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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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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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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09:56:44 |只看該作者
第301章 醜小鴨

    太子妃大殮,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不過在這樣的大雨天氣裡,即使皇家有心大辦,卻也是有些力不從心。再加上雨水不斷,長安城四周的河水上漲連連,鬧得是人心惶惶,長安城的各個家戶更是少有出門兒,所以太子妃殯天和大殮的事情,除了朝中的一些官員外,尋常的百姓並沒有多少人知曉,整個葬禮的過程,顯得有些分外地冷清。

    從早上,到夜裡,雨水連綿,水接天際,長安城的大街上,除了一隊隊的送葬儀仗,空蕩蕩一片。

    李世民只在葬禮的開頭露了一下面後,便再沒有出現過,比起太子妃的葬禮,李世民更在意和擔心的,還是現在水災的情況。

    洪水無情,水災一患,禍及千里,那就不是幾千幾百人的事了。

    今天已是大雨的第六天,雨水阻路,各地的加急奏報已不能按時地送來,李世民桌案上,放著的還是昨天夜裡的狀況。

    剛才負責監視長安附近八條水脈情況的杜仁,派人遞過來了一份奏報,環繞在長安城四周的渭、涇、灃、澇、潏、滈、滻、灞八條河流,河水都有猛漲的跡象。

    這不是一個什麼喜慶的消息,八條河水雖然起地不同,交錯相連,但最終匯入的,卻還是潼關的黃河一脈,八水急漲,那黃河,豈不是也有危急?

    「這個,陶愛卿怎麼看?」李世民把手中的折子遞於旁邊地內侍,讓他把折子拿於陶顏德過目。

    陶顏德是工部尚書。掌管有水利一部,在這方面的問題,李世民想聽聽他的意見。

    「回皇上,」把折子合上,陶顏德微向李世民彎了下身,輕聲回稟道:「八水上漲,黃河,危矣!」

    雖然大家心裡都清楚。這樣規模的大雨。黃河發水已是遲早之事。但是時間真的到了,各人的心裡,還是有些難以接受。洪水患發,損失的不止是家園,田地,還會有很多的性命。

    「那,依陶愛卿之見。該當如何?」李世民看了陶顏德一眼,輕聲地向他問道。

    「現在當令沿河各地郡縣,緊固河堤,嚴視水情,依著現在地雨量,或許還可再堅持幾日,幾日後,若是實在不行。」陶顏德抬頭小心地看了李世民一眼。輕聲說道:「只有,決口洩洪一途。」

    決口洩洪,是萬不得已時才用地『棄車保帥』之方。決開貧瘠之地,保守繁饒之方,所以,陶顏德說這話時,顯得有些猶豫,決口洩洪,很多時候,都被人看作是工部無能地表現。

    李世民輕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無言,大災來時,他這個皇帝所能做的,也只是下令讓人決開河堤,以洩洪流麼?

    「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見。」李然從殿外走來,彎身向李世民稟報,打斷了大殿內有些壓抑的沉默。

    「太子?他不是在操辦太子妃入殮的事麼,怎麼到了這裡?」李世民放下手中的茶碗,開口向李然吩咐道:「宣他進來吧,朕也正有事情想要尋他。」

    太子的到來,讓李世民不由得便想起了兩日前連夜來宮覲見的吳王李,他地那個三兒子。

    現在大災馬上就要臨近,控制災後疫情的事務,太子若是不成的話,說不得也只有讓這個老三試一下了,畢竟這個時候能站出來,敢站出來想著為朝庭分憂的兒子,不多。

    那個老三,有才學,有膽略,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這件事情的前提是,太子能不能從太子妃的事情裡走出來,若是太子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沉淪不拔,情緒低迷,棄大唐子民於不顧,那他,並不足以能當一個好皇帝。

    「兒臣見過父皇!」正思量間,李承乾已從殿外闊步走來,及到李世民的跟前,彎身給李世民見禮。

    看他地面容神色,已沒有了一絲地憂苦煩愁之色,眼神堅定,面容和緩,行動語氣之間,也多了一分往日所沒有的威儀,一晃之間,李承乾好像是全然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長大了,李世民輕點了點頭,心中不覺地便多了一分的欣慰,經過這次地挫折之後,他的大兒子,更像是一個太子了。

    「在一旁坐下吧,」李世民向李承乾揮了下手,示意他在陶顏德的身邊坐定,然後又輕聲地向李承乾問道:「太子妃可已大殮?」

    「已經安然入葬,勞父皇掛心了。」李承乾微彎著身,輕聲地向李世民回答道:「兒臣知曉水患日益嚴重,一場巨大的水災已是再所難免,兒臣心中掛記,特來與父皇分憂。」

    說著,李承乾從懷裡掏出了一紙清單,遞於旁邊的內侍,輕聲向李世民說道:「這是這幾日兒臣派人在大唐各郡縣收集而來的防疫物資清單,清單上的物資全都儲備在臨水的各大郡城之中,若有需要,隨時都可調用,請父皇過目。」

    「哦?」李世民眉頭一挑,示意內侍將清單遞上來,這可謂是一個驚喜,物資是其次,太子沒讓他失望,才是重點。

    打眼在清單上看了一遍,長江,黃河,這兩條大流附近的郡縣,幾乎都有在側,物資也都是柳一條所給的那些疫病之方,再外加一些醫治風寒,疾之類的草藥。

    「嗯,太子有心了,」李世民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他第一次對他這個大兒子這般地滿意,他輕站起身,走到李承乾的跟前,把手上的那張清單又交還至了李承乾的手裡,看著他輕聲言道:「再接再厲,再過不了多久,這些東西怕是就要派上用場了。」

    到了現在,李世民已經沒有了再把這件事情轉交給他人的打算,原本的,這件事情就是為了太子準備的。

    「是,父皇,兒臣定不會讓父皇失望!」李承乾站起身,面色平靜地伸出雙手,將那張清單接過,輕聲而有力地向李世民保證道。

    「嗯,朕剛才正在與陶卿商談現在的水患之勢,你也在一旁邊聽著吧。」伸手在李承乾的肩上輕拍了拍,李世民輕聲向李承乾說道。

    「醜小鴨,在一個很大很大的森林裡,生活著一群野鴨子,有一隻母鴨坐在窠裡,她得把她的幾個小鴨都孵出來」柳小惠一字一句,饒有興趣地讀著柳一條在紙上,用漢語拼音和漢字,給她寫出來的童話故事,柳一條與張楚楚坐在一邊笑看著她。

    為了提高柳小惠的學習興趣,柳一條可是沒少了費心思,知道小孩子都喜歡聽故事,所以他便把以前他讀過的那些童話和寓言故事,都給柳小惠用漢語拼音寫了出來,讓她自己去讀。

    到目前為止,效果一直不錯,而且現在不止是柳小惠,連張楚楚也都跟著喜歡上了這些故事,每天給柳小惠寫出新的故事之前,張楚楚一定會纏著柳一條事先給她講上一遍,看她的樣子,倒是比柳小惠還要更像是一個小孩子。

    「夫君,」看柳小惠讀的入神,張楚楚輕湊到柳一條的身邊,輕聲說道:「小惠現在實的字已經越來越多了,再過不了多久,這『漢語拼音』就不要再用了吧,『漢語拼音』雖好,但是若因此讓小惠產生了依賴,就不好了。」

    說起來這『漢語拼音』的主要作用是輔助學習漢字,漢字才是重點,這就像是嬰兒吸食母乳一樣,母乳可以吃,但是五穀才是正食,一個人不可能吃一輩子的母乳過活。

    「娘子說得是,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再過上一段時間再說。」柳一條輕笑了笑,柳小惠現在的水平,充其量也就才到了小學一年級的水平,懂得東西還少得很,要想擺脫漢語拼音,至少還得用上一年的時間。

    「嗯,夫君心中有數就好。」張楚楚抬頭看了她的夫君一眼,輕笑著點了點頭,對於柳一條,她很相信。

    輕輕地握著柳一條溫暖的大手,張楚楚看著正在讀書的柳小惠,小聲地在柳一條的耳邊說道:「我要把夫君每天寫來的故事都整理起來,裝訂到一起,等以後咱們的孩子出世後,我每天讀給他聽。」

    「呵呵,只要娘子喜歡就好。」柳一條扭頭看了媳婦兒一眼,輕輕地笑了起來,心中也在思量著,是不是該把《一千零一夜》也給寫將出來,從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開始,每天讀一篇,那麼,在一千零一天之後,他們的孩子也該長大了。

    至於那《一千零一夜》的內容他還能不能記得起來,卻不在他的考慮之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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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發表於 2011-10-9 09:57:20 |只看該作者
第302章 煤

    「你可識字?」柳一條看了站在他面前的陳明則一眼,輕聲地向他詢問道。

    「回少爺話,」陳明則拄著枴杖,彎腰拱手向柳一條回道︰「家父以前上過私塾,所以小人小時候也跟家父學了幾天,雖然比不得那些書生文士,但卻也識得一些字詞。」

    「嗯,那你看一下這個,上面的字都能認識嗎?」柳一條把桌案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薄冊遞於陳明則,示意他打開觀看。

    上面記載的是一些飼養耕牛的方法,柳一條想把這個有些忠心的下人,培養成為一個合格的飼養員,不止是耕牛,如果可能的話,以後還會有豬,雞,鴨,羊等一些別的家畜。

    就像是培養馬房裡的那個王安一樣,柳府現在很缺這種既忠心,又專業的技術人才。

    「回少爺,小人都認得。」陳明則看著薄冊上的記載,兩隻眼楮一下就熱了起來,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給大戶人家當了近十年家丁的陳明則,自是不會覺得養牛餵牛是什麼低賤的事情,耕牛是農家的寶貝,養牛,更是一件了不得的美差,在一般的家戶裡,只有東家十分信得過的人,才會有機會給安排著去牛篷做活計。

    前幾天在府門外養傷的時候,陳明則就有些眼紅王安的那份馬伕的活計,馬伕雖比不上牛頭兒,但是卻也比著一般的家丁要好上許多,尤其地。當他得知了王安竟還得了他們家少爺的教授後,對王安那個呆頭鵝更是羨慕得很。

    「嗯,認得就好,一會兒把這本冊子拿回去,沒事兒地時候多看一看,以後或許能用得著。」柳一條端起茶杯,輕喝了一口,嘴角不由得微微地勾了起來。

    從陳明則的眼神裡。柳一條看到了一種渴望。那是一種對美好生活的無限嚮往。也可以說成是一種野心,很強烈,他以前在李德臣那老頭兒的眼楮裡也曾見到過,那是李德臣在聽說了柳一條給他的待遇時。

