來李世民這位名君,對吳醉劍那小子很看重。想到此,柳一條不禁在心里邊冷哼了一聲。

    “嗯,”楊伯方輕點了點頭,看柳一條的表情,這個事,或真是與他無直接的關連。

    “楊叔,”公孫賀蘭在一旁插言道︰“別說大哥不會這麼做,其實就是真的做了,那又如何?難不成,那屈突子虛得了這樣一個下場,不該?”

    對于屈突干那天的做法,公孫賀蘭早就看不下去,若不是有他們家老頭子在一旁看著,他怕是當時,就與那吳醉劍打了起來。

    看著大哥的老爹被人踐踏,被人偏判誤判,公孫賀蘭心里就有一團火在燃燒。

    “閉嘴!”公孫文達狠狠地瞪了他們家兒子一眼,這種話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這不是缺心眼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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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7 18:26:41 |只看該作者
第229章 侯府求醫

    吳醉劍的腿,碎了!

    在公孫賀蘭沖他們家老頭子不服氣地瞪著眼的時候,先是公孫府,再是楊府,再是杜府和趙府,各家的下人紛紛進來在家主的耳邊耳語,兵部尚書的義子,豫章公主的准駙馬,吳醉劍的右腿,碎了!

    是被一個巨大的石錘,給生生地錘碎的,比當初老柳的狀況還要慘烈十倍,完全沒有救治的希望。

    而事情發生的時間,就是昨天,他們與柳一條正喝得痛快的時候。

    一瞬間,就是再遲頓的人也都明白過來,他們被柳一條利用了,他們成了案發時,柳一條不在場的人証。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有一種被柳一條給陰了一把的感覺,天曉得侯君集那瘋子,在知道了他們是柳一條的人証時,會有著什么樣的表現。

    不過,所有的人都沒有說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他們就是再生氣也已然是沒有用處,反而還會再得罪眼前這個一直在微笑著的柳一條。

    而且,對于侯君集,他們雖然不愿面對,但是卻還遠遠沒有達到懼怕的地步,以前不管,只是不想惹麻煩而已。

    “怎么了,各位?”見柳無塵向他點頭示意,柳一條的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他疑惑地看了眼前的四個老頭兒一眼,輕聲問道:“莫不是發生了什么意外?”

    “哦。呵呵,沒什么,一些瑣事而已,不值一提。”楊伯方輕擺了下手,贊賞地看了柳一條一眼,輕笑著向他說道。

    “嗯嗯。一些瑣事而已,不必在意,來來,咱們接著吃。”公孫文達也是贊賞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遂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夾了一口飯菜填到嘴里,毫無形象地大嚼起來。

    杜賢與趙開芳也都有樣學樣,沒事兒人一般。扯開肚皮又吃喝起了飯菜,飯桌上地氣氛又開始熱鬧了起來。

    雖然在場的每個人都能猜到事情的始末,但是卻沒有人愿意說出來,他們都相信,柳一條既然敢這么做,那他必是已備好了萬全。

    一陣吃喝完畢,杜賢和趙開芳便率先起身告辭,一時間,大廳里就只剩下楊伯方,公孫文達及公孫賀蘭三人。

    柳一條命人將飯菜及桌椅撤下。請得公孫文達及楊伯方坐到了客廳的首座,他與公孫賀蘭兩人側坐在一旁。

    “一條,”撥弄著碗中的茶水,公孫文達斜眼看了柳一條一眼,開口向他問道:“這里再沒有外人,你跟老夫說實話。吳醉劍的事情,是不是你做地?”

    “呃?公孫伯父這是什么意思?請恕小侄愚頓,有些聽不明白。”柳一條拱手向公孫文達問道:“怎么,那吳醉劍出了什么事嗎?”

    “哦?呵呵~”公孫文達與楊伯方相視|頭,打死不認,要的就是這樣的勁頭兒。

    侯君集的權勢雖大,但是再大。他也是大唐的官員,他也大不過大唐律法去。只要柳一條事情做得干淨,沒有任何不利的証據,就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事情是他所為。又能拿他如何?

    無緣無故地去加害一個大唐子民心中的救世主,最重民心地李世民不會去為,也不會讓侯君集去為。要知民心這種東西,雖看不見,但卻是很重要。

    “沒什么,只是隨口問問而已。”公孫文達輕抿了一口茶水,看著柳一條問道:“這些天我那柳老弟的腿腳,好些了吧?”

