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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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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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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7 18:28:36 |只看該作者
第231章 侯寧兒

    吳醉劍躺在床上,已經有一天沒有吃喝了。

    腿上的疼痛讓他難耐,心里的疼痛更是讓他難熬。

    他完了,這是吳醉劍心里邊的唯一念頭,前途,身份,還有女人,全都煙消云散,他完了。

    他的雙目有些空洞,尤其是在孫思邈給他診斷之后,他更是呆若痴狂,眼睛里沒有了一絲的神采。

    連孫思邈這種神仙般的人物都救不好他,他的腿,是真的要廢了。

    侯寧兒坐在榻邊,看著她這呈痴呆狀的義兄,心里一陣陣的糾痛,對柳一條也越發痛恨起來。

    “大哥,你吃點東西吧,不然這樣下去,你的身子會受不住的。”侯寧兒端起一碗溫粥,拿起湯匙往吳醉劍的嘴邊送去,不過吳醉劍卻還是沒有半點反應,躺在那里,睜著雙眼,無助地看床榻的頂篷。

    “大哥~”又是一聲輕叫,結果卻還是著眉頭搖了搖頭。

    或許是以往的日子太過安逸了吧?使得吳醉僅是斷了一條右腿就變得這般消沉。

    “大哥,不就是廢了一條右腿么?以前在戰場上,咱們見過的殘廢之人還少么?”侯寧兒把溫粥輕放到一邊,緊盯著吳醉劍說道:“蘊叔不也是少了一條胳膊嗎,但是那又能怎么樣,能活著那就是一個天大的希望。”

    見吳醉劍的臉色還是沒有什么變化。侯寧兒又接著說道:“看到你這個樣子,寧兒從心底里瞧不起你,爹回來了也定會很傷心,想爹爹他老人家,英雄一世,沒想到養了個兒子。竟是一個懦夫,斷了一條腿就能把你給弄成這副模樣。”

    “你若是一直這般,那豈不是正讓害你之人趁了心意,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究竟是誰把你害成這番模樣地么?”

    “是誰?!”聽了這句話,吳醉劍的眼神里終于恢復了一絲的神彩,怨猛地扭過頭,緊盯著侯寧兒迫聲問道:“到底是誰在害我?”

    “大哥!”見吳醉劍終于有了反應,侯寧兒的臉上也終于泛出了一絲的喜意。有了反應就好,有了反應吳醉劍才不會變成一個真正的廢人。

    “告訴我,到底是誰想在害我?!”吳醉劍紅著眼睛,看著侯寧兒,眼睛里散發出地光芒,像極了一頭即要噬人的野獸,看得侯寧兒一陣的心寒。

    “大哥,你冷靜一點。”侯寧兒輕柔地用濕毛巾給吳醉劍拭了下有些紅漲的臉旁,輕聲說道:“你先把這些東西吃了,然后寧兒再告訴你這件事情的始未。”

    說完。不顧吳醉劍的反應,侯寧兒又將剛放下的溫粥端起,一勺一勺地開給喂吳醉劍吃將起來。

    溫粥里面放有一些人參之物,補血補氣,可以幫助吳醉劍這種傷患快速地復原,孫思邈雖然對他的骨傷完無辦法。但是有方可讓吳醉劍少受一點苦楚,早日復原。

    這一次吳醉劍并沒有拒絕,現在他地頭腦已經清醒過來,精神有也有所松懈,自是也感覺到腹中的飢餓,遂聽話地一口口將那些稀粥喝下。

    “小姐,少爺,”這時侯蘊彎身了進來。躬身給吳醉劍和侯寧兒行禮,在自己家里,侯寧兒不喜有人叫她太子妃,所以。侯蘊對她的稱呼還是如往常一般。

    “嗯,”侯寧兒又輕喂了吳醉劍一口,扭頭看了侯蘊一眼,道:“蘊叔,大哥的事情可已通稟了老爺?”

    “回小姐的話,送信兒的人昨天就已離去,不過及到老爺那里,怕是要等到五天之后了。”侯蘊彎身回答道:“聽說老爺現在正在率軍返回,能在路上遇到也未可知。”

    “嗯,”侯寧兒輕點了下頭,等爹回來,一切就都好了。

    一會兒的功夫,碗中的細粥就見了底,侯寧兒把碗交給下人,讓他們再盛一碗過來,在她看來,僅是一碗稀粥,填不飽已是餓了一天的吳醉劍。

    “小妹,告訴我,那個害我的人,到底是誰?”肚子里有了底兒,吳醉劍也有了一點地精神,隨即便開口向侯寧兒詢問。

    “這個,蘊叔,”侯寧兒看了侯蘊一眼,輕聲道:“這件事情你知曉得最多,便由你來告知大哥吧。”

    “是,小姐。”侯蘊彎身示意,然后抬頭看著吳醉劍說道:“少爺,害你右腿盡碎的人不是旁人,定是那三原的柳一條。”

    “少爺可還記得當初你初從邊外回來之時,路過三原時的一件小事,”侯蘊看了吳醉劍一眼,見他似有所思,便接著道:“當時少爺因忌柳一條與豫章公主交好,曾在三原故意踏傷了柳老實的右腿,膝蓋骨

    最后卻只賠了三十貫銀錢了事。”

    看了看吳醉劍現在的右腿,侯蘊不禁又想起了前几日府院內無緣無故多出地那一百二十貫銀錢,心中有些了然,那怕就是柳一條拿出的買腿錢。

    不知這算不算是報應,侯蘊在心里輕嘆了口氣,接著向吳醉劍說道:“少爺這次遇害,極有可能就是那柳一條在暗中報復。”

    能夠暗中布局,隱忍這么久,那柳一條,只個人物,少爺當初本就不該無事生非地找人麻煩。

    “傷我的人在哪?那柳一條可曾抓住?”吳醉劍恨恨地向侯蘊問道。

    若不是侯蘊現在又再一次地提起,他還真就忘記了那個曾被他踏傷過的柳老實,一個膽小怕事的老實蛋,教出的兒子又能強到哪里去?怎么可能會搏得公主的歡心?

    想起公主,吳醉劍的心里又是一痛,看他現在這般樣子,想要再娶豫章公主,怕是難了。

    “少爺,那個,”侯蘊諾諾地看了吳醉劍一眼,隨即又把目光轉向了太子妃侯寧兒。

    “沒有人傷大哥,現在柳一條也還安然地呆在家中。”侯寧兒接過話茬兒,揮手把侯蘊打發下去,輕聲向吳醉劍說道:“大哥地右腿,是被那’醉風樓‘門前的石雕巨錘給砸到的,并沒有任何人動手。所以,在表面上,大哥的傷,是一場意外。”

    雖然不愿承認,但是侯寧兒還是不得不佩服柳一條地手段,傷人于無形,又不給自己找一點的麻煩,怪不得太子還有皇后會那般地看重于他。

    “‘醉風樓’我已命著蘊叔去給他們封了,里面跟你有過接觸的人也在逐一審問,希望可以查出一些線索,找到一些証據,”侯寧兒看了吳醉劍一眼,道:“不然,無憑無據的,皇上斷是不會讓我們去找那柳一條的麻煩。”

    柳一條與皇家的糾葛恩怨,她這個太子妃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不止是皇后與太子,就是連皇上對他也是好感非常。

    想到此,侯寧兒忍不住便氣憤地看了她的大哥一眼,道:“大哥當初行事,實在是太過魯莽,想那柳一條,雖是一介平民,但是能在揮手之間,不著痕跡地害了一個魏王的人物,豈是這般好相與的?”

    當初李泰的事情,她在一旁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假借太子與皇上子手,除卻自己昔日的仇敵,柳一條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也并不是什么君子。

    “可是,難道這件事情就這么算了?我的這條右腿就算是白廢了?”吳醉劍不禁握緊了拳頭,身為一個武將,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廢了一條右腿,吳醉劍心里不服,很憋屈。

    而且,他并不認為他以前做得有什么錯,一個賤民而已,哪用得著他去想那么多?

    “自是不能就這么算了,”侯寧兒接過丫環們遞上來的新粥,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我侯府的人,豈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欺負的,況且這次他還廢了大哥的右腿?”

    侯寧兒雖貴為太子妃,但卻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主兒,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大哥,被人這般暗害,她自是比誰都覺得憤怒。

    “不過,現在還是大哥的傷勢最為要緊,”侯寧兒深吸了口氣,拿起湯匙,又復為吳醉劍喂起稀粥來:“追凶之事,交給蘊叔去辦就好,這種事情,他比任何人都要在行。”

    “為兄咽不下這口氣!”吳醉劍扭過頭,避開侯寧兒遞上來的稀粥,握著拳頭說道:“我不想等太久,我現在就想要那柳一條死!”

    “大哥!”侯寧兒把湯匙又放回碗里,冷聲沖吳醉劍叫了一聲,道:“你冷靜一些,柳一條的性命若是那么好取,小妹又何須會等到此時?”

    見吳醉劍的臉色一下又變得灰暗一片,侯寧兒的心又是一軟,輕聲向吳醉劍說道:“大哥,你去長安城打聽打聽,長安城的各家大戶,還有下面的平民,直接或是間接受過柳一條恩惠的人有多少?如非是沒有必要,整個長安城,沒有人會愿意去跟柳一條過不去。也就是你,不知哪根筋不對,剛從邊外回來,就把柳府得罪了個透徹。”

    “現在,大哥,你實話跟我說,當初,到底是哪一個,在你的耳邊的嚼的舌頭,挑得你要去馬踏柳家人的右腿?跟柳一條結下了這么大的恩怨?”侯寧兒看著吳醉劍,輕聲地向他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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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發表於 2011-9-17 18:29:14 |只看該作者
第232章 貴客臨門

    房遺愛。

    房玄齡的二子,有一些武力,且素與吳醉劍交好。

    只是,侯寧兒怎么也想不到,挑起吳醉劍對柳一條怨念的人,竟會是他。

    為什么?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他們老房家,不也是一直都想要攏住柳一條嗎?

    嗯,是了,聽說房遺愛以前對豫章那小丫頭也是喜歡得很,每天都會跟在她的屁股后面跑來跑去,這次父皇把豫章許給吳醉劍,他的心中定是有了不忿。

    侯寧兒輕皺起了眉頭,房遺愛這樣做,讓她很不齒,現在大哥的腿被廢,與他也脫不了干系!

    你不是喜歡嚼舌頭嗎?侯寧兒冷冷地輕笑了笑,看來她也該跟高陽那丫頭多多親近親近了,聽說她也快要出嫁了。

    “以后莫要再跟房遺愛此人來往!”侯寧兒看了吳醉劍一眼,拿出了她太子妃的架勢,常處在宮庭之中,對于這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思,她比這個大哥要強出百倍。

    她自是知道,吳醉劍,雖有一身高絕的武藝,但卻是一個魯夫,對于陰謀這種東西,他知道的少得可憐。

    這次明顯是被人利用了,廢去了一條右腿,卻還是仍不自知,這樣,怎么讓人放心得下?

