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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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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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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10:17:05 |只看該作者
第321章 有女武媚

  “你就是武士彟之女?”長孫皇后上下打量了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小女孩兒,身材瘦小,模樣俊麗,看上去一副乖巧的模樣,看她時不時地還會抬眼來偷看一下自己,沒有一點膽怯之意,長孫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開聲問道:“告訴本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后娘娘,民女武如嵐,”中規中矩地彎身與長孫皇后禮了一禮,武如嵐細聲向長孫皇后回稟。

  如輕風,如細雨,聽著會讓人覺著很舒服,長孫皇后又看了她一眼,輕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如嵐妹妹可能識文?”一旁的豫章公主也是一下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親切地看著她,并溫聲向她問道。

  “讀過几年詩書,學過一些詩詞,不過都是只得皮毛,不求甚解,上不得大雅之地。”武如嵐沖豫章公主行了一禮,謙聲回道。

  “一旁坐下吧,趕了几天的路程,累了吧?”長孫皇后溫和地沖武如嵐招了招手,示意武如嵐到她的旁邊坐下。

  看武如嵐現在嬌小秀麗的小模樣兒,再過上兩年,定會出落成一個傾國的美人兒,更難得的是,人不大,卻已經知禮懂節,遇事不慌,穩重得很。

  “多謝皇后娘娘賜坐!”又是一禮之后,小姑娘便手提裙擺,輕輕地豫章公主的下首坐定。

  “從文水,到長安,趕了近七天的路程,定是累了吧?”待一旁的宮女為武如嵐端送上茶水后,長孫皇后淡定地看著她,溫聲問道:“隨行的,可有家人在側?”

  “勞皇后娘娘挂懷了,家中兩位兄長正為家父守靈,不便離家,此次長安之行,隨民女來的。只有管家和几個丫環下人。”武如嵐低著腦袋,提起亡父,一副傷心的模樣。

  “逝者已逝,武大人之事皇上也是深為惋惜,可嘆我大唐的一代忠良,就這么去了。”長孫皇后也輕嘆了口氣,武士彟與李淵是好友,且又死于同年。提起他,長孫皇后也不由想起了已故的高祖皇帝來。

  李淵活著的時候,對太子,還有她這個兒媳。都是疼愛得緊,對這個公公,長孫皇后一直也都很尊敬。

  “母后,”看了長孫皇后一眼。豫章公主輕叫了一聲,為李承乾挑選太子妃,本是一件喜慶的事情,她可不想她地母后會因此而有太多的傷感。

  “嗯。好了好了,過去的事情,咱們都不提了。”長孫皇后輕擺了下手。向一旁的小德子吩咐道:“小德子。你去一趟東宮,把太子給本宮請到這立政殿下。”

  “是。皇后娘娘,小的這便去。”彎身一禮,小德子躬身退出,一路向著東宮走去。

  這,會不會太快了點?豫章疑惑地看了她的母后一眼,雖然她也很喜歡眼前這個乖巧的武如嵐,但是這么快便讓她與太子哥哥見面,實在是,有些快了。

  當然,這也是這武如嵐趕得巧了,她來之前,太子也就才回來一天而已,也讓她有了一個可以與太子一見的機會。

  “武如嵐,”小德子出得殿門之后,長孫皇后又上下打量了武如嵐一番,輕聲言道:“這個名字太過剛強,不適合一個女子所有,看你地樣子,柔弱嬌媚,惹人憐愛,以后就叫武媚吧。”

  “武媚,嫵媚,母后,這個名字好,”豫章也在一旁輕贊了一句,對于武媚先前的那個名字,她也覺得實在是太過硬氣了一些。

  “多謝皇后娘娘賜名,武媚再次拜見皇后娘娘,豫章公主!”被長孫皇后賜名,是一件天大的榮幸,武媚站起身形,彎身以武媚這個名字,這個身份,給長孫皇后和豫章公主施了一禮。