    這大概就是他願意留下來的原因吧,柳一條把茶碗放下,抬頭輕看了陳明則一眼,不可否認。眼前的這個三十幾歲的漢子,眼光很不錯,頭腦也夠靈活,雖然有些愛耍嘴皮子,但卻也是一個吃慣了苦,能吃苦地人,可以大用。

    「是,少爺。小人定會認真地研讀。決不會負了少爺地一片厚愛。」陳明則小心地把薄冊收放到懷裡,恭敬地沖柳一條行了一禮,有了這個冊子。他總是看到了一線地希望。

    「有什麼不懂的,可以來問我,」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淡淡地向陳明則說道︰「腿腳若是靈便了,不妨多到東邊的牛篷裡去走動走動,看看冊子上的東西能不能用到實處,等過上月餘,你的腿腳大好時,我會去考校一下你學習的進度,然後再適當地給你安排一份活計。」

    柳一條看了陳明則一眼,說道︰「我曾說過,你留下來,柳府定是不會虧待了你,例錢,活計,都會給你最好的待遇,不過,最後你在這府裡,到底能有多大地作為,還要靠你自己,我能給你的,也只是一個機會而已。」

    「少爺放心!小人定不會讓少爺失望!」陳明則架著枴杖,再一次地向柳一條施禮,臉色激動得有些潮紅。

    柳一條的話,無疑是給了他一個保證,在這柳府之內,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愁會沒有出人投地的機會,而陳明則,最需要的,便是機會。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萬事都要等你先把腿上的傷患養好了再說。」柳一條沖陳明則擺了擺手,示意馬成去將陳明則送回房內。

    「少爺,」待陳明剛與馬成下去之後,柳無塵在一旁向柳一條稟道︰「剛才聽李德臣來講,莊園裡的那些佃戶,家中都已無多少乾柴,平日裡用來做飯都有些緊湊,若是再燒開水的話,怕是撐不了兩天。」

    「哦?」柳一條微愣了一下,這個問題他以前倒是沒有想到,唐朝時並沒有電,沒有煤氣,引燃點火之物雖然石炭,但是一般地百姓卻還沒有普及使用,就是像他們這樣地大戶,煮飯用的東西也多是木草之物。

    這還真是一個不小的問題,柳一條看了下外面的連天大雨,輕聲向柳無塵問道︰「府裡的乾柴有沒有短缺?」

    「府裡邊倒是沒有,平常儲備的就有不少,前幾天知道要下大雨,無塵又特地命人去多準備了一些,應付到雨期結束,並沒有什麼問題。」柳無塵微彎著身,向柳一條回道。

    「嗯,」柳一條輕點了下頭,道︰「若是我記得不錯,雨前收割的那些粟桿兒,應該還都在莊園外吧?記得當時我好像是讓人去找東西遮了一下,以備不時之需,一會兒你帶人去看看,若是沒有被淋濕的話,三十三頃田地的粟米桿兒,足夠咱們這個莊園度過這次雨期了。」

    「是,少爺,」柳無塵彎身輕應了一聲。

    「還有,」柳一條接著說道︰「抽空去一下縣裡,看看有沒有人在賣石炭,若是有的話,就多買一些回來,我有用處。」

    石炭,又被這裡的人稱為石墨,也就是現代人們常用的那種黑煤,雖然不比煤氣,天燃氣那般地好用,但是在唐朝,卻也是一種相當先進的燃料了。

    不過可惜的是,這種東西並沒有多少人用,只有一些少數的鐵匠會偶爾地用來煉鐵,普通地百姓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柳一條思量著,要不要到村頭的何伯家裡,托何伯去打造幾個煤爐子,然後再做上幾個蜂窩煤,那樣,以後就再不必擔心什麼柴不柴的了,而且,有了煤炭,就是吃起燒烤來,也會方便一些。

    「石炭?少爺說得可是那種可以燃燒的黑色石頭?」聽了柳一條的交待,柳無塵輕聲地向柳一條問道。

    「呃,對,就是那種可以燃燒的黑色石頭,縣裡邊有賣的嗎?」雖然聽著有些彆扭,柳一條還是有些興奮地問了出來。

    「無塵曾在一本書上看過關於石炭的記載,說是可以用來燃燒煉鐵,不過引燃不易,用起來效果還不如木炭,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用,縣裡並沒見人賣過。」 柳無塵輕點了點頭,道︰「不過在三原縣城西的土宜村,倒是有一處可以挖掘得到,少爺若是需要的話,無塵可帶人去為少爺挖上一些回來。」

    「什麼?你說在三原就有那種石炭,還,還是露天的那種?」柳一條感覺著自己好像是被天上的陷餅兒給砸到了腦袋一般,一下站起身來,有些激動地看著柳無塵。

    從柳無塵的話裡,柳一條看到了一堆閃閃發光的金子在向他招手。

    煤炭,黑色的金子,如果能讓他得到一個天然的煤礦,嘖嘖,柳一條有一種中了大獎的感覺。

    「露天?也可以這麼說,那個地方是一片高崗,寸草不生的,在地上隨便刨上一下,就能見到少爺所說的那種石炭。」對柳一條的激動之態,柳無塵有些不解,不過他還是很盡職地說出了柳一條想要知道的答案。

    「土宜村,好像是無塵你原來居住的地方吧?」柳一條看了柳無塵一眼,開口向他問道︰「那你可知道,那片高崗可已經有了主人?」

    「沒有,不長莊稼的土地,哪裡會有人要,都荒廢了幾十年了。」柳無塵輕輕地回答道。

    「好,好,那就好,」柳一條興奮地輕拍了下手,向柳無塵吩咐道︰「無塵,你現在就去備輛馬車,一會隨我去一趟那土宜村,我要親自去看看那片高崗,嗯,再多帶些錢去,若是可能的話,順便地就把那片高崗買將下來。」

    柳一條有些迫不及待,雖然他的手中已經有了很多的銀錢,但是在心底裡,卻仍是還想再多賺一點兒,畢竟這錢,有誰會真的嫌多的?

    「是,少爺,」雖不知柳一條的目的,柳無塵還是輕應了一聲,道︰「那裡是一個不毛之地,平常根本不會有人想要,如果少爺對那片土地真的感興趣的話,由無塵出面,用不了多少錢,便可以將它從村正那裡買過來。」

    「嗯嗯,那是再好不過,走走走,咱們這便去走一趟!」說著,柳一條便從小喜那裡要了一把雨傘,拉著柳無塵一起,出了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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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發表於 2011-10-9 09:58:04 |只看該作者
第303章 買地

    柳一條不得不讚歎自己的人品。

    土宜村的那片荒廢的高崗,確實是一個露天的煤礦。

    沒有一絲雜質的,扒開掩蓋在外面的那一層黃黑參半的泥土,光是裸露在地表的那一層誘人的黑色,就讓柳一條激動得有些洶湧澎湃,比別處高出十米上下,一路延綿,全部佔地約有五十頃,說它是一個煤山,一點也不為過。

    穿著蓑衣,沐在雨裡,柳一條由柳無塵陪著,靜靜地站在這片煤山之上,目測著這片一望無際的高崗,光是裸露在地表的這些煤炭,就足有數百數千萬公斤,若是猜得不錯,在地下很深的一層裡,應該還埋藏著一些。

    雖然在二十一世紀裡,並沒有聽說過長安附近有什麼大的煤礦,甚至連小一些的都沒有聽說過,但是,那並不代表它就沒有,柳一條踩著腳下的煤山,像這樣一處裸露在外面的煤礦,要是能保留到二十一世紀,那才是一個奇跡。

    「無塵,你再去別地打聽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這種地方,嗯,還是算了,咱們柳府有這一處,就足夠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做事,要本分,要懂得知足,太貪心的話,柳一條不禁又想起前幾次被朝庭給徵用的『柳氏犁坊』來,佔得多了,會有人眼紅的。

    柳一條不由得便收起了心中剛剛升起的那片,想要壟斷了全國煤礦的心思,這種野心。要不得,尤其是在這種沒有什麼人權地封建社會,不說別人,光是李世民那個小氣的明君,就不會放過他。

    這個煤礦,雖然不是很大,但也足以讓他們柳氏一家春風得意幾十幾百年了,嗯。這就夠了。做人要知足。

    「好了。咱們去村裡看看,拜訪一下土宜村的村正,這片高崗,咱們柳府,勢在必得!」柳一條甩了下腳上沾著的泥土,帶著柳無塵,便下了高坡。一路向土宜村走去。

    柳無塵以前是這裡的村民,對這裡自是熟悉無比,由他帶路,主僕兩人很快便淌著雨水,及到了土宜村村正,洪潼的家裡。

    一個五十幾歲的老頭兒,頭髮鬍子都白了大半,佝僂著身子。是一個正經八百的農夫。當然,骨子裡也有著一些別地農夫所沒有地精明。

    「這不是柳家地那個大小子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洪潼打開門兒,看到柳無塵與柳一條站在門外。便熱情地將他們請讓到屋裡,看著柳一條,開口向柳無塵問道:「這位公子面生得緊,不知該怎麼稱呼?」

    「洪村正有禮了,這是我們家少爺,柳一條,」柳無塵脫下蓑衣,並侍候著柳一條也把蓑衣脫下,輕聲地向洪潼介紹道:「我們也是剛到村子裡,特意來拜訪洪村正的。」

    「小子有禮了,」柳一條也隨著拱手向洪潼行了一個見面禮儀,並上下打量了一下屋裡的擺設,半舊的桌椅,有些破裂的茶壺,還有那堆了近半間屋子的谷子,讓整個房間都瀰散著一特殊地潮味兒。

    「柳一條?」洪潼上下看了柳一條一眼,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可是古田村的那一個?」

    「呃,正是在下,怎麼,洪村正識得柳某?」一下被人給叫出了來歷,柳一條不免有些詫異,遂輕聲向洪潼詢問。

    「竟真是柳先生!快快快,柳先生請上坐!」洪潼一下就變得更加地熱情了起來,拉著柳一條一起,與他都坐在了正首,看著柳一條說道:「早就聽聞,柳先生年不及弱冠,青少有為,今日一見,果是不凡,老頭子真是三生有幸啊,呵呵..」

    「洪村正言重了,」被這老頭兒這般地誇讚,柳一條還真是有些不適應。

    「柳先生看到了嗎?」洪潼指著他們家堂屋堆積在一起的或筐或袋的谷子,感激地向柳一條說道:「這些谷子,都是柳先生你的賜予,若不是有柳先生先前製造出的『柳氏水車』,根本不用這場大雨來禍害,地裡的莊稼早就旱死了,顆粒無收,到時就不止是餓肚子那麼簡單了,所以,可以說,柳先生你就是我們這些莊戶的恩人。不止是這次,還有以後,你給了我們這些農戶一個可以對抗旱災地法寶。不止是『柳氏水車』,還有那個『柳氏耕犁』,『柳氏肥坊』,都是絕好地東西,」