    “為什么?”吳醉劍覺得他這個妹子管得太寬了些,他要交什么樣的朋友,哪用得著她來干涉?他看著侯寧兒,開聲說道:“寧兒。房遺愛是為兄地好兄弟,他這樣做也是為為兄著想,你想得太多了吧?”

    吳醉劍素來不喜有人太過管束自己,無論是在軍營,還是在家里,他都只聽侯君集一個人的話語。對于侯寧兒這個妹妹。他雖然對她疼愛,但卻還沒有到了那種言聽計從的地步。

    侯寧兒撥弄著碗中的稀粥,看著里面被切得薄薄的參片兒,盛了一勺遞到吳醉劍的嘴里,道:“大哥這几年一直跟著爹爹南征北戰地,極少在長安久呆,有些事情大哥不知也是正常。大哥可知,在皇上把高陽公主許給房遺愛之前。甚至是之后,房遺愛最喜歡的女子是誰?”

    “自然是‘翡翠居’的小蝶了,”吳醉劍蒼白著臉,輕笑了一下說道:“當年的‘翡翠居’,遺愛兄可是常客,他與小蝶姑娘,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了。”

    “大哥!”見吳醉劍又提起這些煙花之地,侯寧兒心中一陣氣苦,這次若不是吳醉劍貪酒好色,非要去那‘醉風樓’。且一喝就是不醒人事,不然,依著他一身的武藝,哪會能遭到這種無妄之災?

    “好了,好了,大哥不說了。不過看我現在這個樣子,以后怕是再也去不成了。”說著吳醉劍的臉上又是一陣的落寞,心里邊對柳一條的憎恨也隨著增加了几分。

    “是豫章公主,也就是皇上想要許給你地那一位。”侯寧兒裝作沒有看到吳醉劍的表情,而是冷著聲向他說出一個事實:“房遺愛一直也都很喜歡豫章公主。若不是皇上早一步將高陽那丫頭許給了他,豫章現在,說不准就是房家的媳婦兒了。”

    “雖然不知當初他告訴你是何居心,但是現在。原本要屬于你的豫章,又溜走了。”侯寧兒看了吳醉劍一眼,道:“你也知道,皇上是不可能會把他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殘廢之人的。”

    雖然這話很傷人,但是侯寧兒還是毅然說了出來,因為她知道,有些話,你越是不說,越是刻意隱諱,反而越會傷到別人的心思。說多了,說開了,慢慢地也就會慣了。

    聽了侯寧兒的話,吳醉劍沒有再言語,不過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閉著眼睛,粗喘著氣,胸口不停地起伏,看得出,他很生氣。

    侯寧兒輕搖了搖頭,把粥遞給了旁邊的侍女,向吳醉劍告罪了一聲,起身出了房門兒,出來了這么久,她也該回東宮去了。

    “小姐,”見侯寧兒出來,侯蘊忙躬身趕來,彎身給侯寧兒施了一禮,然后便在她的后面跟著。

    “蘊叔,”侯寧兒沖著侯蘊輕點了下頭,邊走邊輕聲吩咐道:“少爺受傷在榻,我也不能經常出宮,在我爹沒有回來之前,家里邊就全勞著你照看了。少爺若是有什么要求,盡量滿足于他,不過對付柳一條地事情除外,柳一條的事,須得等我爹回來了再做打算。”

    “是,小姐。”侯蘊輕聲應是,躬著身,送了侯寧兒上了馬車。

    柳一條現在整天都呆在家中,陪老柳解悶兒,陪柳小惠一起玩耍,家里邊的大小事務都有柳無塵這個好幫手去打理,讓柳一條省了不少的功夫,做起了他夢寐以求的甩手掌柜,過起了悠閑的大地主日子。

    “爹,這一步你應當跳馬才對,不然你這匹臥槽馬可就要被我地大炮給轟掉了。”柳一條抱著柳小惠,輕笑著舉起大炮向老柳示威地說道。

    教老柳下棋,是柳一條為老柳找到一個解悶兒方法,給老柳找一個愛好,不然每天老是坐在輪椅上,無所事是的,很容易悶出病來。

    不過,要教一個不識字的人下象棋,卻著實是有些難度,所幸的是,對于這種游性質的東西,老柳的領悟力倒還算是差強人意,只用了一天的功夫,便在心里記下了那十几個棋子的模樣和作用,也能夠笨拙地跟著柳一條走起了棋路。

    “哦!”老柳恍然,忙把剛揮出地大車撤回,把他的老馬給調了回來,沒有一點落棋不悔的覺悟。

    柳一條輕笑了笑,也沒有多言,現在老柳只是初學,且只是玩玩而已,他并不怎么在意,重要的是老柳開心。

    “我來走,我來走,”在柳一條地懷里,柳小惠長伸著小手,欲往棋盤上抓取,嘴里嚷嚷道:“大哥,這一步讓我來走!”

    “哦?”柳一條好笑地看了柳小惠一眼,道:“怎么小惠也會下棋了么?”

    說完,柳一條抱著柳小惠,讓她的小手夠著她想要碰的棋子,看著她把一個小卒往前拱了一步。

    “嗯,我們家小惠真了不起,竟然也學會了下棋!來,讓大哥親一個!”說著柳一條又旋即把柳小惠抱到懷里,狠狠地在她的小臉上親了一口,跟著便呵呵笑了起來。

    被大哥夸贊,柳小惠也是得意地昂起了小腦袋,在柳一條的懷里扭來扭去,咯咯直笑。

    “爹,”柳一條伸手請老柳接著走棋,開口向老柳問道:“過了今年,小惠也有六歲了吧,該教她讀書習字了。”

    “讀書?”老柳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他以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那終究是以前,現在家境不同了,能讓自己的兒女多長一些本事,自也是一件好事,便輕笑了一聲,向柳一條說道:“是啊,也該讓她去學一點東西了,以后有閑的時候便讓楚楚教她一些吧。”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柳小惠的小腦袋,臉上一片寵溺的神色。

    所幸現在是在唐朝,還沒有后世那種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女子讀書作詞,并不會有人覺得不妥。

    有一步沒一步地跟老柳下著棋路,柳一條心里開始思量著要從何開始,想起以前教小孩子讀書的那些啟蒙讀物,柳一條不由得便想了在中國歷史上流行了近千年,且又概括極廣的一種圖書,《三字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柳一條隱隱地還有一些記憶,三字一句,韻味有道,最適現在的小孩子來誦讀。

    “老爺,東家,”這時,李彪從外面進來,躬身給老柳小柳二人施一禮,開口稟道:“門外有一個姓李的公子,說是叫李紀和,跟他們家少爺一起,特來拜見東家。”

    “李紀和?不有他們家少爺?”柳一條把手中的棋子放下,不由得站起身來,他們家少爺,不就是那李承乾了么?他們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把柳小惠輕放到他剛坐的椅子上,柳一條向老柳告罪一聲,便整衣迎了出去。

    到了門前,李承乾一行人已從馬車上下了地來,柳一條打眼瞧去,心里邊不禁突了一下,這次李承乾來,竟把小雉奴和小兕子也給帶了來,他們這是要做什么,來度假嗎?

    見柳一條從院里走出來,不待走近,小雉奴和小兕子就都興奮地小跑了上來,及到柳一條的跟前,齊齊跟柳一條行禮,然后便拉著柳一條的衣袖,親昵地讓柳一條陪他們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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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發表於 2011-9-17 18:29:54 |只看該作者
第233章 傳言

    聽著兩個小家伙的要求,柳一條輕笑著彎下身,把小雉抱起身來,隨意地走上前與李承乾見禮:“李公子請了,呵呵,數日不見,李公子風采更勝往昔,真是可喜可賀。來來,李公子,還有紀和几位兄弟,請隨柳某一同進院兒,柳某給你們帶路。”

    既然是微服,那就要有個微服的樣子,李承乾見柳一條這般的配合,自是不會因為柳一條的無禮而感到生氣,他有樣學樣地拱手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請了。”隨后,便緊跟著柳一條進了院兒里。

    李紀和在后面看得眼都直了,柳一條雙臂上的兩個小家伙,是說抱就能抱的么?這個柳先生委實是大膽了一些。

    不過,好在的太子殿下似并沒有生氣,李紀和也隨著松了一口氣,在心里邊,他并不希望他的救命恩人出事。

    “李公子今日前來,不知是公干,還是?”柳一條輕步與李承乾走了個比肩,逗弄著懷里的兩個小殿下,輕開口向李承乾問道。

    “哪有什么公干,”李承乾輕笑了一聲,道:“此來只為游玩而已,本不想來打擾先生,不過被這兩個小家伙纏得無法,只得來府上叼擾了。”

    李承乾寵愛地看了柳一條懷里的弟、妹一眼,不知他們為何會這般地喜歡柳一條,看他們的樣子,甚至比對他這個大哥還要親切一些。

    “哦?”柳一條呵呵笑了起來。他自是不會相信李承乾地話語,皇宮里的規矩他雖不懂,但卻也是知道,皇子和公主是不易出宮的,尤其是像李治及小兕子這樣的小殿下。

    “不知李公子此來,會在此地呆上多久?柳某也好去給几位安排住宿。”柳一條試探著向李承乾問了一句。

    “不多。”李承乾別有深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七日,七日之后李某就會帶著雉奴和兕子離開,所以,這七日,就要有勞柳先生了。”

    “李公子客氣了,能留得几位在蔽府暫住,是柳某的榮興。”柳一條淡淡地笑著向李承乾點頭。

    七日?這位太子爺真是有心了。柳一條看了一眼李承乾身后的李紀和,還有李紀和身后地几個護院模樣的人物,心里邊生出了一絲的感激,七日后,好像就是侯君集那老頭,領著大軍從吐谷渾回來的日子。

    這李承乾,夠意思,柳一條輕笑了笑,把他的這份心意,給記在了心里。

    柳一條沒領他們進到客廳。而是直奔了后院兒,著下人去給那些隨行的家院安排下住宿,柳一條便把李承乾及他的一雙弟、妹給帶到了老柳下棋的所在。

    “大哥!”見柳一條回來,柳小惠甜甜地向著柳一條叫了一聲,之后便想扑到柳一條地懷里讓柳一條抱抱,結果卻發現。在她大哥的懷里,竟然有了別的小孩兒,遂開始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跟她年紀相信的小人兒,并開口向柳一條問道:“大哥,他們是誰啊?”

