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種豬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1
發表於 2011-9-18 16:13:09 |只看該作者
第261章 認罪

    一層黃皮,一塊泥,中間灌有少許的鉛塊,這些金子是假的。

    二十箱金子,只有上邊的一層鍍了一些金邊兒,其它的,也只是染了一聲黃色。

    “我的金子哪里去了?!”隨著柳一條的一聲怒吼,所有的人,都將目光瞄向了在一旁陪審的兵部尚書,侯君集的身上。

    可憐侯君集剛經喪子之痛,報仇而又被人所阻,精神正有一些恍惚,猛然間見到箱子里的黃金竟從中斷裂開來,他整個人也都呆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

    二十箱真金,為何一下就變成了磚頭?

    上當了,這是侯君集心里邊唯一的想法,那些黃金本就不全是真的。

    他兩只眼楮緊緊地盯著柳一條,滿是怒火,卻又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這是一個啞巴虧,到現在,他已是百口莫辯。

    柳一條的黃金哪去了?

    圍觀的人群,堂內的衙役,甚至是李世民身邊的一些大臣,自然而然地,都在腦子里想著這樣一個問題。

    此刻,竟沒有幾個人懷疑,那二十箱金子,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劉大人,”柳一條又曲膝在大堂上跪下,看著劉德威,憤聲說道︰“小民的黃金,整整二十箱啊,劉大人,為何現在都變成了一些破爛的磚頭?我的金子呢,劉大人?”

    “這,”劉德威也是一陣的啞口,他也從來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一個結果,整整二十箱地金子,為什麼它就變成了磚頭?不由得,劉德威也把目光瞄向了侯君集,這些箱子,可是直接從侯君集的軍中送來的,由真變假,他老侯自然也是脫不了干系。

    “侯尚書。”劉德威是出了名的直脾氣。想到什麼就直接給問了出來。道︰“這二十只箱子,都是剛從威虎軍中送來,中間從未經過他人這手,現在這個樣子,不知侯尚書又做何解釋?那二十箱真金,又去了哪里?”

    問到最後,劉德威的語氣不由得便帶出了幾分的嚴厲。一樁謀反的大案,卻審成了現在的真金假金案,他地心里也有些窩火。

    “劉大人,你這是何意?”侯老頭兒抬頭看了劉德威一眼,道︰“難不成,劉大人這是在懷疑侯某偷換了他地黃金不成?”

    “除此之外,下官實在是想不到別地原因,”劉德威語氣不變。冷看著侯君集道︰“二十箱黃金。頂天的一堆財富,足以讓某些意志不堅之人動心。下官雖然不願懷疑侯尚書,但是在整個威虎軍中。除了侯尚書,下官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數千斤重的東西,都調了包去!”

    “劉大人,你可得為小民做主啊!”見劉德威這般的上道,柳一條也配合著哭訴了起來,道︰“原本小民還想著,今年舉國大旱,雖有水車幫濟,但受災之地仍不在少數,這二十箱黃金,乃是意外之財,小民只留一箱,以貼家用,其余的十九箱全數捐贈與那些受災之區,為自己和子孫積下一份功德,大人您可能還不知道,小民的媳婦兒剛剛有了身孕,今次來長安我們就是為她和肚子里地孩子乞福的,原本想著等乞福完回去,就把那些金子獻捐出來,可是誰曾想,竟還會發生這種事情,大人,您一定要為小民做主啊,那些金子,可不能就這麼無緣無故地就被人給貪沒了啊?”

    一番話,說得聲情並茂,听到外面的人,尤其是一個鄉民,眼淚嘩嘩的,柳先生肯將十九箱黃金拿出來賑災,真是一個好人啊。

    “請劉大人將黃金追回,嚴懲貪沒之人!”

    “請劉大人將黃金追回,嚴懲貪沒之人!”

    馬成看著已經到了火候兒,便趁機在外面大吼了一嗓子,其他的人也都受了感染似地開始隨聲叫喊,追回黃金,嚴懲竊取之人。

    侯君集的臉色,一瞬的功夫,就變幻了三種顏色,紅,白,綠,現在正向黑色的方向發展,二十箱黃金,這些人是在要他地老命。

    “皇上,您看這,”房玄齡看著現在地局面,輕湊到李世民的旁,輕聲向他詢問。

    “嗯,柳一條這小子,倒還有著幾分的良心,二十箱,他竟舍得分出十九箱來,呵呵,真是難得啊,像他那般貪財之人,這次竟會這般地大方,”李世民輕笑了一聲,看著還跪在大堂下地柳一條,

    點了點頭。

    “皇上說得是,柳先生此舉,確是大義,微臣也是十分的佩服。”房玄齡輕應了一聲,又乖乖地坐回了身體,看著場中的柳一條與侯君集二人,不再言語。

    長孫無忌輕捋著胡須,低頭默默不語,從李世民剛才的話中,他也已然听出,李世民這次,怕是要拿侯君集開刀了。

    唉,長孫無忌抬頭看了一眼而色不善的侯君集,又看了一眼不依不饒的柳一條,不由得輕嘆了口氣,那個吳醉劍,當初真是不應得罪這個柳一條啊,這次的侯府,怕是要遭殃了。

    “太子哥哥,你說這是怎麼回事?那二十箱金子,真是侯尚書給私吞了嗎?”豫章公主又扮成了李如似的樣子,站在李承乾的旁邊,輕聲地向他問道。

    “應該不會吧?”李承乾輕皺著眉頭,到了現在,他也鬧不清了狀況,二十箱金子,不是小數,就是他貴為太子,初見這麼多金子的時候,心中也是一陣跳動,不會真是被岳父給換了吧?

    不會,李承乾又輕搖了搖頭,即使是財迷心竅,侯君集那般精明的一個人,也不會做出這般的蠢事來,這不是自己找罪受麼?

    “不管是不是他換的,這件事情跟他也都脫不了關系,這次,侯尚書有麻煩了。”豫章公主看了她的太子哥哥一眼,礙于侯君集與李承乾的關系,她才忍著沒有開心地大笑出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柳一條定然已是無事了,剩下的,也只是如何把那些黃金給找出來而已。

    “肅靜!”劉德威猛拍了一下驚堂木,把堂內外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他看了外面的那些書生鄉士一眼,嚴聲說道︰“這件事情本官自有論斷,那些黃金,還有那暗竊之人,本官自會將之追回,查出,給柳一條一個交待,給大家一個交待!”

    “多謝劉大人!”柳一條適時地高聲向劉德威道謝。

    “嗯,柳一條,既然謀逆之事罪證不足,你也且起來說話吧。”劉德威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向他說道。

    “謝大人!”柳一條提著鐵鏈從地上爬起,向劉德威微拱了拱手。

    “侯尚書,”接著,劉德威又扭頭看向侯君集,並開聲向他問道︰“現下,二十箱黃金被人調包之事,侯尚書的嫌疑最大,侯尚書若是不認,為了洗脫侯尚書的嫌疑,還侯尚書一個清白,下官想肯請皇上,可以著令下官到侯府,還有軍營一搜,不知侯尚書可有異議?”

    “多謝劉大人好意,劉大人請便!”侯君集長吸了口氣,裝作一副無畏之態。

    “劉大人,”這時,柳一條看了侯君集一眼,輕笑著插言說道︰“搜查之時,做為失主,小民要求同去,听說在侯尚書府上的後花園中,隱藏有一地下寶牢,小民也想去見識見識,看看里面有沒有小民遺失的黃金。”

    “哦?”劉德威眉頭挑了挑,自是從柳一條的話中听出了一些端倪,他抬頭看了侯君集一眼,輕聲向侯君集問道︰“侯尚書,柳一條所言,你可有異議?”

    “行了,你們不用去了,”剛才柳一條的話一出口,侯君集心中的底氣,一下就泄了個干淨,他緊緊地盯著柳一條,不知他是如何知曉侯府的秘密。

    “老夫認了,那些黃金,全是由老夫所拿。”侯君集上前走了一步,咬著牙,盡然將罪名擔下,吃下了柳一條給他布下的啞巴之虧。

    唉,李世民心中一片嘆息,看來,之前的那個傳言是真的了,這個侯君集,唉!

    事情至此,李世民已經沒有了再看下去的心情,起身,便擺駕回宮去了,隨行了一些大臣,自也是跟著出了門去。

    “太子哥哥,父皇走了,咱們也回去吧,這里,已經沒什麼可看的了。”豫章公主的目光又在柳一條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輕聲向一旁的李承乾說道。

    “是啊,太子殿下,若是讓皇上發現公主出宮,少不了又是一番責罵,咱們還是快回去吧。”小僮也在一旁催促。

    “唉!走吧,咱們也回宮。”李承乾看了一眼正站在堂中的侯君集,不由得長嘆了口氣,遂起身,領著豫章及小僮一起,出了刑部。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2
發表於 2011-9-18 16:14:25 |只看該作者
第262章 回家

  柳一條回家了。

  帶著他的家人,載著一整箱的黃金,回家了。

  至於侯君集的結果如何,柳一條已不再去擔心,因為他知道,經此一役,侯君集既使有心,卻也已是再無報復之力。

  聽說在侯老頭兒交出黃金的當天夜裡,就有刑部之人奉旨前去侯府探查,結果可想而知,許多吐谷渾的特產珠寶,及一些古玩黃金,足以說明侯君集在吐谷渾的諸多作為。

  不過,李世民終歸還是下不得狠手,不然加上那些珠寶,還有這二十箱黃金,足夠讓侯老頭死上幾次了。

  柳一條坐在馬車裡面,透過窗簾向外觀看,他知道,李世民那個明君定是也已看出,那二十箱黃金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只是一個無中生有的騙術罷了。

  可是,李世民這個明君,卻並不指出,不揭穿,也不怪罪,且還特地,大方地,分出了一箱黃金作為柳一條的封口之費,既成就了柳一條柳大善人的名聲,又坐實了那些黃金的出處,減輕了侯君集身上的罪名,保得了侯君集一條性命。

  說起來,除卻玄武門事變之事,李世民倒也算得上是個比較有人情味兒的君主了。

  柳一條輕摸了摸老婆光滑溫潤的小肚子,甩了甩頭,讓自己不再去想別的事情,安安心心地感覺著楚楚肚子裡的變化。

  雖然楚楚的肚子還沒有隆起的現象,但是柳一條卻已經養成了每天一摸地習慣。偶而地,他還會興奮地側耳趴到楚楚的肚子上,想聽一下裡面寶寶活動的聲音。

  第一次當爹的感覺,很奇妙。

  今天上午,身心都輕鬆下來的柳一條,著人去王志洪那裡把柳二條接回,帶著全家人一起,去了一趟香積寺。

  在寺院的大雄寶殿裡。一齊彎身乞福。為楚楚母子求得了一塊平安玉符。保妻護子,現在正掛在楚楚的脖項之中,在肚子裡的寶寶出世之前,不可取下,待孩子出世之後,再轉戴到孩子地身上,可保寶寶健康成長。無災無病,就向是後世地長命鎖一般。