    老頭兒有些激動, 說話的時候鬍子一翹一翹的,臉色也變得有些潮紅。

    原來是為了那些農具,柳一條恍然,遂擺著手向洪潼說道:「一些奇淫小技,能幫得上忙,是柳某地榮幸,洪村正就莫要再提了,今日我與無塵來拜訪洪村正,實是有事想請洪村正幫忙,還請洪村正能夠援手一二。」

    「哦?柳先生請講,能幫得上忙的,小老兒定是不會推辭。」洪潼看了柳一條一眼,很是堅定地向柳一條說道著。

    「呵呵,那就多謝洪村正了,」柳一條輕笑著向洪潼拱了下手,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兒,就是柳某對土宜村轄內的那片荒廢的土崗頗感興趣,想出些銀錢將它買將過來,不知洪村正能否行個方便?」

    「那片廢地?」洪潼一愣,輕聲地向柳一條問道:「那片土地寸草不生,黑土下面埋著的也全都是一些又黑又硬的石頭,無甚用處,柳先生買它做什麼?」

    無緣無故地,去買一塊廢地,是有兩糟錢兒沒地兒花了嗎?敗家子兒?看了柳一條一眼,洪潼否定地輕搖了搖頭,不過在心裡面卻升起了一絲的疑惑。

    「呵呵,其中的原因,現在柳某還不便告知,請洪村正見諒,」柳一條歉意地沖洪潼輕笑了下,道:「不知村正大人能否作主,將那片廢地賣於柳某?」

    「這個,」洪潼有些遲疑地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那片廢地雖然沒有人要,但是到底還是土宜村的土地,不是本村之人,小老兒也是無權將它們分配出去,怕是幫不上柳先生了。」

    「不過柳先生若是真想買下的話,不妨到縣裡去找一下縣丞老爺,縣丞老爺應是有權決定那片土地的歸屬。」雖然自己沒有辦法,洪潼還是好心地向柳一條提了一個建議。

    「這樣啊,」聽了洪潼的話語,柳一條的目光不由得便瞄向了一旁的柳無塵身上,遂輕聲向洪潼詢道:「無塵以前不就是這裡的村民麼?如果由他來買不知是否可行?」

    「這個,」洪潼抬頭看了柳無塵一眼,欲言又止。

    「少爺,」柳無塵插言道:「無塵現在已無戶籍在身,已算不得是土宜村的村民,所以,」

    呃,柳一條這才記起,柳無塵曾經做過監牢,犯過案子,確實再沒了分配田地的權利,遂歉意地看了柳無塵一眼。

    反正去找公孫瀚南也不是一件難事,最多也就是多跑一些路途而已,柳一條站起身,拱手向洪潼辭行,之後便又披上了蓑衣,領著柳無塵一起,坐著馬車,去了三原縣城。

    公孫瀚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在,隨著時間的推移,雨水越積越多,各村的積水情況也是越來越嚴重,谷子發霉,房子漏水,很多地方的村民,屋子裡邊都開始積了一些雨水,公孫瀚南這個縣丞也是越來越忙起來,很多時候甚至連在家裡吃上一頓飯菜都沒有功夫。

    柳一條他們到達三原縣衙的時候,公孫瀚南領著幾個差役去了城外東邊處的幾個村落視察,所以柳一條他們並沒有碰著頭面。

    不過,從接待他們的那個主薄的言語裡,柳一條也得知了公孫瀚現在所面臨的難題。

    無柴可用,無水可喝,現在全縣的村民,已經有一部分家戶,連做飯都成了問題。

    這確實是一個難題,不過對柳一條來說,它卻又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周邊大雨,缺柴的又豈止是三原一地?

    「勞煩主薄大人派人速去把公孫縣丞找回,小民這裡有一良方,可解現下三原百姓之燃眉。」柳一條拱著手,向眼前這個叫做陳嵐的主薄輕聲說道。

    「柳先生此言,當真?!」陳嵐看了柳一條一眼,確定了柳一條不是在開玩笑後,猛地一下便從椅上坐了起來,高聲沖守在門口的差役吩咐道:「阿忠,速去將縣丞大人尋回,就說柳先生有良策,可解縣丞大人心中之憂!」

    陳嵐雖只是一九品小官兒,平常也沒有掌管太多的事務,不過對柳一條這個大名人,他卻還是知道一些,畢竟,一個可以斗倒兵部尚書的平民,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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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
發表於 2011-10-9 09:58:45 |只看該作者
第304章 好處

    柳一條給了公孫瀚南一個天大的好處。

    一個煤炭的實用方法。

    而作為交換的條件,他則是很順利地便取得了土宜村邊上的那片高崗土地的擁有權,而且是永業田的那種,所以,他們柳家,除了那四百頃耕田外,又多了一份佔地約有五十頃的煤礦產業。

    而且,柳一條還向公孫瀚南承諾,在以後的幾個雨天里,‘柳氏煤坊’將會免費為三原縣周遭幾個村落的村民,提供燒水渚飯用的煤料。

    在賺取了一個好的名聲的同時,也為自家的煤炭作坊打出了一個響亮的名號,一舉兩得。

    所以,在公孫瀚南那里取得了煤礦的地契後,柳一條便領著莊園內的那些個閑得有些發慌的佃農,來到了土宜村。

    冒著大雨,在高崗上搭了一個巨大的草棚,遮上一些油紙帆布,便開始一杴一杴地在里面掘起煤炭來。

    掘好之後,每陋一段時間,都會有衙門里派來的馬車將之拉走,分配給那些緊缺干柴的用戶,每天都會有成百上千斤的煤炭被白白拉走。

    對此,柳一條卻是一點也不覺得心疼,有舍,才有得,這就好比是在街邊賣小吃的時候,事先讓客人先免費地品嘗幾口一樣,舍不得一點小便宜,怎麼能吸引到別人來買你的東西?

    不止是給衙門的這些,三原里的所有大戶,柳一條幾乎是都讓人給送了一車過去,當然。在送煤過去的同時,也都會附有一份由縣里特印地煤炭使用方法,有官方出面證明,說服力不是一般的強大。

    才一天的功夫,三原縣就有近三分之一的家戶,都用煤炭渚起了食飯,而‘柳氏煤坊’這個詞,也漸漸地走進了他們的心里。在不知不覺之中。一個煤礦品牌。就這麼樹立了起來。

    “等到雨期過後,礦產有了盈利,就再去招一批人來,簽上合同,按月給付工錢,這些佃農不能老呆在這里。”柳一條站在草棚的邊兒上,看著手下的佃農一筐一筐地往上背上煤礦。輕聲地向一旁的柳無塵說道︰“可以優先考慮這土宜村地村民,有功夫去跟那洪村正溝通一下。”

    “是,少爺!”柳無塵彎身輕應了一聲,這兩天跟著柳一條,他也算是長了不少地見識,同時也認識到了他們家少爺所買下地這個煤礦的真正價值。

    這是一座金山。

    簡單,方便,易燃。柳無塵幾乎都可以想象得到。在不久的以後,大唐所有的家戶都用上這種黑色石頭的情景。

    少爺是一個天才。

    之前的農具,營銷方法。還有現在的石炭燃料,不是任誰都能想得出來地,柳無塵抬頭看了他們家少爺一眼,一直在暗中慶幸他當初的正確決定,能夠成為柳府的管家,是他柳無塵的榮幸。

    “嗯,好了,咱們回去吧,這里,已經沒有咱們的事兒了。”柳一條輕拍了下柳無塵的肩膀,笑著披上雨簑,率先走了出去,連續兩天的雨中奔波,他還真是有些累了。

    回到家的時候,得知封小乙已經領著手下趕了回去,連帶地,還有李紀和先前留下地那兩個侍衛,柳一條輕點了點頭,侯君集那邊的隱患,短期內並不會發生,他們走了,也無所謂,而且,老是讓一隊保護皇後娘娘的護衛呆在自己地家里,也不合適。

    回到自己的屋里,脫去身上的簑衣,張楚楚忙著拿出了一套干淨的內衣褲給柳一條換上,並著小喜去灶房端了碗熱騰騰的姜湯來,��除寒氣。

    拿著一條干巴巴的毛巾,張楚楚小心地給柳一條拭著額上,頭發上的雨水,有些心疼地輕聲說道︰“外面雨大天寒,夫君整天在雨水里泡著,定是受了不少罪吧?”

    “呵呵,哪有娘子說得那般嚴重,”柳一條把手中的湯碗放下,輕笑著向媳婦兒說道︰“為夫與無塵在雨中的時間並不長,沒有什麼大礙,娘子莫要擔心。”

    說著,柳一條抓著張楚楚的小手,輕扶著她在一旁坐下,看著張楚楚又大了一些的肚子,輕聲說道︰“倒是娘子才應當多注意一些才是,這雨大路滑的,若無必要,就莫要再出了門去,以後再教小惠讀書,就讓那小丫頭過來咱們房里好了。”

    身哪有那般的嬌貴,夫君你多慮了,”張楚楚看了柳見夫君這般地關心自己,遂甜甜地笑了起來。

    “少爺,賀蘭少爺來了,”遠遠地,透過窗前朦朧的大雨,小喜看到公孫賀蘭正撐著雨傘向這個院落走來,遂開口向柳一條稟報。

    “哦?”柳一條向外瞄了一眼,輕聲笑道︰“不必管他,一會兒他自己自會進來,小喜去給他備一碗杯來。”

    真是應了柳一條的話,小喜還沒走開,公孫賀蘭便推門跨步,走了進來。

    “大哥,嫂嫂,小弟這里有禮了。”大大咧咧地拱手沖柳一條夫婦行了一禮,公孫賀蘭便一屁股在柳一條的下首坐了下來。

    “叔叔有禮了,”張楚楚微微頷首,還了一禮,看向公孫賀蘭的眼神里,帶著一絲的笑意。

    待小喜端送上茶水,柳一條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輕聲說道︰“賢弟來此,可是要與為兄辭行?”