    柳一條彎下身,把李治及小兕子輕輕放到地上站好,輕笑著說道:“他們是從長安來的客人,也是你的小朋友。現在,大哥把他們交給你,你可要好好地招待他們哦,去領著他們一起玩兒去吧。”

    柳一條直起身。看著柳小惠領著李治還有小兕子進了屬于她的小房間里,輕輕地笑了,小孩子只有跟小孩子在一起,才會玩得最開心,相信他的這個小妹,定會與她的這兩位新朋友相處得很好。

    “少爺,”隨行的一個護衛見此,輕湊到李承乾地旁邊叫了一聲,詢問是否要跟上前去,保護這兩位小殿下的安全,是他們的職責。

    “不必了,”李承乾輕搖了搖頭,小雉奴和小兕子的身旁,自會有人跟隨,用不著他們操心,而且這里是柳府,他信得過柳一條。

    “原來是李公子到了,沒有出門相迎,真是失禮了。”老柳坐在輪椅上,拱手向李承乾說道。

    上次在大小子的婚禮上,柳老實曾見過一次李承乾,當時見縣里的縣丞老爺和三原地大老爺們都圍在他的身旁,對他都恭敬得不得了,故對他的印象也是頗為深刻,知道這個李公子,定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

    “柳老丈言重了,”李承乾打眼輕掃了一下柳老實的右腿,心中輕嘆了一下,因為這條腿,引起了多少的風

    ,這個老柳,著實是生了個好兒子。

    見過禮后,老柳便向李承乾告罪一聲,便由下人推著,進了屋里,這種場面他不適應,尤其是右腿廢了之后,更是如此。

    李承乾接過下人遞上來的茶水,看了老柳一眼,對柳一條說道:“以柳先生的妙手,難道也不能醫治好柳老丈地腿腳嗎?我看柳老丈的神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膝蓋骨胳四分五裂,若是當初救治及時的話,或是還有一些希望,可以不倚*拐杖,輪椅,或或瘸地走路,但是現在,”柳一條輕搖了搖頭,只怪他當時并不在家中,才讓老柳落得了這樣一個下場。

    哦?李承乾神色一動,照著柳一條的這種說法,那吳醉劍豈不是還有救治地希望?

    看了柳一條一眼,李承乾輕搖了下頭,知道柳一條斷是不會去給那吳醉劍醫治,不然,他何苦的要處心積慮地廢了吳醉劍一條右腿?

    想到此,李承乾便不再言語,低頭看到桌上殘留的棋盤,正是最近在長安很是流行的新型象棋,一時便來了興趣,遂開口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不若咱們來手談一局,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柳一條坐直了身子,把棋盤擺正,伸手向李承乾說道:“李公子請。”

    李承乾不是一個笨人,對這棋藝一道又甚是歡喜,手下的棋力也自是不俗,在長安與那些士子對弈,鮮有敗跡。

    不過今天,他卻是遇到了對手,柳一條的棋力,勝他太多。

    “聽說,這種新式的象棋之道,便是出自于柳先生之手,呵呵,現在看來,定是不假。”又輸了一盤棋,李承乾心中卻沒有一絲的不快,跟柳一條下棋,雖然總是有輸無贏,但是李承乾的心中卻甚是暢快。

    這便是跟柳一條下棋的好處了,他雖不會讓你贏,但也絕不會一招就把你堵死,他會讓你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招數全都用將出來,不會讓你有那種伸不開手腳的感覺。

    下棋,圖的就是一暢快,心里高興了,輸贏也倒是不再重要了。

    “游戲之作而已,李公子言重了。”柳一條又把象棋棋子重新歸位,伸手請李承乾重新開始,對于李承乾說他是象棋的源者,他也懶得再去解釋。

    李承乾輕點了下頭,伸手率先把馬給跳了出來,然后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最近,在長安城,一直都有一個關于柳先生的傳言,不知柳先生有沒有聽聞過?”

    “哦?”柳一條隨手動了一下大炮,看著李承乾問道:“這個柳某倒是還未曾聽聞,不知這傳言,是所為何事?還請李公子告知。”

    “其實也沒有什么,”李承乾說道:“就是有人說,前几天發生在吳醉劍身上的那次意外,是出自柳先生的手筆,畢竟之前,柳老丈也曾在吳醉劍的馬下,折了一條腿去,而且恰巧也是右腿,不可否認,柳先生有這個動機。”

    “哦,是嗎?呵呵,”柳一條輕笑了笑,對這個消息不以為意,他開口向李承乾問道:“不知李公子對這件事情怎么看?也認為是柳某所為嗎?”

    “柳先生素來高潔,大義,怎么會做出這般齷齪之事?”李承乾輕笑著把另一匹馬也跳將出來,笑著對柳一條說道:“李某自是不會相信,那吳醉劍之腿,是一場意外。”

    李承乾的語氣篤定,好似真的以為那確是一聲意外而已。

    “多謝李公子對柳某的信賴。”柳一條沖李承乾微拱了拱手,然后又專心地陪著李承乾下起棋來。

    對于那些傳言,柳一條并不怎么在意,沒有任何的証據,傳言終歸也只能是傳言,現在的大唐,可是一個講法制的大唐,最起碼,在明面上,還容不得有人胡作非為。

    而且傳言這種東西,只有他們侯家會發發么?柳一條在心里邊冷笑了一下,拿起一顆棋子,向李承乾說道:“不過說到這個傳言,柳某前陣子倒也是聽了一個,不知李公子有沒有興趣聽柳某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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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發表於 2011-9-17 18:30:36 |只看該作者
第234章 千里馬種

    “柳某听說,此次去吐谷渾助吐谷渾王平定內亂之時,侯將軍,似乎從吐谷渾那些貴族的手里,搶得了不少的錢財珠寶以充私庫,呵呵,”柳一條輕笑了笑,道︰“可能也是道听途說吧,李公子听听就好,莫要在意。”

    不管如何,先給侯君集潑上一頭的髒水,看其他人是相信侯君集多一點,還是相信柳一條多一點。

    “這個,”李承乾輕皺了皺眉頭,這個訊息是在三天前,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在長安也造成了不小的轟動,他自是也有所耳聞,只是,這會是真的嗎?

    李承乾看了看柳一條臉上淡淡的笑容,心中想到︰“這,不會是柳一條的杰作吧?”

    侯君集怎麼說也是李承乾的岳父,手中又握有重兵,從很大程度上來講,侯君集也是李承乾的一大依仗,他雖然不喜吳醉劍,但是卻也不希望侯君集會因此出了什麼事去。

    “侯將軍向來軍紀嚴明,以身做則,這些都是虛言,不足為信。”李承乾面色不變地向前拱了一個小卒,輕輕地向對面的柳一條說道。

    柳一條眼皮微抬了抬,想到李承乾與侯君集的翁婿關系,淡淡地笑了笑,隨聲咐和道︰“李公子所言甚是,柳某初听之時也是不敢相信,不過這人言可畏,眾口足以鑠金,侯將軍可不似柳某這般,一介平民。”

    有一句話是怎麼說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的鞋子雖然漂亮,但卻也經不起污泥的潑濁,官當大了,雖然威風。便很多時候卻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嗯,”李承乾輕點了點頭,對柳一條的話深以為然,為官之人,最重地,便是一個清譽,最忌的,也就是這等流言蜚語。就是父皇。貴為一國之君,天之聖子,夠大了吧,可是看父皇的行事處事之間,卻還是小心謹慎異常,生怕招了別人的閑話。

    “听說七日後,侯將軍就要率著大軍趕回長安復命,接受皇上的校檢,不知會不會在三原停留?”柳一條不動聲色地推動大車直線出擊,輕聲向李承乾說道︰“對于侯將軍。柳某可是佩服得很,常恨不能與他一見,不知這次有沒有機會一睹他老人家的尊容。”

    “這個不難,”李承乾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與那侯將軍,李某倒還有些交情。七日後,李某來為柳先生引見。”

    知道李承乾這是一番好意,柳一條溫笑著向他拱了拱手,道︰“如此,那就有勞李公子了。”

    隨即,兩人便都不再多說什麼,全神開始下起棋來。

    李承乾是個聰明人,並沒有如電視上或是史書上所說的那般蠢笨和窩囊。只是心地有些善良而已。

    如果將來他能順利地當上皇帝,柳一條輕看了李承乾一眼,心中想道,或許也是不賴。

    “李公子。”柳一條毫不猶豫地將車推到最底,輕笑著向李承乾說道︰“你又輸了!”

    “呵呵,柳先生棋藝精湛,李某甘拜下風,咱們今天,就到這里吧,”李承乾不著形象地舉臂伸了個懶腰,笑著向柳一條說道︰“下了這麼久,李某有些累了。”

    “哦,這倒是在下思慮不周了,”柳一條欠身站起,向李承乾說道︰“李公子請,柳某這便帶李公子到客房休息。”

    “那就有勞柳先生了。”李承乾也隨著站起身,扭頭向李治他們所在的房間看了一眼,道︰“不知雉奴和兕子他們?”

    “房里都是一些玩鬧之物,他們玩累了,再讓他們去休息也不遲,好不容易能夠出來一趟,李公子就讓他們多耍一會兒吧,”听到里面咯咯地笑聲不斷,柳一條的心情也隨著愉樂起來,輕笑著向李承乾說道︰“柳某的那個妹妹,可是也有許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好不容易能遇到跟自己年齡相若的玩伴,柳小惠玩兒的自是非常的開心,把柳一條平常為她搗鼓出來的玩具和游戲,一股腦地全拿將了出來,與李治及小兕子一起分享。

    “嗯,”听到屋里傳來的笑聲,李承乾輕點了點頭,算是應了柳一條的話語,他從小在宮中長大,自是了解宮中的苦悶之處,既然小雉

    兕子現在玩得這般開心,那就讓他們多玩一會兒吧,暢心玩鬧地機會,並不多。

    “李公子請!”柳一條彎身把李承乾一行人領到了左跨院的廂房處,著下人侍候著他們歇下,之後他便退了出來。

    看了看天色,時還不到正午,快要用午飯了。

    “馬成!”柳一條輕叫了一聲,將馬成召至近前,開口向他吩咐道︰“你去灶房吩咐一聲,這幾日有貴客在伺,讓他們把飯菜都做得豐盛些,每餐都多加些菜色。”

    “是,少爺。”馬成彎身應是。

    “嗯,還有,”柳一條不由得又想起了月前的那匹千里馬,遂開口向馬成問道︰“馬房的那十幾匹母馬,肚子里可有過什麼動靜?”

    算一算,也快有兩月的時間了,若是真受了孕的話,也該有所表現了。

    “回少爺地話,”馬成彎身回道︰“經村里的獸醫檢驗,十五匹母馬中,已有十匹懷上了馬駒兒,現在正由小安精心地伺候著呢,每一匹都被喂養得很是精壯,決計不會誤了少爺的大事。”

    知道柳一條對那些馬匹都很重視,馬成特意從新進的下人中,挑了一個叫王安馬夫來專心飼養,現在那些母馬,比之買回之時,不知神駿了多少倍。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柳一條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馬成離去,他自己,則不由得邁步起身,去了院兒外的馬房之中。

    柳一條好馬,千里馬對他的誘惑,就好像是被餓了三天的乞丐,忽然間看到了一鍋熱騰騰的饅頭一般,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大著膽子,偷了李那廝地千里馬用來配種了。

    “少爺,”見柳一條進來,王安忙從一匹母馬的屁股後面鑽了出來,上前給柳一條見禮,他的身上,有著一股淡淡的馬騷味兒。

    剛才柳一條進來時,他正在給那匹母馬刷洗毛發。

    看著馬房里被洗刷得干干淨淨地十幾匹馬,柳一條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小伙,很能干。

    扭頭看了一邊的王安一眼,開口向他問道︰“你就是新來的馬夫?叫什麼名字?”

