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種豬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1
發表於 2011-9-18 16:05:56 |只看該作者
第251章 栽贓

    “太子妃殿下誤會了,”柳一條看了侯寧兒一眼,輕聲前小民所言,都是真心之語,並非是小民不肯為吳公子醫治,而是昨夜我們三原柳家留守的八個下人,全都被人折了一條右腿,傷勢嚴重,若是救治不及的話,小民怕他們也會像家父一樣,成為一個殘廢之人,甚至還會有性命之虞。所以,太子妃殿下還是請回吧,在沒給他們醫好傷病之前,小民是不會再行出診的。”

    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柳一條不是聖人,還沒有偉大到那種可以放棄仇恨,忘卻恩怨的地步,尤其是在得知了昨夜侯君在柳府的所為後,有時候,柳一條也是一個極端小氣之人。

    “這,”侯寧兒一下便沒有了言語,侯君集回來的消息,她已經從侯寬的口中得知,柳一條口中的事故,不用細猜,她也知道,定就是她爹所為了。對于侯君集的脾氣,侯寧兒這個女兒自是最為清楚,昨夜沒有鬧出人命來,那就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

    只是,舊仇未去,新怨又生,他們侯府,與柳一條之間的恩怨,確是越來越大了。

    難道真讓她看著大哥就這麼離去嗎?侯寧兒輕皺著眉頭,小拳頭不由得緊緊地握了起來,漂亮俊俏的白嫩臉蛋上,閃現出了一絲不和諧的陰煞之氣。

    “幾個卑賤的下人而已,怎能與我家少爺的性命相提並論?柳一條,我只問你一句。今趟為我家少爺醫病,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侯寬再一次從侯寧兒地背後蹦出,高挑著眉頭,一臉惡相地看著柳一條,跟著侯君集的時間長了,他難免也沾染了一些侯君集的火爆跋扈習氣,他並沒有將柳一條這個小民。放在眼里。

    “說起來。你也只是一個卑而賤的下人而已。主子說話,哪有你個賤人出來插言的道理,”柳一條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茶水,看都沒看侯寬一眼,不過言語之間,卻是深深地不屑。

    “你!”侯寬伸出右手指著柳一條,怒目圓睜。一副想要上來與柳一條動武的架勢。

    “柳先生真的不願前去嗎?”侯寧兒沒有去責怪侯寬的無禮,而是定定地看著柳一條,再一次地輕聲向柳一條問道。

    “非是不願,而是不能。”柳一條輕輕地把茶碗放下,抬頭淡淡地看了侯寧兒一眼,輕言道︰“在小民地眼中,只有病人地先後之序,並無身份地位地高低之別。為了權勢。而扔下手中的病人不管,柳某不屑,也不會為之。所以。太子妃殿下還是請回吧,最近的三五日之內,柳某不會出診。”

    柳一條穩坐在那里,眯著眼掃視了侯寧兒三人一眼,見他們並沒有要離去之意,便索性將雙眼閉上,不再理會。

    “既如此,那柳先生就休怪我們無禮了,得罪了!”侯寧兒扭頭看了侯寬一眼,開口吩咐道︰“侯寬,請柳先生!”

    文的不行,就要來武的嗎?柳一條睜開眼楮輕蔑地瞥了侯寧兒三人一眼,嘴角勾起了一絲的冷笑,動武的話,老子曾怕過誰來?

    “柳先生,請吧!”侯寬得了侯寧兒地準信兒,大跨步地來到柳一條的跟前,冷笑著探出手掌,直直地向柳一條的左肩上拍來,看他出掌的架勢,及他臉上的表情,像是想要給柳一條一些難忘的教訓。

    “柳某說過,不去!”柳一條面不改色地輕回了一句,在侯寬的手掌及到左肩之前,他也隨著探出一只手來。

    喀嚓!!

    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個空曠地大廳里邊,顯得很是響亮。

    之後,侯寬便不可思議地捂著他剛探出地右臂,深深地蹲了下來,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臉上就冒起了一層地細汗。他的胳膊,被柳一條用最強力的手法給,卸了。

    侯蘊的眼楮一陣的收縮,原本想上前的腳步,又給硬停了下來。

    “小姐,既然柳先生不願前去,咱們也不便勉強,依小的看,咱們還是再尋他法吧?”侯蘊沒有去扶起地上的侯寬,而是躬身向侯寧兒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柳一條輕拍了下手,看了地上的侯寬一眼,軟骨永久損傷,他的那條胳膊,以後就算是廢了。

    像是沒事兒

    ,柳一條再一次地端起茶碗,輕輕地嘬了一口,瞥了侯寧兒進言的侯府大管家,識時務者為俊杰,知輕重,明形勢,這個侯蘊,不錯。

    侯寧兒不是笨人,見到柳一條竟有如此手段,自也是知道今日已是事不可為,再在此呆下去也是無甚作用,便起身向柳一條福了一福,輕聲說道︰“下人無禮,還請柳先生莫要怪罪,既然柳先生事忙,我們便不再多作打擾,告辭了。”

    說完,示意侯蘊扶起還在咬牙忍痛的侯寬,侯寧兒率先拂袖出了客廳,走了。

    “小民恭送太子妃殿下!”柳一條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在侯寧兒的身後,彎身給她行了一禮。

    待侯寧兒他們走遠,柳一條又輕輕地坐下了身形,接著品起他碗中的茶水來。

    “這個侯君集,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李世民將程處默加急呈送上來的奏折扔放到面前的桌案之上,面色蘊然,一旁的李承乾見此,便低著頭,默言不語。

    李世民抬頭輕看了李承乾一眼,道︰“闖民宅,掠財物,折人腿,他的眼中,還有我大唐的王法麼?太子,你看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

    “父皇,這是侯尚書譴人遞上來的折子,請父皇過目。”李承乾輕站起身,從懷里掏出一張折子,躬身遞了上去,道︰“里面有侯尚書對昨夜之事的解釋之辭。”

    “哦?呈上來吧。”李世民輕點了點頭,示意李然去將折子接過。

    將折子打開,看到里面所書寫的一應內容,李世民的臉色微變,他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開口問道︰“這張折子,太子你看過了吧?”

    “是的,父皇。”李承乾彎身一禮,輕聲應道。

    “那你說說,對里面的事情,你怎麼看?你認為,侯君集所言,是真的嗎?”李世民合上折子,抬眼向李承乾詢問。

    “回父皇,兒臣不信,柳先生與皇家有恩,先救兒臣,後救母後,之後又做出了許多改善我大唐農業的壯舉,斷是不會做出此等謀逆之事,不過那二十箱的黃金,兒臣卻不知該如何解釋,那麼多的金子,絕不是柳先生所能有的。”李承乾輕聲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現在的心情很矛盾,柳一條與侯君集已成了水火之勢,他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過,不知覺地,他還是站到了柳一條的這一方。

    “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贓?”李世民翻起程處默遞上的奏折,道︰“可是,程縣丞說,他確實看到侯君集派人從柳府挖出了那二十箱的金子,栽贓之事,很是不像。”

    而且,按照程處默的說法,那些箱子,好像還是柳一條故意留給那些軍士的一樣。

    二十箱的金子,他都舍得送人?李世民一百二十個不相信,不知柳一條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父皇,侯尚書今日下午,便會率軍一路趕回長安,不知父皇?”李承乾忍不住想探一下李世民的口風,不知李世民想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李世民把桌上的奏折收起,看了李承乾一眼,開口說道︰“侯君集出兵吐谷渾,助其平定內亂,揚我大唐國威,功不可沒,到時太子便代朕到北城處迎上一迎吧。至于柳一條的事情,暫時不要去打擾他,等侯君集回來之後,再開堂公審吧。”

    “是,父皇。”李承乾彎身應是,看父皇的樣子,似並沒有要出手惡懲侯君集之意,李承乾的心,稍安了不少,再怎麼說,侯君集也是他的岳父,李承乾不希望他會出了什麼意外。

    “另外,這個月中,便是高陽與房家二小子的婚期,這幾日,就讓太子妃去陪伴她一陣吧。”李世民又隨口吩咐了一句。

    “是,父皇。”李承乾看了李世民一眼,他知道,父皇這是不想讓太子妃再在外邊亂跑了,自吳醉劍受傷開始,太子妃幾乎每日都要出宮一趟,這不合禮儀,而且影響也不好。

    吳醉劍與她雖是兄妹,但畢竟不是親生,若是他們生出一些事端來,皇家可丟不起這個臉面。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2
發表於 2011-9-18 16:06:46 |只看該作者
第252章 助陣

    快到中午的時候,柳無塵終于帶著那八個下人趕來了長安。

    很淒慘,八個人,八條腿,被人用鐵錘給生生地從膝蓋處砸裂了開來,骨肉模糊一片,雖然那些士兵走后,程處默找郎中給他們做了一些簡單的包扎,不過,從昨晚,到現在,八個人都還是昏迷不醒。

    幸而事先便跟李紀和打了聲招呼,把這八個下人都給送到了他的府上,不然,若是被家里人看到他們這個狀況,非被嚇到不可。

    柳一條站在李府一個較為偏僻的側間,看了看躺在榻上的八個人的傷勢,不由得咬緊了鋼牙,侯君集那老兒,著實是狠了一些。

    右腿小腿骨胳盡裂,膝蓋處也是不同程度受損,這八個人,就是被醫好了,也脫不了殘廢這個詞的范圍,或瘸,或,再或者,也會像老柳與吳醉劍那般,再也站不起來。

    殘廢,唉,柳一條輕嘆了口氣,他們是為柳家如此,以后柳家定不會負了他們。

    著柳無塵把一應器具備好,下人們便開始在屋里燒水煮繩,做一些消毒的事宜。

    接骨,柳一條并不陌生,對人體骨胳結構的理解,在整個大唐,應還沒人能比得過他,不過,今天他要做的,卻不僅僅是接骨而已,他還要為他們拼骨。

    把因斷裂而移位的骨胳,拼接回去,是為拼骨,也有扶,挪之意,看到他們的傷勢,柳一條不由想起了老柳當初地腿傷。粉碎性骨折雖然難醫,但若是方法得當,保下一條腿來,卻還是可以的,最多也就是有些瘸拐之態而已,總是好過一點也不能挪動。

    “少爺,”柳無塵在柳一條旁邊輕聲言道:“來長安時,見路途上軍旅一片。想來便是那侯君集的人馬。照他們在路上的行程速度。怕是傍晚時分便可到達北城。”
    “哦?家里邊的那些箱子,他們可都帶在身邊?”柳一條用溫水清洗了一下雙手,扭頭向柳無塵問道。

    “一直都在軍中,”柳無塵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少爺,侯君集說那些黃金全都是您圖謀不軌的罪証,要把它們全獻給皇上。無塵怕到時皇上若是發現..?”