    “呃,大哥神算,呵呵,”公孫賀蘭甩了下手中的折扇,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本來上午封小乙他們要走的時候,小弟就也有了去意,在這里呆了四天,小弟也該回去看看了,不然家里的那個老頭子,又該大發脾氣了。”

    “早就知道你在這里呆不長久,”柳一條輕笑著點了點頭,看著公孫賀蘭道︰“回去後,代我向公孫伯父和公孫伯母問好,咱們兩家離得不遠,有時間常過來竄門兒就是了。”

    “這就是你說的石炭?”太極殿中,李世民輕步走到公孫瀚南的近前,看著公孫瀚南隨行帶來的煤炭,輕聲地向公孫瀚南問道。

    “是的,皇上,石炭之物,古來有之,而且在我大唐境內,也遍布得十分豐富,只是一直都沒有適當的應用方法,而不被世人所遍用,至今仍埋沒于山體之間。”公孫瀚南從懷里掏出了一張薄紙,彎身遞于李世民,道︰“微臣這里有一方,可十分便利地將這石炭引燃,用于日常所需,請皇上過目。”

    將這個方法獻之于皇上,這便是柳一條送于公孫瀚南的天大好處,不過明顯的,公孫瀚南並沒有那種居功的心思,把方法遞于李世民的同時,還不忘向李世民說一下它的出處︰“這個方法,是柳一條柳先生所想,且在三原也已開始試用,並無不妥。現下雨災不停,干柴難繼,有了這種石炭,可保之前的防疫之方無憂。 ”

    “哦?又是柳一條?”李世民接過紙張,看了公孫瀚南一眼,記得上次的防疫之方,也是由他所遞,看他的樣子,倒真是有著幾分憂國憂民之像。

    李世民打眼在紙上掃了一下,並沒有看出什麼奇異之處,把紙交給一旁的李然,讓他依著紙上所述,把公孫瀚南帶來的石炭都和水做成了一個矮小的圓柱形樣子,再粗略地用木棍兒均勻地在上面插了幾個小孔,放于火上。

    “著了!皇上,竟真的著了!”看著蜂窩煤在火堆上烤了一會兒的功夫,竟自冒出了火紅的紅焰,李然尖著聲音向李世民回稟,會燃燒的石頭,在他看來,端是神奇得厲害。

    “是啊,竟真的著了,”相比于李然激動,李世民則表現得平靜得多,他早知這種石炭可以點燃,只是沒有想到它竟能燃得這般劇烈罷了。

    那柳一條,真是一個人才。

    可惜,這樣的人才卻不願為朝庭出力,李世民輕嘆了口氣,有了這個方法,確是可解燃眉之急,不止如此,不管是日常的生活,還是行軍打仗,有了這種石炭,都會方便很多。

    “公孫卿,不知這石炭,你是從何處得來?”李世民看著被燒得火紅的炭球兒,輕聲向一旁的公孫瀚南問道。

    “回皇上,”公孫瀚南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道︰“這些全都是從‘柳氏煤坊’所得,那‘柳氏煤坊’,正是由柳先生所開,柳先生稱這種石炭為‘煤’。”

    “‘柳氏煤坊’?”李世民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難怪柳一條那小子這次會這般的熱心,鬧了半天,原來他竟是在這兒等著朕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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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
發表於 2011-10-9 09:59:22 |只看該作者
第305章 不願

  就像是上次在三原打劫那些大戶,敲他們竹槓時的情形一樣。

     雖明知是竹槓,可是他們還是會爭著搶著去讓人敲,因為那畢竟是一個希望,被敲了,總還會有一點的收成,挽回一點的損失,不被敲,那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粟米,一點點地爛在田地里面。

     竹槓,在這種時候,它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盡管它很貴重,但是卻是還會有很多人願意為它買單。

     李世民現在也是如此,對于柳一條的這個提議他很贊同,可以說是完全地消解了他這几日心中的煩惱,但是听說柳一條竟想借此以發國難之財,他的心中又不免有些气憤。

  商人行徑!

  李世民微瞪著眼,卻又說不出什么話來,說到底,比起這些小利,畢竟還是柳一條幫得忙要多一些,如果現在要治柳一條的罪,難免會落一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名頭。

     況且,柳一條人本來就是商賈,想要賺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只要不亂抬物價,不拒繳賦稅,他就是一國的皇帝,卻也挑不出理去。

     “皇上請過目,這是就微臣所知,大唐境內儲有石炭之地。”看李世民面色有些不善,公孫瀚南不慌不忙地又從懷里掏出了另外一份折子,親手遞于李世民。

     這是在公孫瀚南來時,柳一條特別地交待,多爆一些煤礦出來,讓李世民知道。他柳一條所有的這個煤礦,只是大唐所有煤礦地九牛之一毛,根本就不值一提,讓李世民不要放在心上。

     不然,李世民這個明君要是發起怒來,他一個小老百姓,受不起。

     說起來,柳一條也只是想在這種大形勢下。發上一點小財而已。

     二十處?李世民的眉頭一下就揚了起來。不由得抬頭看了公孫瀚南一眼。輕聲問道:“公孫卿,這些,可都為真?”

     “回皇上,”公孫瀚南拱手回道:“這二十處是微臣在古籍上據載所查,全是裸露在外,也經過一些外地徙來之人的證實,應是沒有虛假,而且。”公孫瀚南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道:“這些炭礦,可能還只是大唐全部炭礦的一小部分,待這次水患過后,皇上可再派人去探查一番。”

     “嗯,公孫卿說得有理,以前不知倒也罷了。現在知曉了。斷是再無讓它們棄之荒野之理,”李世民輕點著頭,開口向一旁的李然吩咐道:“李然。你速去一趟尚書府,將左僕射房愛卿給朕請到這太極殿來,朕有要事与他相商!”

     “嗯,還有太子,把他也從東宮叫來吧。”頓了一下,李世民又向李然吩咐道。

     經過前次太子妃之事的打擊,李承乾變得愈發符合李世民的心意,現在的很多朝政之事,李世民也都會派人將他叫到近旁,培養栽培之意,不言而喻。

     “是,皇上!”躬身向李世民行了一禮,李然便轉身退了出去。

     “公孫卿且在一旁坐下吧,”看了一會儿地上燃燒著地煤球儿,李世民示意公孫瀚南在旁邊地椅上坐下,看著他輕聲笑道:“烏傷三年,愛卿總算是沒有白呆,剛從烏傷回來,便為朝庭立此大功,卿能有如此作為,朕心甚慰。”

     “前些天公孫將軍還在朕地面前念叨,想讓你到長安城中為官,說是想讓你離家近上一些,免得他每次要想抱孫子時,都要等上几天方可,呵呵。”

     輕喝了一口茶水,李世民頷首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待這次水患過后,愛卿便從三原回來吧,到吏部先去暫做一個郎中,也好全了公孫將軍的思孫思儿之念。”

     “多謝皇上厚愛,微臣惶恐。”公孫瀚南忙站起身,彎身躬首,向李世民說道:“微臣自知才學淺薄,并不足以擔當重任,能得一方縣丞,微臣便已感有些不足,更別說是吏部郎中一職,還請皇上能夠收回承命,容臣再在三原歷練几年。”

     雖明知避之不過,自己又不能像柳一條那般脫籍成商,公孫瀚南還是想再拖上一拖。

     三原雖不比烏傷清靜,可卻也是比之長安,要自在許多,最起碼,在那里并沒有太多的勾心鬥角,居心叵測。在那里呆著,不累。

     如果不是這次的事關重大,公孫瀚南也不會親自來到過皇宮**,說句心里話,柳一條給他的這份大禮,他并不想要,只***連天,形勢逼人,他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拋開其他的不講,公孫瀚南還有一顆憂民之心。

     嫌自個儿官儿小的人,滿朝文武之中,比比皆是,不足為怪,可是還嫌自己官儿大地人,卻是少見得很,李世民抬頭看了公孫瀚南一眼,滿意地輕點著頭向他言道:“當初調你去三原任職,朕亦有讓你歷練之心,畢竟比起那些處理煉達的朝中大員,你的年紀還輕,行事也有一些稚嫩,有才,但卻還不足以大用,你現在能有此心,朕心甚慰,如此,你便在三原呆上一陣吧。”

     “多謝皇上成全!”恭恭敬敬地給李世民施了一禮,公孫瀚南又乖乖地坐了下来,心里邊儿,也輕松了口氣。卻不知,在李世民這個明君的心里,已經有了把他留給太子大用的心思。

     “賢婿啊,你,不錯!”張卟亮面色潮紅,眼中有了一絲的醉意,又往嘴里灌了一杯酒后,言語有些含糊地看著柳一條說道:“這才半年的功夫,你就白手起家,打下了這么大一份家業,親家生了一個好儿子,楚楚嫁了個好夫君,我老張也得了一個好女婿!”

     說話的時候,長卟亮地身子直晃,一副天旋地轉地模樣。

     “岳父大人,您喝醉了,”柳一條起身給張卟亮夾了一口飯菜,輕笑著向他說道。

     “沒,沒有的事儿,為父現在清醒得很,就是再喝上一壼,也不會醉。”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一般,張卟亮掂起酒壼,又想著要給自己斟倒一杯,不過卻怎么也找不到了酒杯地端口,酒水從壼里洒出了不少。

     “爹,你真的醉了,”張楚聞在一旁輕手把酒壼奪過,想說些什么,卻發現這才一晃的功夫,張卟亮竟已然趴在桌上,睡了。

     “讓妹婿見笑了,”張楚聞歉意地向柳一條笑了笑,又把酒壼放到了桌上,把張卟亮身前的酒菜都向一旁移了一下。

     “大哥見外了,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是岳父他老人家的大壽,多喝一些,無礙的。”柳一條提壼給張楚聞滿了一杯,輕笑著說道:“再說,這酒桌之上,喝趴下的,又豈止是岳父一人?”

     在張卟亮之前,老柳便早已趴在了桌上,還有柳二條与駱賓王,這兩個小子也開始學著喝酒,酒量甚至連老柳都還不如,酒席剛開不久,兩個小家伙便耍著酒瘋跑出去淋雨玩儿了。

     端起酒杯,柳一條向張楚聞示意,先干為敬。

     “爹雖然醉了,不過他的話卻是不錯。”張楚聞含笑舉杯,將杯中之物飲下,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對于妹婿的才能,為兄也是佩服得緊,妹婿若是為官,成就定是非凡。”

     張楚聞看著飯桌上被柳一條用新進的煤炭給整出的火鍋儿,對柳一條這個妹夫也是越發佩服起來,從認識柳一條到現在,好像還從沒見過,有什么事情能夠真正地難得到他。正如張卟亮剛才所說,張楚楚嫁了一個好夫君,他們張家,找了一個好女婿。

     “大哥說笑了,入仕為官,非小弟之願。”柳一條夾了一塊羊肉,在火鍋里涮了几下,沾一些湯料,放在嘴里輕嚼著向張楚聞說道:“現在的生活,才是小弟所想。一家人能夠安樂地生活在一起,對小弟來說,就已足矣。”

     有大才,卻無大志。

     張楚聞輕搖了搖頭,再一次地輕聲嘆息了一下,實在是想不明白他這個妹婿的心中所想,天下書生,十年寒窗所為何?還不就是為那一朝得名嗎?

     披紅掛紫,光耀門楣,怎會有人不願?

     不過這種事情他也強求不來,人各有志,只要妹妹与妹婿能過得開心便好,張楚聞又自倒了一杯,喝下了肚里。

     “來,大哥,咱們再來喝上一杯!”柳一條舉杯与張楚聞相碰,微笑著說道:“今年科舉,依著大哥的才學,長安之行,定不會空手而回,小弟在此預祝大哥前程似錦,一朝得名!”