  柳一條對這些東西雖然都是不信,不過入鄉隨俗,討個吉利,就當是為還沒出世地孩子求上一件意義非凡的飾品,也是值得的。

  楚楚到現在還在歡喜地撫摸翻看著她脖中的玉符,玉符上刻著的是一副千手觀音的神像,光滑圓潤。很是傳神。

  「楚楚。」柳一條把楚楚輕抱到自己的懷裡,摸著她的肚子,感覺著她又有些瘦弱的身體。略帶歉意地溫聲向她行,讓你為為夫擔心了。」

  「夫君能夠平安無事就好,」張楚楚把玉符塞到懷間,抬頭輕看了柳一條一眼,然後又軟躺在柳一條的懷裡,抱著柳一條的胳膊,輕聲說道:「妾身一直都相信,這個世上沒有夫君辦不了的事,也沒有夫君過不了的坎兒,夫君一定會沒事的。」

  事情過了這麼久,柳一條仍能感覺到楚楚心中的擔憂之意,輕拍了拍她的小手,開聲勸慰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像你說地,這個世上,沒有為夫過不去的坎兒,沒有難得倒為夫的事兒,那侯君集雖然強勢,現在不還是被為夫給整到了牢獄之中?憑著他所犯下地罪過,這輩子,怕是都再不能出來。」

  「而且,侯府之中,吳醉劍已死,家將全部解散,侯寧兒雖貴為太子妃,但終為一女流,難得出宮,手中又無權勢,都已是不足為慮,所以,你就不要再擔心了,這場恩怨,已經結束了。」

  說著,柳一條不由得又往長安城的方向看了看,不知道柳無塵把後續的事情處理得如何了,那個侯寧兒,最後又能落得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唉,想想他讓柳無塵去做的事情,柳一條就覺得自己真的很邪惡,給太子妃傳緋聞,他柳一條怕是千古第一人了吧,不過,為了他們柳家以後的安寧,為了以後不被別人報復,偶爾地耍一些手段,卻也是少不了的,唉!

  想起前兩天見到侯寧兒時的情形,想想侯寧兒看向自己時的那兩道怨毒的目光,柳一條就不寒而慄,這個女人,已經將自己恨到了骨子裡,若是不想些辦法限制她一下,以後定會生出很多麻煩來。要知這女人發起瘋,耍起狠來,很多時候,比男人還要更加地瘋狂一些。

  柳一條不想給自己,也不想給自己的家人和後人,留下什麼危機。

  只有把一切的潛在危險和敵人,都厄殺在萌芽裡,才是最好的選擇。

  唉,以後還是少得罪人為妙,這樣勾心鬥角,玩陰耍滑的勾當,太累。

  「夫君,夫君,」張楚楚輕搖了搖柳一條的胳膊,嗔怪道:「你在想什麼呢,妾身跟你說話,你也不理?」

  「哦,沒有什麼,只是在想,咱們的孩子生出來之後,會是怎麼一番模樣,」看著楚楚撅起的小嘴,柳一條輕笑了笑,捏了捏她的小臉兒,開口哄道:「不知他會像為夫多一些,還是會像娘子多一些?」

  「要是男孩子的話,當然是要像夫君多一些,女孩子嘛,自然要像妾身這個當娘的多一些才是。」張楚楚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到了這個話題之上,她在柳一條的懷裡翻了個身,看著柳一條,開始小聲地跟柳一條討論起這個話題來。

  「舅舅,」李承乾彎身在長孫無忌的旁邊坐下,看著長孫無忌輕聲說道:「我岳父他,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嗎?他畢竟是我大唐的功臣,又是父皇秦王府的舊部,這次他雖然犯了一些過錯,但是,終身監禁這個刑罰,終究是重了一些吧?」

  「重嗎?」長孫無忌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微彎了下身回道:「難道太子殿下沒有看出來麼,這個終身監禁,就已是皇上他老人家法外開恩,幾番為侯君集爭取而來的。不然,依著從侯府收出來的那些奇珍異寶,和與他的供奉都極為不符的財產,侯君集的腦袋就是被砍上十次,也不足以贖罪。」

  「還有,你真的以為,柳一條的那二十箱黃金是被侯君集給調了包了?」長孫無忌喝了一口茶水,堅聲說道:「沒有,那二十箱『金子』,從來都沒有人碰過,更沒有什麼調包之說,從一開始,它就沒有一塊是真的,那,只不過是柳一條為侯君集下的一個套兒而已。」

  「什麼?這怎麼可能,那些金子若是假的,岳父他怎麼會傻到親口承認?」李承乾一臉的不敢置信,張口便又向長孫無忌問道。

  「這,就是微臣佩服那柳一條的地方了,」長孫無忌輕歎了口氣,輕聲言道:「以假換真,卻又讓侯君集無可辯駁,就像啞巴吃黃蓮一樣,有苦也要自己嚥下去。」

  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前日在刑部大堂上,能夠看得出裡面玄機的,不會超過四人,皇上,微臣,房玄齡,還有那岑文本,柳一條這個局,布得精妙,而且還是特地為侯君集準備的,若是換作另外一個人,定不會有這般的效果。」

  「小侄愚昧,還請舅舅明示!」李承乾聽得一頭霧水,拱手向長孫無忌請教。

  「其實說穿了,也就沒什麼了,比起侯君集秘庫裡的那些財寶,侯君集當然會選擇放棄那二十箱的黃金。」長孫無忌輕聲言道:「侯君集最後拿出的,說是柳一條的那二十箱黃金,也是他從吐谷渾運回來的。」

  「這?」李承乾顯然是被這個消息給嚇到了,侯君集,怎地收攏了這麼多的錢財?

  「現在你明白了吧,皇上明知那些金子不是柳一條的,卻還是沒有挑明,反而把它給坐實了,這說明了什麼,」長孫無忌道:「這說明,皇上還是顧及著往日的情份,不想要了侯君集的性命,這已經是一件天大的恩惠了。不然,加上那二十箱的黃金,你以為還有誰,能保得住那侯老頭的命嗎?」

  「還有那柳一條,白賺了一箱的黃金不說,還平得了那麼響亮的一個名聲,真是讓人不敢小覷啊,」長孫無忌輕聲感歎道:「說起來,這件案子當中,他才是最大的贏家,滅了一個危險的敵人,得了一個善人的稱號,年輕有為,攻於心計,以前,微臣把他看輕了。」

  長孫無忌輕搖了搖頭,想想從吳醉劍斷腿,到侯君集入獄,這前前後後的一連串算計,對柳一條這個人,他也不免生出了一絲忌憚之意。

  還好,柳一條有一個商賈之身,並無心仕途,不然,他將會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

  不知不覺間,長孫無忌竟已將柳一條,當成了一個自己的假想敵。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3
發表於 2011-9-18 16:15:02 |只看該作者
第263章 閒散的日子

  了卻了一個巨大的威脅,柳大善從的心情也整個放鬆了家,把田里邊的事情全甩給了柳無塵去打理,他自己,則每天都陪著媳婦兒說說笑笑,並與楚楚一起,教育柳小惠這個小丫頭讀書習字。

  你還別說,柳小惠這丫頭,人雖不大,但這小腦袋瓜卻聰明得緊,《三字經》上的句子,她隨著張楚楚讀了幾天之後,前面幾章的句子,她竟已能記下了大半,而且還能親自地寫出三兩個字來,為此,柳一條就常在張楚楚的面前得意地誇讚,日後,她們老柳家,少不得又有一位才女要出世了,表情臭屁得很。

  每當這個時候,張楚楚也都會在一旁含笑著輕輕點頭,對於柳小惠的學習天賦,她這個當大嫂的,也是欣喜得緊。

  不過說起這識字,除了《三字經》外,柳一條覺得,『漢語拼音』這種經典的東西,也是必不可少,以前他們在學校初開始習字時,哪一個不是先從『漢語拼音』學起?

  a,o,e,i,u,,導,『漢語拼音』,比《三字經》要強上百倍。

  所以,在回到家裡的第二天,柳一條就鑽到書房裡,給柳小惠整理了一套漢語拼音學習大全,並開始手把手地,教著柳小惠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去讀誦。

  什麼聲母,韻母,鼻音。塞音,比起一開始就讓柳小惠去寫漢字,這個『漢語拼音』,卻是輕鬆容易得多。

  所以,憑著柳小惠聰明的小腦袋瓜,學起來,也跟似玩地一樣。

  對於柳一條所說的『漢語拼音』,張楚楚陌生得緊。什麼a。o。e,什麼啊,窩,呃,很奇怪的一種腔調和讀音,不過聽夫君說過這個『漢語拼音』的作用,雖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張楚楚卻也湊著熱鬧地,跟著柳小惠一起,學起了這『漢語拼音』。

  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無外乎幾十個獨特的腔調而已,但是到後來,當柳一條把這些字母,有規律地組合到一起的時候。張楚楚便發現了其中的奧妙所在。按著夫君所標出的腔調將那些組合讀出來,所發出地聲音,竟是一個字。一個詞,甚至是一個句子地標準發音。

  很神奇,比之之前地《三字經》,這個『漢語拼音』,簡直是小孩子初始讀書習字的聖物,如果用它來標注《三字經》,那柳小惠完全可以自行將那《三字經》上的字句逐一讀出,再不需要別人引讀,給她糾正發音,且對於一些生字,也能很快地正確地將之讀出,奇妙得很。

  張楚楚雙手支著她的小腦袋,一臉崇拜地看著他的夫君正一字一句地教著柳小惠拼學生字,臉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跟夫君接觸得越久,她越是能體味到夫君胸中的無盡才學,像『漢語拼音』這種東西,也只有她的夫君,才能夠想得出來。

  想著,張楚楚不由得揚起了她的小臉兒,很是驕傲。

  「來,跟著大哥讀:r,n,人!」柳一條用手指著紙上加了音標的字和拼音,高聲而又緩慢地帶著柳小惠領讀道。

  「rn,人!」柳小惠乖乖地跟著讀了一聲,發聲很是標準。

  「好,小惠真聰明,來,再跟著大哥接著讀:zh,,一條輕笑著點了下頭,並開口誇讚了柳小惠一句,之後,便又接著往下教導著。

  看著夫君教小姑讀書時的認真樣子,張楚楚的眼睛裡邊星光瀰漫,一片地迷離,越看著她的夫君,越是覺得歡喜,感覺著,這樣的日子好幸福,要是能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

  輕輕地撫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張楚楚不由地開始幻想起,以後柳一條教他們自己孩子時候的情景,夫君這麼聰明,以後他們的孩子也定會很聰明,學起東西來,一定也會很快,想著想著,張楚楚地臉上,不由得一陣的嚮往和潮紅。

  「楚楚,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輕身在老婆的身旁坐下,看著楚楚可愛地圓圓臉蛋兒,柳一條溫笑著輕聲向她問道。