  此次長安之行,所謂何往,在來之前,家里就已經打聽了個清楚明白,太子妃,對他們武家這個已經顯得有些破落的顯貴來說,是一個很好地機會。

  雖然,比起做太子的女人,武媚更想接近當今的皇上。

  “行了,坐下吧,”長孫皇后笑著讓武媚再度坐下,道:“想來你也知道此次本宮召你前來的目地,太子妃新喪,太子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前番豫中賑災,雖然無事,但是身子卻瘦了一圈下去,本宮這個當娘的,看著心疼,所以便想給他再找一個體貼些的女人,陪著他,照顧他。若是能得了太子地喜歡,你就會是新的太子妃。”

  長孫皇后只負責在這些有些門第的家戶中挑選,看得上眼兒地,便給李承乾送去,最終能不能被立為太子妃,還要看李承乾地意思。

  “武媚知道,若是有機會,武媚定是不會讓皇后娘娘失望。”對于自己,武媚很有自信。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到了,現正在殿外候著。”小德子急步進入大殿,尖聲向長孫皇后回稟。

  看了武媚一眼,長孫皇后揮手向小德子吩咐道:“讓太子直接進來便好。”

  “兒臣見過母后,”几個呼吸地時間,李承乾便邁步進了殿下,躬身恭敬地給長孫皇后行了一禮,然后又沖著豫章和武媚點頭示意了一下。

  “豫章見過太子哥哥!”

  “小女子武媚,見過太子殿下!”

  豫章和武媚也紛紛上前與李承乾見禮,之后,在長孫皇后的授意下,三人便都在一旁坐下。

  有些黑,有些瘦,長相算得上是優秀,整個人看上去有几分精明,也有一股隱隱地威武之勢,跟外間地傳言似乎是有些不符。武媚偷偷地打量著坐在她對面的李承乾,心里邊做著思量,如果真能嫁給他,占居太子妃之位,或也是不錯。

  “此女名為武媚,”長孫皇后笑看了李承乾一眼,道:“乃是武士彟武大人之次女,年歲雖然不大,但卻也是一名才女,人也乖巧懂理,知禮懂節,本宮甚為喜歡,想讓她入東宮與我兒陪寢,太子以為如何?”

  “這些事情,母后做主便是,兒臣并無異議。”李承乾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抬頭看了武媚一眼,很漂亮,給人一種清新脫俗之感,不過太過青澀,身體還沒有發育完全,只是有一個好看的臉蛋兒而已,比起侯寧兒,差了許多,并不能提得起李承乾的興趣。

  “哦?”看李承乾的樣子,長孫皇后不免有些失望,兒子不戀女色,本是好事,可是看到這般漂亮的女子,他卻毫不動心,卻是讓長孫皇后有些擔心,她看了李承乾一眼,開口說道:“既如此,那今晚母后便派人把武媚送到東宮,太子今后一段時間的起居,便由她來負責吧。”

  不用詢問,一用商議,一句話,便定下了武媚的命運。武媚靜靜地坐在那里,有一種任人宰割,擺弄的感覺,心中雖有不甘,但臉上,卻一直都帶著笑意。

  “就依母后之意,”李承乾沖長孫皇后拱了下手,抬眼又向對面的武媚望去,見她正笑意盈盈地沖自己微笑,便淡淡地點頭回應了一下,對這個小姑娘,李承乾并沒有太大的感覺。

  雖然出身皇室,李承乾卻沒有沾染上那些戀童,斷袖之類的嗜好。

  感受到李承乾神態之中的冷淡之意,武媚心中竟生出了一絲不服之念,她被人輕視了,而且還是在容貌之上。

  “此間若是無事,兒臣就先告退了,”根本沒有在意武媚的神態,李承乾站起身躬身向長孫皇后告辭,他現在并不是一個閑人,賑災事后,他的公務比之以前,更為繁忙了一些,一些以前從未處理過的事務,也都被分配到了他的手里,看得出,李世民對他也是越來越器重了。

  “嗯,公務要緊,不過也要多注意身子,皇兒剛從豫中回返,應多休息几日才是。”心疼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長孫皇后開口向他勸慰道。