     “承賢弟吉言!”張楚聞舉杯相應,一聲脆響,兩杯酒便下了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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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
發表於 2011-10-9 09:59:58 |只看該作者
第306章 把柳一條也帶上


  大雨來臨的第十天,朝庭派人在境內的十几個州府開始了對當地露天煤礦的開采,第十一日,這種被人們稱為黑色石頭的東西,便被官兵冒雨運及了大唐水患最為嚴重的區域。

     也就是在這一日,黃河決口,蓄積了近半個月的雨水,終于找到了一個渲泄的出口,洶涌而出。

     黄河,泥沙,激流,肆意地浸蝕著每一塊它能到達的土地。

     雨水依舊,河水奔騰,無數的災民無處安置,一個個由朝庭搭建的草棚,成了他們唯一的避風之所。

     這次的決口,是人工所為,決點在豫中,事前官兵已將當地的百姓全數遷至了安全的地方,所以,這次的決口,水患遍布雖廣,但卻沒有多少的傷亡。

  洪水泛濫的第二天,太子李承乾便帶著大量的物質及到了豫中災民的所在之地。

  人山人海,老老少少,一個草棚一個草棚地聚集在一處,看上去黑壓壓的一片。

     站在雨中,李承乾披著蓑衣,現場指揮著手下的將士,將一些糧食,煤炭,石灰,還有大蒜分發給這些災民,并命人將防疫治疫的方法,全數說于災民們知曉。

     三鄉一里,每一個聚集地至少都有三到四千人,若是真的發生了瘟疫,后果真是讓人不敢想象。

     所以,當日在朝堂之上,李承乾說要親自前來賑災時,滿朝的文武,都紛紛地出言阻止。李世民在心里更是緊皺眉頭。

     水患雖緩,可是這雨水正急,誰能保證太子到了之后,它不會再來一次危情?

     還有柳一條地那個防疫之方,若是無效,或是效用不大,該怎么辦?那樣,豈不就是讓太子殿下,這個堂堂的一國儲君,身處在疫群之中?出了事,誰負得起這個責任。

     那個時候的李承乾很有魄力,讓李世民在擔擾的同時,又感到很是欣慰,他看得出,他的這個大儿子是賭,賭豫中不會再有水情,賭柳一條的那個方子真的有效。

     果敢,決斷,這一點李承乾頗有几分李世民當年的气勢。

     這,也是一場戰爭,勝了,李承乾太子地地位便會更加穩固,以后也再難有誰能撼得動他。敗了,有太子殿下在那里,李世民會讓他地儿子有事么?

     “去吧,順道去一趟三原,把柳一條也給帶上。”李世民一句話,便把事情確定了下來,而柳一條,也在不知情地情況下,便被李世民給算計了進去。

     雖然不想,也不願,但是李世民是誰,皇上,一個一句話便可決定一個人生死的人,他的話柳一條敢不听嗎?難道柳一條還敢硬著脖子,跟李世民,李承乾嚷著要人權嗎?那樣,他怕是會死得更快。

     所以,在當天中午,因夜里給老丈人拜壽而喝得有些高的柳一條,從床榻上爬起來后,便被李承乾給征用著,離了家去。

     同時,老柳一家也終于知道了李承乾的真實身份,都傻了眼儿,太子,未來的皇上,多大的一個官儿啊,竟到了他們地家里,而且還与他們一同吃過酒水。

     張楚聞更是激動得想要蹦將起來,難怪他的妹婿會說他是一個難得的大樹,這棵樹,確實很大。

     所以,柳府里的兩家人,是在既激動,又失落的心情下,把李承乾這個太子爺和柳一條給送走的,為了路上有個照應,馬成也被柳老爺給吩咐著跟在了柳一條的身邊儿。

     路趕得很急,馬兵加馬車,全是急馳而行,雨天路滑,積水難行,經過了三日三夜再連帶著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們才趕到了受災地地面儿。

     汪洋一片,人跡寥寥。

     在一些地方官地引導下,他們才找到了這片避風之所。

     柳一條坐在馬車里,喝著車上自帶的茶水,透過窗帘,看著正站在雨中,賣力地給災民分配物質的李承乾,來之前他或許是為了作勢,為了名聲,那么現在,雖然仍有著几分作做地嫌疑,但是從他的眼里,柳一條已經看出了几分的實意。

     這個李承乾確實變了很多,才几天不見的功夫,他就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懂得了給自己造勢,懂得了去耍一些暗里的手段,更像是一個太子了,比起之前有些紈褲的模樣,他進步得多了。

     不過更讓柳一條看重的是,在耍手段的同時,李承乾竟還保留著一顆愛民的心思,很不錯。

     “少爺,要不咱們也下去幫忙吧,你看太子殿下都在那里忙了半天,咱們若是不去,會不會,”馬成也看著外面的李承乾,小聲地在一旁向他們家少爺提醒著。

     “無妨,”柳一條輕抿了一口茶水,目光仍瞄著車外,輕聲向馬成說道:“咱們這次來的目的是醫病,確切的說是要確保太子殿下沒災沒病,其他的,用不著咱們,咱們也不必插手。”

     “是,少爺!”馬成看了他們家少爺一眼,輕聲地應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在不停地忙碌,救濟災民,只有他們主仆兩個穩穩地呆在這里,馬成覺著身上有些別扭,感覺好像暗中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他一般。

     “行了,你若是想去,便也去吧,我這里暫時不用你侍候。”輕掃了馬成一眼,柳一條輕聲開口向他說道:“嗯,如果可能的話,你去將太子殿下替換下来,忙了這么半天,他也該累了。”

     “是,少爺!”馬成高興地應了一聲,接著拿起旁邊的蓑衣,一下便穿出了馬車,看著他的背影,柳一條不由得輕笑著搖了搖頭,這個馬成,性子還是有些急躁,以后還需得再多磨一磨才好。

     馬車外面雨水迷蒙,這里的災民不是一時半會儿就能安置得好的,真不知他们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剛出來三天,柳一條便有些想家了,以前在家的時候,他每天可都要是与楚楚肚里的孩子交流一下的,三天沒有摸楚楚的肚子,還真有些想得慌。

     “柳先生可是想家了?”剛上得馬車,看到柳一條的神情,李承乾隨聲開口問道。

     “是有一點,”柳一條提壼為李承乾斟倒了一杯茶水,輕輕地端送到他的面前,輕聲笑道:“太子殿下也知道,我的那個娘子,有身孕了。”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柳夫人有孕,確是一件喜事。”輕身把蓑衣脫下,李承乾盤腿坐在柳一條的對面,接過柳一條遞上來的茶碗,輕聲向柳一條說道:“這種時候,累及柳先生隨行,是孤的罪過,還望柳先生見諒。”

     “呵呵,太子殿下言重了,”柳一條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太子殿下能有這個勇气前來賑災,小民能來相陪,是小民的榮幸。說不得小民還能沾著太子殿下的洪光,搏一個好的名聲呢。”

     柳一條半真半假地向李承乾說道著,剛才說起楚楚有喜時,柳一條注意到李承乾的臉色暗了一下,知道他定是想起那個已故的太子妃了,這個李承乾,倒也是痴情之人。

     “疫病之方,先生功不可沒,此次孤之所以敢親自前來,可全是仗著柳先生的這個方子。先生知道,孤可是一向都很相信先生的。”李承乾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深深地看了柳一條一眼。

     “多謝太子殿的信任,小民惶恐。”柳一條輕沖著李承乾拱了拱手,對李承乾話語中的拉攏之意,置若罔聞。

     李承乾確實變了,柳一條輕看了李承乾一眼,若是擱在以前,這些話,既使他心中有想,卻也是不會說將出來的。

     輕輕地把頭轉向窗外,馬成已經站在了李承乾剛才所站的位置,忙得不亦樂乎,看得出,他干得很痛快。這也難怪,在巨大的天災面前,人的心思,總是會變得很脆弱又很堅強。

     “從開始,到現在,太子殿下知道小民為何一直不願出去幫忙嗎?”把思緒收攏回來,柳一條看著李承乾,并向他問道。

     “這,”李承乾猶豫了一下,不知該怎么回答,難道要他說,柳一條是在偷懶么?

     “因為我有自己的職責,”不知怎么地,柳一條便想出言提點一下眼前的這個只有十几歲的太子:“我的職責是醫病,有太子的,也有災民的,隨行的那些郎中醫不了的,都會送到我這里來,所以我要坐在這里,堅守我的職責,等著那些最嚴重的病患。雖然,在我的心里,也很想去幫著那些士兵分發物資。”

     “先生的話,孤受教了。”深深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李承乾輕輕地拱起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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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7
發表於 2011-10-9 10:00:40 |只看該作者
第307章 提親

  “思路決定出路,觀念決定命運。”柳一條看了李承乾一眼,說出了一句他以前在某本書上看到的名言,接著便自在地喝起了茶水。

     李承乾是太子,是這次賑災的主要負責人,換句話說,他也就是一軍的主帥。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你見過有主帥親自到戰場上去撕殺的嗎?

     李承乾這樣做,是他根本就沒有把自己放到一個主帥的位置上,也沒有做好自己應盡的職責,他缺乏一個全局統籌的觀念。

  抓主要矛盾,從大局出發。

     听了柳一條的話,李承乾有一種恍然明悟的感覺,輕輕拱手向柳一條行了一禮之后,便又披上了蓑衣,下了車去。下車的時候他的嘴里還在叨念道:“思路決定出路,觀念決定命運,思路決定出路,觀念決定命運,命運..”