    栽贓,陷害,潑污水,侯君集這招用得倒也是不錯。

    “你是怕到時皇上發現那些箱子里的黃金,竟有九成都是假的時候,會降一個欺君之罪?”柳一條接過毛巾,把手上地溫水拭淨,笑看著柳無塵說道:“無塵只管放心。這個期君之罪。落不到咱們地頭上。”

    桃代李僵,以假換真,這是柳一條以前看‘宰相劉羅鍋’這部電視劇時偷學來地。以假金。換真金,以前看劉羅鍋用到這招時,柳一條就在電視跟前拍手大贊不已,不想,在今時,他竟然也活用了一回。

    拿出以前從華德真人那里討來的龍膽紫藥水,柳一條開口向柳無塵吩咐道:“你現在就去外面,把侯君集從柳府收羅了二十箱黃金的消息散布出去,知道得人,越多越好,不要怕花錢,盡快地把這件事傳遍全城。另外,把之前侯君集在吐谷渾做過的那些事情,再重播一次,跟著前面的消息一起,把整個長安城都擾起來。”

    既然要鬧,不如索性地就鬧大一些,柳一條用龍膽紫藥水小心地擦洗了一下雙手,便把柳無塵給打發了出去。

    在下人的侍候下,柳一條拿起手朮刀,開始一個個地給跟前的這八個下人做起了手朮來。

    一連兩個時辰地連續手朮,八個人,八條腿,終于在柳一條的那雙靈活的雙手下,有了一定的起色。

    從房間走出來時,八個人都還沒有醒來,不過柳無塵卻已然從外面回來,一直在門外候著。

    “這八個人醒來后,”柳一條邊向前院兒走,邊向柳無塵說道:“詢問一下他們的意見,想走的話,柳府會給五十貫的盤纏和他們的身契。想留下地話,工作還是一如往常,例錢是以前地三倍,是走是留,任憑他們自得決定。總之一句話,不要虧待了他們。”

    “是,少爺,少爺仁厚。”柳無塵躬身應了一聲,這些下人若是在別的府第,定是逃不了被人驅趕的命運,柳一條肯這樣做,確實算是仁厚。柳無塵覺著,自己真是沒有跟錯東家。

    前交待地事情,可都已辦妥了?”柳一條開口向柳無

    “時不到晚,長安城之內,便會人盡皆知。”這種事柳無塵已不是第一次在做,就像是以前做廣告一樣,想把一則消息傳出,對他來說,那是再簡單不過。

    “哦,還有,少爺,公孫賀蘭公子也來了長安,現正在府上閑話。”柳無塵想到家中的那個客人,便開口向柳一條稟報。

    “哦?那個小子也來了?”提起公孫賀蘭,柳一條的嘴角不由地緩緩勾了起來,腳下的步伐也也快了几分,對于這個兄弟,柳一條早已從心底里認同了下來,雖然,公孫賀蘭有著那么多的缺點。

    “好!咱們再來!”還沒進院兒,柳一條與柳無塵二人就聽到公孫賀蘭這小子扯著嗓子吆喝的聲音,顯然,他正在院中與人打半。

    “公孫少爺,您老的武藝高強,小的們確不是您的對手,您就高抬貴手,饒過我們吧?”接著便是一些侍衛在一邊小聲哀求的聲音。

    這小子,又在以武欺人了,柳一條不由得搖頭輕笑了笑,領著柳無塵,邁步進了大院兒。

    新宅并沒有演武廳之類的密室,所以公孫賀蘭他們比起武來,也全是在前院的一片空地,柳一條抬眼看到,在公孫賀蘭他所站立的一片場地中,除了李紀和外,其他的人竟都軟趴在了地上,有的耷拉著雙臂,有的深垂著腦袋,有的還在不停地揉弄著雙腿,呻吟之聲,不絕于耳。

    卸骨朮,沒想到些許時日不見,這小子竟已將它熟練到了如此的地步,柳一條走上前,在那些侍衛身上,或是一拂,或是一點,一個個地都把他們的關節復位。

    “大哥,你回來啦,正好,小弟還沒有練個過癮,咱們兄弟兩個也來切磋一番如何?”見柳一條回來,公孫賀蘭忙提身迎了上來,看柳一條正輕松自在地給那些侍衛接骨,雖明知自己有所不及,卻還是忍不住又是一陣的手癢。

    “閉嘴!”柳一條忍不住白了公孫賀蘭一眼,然后又笑著向剛從地上站起的眾侍衛拱手賠禮道:“各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柳某教弟無方,讓各位受苦了。”

    “柳先生言重了,小的們可是承受不起,既然柳先生已然回來,那小的們就先退下了。”一行人連忙彎身行禮,再看向柳一條時,眼神都變了許多,多了一絲的敬畏,從剛才柳一條為他們接骨的手法上看,這個柳先生的武藝怕是還在那個公孫賀蘭之上,以前還真是沒有想到,看上去一向文弱的柳先生,竟還是一個武學高手。

    “嗯,勞煩各位大人了。”柳一條笑著拱手將他們送離,并著柳無塵去給他們備上一些好的酒菜,以示賠罪。

    “大哥,你跟他們那么客氣做什么?一些宮里的小侍衛而已,武功一般的緊。”待那些待衛走遠,公孫賀蘭又巴巴地湊了上來,輕聲對柳一條說道:“這些人中,也就這李紀和的武藝還湊和點,像點樣子。”

    “公孫少爺謬贊了,論起真本事,紀和比您差遠了。”李紀和也走到了柳一條近旁,拱手向公孫賀蘭謙虛說道。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別在這里窮酸客套了,有什么話,咱們進屋再說。”柳一條開口請公孫賀蘭與李紀和進入客廳,不過,李紀和以要巡視院落為由,率先離去了,所以,客廳里就只剩下了柳一條與公孫賀蘭兩人。

    “不知賀蘭賢弟何時到的長安?”柳一條著上人端上茶水,輕聲向公孫賀蘭問道。

    “大哥來的第二日,小弟也便到了,”公孫賀蘭說道:“不過聽大伯說大哥這几日定會很忙,便沒有過來打擾。聽聞今日下午,侯君集那老頭兒便要趕回長安,小弟心中挂記,便跟大伯招呼一聲,跑來大哥這里,湊個熱鬧,這几日,小弟可就要賴在大哥這里,不走了。”

    原來這小子是來助陣的,柳一條抬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心里面一片的暖熱之意。明知此間行事凶險,卻還巴巴地跑到這里,能交到這樣的兄弟,是他柳一條的福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3
發表於 2011-9-18 16:07:21 |只看該作者
第253章 鬧事兒

    侯君集并沒有柳一條想像中的那樣高大,健壯,相反的個子很矮,一米七應都不到,而且身板兒也相當地精瘦,騎在馬上,就像是一片拂柳一般,隨時都會被輕風吹起。

    柳一條站在長安北城的城牆上,靜靜地看著這個騎在一匹白馬之上緩緩而行的干瘦老頭兒,心里面不免有一絲的失望,原本想著,這侯君集即便不是一個巨人,至少也會是半截兒的鐵塔,哪曾想他竟會是這般的模樣。

    真是很難想像,這么一副瘦小的身軀,竟然會讓那么多人懼怕。

    “大哥可是有些失望?”公孫賀蘭又掏出了他的寶貝折扇,放在胸前故作瀟灑地搖來搖去,輕笑著說道:“傳聞中武力彪悍,脾氣火爆的侯君集,竟會是這般一副模樣?”

    “是有一些怪異,不過侯君集當年能在皇上的麾下闖下若大的名頭,定是有什么過人之處。”柳一條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城下的侯君集,并沒有因為侯君集瘦弱的外表而起什么輕視之意。

    盛名之下無虛士,侯君集能在官場和戰聲上縱橫無忌,而又安然無恙地行走了近三十年,豈會是好相與之輩?

    “大哥明鑑,呵呵,”公孫賀蘭輕笑了一聲,也隨著柳一條的目光向侯君集看去,道:“這侯老頭兒,身體看上去雖然瘦弱,但是,他的力氣卻是出乎意料的巨大,盧國公地長子。程處默大哥見過么?那么大一個塊頭,最少也有兩百斤的重量,被他單手就給舉了起來,而且還向外扔出了五米開外。”

    “且,聽大伯言講,這老頭兒還使得一手好拳腳,整個長安城內,除了翼國公秦老爺子外。還沒聽說他曾敗過。”公孫賀蘭一把把折扇合上。無比熱烈地看了柳一條一眼。略帶蠱惑地向柳一條說道:“不過,以大哥現在的武藝,或許能勝他也未可知?大哥,不若打個機會,咱們去試一下?”

    在來北城之前,公孫賀蘭就耐不住纏著柳一條與他比斗了一番,結果。不出十招,他就被柳一條一個掃趟腿,給無情地揍倒在了地上,直到現在,他的腿腳還有一些瘸拐之態,在他的眼里,柳一條的武藝,比之四個月前。簡直像是一下就升到了天上。感覺上,現在的柳一條,竟比公孫武達還要強上几分。

    是以。一向都惟恐天下不亂的公孫賀蘭,便很想看一下柳一條與侯君集這個大BOSS互掐起來地場面,即使大哥不敵,看一下大哥被人狠揍地樣子也是不賴。

    對于公孫賀蘭地話語,柳一條直接就給慮了過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低著頭,看著城下李承乾與侯君集進行交接的場面。

    “大哥,”見柳一條不理睬,公孫賀蘭也不在意,他靠到柳一條的近前,看著兩隊走得越來越近的人馬,輕聲向柳一條問道:“吳醉劍的病症,大哥真的准備袖手旁觀嗎?聽說那小子現在只有几天好活了。嘖嘖,真是可惜了了,那么厲害的一個小將,就這么窩囊地死了,不知這侯老頭到時會怎么樣。”

    “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就怪他當初踏出地那匹馬吧。”對于吳醉劍,柳一條心里沒有絲毫的憐憫,尤其是在侯君集做下昨夜的事情之后,柳一條心中竟還隱隱地升出了一絲的快意。

    雖然覺得有些邪惡,不過也無所謂了,好人做得久了,偶而地邪惡一回,感覺也是不錯
    “大哥說得是,柳叔的腿豈能白斷?沒有親手要了他的性命,就已經是很客氣了。”公孫賀蘭也隨聲咐和,對柳一條的做法那是萬分的贊同。

    對于吳醉劍那厮,公孫賀蘭可是一直都沒有什么好感,想那豫章公主,那么高貴,漂亮,無暇地一個人兒,豈能嫁給吳醉劍這種終日留連于花巷地鄙夫?對于李世民挑女婿的眼光,公孫賀蘭很是不屑。