  「沒,沒什麼,」這麼羞人的事情怎麼能夠說出來,張楚楚忙把雙手放下,看了坐在她近前的夫君一眼,開口岔開了話題:「夫君怎地不教了?小惠呢?」

  楚楚四下觀瞧,不知什麼時候,小姑竟已不見了蹤影。

  「我讓她到一邊去玩去了,學習也要講究勞逸結合,適當地休息,對學習很有幫助。」柳一條輕笑著向張楚楚說道:「倒是你,做在這裡發什麼呆,連小惠走了都不曾察覺?」

  「東家,少夫人,」小兩口兒在這裡說悄悄話的時候,守門兒的李彪從前院兒走來,躬身向柳一條行了一禮,道:「外邊有個年輕的後生,牽著東家的那頭小毛驢兒,前來拜見,嗯,他還說,他是東家的學生,叫什麼駱賓王。」

  「哦?」聞言,柳一條不由與張楚楚對望了一眼,這個臭小子不在家裡守孝,照顧娘、弟,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把張楚楚勸扶回屋,柳一條便帶著李彪一起,去了前院兒,些許日子不見,對這個徒弟,還有柳無痕,柳一條心裡也是想念得緊,走起路來,都比往常要快上幾分。

  「阿瞞見過老師!」見柳一條出來,駱賓王忙恭恭敬敬地給柳一條施了一禮,就連著柳無痕,猛然見到老主人,也歡喜地打了個響鼻兒,沖柳一條擠眉弄眼的。

  「行了,到了為師這裡,也就算是到了家了,不必這般多禮,」柳一條上前將駱賓王扶起,然後又伸手摸了下柳無痕的額頭和它脖間的軟毛,輕笑著說道:「難得阿瞞能來尋找為師,為師心中甚慰,走吧,隨為師進府。」

  把柳無痕交給李彪去照看打理,柳一條轉身便領著駱賓王,進了院兒裡。

  「老師請!」駱賓王又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直跟著柳一條,一同進了前府的大廳。

  「好了,隨意坐吧。」柳一條一屁股坐在正座上,著下人端送上茶水,然後笑看著駱賓王說道:「現在家中可都還安好?」

  「托老師的鴻福,自老師和公孫大人,幫著將學生家的田地從學生的那三位叔伯手中要回後,家裡的日子便開始逐漸地好了起來,雖說還談不上富裕,不過衣食卻已無憂,勞老師掛懷了。」駱賓王微低著頭,輕聲向柳一條回道。

  「嗯,如此就好,」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看了駱賓王一眼,道:「此次你既然來了,那就在此多住些時日,把書法練好再說,要知,這字,乃是一個人的門面,字體不好,遭人恥笑不說,還會無故地喪失很多潛在的機會。」

  古人都喜由字觀人,字是第一印象,字體不好,就像是相親時,被人家誤認為是沒品的醜八怪一樣,很容易會被人給P

  「老師說得是,學生此來,也就是想在老師的跟前,多作學習,免得日後在人前,會丟了老師的臉面。」說這話時,駱賓王不由得便想起了那個漂亮公子,蘇晨,同樣都是老師的學生,蘇晨的字,卻比他勝過了太多。

  「嗯,練習的事情先是不急,你剛趕路至此,旅途勞頓,先到後院兒去休息一陣,等到晚上,為師給你介紹一下家人,然後再考較一下你這段日子以來書法上的進境。」柳一條把馬成叫來,讓馬成領著著駱賓王到後院歇息。

  反正現在也是閒來無事,一個學生是教,兩個學生也是教,家裡邊再多一個駱賓王,倒也是無謂。

  而且,駱賓王的那種字體水平,跟著柳小惠一起學習,倒也是適當得很。

  想著,柳一條又站起身,溜躂著又回到了後院兒,轉身進了老柳與柳賀氏的房裡,找老柳一起下起象棋來。

  自從腿腳出了問題之後,老柳整天無所是事,沒事兒就抱著象棋開始瞎亂地琢磨,這麼些日子下來,還真讓他給弄出了一些道道,棋力大漲,府裡的人,除了柳一條,竟都沒了他的對手,對像棋這玩兒,老柳也越發地癡迷起來,竟有了一種一日不下,就食睡不香的老棋迷習慣。

  見柳一條進來,老柳的老臉上立馬就開出了一朵花兒來,每次跟他們家大小子下棋,都是他最暢快的時候,雖然每次他都逃脫不了輸棋的命運。

  伸手快速地把棋局擺好,父子兩個,便面對面做著,一替一下地,手談了起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4
發表於 2011-9-18 16:15:41 |只看該作者
第264章 是走是留?

    阿瞞的字,還是那麼地難看。

    晚上帶著駱賓王與老柳他們都見過面後,柳一條便把他給帶到了書房之內,看著駱賓王剛寫出的字體,柳一條不禁地輕搖了搖頭,這些字,雖然比之以前強了不少,不過比之正常人的水準,卻還是差上許多。

    看來想要把駱賓王培養成一位書法名士,很難。

    “橫要平,豎要直,如果把字喻人,那這些基本的筆畫,就一個字的根骨,根骨不正,則字體難成,”柳一條看了駱賓王一眼,輕聲說道︰“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這些最基本的筆畫書寫得端正了,之後才能再在其上尋求變化。要知這一個字,無論怎麼寫,行也好,草也好,隸也好,萬變,都不能離了一個根本,根骨一定要正。”

    “‘柳氏書法’最為規範,講究的就是橫平豎直,”說著,柳一條提筆在紙上隨意地為駱賓王畫了幾筆,道︰“先由最簡單的筆畫出手,就像是建房築基一樣,這些筆畫就是最底層的那些根基,平常雖不起眼兒,但若是沒有了它,房便不成房了。”

    “持之以恆!”

    柳一條把筆放下,白紙上躍然便顯現出了這四個大字,是柳一條用最基本的筆畫,最緩慢的動作,將它們一筆一筆地給寫畫出來的。

    “你好好地參悟一下,之後還按著為師之前交給你的那些教材,先把這些最基本地筆畫練好再說。”柳一條把毛筆塞到駱賓王的手里。擺出了一副老師的派頭,道︰“以後每寫好一張,都拿來于為師過目一遍,什麼時候你的這些筆畫能過了關了,你的字,也就小成了。”

    “是,老師,學生定不會負了老師的厚望。”駱賓王雙手接過毛筆。恭敬地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便開始一筆一筆地在桌上的白紙上畫起了橫來。

    “這個書房以後就歸你所用。我與你師娘就住在隔壁不遠,有什麼事你可直接來詢,嗯,有功夫的話,你也可以去與二條去切磋一下學問,讀書做學問才是大道,莫要因習字書法。而耽誤了你地學業。”勤能補拙,見駱賓王這般地賣力,肯學,柳一條輕笑著點了點頭,又交待了兩句之後,便轉身出了門去。

    現在是六月十日,天氣漸熱,穿著一襲薄衫也都已有微汗地現象。

    柳一條從屋里拿了一把團扇出來。搖著扇子在院子里閑逛。

    柳無塵在晚飯之前就已從長安回來。順帶著,把那八個被侯君集給斷了右腿的下人也給帶了回來,听柳無塵言講。經過這幾天的調養,腿雖沒有大好,但是傷勢卻已基本穩定了下來,想來再過一兩個月,便能站起身行走了。

    不過,柳一條心里清楚,在好了之後,這八個人,無一例外地,都會變成子。

    是以,對于他們,柳一條心中始終是有一絲的愧疚,不覺得,他便繞到了前院,出了大門兒,進了宅院左側的一個小院兒之內,那八個人,現在都在這里靜養。

    “少爺!”見柳一條進來,負責在這里照顧傷患的王安,忙著迎了上來,彎身給柳一條施禮。

    “王安?你不是在馬房麼,怎麼也到了這里?”柳一條有些意外地看著從屋里走出的這個小馬夫,拿著團扇沖他微擺了擺,遂開聲向他問道。

    “回少爺,小人現在暫負責照顧屋里受了傷患地兄弟,馬房的事情,現暫交給了馬管事打理。”王安彎身向柳一條回道。

    “哦,這,你倒是有心了。”柳一條忽然想到,當初負責安排這八個人留守的,好像就是這個王安,輕沖著王安點了點頭,柳一條起步向屋里走去,邊走邊向王安說道︰“待他們的傷好之後,你還回馬房去吧,馬成不是一個養馬的好材料,那些馬,離不開你。”

    “是,少爺,多謝少爺。”王安定定地在後面看了柳一條一眼,緊接著便彎身應是,少爺能對他這般地信任和看重,前段時間更是毫不藏私地教授了他養馬馴馬之術,對于柳一條,王安心里邊,難免地就生出了一些的感激之念。

    “少爺!”“少爺!”

    八個人,並排躺在床榻之上,見柳一條進來,紛紛地坐起身來,彎身給柳一條見禮。

    “行了,行了,”柳一條沖他們擺了擺手,道︰“你們

    傷在身,行動不便,就不必再行什麼禮節了,都在榻要亂動。”

    柳一條彎身在王安遞來的椅子上坐下,溫笑地看著榻上的八個人說道︰“我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你們地傷勢,都莫要受了感染了才好。現在,傷口都還疼嗎?”

    除了第一次與他們做完手術外,因要想法對會侯君集那老頭兒,柳一條便再沒了時間前去看望他們,現在見他們地氣色和精神頭兒都還不錯,也便放下了心來。

    “托少爺的福,經過這幾天大魚大肉的調養,現在傷口都不疼了,人都還胖了幾分,就是還不能下地行走,短時間內,怕是不能再為少爺效力了。”一個黃臉地家丁微彎著身向柳一條回道。

    “哦,呵呵,你叫陳明則是吧?”柳一條看了這個說話的家丁一眼,記得當時就數他的傷患最重,小腿骨胳幾乎盡碎,醫治的時候也頗費了柳一條一些功夫,柳無塵也曾在柳一條的耳邊提起過他,是以,柳一條才能記得他的名字。

    柳一條輕看著陳明則,歉聲說道︰“你們這八個人中,以你的傷勢最為嚴重,日後能不能下地,還是一個未知之數,這次的事情,都怨我這個當少爺的思慮不周,讓你們都遭了這般大的罪孽,讓你們受苦了。”

    “少爺,您這是哪里話,這都是我們這些下人應當做的。”陳明則見柳一條竟說出這般道歉似的話語來,連忙欠身擺手,讓東家給他們一些下人道歉,他們怎麼受得起?