     半個時辰后。

     一同隨李承乾來的大批車隊,便被分散成各個小隊,帶著救災的物質,去搜尋別的聚集災民,而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便成了太子暫時的落腳駐地。

     年青,但是還不笨,或許他還真能把李治那個小家伙的皇位給擠跑呢。

     柳一條輕笑了一下,便在新搭建起的帳蓬里,睡了。

     大雨,陰天,是最好的催眠天气,再加上連續趕了三天的路程,也確實累了,所以柳一條在帳蓬里睡得很香,也很安穩。

     災情剛發生兩天,且又都是主動撤離,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嚴重,有病地人并不多,即使有,也都被那些隨行的軍醫郎中給順手解決了,根本用不著他這個‘神醫’出馬,所以,一個下午的時間,柳一條這里都很安靜。并沒有什么人前來打擾。

     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天已大黑。不知什么時候,他的帳蓬里已有人給悄悄點上了蠟燭,暗紅色的燭火忽明忽暗。

     “少爺,你醒了?”見柳一條坐起身來,馬成忙著便湊了過來,拿了一身長衫給柳一條披上。

     “嗯,現在是什么時辰了?外面的情況怎么樣?”把長衫穿好,柳一條舉手伸了個懶腰,輕聲向馬成問道。

     “回少爺,現在是戍時,外面已經靜下來了,小的也是剛回來不久。”說著,馬成端了一個滿是飯菜地小桌到柳一條近旁,輕聲說道:“這是太子殿下晚飯時讓人送來地飯菜,中間已經熱了兩遍。現在還冒著熱气。請少爺慢用。”

     清酒,米飯,青菜。還有一些干肉干儿和一些腌制地咸菜。

     很簡陋,不過在這樣的狀況下,能有這些吃食,已經算是不錯了,柳一條知道,那些災民現在能吃到的,也只是一些白飯而已。

     “太子殿下有來過嗎?”柳一條洗了下手,曲膝在小桌前坐下,看了馬成一眼。

     “有來過一趟,不過見少爺沒有醒來,便又回去了。”馬成把筷箸遞給柳一條,提壼給柳一條斟倒了一杯酒水。

     “嗯,”柳一條輕點了點頭,便低著頭,吃起了桌上的飯菜來。

     因是剛剛睡醒,他并沒有太大的胃口,喝了兩口酒,扒了兩口飯后,便讓馬成將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他自己則也起身,拿著雨傘,出了門去。

     李承乾的帳蓬就在附近,見里面地燈還亮著,柳一條便邁步走了過去。

     守在門外的是東宮的侍衛統領,李紀和,李紀和輕向柳一條行了一禮后,便轉身進內通報,看樣子,到了現在,李承乾還沒有入睡。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李紀和便從帳內出來,躬首請柳一條入內。

     “小民拜見太子殿下!”看李承乾好像正在看什么奏報,柳一條上前彎身給他行了一禮。

     “嗯,柳先生多禮了,現在出門在外,不比宮里,并沒有那般多的禮數,柳先生請坐吧。”李承乾輕笑著伸手請柳一條在他的下首坐下,看他的樣子,似乎遇到了什么喜事,很高興。

     “多謝太子殿下!”直接把李承乾的客套話給扔到一邊,柳一條彎身向李承乾行了一禮后,才輕身提擺,在旁邊地椅子上坐下。

     抬頭認真看了李承乾一眼,見他气色红潤,雙目有神,沒有一點遠途之后地萎靡之態,沒病,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此行了目的,也算是達到了。

     “這是各部剛剛傳回來的奏報,先生請過目,”李承乾隨手拿了一份折子遞于柳一條,輕聲說道:“他們所到地地方,只有一些簡單的病患,并沒有疫情發生,且防災防疫的物資也都在發放當中,相信用不了三天的時間,這一片的災民便可安攘下来。”

     三天,柳一條算了下日子,也就到了半月之期,這雨水,也便要停了。

     只是希望在這三天之内,莫要再有洪水發生。

     “連續半年的大旱,這水情并沒有咱們想像中的嚴重,”輕喝了一口碗中的茶水,李承乾舒心地說道:“河道几近枯竭,土地又干涸得厲害,這半個月的雨水雖大,表面上也看似危急,但是經過這次泄洪之后,這黃河水域,已再造不成什么威脅。再過不了多久,先生就可以隨孤一同回長安了。”

     “太子殿下說得是,”柳一條把折子輕放于桌上,微低著頭向李承乾附和道。

     治水的事情柳一條不懂,這次被李世民給弄來,只要能保得李承乾沒有什么生命危險便可,其它的事情柳一條不想管,也管不到。所以跟李承乾沒閑聊上兩句,柳一條便又告辭,回到自己的窩儿里,睡了。

     “怎么,茹儿也在為你太子哥哥擔心?”看著殿外已存起了近一尺高的雨水,長孫皇后懷抱著小兕子,輕聲地向一邊的豫章公主詢問。

     “是啊,母后,都過了這么多天了,卻仍沒有一個消息傳回來,也不知道太子哥哥他們怎么樣了?”豫章公主抬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臉上掩飾不住的一片擔憂。

     洪水無情,尤其又是在這般的大雨天气里,豫章總是忍不住會為她的太子哥哥擔心。

     “算算日子,他們也應是剛到地界儿,傳信儿的話,少說也要再等上兩天,你有些心急了,”長孫皇后彎身把小兕子放到地上,讓她自己去玩儿,輕聲對豫章說道:“難得你太子哥哥有這個決心,要做一番大事,祖宗們是不會讓他出事的。”

     “而且,他的身邊不是還有一個柳一條么?”長孫皇后說道:“那柳一條可不止是一個神醫那么簡單,有他在,也是斷不會讓你的太子哥哥有事的。”

     對于柳一條,長孫皇后好像一直都有一種很強烈的信心。

     “嗯,母后所言極是,”豫章輕輕應了一聲,也不由便想起了柳一條來。

     過了這么久,又因為自己自身的原因,豫章公主對柳一條的那種朦朧的思緒也慢慢地淡了下來,再提到柳一條時,也便沒有了往日的那般羞赧与異樣。

     一個女人,不能在正當的年齡成親,不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豫章的心,已經淡了,那如詩般的少女情懷,也已經遠遠地離她而去。

     ‘清風閣’早在三天之前,就已經被她給盤了出去,現在的豫章,也再沒了想要出宮的念頭。

     “前兩天,”看到豫章的面色有些不對,長孫皇后輕聲說道:“公孫武達將軍來找過你的父皇,為他們家的那個小蘭儿提親,那個公孫賀蘭茹儿知道吧,就是以前整天都在長安城惹事儿的那個頑皮小子。”

     對于公孫賀蘭,長孫皇后也有一些印象,不過全是負面的就是了。

     “儿臣曾見過几次,不知他想娶哪位妹妹?”老是在‘清風閣’內找人打架的刺儿頭,豫章心中當然會有印象,好像,他還是柳一條的結拜兄弟。

     “認識就好,你覺得他為人如何?”長孫皇后避開了豫章的問題,而是反聲向豫章問道。

     “一個好似長不大的孩子,行為雖然惡劣,但是心地還好,沒有什么惡習,听說他是公孫家少有的武學天才,武藝也應是不錯。”不知是什么原因,豫章不由得便替公孫賀蘭說起了好話:“若是有他這樣一個妹婿,也應是不錯。”

     “這么說,你也是覺得他不錯咯?”長孫皇后輕笑地看著豫章,說道:“那待這次水患過后,母后便跟你父皇說道一聲,求他將這樁婚事應承下來,也難得,那個小子願意一直不娶,等你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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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
發表於 2011-10-9 10:01:57 |只看該作者
第308章 提親(2)

  “公孫賀蘭?我?”豫章一下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怎麼會?怎么可能?

     “對,就是你,”長孫皇後溫笑著看著豫章公主說道︰“公孫將軍所提的那位公主,就是茹兒你,既然你對那公孫賀蘭的感覺也不錯,不若就應下來吧,公孫家只有他這麼一個子嗣,日後也定會繼承了公孫家的家主之位,配得上我兒。”

     女兒的終身有了著落,當母親的心中自然會很高興,長孫皇後現在就是如此。

     在知曉了豫章的身體狀況後,公孫賀蘭仍甘願等候三年,娶他們家公主為正妻,也算得上是痴情一片了,更難得是門當戶對,嫁于公孫家,也不算是埋沒了他們皇家的身份。

     “不過,他們公孫家就那麼一棵獨苗兒,你的身子不能生育,到時他們家少不了會給他迎娶妾室,傳宗接代,你的心里要有一個準備,”長孫皇後憐惜地看了豫章一眼,好好的一個人兒,竟得了這樣一個怪病,長孫皇後接著說道︰“這也是我兒的命啊,不過男人嘛,三妻四妾的,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夫君能真心待你就好。”

     要說到妾室,這天下還有誰能比得過皇帝的,所以長孫皇後也不便多說什麼。

     “母後,你誤會了,誰說就要嫁給公孫賀蘭了?”听了長孫皇後嘮叨的半天,豫章這才反應過來,兩只手急忙地便在長孫皇後的面前亂擺。

     嫁給公孫賀蘭?

     豫章有些不敢想象,雖然心中對公孫賀蘭有些印象。但是多數也都是在他與人打架時留下地,她的心思從來就沒放到過他的身上,她與公孫賀蘭?怎麼可能?

     “我不嫁!”豫章堅決地回決道︰“前幾天兒臣已經想好了,兒臣這輩子,都不想再嫁人了,二十歲成親,成親後還不能生子,這樣的生活兒臣不想要。母後。就讓兒臣在這宮里陪您一輩子吧。”

     說著。豫章的眼淚便不由得落了下來,十七歲的年紀,卻要承受著這般大的痛苦,豫章的心理,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混賬話!”長孫皇後狠皺了下眉頭,道︰“你是我大唐國地公主,還有著大好地年華去揮霍。怎能說出這種喪氣地話來?母後,還有你父皇,決不會允許你這般任性胡為,在你二十歲時,不管是公孫賀蘭也好,還是別的人也罷,父皇和母後定會為你尋得一個如意的郎君。”

     說話的時候,長孫皇後的語氣很堅決。不過在心里邊。卻也是一陣的心疼,豫章說出這樣的話來,心里邊指不定都苦成了什麼樣子了。

     身為一個女人。長孫皇後更能理解豫章現在心里地感受。

     “母後~”抬頭看了長孫皇後一眼,豫上,哭了起來。

     “嗯,恕兒乖,若是這個公孫賀蘭不滿意,父皇和母後都會為你再挑,總有能讓你滿意的,三年的時間,也不長,一眨眼就過去了,父皇和母後都還等著要喝茹兒的喜酒呢。”長孫皇後輕拍著豫章的後背,輕聲地向她說道著︰“我們家茹兒這麼地漂亮,懂理,乖巧,又能歌善舞的,想把你娶回家的人都排著隊呢,咱們不著急。”

     “母後,茹兒姐姐,你們怎麼啦?”小兕子听到哭聲,從遠處跑來,及到長孫皇後與豫章公主地近前,輕聲說道︰“茹兒姐姐,你別哭了,兕子給你玩陀螺,這可是兕子特地從稚奴哥哥那里借來地哦,很好玩的。

     說著,小兕子便把手中的陀螺和鞭繩遞了過來,兩只大眼楮看著正在落淚地豫章公主,忽閃忽閃地發著清澈的亮光。

     “嗯嗯,好,姐姐不哭,姐姐這就來陪你玩兒。”被小兕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豫章公主拭去了臉上的淚水,輕站起身,接過了小兕子遞上的陀螺,微向長孫皇後請示了一下之後,便與小兕子一起,在立政殿內玩耍了起來。