    “托公孫伯父的福,傷口已經長合,不過家父的那條右腿,日后怕是少不了拐杖和輪椅的支撐了。”柳一條神色一黯,低聲回答道。

    老柳的右腿,是柳家的一個傷痛,即使真的給老柳報了仇,又能怎么樣,老柳的腿,還不是一樣,復原不得?

    柳一條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茶水,收去剛才的不快情緒,笑著向公孫文達,楊伯方及公孫賀蘭說道:“好了,咱們就不要再提那些不快地事了,趁現在有暇,咱們到后院兒去對弈兩局如何?”

    不及公孫文達他們回答,一直在外面守著門兒的李彪,彎著身子走了進來,躬身向柳一條稟報道:“東家,門外有人來找,好像是長安侯府的人。”

    “哦?”柳一條的眉頭輕挑了挑,面色不

    李彪吩咐道:“去請來人進來。”

    “是,東家。”李彪變身退出,不一會兒,他便又領著一個獨臂的老頭走了進來。

    侯蘊?

    公孫文達與楊伯方都微皺了下眉頭,顯是他們都認識進來的這個老頭。柳一條把他們兩人地表情都收進了眼里,端起茶杯輕喝了一口茶水,穩坐如山,斜眼看著踏進廳內的獨臂老頭兒,沒有給他什么好臉色。

    “公孫老爺,楊老爺,公孫少爺,”侯蘊進來后,見到屋里的人,臉上沒有絲毫地意外,彎身有禮地給公孫文達,楊伯方及公孫賀蘭見禮,最后看著柳一條,躬身向他問道:“想來這位公子便是柳一條柳先生了,小的侯蘊,尚書府的總管家,見過柳先生。”

    “嗯,”柳一條抬眼瞅了侯蘊一眼,不咸不淡地向他問道:“久仰了,不知侯管家今日到柳某這府上,有何貴干?若是柳某記得不錯的話,我爹的腿你們已經賠了銀錢,咱們兩家,已是沒有什么恩怨了吧?若是沒什么事情的話,就請侯管家請回吧,柳某這府上,不歡迎外客。”

    柳一條地話,可謂是無禮至極,但是侯蘊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般,臉色依然如常,淡淡地向柳一條賠著笑臉。

    “小的知道柳先生對侯府有所怨恨,上次之事,也確是我家少爺做事魯莽,對柳老爺造成的傷害,小的也是深以為憾。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說什么也已是無用,”侯蘊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小地今日前來,別無他想,只是想求柳先生能以一個醫者的身份和心胸,去為我家少爺瞧一下腿上的傷痛,條件隨柳先生去開取,侯府上下,定會全力去滿足。”

    “哦?怎么,莫不是吳醉劍大公子的腿,也被馬給踏了不成?”柳一條看了侯蘊一眼,面露驚奇,不過眼中卻露出了一種幸災樂禍的笑意。

    侯蘊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恨意,不過很快便被他的笑臉給掩飾了過去,他躬著身,點著頭,向柳一條說道:“不瞞柳先生知曉,昨日下午我家少爺醉酒回家之時,不甚被一巨錘給砸到了右腿,傷勢慘重,長安的大小郎中,還有宮里的太醫們,都對此束手無策,還請先生能夠施以援手。”

    雖然明知此事必是柳一條所為,但是現在,最要緊的,卻還是他們家少爺的傷勢。

    吳醉劍的腿若是廢了,他們家老爺回來第一個要找的,怕就是他這個管家了。侯君集的怒火,侯蘊承受不起。

    “哦,原來是這樣啊,”柳一條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后又很是歉意地向侯蘊說道:“不過,侯管家你來得實在是太不巧了,你也知道,家父的右腿也是剛受到過重創,現在正是治療的關鍵時期,柳某怕是要讓侯管家失望了,侯管家還是再另請高明吧。”

    柳一條會拒絕,本就在侯蘊的意料之中,若是柳一條想都不想一口答應下來,他也不敢把他們家少爺交給柳一條去醫治。

    “柳先生無暇,小的可以理解,前些時日小的聽說孫思邈道長也在柳先生的府上,不知小的可否請孫道長前去為我家少爺瞧看一下?”侯蘊躬身又向柳一條行了一禮,說出了他此來的真正目的。

    不然,他也不必這般忍氣吞聲,厚著臉皮地來到仇人的府上。

    孫思邈?柳一條看了侯蘊一眼,輕笑了笑,孫思邈雖是‘藥王’,可也不是什么傷都能醫得。

    “無塵,去將孫道長請來。”柳一條向柳無塵吩咐了一句,然后又扭頭向侯蘊說道:“孫道長的事情還是侯管家親自問過的好,柳某可沒有為孫道長做主的權力。”