    “這沒有什麼,有了錯就要承認,這次是柳家欠你們的,”柳一條輕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應該已經知曉,你們的右腿,日後就是好了,也會留下一些後遺之癥,再不會如以往那般靈便,這都是柳某的過錯。”

    “之前,我已著柳管家來跟你們說過,以後你們若是還想在柳府某事,活計還如以往,例錢翻倍,若是不想,我也會給你們一些補償,五十貫的銀錢再加上你們的身份契約,還你們一個自由。”柳一條接著說道︰“這些,沒有人會逼迫你們怎麼選擇,你們自己心里怎麼想,就怎麼去選,要是還有別的一些條件,也可以提出來,只要不是很過份,柳府都會盡量地滿足你們。”

    說完,柳一條在這八個人的臉上都瞄了瞄,除了那個陳明則,其余的七個,都面帶喜意,五十貫錢,雖然不多,但卻也足夠讓他們蓋上新房,買上田地,置辦上一頭健壯的耕牛的了。

    這是他們在尋常人家做上一輩子的下人,也攢不夠的銀錢,對他們來說,很有誘惑力,他們辛辛苦苦做一輩子,圖的,不就是這個麼?

    “我不走!”陳明則恭敬地向柳一條行了一禮,道︰“只要少爺不嫌棄小人的腿腳不便,小人願跟著少爺一輩子。”

    傻子才會走,陳明則偷偷地看了柳一條一眼,然後又不屑地瞥了瞥身邊的七個人,少爺連兵部尚書都能斗倒,連東宮的侍衛都能請來,跟著這麼有本事的人,以後還會短得了這五十貫銀錢麼?他才不會鼠目寸光地只會看到眼前的這點兒利益。

    “呵呵,我說過,只要願意留下,柳某斷是不會相負。”柳一條笑看著陳明則一眼,輕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其他的七人,溫聲說道︰“你們呢,是想走,還是想留?”

    看這些人的臉上都有一些猶豫之色,柳一條又接著說道︰“放心,柳某向來都不食言,你們怎麼想就怎麼說,沒有人會勉強你們,也沒有人會怪罪你們。”

    “那個,少爺,我們腿腳不便,也不想再給少爺添什麼麻煩,”終于有人開始站出來說話,喏喏地向柳一條說道︰“我們幾個,都想回家,還請少爺成全。”

    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早就已商定好了,只是礙于情面,不敢說出來罷了。

    “呵呵,人各有志,你們心中不必有什麼愧疚。”柳一條開聲安慰了他們一句,道︰“待你們的傷好之後,可去柳管家那里各支取五十貫銀錢,那些賣身的契約也在柳管家那里,到時他會一並取給你們,至于陳明則,就還留在府里吧。”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5
發表於 2011-9-18 16:16:22 |只看該作者
第265章 瑣事

    明則是一個聰明人,而且看上去也很忠心,是那種有人,以後或可大用。

    對于這個沒有被五十貫銀錢所動,毅然選擇留下來的下人,柳一條不免地高看了一眼。

    當然,這樣說並不是罵另外的七個人鼠目寸光,不識好歹,在心底里面,對于他們這種想要離去的想法,柳一條並沒有想過要去責怪。

    這是一種很正常,很普遍的想法,比起柳一條給他們的那些顯得有些虛無的保證,選擇看著比較現實的五十貫銀錢和一張可以讓自己自由的賣身契約,並沒有什麼錯誤。

    這些都是實在人,做一些小事或可,但不足以重任。

    又安慰了他們幾句之後,柳一條便起身走了出來,王安躬身相送。

    “多給他們備一些魚肉之物,他們為府里做了這麼多,在飲食上,切莫要虧待了他們。”在小院兒的門前,柳一條再一次地向王安吩咐著︰“還有,不管那些人選擇的是走還是留,都莫要看輕他們,也莫要給他們臉色,選擇自己日後的生活方式,是柳府給他們的自由,在他們走之前,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別人知曉。”

    “是,少爺,小人明白該怎麼去做。”王安有些意外和感激地看了柳一條一眼,能攤上這麼一個肯為他們下人著想的少爺,是他們的福份,少爺是一個好人。

    “嗯,好了。你回屋去吧,我還要再到處走走。”沖王安擺了擺手,柳一條便起步離了這個小院兒。

    在柳府大宅的周圍,柳氏莊園之內,還上百座獨門獨院兒地小院落,過了這麼許久,卻一直都還空閑著無人居住,柳一條來回走了兩步。忽然覺著。也是該讓那些佃農住進來的時候了。

    當初建這個莊園的時候。柳一條心中就有著這樣一種想法,多建一些房屋,把莊園建成一個小型村落的模樣,給那些佃農一個入住新房的機會。

    這也算是一種福利機制吧,給那些表現突出,對柳家有著杰出貢獻的佃農,獎勵一所木制的嶄新宅院。

    就像是後世的單位給員工們分房子地福利一樣。極大地調動佃農們務農地積極性,同時,也可以將他們都牢牢地拴在柳府地這片宅院上,世代為柳家耕作。

    而且,有佃農入住進來,多了一些人氣,柳府這所大宅,才不會顯得很是空蕩。不然數百畝的宅院。數百間各異的院落,只有柳府他們一府的人住,很孤單。

    既然是莊園。就要有莊園的樣子。

    柳一條邁步又回到了宅子里,李彪還在兢兢業業當著他的門將,見柳一條回來,忙彎身給他行禮。

    柳一條輕笑著沖他點了點頭,經過這幾個月來的磨練,李彪這個傻小子,越來越像是一個房門兒了,老實,憨厚,沒有什麼心眼兒,做為一個守門地家丁,他很合格。

    柳一條抬頭看了下天,今天一如前幾個月一樣,還是一個晴天,天上沒有一絲的雲彩,月亮就在頭頂,且已經圓了大半,照得整個夜里,白亮亮的一片。

    看月亮升起的位置,現下應已有九點左右的時間,柳無塵應還沒有入睡。

    柳一條輕身便入了後院兒,柳無塵晚上,就在後院的右邊跨院兒之中。

    “無塵!”輕拍了下柳無塵的房門,柳一條站在門外輕叫了一聲,對于柳無塵這個幫手,柳一條向來都不乏尊重,也從未真拿他當下人看過,若不是曾經下過監牢,剝了戶籍,以柳無塵的本事,怎麼會甘心做一個小小地管家?

    屋里地燈一直亮著,知道柳無塵還未入睡,敲了兩下門後,柳一條便靜靜地在門外個候著,付手抬頭,賞著天上的迷人月色。

    “少爺!”開得房門,柳無塵忙著給柳一條行了一禮。

    “嗯,”柳一條輕笑著點了點頭,看了柳無塵一眼,道︰“這麼晚了,沒擾到無塵休息吧?”

    “少爺言重了,”柳無塵躬身請柳一條到屋里入座,並起身給柳一條斟倒了一杯茶水,輕聲言道︰“無塵正在房里讀書,還未曾入睡,不知少爺此刻來尋無塵,可是有什麼吩咐?”

    听了柳無塵的話,柳一條不由得便把目光瞄向了桌上柳無塵還未及收去地書籍,《詩經》,輕笑了笑,柳一條抬頭看著柳無塵說道︰“無塵真是好雅性,”

    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

    條揮手示意柳無塵也在一旁坐下,開口說道︰“其實大事,你回來時,我正在忙于教導小惠那丫頭識字,一直未曾與你敘話,不知在長安的那些事情,可都已辦理妥當?”

    “一切順利,”柳無塵提擺在柳一條的對面坐下,微低著頭說道︰“宅院已經請了專門的下人去打理,公孫將軍,盧國公,禮部尚書,少爺交待過的這些府弟的禮物也已全都送到。至于關于太子妃的那個謠言,”

    說起這個,柳無塵不由得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其實不用無塵特意地外傳,就已經有人給傳了出來。那個侯寧兒,與吳醉劍,真如少爺先前所講,竟真有私通有染之事,侯府以前的下人已經有人出來指證,現下,這件事已在長安城鬧得沸沸揚揚,以無塵來看,這次,太子妃怕是已在劫難逃。”

    蝦米東西?柳一條一下就愣住了,緋聞竟然變成了事實,這,嗯,感覺有點扯。

    “那這件事,皇家的反應如何?可有什麼大的動作?”柳一條愣過神兒來,遂開口向柳無塵詢問。

    “皇家自然是不會承認,把說過這些話的侯府下人全給抓了起來,說是審問,查明真相,不過,他們此刻怕都已是生理全無。”柳無塵回答道︰“皇家決不會允許這種有損皇家顏面的事情發生,即使那些人說得全都是真的。”

    “嗯,”柳一條附和地輕點了點頭。

    像是這種丑聞,李世民肯承認才怪,現在吳醉劍已死,死無對證,那些下人少不得都會得一個污蔑太子妃清譽的罪名,到最後,怕是一個都活不下來。

    不過,這樣也好,經此一事,侯君集也算是真正的家破人亡,侯寧兒這個太子妃,在東宮,怕是也呆不長久,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上綠帽兒?

    李承乾的脾氣雖好,但卻也不是沒有一點火氣的人,侯寧兒,完了,最起碼的,在這一世,她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還有,”說著,柳無塵起身在一旁的包裹里取出了一個大紅的喜貼,遞于柳一條,道︰“這是房府差人送來的喜貼,六月十五當日,是房家二公子與高陽公主成親拜堂的日子,房大人還有房二少爺,請少爺到時務必出席。”

    “哦,”柳一條伸手把喜貼接過,別人成親是喜事,房遺愛成親,卻是難說,想想歷史上房遺愛的悲慘遭遇,柳一條不由得在心里為他默哀了一秒鐘,然後,又在心里狠狠地說了一句︰活該!

    自從得知侯、柳兩家的恩怨竟是由房家的這個二小子在一旁嚼舌頭引起來的,柳一條對這個房遺愛沒有了一點的好感,能夠讓他取到高陽,也算是他的報應吧。

    把喜貼合上,柳一條抬頭向柳無塵說道︰“算算日子,也就在這兩天了,明天你去準備一些賀喜用的禮物,後天咱們就再去一趟長安城吧。”

    剛得罪了一個侯君集,柳一條實在是不想再去招惹什麼事非,就當是給房玄齡那老頭兒一個面子吧。柳一條輕輕地端起茶碗兒,有高陽那個丫頭去折磨房遺愛,就已經足夠了,他要做的,只是在一旁看著笑話就行了。

    “是,少爺,明天無塵就去準備。”柳無塵點頭應是。

    “另外,”柳一條又輕聲說道︰“家院外的那些房子空了這麼久,也該有人入住了,這兩天你抽空去那些佃農里面,挑上一些典型模範,讓他們搬到莊園里住吧,嗯,以後每年都挑上一些,一戶給分一個宅院,直到莊園里的那些房子全都住滿了為止。”

    “少爺的意思是,”柳無塵眼前一亮,看了柳一條一眼,道︰“把外面的那些單院兒,全都無償地送給他們居住?”