     易得千金寶,難得有情郎,看著自己寶貝女兒笑中隱憂的樣子,長孫皇後心中想到,或許把豫章許給那公孫賀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在知道了豫章病情的這些人中,只有他,敢第一個站出來說要娶豫章為正室,作為一個家族之中唯一的一個根苗兒,下定這樣的決心,所要承受的壓力,光是想,長孫皇後都能想象得出來。

     “不得不說,小蘭兒這小子,很有魄力,”楊伯方輕喝了一口茶水,看著面色一直都不太順暢的公孫文達,輕笑著向公孫文達調侃道︰“為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敢跟你這個老頑固叫板大唱,且還佔得了一些優勢,嗯,很不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公孫兄,你著實是生了個好兒子啊,呵呵。”

     “去去去,一邊兒呆著去,少在這里幸災樂禍,老夫可沒有閑功夫跟你在這瞎胡鬧,”沒好氣地瞥了楊伯方一眼,公孫文達也端起茶碗猛灌了一口。

     顯然,為了公孫賀蘭要提親的事兒,公孫文達的心里,還有著一口惡氣沒有捋順。

     “行了,公孫老哥,消消氣,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小蘭兒現在也確是一個大人了,想娶,你就讓他娶回來就是了,豫章公主再怎麼,她也是皇家的公主,娶了她,公孫府不丟人。”楊伯方把茶碗放到桌上,看著公孫文達說道︰“再說,這件事皇上不是還沒有回復嗎?結果還在兩可之間,莫要氣壞了身子才好。”

     “話是如此,可是,要是讓那小兔崽子等上三年,我公孫文達要何年何月才能抱上孫子?你也知道,那豫章公主不能生育,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把她娶回來做什麼?”公孫文達有些氣急敗壞,連這種有些忤逆的話都說了出來。

     “噓!慎言!”楊伯方輕向公孫文達擺了擺手,道︰“公孫老哥這話,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不是一般的罪過。”

     公孫文達也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火,郁郁地悶喝了一口茶水。

     “這情情愛愛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公孫老哥想抱孫子,到時再給小蘭兒娶上幾房妾室不就行了,既是公主不能生育,想來皇上也不會多說什麼。”楊伯方打眼在屋里掃了一圈,輕聲向公孫文達問道︰“小蘭兒人呢,沒在府里嗎?”

     “一大早地,就去縣衙他大哥那里了。”公孫文達輕聲地說了一句,把茶碗輕放到了桌上。听了楊伯方的話,他的心里好受了許多。

     “公孫瀚南?呵呵,說起他來,倒也是一個能人,剛來三原不久,便在三原得到了那麼多的人望,算得上是年輕有為,與一條賢佷比起來,也不惶多讓,你們公孫家,倒是又多了一個了不得的人才。”順著公孫文達的話頭,楊伯方便把話題給岔了過去。

     “楊老弟過獎了,那小子雖有些才能,但是比起一條賢佷,卻還是差了些,”提起公孫瀚南,公孫文達也來了點精神,看了楊伯方一眼,他又接著說道︰“不過在公孫家,瀚南也算得上是個異類了,喜文厭武,那時著實是讓我大哥好是頭疼了一陣。”

     “異人必有異事,看這小子愛民如子,且行事又有據有度,將來的成就必定不凡,能超過公孫將軍,也不一定呢,”想著這幾日公孫瀚南在三原縣的行事,楊伯方真心地在公孫文達面前夸贊道。

     “承楊老弟吉言,對瀚南這小子,老夫可也是頗為看重,呵呵。”公孫文達笑著向楊伯方拱了拱手,自家的後人被人夸贊,听起來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再過兩日,這雨便要停了,現在縣城里面都積滿了雨水,出趟門兒都要趟著水來,這里的情況都這般地糟糕,也不知一條賢佷在豫中情況如何?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楊伯方看了一眼外面的大雨紛紛,略帶幾分擔憂地輕聲向公孫文達說道。

     “賑災而已,有太子在側,一條賢佷還能有什麼危險麼?”公孫文達端起茶碗,看了楊伯方一眼,輕聲說道︰“難道楊老弟認為,皇上他老人家,會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兒子在外面遇險麼?我敢保證,這幾日里,既使黃河的水患再大,豫中一帶,也斷是不會再有水患發生。”

     “呃,呵呵,公孫老哥說得是,小弟這也是關心則亂了。”楊伯方恍然地輕笑了笑,對公孫文達的說法,深以為然。

     皇上把柳一條當成了護身符安放到了太子殿下的身邊,但是,對柳一條來說,在洪水泛濫之地,太子殿下又何償不是他的護身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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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
發表於 2011-10-9 10:03:04 |只看該作者
第309章 真正的洪災


  柳一條提出的防疫之方,雖然簡陋,但是在這里,卻很實用。

     最起碼的,在這些受災的民眾之中,並沒有听說過有人得了疾之癥,以往災區之中,上吐下瀉的情況也並沒有發生。只是有些體質贏弱之人,經不住外在的寒邪之氣,偶爾得了一點輕微的風寒,隨手便被一些尋游的小郎中給根治了完全。

     所以,在豫中的這三天里,柳一條過得很愜意,吃完睡,睡完吃,沒有一點的憂慮,看他的樣子,好像是來度假一般。

     就連李承乾,也不是怎麼忙碌,每天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之後,便全都交給了下人去處理運行,處變不驚,統率全局,越來越有了一方將領的意思。

     整個救災隊伍,在他的帶領和安排下,井井有條,秩序有然,辦事的效率自然也就快了上去。

     天晴雨住,陰蒙了半個月的天氣,終于見到了一點亮光,久違的太陽,在大雨的第十五天傍晚,于天空的西方,露出了一絲的頭角,夕陽西下,給人們帶來了無限的美好。

     “天晴了,”看了下西邊的紅日,李承乾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並隨手吃下了柳一條的一個過河小卒。

     雨一停,李承乾便把柳一條叫了過來,與他一起,坐在一個空曠的高崗上,下棋品茗,共賞夕陽,看得出,李承乾現在的心情,不錯。

     “雨住天晴,夕陽無限。不過卻並不定是一件好事,太子殿下莫要高興地早了。”柳一條不客氣地抬手跳馬,將剛才小卒位置上的棋子一口吃掉,臉上並沒有多少愉悅地神情。

     “哦?柳先生此話何解?”不在意地看了下棋盤,李承乾抬頭向柳一條問道。

     “太子殿下莫要忘了,現在是七月,一年之中最熱的節氣,”柳一條看了李承乾一眼。輕喝了一口茶水。輕聲說道︰“這天氣一晴。氣溫必會有所回升,這樣的天氣,雖有利于減輕水情,但是卻也更會加快各種尸體,糞便的腐蝕速度,更有利于瘟疫的加速傳播,所以。現在,才是防治疫情的最關鍵時期。”

     水災之所以難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于它所發生的季節。

     夏日炎炎,想一想,三十幾度的高溫,到處都是腐爛地尸體,到處都是臭烘烘地一片,水中各種細菌繁殖滋生得厲害。人們生活在附近。若是不注意一些,不得一些災病,那才是怪事。

     “柳先生說得是。”李承乾點頭附和,輕笑著說道︰“不過有柳先生在,有柳先生地疫病之方在,對于這些,孤並不擔心,只要這雨停了,免了水患之憂,這水後災民的安置便也顯得容易了些。至于這疫情,便要多仰仗柳先生了。”

     呃,柳一條有些啞口,看李承乾的樣子,還真把他給當成‘神’啦?

     “太子殿下對小民的信任,小民銘感于心,不過,”柳一條放下手中的棋子,看著李承乾說道︰“小民雖是一個郎中,但卻也不是萬能之軀,真若是有疫情發生,小民會盡全力,但卻不敢保證定能醫治完全。”

     事先打好預防針,免得事到臨頭時,沒有一點退路。

     “這一點,先生請放心,若是疫情真的會一發而不可收拾,也沒有人會怪罪于先生,因為這,是天之過,與先生並沒有多大的關聯,先生能來,就已經是難得了。”李承乾看了柳一條一眼,小小地給了柳一條一個保證。

     “太子殿下,剛剛有奏報傳來,川源水患,事態緊急,請太子殿下過目定奪。”李紀和小跑著從遠處走來,手中拿了一個折子,雙手遞于李承乾。

     “川源水患?”接過折子,仔細地看了一遍,李承乾地眉頭當即便皺了起來,剛才的好心情,一下便消散了個無蹤。

     “速度去派人,駕船前去救援!”抬頭向李紀和吩咐了一聲,李承乾站起身來,向柳一條告罪一聲之後,便領著李紀和一起,快速地返回帳內。

     “馬成,把棋盤收好,咱們也過去看看,看樣子,像是出了什麼大事。”向李承乾的背影看了一眼,柳一條也站起身,輕聲地向馬成吩咐了一句,之後便也輕步向李承乾的大帳走去。

     “是,少爺!”馬成輕應了一聲,彎身把棋子收入棋袋,背著棋盤,也跟了上去。

     川源,是豫中的一個小縣,不大,全縣只有三十幾個村落,人口不足兩萬,是一個微不足到的小地方,平時也根本不會有人太去在意它。

     不過這一次,這個川源縣,著實是露了一次臉。

     川源境內的一條黃河支流,逆河,于昨天夜里亥時左右,大雨停住的前一天晚上,決口了。

     沒有預兆,沒有通知,就在夜里,各鄉各里地人們都在夢中地時候,悄無聲息地流了出來,越高崗,真溝壑,洶涌不止。

     不止是川源,還有附近的益縣,赤湖,夾道,都受到了波及,數百個村落,數萬子民,全都被淹沒在了這次的洪水之中。

     比起前次地人為決口,這是一次真正的洪災。

     雖然它的規模不及豫中的這次宏大,但是它的危害,卻遠遠不是豫中洪水所能比的。洪水無情,人,畜,房屋,糧食,全都給它淹了個盡沒。

     李承乾靜靜地坐在帳內,這樣的突發事件並沒有讓他覺著手足無措,他冷靜地思考著,並隨口向一旁侍命的軍官下達一道道指令。

     船只,災民,物資,藥品,郎中,駐地,幾乎各方面都讓他考慮了個周全。

     不錯,柳一條站在眾多軍官當中,輕笑著點了點頭,李承乾確是已俱備了一些將帥之風,臨場鎮定,行事有度,他變得比之以前,有主見得多了,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柳先生,”待帳內十幾名軍官全被他給指派出去之後,李承乾這才注意到柳一條與馬成主僕的存在,忙伸手請柳一條在一旁落座。

     待柳一條坐定,李承乾輕聲向柳一條說道︰“此次川源縣的洪災嚴重,孤準備親自去視察一番,把駐地遷移至災區附近,不知柳先生意下如何?”