  “多謝母后,兒臣會注意的,兒臣告退了。”又向長孫皇后禮了一下,李承乾便轉身退了出去。

  “以后,”看李承乾漸漸遠去,長孫皇后扭頭看了身旁的武媚一眼,道:“太子就交給你來照顧了,能不能得了太子的歡心,就要看你自己的造話了。”

  “是,皇后娘娘,武媚定會盡力而為,把太子殿下照顧周全。”武媚屈身向長孫皇后禮了一禮,柔聲細語地向長孫皇后答道。

  “嗯,”長孫皇后微點了下頭,輕聲向一旁的小德子吩咐道:“小德子,你去帶武媚小姐到側殿休息一陣,找身全適的衣服,再梳洗打扮一下,晚上把武媚小姐給送到太子的寢宮去。”

  “是,皇后娘娘,”小德子應了一聲,然后便上前,將武媚給請去了側殿。

  “母后,這樣會不會太快了些?武媚雖好,但是她確實夠資格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么?”待武媚他們進去,豫章公主起身,走到長孫皇后的近旁,輕為長孫皇后捶著肩膀問道。

  “武媚這個小丫頭不錯,”長孫皇后微動了下肩膀,以方便豫章的揉捏,開口向豫章說道:“長相,氣質,性子,都很合適,只要以后能夠稍加培養,多給她一些歷練,她將會比寧兒那丫頭,做還還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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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發表於 2011-10-9 10:18:06 |只看該作者
第322章 公孫賀蘭的武藝

  “雖在意料之中,但是聽聞賢侄平安返回三原,我們這兩個老頭子,還是由衷地為賢侄感到高興。”公孫文達穩坐在正首的右側,微笑著看著柳一條,開口說道:“此去豫中,有驚無險,賢侄可謂是名利雙收,可喜可賀啊,呵呵。”

  聽了公孫文達的話,楊伯方也是微點著頭,表示同意。

  這次大唐遭遇這么大的水災卻沒有一處有疫病發生,柳一條功不可沒,就是皇上沒有對他進行太多的嘉獎,大唐的百姓,尤其是災區的那些百姓,也不會忘記他的好處。

  現在,在鄉下,在民間,‘柳神醫’,‘柳大善人’的名頭,可是越來越是響亮,口碑好得不得了,甚至有些地方,連生祠都給他造了出來。

  “公孫伯父說笑了,本分而已,”柳一條輕擺了擺手,道:“咱們不提這個了,剛才小侄已吩咐無塵去灶房張羅,備好一桌上好的酒菜,一會兒小侄陪兩位叔伯喝上兩杯水酒。”

  “嗯,那敢情好,今天為叔與文達兄來此,就是來蹭這一頓酒來的,呵呵,”楊伯方撫須而笑,道:“記得把柳老哥也給請將過來,說起來,我們老哥倆也有一陣子沒敘了。”

  “那是自然,家父一會兒就到,兩位叔伯莫要著急,”柳一條喝了一口茶水,微低著頭,向公孫文達與楊伯方說道:“一會讓楚楚也來給兩位叔伯見上一禮,給兩位叔伯敬上一杯水酒。”

  正說話間,后院的酒菜都已備齊,且陸續地都端送到客廳里來。

  因為是夏季,天氣正熱,所以酒桌上備著的多是一些可口的涼菜,命人把老柳和張楚楚請來之后,五人便開始坐入酒席。

  在柳一條的示意下,張楚楚起身親自為公孫文達,楊伯方這兩個老頭兒斟倒并敬送一杯酒水之后。便又由小喜陪著,退了下去,若非必要,女人不上席,這是民間的一些規矩,而且孕婦要忌口,酒水,還有酒桌上的那些酒菜。并不適合孕婦食用。

  “侄媳有喜,可喜可賀,再過几月,柳府可就要添丁了。呵呵,柳老哥,你可得多喝兩杯。”待張楚楚出了門去,楊伯方便端著酒杯跟柳老實碰了一下。公孫文達也跑著上來湊著熱鬧,一杯一杯地給老柳灌著酒水。