    “嗯,是有這個意思,若是他們表現好的話,把房契送給他們也是無妨。”柳一條大方地輕點了點頭,培養一批自己府邸的佃農,是每一個大地主都要做的事情,他也不會例外,只不過,他的條件比別的地主都要優沃,都要實用而已。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6
發表於 2011-9-18 16:17:28 |只看該作者
第266章 下地視察

    過兩天,六月十五日,是房遺愛那小子的婚期,也是之期,柳二條讀了這麼些年的聖賢之書,也終于要展一下身手了。

    對于科舉,柳一條不甚了了,所知不多,故此也不能給柳二條提供多大的幫助,不過,對于柳二條的前途,柳一條卻是信心一片,有王志洪,有太子,有李世民在一旁幫襯著,柳二條斷不會像是一般的寒門子弟一般,易被人打壓,仕途暗淡。

    這兩日,柳二條與駱賓王兩人走得很近,一晃之間,就已如親生兄弟一般,每天除了讀書習字之外,都會泡在一起,談詩論賦,過得倒也快活。

    對此,柳一條並沒有阻攔,他們兩個能成為朋友,那是再好不過,駱賓王再怎麼說,也是江南神童,也是齊魯才子,先不說他以後的成就,光就是他現在本身的才學,也已不是一般人能比,柳二條能跟他多處一處,自是能增長一些見聞和學問。

    給柳小惠布置了一些作業,讓楚楚在一旁照看著,柳一條便抽身出門兒了。

    以前為了生活奔波勞累的時候,整天都想著衣食無憂,吃喝玩樂的生活,現在真的過上了,柳一條反而又覺得很是不得勁兒,這大地主的逍遙日子剛過上兩天,他便有些厭倦了,原來整天無所是事的日子,也很難過。

    怪不得那些紈褲子弟,整天都不在家里邊好好呆著,非要跑出來尋花問柳。吃喝玩樂,招惹一些事非,原來都是這麼給閑出來的。

    空虛,應該就是對他們這種人日常生活地一種完好詮釋。

    沒有小說,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沒有網絡,甚至連一般的紙牌。麻將之類的游戲都沒有。不用為生活奔波。不用為三餐發愁,精力無處發泄,不閑出點什麼事來,那才是怪事。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人,生活得不能太安逸,安逸得久了。這人,也就廢了。

    在自己沒有變成一般的紈褲和廢人之前,是要找一些事做了。

    柳一條背付著雙手,散步似地就獨自一人,去了他的田地里邊。

    初開始種出的那三十三頃春粟,現下個頭都已過膝,且長出的穗頭也都已變成了深色,過了這個月。就能收割了。

    柳一條滿意地看著這些莊稼。有著前期那些肥料地滋養,還有後期那些井水地灌溉,粟苗長得桿壯穗飽。且又沒有生什麼病端,這一季,定是一個豐收地光景。

    在收割這些春粟之前,這些莊稼已不需要人再特別地打理,所以,現在這片地里,並沒有人在,所有的人,好似都去另一塊地里去整理地畦,為下一波的種植做準備去了。

    一百五十頃地,靠著現下的三四百人,卻也不是那般容易就能整理出來的。

    柳一條悠哉著一路往前走,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茶園里面,茶苗縴小,不過一百五十頃放在一起,看去也是十分的壯觀,油綠一片,還頗有幾分一望無際地意思。

    柳一條在一株茶苗旁蹲下身,仔細地觀看了一會兒,輕點了點頭,這些茶苗都已經穩穩地在這里生了根,發了芽,長勢也都還不錯,看來翁玉他們,對這些茶苗,也都盡了心了。

    只是可惜,茶樹的生長周期有些漫長,這些茶苗至少也要到兩年之後,才可以開始摘采,制茶,販賣,現下,也就是只能看看而已。

    不過,柳一條並不著急,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他有信心,把這一百五十頃茶園,變成他們柳家日後的聚寶盆,這是一個長期的工程,急不得。

    “東家,”翁玉不知從什麼地方給鑽了出來,及到柳一條的近前,變身給他施禮。

    “嗯,翁玉啊。”柳一條扭頭看了翁玉一眼,輕點了點頭,遂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剛沾上的一些泥土,輕聲贊道︰“這些茶苗的長勢很好,你做得不錯。”

    “謝東家夸贊,這些都是小地應該做地。”話雖這麼說,翁玉的臉上還是難抑地露出了一絲喜意。

    他知道他們東家是一個種茶理茶的高手,在種茶地技藝上,更是強過他翁玉百倍,能夠蒙得他的夸贊,是他莫大的榮興,要知,翁玉現下管理茶園的技藝,很多都是柳一條教授的。

    “你現在也已搬住到莊園里面了吧?可還住得習慣?”柳一條開口向翁玉問道。

    “承蒙東家厚愛,這幾天剛剛搬入新房,對于新房,家里人都很喜歡。”向柳一條施了一禮,莊園里的房子雖然不大,但住上他們一家五口卻已是足夠,而且那些房子全是木制,比他們以前住的土坯房子,不知好了凡幾。

    入住到這樣的木制房屋里,是入了賤籍後的翁玉,從來都沒有想過的,這是一個天大的恩惠,翁玉是一個知道感恩的人,所以,他現在做起事來,比以往更是認真了許多。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帶著翁玉邊走邊向他說道︰“那些房子,莊子里共有百余座,建出來就是為了給你們這些對柳府有著杰出貢獻的佃戶住用的,不收房租,沒有年限,只要你們一直都在為柳家耕作,就可以一直住下去,而且,住滿十年的話,柳府還會把屬于那間房屋的房契送于你們,算是對你們的獎勵。”

    “東家仁厚,小的代鄉親們謝謝東家了。”翁玉聞言,心中更是驚喜,跟著東家做事,有吃,有喝,有穿,有房住,有錢拿,傻子才會離開,依著他們現在的身份,別說是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他們也做得。

    感之以誠,誘之以利,其實,想要把這些佃農攥在手里,很簡單,只要能給他們一個溫飽就好。

    “我曾說過,只要你們肯用心地為柳某做事,柳某給你們的,不止會是一個溫飽而已。”柳一條輕笑了笑,道︰“這一次,能夠住到新宅的,只有你與李老丈幾戶人家,你們現在只是一個榜樣,以後,還會有更多。”

    不覺得,兩個人便走到了新開出的那一百五十頃田地的近旁,柳一條站在地頭,打眼向里觀看,幾百個人在這塊地里面,就像是一只大一些的螞蟻一般,很不顯眼,遠的地方,甚至只能看到一個不大點兒的影子。

    離得近的佃農,見到柳一條到來,忙著彎身給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又彎下身,揮舞著鋤頭,平整起土地來。

    六月的天氣,雖然是早上,卻也已是熱得不行,不過那些佃農卻是渾不在乎,任由汗水打濕他們的發髻,滲透他們的衣衫。

    他手下的這些佃農,都很勤勞,柳一條滿意地輕點了點頭,不偷懶,不怠工,這些佃農都很不錯。

    “東家,這大熱天兒的,您喝點水吧,這是小的剛從井里打將出來的,清涼去熱,渴的時候,我們也都會喝上一些。”翁玉不知從哪里拎出了一個破舊的陶瓷碗來,里面盛了一些清澄澄的井水,雙手恭敬地給柳一條遞了上來。

    “嗯,有勞翁玉了,”碗雖然破,但卻是很干淨,柳一條也不嫌棄,一手將瓷碗接過,遞到嘴邊猛喝了兩口。

    水雖生,入口卻有著一種淡淡地甜味,而且涼意森然,在這種炎熱的天氣里,喝起來卻也是不錯。

    “東家,您來了。”得了別人的通知,李德臣巴巴地從地里面跑了出來,及到柳一條的跟前,與柳一條見禮,昨天他們一家剛剛搬進新宅,他這心里面對柳一條正是感激得很,所以給柳一條行禮的時候,也顯得特別地恭敬。

    “呵呵,李老丈多禮了,”柳一條輕笑著看了李德臣一眼,這小老頭兒真是越來越精神了,紅光滿面,好似比半年前,還胖了幾分。

    見這老頭兒滿頭的大汗,柳一條隨意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揮手示意李德臣與翁玉在他的旁邊坐下,慰聲說道︰“現在正是農閑之時,還要讓各位這般地冒著烈日忙著整地,真是辛苦各位了。”

    “東家言重了。”李德臣與翁玉連忙擺手,身份地位在那里擺著,他們一些個佃戶,怎受得起東家的這般話語。

    “呵呵,”見這兩個人惶恐的樣子,柳一條輕笑著沖他們說道︰“這是柳某誠心而言,你們不必如此,嗯,以後像這種大熱的天氣,中午的時候就不要再做了,你們為柳某耕作,柳某卻也不想讓你們都累得中暑倒地,以後就忙個早晚兩時吧。”

    “東家仁厚,多謝東家體恤!”李德臣忙拱著手,向柳一條道謝,以前光見過不停逼迫佃農干活的地主,卻從還沒見過像柳一條這般主動要求休整的東家,能跟著這樣的東家,是他們這些佃農的福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7
發表於 2011-9-18 16:18:05 |只看該作者
第267章 登門道歉

    輪休,在柳一條眼中很平常的一件事,在這些佃農的眼一個天大的恩惠。

  看著李德臣與翁玉臉上激動,感動的神情,柳一條幾乎可以想像得到,以往那些地主,對他們的剝削是何等的嚴重。

  不給吃,不給穿,卻還要讓他們死命地去地裡勞作。

  輕抓了一把地上乾巴巴的泥土,柳一條又把目光瞄向了那些還在地裡辛苦勞作的佃農,說起來,他們才是最容易滿足的人,一個溫飽,一點恩惠,就足以讓他們為你死心踏地地勞作。

  “地裡的水井都已經掘好了嗎?”柳一條眼睛看著地裡的佃農,輕聲開口向李德臣問道。

  “回東家的話,”李德臣微彎著腰向柳一條回道:“三百頃地,三百口水井早就已經掘挖完畢,現在的旱災,根本就已威脅不到地裡的莊稼,東家放心。”

  種了這麼多年地,遇上這樣的大旱之年,卻還能讓地裡的莊稼不缺水土的,李德臣還是第一次見到。

  所以,對於這個連天災都可以輕易對抗的少年東家,李德臣很尊重,也很欽佩,不過更多的卻還是暗自慶倖,若是沒有東家的水車出世,今年他們這些佃農,不知道會不會又被餓死上一些。

  要知,在以往的大災之年,死的最多的,便是他們這些以雇傭為生的佃戶了。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道:“菜籽柳管家也已經準備齊當。等月底收完穀子,你們就去找他領來,把這剩下的一百八十頃地,全都種上蔬菜吧。嗯,如果可能地話,以後我會再挑一塊地出來,搭幾塊大棚,專門兒用來種菜也好。”

  說起菜。柳一條不由想起以前的大棚蔬菜來。那個不難。如果操作的好的話,冬賣夏菜,在這大唐朝,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生財門路。

  柳一條得意地輕笑了笑,知識創造財富,知識決定命運,在這裡。他也算是一個有知識的人了。

  又跟李德臣翁玉兩人閒扯了一會兒,柳一條看看天,太陽已經掛了老高,像是一個大炭球一樣,直想把人給烤熟了,不想再在這裡受罪,便站起身來,向李德臣他們交待了兩句。便又轉悠著回府了。