     “這些事情太子殿下決定就好,”柳一條看了李承乾一眼,川源的洪災不比這里,那里的情況必是比這里慘上百倍,尸橫遍野或是有些夸張,但是被洪水淹死的人決不會在少數,李承乾既有這個膽量前去,他自是不會阻攔。

     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富貴險中求。

     李承乾所求的,只是更多的人氣與民心而已,柳一條知道,這對李承乾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機會,他就是勸了,李承乾也斷是不會收回這個心思。

     玩政治的人,都是賭徒,李承乾也已經越來越沉迷在其中了。

     “如此,柳先生這便回去收拾一下,天黑之前咱們便要拔營起程,全速趕往川源縣。”見柳一條不反對,李承乾站起身向柳一條說道。

     “是,太子殿下!小民先告退了。”彎身沖李承乾行了一禮,柳一條便又領著馬成,出了李承乾的大帳。

     柳一條來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也就是一些替換的衣物而已,由著馬成將它們隨便打一包裹,就就已經收拾完畢。

     將包袱拿上馬車,柳一條與馬成也都坐了進去,在馬車的外面,兵士們已經開始將帳蓬折分了開來。

     “開水帶了嗎?”柳一條看著外面忙碌著的士兵,輕聲地向一旁的馬成問道。

     “帶了,少爺,三壺開水,還有一些干糧,現在都在馬車的後箱里放著呢。”馬成看了他們家少爺一眼,小聲地向柳一條問道︰“少爺,你說咱們這次去那個什麼川源縣,會不會有危險,小的听說,那里好像是死了不少的人。”

     “哦?你听誰說的?”柳一條扭轉回頭,看著馬成問道。

     “那些前來傳信兒的差役啊,洪水是在半夜里突然決口,很多人都還睡著覺呢,根本就沒有多少人來得及逃跑,幾萬人被淹,光是想想,小的就覺著害怕得慌。”馬成的臉上有些淒淒,顯是對這次的川源之行,有些忌憚。

     “沒事的,你不要多想,”感受到馬成內心里的恐懼,柳一條輕笑了下,用一種極為平緩的聲音向馬成安慰道︰“發水的時候,那里或是真的很危險,但是現在,雨住浪平,天氣已經晴朗,各處都已再無決口之危,咱們此去,也只是在邊上救援那些還活著的災民而已,並無多少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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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0
發表於 2011-10-9 10:04:19 |只看該作者
第310章 離去

  “嫂子~,”柳小惠放下書本,有些悶悶不樂地拉著張楚楚的衣袖,稚聲說道︰“大哥怎麼還不回來啊,小惠都好幾天沒有讀到新的故事了,嫂子~”

     “是啊,你大哥怎麼還不回來那?”張楚楚抬手輕撫著柳小惠的小腦袋,兩只眼楮卻越過了院子,看向了遠方。

     天氣大晴,地上的雨水也開始一點點地往地下滲入,現在家中的院子里先前的積水,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可是柳一條,卻一直都沒有消息。

     氣溫回升,張楚楚與柳小惠又換上了雨前的薄衫,坐在院子里,都微皺著眉頭,沒有一點精神。

     “我想大哥了,嫂子,”柳小惠扭身爬到了張楚楚的身上,欺身在她的雙腿上坐了下來,扭著頭,睜著大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張楚楚。

     “小惠乖,嫂子也想你大哥了,你大哥出去了這麼久,想來也快要回來了。等他回來,嫂子就讓他馬上給你寫出一堆的故事,好不好?”張楚楚小心地避著肚子,把柳小惠輕抱在懷里,輕聲向她說道。

     “真的嗎?”柳小惠高興地看著張楚楚,高舉著兩只小手兒,歡快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大哥回來,小惠又有新的故事了!謝謝大嫂!”

     這小丫頭,已經完全被柳一條的童話故事給迷住了,整天都想著這些。

     這就是夫君所說的那個什麼學習興趣了吧?讓一個小孩子這般熱心地想著去讀書,去學習。還是夫君最有辦法。

     張楚楚輕把柳小惠放到地上,看著她溫聲說道︰“不過,在此之前,小惠要用心讀書才行,不然你大哥回來,見到你過了這麼久,卻還是老樣子,他會生氣的。他一生氣。你地故事可就沒咯。到時連嫂子也幫不了你。”

     “嗯!”柳小惠用力地點了點頭,張開她的小嘴兒,很堅決地說道︰“嫂子放心,小惠不會讓大哥生氣的!小惠要看一大堆的故事。”

     說完,柳小惠又邁著她的小步子,回到了她的坐位前,乖乖地坐下。又拿起她剛放下的書本認真地讀了起來。

     “嗯,這才乖!”張楚楚沖著柳小惠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笑容,之後,她又挺著她地小肚子,也坐了下來。

     “少夫人,冰鎮酸梅湯,”小喜從屋外進來。端了兩碗酸梅湯。分別給張楚楚和柳小惠遞上,氣溫上升,天氣炎熱。這些東西又派上了用場。

     “也不知你們少爺在外面怎麼樣了?累不累,熱不熱,渴地時候,能不能也喝得上這冰涼地酸梅湯?去了這麼久,連個信兒都沒有,真是讓人心焦。”張楚楚把湯碗接過,感受著手觸的冰涼,輕聲地對一旁的小喜說道。

     “少夫人,你就放心吧,”小喜把托盤放到一邊的桌上,又回到張楚楚的身邊兒,輕聲勸慰道︰“少爺跟著的是太子爺,太子爺身邊兒,還能少得了好吃好喝的東西麼?少爺在外面,定是好好地,一點事也不會有。”

     “嗯,沒事那是最好不過,下午府里沒什麼事兒,你出一趟門兒,到附近的廟里,去上幾株香,代我給你們家少爺,求個平安。”看了小喜一眼,小聲地向她吩咐著,一向都不信鬼神的張楚楚,也開始變得有些迷信起來。

     “是,少夫人。”小喜歡喜地一口應了下來,能有機會出門兒,她自是高興得很。

     “師娘!”走進書房,駱賓王躬身給張楚楚施了一禮,然後把手中拿出的習貼遞了上來,輕聲說道︰“這是學生剛習好的貼子,請師娘過目。”

     柳一條走後,每日檢查駱賓王字體的事情,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張楚楚這個師娘身上,畢竟在這柳府里,除了柳一條,也就只有張楚楚在書法上還算是有一些造詣,比柳二條那小子要強得多得多。

     “阿瞞哥哥,你又來交作業啦?”一旁讀書的柳小惠,見駱賓王進來,便很有禮貌地向他打了聲招呼。

     “是啊,阿瞞哥哥來交作業了,小惠呢,你的作業寫好了沒有?”叫得久了,駱賓王也漸漸地習慣了‘作業’這個詞語地說法,說起來也很是自然。

     “還沒有,不過小惠很快很快就能寫好,等小惠寫好了,阿瞞哥哥陪小惠來玩兒好不好?小惠讓阿瞞哥寶貝陀螺。”柳小惠很熱情地邀請駱賓王課後陪她一起玩耍,甚至連柳一條新為她做的陀螺都舍得拿將出來,看得出,她很喜歡駱賓王這個哥哥。

     “行了,小惠,別纏著你阿瞞哥哥了,趕緊做作業,不然你大哥回來了,可是要生氣咯。”張楚楚微瞪了柳小惠一眼,讓她安心地趴在桌上,學寫新的字詞。

     見柳小惠又乖乖地寫起了作業,張楚楚輕笑了笑,把目光移到了駱賓王地習貼上來。

     不得不說,駱賓王這一段時間的進步,幾乎可以用神速來形容。

     現在他寫出來的字體,已經完全有了能見人的資格,橫平,豎直,已經能夠站穩了腳根兒,看著也舒服了很多。

     “嗯,”張楚楚輕點了點頭,抬頭看了駱賓王一眼,輕聲言道︰“阿瞞,今天的字,比之昨天,又有了一些的進步,你寫出的這些字,都已經初步俱備了一些簡單的筋骨,若是照著這個速度練下去,再過不了多久,就差不多能及得上二條的字了,很不錯。”

     “多謝師娘的夸獎,學生定會再接再厲,爭取把字體練得更好,將來出了門去,也斷是不能給師父師娘丟了人去。”被師娘夸獎,駱賓王的心里難免會有些歡喜,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嗯,師父和師娘都相信你會做得更好,既然你師父教你的方法有效,你就回去好好地練習吧,明天練習完成後,把寫得最好的拿來給我觀看。”把習貼還將于駱賓五,張楚楚輕聲向他說道。

     “是,師娘,那,學生告退了。”雙手把習貼接回,駱賓王又彎向向張楚楚行了一禮,轉身出了門去。

     “那個,少夫人,”見駱賓王走遠,小喜在張楚楚的身邊小聲地說道︰“駱少爺寫的那個貼子,真有少夫人說的那麼好嗎?小喜怎麼看著還是那麼別扭啊?小喜雖然不識字,可是怎麼看也覺著,他的字比起二少爺的,還差得遠啊?”

     “哦?你個小丫頭也看出來?”張楚楚輕笑著看了小喜一眼,說道︰“你別看駱少爺的字,現在寫得還不怎麼好看,比著二條的,也確是差了一些,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再過不了多久,他定是可以超過二條,當然,前提是二條的書法一直沒有進步的話。”

     見過駱賓王最先字體的張楚楚,自是能夠明白駱賓王練字前後的差距,那是一種一在天,一在地的感覺,任誰都不能夠想象得到,在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一個人的書法能有這般大的進步。

     阿瞞的可塑性很強,這是柳一條在剛見駱賓王不久後,對張楚楚說過得話,張楚楚一直都深以為然。

     駱賓王是她所聞之中,書法風格變化最快的一個,尤其是他對于‘柳氏書法’的理解,更是超乎尋常,若是他能這麼一直練下去,能成為一位書法宗師,也未可知。

     “我不信,二少爺怎麼會比不過他?”小喜微撅著小嘴兒,相比之下,她還是相信他們家二少爺要多一些,原因嘛,當然是他們家二少爺長得好看一些嘛。

     “呵呵,”張楚楚看了小喜一眼,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她多做糾纏,端起桌上的酸梅湯,輕喝了一口,向小喜問道︰“酸梅湯有給老爺和夫人他們送過嗎?”

     “當然,不止是老爺夫人,還有張老爺,張夫人,和楚聞少爺,也都有送過。”小喜輕聲說道︰“不過,听張老爺和夫人的意思,好像是擔心家里的谷子和水勢,今天便想要回去看看,現在正在屋里收拾東西呢,馬車都讓無塵管家給準備好了。”

     “哦?我爹娘他們要走了?”張楚楚聞言,抬頭看了小喜一眼,輕聲喃道︰“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說著,張楚楚把酸梅湯輕放到桌上,輕身站起身來,向了柳小惠交待了一聲之後,便在小喜的陪同下,挺著肚子,出了書房,去了張家夫婦所在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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