    “回少爺的話,小人王安。”王安低著頭,怯怯地向柳一條回道,看得出,他不善與人交道,且對柳一條還有一絲絲的懼意,這種神情,像極了那些初見到柳一條的佃戶。

    柳一條淡淡地笑了笑,隨意地走到一匹馬的旁邊,摸了摸馬的耳朵和毛發,輕聲向王安問道︰“以前養過馬?”

    “嗯,”王安跟在柳一條的後面,低著頭,輕應了一下,道︰“以前在西北時,曾在一家牧場里做過活計,養過兩年。”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能夠站在馬的屁股後面給馬擦身子,卻又不被馬的後腿給踢傷,不是那些沒有一點經驗的人能夠做到的。

    “對府里的這些馬匹,你怎麼看?”柳一條用手逗弄著他面前的馬匹,小聲地向王安考較起來。

    “小的不懂相馬,不過府里的這些馬匹,比起西北的那些,感覺上,差了許多,跑起路來,也是有所不及。”王安小聲地回答著柳一條的問話。

    這倒是實話,柳一條點了點頭,馬房里的這十幾匹馬都是馬成當初強湊而來,駁雜不堪,根本就不堪大用。不過當初事急從權,也是無法,畢竟能夠踫到一匹千里馬的機率比中了頭等的彩票還要小上一些,就是雜馬,也只能先勉強用著了。

    “除了那十匹懷孕的馬匹,其它的五匹就用來拉用馬車吧,府里,也該有一輛像樣的馬車代步了。”看著這十幾匹馬,柳一條不由得便想起他的柳無痕來,他的柳無痕,可是一點也不比那千里馬差啊。

    當初听聞老柳病重,急著從烏傷趕回,便把柳無痕給留在了駱賓王的家里,也不知它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更加地壯碩一些?

    還有,駱賓王那小子,給他留下的那些練字教程,也不知他練得如何了,寫出的字來,是不是還如以往那般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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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發表於 2011-9-17 18:31:15 |只看該作者
第235章 有了

    王安是一木訥之人,不善言談,一直都跟在柳一條的後听著柳一條教給他的一些關于相馬和養馬的小小決竅。

    他實在是想不到,他們家少爺,這麼高貴的一個身份,竟然能懂得這麼多關于馬匹的東西,喂了這麼多年的馬匹,他自是能夠听出少爺口中所言是否合理,是否符實。

    在養馬相馬方面,他們家少爺絕不會比以前牧場里的那些馬師差勁,嗯,應該比他們還要高明一些。

    有了這樣的認知,王安听起柳一條的話來,更是用心了許多,一字一句地,都把那些話語給印到了腦子里。即使有些東西現在不懂,他也要將它們記在心里。

    機會難得,在牧場里生活了近三年的王安,比別人更加懂得對于機會的珍惜。

    因為他知道,那些牧場里的馬師,即使是最次等的,也是不會像他們家少爺這般,輕易地就把這里面的決竅說出來的。不然,他也不會在牧場里喂了三年的馬匹,所知道的東西,卻還是淺地里的那一些皮毛,就這,還有很多都是偷學而來。

    見王成听得認真,柳一條滿意地輕點了點頭,好學,誠懇,吃得了苦頭,重要的是,柳一條感覺得出,王成對馬匹有一種很強烈的愛護親近之意,這一點,很難得。

    記得當初日帖赤那大叔初教柳一條馬術時,就跟柳一條提起過。把馬匹當成自己地親人和朋友,是一個優秀的養馬師必須要具有的一個基本素養,他當初之所以會收柳一條做徒弟,看種的,就是柳一條那種對馬匹發自內喜愛。

    柳一條看了王成一眼,這個王成。跟他一樣,以後也定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馬師。

    當然,前提是,他得有一個好的老師。

    以後馬房地馬匹會越來越多,甚至還有可能會出現一匹或是兩匹上等的千里馬,有一個優秀的馬師來進行訓養,是必須的。

    柳一條雖就是一個不錯的馬師,但是做慣了甩手掌貴和悠閑大地主的他。現在已經學會了去偷懶,能做的,讓別人去做,不能做的,教著也要別人去做。

    身為一個大地主,柳一條已經懶到了一定地程度和水平。

    “今晚餐後,”柳一條看了王成一眼,輕輕地說道︰“你到我的書房來一趟,在柳府喂馬,有一些基礎的常識。你要去學習一下。”

    說完,柳一條便轉身出了馬房,把這個王成培養起來,應該能給自己省卻很多的麻煩。

    “是,少爺!多謝少爺!”王成不是傻子,自是也听出了柳一條話中的意思。在柳一條的後面,興奮地躬身道謝。

    能得到少爺這般的恩惠和青睞,他不但能學到夢寐以求的馬術,以後的日子,想必也會好過一些。

    “少爺,”剛進院門兒,柳一條就遇到了正要尋他的柳無塵,柳無塵躬身向柳一條施了一禮。及到柳一條地旁邊,輕聲回道︰“錢財已經送出,路子也算是踏出了一個眉目,不過。身為寒門子弟,背後又沒有什麼權勢,張少爺胸中若無實才,有沒有機會應舉,卻還很難說。”

    那些官員雖是收了錢財,但也只是答在考場上行個方便而已,不讓渴著,不讓餓著,不讓尿給憋著,給你一個舒適的考試環境,但是,想讓他們行那作弊之舉,卻是萬萬不能。

    對于作弊,李世民抓得可不是一般的著緊。

    “嗯,”柳一條點了點頭,在李世民的治下,他也沒想過要讓張楚聞作弊,只要能給張楚聞一個公平的竟爭環境,沒有人從中使壞,柳一條相信,依著張楚聞的才學,也定是不會落了榜去。

    “一會你去一趟小辛莊,把我那大舅哥給請來住上幾日。”柳一條跨進大廳,坐在正座向柳無塵吩咐道︰“不管他在忙些什麼,都要把他拉到這里來。”

    “是,少爺。”柳無塵彎身應是,輕聲向柳一條問道︰“敢問少爺,如此做可是因為上午地來客,李公子?”

    柳無塵認識李承乾,上次李承乾從柳府離去,就是他親自恭送。不過對于李承乾的身份,他卻是不曾得知,不過看得公孫家,杜家,還有縣里的縣丞都對他禮遇有佳,這李公子的身份,定是不會簡單。

    “嗯,”柳一條點頭看了柳無塵一眼,對于這個管家

    條並不想隱瞞什麼︰“李公子出身富貴,家中極有權舅哥若是能得了他的賞識,日後的前途,定是無量。那李公子此次要在家中住上七日,一會兒你去吩咐一聲,這七日內,全府上下都精神著點,莫要怠慢了貴客。”

    “少爺放心,無塵這便去了。”柳無塵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後便變身退了出去。

    “少爺,老夫人請你過去一趟,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柳無塵剛剛出去,丫環小喜便小跑著來到了柳一條的跟前,向柳一條稟道。

    “哦?”看小喜步履輕盈,面帶喜色,應不是出了什麼事故,柳一條輕站起身,笑道︰“既是老夫人相召,那,咱們這便去吧。”

    說完,柳一條便領著小喜,一起進了後院兒,他與楚楚地房間。

    “娘,楚楚,”柳一條進屋後輕笑著沖她們娘倆輕點了下頭,然後貼身在楚楚的旁邊坐下,輕聲向柳賀氏問道︰“不知娘把孩兒叫來,有何吩咐?”

    “呵呵,”柳賀氏未語先笑,看了看她的大小子,又看了看她的兒媳婦兒,不停地點著腦袋︰“一件天大地喜事,不過,還是讓楚楚說與你听吧。”

    “哦?”柳一條把頭扭向了自己的媳婦兒,發現楚楚的小臉兒,竟都紅了個透徹,像是一個香甜的紅隻果一般,心中不禁有些意動,遂開口向張楚楚問道︰“娘子,是什麼喜事兒?”

    “沒,沒什麼,夫君,”張楚楚羞羞地抬眼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道︰“都還作不得準的消息,是婆婆太心急了,一下就把夫君給叫了來。”

    “到底是什麼?莫不是,”柳一條看著楚楚害羞的樣子,不由得便把目光瞄向了張楚楚的腹部,臉上也隨即露出了一絲的驚喜,他一把抓住楚楚的小手,急聲問道︰“莫不是,我們柳家,有後了?”

    “嗯,”張楚楚輕點了點頭,小聲道︰“有了一些感覺,不過,還沒有請郎中瞧看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

    從四月十五,到現在的六月初一,四十五天的時間,倒也不算是快。

    不過,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即是真的懷上了,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感覺啊?對于這些婦科的知識,柳一條雖在電視上也常有看到,但是沒有真正地親身經歷過,他卻也不是很了解,在這方面,不得不說,他很小白。

    “錯不了,娘都生了你們三個,這點經驗卻還是有的。”柳賀氏笑眯眯地看著張楚楚,對柳一條小夫婦兩個說道︰“娘可是一直都給你們算著那,從你們成親行房,到現在,整整一個半月,按常理,楚楚的肚子也該有動靜了。”

    “剛才娘已經問過了,這一月來,楚楚的月葵來遲,早上起床時,還時有嘔吐,而且,”柳賀氏上下打量了張楚楚一眼,向柳一條說道︰“你沒感覺到,楚楚比剛嫁過來時,胖了不少嗎?那是咱們柳家的子孫,已經在楚楚的肚子里,生了根,發了芽了。盼了這麼多年,娘與你爹,終于也能抱上孫子了。”

    “娘,依我看,咱們還是請個郎中回來瞧瞧吧,穩妥一些。”柳一條撫摸著張楚楚的小手,向柳賀氏提議,免得最後會是一場空頭的歡喜。

    “嗯,那是應當的,安胎的藥品也需要一些。不過從現在開始,楚楚可不能再亂動了,蠶房,還有針線,都不能再踫,還有東西,也不能再亂吃,一會娘會著人去吩咐灶房,每天要章獨地給楚楚準備餐飯。直到我們家的小孫子出世為止。”

    說著,柳賀氏又站起身,對柳一條說道︰“娘現在就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爹,那老頭子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會高興成什麼樣呢。嗯,還有親家那邊,也應送個信兒去,這麼大的喜事,怎麼能不讓他們知道?過了這麼些天,咱們柳家也該好好地喜慶喜慶了。”

    看著柳賀氏火燒火燎地出去,臉上一片的喜慶,柳一條與張楚楚相視輕笑了一下,然後,柳一條便起身及到楚楚的身邊,輕輕把她擁坐到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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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發表於 2011-9-17 18:32:10 |只看該作者
第236章 確診