  府裡邊有冰塊。也有柳一條特意為全家人調製的冰鎮酸梅湯。

  冰塊是前幾天,柳一條吩咐下人到縣裡邊買的,那裡有一個專門賣冰地作坊。不過這冰卻也不是普通地貴,一小塊,都快朝了一隻雞去。

  要是放在以前,這麼奢侈地東西他們老柳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去買的,當然,也買不起,不過現在嘛,剛得了一箱子的黃金,手中有了錢,柳一條也就不再那麼看重了,也學著那些真正的大戶,腐敗了一回。

  一馬車的冰塊,花了他近三十貫的錢去,氣得老柳一個勁地罵敗家子兒,直想拿個棒棒來抽柳一條一頓,這麼多錢,就買了一些可有可無的冰塊回來,都快朝了兩頭牛了,心疼啊。

  不過心疼歸心疼,用冰塊鎮出來地酸梅湯,老柳卻是一點也不比旁人喝得少,一口接一口的,都快喝得上了癮去。

  柳一條回到房裡,吩咐小喜去端了一碗過來,咕咚著猛喝了一氣,心裡肚裡一片冰涼,通體舒坦,把剛才因為熱悶而引起的煩燥心情,全給甩到了一邊。

  “冰塊還有多少呢?”柳一條把碗輕輕放下,開聲向小喜詢問。

  “回少爺的話,地窖裡的冰還多著那,足夠咱們再去半個月的。”小喜上前把小碗收起,輕聲向柳一條回道。

  半個月,三十貫,柳一條忍不住也是一陣肉疼,窮人家的孩子,終歸是沒有那麼大的魄力,雖然有了錢,卻也是不忍痛快地花出去。

  “少夫人還沒回來嗎?”柳一條輕搖了搖頭,又問起媳婦兒地下落來。

  “少夫人剛從老爺那裡回來不久,喝了一碗酸梅湯,現正在裡屋小憩呢。”小喜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少爺要不要小喜去將少夫人叫來?”

  “嗚,不用了,跟小惠那丫頭玩了那麼久,定是累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吧。”說著,柳一條沖小喜揮了下手,示意她退出門去。

  屋裡邊比外面陰涼了許多,柳一條剛坐在那裡

  久,腦袋裡邊竟生出了一些困意,在他起身想到到裡兒一起稍憩地時候,李彪這小子不合適宜地走了過來。

  “東家,”李彪彎身向柳一條行了一禮,然後扯著嗓門大聲向柳一條說道:“那個姓程的大官兒又來了,現在正在廳裡候著呢,大管家讓小的來叫您。”

  姓程地大官兒?莫不是是程處默那廝來了?

  柳一條沖李彪揮了揮手,道:“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兒就到。”

  跟小喜要了一盆清水,洗了下臉,整個人也都精神了一些,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柳一條便抬步到了前院兒。

  果然,就是程處默那廝,此刻正坐在大廳裡,張著他的大嘴,猛往嘴裡灌那冰鎮酸梅湯呢,一點都不見得客氣,看上去很沒有出息。

  “小民見過程大人!”柳一條上前彎身給程處默見了一禮,然後便貼身在程處默的下首坐下,小程今天沒有穿官服,仍是一身紫色的武士袍,看上去,嗯,還似那般的威武。

  見小程把碗裡的酸梅湯喝了個乾淨,柳一條又抬手吩咐下人給再端上一碗。

  “上次程大人仗義出手,保得了我柳府下人的八條性命,小民在這裡多謝程大人了。”柳一條沖著程處默拱了拱手。

  “呃,這個,柳小子,”程處默黑黑地老臉難得地紅了紅,不好意思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把剛接過的酸梅湯也給放到了桌上,向著柳一條說道:“上次的事情是咱老程無能,眼看著侯老兒著人把那些人的腿打斷,真是有些對不住你,今天我老程來,就是來給你賠罪的。”

  呃?柳一條一愣,沒想到這程處默竟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程大人言重了,”柳一條忙擺了擺手,道:“上次程大人能夠親自到場,小民就已是感激不盡,當時若不是有大人在場,那八個下人,怕就不止是斷了一條腿了,所以,還請大人萬勿自責。”

  “這麼說,你不怪我老程了?”程處默看了柳一條眼,輕聲問到。

  “程大人本就無錯,小民哪敢怪罪,程大人切莫再說此等話語。”看得出,程處默是專門為上次的事情來道歉的,他這個樣子,弄得柳一條也有些不好意思來,先前存在心底裡的了點怨氣也給消散開來。

  “那就好,那就好,”程處默輕鬆了口氣,對柳一條說道:“上次在這柳府,不是咱老程不願解救,而是實在不是那侯老兒的對手,五十個衙役,對戰二百個上過戰場殺過人的精兵,只會白白賠了性命,他們都有家有小的,老程不忍讓他們去送死,所以,就只有委屈你那八個下人了。”

  上次的事情,程處默也是憋屈得很,什麼事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出不得手,也插不了言,雖然來的時候柳一條在信上說讓他什麼都不用做,只帶著一雙眼睛就好,但是,在心裡面,程處默總是覺得有些愧疚,尤其是得知柳一條在長安城竟七手八腳地就把侯君集給收拾掉了之後,他心裡邊更不是個滋味。

  他總是覺著,人柳一條替他報了仇,出了一口惡氣,可是他堂堂一個大統領,卻連柳府的幾個下人都護不住,很窩囊。

  “這些小民都理解,程大人當時能來,就已是幫了小民的大忙,所以在這件事上,小民只有感激,並無半點怪罪之意,”柳一條輕笑著向程處默說道:“而且那八人的腿腳已無大礙,再過一兩月的時間就能大好,程大人無須介懷。”

  “哦,那就好,那咱老程也就放心了,呵呵,柳小子,你不錯!”程處默聞言,痛快地拍了拍柳一條的肩膀,然後又端起桌上的酸梅湯猛灌了一口。

  “呃,”冷不丁地被程處默給拍了這麼一下,柳一條差點被拍得吐出血來,這小程手上好大的力道。

  “以後你就是我老程的兄弟,以後在長安城,我老程罩著你,有麻煩的話,儘管報我老程的名號。”程處默把碗放下,很是豪邁地向柳一條說道,臭屁的樣子,好似長安城就是他們家後花園一樣。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8
發表於 2011-9-18 16:18:46 |只看該作者
第268章 共赴長安城

   “既如此,那小弟以後就全仰仗程大哥了!”柳一條也客氣,張口就把這個大哥認了下來。

    雖然他對程處默剛才的話不以為然,不過人家賴好也是程咬金的大小子,日後老程退休的話,這小子少不得也會接手成為程府的家主,事先與他搞好關系,無大錯。

    “柳老弟客氣了,呵呵,”見柳一條這般痛快,甚合程處默的脾氣,又拍了一下柳一條的肩膀,程處默便哈哈大笑起來,看向柳一條時,不由得順眼了許多。

    直接,爽快,程處默這種人,沒有太多的心機,喜歡就是喜歡,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柳一條看了小程一眼,輕點了點頭,多個朋友多條路,程處默這人,還不錯。

    “說實在的,柳老弟,”有了這一層關系,程處默說起話來,也隨意了許多,他看著柳一條說道︰“先前你帶著家人跑到長安的時候,老哥我很看不起你,甚至還罵你是個膽小鬼來著。”

    喝了一口酸梅湯,程處默又接著說道︰“不戰而逃,老哥我向來都是瞧之不起,不過在看到那天晚上侯老兒的強勢態度時,老程我也算是明白了,那天若是你們不走,遭殃的,怕就不是八個人了。以退為進,既保了自己的家人,又最後將侯老兒給弄到了牢獄,老程平生佩服的人不多,不過,老弟你算一個。”

    程處默說得是實話,柳一條看起來雖然瘦小。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不過他做出地事來,卻是讓這個小程萬分的驚詫,以一個無權無勢之身,竟將一個實力不下于程府的兵部尚書給打了個毫無還手之力,就連他們家老頭也對他夸贊不已,程處默很服氣。

    “程大哥過獎了,小弟也是被逼無奈。不然誰吃飽了沒事兒干。去得罪他堂堂一個兵部尚書?”柳一條苦笑了一下。若不是侯君集欺人太甚,柳一條也不想把事情做得這般決絕,畢竟侯君集雖然倒了,但是他手下的那些將士卻都還活著,萬一有哪個忠心又不要命的,想要為侯老頭兒報仇,那又會是麻煩一片。

    “呵呵。不管如何,柳老弟終歸還是把那侯老兒給整趴到了地上,為老哥我出了一口惡氣,”程處默看了柳一條一眼,道︰“老哥我也不會虧待你,前幾天老程我就听說,侯老兒那些手下的將領,有許多都是幫凶。不管直接還是間接地。也都貪沒了不少,我家的那個老頭子,昨天遞過話來。這些人,一個都跑不掉,請柳老弟放心。”

    “哦?”柳一條眉頭一挑,頓時明白了程處默的意思,忙拱著手向程處默說道︰“有勞程大哥,還有盧國公他老人家費心了。”

    雖然明知道是老程報仇地成分多一些,不過不管如何,他們這樣做,也算是給自己清除了很多地麻煩,這也算得上是一個不錯地消息。

    看程處默的酸梅湯又已見底,柳一條揮手示意下人再送上一些,然後笑著向小程說道︰“看得出大哥很是喜歡這種飲品,回頭小弟將這冰鎮酸梅湯的做法送于大哥府上,大哥可自行調制。”

    酸梅湯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什,不過若是沒有人指點的話,想調出好的味道來,卻也是不易。

    “哦?”程處默把酸梅湯接過,揚著眉看著柳一條說道︰“那老哥我就不客氣了,這種東西雖不及烈酒那般痛快,不過在這種天氣里邊,喝起來卻是不錯,嗯,若是送到家里,家里的那個老頭兒也定是會很喜歡。”

    柳一條輕笑了笑,這個程處默平時行事雖然大大咧咧地,不過倒也算是一個孝子,看到好東西,竟還想著家里的老爹,老程同志,難得。

    “這酸梅湯有保健身體之效,可熱用,也可冷飲,有消食合中,行氣散淤,生津止渴,收斂肺氣,除煩安神之功效,老少皆易,盧國公若是喝了,也定會喜歡。”柳一條坐直了身體,端起旁邊桌上的茶碗,輕喝了一口,自從酸梅湯調出,在這個夏天里,它已經代替往常的茶水。

    “哦,看老程這腦子,竟忘了柳老弟還有一個神醫的身份。”程處默輕拍了下自己的腦門兒,對柳一條的話自是沒有絲毫的懷疑,他拱著手向柳一條說道︰“如此,那老哥我可多謝老弟了。”

    “程老哥見外了,自家兄弟,不必這般客氣。”柳一條把茶碗放下,厚著臉皮向程處默說道。

    “柳老弟說得是,自家兄弟,呵呵。”程處默听著這話很是入耳,高興之下,又是一巴掌向柳一條招呼而去,不過這一巴掌下去,竟震得他地手掌有些生疼,柳一條地肩膀竟比剛才硬了許多,小程的眼楮不由得一亮,骨子里的那種武人習性不禁地便冒了出來。

    “早就听說柳老弟地身手不凡,老程我早就想見識一下,不若咱們哥倆到院兒中去切磋一下如何?”