    豫章公主就是要嫁,那也要嫁給像他公孫賀蘭這樣正派,瀟灑的公子才是,公孫賀蘭搖開折扇,站直了身體,很騷包地在心里面想道。

    “行了,該見地都已見到,咱們回吧,”城外,李承乾與侯君集已經交匯到一處,剩下的,都是一些表面上的繁瑣禮節,柳一條已沒有了再看的興趣,便跟公孫賀蘭打了聲招呼,率先下了樓去。

    “柳少爺,公孫少爺,”守城的城門官兒白文亮,見柳一條與公孫賀蘭下得樓來,忙擦了下頭上的冷汗,心也算是又放回到了肚子里,

    有驚無險,沒有被人發現,不然,這個時候放外人上是他能受得起的罪過。

    “有勞白大人了,這里有些銀錢,請兄弟們喝茶!”柳一條和善地從懷里掏出一貫的銀錢,遞給了白文亮,雖然白文亮以前是公孫武達的親兵,不算是外人,但是這些好處卻還是要給的。

    “多謝柳少爺體恤,那下官就不客氣了。”白文亮嬉笑著雙手把銀錢接過,一貫錢,都趕得上他三個月的俸錢了,這個柳少爺,出手倒真是大方,若是公孫少爺一人前來,怕是一文錢得不著,反而會再賠了一壺酒去。

    對于白文亮收取銀錢的事情,公孫賀蘭也沒有阻攔,畢竟白文亮也為他們上樓的事,擔了不少的風險,得一些賞錢,也是應當的。

    拱手與白文亮辭別,柳一條本想直接回家,卻被公孫賀蘭這小子給七拉八扯地拉到了北城門兒附近的‘清風閣’,而且直接地,還就奔了二樓。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二樓之上,竟然聚滿了人群,無一例外的,全都是一些文人雅士,見公孫賀蘭與柳一條進來,這些書生竟都不由地,給他們讓出了一大片地空地來,看向公孫賀蘭的眼神里,都隱有懼色。

    看來,公孫賀蘭這小子在這里,已經是凶名無博了,柳一條輕笑著搖了搖頭,任由公孫賀蘭拉著,竟自在一張方桌前坐下,桌子上原有的人,自然而然地,都遠遠地躲到了一邊。

    “柳先生,賀蘭兄,小弟這里有禮了,”兩個人剛剛坐下,便有人過來湊熱鬧,不過,倒也是一個熟人兒,房遺愛,房玄齡家的二公子。

    “房公子請了,”看著不請自來,且又一屁股坐在身旁的房遺愛,柳一條抬沖他微拱了拱,算是還禮,不過公孫賀蘭這小子,卻只是對著他冷哼了一聲,對房遺愛不以理會,好似他們之間有什么過節一般。

    柳一條環視了一下樓上的人群,都是一些生疏的面孔,便開口向房遺愛問道:“房公子,如此熱鬧的場面,怎么不見李公子這個主人在此?”

    “李公子被家人禁足,已有近月的時間沒有出面了,”房遺愛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柳先生若想見他,怕是有些難度。”
    李如似不在,柳一條不免感到有些失望,不過隨即也便放開,提壺斟倒了一杯酒水,仰脖灌下,笑著對房遺愛說道:“萬事隨緣,切莫強求,既然如似兄不在,那下次再見,也是無妨。”
    “柳先生說得是。”房遺愛也輕笑著點了點頭,悶聲喝酒,不再言語。
    眾多的書生正圍在一張桌子旁邊吟詩籌詞,之乎者也,時不時地還將目當往柳一條這一桌瞄來,眼神中投放出一絲鄙夷和嘲弄,顯是對柳一條與公孫賀蘭這兩個異類也能呆在此處,很是不忿,不過忌于公孫賀蘭的威懾,他們卻也不敢前來生事。

    不過,此時,卻已有几人將目光瞄向了柳一條,并且躍躍欲試,公孫賀蘭他們惹不起,這個小哥他們還不能動一下嗎?
    場中,認識柳一條的人不多,但是卻也有上一些,柳一條第一次來‘清風閣’時,都曾與柳一條見過一面,只是不知為何,卻沒有人將柳一條到來之事給傳聞開來。

    看這些書生的目光有些不善,柳一條搖頭輕笑了笑,伸手入懷,把身上的銀月令給放到了面前的桌上,然后接著自飲自酌,完全不將這些書生放在眼里。
    有一句話怎么說的,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柳一條一直都是深以為然,才華跟拳頭刀兵碰到一起,結果可想而知。

    公孫賀蘭來了興致,非要跟柳一條行什么酒令,柳一條被他纏得沒法,只得跟他一起,在這些書生堆里,數起了青蛙。

    “一只青蛙一張嘴啊,兩只眼睛四條腿,扑通一聲跳下水!”
    “兩只青蛙兩張嘴啊...”公孫賀蘭扯著他的破嗓子,高聲與柳一條對戰,他一個人的聲音,就將閣內所有書生的嗡鬧之聲,都給壓了下去,一時之間,整個樓閣之中,就只剩下了公孫賀蘭數青蛙的聲音。

    一旁的那些書生,則被氣得脖子都粗了起來。

    柳一條也算是看了出來,公孫賀蘭這小子今天來此,是專門來找麻煩來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4
發表於 2011-9-18 16:08:10 |只看該作者
第254章 成親前的房遺愛

   “閉嘴!”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

    其實這也不奇怪,這里是書生文士的聚集之地,最不缺少的,便是那書生意氣,有骨氣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數。

    所以,一有人帶頭兒,便有一些書生也都站起身,向柳一條他們這里聚集了過來。

    柳一條喝著他的小酒,吃著他的小菜,饒有興趣地在一旁看著,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公孫賀蘭為什么非找這些書生的麻煩,很無聊。

    不過,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么在被打了那么多次之后,這些書生還是敢站出來與公孫賀蘭作對,明知打不過,卻還要往前沖,這,不是有病么?

    柳一條看著剛才帶頭制止的那個書生,劍眉虎目,身材挺拔,長得倒也是頗為英俊,整個人看上去,倒也是有著几分的氣勢。

    “此人是郢國公宇文士及之幼子,名為宇文方德。”見柳一條向宇文方德望去,一旁正喝悶酒的房遺愛,便開口向柳一條介紹道:“好武,且喜文,文武皆兼,在長安的士子之中,頗有名望。”

    “哦?多謝房公子。”柳一條輕點了點頭,舉杯沖房遺愛示意,其實他更好奇的是,房遺愛這小子,今兒個怎么不裝書生扮文士了?記得上次來時,他可還是那些書生中的頭頭。

    看他現在的這副模樣,意志消沉,從剛才就在一個勁兒地喝悶酒,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的打擊一般。

    輕笑了一聲。把杯中之物飲下,柳一條又扭頭向宇文方德看去,這時,宇文方德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他們地近前。

    公孫賀蘭也已察覺到氣氛的不對,或者說,是事情已經朝著他所預想的方向發展了過來,早已將數青蛙的聲音停了下來。拿起柳一條面前的酒壺。給自己斟倒了一杯。冷眼觀看著正向他們走來的宇文方德。

    “賀蘭兄請了,這位公子請了。”宇文方德拱手向公孫賀蘭禮了一禮,連帶的,也善意地向柳一條打了聲招呼。

    很有禮貌嘛,柳一條輕笑著舉杯向他示意,算是還了一禮,對于那些有禮貌的人。柳一條一向都習以禮待之。

    “有話就說,無話就別擋了我們地酒興。”公孫賀蘭看了宇文方德一眼,對宇文方德,他似還稍有一些忌憚,說出地話來,雖然無禮,但卻還能入得耳來。

    “賀蘭兄說笑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對公孫賀蘭地態度。宇文方德不以為意,輕身便在柳一條的另一側,厚著臉皮。給坐了下來,端起桌上的酒杯,高舉著向柳一條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怎么稱呼?”

    宇文方德這樣做,似有虎頭蛇尾之嫌,跟在他后面的那十几個書生,也不由得一陣失望,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桌上。

    “在下柳一條,宇文兄請了!”柳一條贊賞地看了宇文方德一眼,舉杯與他相碰,一聲脆響,在他們的酒杯之間蕩開,兩人各自將杯中之酒飲下。

    任誰都看得出來,剛才宇文方德的意圖絕不只是過來喝酒,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讓他一下又改變了原意。

    這樣很好,免去了一場沒必要地干戈,柳一條輕笑著,現在的他,已是諸事煩身,實在是沒有心思再去招惹什么事端,尤其的,這些書生里面,大多都是一些官宦子弟,實在是不易招惹。

    “果真是柳先生,方德失禮了,還請先生莫要見怪。”宇文方德再次拱手與柳一條見禮,臉上神色之間,頗有一些激動之意。

    柳一條這半年來,在長安城,可謂是名聲雀起,雖然他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平民,身上又負有商賈之名,但卻仍抵擋不住一些年輕人對他的崇拜和尊敬,尤其是在昨日,《三字經》由禮部刊行之后,柳一條在這些長安學子的眼中,几已于當世的几位大儒等同。

    這樣的情況,讓年歲于他們相差無几的柳一條,自然而然地,就成了他們心中地偶像,就像是現代地年青人追星一樣,而這個宇文方德,卻也是柳一條眾多粉絲中的一個。

    “宇文兄客氣了。”柳一條叫來小二,又端上了几盤菜式,溫笑著與宇文方德,公孫賀蘭,還有房遺愛三人喝起酒來,酒桌上的氣氛雖然有些不濟,但總好過
來。

    公孫賀蘭喝了一口悶酒,看著正坐在他面前把酒言歡地宇文方德與房遺愛,讓他有一種一拳打在了空氣里的感覺,一點都著不到力處,很別扭。

    這些士人,何時也開始樂意與他們這些武人為伍了?公孫賀蘭沒由地便開始懷念起以前敢來招惹,羞辱他,卻被他瘋狂暴打的書生來。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賀蘭賢弟,來到酒樓,是為消遣,當放下心中不快,來,咱們哥倆喝一杯。”見公孫賀蘭面色不愉,柳一條輕笑了一下,自是知道原因何在,起身提壺給他滿了一杯,率先將杯中的酒水灌下。

    “好!好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不待公孫賀蘭將酒飲下,宇文方德便高聲贊了一句,道:“為了此句,當浮一大白!”

    說完,宇文方德豪爽地舉杯向柳一條禮了一禮,仰脖將酒灌下,然后又恭敬地向著柳一條詢道:“不過,聽聞此句,好似只有半闕,不知先生可否將整闕賜下?”