    見柳一條這般大方的同意,侯蘊的心里,反而變得有些空曠,沒有了多少的底氣。

    想起吳醉劍那被砸得不成形狀的右腿,侯蘊看向柳一條的眼神里就有一絲的畏懼,懼他的大膽,也懼他奇異的手段。

    侯蘊實在是想不通,柳一條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在沒有任何人控制的情況下,那個石錘怎么就能那般准確地砸到他們家少爺的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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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發表於 2011-9-17 18:27:29 |只看該作者
第230章 善后

    孫思邈是個真正的醫者,方外之人,對任何人都沒有仇以,聽了侯蘊的請求,他當即便與柳一條辭行,領著長眉道人一起,坐上了侯蘊來時趕著的馬車,起程離開了三原。

    “大哥,你就這么放心讓孫道長去給那吳醉劍醫傷?”一行人將孫思邈送出門外,目送著馬車逐漸地遠去,公孫賀蘭楞著腦袋,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開口向他問道:“難道大哥就不怕那孫老道真個就給他醫好了?”

    對于自己的仇人,為什么還要這般寬宏大量?公孫賀蘭想不明白,柳一條完全可以拒絕那侯蘊的請求,為什么還要答應?

    “呵呵,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柳一條淡笑著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孫道長若是真能醫得好他,也是那吳醉劍的造化。”

    對于粉碎性骨折的概念,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柳一條更清楚,孫思邈他,醫不好。

    公孫文達與楊伯方都輕點了點頭,對于柳一條的做法,他們很是贊賞,這招以德報怨,柳一條做得很好,即使有人在心里懷疑吳醉劍的腿是柳一條所為,在嘴上,他也必是不好言講。

    而且,從柳一條那淡然的表情上,他們也都已看出,吳醉劍的腿,那是廢定了,孫思邈此去,多也是白走一趟。

    回到大廳又與柳一條寒喧了一陣之后,公孫文達與楊伯方便起身告辭了。他們也想去打聽一下,吳醉劍地腿,被砸傷的前后經過,對于柳一條的手段,他們也是好奇得緊。

    “無塵,”待公孫文達他們走遠。柳一條輕聲向旁邊的柳無塵問道:“后續的事情可已經安排妥當?”

    “少爺請放心,”柳無塵恭聲回稟道:“昨日在事情發生之前,無塵就已將相關的人手給安排好了,沒有一絲痕跡可尋,這件事情斷是查不到柳府地頭上。”

    柳一條這次對付吳醉劍的過程,柳無塵一直都是參與在其中,對于柳一條的手段,柳無塵心中。只有佩服兩字。

    簡單的一些安排,輕微的一些設計,不動煙火地,就這么毀去了一個准駙馬的右腿,這不是什么人都能想到并做到的。

    “嗯,多給他們一些銀錢,讓他們以后莫要再回長安了。”柳一條向柳無塵揮了揮手,示意柳無塵下去。

    現在吳醉劍的腿廢了,柳一條心中地這口怨氣,也算是發了出來。不過他并沒有敢松下心氣,因為在吳醉劍的后面,還有一個侯君集,還有一個太子妃,甚至的,還有一個皇上。

    現在的長安城。不知道會不會有一些騷亂?柳一條用手指輕敲了下桌子,雖然這件事看上去是一個意外,但是,有心的人還是會想到其中的一些關連。

    侯君集?柳一條輕皺著眉頭,在歷史上,他好似有過不少貪落軍餉之事,是不是應該去派人查上一查,也好多握著一個把柄?

    “這么說。那吳醉劍的腿斷了?”豫章公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言的喜意,她抱著李承乾的胳膊,渴望地看著李承乾道:“太子哥哥,那是不是說。茹兒就不必再嫁給他了?”

    “這個,還要看吳醉劍地傷勢如何,”李承乾憐惜地看了他這個豫章妹子一眼,輕聲說道:“如果醫治不好,父皇這般疼愛于你,自是不會讓你嫁于一個廢人。”

    說起廢人,李承乾不由得便想起了以前的自己,當他著腳在宮內宮外走路時,不也是被人稱為廢人嗎?

    想起這個,李承乾就更感激起了柳一條,是柳一條,讓他重新拾回了自信,重新又搏得了父皇的歡心。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見李承乾有些走神兒,豫章公主又搖了搖他的胳膊,開口問道:“那你說,吳醉劍的腿,還能救得好嗎?”