    “還是不要了吧?”看著程處默放著光的兩只眼楮,柳一條不禁想起了經常找他打架比武的公孫賀蘭來,他忙擺著手推脫道︰“小弟的武藝稀松得緊,哪及程大哥這般威武,比武之事,還是算了吧。”

    現在已經快到了中午,大熱的天兒,坐在客廳里不動還時有汗液流出,傻子才會出去與小程動武,柳一條可不想自找罪受。

    “呃,也是,柳老弟的身子骨確是顯得瘦小了些,既然柳老弟不願,那老哥也不再勉強。”程處默自以為是地輕點了點頭,在他的觀念里,他還是一直覺得,只有高大威武的人,才是高手,柳一條這樣的,定是不如他,渾然忘記了,兩前他被侯君集那個又瘦又小的小低個,給打得滿地找牙時的慘狀。

    “程大哥說得是,小弟初習武時,也就只是為了強身健體而已。”柳一條不以為意地輕聲附和著,他的心中,並無多少武人間的爭勝之心,這也是‘長青歌訣’為何能在他的身上起到那般大的作用的根本原因,清淨,無為,而治。

    “嗯嗯,強身健體,柳老弟的這副小身膀,確實得多練練才行,做男人,就要像老哥我這般的強壯!”程處默伸出右臂,緊握著拳頭,一副很臭屁的樣子,顯然,對于自己的身體,小程很是滿意。

    柳一條看著程處默輕笑了笑,對小程的話不置可否,端起酸梅湯輕喝了一口,湯中的冰涼之意,直接傳遍全身,很舒爽。

    “其實,老哥我今天來,”程處默收起了他得意的樣子,正色向柳一條說道︰“除了是想向柳老弟道歉外,還有著幾分辭行之意,這兩天,老哥就要被調回長安了。”

    “哦,那就恭喜程老哥了,”對于這件事,柳一條絲毫不覺得奇怪,這是早晚的事情,程處默這廝,為武將還行,讓他當縣丞,可以說是胡鬧,他不合適。

    “哪有什麼喜不喜的,這本就不是我老程該呆的地方,這次能來,也全都是一場意外。”程處默沖柳一條擺了擺手道︰“今天早上的時候,上面的公文已經下來,明天下午,與新到的縣丞交接完成之後,老哥就要起程返回長安了。”

    “明天下午?”柳一條輕笑了笑,看了程處默一眼,道︰“若是明天的話,小弟或是還能與程大哥同行呢,呵呵,後天房老爺子家中有喜,小弟也要前去道賀,喜貼他們幾天前就已經送來了,不去的話,就顯得太過失禮了。”

    “哦?那可真是巧了,房遺愛那小子的婚禮,老程我也要前去道賀,嗯,不若咱們哥倆兒明日就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程處默咧著大嘴向柳一條說道。

    “就依程大哥所言。”柳一條輕點著頭,應了下來。

    “好了,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程處默一口把碗中剩下的酸梅湯全數灌下,然後便站起身向柳一條辭行,道︰“公務交接,煩人的緊,老程我還要回去準備一番,就不在這里多打擾老弟了,先告辭了,咱們兄弟明日再會。”

    “小弟送大哥出去.”柳一條也隨著起身,一路將程處默送至門外,眼看著他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無塵,”柳一條看了一眼緊隨著出來送客的柳無塵,開口吩咐道︰“下午時你著人將府內酸梅湯的做法抄寫一份,給這位程縣丞送去。”

    “是,少爺。”柳無塵輕聲應是,沖柳一條行了一禮後,便轉身退了下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69
發表於 2011-9-18 16:19:21 |只看該作者
第269章 高陽公主

    第二天,程處默派人前來相邀,跟家里邊交待了一下,著柳無塵一起,去三原與程處默會合,一同趕往長安。

    原本,柳一條想帶著楚楚一起出來的,不過楚楚怕羞,且肚子里又有了身孕,不便出行,柳賀氏與老柳老兩口兒也都在一邊把持著不讓,生怕會在外面遭了什麼意外,傷到了他們的寶貝孫子或孫女兒。

    拗不過他們,柳一條只好將原先的想法放棄。

    柳一條騎著柳無痕,柳無塵則帶著禮物坐著馬車,等他們及到三原的府衙門前時,程處默已經在那里等候了多時。

    因為來的時候就知在此呆不長久,所以帶的行李也是不多,只一輛馬車,就已經全部裝下。

    程處默騎在馬上,與柳一條一起在前面先行,兩輛馬車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的後面。

    “柳老弟,”程處默輕勒了下韁繩,放緩了一些速度,打眼看了一下柳一條跨下的毛驢兒,高聲夸贊道︰“原本老程我還想著,到了長安給老弟換過一頭神駒,一個大老爺們兒,騎一頭小毛驢,總是讓人看著別扭,不想,你這頭驢竟還是一頭異種。”

    程處默不是第一個夸贊柳無痕的人,任誰見著一頭毛驢兒,竟跑得過頭馬去,心里邊都會驚異一片。

    柳一條輕笑了笑,拍了拍柳無痕的耳朵,讓它也放緩速度,與程處默走了個比肩。看著程處默輕聲說道︰“此驢名為無痕,乃是小弟半年前在三原牛市偶得,驢中極口,百萬中而無一,日行百里不在話下,又名百里驢。”

    對于柳無痕,柳一條心中也是喜愛得緊,說起它來。臉上不由得便顯現出了幾分的得意之色。當初要不是他慧眼識驢。柳無痕說不好還會是一頭受人鄙夷地小驢。

    “百里驢?”程處默面露疑色,顯是並沒有听說過這樣的異種,他低頭看了下柳無痕的樣貌,一身白毛,嬌小秀氣,沒有一點強壯的氣勢,若不是跑將起來它一直沒有落下速度。程處默還真看不出它有什麼好處。

    觀驢,程處默是個外行,在他看來,這驢跟人,也應是一樣,不是塊頭越大,越厲害麼?

    看來這頭驢也應是跟那侯老兒一樣,是個怪胎。不能以常理度之。對于這種有異于他看法的現象,程處默很快便在心里做出了這樣的定論,就像是柳一條剛才說的。百萬中而無一,這是怪胎。

    “是啊,百里驢,不過,雖名為百里,但真是比將起來,無痕也不見得會比那些千里馬差。”柳一條輕撫著柳無痕脖間的軟毛,淡淡地向程處默說道,柳無痕地好處他是相觸得越久,心里邊越是清楚,速度快捷,行路平穩,老驢識途,坐在它地背上,比坐在軟皮地火車上還要平穩舒適,也無怪乎傳說中張果老會有倒騎之說,一頭能認路的驢,跟本就不需正面的驅趕。

    時值六月中旬,天氣炎熱,不過好在這官路上還時有清風徐來,騎在驢背和馬背上,倒也沒有太多的不適。

    急走了近一個時辰,長安的北城門兒已隱約可見,程處默雙腿緊夾馬腹,扭頭向柳一條問道︰“一直還未曾相問,不知柳老弟此番準備在這長安城呆上多許時日?”

    “明日房府喜事一過,後日小弟便要起程回家,不瞞程大哥知曉,你那弟妹肚中已經懷有身孕,小弟也不想離家太久。”柳一條輕松地側坐在柳無痕的背上,翹著二郎腿,面對著程處默,輕聲向他說道。

    “哦?呵呵,這可真是喜事啊,老哥這里恭喜賢弟了!”程處默聞言,咧著嘴便笑了起來,拱手向柳一條道賀,然後又熱情地向柳一條邀請道︰“到了長安,賢弟就隨著老哥到府里吧,在府里住上兩日,見一下家里的老頭子,還有我那二弟,嗯,還有你那幾個子佷,他們定會也很喜歡你。”

    “如此,那小弟就要叨擾了,前次長安之行,只匆匆與盧國公與程二哥見了一面,小弟心中一直頗以為憾,正好這次再去拜會。”柳一條也不客氣,一口應承下來,他在長安地新宅雖然也有下人在照拂,不過無茶無水無食的,還不如到盧國公府上去蹭幾頓飯來得實在。

    當然,想去與盧國公攀一些交情的想法,也是有的,有機會抱上程咬金這樣一個大人物的大腿,柳一條自也是不想

    “好,做男人就要這般爽快才行,不愧是我老程的兄弟!”程處默又高嚷了一嗓子,贊賞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那咱們再趕快一些,到了府上,大哥給你揭風洗塵!”

    “呵呵,都是自家人,大哥莫要跟小弟客氣!”見程處默揮鞭前去,柳一條也輕笑著拍了拍柳無痕的耳朵,柳無痕撒腿便追了上去,不一會兒,便又與程處默跑了個持平。

    “豫章姐姐,高陽不想嫁!”高陽昂著頭,一副可憐兮兮的看著前來探望她地豫章公主,道︰“要是那房玄齡,也像是那吳醉劍一樣,被人給打殘了多好,高陽不喜歡他,明明是一個武人,卻偏偏喜歡附庸風雅裝什麼文士,看到他,高陽就覺得惡心。”

    “呃,”听了高陽地話,豫章的心中也是一酸,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其中地滋味,她也償過,所以高陽現在的心情,豫章很明白,也很理解,但她卻沒有絲毫的辦法。

    她不由便想起了不久前,長孫皇後勸說她時所說的話語,不自主的婚姻,是她們這些身為皇家公主的宿命,逃不得,脫不得,也奈何不得。

    豫章輕輕地給高陽公主梳著頭發,細心地為她妝辦著明天成親時的樣子。

    房遺愛豫章見過,而且還可以說是經常見面,以前在清風閣,房遺愛可是常客。

    長相一般,身材高大,雖然常作一些文士打扮,但腹中卻無甚才學,說句心里話,豫章也不覺得,那房遺愛能配得上她這個漂亮的高陽妹妹。

    可是,父命難為,皇命難為,父皇的旨意都已搬下,又有誰能拗得過呢?

    把頭發給高陽梳扎成髻,變換成當下最為流行的發式,透過銅鏡觀看,高陽愈發漂亮起來。

    “豫章姐姐,高陽真羨慕你,竟可以逃過這次的婚姻。”高陽看著鏡中的自己,再一次地輕嘆了口氣,過了今天,她便要與一個讓她看著都覺惡心的人生活在一起,她受不了。

    “逃過了這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豫章把木梳放下,又拿起粉團,看了鏡中的高陽一眼,道︰“說起來,咱們都是一樣,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又有誰能逃得過去呢?”