    柳一條見宇文方德這般不拘小節,與一般的酸士書生自是不同,心中對他也難免有了一絲欣賞之意,遂笑著向他說道:“既然宇文兄有意,柳某自也是不會藏私。”

    一杯酒灌下,柳一條便輕聲將整首詩句吟誦了出來: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唐末,羅隱的《自遣》,柳一條最為喜歡的几首詩句之一,在這‘清風閣’內平平淡淡地出場,引得宇文方德與房遺愛兩人皆是眼前一亮,尤其是房遺愛,好像也從詩句之中找到了某些共鳴之處,配著這些詩句,一杯接著一杯地往肚子里不停灌酒。
    “先生大才,方德深佩,為了這闕佳句,方德敬先生一杯。”宇文方德親自起身給柳一條斟倒一杯酒水,并雙手端于柳一條的近前。

    見宇文方德對柳一條這般禮遇,一旁的書生都很迷惑,向來心高氣傲,從不愿服人的宇文方德,今地對著一個生人,怎會這般?這個貌不驚人的年輕公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因為離得遠,柳一條他們的聲音又不甚高大,所以,既便是離他們最近的酒桌,也不曾聽到他們的言語。

    想一想,若是讓他們聽到了柳一條剛才吟誦的詩句,或是得知了柳一條的真實身份,不知道這些書生又會做出何樣的舉動?

    知宇文方德是出于實意,柳一條也便沒與他客氣,真接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并沒有為那些詩句做申辯的打算,剽了也就剽了,反正也已不是第一次。

    “聽說柳先生與侯將軍似有些過節,今日侯將軍返京,柳先生要多加小心一些才是。”待宇文方德坐定,一直喝著悶酒的房遺愛,忽然開口對柳一條說道。

    “多謝房公子提醒,這些柳某自是省得。”柳一條詫異地看了房遺愛一眼,只有三面之緣,他們之間的關系,好像還沒有好到這般的地步吧?不過知他是一番好心,柳一條也沒再去多想。

    “嗯,”房遺愛輕點了下頭,抬頭環視了桌上的三人一眼,略帶醉意地開口向三人說道:“七日后,小弟大婚,迎娶公主高陽,到時還請三位能夠前來。”

    高陽公主?柳一條不由得抬頭看了房遺愛一眼,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個房遺愛,柳一條的眼中,不由得多了一絲的憐憫之意,綠帽子,不是那么好戴的。

    難怪剛才他一直都在喝著悶酒,想來,對于這樁婚事,這小房心中,也是極不情愿。

“遺愛兄放心,到時小弟定會前往道賀!”宇文方德拱手向房遺愛說道。

    “柳某與賀蘭賢弟也定會到場。”見公孫賀蘭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柳一條便代他也說了出來。

    “如此,那小弟到時在家恭候,出來這么許久,小弟也該回去了,告辭了。”房遺愛把最后一杯酒水灌下,遂起身與柳一條三人告辭。
    看他酗酒,及離去時的樣子,竟沒有一點將要成親之人該有的喜意。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5
發表於 2011-9-18 16:08:46 |只看該作者
第255章 侯君集,來了

 今天,注定不會平靜。

 傍晚時分,天還沒入夜,剛回到長安城裡的侯君集,便領著幾個家將,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柳家的新宅院內,不及門房通報,便硬生闖了進去。

 此時,柳一條與公孫賀蘭剛從『清風閣』內回轉到家,正在大廳裡面喝茶閒聊敘話,見侯君集闖進大廳,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言語,仍是安穩地坐在那裡,靜靜地與侯君集對峙。

 揮手把追跑過來的馬成打發出去,柳一條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水,抬眼看了侯君集一行人,輕輕地把茶碗到桌上。

 侯君集半睜著雙眼,打量著眼前這個年還不及弱冠的平頭小子,眼神裡的殺意暴露無疑。

 不過,他卻沒有做出什麼大的舉動,現在還不是報仇雪恨的好時機,而且,家裡邊還有一個傷患,等著眼前這個柳一條去救治。

 「柳某說過,柳某還有八個傷患需要醫治,侯尚書大人還是請回吧。」柳一條淡淡地瞥了侯君集一眼,輕聲地向他們說道。

 「柳一條,將軍大人親自來請,是給你面子,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待侯君集說話,一直跟在侯君集身後的侯寬又一次地蹦出來向柳一條叫囂,昨日,柳一條廢了他一條右臂,他的心中難免會有一口惡氣。

 「主人間說話,哪有你一個賤人插嘴的餘地?」柳一條冷冷地看了侯寬一眼,道:「信不信下次。我會要了你一條右腿?」

 柳一條冰冷的聲音,猶如寒冬裡地冷水當頭倒灌,激得侯寬不禁向後縮了一下腳步,能一下廢掉他一條右臂,柳一條的身手,遠不是他所能及。

 「你很有膽色,」冷眼瞥了被柳一條給嚇住的侯寬一眼,侯君集向前輕邁了一步。看著柳一條說道:「侯某平生最喜歡的。就是有膽色之人。若是沒有之前的那些恩怨,我們或許會成為朋友。」

 「侯尚書過獎了,升斗小民,怎敢與尚書大人相提並論。」柳一條語氣依然不變,淡淡地對侯君集說道:「而且,小民與侯尚書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恩怨。侯尚書的話,小民聽不明白。」

 「明不明白,你我心中皆有定數,你是個聰明人,」侯君集又向前邁近了一步,盯著柳一條問道:「現在老夫只問你一句話,為犬子治病之事,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侯君集的身體雖然瘦小。但是往那一站,卻給人一種山嶽一般的威勢。

 「柳某還是那句話,非是不去。而是不能,昨夜地八條斷腿,還等著柳某去精心醫治,分心無暇,侯尚書還是請回吧。」柳一條抬頭靜靜地看了侯君集一眼,絲毫不為柳一條地威勢所動。

 「如果你不去,你信不信,以後地柳府,會有更多的人斷腿?」侯君集眼中凶光乍顯,威脅地看著柳一條,試圖以此,來逼迫柳一條就範。

 「侯尚書做事,一向都是無法無天,尚書大人的話語,柳某當然相信,」柳一條睜眼與侯君集對視,輕聲地向侯君集說道:「不過柳某更相信,若是柳府之人再出什麼意外,那麼侯府也會再次多出更多的吳公子那樣的病患,而且是,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和地位。柳某的預言一向很準,侯尚書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試。」

 「哼,既如此,那柳小哥就莫要怕老夫以大欺小了!」見威逼沒有效用,侯君集冷哼一聲,向前邁步,看著柳一條說道:「無論如何,今日,老夫定要將柳小哥請到府上!」

 拖一天,吳醉劍就有一天的危險,侯君集等不了,也等不起,不然,他也不會拒絕了皇上今夜地宴請,而特地跑來他這仇人的府上?

 與侯君集隨行之人,聞得侯君集的話語,都不約地亮出了兵器,隨著侯君集一起,把柳一條與公孫賀蘭兩人給圍了起來。

 「怎麼?難道你們還想硬請不成?」公孫賀蘭也隨之站起了身形,握著雙手,微活動著手腕,輕笑了一聲,兩隻眼睛裡面,冒出了一團的火熱,這小子,平常最不怕的,怕就是這打架了。

 「柳先生!」這時,李紀和聞著訊息,也帶著府內的侍衛,從外面衝了進來,把柳一條與公孫賀蘭擋在身後,面色嚴峻地與侯君集一行人對峙起來。

 李紀和?你不在宮裡保護太子殿下的周全,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侯君集停下腳步,打眼看了李紀和一眼,道:「難不成,你還想與老夫作對不成?」
 
 「下官不敢,」李紀和拱手向侯君集禮了一禮,道:「不過護衛柳府上下的安全,是太子殿下交給下官地任務,還請侯將軍莫要難為下官。」

 「太子殿下?」見李紀和拿出他女婿地名頭來威嚇自己,侯君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又向前走了一步,道:「若是今天,老夫一定要將柳一條請走,你們又待怎樣?」

 自己的女婿卻偏幫著外人,侯君集的心頭一陣窩火,竟直直地向李紀和走來,定定地盯著李紀和,那眼神,像極了一匹噬魂地惡狼。

 「下官將會誓死保護柳先生!」李紀和抽出了他的側刀,挺直了胸膛,無畏地與侯君集對視。

 一時間,大廳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所有的人中,只有柳一條還在悠然無畏地細品著茶水,這裡是長安城,侯君集便是再怎麼瘋狂,也定是不敢在這裡鬧出了人命去,而且這個時候,也會有人前來勸解才是,柳一條抬眼看了一下院外晃動的人群,嘴角輕輕地勾起了一絲的微笑。

 太子殿下駕到。

 不用下人通稟,李承乾便領著兩個護衛,及到了這大廳之內,見到廳內劍拔弩張的樣子,李承乾心中一陣苦笑。

 侯君集沒來參加宮內的慶功之宴,李承乾便猜到他定是到了這裡,侯柳兩家,終究還是掐了起來。

 「小民柳一條,拜見太子殿下!」柳一條慢條斯理地起身,繞過侯君集一干人等,躬身給李承乾行了一禮,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收起武器,過來與李承乾見禮。

 皇家的威儀,不管別人心中怎麼想,至少在表面上,沒有人敢去輕易觸及,所以,剛才還是十分緊張的局面,隨著李承乾這個太子殿下的臨,片刻間便消失不見。

 李承乾竟直坐在大廳的正座,看著站在下面的侯君集與柳一條一行人,輕聲說道:「尚書大人,還有柳先生,你們也都坐下吧,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慢慢敘說。」

 聞言,侯君集,柳一條,還有公孫賀蘭三人齊齊彎身沖李承乾行了一禮,之後便提擺在一旁坐下,柳一條與公孫賀蘭居於右首,侯君集落坐於左側。

 「太子殿下來得正好,」柳一條看了侯君集一眼,道:「侯尚書仗著官勢,在小民的府上恣意行兇,威脅逼迫,欲將小民強行擄去,這等目無法紀之事,還請太子殿下為小民做主。」

 雖然明知不會有太大的作用,柳一條還是率先在李承乾的面前告了侯君集一狀,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有理在側,既始事情鬧到刑部,鬧到李世民那裡,柳一條也是不懼。

 李承乾有些頭疼,雖然明知事為何故,他還是扭頭輕向侯君集問道:「侯尚書,不知柳先生所言,可為實情?」

 「柳小哥言重了,微臣只是想請柳小哥到微臣的府上一敘而已,」侯君集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太子殿下也應是知曉,小犬在日前被人陷害,右腿全廢,現正病危難醫,所以,微臣便想來請柳小哥去為他瞧治瞧治,斷沒有威逼脅迫之意,還請太子殿下明斷。」

 一推二六五,侯君集也把問題扔給了李承乾來評斷。

 「柳先生,」李承乾又扭過頭來,對柳一條說道:「侯尚書牽掛家中病患,求醫之舉或是有些越距之態,讓柳先生有了些許誤會,現在大家既然已把話語挑明,這件事,不若就這麼算了吧?」

 「依太子殿下之意,」柳一條無謂地輕點了點頭,微瞥了侯君集一眼,道:「不過小民還是要勸說一下侯尚書,求醫診病,萬莫強求,並不是每位醫者都像小民這般通曉情理,不然哪位醫者心中若是不忿,在開藥診病之時,隨便添上一筆,就足以讓侯尚書你後悔終生。要知這醫者的手段,雖不及侯尚書這般凌厲,但卻也不是常人所能想像。」

 柳一條看似好意地話語,聽得侯君集,面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6
發表於 2011-9-18 16:09:23 |只看該作者
第256章 從容入獄

    這個世上,有兩種人,很多人,不管是好人,還是惡人都不能去得罪。

    一種是教書育人的老師,一種就是救死扶傷的醫生。

    並不是因為他們有多麼地強大,也不是因為他們的工作有多麼的神聖,而是得罪他們,怕會遭到現世的報應。

    老師就不說了,桃李滿天下,或許他本身並沒有什麼本事,但是,誰能說得準他會不會是哪一個大人物的先生,誰又能說得準他所教出來的學生不會有一個或是兩個,成為某個大人物?