    這種事情關系著她的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豫章公主不上心。

    其實有時候豫章公主也覺得,自己地心思是不是太歹毒了些,因為在心底里,她一直乞求著,吳醉劍的腿,最好一輩子不好。

    “救好?怕是有些難度,”李承乾拉著妹妹在一旁坐下,看著她說道:“昨日孤就陪著太子妃去侯府探望過,吳醉劍的整個右腿膝蓋及小骨,都已被那石錘給砸了個粉碎,在孤看來,這次就算是有柳先生與孫道長齊來

    難以治愈。況且,憑著吳醉劍半月前對柳老爺子的定是不會前來。”

    “什么?太子哥哥,你說吳醉劍找過柳先生家的麻煩?”豫章公主聞得李承乾的言語,遂詫異地向李承乾問道。

    這几日她一直都在為了自己的婚事煩憂,對于柳一條與吳醉劍的恩怨,卻是一無所知。

    吳醉劍要找柳一條地麻煩,不會是因為她吧?畢竟,當初知道她與柳一條交好的人并不在少數。

    “也算是找麻煩吧,”李承乾輕點了點頭,道:“半月前吳醉劍從邊外回來時,用馬匹踏壞了柳家老爺子的右腿膝蓋,聽說后來因為醫治時間有些耽擱,現在柳老爺子的整條右腿已經是廢了,就連柳先生地醫朮,高明如斯,也是毫無辦法。所以這次對于吳醉劍的傷勢,柳先生定是不會出手。”

    “其實柳先生就是不記前嫌,肯出手相助,侯府上下,怕是也不會同意。”李承乾看了豫章公主一眼,道:“現在,侯府上下,都認為吳醉劍的右腿,是與柳先生有關,若不是因為苦無証據,侯府的人,此刻怕是都已經打了三原去了。”

    其實,在李承乾的心里,也有這樣的想法,柳一條上次要把‘柳氏肥坊’獻出來,可能就是為了現在這件事吧?不知道父皇心里會怎么想?

    “柳一條?”豫章公主的眼里閃過一絲亮光,柳一條平時雖然平和,但他并不是那種喜歡吃虧的人,尤其不喜歡有人欺凌他的朋友和親人,這件事,一定是他做的!

    第一時間,豫章公主心里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同時,她的心里面也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蜜意,由他來挽救自己的婚姻,這,是天意么?

    “太子哥哥,柳先生不會有事吧?”豫章公主擔心地向李承乾詢問道。

    “不會!”李承乾肯定地回答道:“吳醉劍的右腿被砸,是一件意外之事,干柳先生何事?”

    說起這個,李承乾就是對柳一條的手段佩服不已,不知他怎么就能算得那般的精確,非得吳醉劍醉酒之后,走到那里,那石錘才翩然落下,而且還偏偏地就砸到了他的右腿,不多不少,膝蓋以下,沒有一點人為的痕跡,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場意外。

    “沒有人証,沒有物証,別說是侯君集,就是父皇也不會輕易地關押柳先生,”李承乾看了豫章公主一眼,道:“茹兒在江南一帶游玩了近月的時間,對民間的一些事情,想必也是有一些了解,你知道柳先生現在在民間的聲望如何嗎?”

    “如佛,如聖,甚至很多地方都修起了柳氏祠堂,專門用來供奉柳先生。”提起這個,豫章公主有了些精神,她向李承乾回道:“柳先生前陣子的‘柳氏耕犁’,‘柳氏水車’,以及現在的‘柳氏肥坊’,不知為我大唐百姓謀來了多少的福利,救下了多少的生命,對于恩人,我大唐的子民向來都是會銘心記住的。”

    “這,就是民心。”李承乾有些羨慕地說道:“父皇常說,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面對著這般浩大的民心之水,父皇斷是不會做那覆舟之舉。”

    積攢民望,這也是李承乾要感謝柳一條的地方。

    雖然在民間,李承乾的民望不如柳一條的那般浩大,但是,他卻也跟著水漲船高,沾了不少的光去。

    出面主辦‘柳氏水車’,及‘柳氏肥坊’,已經使得,多數的大唐子民,已經從心里面,開始接受了李承乾這個大唐朝未來的儲君。

    “那母后知道這件事情嗎?母后怎么說?”豫章公主又向李承乾問道。

    “母后聽說這件事后,只說了一句話,”李承乾看了豫章一眼,道:“母后說,她一向都不相信因果報應之說,但是這次,或許真是一件報應之舉。”

    “啊?”豫章公主楞了一下,有些迷惑不解,不知道母后說的這個報應是什么意思?

    是在說柳一條的善有善報?還是在說吳醉劍的惡有惡報?抑或是,這兩者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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