    “那房玄齡雖然樣貌有些平常,但為人倒也算是不錯,並沒有像尋常那些紈褲那般,整天花天酒地,混跡青坊,高陽妹妹能嫁給他,也未償不是一種福份,等你們相處得久了,也便好了。“豫章開口,小聲地向高陽勸慰,既然抗拒不了,也只有試著去接受了。

    “是嗎?”高陽扭頭看了豫章一眼,問道︰“當初父皇把你許給那吳醉劍時,姐姐也是這般著想的嗎?”

    “應該是吧,”豫章也不由得輕嘆了口氣,如果有選擇的話,誰會願意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呢?

    “哎,幾日沒見寧兒姐姐來,也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看著自己的妝飾一點點地被整理起來,高陽不由得便想起了之前經常這樣給自己畫妝的太子妃來。

    前幾日在長安城鬧起來的那個傳聞,弄得她現在連東宮都不敢出了。

    “是啊,吳醉劍死,侯尚書入了牢獄,現下又出了這般大的事情,她的心里現在定是很難受。”豫章也停下了給高陽上粉的動作,把粉團又放回到粉盒里,憐聲向高陽說道。

    “你說這會不會是那柳一條搞得鬼,怕寧兒姐姐會報復他,便想出了這般一個惡毒的招式來?”高陽猜測著向豫章問道,以前侯寧兒常在她的跟前跟她提及侯府與柳一條之間的仇恨,她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這一點上。

    “柳先生志向高潔,怎會做這般下作之舉,高陽妹妹想偏了。”豫章公主出言維護,對柳一條倒是信心十足,她扭頭朝東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這件事一直都流傳于侯府,只是近期才被那些多嘴的下人給傳將出來,讓人真假難辯,唉,毀了太子妃的清譽不說,也不知太子哥哥現在怎麼樣了,他的心里面,想必也是很難過吧。”

    自從發生了那個緋聞事件,太子與太子妃,幾乎都是閉門不出,豫章與高陽,已有多日沒有見過她們的大哥和大嫂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狀態︰ 離線
270
發表於 2011-9-18 16:19:58 |只看該作者
第270章 遺傳病

   “皇上,皇後娘娘,”孫思邈稽首向李世民與長孫皇後道︰“皇後娘娘的病情已無大礙,只要堅持著柳先生先前安排的藥膳,及貧道所教授的養氣之術,多則三年,少則兩年,皇後娘娘便可痊愈矣。”

    吳醉劍身死之後,孫思邈又在長安城呆了兩日,醫治了一些前來求醫的病患,本想過完今日,便領著長眉道人再度雲游,不想卻在一大早,便被宮里的內侍給傳喚到了立政殿內。

    無他,復診而已。

    一事不煩二主,在醫病上更是如此,亂投醫,只會讓病情更加嚴重。是故,趁著孫思邈仍在長安城內,李世民便著人將孫思邈給請了來。

    “有勞孫道長了,”李世民與長孫皇後都滿帶著喜意向孫思邈點了點頭,病愈有望,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不過,”孫思邈輕看了李世民與長孫皇後一眼,低頭思量了一下,輕聲說道︰“皇後娘娘的病癥雖然已是無礙,可是,剛才還在這里的那位公主殿下,卻是有些不妙,貧道剛才觀其氣色,那位公主好似得了難醫的重癥。”

    “茹兒?!”孫思邈一句話,又把李世民老兩口兒剛聚起來的喜悅,給打了個無影無蹤,豫章,怎麼會得了重癥?

    “孫道長,此言,可為真?”長孫皇後看了李世民一眼,蒼白著臉,輕聲向孫思邈問道。

    “這個,貧道也未敢確定。依貧道之見,還是讓貧道為那位公主殿下認真診上一次方好。”未經確切的診斷,孫思邈也不敢把話說死,不過依著他多年地行醫經驗,剛才的那位公主,確實身有隱疾。

    “小德子!去高陽公主那里,速把豫章公主給朕喚到這立政殿來!”李世民站起身,高聲沖一旁的小德子吩咐了一聲。豫章平時雖然頑皮。偶爾還會患一些過錯。但是,她卻也是深得李世民的喜愛,就像是李世民的心頭肉一般,現下乍聞她似有隱疾,李世民這個明君的心,也不由得緊了起來。

    “皇上,”待小德子出了殿門。長孫皇後也隨著站起身來,輕聲向李世民勸慰道︰“有孫道長在,想來豫章那丫頭即使真的有病,也不會有什麼大礙,皇上莫要太過擔憂。”

    豫章公主可以說是由長孫皇後一手拉扯長大,對于這個女兒,她也是喜愛得緊,剛才這句話長孫皇後似在勸慰李世民。不過更多的。卻還是在勸慰她自己,沒有哪個父母,會希望自己地兒女無端地就得了什麼病患。

    “是啊。茹兒那丫頭看上去好端端地,這兩日還一直想要要再溜出宮去呢,怎地也不向是有病地樣子,或是孫道長看錯了也不一定。”李世民故做歡言地向長孫皇後寬慰著,不過有些事情他們心里都清楚,孫思邈是有名地神醫,若是沒有一些把握,他又怎會輕易地就將這件事情說將出來?

    很快,豫章公主便隨著小德子一起,趕到了立政殿內,見李世民與長孫皇後都站在那里,豫章忙著上前來給他們見禮︰“兒臣拜見父皇,母後!也見過孫道長。”

    “公主殿下有禮了。”孫思邈稽首還禮,借機又向豫章的臉旁瞧去,面色紅潤,皮膚光潔,看上去與常人無異,不過兩只大眼楮里面的神采之中,卻隱隱有一絲絲的灰色,孫思邈心中輕嘆了一聲,越發肯定了他先前的判斷。

    “嗯,”李世民憐愛地看了豫章一眼,輕點了點頭,柔聲向豫章公主說道︰“茹兒,你且先在一旁坐下,讓孫道長給你探一下脈搏。”

    “是,父皇,”雖然覺著奇怪,心神也有些不穩,不過豫章還是很听話地遵詢著李世民的意思,在孫思邈旁邊的椅子上輕身坐下,然後在孫思邈拿出地一張布墊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臂。

    孫思邈沖李世民及長孫皇後行了一禮後,也曲身在豫章公主的面前坐下,伸出右手的中、食兩指,輕輕地撫到了豫章手腕處的脈門之上。

    搏動有力,氣動宏大,脈象也看似平穩,這種脈搏若是出現在一個男子身上,那是再正常不過,沒有什麼不妥,不過,現下它卻出現在了一位看似柔弱的公主身上。

    孫思邈輕輕皺起了眉頭,剛則易折,這並不是一個什麼好的現象。

    從孫思邈的手指搭上豫章脈搏地那

    ,李世民與長孫皇後都密切觀注著孫思邈面色地變化思邈皺起了眉頭,兩個人的心,不由得一緊,全都提了起來。

    “孫道長,”豫章也不是傻子,一進得門來,父皇便讓孫思邈為她診斷,她的心中自也是猜出了些什麼,現見孫思邈面有豫色,便開口向孫思邈詢問,道︰“豫章是不是也得了什麼難言地病癥?還請孫道長能夠直言。”

    “嗯,這個,”孫思邈把手收回,示意豫章公主也撤回右腕,抬眼看了旁邊的李世民一眼,遂站起身捋著胡子輕聲說道︰“其實公主殿下的身體很健康,脈搏平穩,搏動有力,比平常的男子強健幾分,若是貧道所料不錯,從小到大,公主殿下是不是幾乎都沒得過什麼病癥,即使偶爾地得過一些著涼,發熱的病癥,也都是不藥而愈?”

    “經孫道長一說,好像確是如此,”長孫皇後出聲說道︰“打小,茹兒這丫頭的身體就很好,這十幾年來,好像也就得了兩三次的小病,孫道長,這有什麼不妥嗎?”

    “並無不妥,”孫思邈看了長孫皇後一眼,稽首向長孫皇後說道︰“請皇後娘娘恕貧道斗膽,敢問皇後娘娘,這位公主殿下可是皇後娘娘親生?”

    “呃?”渾然沒有料到孫思邈竟會問出這般的問題,長孫皇後不由扭頭看了豫章一眼,輕聲說道︰“茹兒雖不是本宮親生,但本宮卻一直當她是本宮的親生女兒。”

    “這就是了,”孫思邈輕點了點頭,道︰“若是貧道所料不差,豫章公主殿下的生母,是否已在生下豫章公主殿下的當日,身殞了?”

    見豫章的面色有些憂郁,長孫皇後輕走到豫章的跟前,輕撫著她的頭發,向孫思邈說道︰“孫道長所料不差,婉妃確是在那一天,生下豫章之後,因失血過多,救之不及,撒手而去,不過,這跟豫章的身體又有什麼關系?還請孫道長言明。”

    “豫章公主殿下的體內,遺有婉妃娘娘的血脈,日後若是成親生子,定會落一個與婉妃娘娘一般的下場,分娩血崩,芳消魂斷。貧道的意思是,豫章公主,日後不宜生子,就是成親,也不宜過早,最好能夠過了二十之期,不然定會血虧氣散,折損壽元。”孫思邈中肯地說出了他為豫章公主診斷的結果。

    豫章雖為一女兒身,但卻有著一副男子的宏大脈象,過早地行房,或是生子,必然會引發氣血沖突,氣短,血虧,終逃脫不了一短命之數。

    不宜生子?豫章與長孫皇後的臉色都是一白,一個女人不能生子,那意味著什麼?

    “那孫道長可有補救之策?”李世民抬頭看了孫思邈一眼,輕聲向他問道。

    “皇上,公主殿下的氣血,由母體而落,乃是天成,套用柳先生的話來講,這屬于遺傳病癥,非藥石所能醫,貧道也無能為力,不過日後公主殿下可試一下皇後娘娘所練習的養氣之術,或許會有一些幫助。”孫思邈稽首向李世民行了一禮,道︰“其實公主殿下只要依著貧道之言,晚成親,不生子,並不會有什麼大礙,且公主殿下的身體,也會比尋常之人更健康長壽一些。”

    凡事有利,必有弊,豫章公主的脈象是一長壽之象,不過若是操作不當,卻也有著短命之虞。

    “如此啊,有勞孫道長了。”李世民輕點了點頭,然後便著小德子,將孫思邈給送出了殿外。

    “母後,”豫章公主紅著眼楮,輕叫了一聲,然後便撲在了長孫皇後的懷里,小聲地嗚咽了起來,任何一個女人遭遇到這種情況,怕都是高興不起來。

    長孫皇後憐愛地輕撫著豫章的後背,溫聲勸慰道︰“只要我兒沒有性命之憂就好,成親晚一點怕什麼,不能生孩子怕什麼,等再過上幾年,我兒滿了二十之期,母後定會給你找一個如意的郎君。”

    “是啊,茹兒,只要你沒事,父皇跟你母後也就放心了。”李世民也上前輕聲勸慰,經過這檔子事兒,他也放棄了再給豫章挑選夫婿的心思,畢竟在他的眼里,女兒的婚事雖然要緊,但女兒的性命卻是更為重要。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0-7 05:31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