    至於醫生,生老病死,任誰都逃脫不掉,要是沒有醫生願意為你治病,要是所有的醫生在為你治病時,都耍上一些什麼小的手段,沒有人承受得起。

    醫者,生死一念也。

    侯君集看著柳一條,明顯地感覺到柳一條言語中的威脅之意,面色陰沉的厲害。

    「多謝柳小哥提醒,不過,這一點還請柳小哥放心,若是有哪位郎中敢在侯某的面前耍手段,侯某定會讓他的全家都跟著陪葬。」這是侯君集對柳一條好意的回復,粗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的狠厲。

    柳一條聞言,輕笑著搖了搖頭,對侯君集的話滿是不屑,一個聰明的醫生,若是想耍什麼手段,哪還會讓你一個外行發現?

    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對侯君集這老頭兒,不再理會。

    「柳先生,」見岳父在一旁不停地衝他使著眼色。李承乾只得厚著臉皮,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既然侯尚書是誠心相邀,並無惡意,不若柳先生便去一趟吧,想來以柳先生的醫術,也定是不會出現什麼大地差錯。」

    從心底裡,李承乾希望柳一條能夠去為吳醉劍醫治,以借此來消彌兩家的仇怨。不過他也知道這似乎不大可能。先不說柳一條會不會去。醫不醫得好,侯君集這老頭兒,最後怕是都不會輕易放過柳一條。

    「太子殿下,」柳一條看了李承乾一眼,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醫術也是一樣。沒有哪個郎中對一個病症會有十全的把握,醫病救人的過程當中,意外也會時有發生,若是吳公子不幸在小民的手上身殞,不知會算成是誰的罪過?」

    「而且,小民已跟侯尚書說過不止一次,小民手上現在還有八個傷患急待救治,走不開。也不能走。沒有個三五日的功夫,閒暇不得,侯尚書若是等不及。還是再另尋他法的好,免得擱得久了,誤了吳公子地性命。」柳一條婉言推脫,反正無論如何,想要他去醫治吳醉劍,免談。

    侯君集即做得初一,那就莫怪他也狠心做個十五,那八條右腿,豈能白斷?

    任誰都聽得出,柳一條話裡地推脫之意,但是卻沒有誰能從裡面挑出理去,柳一條口中地那八個傷患,所為何故,在場的人,心裡都跟明鏡一樣,你打傷了老子的人,搶走了老子的東西,還想讓老去為你醫治病症,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好!既然柳小哥走不開,那老夫便把小犬送到府上,生死由命,小犬若是真沒那個運道,死在了貴府,太子殿下在此作證,侯某也絕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侯君集猛地站起身,紅著眼睛盯看著柳一條,道:「不知如此,柳小哥可願出手醫治?」

    「老爺!」侯君集身後的家將一陣地叫聲,這樣做,豈不是把少爺給送到了屠刀之上?

    柳一條也詫異地抬頭看了侯君集一眼,侯老頭肯這樣做,讓他很意外,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侯君集的意思,一個字,賴。

    反正是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把吳醉劍送到柳府,柳一條肯醫,吳醉劍則還有一線生機,柳一條不肯醫,或是給醫死了,那還能給柳一條套上一個見死不救,甚至是謀殺的名頭,日後他再來找柳一條麻煩時,阻力便會相對少上一些。

    不愧是當將軍的人,做起事來永遠都是這般的決斷。

    侯君集的提議看起來雖然瘋狂,但它無疑地卻很是實用,置之死地而後生,在死地之中,為他的寶貝兒子覓得了一線地生機。

    柳一條輕喝了一口茶水,思量著該如何應對,侯君集地這般做法,讓他幾是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現在還沒有到把臉皮撕破的時候

    條也怕侯君集會狗急了跳牆,真地發起瘋來。

    感覺外面好像是有什麼響動,柳一條不由得抬頭便向門外看去,今晚還真是一個多事之夜,柳一條輕輕地笑了起來,因為他看到,那個好稱鐵面無私的劉德威,來了。

    不止是劉德威,還有他手下的一班差役,拿著枷鎖,掂著鐵鏈,他們是來抓人的。

    「侯尚書,」柳一條扭頭向侯君集看去,笑著向他說道:「不是柳某不願為貴公子醫治,而是柳某好像是沾惹上了一點官司,看樣子.這幾日,柳某怕是都要在這牢獄之中度過了,真是很遺憾。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竟把柳某給告了?」

    看著正向這裡走來的劉德威,聽著柳一條略帶諷刺的話語,侯君集的老臉,一下就變成了豬肝一樣的顏色。

    劉德威為什麼而來,侯君集心裡自是最為清楚,只是,這劉德威,來得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進得廳內,見李承乾與侯君集竟都在側,劉德威臉上一陣錯愕,連忙領著眾差役上前來與李承乾及侯君集見禮。

    「不知劉大人到此,所謂何事?」李承乾沖劉德威揮了下手,開口向劉德威詢問。

    「回太子殿下,」劉德威躬身向李承乾回道:「奉皇上御詔,微臣特來捉拿嫌犯柳一條,到刑部問話。柳一條有蓄意謀反之嫌,明日皇上要親自審問。」

    「劉大人請了,」柳一條拍了拍走上前來的公孫賀蘭,示意他稍安勿燥,輕步走到劉德威的旁,拱手向他禮了一禮,道:「小民願跟劉大人回去,請各位差役大哥動手吧。」

    說完,柳一條主動配合地伸出脖子和雙手,由著差役們給他套上沉重的鐵鏈。

    「嗯,」見柳一條這般的配合,劉德威輕點了點頭,待差役給把柳一條給綁好之後,劉德威又向李承乾及侯君集禮了一禮,起身告辭。

    拖著鐵鏈走到侯君集跟前的時候,柳一條小聲地在侯君集的耳邊說道:「侯尚書,天做孽,猶可存,自做孽,不可活!這件事情,是侯尚書做得太過絕決,怨不得柳某,告辭了。」

    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希望,現在卻又搞成了這樣一番狀況,侯君集的面色有些頹廢,難道真是我兒命該如此麼?侯君集握著拳頭,心有不甘。

    柳一條被劉德威帶走,李承乾也與侯君集再呆在此也無甚意思,便先後出了府門,各自回府,不過,李紀和一干侍衛,卻仍被李承乾給留在了柳府,柳一條不在,柳府上下更是要多一些防護才對。

    把李承乾與侯君集送走,公孫賀蘭立即將柳無塵找來,柳一條被抓之事,對後院兒家眷還是多做些隱瞞,莫要讓他們太早知曉,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牽掛而已,且這刑部的牢房,也得有人去打聲招呼才是。

    「公孫少爺,」柳無塵躬身站在公孫賀蘭的旁邊,穩重如山,他看著公孫賀蘭,輕聲說道:「對於這場官司,少爺他早就已有預料,自是已有了解決之法,您也莫要太過擔心,說不得過兩天,少爺就會安然回來了。」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大哥那麼大本事,怎會將自己置於險地?」公孫賀蘭開口說道:「只是那刑部的牢房不比別處,若不事先去打點一點關係,收買幾個牢頭兒,今夜裡,大哥在裡面,定是會吃了虧去。」

    身為長安城的一霸,對於刑部大牢,公孫賀蘭自是熟悉得很,雖然因為身份問題,他並沒有在裡面吃過多少苦去,但對裡面的一些門門道道,卻是摸得十分的透徹。

    「呃,公孫少爺說得是,那無塵這就去打理,不過這家裡邊,還要請公孫少爺能夠坐鎮一番。」柳無塵沖公孫賀蘭行了一禮,柳一條不在,現在家裡面能說得上話,管得了事兒的,也就只有柳一條的這個結拜兄弟了。

    「這個你只管放心,有我公孫賀蘭在,決不會讓我大哥的家眷出了什麼意外。」公孫賀蘭輕點了點頭,算是擔起了保護柳家家人的這個擔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7
發表於 2011-9-18 16:09:57 |只看該作者
第257章 吳醉劍,死了

    然孫思邈一直都在極力地挽救吳醉劍的性命,不過,了兩天之後,在第三日的清晨,吳醉劍還是沒能點熬過去,在昏迷之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息。

    吳醉劍,死了。

    一直都在關注著此事的各大世家,同一時間都得到了這樣的訊息,大家都不約地把眼楮擦亮了起來。

    吳醉劍的死,無疑地,會成了一根點燃侯、柳兩家最終對立的導火索,很多東西,終歸會在這一刻被撕破。

    不知侯君集會有什麼動作?不知柳一條對會做出什麼樣的回應?同樣的,也不知道皇上對這件事的看法?