    雖然很奇怪,為什么家中都有了一個神醫,卻還要再請中過來獻丑,濟和藥店的大掌柜王政和,還是很認真地應著柳家上下的要求,探手給張楚楚試了一下脈搏。

    “怎么樣,王先生,我們家楚楚可是真的有了喜脈?”老柳坐在輪椅之上,看到王政和將手指從楚楚的右腕上撤下,便急忙地開口向王政和詢問。

    “呵呵,柳夫人的氣相平穩,脈中有脈。”王政和笑著站起身,拱手向老柳及柳一條說道:“小老兒在這里恭喜柳老爺和柳先生了,柳夫人確實已有了身孕,時間應還不過一月,一會小老兒為柳夫人開上一份安胎之藥,分三次煎喝服下,對柳夫人和腹中的胎兒都有善宜。”

    這種事情王政和不是第一次遇到,操作起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一切處理完畢。臨走的時候,依著習俗,除了應收的診金,他還特地的向柳一條討了一些喜錢,以便能沾上一點他們柳府的喜氣。

    結婚,生子,在古代,那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好,好,好,無塵!”命著小喜小心地把張楚楚扶回房里,老柳坐在輪椅上,几是手足舞蹈,整個身體,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歡喜的勁頭兒,他看著柳無塵,大聲地向他吩咐著:“快去告訴灶房,今天中午老頭子我要大宴賓客,讓他們多准備一些好酒菜。把今天來地李公子,還有親家一家,能請的都給請來,為我老柳家的第一個孫子好好慶賀慶賀!”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古人對于傳宗接代的觀念,遠比柳一條想象中的還要強大。是故,在聽聞兒媳婦兒身懷有孕后,一向節儉和略顯小氣的老柳,才會變得這般地大方。

    “是,老爺,無塵這就去辦!”柳無塵的臉上也歡帶著一些喜意,向柳老實告罪了一聲之后,便彎身退出。親自前去安排。

    柳一條一直都在一旁笑盈盈地看著,老婆懷孕了,他這個當丈夫的人自然也是萬分的欣喜,不過,一想到楚楚現在的年紀,還有她現在略顯單薄的身體,柳一條心里邊又有一些的隱憂。

    十七歲,雖然在這個時代很正常,有的女孩子甚至十五歲就有了兒子,但是。這樣對身體真地會沒有影響嗎?生出來的孩子也不會有什么問題嗎?

    想到這些,柳一條不禁開始有些后悔,怎么當初,他就沒有想要要采取一些避孕的措施呢?

    看現在的情況,若是他說要楚楚墜胎的話,老柳還有柳賀氏非要找他拼命不可。怕就是連楚楚,也不會原諒他。

    “一條,你怎么了?”柳賀氏看到自己兒子的臉色有些不對,時喜時憂,變幻莫定,便開口問了出來。

    “爹,娘,”柳一條抬頭看了老柳與柳賀氏一眼。道:“楚楚有喜,我自是高興,畢竟她肚子里留著的是我的骨血,只是。你們有沒有覺得.楚楚的年紀還太小了一些,現在就讓她生孩子,會不會,嗯,有什么危險?”

    “哦?”聽了柳一條的話語,老柳與柳賀氏不由得相互對視了一眼,接著便同時看著柳一條大笑起來,讓柳一條覺得很是基名其妙,難道這,很好笑嗎?

    “一條,”見大小子地頭上都要冒起了黑線,老兩口這才止住了笑聲,老柳率先開口向柳一條說道:“每一個初為人父的人,都會有你這般的想法,想當初你娘生你的時候,也就才如楚楚這般大的年紀,那時候爹也是跟你一樣,心里七上八下地,緊張得不得了,生怕你娘平常會受到傷害,生孩子的時候會有什么意外。終日惶惶,坐立不安。結果呢,還不都是沒事,只要平時多注意一些,保管會母子平安。”

    “是啊,一條,”柳賀氏也溫笑著附和,道:“生兒育女,是每一個女人地職責和幸福所在,你不要擔心,以后楚楚的生活起居就交由娘來照顧,九個月后,娘保管楚楚能給你生出一個大胖小子或是女兒來。”

    “不會有什么危險,你看娘,生了你們子妹三個,現在還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你就把心好好地放到肚子里吧。”

    對于兒子的這種擔憂,老柳夫婦很是理解,不過,女人生孩子,天經地義,哪里會有那么多的凶險。

    “小姐,你怎么了呢?”小丫頭芭蕉邊給蘇晨曦梳著頭發,邊小聲地“可是又在想那個柳先生?”

    雖然跟著蘇晨曦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芭蕉卻已與他們家小姐打成了一片,對于他們家小姐的心思,她自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們家小姐喜歡那個名及大唐的柳先生,而那個柳先生卻已是一個有妻室之人,這注意會是一段無果之戀,以他們蘇家地家勢,蘇老太爺是絕不會讓他的寶貝孫女兒嫁與人為妾的。

    “休要胡說,我哪有在想他?我只是在想,咱們還要在這烏傷城呆上多久,何時才可以離開?”蘇晨曦對著銅鏡,輕白了芭蕉一眼,這個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什么話都敢跟她說得出來。

    “是,小姐,小姐沒有想柳先生,剛才都是芭蕉在胡說。”芭蕉強忍著笑意向蘇晨曦道歉,眼神兒一向很好使的她,看到,剛才蘇晨曦說話時,她地臉,紅了。

    “你個死丫頭,就會裝怪,”聽出芭蕉言語里的揶揄之意,忍不住又白了她一眼,道:“一會兒你也裝扮一下,聽說柳先生有個徒弟就在烏傷,一會兒咱們去瞧看一下。”

    在芭蕉的面前,蘇晨曦也不想再裝腔作勢,不然,她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會讓芭蕉這個小丫頭知道。

    “是,小姐。”蕉輕快地把蘇晨曦地頭發整理妥當,然后又把帽子給她戴上,道:“小姐,我聽這公孫府的下人說道,上次柳先生之所以會急著趕回三原,好像是因為有人把柳老爺的腿給打斷了,聽說連膝蓋骨都碎了呢。”

    “道聽途說,在三原,柳家的勢力雖然不大,但怎么也算得上是與皇家沾上邊的人,哪有人敢去主動招惹他們?”蘇晨曦不以為意,柳家的人向來都很和善,從來不會去主動找人麻煩,尤其是那柳老實,更是老好人兒一個,老實本份,怎么會有人打斷他的腿呢?

    “怎么不會,聽說打傷那柳老爺的人可是兵部尚書的義子呢,來頭也不小,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跟柳先生過不去,”芭蕉又拿了一套文士服,伺候著蘇晨曦穿上,道:“小姐你說,柳先生這次回去,會不會跟尚書府的人打起來?”

    “兵部尚書的義子,不就是那吳醉劍嗎?”蘇晨曦的小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事情可就麻煩了,依著她對柳一條的了解,柳一條定是不會放過傷害他的親人的人,他不會饒過吳醉劍。

    可是,那個吳醉劍,先不說他本身的武藝,光就是他身后的那個侯君集,也是柳一條現在能惹得起的。

    “這件事你是聽誰說的?”蘇晨曦止住了芭蕉給他系綁衣帶的動作,扭身向她問道。

    “公孫贊啊,除了他,還能有誰。”芭蕉看了蘇晨曦一眼,忽然笑著向她問道:“怎么,小姐,你擔心啦?”

    “兵部尚書侯君集是秦王府的舊部,”蘇晨曦沒理會芭蕉眼里的笑意,邊打理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邊輕聲說道:“在皇上還是秦王的時候,他就跟在了皇上的身邊,深得皇上器重,隱太子事變之時,他也立下了很大的功勞,且他的脾氣在滿朝文武之中,是出了名的火爆,一般人都不會去輕易地招惹于他,柳先生若是得罪了他,怕是會有什么危險。”

    公孫贊是公孫瀚南的管家,他的話自是不會有假,這么說起來,柳一條怕是真的危險了,蘇晨曦把目光瞄向北方,不禁開始為柳一條擔心起來。

    “放心啦,小姐,兵部尚書或許真的很厲害,但是他現在又沒在長安城中,又有什么用處?”芭蕉彎下身,把蘇晨曦的下擺整理整齊,小聲地向她勸慰道:“聽公孫贊成贊說,那侯君集現在還在那個什么吐谷渾打仗呢,一時半會兒地回不來,柳先生不會有事的。”

    雖然很不解,為何他們家小姐明明知道不會與那柳先生有個什么結果,卻還這般地為他挂懷,芭蕉仍是竭力地想幫著他們家小姐,打聽消息的時候,也都是打聽了個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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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發表於 2011-9-17 18:33:01 |只看該作者
第237章 玩耍

    “小惠妹妹,這個給我玩一下好不好?”未來的小皇帝刻正眼巴巴地看著柳小惠手中的一個木哨,小吞著口水。

    感覺柳小惠手中的東西好神奇,用嘴巴稍微一吹,就能夠發出那么大那么好聽的聲響,忍不住的,便想借來玩一下。

    “不行!”柳小惠得意地把她的木哨揣在懷里,對這個小東西,她可是寶貝得緊,平常連柳二條想要玩一下,她都不讓。

    “這是我大哥給我做的,是我的寶貝!”柳小惠昂著她的小腦袋,看上去像極了一只驕傲的小公雞。

    “小惠姐姐,你就讓我們玩一下嘛,我們保証不給你弄壞,”小兕子這時也在一旁可憐兮兮地看著柳小惠,小聲地央求著。

    “是啊,是啊,小惠妹妹你最好了,就借我們玩一下嘛?”小雉奴忙不迭失地點著腦袋,小拍著柳小惠的馬屁,并信誓旦旦地向柳小惠保証道:“我們保証不會弄壞,若是壞了,我們,嗯,我們雙倍地賠給你。”

    “嗯,”柳小惠輕轉著眼圈,看著眼前的這兩個小朋友,終于下定了決心地說道:“好吧,我就借給你們玩一會兒,不過,這個木哨是我最寶貝的東西,你們要想玩,也要拿出你們最寶貝的東西來換。”

    不知道是不是跟柳一條這個大哥學的,柳小惠竟也養成了不愿吃虧的習慣。

    “嗯嗯。我們來換!我們來換!”小雉奴與小兕子連忙高興地點頭,生怕柳小惠會再后悔一般。那個木哨里傳出地好聽叫聲,對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吸引。

    而且,對于柳小惠這個小妹妹,小姐姐,他們也愿意拿出自己最寶貝的東西來與她分享。

    緊接著。小雉奴拿出了一個雙龍戲水的雪白玉佩,小兕子則拿出了她的紫玉蜻蜓。

    “哇,好漂亮!”對于這些亮晶晶的東西,柳小惠就像是一只小蜜蜂,見到了一朵朵艷開地鮮花一般,直接沖上去,一把給他奪了過來,然后走到窗邊。把玉佩和蜻蜓放在正午的陽光下,看著它們散發出陣陣的好看光芒,這一刻,柳小惠的眼中一片迷離。