    “其實,皇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岑文本輕喝了一口茶水,看了吳王李恪一眼,道︰“從程處默,到劉德威,還有中間太子殿下的一些參與,哪一樣,不都是在偏向著柳一條?皇上他老人家,不希望柳一條有事。”

    “照先生所說,父皇他是有意要對付侯君集了?”李恪眉頭一挑,臉上綻出些許的喜意,侯君集是太子的一大靠山,若是侯君集倒了,他吳王也就有了一些的機會。

    “殿下此言差矣,”岑文本將茶碗放于桌上,看著李恪微搖了搖頭,道︰“侯君集是秦王府的舊臣,從皇上踏馬征戰開始,便就跟在了皇上的身邊,戰功顯赫,且又情分深重,所以,除非是侯君集蓄意謀反,否則。皇上是不會重治于他的。”

    “既然父皇既不想柳一條有事,又不會重治侯君集,那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李恪看著岑文本,開口言道︰“還請先生能夠教我。”

    岑文本輕捋下頜地胡須,輕聲言道︰“依著皇上原本的意思,應是調解為上,吳醉劍先踏傷了柳老實的右腿,而柳一條又暗中給他返還了回去。一腿換一腿。不能說是公平。但是兩家卻都有錯誤在身,都有傷患在側,若是由皇上出面,雖然不會真的讓他們和平共處,但是至少在表面上,不會發生太大的沖突。”

    “但是現在,”岑文本接著說道︰“吳醉劍死了。雖然里面有侯君集的過錯,但柳一條也確是沒有前去為他救治,且,歸根結底,這件事還是由腿傷而起,依著侯君集的性子,定會把所有的罪過全都歸結到柳一條地身上,侯、柳兩家地局勢。至此。已成死局,皇上若是還想調和,怕是難了。”

    “嗯。”李輕點了點頭,吳醉劍一死,侯、柳兩家確是再沒了和好地可能,其實,吳醉劍即使不死,李恪也不認為他們兩家的情況會有什麼改變,說不定還會更糟,要知那吳醉劍,卻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少了一條腿,滅去了一生的前程,而且還錯過了一個可以娶回豫章的大好機緣,吳醉劍怎會甘心?說不得,他的死,對柳一條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那依先生之見,侯君集與柳一條之間的爭斗,結果會是如何?”李拱手向岑文本請教。

    “若是一般地大戶地主,在兵部尚書的面前,斷是沒有生理,”岑文本輕吟道︰“不過這柳一條,卻是難說,微臣隱約覺得,他像是給侯君集布了一個套,等著侯君集去鑽,他的那二十箱金子,怕是會另有玄機。”

    說柳一條謀反,那全是一些無稽之談,岑文本不信,李恪不信,在這長安城內,沒有幾人會相信這般的說法,一個肯把‘柳氏耕犁’‘柳氏水車’還有‘柳氏肥坊’拿出來的人,怎麼會去行那謀反之事?提高他要謀反朝庭的國力,這不是有病麼?

    但是那二十箱的黃金,卻是很難讓人解釋,那不是小數,上千斤的黃金,絕不是柳一條這個剛當上一年地主地小人物能拿得出地。

    “本王也有這種感覺,雖然侯君集很強勢,但是本王卻總覺得,那柳一條不會輸。”李隨聲附和,柳一條給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自信的很,好像全天下,沒有他做不來地事情一樣。

    “今天下午,刑部會審,到時皇上也會到場,觀審的人,定不會是一個小數,殿下到時也不妨一去。”岑文本抬起頭,輕聲說道︰“看看那柳一條的葫蘆里,賣的到底是哪一種藥。”

    對柳一條的手法,岑文本很好奇,不知他會用什麼,來擺脫眼前的困局。

    其實,不止是岑文本好奇,房玄齡,長孫無忌,王,甚至連李世民,長孫皇後,所有關注著這件事的人,心里面也都有一個很大的疑惑,等待著柳一條去將謎底揭開。

    在刑部大牢里,柳一條住著一個單間兒,寬敞,明亮,且桌椅床被也都一應俱全。

    柳一條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做牢,也可做得這般的愜意的,看來這個錢,還真不是一般的管用,怪不得不管在哪個時代,都會有那麼多人為它痴迷。

    柳一條喝著小酒,吃著小菜,嘴里面偶而地還會哼上兩聲小曲兒,悠然自得,就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少爺,”這時,在牢頭的帶領下,柳無塵從外面走了進來,剛到牢房的門口,便彎身與柳一條施了一禮。

    “嗯,無塵啊,來來來,過來陪我喝上一杯,一個人吃酒,好生無趣。”柳一條熱情地招呼柳無塵在一旁坐下,拿出一個空杯,提壺給他滿上,輕聲向他問道︰“家中一切都可還安好?”

    “有賀蘭少爺在家坐鎮,又有李紀和一行護院在一旁守護,家里倒沒有什麼意外。”柳無塵向柳一條禮了一禮之後,便提擺在柳一條的旁邊坐下,拱手輕聲向柳一條回答道。

    “嗯,那就好。”柳一條輕點了點頭,他現在,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家里的老少和剛懷了身孕的楚楚了,他們要是出了什麼事,柳一條真的會發瘋的。

    “不過,少爺,”柳無塵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今天早上家里得了消息,那個吳醉劍,在今天凌晨的時候,死了。”

    “什麼?!”柳一條猛的一驚,手里的酒杯都不覺得放下,怎麼會這麼快?難道有孫思邈在,也有能讓他多活兩天麼?

    原本想著,有吳醉劍這個半死之人在一旁吊著,侯老頭也不敢輕舉妄動,待這場官司一了,侯老頭就是再強,也便都再不足為懼。

    可是,在這個時候,官司還沒有開始,那吳醉劍,竟死了?

    時機不對,那侯君集,不知又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來。

    “少爺放心,從早上,一直到剛才無塵來時,家里邊都是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舉動。”柳無塵看柳一條面色變幻不定,便在一旁開口說道︰“賀蘭少爺怕少爺您在牢里會遭到什麼意外,特地讓無塵來提醒少爺一下,凡事小心,莫要遭了別人的暗算。”

    “嗯,讓你們費心了,我會注意的。”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便開口向柳無塵吩咐道︰“無塵,你現在即刻回去,跟賀蘭少爺商議一下,把家中的下人全都先調到李紀和的府上,然後你隨著賀蘭少爺一起,帶著家里的人全都到公孫將軍府暫住兩日,待少爺身上的官司了了,再行回來。”

    吳醉劍死了,侯君集必然會有所行動,憑著李紀和那幾個護衛的身手,並不足以與侯君集對抗,柳一條可不想讓家里人放在危險之處,那侯君集,可不是一個善茬兒。

    而在柳一條認識的為數不多的人中,也只有公孫武達的將軍府,還能暫避一時。

    “是,少爺,”柳無塵微低頭應是,然後又起身躬身給柳一條行了一禮,看著柳一條說道︰“少爺在這牢中,也要多加小心才是,無塵先告退了。”

    “嗯,”柳一條起身,將柳無塵送出了牢門之外,之後,又回轉到酒桌之上,自己斟倒了一杯酒水,仰脖將之灌下。

    下午就是會審,能不能一舉將侯老頭打趴下,以後的日子能不能過得安穩,就看今日了。

    柳一條喝了一杯酒水,整日提心吊膽,防左防右的日子,很累,柳一條也想早點將它結束。

    而且,再過一陣子,春粟就要成熟,農忙的日子也就要來臨,柳一條也不想再在這里跟他們多做墨跡。

    又喝了一口酒水,柳一條好似醉了一般,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耗了這麼久,也該結束了,听說下午李世民這個明君,也會過來觀審,到時的場面,一定會很熱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8
發表於 2011-9-18 16:10:32 |只看該作者
第258章 衝突

    吳醉劍身死,侯府上下一片悲痛,侯君集更是直接便暈了過去。

    侯君集不是沒見過死人,打了幾十年的仗,單單死在他手上的人命,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人命,在他的眼裡根本就不值錢。

    但是這次,死的是他兒子,雖不是親生,但十幾年的親情卻不是虛設,在吳醉劍嚥氣的那一刻,老頭兒便一翻白眼兒,暈了。

    悲傷過度,心氣鬱結,這是孫思邈給他診斷後的結論,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睡上一會兒,多半也就好了,所以孫思邈也就沒有施展什麼手法,把他給刺激醒來。

    少爺死,老爺暈,侯府上下一時間也就亂了手腳,若不是有侯蘊在一旁壓著,指不定會出什麼亂子。

    侯蘊忙派人往宮裡送信兒,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大小姐若是不在,沒有一個主事的人,他心裡也是無甚底氣。

    吩咐下人給少爺梳洗打扮,穿上剛剛置辦的壽衣,並著手準備一些殯葬的禮儀,設了一個靈堂,令幾個下人跪在一邊守著。

    侯蘊自己也守在侯君集的床榻旁邊,等著侯君集的甦醒,等著大家姐侯寧兒的到來。

    大亂忽至,沒有人想過要去找柳一條的麻煩。

    所以,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柳府上下,都是一派的平靜,並且,家裡邊的人,也都在公孫賀蘭的帶領下,從從容容地避到了公孫將軍府裡。

    等候寧兒從高陽那裡出來,向長孫皇后稟明情況。並得允回轉到家的時候,侯君集也已甦醒了過來,侯老頭兒瞇著眼,看著正在他身旁哭泣地女兒,臉上猙獰一片,他扭過頭,向一旁的侯蘊吩咐道:「侯蘊,少爺的遺體可已整理妥善?」

    「是的。老爺。」侯蘊躬身回道:「靈堂設在大廳。少爺的遺體小的已著人請到了棺薄裡。」

    「嗯,」侯君集輕點了下頭,道:「你去把府裡的家將,都給老爺我召到前廳,老爺我有話要講。」

    說著,侯君集起身下榻,一旁的侯寧兒忙上前來將他攙扶住。並哭聲說道:「爹,大哥剛去,你也要多注意些身子,要是連你也出了什麼意外,咱們侯家,還有寧兒,可怎麼辦?」

    侯君集站穩了身子,輕輕把侯寧兒攙扶地雙手拂去。定定地看了侯寧兒一眼。見她正是淚眼婆娑,整個眼圈紅彤彤一片,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酸。抬手輕拍了拍她地頭,拭去她臉上地淚珠,道:「寧兒放心,爹豈是那麼容易就會被擊倒的?你大哥死了,死不瞑目,爹還要去做一些事情,讓你大哥可以閉了眼去。」

    侯君集命人拿出他的盔甲,提出他的鋼槍,決然地看著侯寧兒說道:「爹要讓害死你大哥的人,給你大哥償命!用他的人頭,來祭奠你的大哥!」

    「可是,爹,」侯寧兒輕叫了一聲,想說些什麼,卻終歸也沒能說出口,她知道,爹爹決定下地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得了,就是皇上,也不行,現在,多說已是無用。

    而且,對於柳一條的仇恨,也早已深入到了侯寧兒的心裡,吳醉劍身死,想要柳一條陪葬的,不止侯君集一個。

    沒有多做言語,侯君集騎著跨下的白馬,領著府中近百名家將,一路就來到了刑部的大牢之外。

    「什麼,爹,你讓我去刑部大牢?」程處亮的屁股還沒做熱,便又站了起來,詫異地看著他的老爹,開口問道:「為什麼啊,爹?好端端地,我去刑部大牢做什麼啊?」

    「讓你去,你就去,問那麼多做什?」老程一瞪眼,大聲向程處亮吼了一嗓子,嚇得程處亮脖子猛地一縮。

    對這個動不動就會拳腳相加地老爹,程處亮很無語,忙點著頭應道:「好好好,我不問,我這就去,行了吧,爹?」

    程處亮起身要走,卻又被老程給叫住了腳步,道:「慢著,爹還有事情要交待。」

    程處亮聞言,又乖乖地轉身回轉過來,看著老程說道:「爹,有什麼事兒,您吩咐。」

    「去的時候多帶一些人去,」老程滿意地看了他們家二小子一眼,道:「到牢中去找一個叫柳一條的人,在那裡陪著他,護著他,不管他幹什麼,都要跟他在一起,確保他地周全,直到下午劉德威提他問審時再回來。」

    柳一條?不就是跟侯老頭兒有過節的那個人嗎?」程處亮看了他們家老爺子一眼,道:「難道在刑部的大牢裡,還有人敢害了他的性命不成?」

    刑部的牢房,內部雖然有一些的腐敗,但是做為京都重地的監護之所,守衛那自是沒有話說,誰吃了豹子膽,敢在裡面行兇?

    「侯老兒的那個寶貝兒子死了,你不知道嗎?」程咬金看了了程處亮一眼,輕聲說道:「依著侯老兒的脾性,什麼事情他做不出來?他要是想進,皇宮他都敢闖,一個刑部大牢算個屁!」

    「那個柳一條,老程我喜歡,不想讓他有事,尤其是不想讓他落到侯君集那老不死的手上,」程咬金瞪著雙眼,道:「所以,你小子,這次去要給老子保得他的周全,不然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對於老程的威嚇,程處亮脖子又是一縮,忙點著頭應道:「這個爹只管放心,有我在,保管那柳一條安然無恙。」

    程處亮信誓旦旦地向老程保證,絲毫沒有想過,要是侯君集那老頭兒真的帶人到了刑部大牢,憑他手上的那點功夫,怎麼抵擋得住?

    「行了,快去吧,記得多帶著點弓箭手去。」老程又特別關照了二小子一句,便將他給打發了出去。

    然後,這老頭又穩穩地坐在了那裡,輕喝著茶碗中的茶水。

    侯君集下馬,提著鋼槍,領著一干家將,進了牢內,威逼著牢頭,一路將他們帶到柳一條所在房間,在柳一條單間兒的門口兒,全都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弓箭手,足有二十幾個,蹲著身軀,張弓搭箭,箭頭瞄向外圍。

    侯君集眼圈一緊,緊接著,他就看到了牢房之中,正與柳一條喝酒言笑的老對頭,程處亮。

    「侯尚書,別來無恙啊?呵呵,」程處亮舉杯向侯君集示意,呵呵大笑起來。

    「托福,老夫過得還算安好!」侯君集咬著牙,緊盯著程處亮,恨不得能把他生吞了一般,在這種短矩離,小空間的範圍內,碰上弓箭手,與找死無疑,今天要殺柳一條,怕是難了。

    「侯尚書這般有暇,前來探望柳某,真是柳某的榮興,」柳一條也輕笑著向侯君集舉杯示意,道:「奈何柳某現在身處牢獄之內,不能當面道謝,僅以此酒,謝過侯尚書大人的好意了。」

    「不必!」侯君集狠狠地說出了這兩個字,道:「一會侯某去貴府拜會,也是一樣!希望柳小哥的家人,也會像柳小哥這般,歡迎老夫。」

    「哦,看我這記性,」柳一條故意地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很是遺憾地向侯君集說道:「今天上午,柳某的家人已經受邀,去了公孫將軍府暫住,侯尚書也知道,公孫將軍一向好客,沒有個三五日,怕是不會回府,讓侯尚書大人失望了。」

    「哦,還有,」柳一條又看了侯君集一眼,道:「聽說貴公子已於今日凌晨時分,不幸離世,真是可惜,原本的,柳某還想著出獄之後,可以親手為貴公子醫治呢,唉,不想,吳公子竟會這般命薄,時,運,命,不由人,侯尚書還請節哀。」

    見侯君集提槍竟想來要了自己的命去,一向厚道的柳一條,說起話來,也變得有些刻薄起來。

    喝了一杯酒,柳一條又冷冷地看了侯君集一眼,道:「不過這話又說了回來,吳公子的死,侯尚書大人怕是也脫不了干係,若不是侯尚書派人斷了我柳家下人的八條右腿,又投書將柳某告到這監牢之內,吳公子又何致會落個如此下場?要知,柳某的醫術雖然不及,但是想要保得吳公子一時的平安,卻還是可以做到了,可惜啊,自做孽。」

    憐憫地看了侯君集一眼,柳一條便不再言語。

    好!程處亮暗中向柳一條伸出一個大姆指,對柳一條這小子也越發喜愛起來,剛才的那番話,說得真是俊呆了,聽得他心中那是一陣難言的暢快。

    怪不得家裡的老頭子會喜歡他,程處亮擠著眼,看了柳一條一眼,光是他這手拐著彎兒,藏著袖兒,罵人,損人的招式,就不是一般人能使得出的。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59
發表於 2011-9-18 16:11:14 |只看該作者
第259章 擔憂

    “那個吳醉劍,死了?”豫章公主臉上的表情一變,遂跟她說出這則消息的小僮。

    “是啊,公主,聽說是因為腿傷感染,連孫道長都沒有辦法醫治,今天淩晨的時候就咽了氣了。”小僮看了豫章公主一眼,輕聲說道:“要小僮說,他也是活該,若不是他先前得罪了柳先生,不然,柳先生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會不願去給他醫治?還有那個侯尚書,一回來就將柳先生家的下人打傷,而且還把柳先生給誣告到了刑部的大牢裏,要是小僮,就是打死也不會去給他看病。”

    小僮嘟著小嘴,一副為柳一條打暴不平的忿忿樣子。

    “你啊,休要胡說,當心被外人聽到。”豫章公主在小僮的小腦袋上輕拍了一下,吳醉劍死了,她說不上是什麼心情,有一絲悲傷,卻也有一絲慶倖,不過更多的,卻還是為柳一條現在狀況的憂心和焦慮。

    吳醉劍死了,侯君集會有什麼動作?下午的會審,柳一條能不能順利地擺脫謀反的罪名?還有,在牢房裏,柳一條過得怎麼樣,可吃得飽,可穿得暖,可會有什麼意外的危險?

    想著想著,豫章公主的眉頭便不由得緊皺了起來,輕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呆呆地望著殿門外出神。

    “公主,你又在為柳先生擔心啊?”小僮見豫章公主又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裏邊也不是滋味兒。忙湊到豫章公主地近前,又向著豫章公主爆起了她的小道消息。

    “聽說,就在剛才,侯尚書曾帶著一群家將,去了刑部,在牢房裏邊,差點跟柳先生打了起來,還口口聲聲地嚷嚷著。要用柳先生的人頭。來祭奠那個吳醉劍呢。”

    看豫章的神情一下就被吸引了過來。小僮就昂起了小腦袋,更加賣力地向豫章公主說道:“不過,還好有盧國公事先有派人在一旁護著,讓附馬爺程處亮親自守著柳先生,才使得柳先生轉危為安,沒有受到一丁點的傷害,而那個侯尚書。見事不可為,就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盧國公?”豫章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連忙開口向小僮問道:“你是說盧國公程老爺子,也插手這件事了?”

    “嗯嗯,”見豫章的臉上有了一絲的喜色,小僮忙巴巴地點了點頭,並添油加醋地向豫章說道:“盧國公可是也站在柳先生一邊哦。所以。公主你就不要再擔心了,有盧國公他老人家在,柳先生不會有事啦。”

    “嗯。”豫章公主輕點了點頭,盧國公程知節與那侯君集一向都不對付,兩家好像還有什麼仇怨,有他出手幫忙,柳一條確是會安全很多。

    “公主,小僮還聽說當初吳醉劍地那條右腿,就是柳先生給弄斷地,你說柳先生這樣做,是不是為了公主你啊?”見主子地臉色稍有好轉,小僮又開始在豫章公主的面前八卦起來。

    “胡說八道!”豫章公主的小臉一紅,狠瞪了小僮一眼,道:“先不說柳一條沒斷過吳醉劍的右腿,就是真的斷了,那也不會是因為我,柳先生到現在,怕還不知豫章是誰呢。”

    “而且,柳先生現在已是有婦之夫,有嬌妻在側,成對成雙,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說著,豫章公主臉色不由一暗,不由得又輕歎了口氣,落花有意水無情,她與柳一條,註定了會是一個有緣無分之局。

    見此,小僮不由輕啐了自己一口,暗怪自己為何偏偏會提這個話茬兒,真是該打。

    “小僮,”豫章公主抬起頭,看了小僮一眼,道“一會你去準備一下,隨我一起去一趟東宮,求求太子哥哥,下午會審柳先生時,把咱們也給帶著,一起去看看。”

    雖然明知與柳一條不會有什麼結果,豫章卻還是放心不下,忍不住地,就會把心思想到柳一條的身上去。

    “是,公主,小僮這就去準備。”小僮輕聲應是,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把剛才地不快全給扔到了一邊兒,算一算,從江南回來至今,她們好像就再沒出過皇宮了。

    小僮這個跟著豫章往外跑慣了的小丫頭,心,也被帶野了。

    “爺爺,”蘇晨曦抱著蘇老頭的胳膊,嬌聲說道:“出來了這麼許久,

    該回去了吧?曦兒有些想家了。”

    “想家了?”蘇炳仁把剛端起的茶碗又複放回桌上,好笑地看著他的寶貝孫女兒,道:“怕是想家是假,擔心柳小哥是真吧?別以為爺爺老了,就不知道你這小腦袋瓜裏想的是什麼了?”

    “哪有,爺爺,你可別亂說。”被人點破心事,蘇晨曦的臉,馬上就通紅了一片,看蘇炳仁仍是戲謔地看自己,她氣惱地把雙手一甩,鬆開了抱著蘇炳仁的胳膊,道:“就算是,又怎麼樣?柳先生曾教過曦兒書法,怎麼說也是曦兒地半個先生,曦兒為自己地先生擔心,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應該,爺爺又沒有說我們家曦兒有什麼不對,”在心底裏輕歎了口氣,蘇炳仁呵呵地向蘇晨曦笑道:“只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此地距離長安,雖是不遠,但沒有個三五日的時間,卻也是趕之不去,等咱們及到長安時,柳小哥的事情,怕是早就結束了,回去也是無用。”

    “可是,爺爺,”蘇晨曦看了她地爺爺一眼,擔心地說道:“若是柳先生真的出了意外,那該怎麼辦,侯君集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曦兒怕柳先生在他的手下會吃了虧去。”

    蘇晨曦輕身在一旁坐下,巴巴地看著她的爺爺,希望老蘇頭能有什麼辦法。

    “柳小哥是一個會吃虧的人麼?”蘇炳仁看他的寶貝孫女兒說道:“依著他的秉性,在做一件事情之前,怎麼會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尤其是面對著像侯君集這樣的大人物,即使雖為他的家人著想,他也不會粗心大意,你啊,太過憂心了。”

    蘇炳仁端起茶碗輕品了一口,看自己的寶貝孫女兒還沒有要放下心的樣子,便又開口說道:“而且,那塊‘陌農令’,爺爺已經送給他了,所以,你這丫頭就別在這裏瞎擔心了,回去歇著吧,等再過上幾日,爺爺把事情忙完,咱們就回長安。”

    陌農令?蘇晨曦張著小嘴,驚訝地看著她的爺爺,這麼貴重的東西,爺爺竟也捨得送人?