    對于柳小惠的舉動,李治及小兕子都沒有一點生氣的表現,反而個個都很高興,自己的寶貝被人這么重視和喜愛,他們的小腦袋也不由得抬了起來,感覺到很有面子。

    “這些都是我爹送給我們地!”小雉奴與小兕子走到柳小惠的身邊,得意地向柳小惠言道:“我的雙龍佩還有小兕子的紫玉蜻蜓。在這個世上可都是獨一無二的哦,是我們最寶貝的東西了。”

    “嗯!那我也把我最寶貝的東西借給你們玩!”柳小惠把雙龍佩和紫玉蜻蜓從陽光下拿進,扭頭看著小雉奴與小兕子,然后小心地從懷里把她的寶貝木哨給掏了出來。

    “哇!謝謝小惠妹妹!”“謝謝小惠姐姐!”小雉奴與小兕子都高興地向柳小惠道謝,然后便一人一下地吹起了木哨來。

    柳小惠把玩著手中的兩件玉飾,發現在暗中。它們竟還隱隱地有光芒隱現,漂亮極了,心里面對它們也越發喜愛起來。

    “雉奴哥哥,兕子妹妹,你們等著,我還有一樣寶貝,拿來跟你們一起玩!”柳小惠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彎身在房子地一個角落里。拿出一個木制的陀螺來。

    “你們看!”柳小惠走到李治兄妹的近前,把手中的陀螺亮到他們眼前,道:“這是除了那個木哨外,我最寶貝的陀螺了。拿給你們玩,這也是我大哥做給我的哦。”

    柳小惠地這個陀螺,是柳一條用廢舊的木料,加上一個圓形的鐵珠,依著現代最流行的流線樣式,為柳小惠雕制而成的,一旦放開纏在它身上的繩索,在普通的地面上,轉個几百圈跟玩兒的一樣,是柳小惠最喜愛地一個玩具之一。

    怕小雉奴和小兕子不會玩耍陀螺,柳小惠把雙龍佩和紫玉蜻蜓放到一邊的桌上,然后彎下身,開始為兩個小家伙演示起來。

    看著在地上轉個不停的木疙瘩,小李治與小兕子的兩只眼睛都直了,這么神奇地東西,他們以前哪曾見過?

    “怎么樣?好玩吧?”看著兩人羨慕的表情,柳小惠得意地咯咯笑了起來。她把手中的繩索遞給李治,說道:“諾,雉奴哥哥你也試試吧,很好玩的。”

    “嗯嗯,謝謝小惠妹妹!”小雉奴接過柳小惠遞來

    ,拿起了那個在地上轉了好外才停下來的陀螺,學著的樣子,把繩子一圈一圈地全都纏到了陀螺的邊緣上。

    把陀螺在地上扶正,猛的一抽,‘唰!’的一聲,陀螺,轉了。

    太棒了!

    小李治看著地上旋轉的一片光影,興奮得小臉都紅了起來,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叫做‘陀螺’的東西,感覺它要比剛才的木哨還要好玩上很多,要是,他也能有一個,該多好啊。

    李治開始有些羨慕起柳小惠來,有一個那么能干的大哥,能給她做出這么多好玩的東西來,要是,他也能有一個,該多好啊。

    “小姐,還有這兩位尊貴的公子和小姐,”這時馬成從外面抬步走進,微彎著身向屋里的三個小孩子說道:“午餐時間到了,少夫人讓小的來請三位過去一同用餐。”

    小辛庄的老張一家已經來到,由柳老實和柳一條這兩個男主人在一旁奉陪,女眷們則都聚到了張楚楚的房間,陪著張楚楚這個當事人一起閑話,吃飯。至于柳小惠這三個小孩子,自是上不得酒席,是故張楚楚便著馬成前來領他們過去,與她們這些女眷,一起用餐。

    而且,剛才聽著柳一條對她的話語,新來的這位李公子,還有他的這兩個弟、妹,身份好似都不一般,張楚楚也不敢怠慢了他們,再三地囑咐馬成,一定要禮遇,莫要失了分寸,短了禮數。

    馬成躬著身,微笑著臉,一路將三個小姐少爺給領到了柳一條與張楚楚房間所在的院落,一進門兒,就聽到里面鶯燕嬉鬧一片,張劉氏,柳賀氏,還有張楚楚,三個女人搭成了一台小戲。

    領到門口,把三個小家伙交給了一直在外面候著的小喜,馬成便轉前去了前面的大廳,那里老爺和少爺正在陪客吃酒用飯,短不了下人在一旁邊侍候。

    當小喜把柳小惠及小雉奴,小兕子這三位小主子帶到屋里時,柳賀氏三人都止住了言語,紛紛打量著,新來的兩個小貴客。

    兩個字,可愛,不管是李治這個小男孩兒,還是小兕子這個小女孩兒,絕對都是那種最能打動女人心底的那種可愛寶寶,看到他們的第一眼,屋里的這三個女人便喜歡上了這兩個小家伙,看著他們時,臉上都不覺地帶上了慈祥的笑意。

    “娘!”柳小惠歡叫了一聲,快步扑到了柳賀氏的懷里,親昵地在柳賀氏的臉上親了一下。

    李治與兕子這兩個不大點兒的小孩兒,則輕步走到柳賀氏她們的面前,彎身,躬首,像模像樣地拱著雙手,給她們施一禮,看得柳賀氏三人一陣的驚奇,像這么大的小孩子,竟然已經懂得了與人見禮,真不知他們的父母是怎么教導的。

    “雉奴?兕子?”柳賀氏溫和地笑著指了下李治,又指了下小兕子,道:“真是兩個乖巧的好孩子,來來來,既然人到齊了,親家,楚楚,咱們都入席吧,不然一會菜可都要涼了。”

    說完,柳賀氏輕把柳小惠放到地上,笑呵呵地站起身,領著三個小孩子,還有張劉氏與張楚楚,一同圍著飯桌坐了下來,看了張劉氏一眼,提著筷箸向她笑道:“親家,咱們這些女人家的,沒有那么多的禮數和規矩,隨意就好,咱們這便吃起來吧。”

    兒媳婦兒懷孕,喜事盈心,柳賀氏的臉上都快笑出了一朵花來,說起話來,也都透著一股的喜意。

    “賀姐姐說得是,”張劉氏提筷給楚楚夾了一塊綠筍,也笑著說道:“楚楚有孕,喜事臨門,要不了多久,咱們姐倆兒,就能抱上孫子嘍。”

    三個女人在桌上說說笑笑,邊吃邊嘮起了家常,還時不時地給三個小孩夾上一些飯菜。

    三個小孩兒中,面對著桌上的菜式,最高興地莫過于柳小惠了,看她左手拎著雞腿,右手夾著肥肉,嘴里邊還嚼著一片咸魚,吃得那叫一個香甜,即使那滿臉的油污,她也沒將它們放在心上。

    這樣的吃相,直看得小雉奴與小兕子一臉的目瞪口呆,原來,還有人會這樣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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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發表於 2011-9-17 18:33:38 |只看該作者
第238章 新到的縣丞

    ”柳無痕?!”還沒進得駱家的大院兒,蘇晨曦就看見中悠閑吃食的柳無痕。

    前陣子跟柳一條學習柳氏書法的時候,整天賴在老柳家里,跟老柳家的人和物,都混了個熟徹,這個叫做‘柳無痕’的毛驢兒,她自也是沒少騎過。

    一頭奔跑速度一點也不比馬差的毛驢兒,一頭走過一遍,便能記得路途的毛驢兒,給蘇晨曦的印象自是十分的深刻。

    “少爺,誰是柳無痕啊?這院兒里沒人啊?”芭蕉奇怪地看了他們家小姐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這個破舊空蕩的院落,輕聲向蘇晨曦問道。

    “誰告訴你柳無痕是人啦?諾,看到那邊正在吃食的白色毛驢兒了嗎,它就是柳無痕。”蘇晨曦伸出她的白玉小手,指著院中一身雪白毛發的柳無痕,輕聲向芭蕉解釋道:“它可是柳先生的專用坐騎,跑起來,比尋常的健馬還要快捷,聽柳先生說,柳無痕可是一頭萬里無一的百里驢,是一匹難得的神駒。”

    雖然不知道柳無痕為什么會被留在這里,不過能夠見到它,蘇晨曦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這也算是他鄉遇故知了吧。

    這時,柳無痕也似有所感,扭頭向門口看來,見到蘇晨曦后,竟昂起頭,高興地沖蘇晨曦打了個響鼻兒,高叫了一聲,若不是有繩索在脖中牽拌,它指定就會小跑過來。與蘇晨曦這個老朋友親熱一番。

    “哇,少爺,你看你看,它好像認識你耶,”芭蕉也伸手指著正在沖他們撒歡點頭地柳無痕,大驚小怪地嚷嚷著。

    “嗯。”蘇晨曦輕笑著點了點頭,對此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妥,跟柳無痕一起厮混了那么久,它能認出她來,倒也正常。

    剛想讓芭蕉開口叫門兒,院里的一個偏房里,便走出了一個年歲不大的青衫少年,想來是聽到柳無痕的叫聲。想出來看個究竟,看到站在門口兒的蘇晨曦主仆時,顯明地楞了一下神兒,忙整了下衣衫,迎了出來。

    “這位公子請了,不知兩位?”青衫少年把大門兒打開,站在門口拱手向蘇晨曦問道。

    “長安蘇晨,這位公子有禮了,”蘇晨拱手與少年見禮,然后輕聲說道:“敢問這位公子。這里可是駱府,府內可有一個駱賓王公子在側?”

    “原來是蘇公子,小可就是駱賓王,”駱賓王拱手請蘇晨二人進院兒,隨手又把門關上。現在的駱府雖然收回了田地,手中也有了些作錢。但也只顧得上三餐而已,像那些管家佣人之類,自是還請之不起,凡事都得親力親為。

    “寒舍簡陋,讓蘇公子見笑了,蘇公子里面請!”駱賓王笑著伸手請蘇晨曦主仆進屋,不想,蘇晨曦進院兒后。竟直奔了他師父地毛驢而去。

    剛想出言提醒,家里的毛驢容不得外人接近,就看到那柳無痕竟低著頭,在蘇晨的身邊拱來拱去。還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著蘇晨的小手,看上去竟比對駱賓王時,還要親熱。

    這個蘇晨公子,定是師父的故人。

    能與柳無痕這般熟識,他與師父的關系也自是不一般。

    想到此,駱賓王輕笑著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柳無痕身上的銀白毛發,道:“看得出,無痕很喜歡蘇公子,蘇公子以前可是曾與無痕見過?”

    “以前在三原跟隨柳先生學習書法時,曾與無痕戲耍過一陣,”蘇晨曦任由柳無痕在她的手上舔來舔去,摸著它地下巴說道:“不想,這才月余不見,它又比之前神駿了許多。”

    “哦?蘇公子也曾隨師父修習過書法?”駱賓王面帶著疑惑,師父另外曾收過弟子嗎,以前怎么從沒聽師父提起過?