    同時的,她一直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了下來,有‘陌農令’在,柳一條哪還會再有了什麼事去?

    “爺爺,你真是的,這件事情怎麼不讓曦兒早些知道?害得曦兒白白地瞎擔心了這麼多天!”蘇晨曦嗔怪地看了蘇炳仁一眼,不過,在她的眼睛裏面卻蘊含著無盡的喜意。

    心事了結,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起來,蘇晨曦沖著蘇炳仁行了一禮之後,便領著她的小丫頭芭蕉,歡快地跑了出去,一路上,都能聽到她清脆的笑聲。

    “哎,這丫頭,”見著寶貝孫女兒離去,蘇炳仁無奈地輕搖了搖頭,又端起桌上的茶碗,輕喝了一口。

    “小姐,小姐,”芭蕉在蘇晨曦的後面追跑著,及到蘇晨曦的近前,小喘著氣向蘇晨曦問道:“剛才你跟老太爺說的那個什麼‘陌農令’是什麼東西啊?為什麼小姐一聽說‘陌農令’在柳先生的手裏,就變得這般的高興?”

    “不可說,不能說,不易說,”在公孫府的後院涼亭中,蘇晨曦輕身坐下,輕笑著向芭蕉說道:“你就是知道了,也是無用,反正,柳先生有‘陌農令’在側,在長安,可無憂矣。”

    “哦,”芭蕉似懂非懂地輕點了點頭,見她們家小姐不願多說,知道定是有什麼隱密,便也知趣地就不再詢問。

    “最近可還有關於柳先生的消息?”蘇晨曦示意芭蕉也在她的身側坐下,輕聲開口向她問道。

    “也沒什麼消息,就是聽說,”芭蕉小心地抬頭看了她們家小姐一眼,道:“那柳夫人,前些時日好像是有了身孕,柳先生帶著家人都去了長字,要為柳夫人肚裏的孩子乞福。”

    “啊?”蘇晨曦臉色一暗,低著頭,輕聲言道:“是啊,都過了這麼久,算算日子,柳夫人也該有喜了。”

    說完,蘇晨曦忽然覺得心裏面有些憋悶得難受,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人給抽走了一般,剛才因為柳一條的安危有了著落,而得來的那片歡喜,一下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0
發表於 2011-9-18 16:12:02 |只看該作者
第260章 這不是我的金子

    刑部大堂,不能說是滿朝文武,反正是大部分文武大臣場。

    看熱鬧也好,幫忙助陣也罷,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甚為熱鬧,對此,李世民也不多做評述管制,既然他們想看,那就讓他們看個透徹,不止是這些大臣,就連外面的一些平民與書生,李世民也著劉德威將他們給請了進來,當然,規矩不能壞,他們站立的位置,也都是在公堂之外。

    房玄齡,長孫無忌,岑文本,王珪,程咬金,公孫武達,秦瓊,魏征,等等等等,這些平常事務繁忙,且又難得一見的大臣,重臣,也都聚到了一起,相互寒暄了一陣之後,便陪著李世民一起,各自在側殿裏面坐下,等待著劉德威這個刑部侍郎,開堂問審。

    雖然覺得不應該,但是劉德威的心裏面還是一陣的激動,翻滾,有一些莫有的虛榮在他的心底升起。

    雖然他平生斷案無數,但是像今天這般大場面的案子,他倒還是第一次辦理,皇上,中書令,盧國公,翼國公,國舅爺,這麼多大人物一起前來觀案,少有得很。

    看了看時辰,劉德威微身向李世民請示,之後便開始正式開堂問審。

    “啪!”

    一聲驚堂木,壓下了堂上和堂外的一切喧囂,一時間,整個刑部大堂靜悄悄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了坐在正堂上的劉德威。

    劉德威面色不變,見驚堂木的效果已顯。便開口向一旁地衙役吩咐道:“帶人犯柳一條,過堂問話!”

    兩個衙役彎身領命,遂轉身去了後院。

    之後,一陣鐵鐐的聲響,柳一條便悠哉遊哉地進了大堂,面帶著微笑,看著滿堂的差衙,和在一旁觀看的人群。眼神之中也沒有絲毫的懼意。

    從沒見過柳一條的人。如長孫無忌。岑文本,還有秦叔寶,魏征等人,見柳一條看歲不大,行為舉動之間,竟有著這般的氣勢和膽量,都不禁地輕點了點頭。

    “小民柳一條。見過劉大人!”在二十個巨大的木箱前面,柳一條提著鐵鐐,彎身曲膝跪在地上,拱手給劉德威行了一禮。

    “柳一條,你可知罪?!”劉德威正身坐在那裏,不怒自威,盯看著柳一條,嚴聲向他喝道。

    “小民不知。從昨夜。到今時,小民一直都糊塗得很,不知小民犯了我大唐哪一條律法。竟會被如此對待,還請劉大人明示!”柳一條不卑不亢地抬頭看著上面地劉德威,輕聲向他說道。

    什麼原因,柳一條當然知道,只是外面地人不知道,裏面地人也有一部分不明白,所以柳一條便想讓劉德威再說上一遍,知道的人多了,一會兒的反響才會更為強烈。

    柳一條甚至都已經能夠想像得到,當侯君集知道最後的結果時,臉上抽搐不停的模樣,不知到時,他會不會有些後悔,當初,為何會鬼迷心竅地,把這二十箱的金子,給帶到長安城來?

    其實,侯君集拿出的證據也不多,只有兩樣,十幾封謀亂意圖地書信,二十箱黃澄澄的赤足真金。

    若是放在平時,有這兩樣東西,足以治任何人以死地,謀亂,是任何一個朝代,任何一個帝王,都極為忌憚的一個詞語,只要什麼人,稍給它沾上一點邊兒去,不管真假,都會極難洗脫。

    但是,這個柳一條卻是不同。

    上至皇上皇后,下至黎民小吏,基本上都受到過柳一條的恩惠,柳一條為大唐的農業和教育兩個方面做出的貢獻,一點也不比朝中的各位重臣,功臣小去多少,他讓大唐的國力,在短時間內,至少往上翻滾了一倍有餘。

    而且,更重要地是,柳一條只是一個平民,還是一個商賈,先前也只是一個農夫家地小子而已,無權無勢又無財,他怎麼會謀反?他拿什麼來謀反?

    所有的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誣陷,所有地一切,都是由侯君集一手操作而成的。

    “這些金子都是小民的!”待劉德威命人將柳一條身邊的二十個箱子全部打開的時候,裏面黃澄澄的一片亮光,照得很多人都眼暈了片刻,而柳一條,卻在這個時候,坦然地向劉德威承認,這二十箱黃金,全是他的。

    柳一條的舉動,讓所有的人,神情都是一凝,紛紛向柳一條看來。

    他哪來的那麼?莫不是他真有謀逆的打算?

    在一旁的側殿裏,只有李世民,房玄齡等少數的幾個人,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想來他們也都看出了一絲的端倪,今天來,也只是想知道一個謎底而已。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劉德威適時地開口向柳一條問道。

    “大人誤會了,小民說,這些金子是小民的,可是小民卻並無半點想要謀逆之意。”柳一條不動聲色地輕聲言道:“當今聖上,乃是不世之明君,明察秋毫,任人唯才,治下更是歌舞昇平,盛世初顯,小民就是膽子再大,卻也不敢逆天行事,尋那無生之舉,所以,大人你誤會了。”

    不著痕跡地拍了李世民一記馬屁,坐得距李世民近一些的程咬金,抬眼看到,聽了柳一條的話後,皇上的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些,心中不由得對柳一條這小子,伸出一雙大姆指。

    “哼,”劉德威絲毫不為所動,拿起他桌案上的書信,看著柳一條說道:“那,對於這些通敵突厥的信件,你又當作何解釋?還有,你一個小小的新晉地主,又哪里得來的這些黃金?!”

    “劉大人,前些時,小民收到一封信箋,信上說言,劉大人竟是小民失散了多年的親生大哥,真是讓人料想不到,小民與劉大人,竟還是親生的兄弟。”沒有回答劉德威的問話,柳一條倒開始與劉德威套起關係來。

    “一派胡言!”劉德威面色一板,猛地又拍了一下驚堂木,道:“本官今年都已四十有六,與你父母的年歲都已相當,怎會與你是親生兄弟?!”

    “大人若是不信,小民有書信為證!大人請過目。”說著,柳一條煞有介事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箋,轉交給一旁的役衙,並高聲向劉德威說道:“依照信上所言,劉大人確是小民的親生大哥!若是大人不認,那對於這封信箋,不知大人又當作何解釋?還請大人得以教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才一晃的功夫,柳一條就把劉德威剛才問他的話語,又給返還了回去。

    “你?!”劉德威張了張口,卻又說不出話來,審了這麼多年的案子,他還是第一次碰到像今天這種狀況,他竟被他手下的犯人,給問得壓住了話頭兒。

    “好,就算你所言有禮,這些書信並不足以為信,那,這些黃金你又當做何解釋,以你柳家現在的財力,何來這等巨財?”劉德威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柳一條說得有理,他也就不願再去難為。

    “小民這裏有祖上傳下的藏寶圖一份,請大人過目。”

    接著,柳一條又扯出了一個很俗的喬段兒,藏寶圖。

    “家祖父曾是前朝將軍楊玄感之親衛,楊將軍當年興兵反隋時,為了以防意外,曾命家祖父掩埋了一批黃金,以圖後用。後來不知何故,這件事情不了了之,而埋放黃金的地圖,便留在了家祖父的手裏,小民也是在不久之前,整理先祖遺物時,才發現的。”柳一條把一張破舊的圖紙也交了上去。

    “當初為了便認,出於習慣,鑄造黃金之時,在每塊黃金之上,都印下了一個楊字,大人若是不信,當場查驗。”接著,柳一條又拋出了一個看似和理的證據。

    “哦?”劉德威撇了一眼下面箱中的黃金,向一旁的書薄示意了一下,由書薄親自下去查驗黃金。

    “大人,”書薄拿起幾塊黃金,挨個查看,然後搖頭向劉德威稟道:“這些金磚之上,光滑一片,並無任何字跡。”

    “這不可能!”柳一條猛地從地上站起身來,走到書薄的近旁,拿起一塊黃金,煞有介事地上下翻看,嘴裏一直念叨著:“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沒字呢?這不可能!”

    “大人,這不是小民的黃金!這不是啊,大人!”說著柳一條又故做氣憤地把手中的兩塊金磚,一下給摔放到地上。

    “吧嗒!”一聲脆響,摔到地上的兩塊黃金,裂了。

    同一時間,李世民,房玄齡,長孫無忌,岑文本,都反應了過來,他們終於知道,這個柳一條,到底想要做什麼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0-7 06:4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