    “呵呵,可惜只有一月,蘇某沒有駱公子這般幸運,柳先生并無將蘇某收入門牆,駱公子沒聽先生提過,也是正常。”蘇晨曦有些落寞地苦笑了一下,輕聲向駱賓王解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既是如此,蘇晨兄也自不是外人,走走走,咱們到里屋敘話。”駱賓王又拍了下柳無痕的驢頭,熱情地請蘇晨曦這個不是師兄的師兄,到屋里落坐。

    “觀光兄請!”蘇晨曦伸手請駱賓王先行,隨后領著芭蕉跟在駱賓王的后面,入了客廳。

    雙方分賓主落

    書童芭蕉緊站在蘇晨曦的身后。

    親自為蘇晨曦倒上一杯茶水之后,駱賓王坐穩身形,笑看著蘇晨曦,輕聲問道:“不知蘇晨兄今日來尋小弟,可是有什么吩咐?蘇晨兄但講無妨。”

    “觀光兄言重了,蘇某途經烏傷,偶然聽聞柳先生竟有佳徒在此,心有所感,便特來與觀光兄結交一番,另外,蘇某還想再與觀光兄切磋一下書法,能得柳先生青睞,并收為長徒,想來觀光兄在書法上的造詣定是非凡,還請觀光兄莫要拒絕。”蘇晨曦把茶碗放下,輕聲向駱賓王說出了她此來的目的。

    能得柳一條看重之人,蘇晨曦很好奇。

    “這個,”駱賓王聞言,極不自然地笑了笑,他看得出蘇晨曦這番話是出于實意,并無半分嘲笑或是找他難堪之意。

    但是,他的字,實在是,駱賓王看了蘇晨曦一眼,道:“蘇晨兄,這個切磋,還是不要了吧,不瞞蘇晨兄知曉,小弟剛跟師父學了几天,手下的字體,還有些欠妥,不若咱們日后再比吧?”

    “老鐘,去給老爺我備些厚禮,一會兒老爺我要去一趟古田村!”程處默斜*在廳中地椅上,翹著二郎腿,開口高聲向他的老管家程鐘吩咐道:“老程我要親自去會一會這個柳一條,敢這般挑起侯君集那老兒怒火的主兒,不可錯過,哈哈哈”

    一想起吳醉劍的那條右腿,程處默就打從心眼里樂呵,對柳一條的手段更是佩服不已,想讓一個人斷一條腿不難,但是能讓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武藝高超的武將,這般不著痕跡,這般窩囊地斷去一條腿去,卻是著實不易,這個柳一條,是個人才。

    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又想起之前,在長安城各處,忽然傳出地那個關于侯君集貪沒軍餉,搶奪吐谷渾貴族財產的傳言,程處默心中更是大樂,想來這個也是出自那柳一條的手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柳一條,還是一個小人。

    不過這樣的小人,程處默喜歡。

    “可是,老太爺說在三原,讓老爺行事謹慎一些,老爺剛剛到任,在三原還沒有站穩腳跟,咱是不是該先去拜會一下三原的几個士紳大戶,那柳一條府上,咱明日再去如何?”程鐘小聲地出言提醒,在三原,柳一條雖有名氣,但手下的權勢和地位卻遠遠不及公孫府,杜府,趙府還有楊府這四家大戶。

    按常理,新任的縣丞應先去這四戶拜會才對。

    “哪來的那么多規矩?你以為皇上讓老爺我來三原,真個就是為了這個縣丞?”程處默不以為意,擺著手向程鐘吩咐道:“你就聽老爺我地,咱們就先去古田村,見識見識那個柳一條,看看他到底是怎般一個人物,至于公孫家這几個地方大戶,日后再去也不遲,平常又不是都沒見過?”

    程處默四平八穩地坐在那里,皇上突然讓他一個禁衛軍統領,一個武官,來三原做一個什么文職的縣丞,這不是在開玩笑么?連想著上次吳醉劍鬧出的風波,他自是能夠猜出皇上的用意,皇上這是要保柳一條。

    若是他記得不錯,再過個五六日,那侯老兒就要從吐谷渾打道回長安了,若是讓侯老兒知道了吳醉劍地狀況,天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他的手中,可是還有上萬的將士。

    程處默輕舔了下嘴唇,對此不以為意,他巴不得侯君集會率兵胡鬧,公報私仇,聚兵鬧事,那可是一個不小的罪名。

    “呃,是,老爺。”程鐘彎身應是,想來憑著他們家老太爺與公孫家及杜家的交情,他們也不會多說什么。

    待程鐘出得門兒去,程處默也站起身,回到里間去換了身便服,今天剛剛到任,這身文人的官服,穿著真是別扭。

    聽說那柳一條的武藝也是不錯,上次在長安,連封小乙那小子都不是他的對手,找個機會一定要試試看,程處默緊了緊腕處的衣袖,在心里邊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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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17 18:34:15 |只看該作者
第239章《三字經》

    王政和確診了之后,張楚楚整個人就像是國寶一樣,下所有的人給保護了起來,走路,吃飯,睡覺,散步,甚至連上茅房,都有人在一旁侍候著,生怕她會出了什么意外,影響到肚子里的小寶寶。

    不讓進蠶房,不許下灶房,連尋常的針線,剪刀都不許碰觸,整日里除了吃,喝,散步,睡覺之外,竟沒了什么事做,雖然張劉氏被柳一條給留了下來,每天都可以陪著張楚楚說會閑話,但是楚楚還是覺得這心里邊空落落的。

    所幸的是,她的夫君心疼她,在第二天就給她找了一個好的活計,教柳家的三丫頭,她的小姑,柳小惠,讀書。

    算算年紀,柳小惠也到了讀書習字的年齡,這兩天一直跟著她玩耍的那兩個可愛的小孩子,年齡與柳小惠相差不大,有一個甚至比柳小惠還要小上兩歲,都已經認得了一些詞字,最起碼的,都能工工整整地寫出了自己的名字。比起他們,柳小惠可是差了一截兒。

    教育,要從娃娃抓起。這是昨晚,柳一條在楚楚的耳邊說過的話語,很有道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張楚楚讀著夫君交給她的教材,臉上面帶著笑意,心里面對自己的夫君也越發佩服起來,夫君的這個《三字經》,加起來雖只有一千多字,但是里面的內容卻丰富異常。

    教育。歷史,天文,地理,禮儀,道德,甚至連一些民間地傳說都有囊括其中。沒有大見識,大智慧的人,絕記是寫不出這樣的文章的,楚楚為他的夫君驕傲。

    張楚楚教柳小惠的時候,小雉奴和小兕子頭得無聊,也都在一旁陪讀,聽著張楚楚誦讀《三字經》,柳小惠一知半解。迷迷糊糊,雉奴和兕子這兩個小家伙卻是眼前一亮,尤其是李治,對這個《三字經》更是表現出了濃厚地興趣,不覺得便開始跟著張楚楚一起,一字一句地跟讀了起來。

    這個《三字經》,可比宮里的那些先生教的什么《千字文》、《論語》有意思多了。

    雖然才八歲,但是李治的小腦袋里,卻已是小有了一些才學,對三字經里的意思也稍有了一些理解。《三字經》明顯地比《千字文》要淺顯易懂一些。而且內容也很丰富,讀起來韻味十足,朗朗上口,一點都不遜于《千字文》。

    見小雉奴與小兕子也都這般好學,張楚楚教起來自然也更加地用心,能多教兩個學生。讓她心里更有了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不過,若是讓她知道,她教的這兩個學生,一個是公主,一個是皇子時,不知她會有什么樣的感想。

    知道這兩個新學生都能識字,張楚楚便提筆把《三字經》又給抄寫了兩份,分發給他們。并細心地為他們講解起《三字經》中,每一句地具體意思,及里面所蘊含著的故事和傳說。

    比如‘孟母三遷’,比如‘黃香溫席’。再比如‘孔融讓梨’,每一個小故事都讓三個小家伙聽得興趣大起,學起來也更有了一些勁頭兒。

    “嗯,”柳一條站在門外輕笑著點了點頭,沒想到他的媳婦兒還真有几分當先生的天分,教起書來,一套一套的,連他這個編書的人,都忍不住想要聽將下去。

    “少爺,”馬成見柳一條正站在少夫人的書房門外,便湊上前,知趣地小著聲音向柳一條說道:“大管家讓小的來稟報您,府里來了貴客,請您到前院大廳一趟,聽大管家說,來的好像是新到任的縣丞。”

    “新縣丞?”柳一條伸手示意馬成一起遠離了書房,開口向馬成問道:“怎么,那個屈突縣丞已經走了嗎?”

    几天前就聽說屈突子虛會被外調,而且去地還是西北偏寒之地,不想沒有一點聲息地,三原縣就又來了一個新的縣丞。

    “聽說是昨夜連夜走的,誰都沒有告訴,連與新縣丞的交接,都是由門下的書薄代辦的。”馬成跟在柳一條地身后,小聲地回答道:“新來的縣丞姓程,長得五大三粗的,說起話來也震得人耳朵疼,一點也不像是個文士,倒是像極了一個屠夫。”

    想著剛才被程處默給驚著的那么一下,馬成心中忿忿,便沒好氣地在柳一條的面前編排起了這新任的縣丞。

    “休得胡說!”柳一條扭頭輕斥了馬成一句,道:“當心禍從口出

    的縣丞一向都是由皇上親自指派,沒有一個是省油的他聽到你說地話,柳府可是也保不住你。”

    在三原呆了這么久,柳一條也漸漸地摸出了一些規律,凡是能來三原的縣丞,不是深得皇上器重,就是身后有著深厚的背景,像王志洪,像李知德,再像前几日剛走的屈突子虛,哪一個是簡單地人物?哪一個是他們這些小地主能得罪得起的?

    “是,少爺,小的知道了。”見柳一條的臉色黑了下來,馬成忙怯怯地閉上了嘴巴,少爺平常雖然隨和親切,但是若發起火來,卻也很是厲害。

    “嗯,行了,前廳你就先不要去了。”柳一條輕點了下頭,開口向馬成吩咐道:“你去李公子的房里侍候著吧,楚聞少爺正在與李公子對弈,旁邊也少不了端茶倒水的人去。”

    “是,少爺。”馬成彎身應了一聲,之后便轉身去了左邊的跨院兒。

    李承乾整天呆在府里也無甚大事,喝酒聊天,吟詩作賦,若不是柳一條有先見之明,把大舅哥張楚聞事先給請了來,不然整天吟詩作賦的,他還真是消受不了。

    柳一條抬步進了大廳,看到柳無塵正站在一旁,陪著一個身材魁梧的黑面壯漢閑聊敘話,便輕聲移步走了上來。

    還真是如剛才馬成所說,這個新任的縣丞還真是,很獨特,跟以前的那几位文質彬彬的白面縣丞完全不同,身上穿著的,竟是一身武人服飾,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很容易讓人懷疑,這個高大黑壯的家伙,倒底有沒有讀過詩書。

    雖然明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對的,但是柳一條的心里還是忍不住會想,皇上這次,是不是看走了眼了,怎么會派出這樣一個看上去就很粗獷的武人,來三原當縣丞?

    見柳一條進來,柳無痕率先迎了上來,給柳一條見了一禮后,便躬身退出,把程處默交給柳一條這個主人來接待。

    “小民柳一條,見過程縣丞!”柳一條走到程處默的近前,躬身給程處默見了一禮,然后便彎身在程處默的下首坐下,開口笑道:“讓程縣丞久等了。”

    “你就是那個斷了吳醉劍一條右腿的柳一條?”看上去也不怎么樣嘛,看到柳一條瘦小的樣子,程處默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原想著,柳一條也會像他這般,長得高大健壯呢。

    “呃?”柳一條輕皺了下眉頭,這個縣丞不會是個二百五吧,怎地一見面,就問出了這樣的話來?

    柳一條整理了下心情,輕笑著說道:“程縣丞說笑了,吳大人雖與家父有隙,生出了一些淵源,但是這件事縣里邊不是已經有了定斷,我等一介平民,哪還敢再去尋生事端。剛才的那番話,還請程縣丞莫要再提起,若是給外人聽到的話,小民可是承受不起。”

    “呵呵,這件事情你不承認,也是正常,若是換作我老程,就是打死也不會開口,”程處默不以為意地笑著向柳一條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這般遮掩,也無甚意思。”

    程處默大口猛灌了一口茶水,看了柳一條一眼,道:“開門見山,老程我今天來,就是想看一看敢拔那侯老兒胡子的人,到底是怎番一個模樣,沒想到竟是這般年輕瘦弱的一個小哥,真是讓人好生失望。”

    程處默邊說邊搖著頭,絲毫沒有在意,他話中的當事人,就在他的身旁。

    “呵呵,”柳一條面色不變,輕笑著拱手向程處默說道:“請縣丞大人恕小民愚鈍,小民有些不大明白程大人的意思。”

    柳一條也看出來了,眼前的程處默,是一個直魯之人,好像還與那侯君集有些過結,這次來倒也沒有什么惡意。不過即使如此,有些話,卻還是不能說的。

    “裝迷糊,打啞謎,你這小子,不去當官兒,真是可惜了。”程處默看了柳一眼,不禁想起了他的老爹,老程頭兒,平常最愛干的,就是這種事兒了。

    這小子,跟家里邊的那個老爺子,若是見了面,一定會很投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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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發表於 2011-9-17 18:34:59 |只看該作者
第240章 避

    不可否認的,駱阿瞞的字,實在是很丑。

    甦晨曦看著駱賓王在白紙上寫下的那幾個黑字,很無語。

    從小到大,她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將字給寫成這個樣子,竟讓她有了一種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感覺。可以說,駱阿瞞的字,已經丑到了一定的境界。

    “觀光兄的字,果然是,很有特色,無怪乎柳先生會收觀光兄為徒。”甦晨曦低著頭,想了半天,終于在嘴巴里憋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她實在是很佩服柳一條的勇氣,收了這樣一個徒弟,一定會很頭疼吧?

    “讓甦晨兄見笑了,”駱賓王以前便听慣了別人的嘲笑之詞,現在听到甦晨曦這般誠心的隱諱之言,自也是不會太放在心上,他感激地看了甦晨曦一眼,輕聲笑道︰“不瞞甦晨兄知曉,小弟現在的字,比遇到師父之前,已是好了不下百倍,雖然仍是有礙觀瞻,入不得常人的法眼,但是小弟有信心,只要照著師父所教的方法勤加練習,早晚有一天,小弟的字,也會如那沖天的白鷺,一鳴驚人。”

    跟柳一條在一起的久了,駱賓王的身上,難免地也有了一絲柳一條的影子,或者說,是這駱賓王,本身就與柳一條有些相象。

    身處劣境,卻不自卑,不自大,骨子里邊還隱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傲氣。

    這,可能就是柳先生肯收他為徒的原因吧?看著駱賓王臉上頗為自信地神情,甦晨曦在心里邊這樣想道。

    “甦晨兄請!”駱賓王把手中的毛筆遞于甦晨曦。示意她也寫幾個字來看看,對著這個曾跟著師父學習過書法的人,駱賓王也很好奇,不知他的書法造詣,到了什麼地步。

    “如此,甦某就獻丑了。”甦晨曦沒跟駱賓王客氣,伸手把筆接過,飽了一些墨汁。揮筆便在另一張紙上寫下了四個大字︰“學無止境。”

    用的是‘柳氏書法’。形似已有九分。在三原的那一個月。甦晨曦的‘柳氏書法’已經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形神皆似,正如柳一條所說,他,已經出師了。

    而這四個字,正是柳一條最後送給他地。

    “多謝甦晨兄!”看著桌上地四個大字,駱賓王拱手向甦晨曦道謝。對于甦晨曦地書法,他很佩服,也很羨慕,但卻沒有一點自卑和氣餒之態。

    甦晨曦輕點著頭,看著駱賓王說道︰“正如觀光兄剛才所說,觀光兄的書法現在或是不及,但是有柳先生這樣的名師在側,觀光兄一鳴驚人。只早晚之事。這幾日甦某正好無事。觀光兄若是不棄的話,咱們一起來練習這‘柳氏書法’,如何?”

    柳一條現下不在。甦晨曦便忍不住想要提點一下他的這個首徒。

    “多謝甦兄的一番美意,”知道甦晨曦的意圖,駱賓王感激地向甦晨曦拱手言道︰“不過,小弟怕是要辜負甦兄地一片美意了,就在昨日,小弟已經決定要起程趕去三原與師父相會了,明日就是起程之期。”

    田地要回,再加上前幾日那三位叔伯交還的三年租金,家里邊的日子也漸漸地好過了起來,最起碼的,已經是衣食無憂,所以,駱賓王便動了尋師之心。

    跟了柳一條一段時間,駱賓王的心里最是清楚,跟在柳一條的身邊,能學到的,不僅僅是書法而已。

    程處默沒在柳家呆上多久的時間。

    他有些受不了柳一條老是跟他繞彎彎般地談話,一點都不痛快,而且,他此番前來地真正目的,也只是想見一下柳一條,試一下柳一條的武藝而已。

    不過,在他看到柳一條地小身板兒後,就直接放棄了之前的想法,他不喜歡欺凌弱小,一下就把柳一條給規劃到‘靠腦子吃飯’的那類人中,而對這種人,程處默一向都不甚感冒。

    其實,以柳一條一米七五的個頭,一百三五斤的體重來看,也算不上是瘦小,不過比起程處默這個兩米多的黑大個來,卻還是小了一些。

    “無塵,這個程縣丞,是什麼人?”把程處默送出門外,柳一條輕聲向旁邊的柳無塵問道,他知道,柳無塵剛才不在客廳,定是出去打听消息了。

    “程縣丞是長安盧國公程咬金之長子,之前是長安左禁衛軍統領,不知為何被下調到這里來,不過他與侯君集一向都是不對,他來三原,對少爺利。”柳無塵輕聲地回答著柳一條所提出的問題。

    “嗯,辛苦你了。”柳一條不置可否地輕點了點頭,難怪程處默的性子會那般的粗獷,原來他竟是那三板斧的兒子。

    李世民派這麼一個渾人來做什麼?柳一條轉身走向後院兒,心中想著,莫不是李世民這個名君,也怕侯君集那廝會做出什麼過火的事來?

    第一次地,柳一條心里邊開始有些擔心,那侯君集不會真是一個瘋子吧?他要是不依律法,硬要來的話,柳一條有些不敢想象,侯君集的手中,可是還有上萬的大軍。

    他自己倒是不怕,但是家里人,柳一條不禁想起楚楚肚里剛有些動靜的小寶寶,她可受不得什麼驚嚇。

    雖然他的家里有太子,有兩位小殿下,但是他們真能擋得下侯君集手下的那些軍隊嗎?要知道,李承乾可是侯老頭的女婿,若是侯君集真的下了狠心,想要硬來的話,李承乾真的能夠震得住他嗎?

    不行,柳一條停下腳步,要極早地想個對策,途個萬全才是,把自己的腦袋,握在別人的手里,不是他柳一條的行事風格。

    “無塵,”柳一條扭頭看柳無塵,開口向他吩咐道︰“你去準備幾輛馬車來,我要與老爺夫人他們一同,到長安游玩幾日,嗯,順便再選幾個下人一同跟去,在長安,咱們柳家,可是還有一個空蕩的院落。”

    柳一條不禁想起上次入長安為長孫皇後瞧病時,李承乾曾送給他的那所巨大氣派的宅院,荒廢了那麼久,也該好好利用利用了。

    想來在長安城內,天子腳下,那侯老頭就是再瘋,也不敢冒然派兵抓人吧?

    “是,少爺。”柳無塵低聲應了一聲,已然明白了他們家少爺的意思,他們,這是要出去避難了。

    “嗯,另外再去私塾把二少爺也給叫來,眼看著鄉試就要臨近,也該讓他去長安拜會一下他的恩師了,咱們今天中午就走。”柳一條揮手把柳無塵打發出去,他自己也到了後院兒,率先進了老柳的房間。

    房間里,老柳正在與柳賀氏開心地敘話閑聊,偶爾還能听到孫子之類的話語,見柳一條進來,便都止住了話聲,笑看著柳一條臨近。

    “爹,娘,”柳一條微笑著叫了一聲,之後便彎身在柳賀氏的旁邊坐下,看著老柳夫婦二人,說道︰“前段時間我在長安得了一處宅院,一直都沒有功夫去打理,現在家里得閑,沒有什麼大事,地里的事情也不用太過操心,所以,我便想帶著家人去長安轉轉,在長安的宅子里住上兩天,讓楚楚肚里的孩子也能沾上一點長安皇城的貴氣,爹娘你們看如何?”

    “去長安?”老柳看了柳賀氏一眼,道︰“讓孩子沾點貴氣是應當的,不過這些你與楚楚同去便是,爹與你娘,就不必去了吧?”

    “那怎麼行?”柳一條輕聲說道︰“這次去最少要在長安住上十幾天,二條也要跟著去拜會一下王大人,家里邊就剩下你們兩個,我們怎麼放心得下。就當是出門散散心,听說長安的香積寺很是靈驗,幾是有求必應,咱們一家,都去為楚楚求個母子平安符,爹和娘就也一同前去吧。”

    凡事只要一涉及到楚楚肚子里的小寶寶,柳老實與柳賀氏便沒有不同意的。

    尤其是柳賀氏,一直信佛,禮佛,對香積寺也自是有所耳聞,一听說要去香積寺為自己的兒媳及孫子乞福,便在老柳的前面,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爹和娘就趕快收拾一下,無塵已去準備馬車,咱們中午就起程出發,”柳一條輕笑著站起身,向老柳及柳賀氏說道︰“我這便先去把岳父也給接來,咱們兩家一同前去,才顯得更有誠意。”

    去寺廟為家里的子孫乞福,尋求神明的庇佑,在這個時代也是常有之事,柳一條說要把岳父一家也都帶上,老柳與柳賀氏也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乞福之事,當然是人越多,方越顯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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