  “應,應該的,”老柳來者不拒。提起楚楚肚子里的孩子,老柳心中也是歡喜得很,盼了十几年。終于有了個結果。說不高興。那是假的。

  所以,老柳喝起酒來。也特別地痛快,一杯接一杯,連酒菜都吃得不多。

  所以,在酒席開始地前一刻鐘,老柳便很自然地趴倒在了桌上,他醉了。

  這是老柳以往喝酒時的習慣,柳一條,還有楊伯方他們也都是習以為常,好在老柳的酒品一向不錯,喝醉之后不發酒瘋,不胡言亂語,只是蒙頭大睡。這也算是老柳的一個優點吧。

  “好了,楊叔,還有公孫伯父,”看出他們是有意將老柳灌醉,柳一條慢條斯理地夾了一塊豬頭肉片兒,放在嘴里嚼了一陣,揮手將在一旁侍候的下人屏退,然后又自斟自飲了一杯酒水,開口向兩個老頭兒問道:“我爹已經醉了,有什么事兒也別再藏著掖著了,你們就直說吧,”

  “呃?呵呵,就知道瞞不住你,”公孫文達把杯中的酒水灌下,看了柳一條一眼,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兒,就是在昨天,老夫和你楊叔得了一個密信兒,是關于侯君集那老小子的,想著賢侄可能有興趣一聽,又趕著賢侄剛剛回來,我們兩個老家伙便湊著趣兒過來了。”

  “侯君集?”柳一條面色微變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箸,抬頭看了兩個老頭兒一眼,輕聲問道:“兩位叔伯找到他了?他現在在哪?”

  對于侯君集,柳一條心中還是有著几分地忌憚,天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再殺回來報仇?

  “賢侄定是猜想不到那侯老頭現在所在何處?”看柳一條有些緊張的模樣兒,楊伯方輕笑著說道:“他現在在大唐西北處的西域高昌國。聽說在那里還得了一個什么將軍的頭銜,他已經判國了。”

  高昌國?柳一條在心里念叨了一遍,好像是在新疆地那一片,《西游記》里也有提過,‘火焰山’好像就在那里,是一個地域貧瘠地小國家,侯君集那老頭兒跑得還真是夠遠。就是不知道在這個時代,有沒有國際警察那一類的職業。

  “雖然他到高昌對大唐來說并不是一個什么好的消息,”公孫文達插言道:“但是對一條賢侄你來說,卻是不錯,最起碼,現在賢侄便無須再擔心他會再回來報復了。”

  “多謝楊叔,還有公孫伯父,”柳一條舉杯向楊伯方及公孫文達示意,道:“這個消息,也算是了了小侄地一塊兒心病,來,兩位叔伯大義,小侄敬兩位叔伯一杯,先干為敬!”

  仰脖將杯中的酒水盡數灌下,柳一條翻轉酒杯,杯中無一滴酒水滴下。

  “一條賢侄請了,”楊伯方與公孫文達也一起舉杯,爽快地將杯中的酒水飲下。

  “其實,”公孫文達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看了柳一條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向柳一條問道:“為叔有一件事情還想向賢侄確定一下,望賢侄能夠如實相告。”

  “哦?公孫伯父請講,小侄若知,定會言無不盡。”柳一條將酒杯放于桌上,抬頭看著公孫文達。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的問題,老夫就是想知道,在這半年里面,除了那卸骨之朮,賢侄還有沒有再教過小蘭兒別地一些武藝招式?”回想著上次與公孫賀蘭比武進的情形,公孫文達終于忍不住開口向柳一條問了出來。

  在公孫賀蘭認識的人中,能教他武藝,并讓他地武藝在短時間內有大幅度提高地,他想來想去,也就只有柳一條一人。

  前几天,公孫文達接到長安公孫將軍府地來信兒,是由公孫武達親筆所書,信中提及,他們家老大,在與公孫賀蘭比武之時,竟也重蹈了他的覆轍,著了小蘭兒地道道。

  他們家老大的武藝公孫文達是最為清楚,比他自己不知要強了多少倍去,可是竟連他也敗在了他們家小蘭兒的手里,兩個老頭兒在欣喜的同時,心里面卻也是很是疑惑。

  “沒有,平常也就是多打了几架而已,”柳一條給了公孫文達一個肯定的答案,然后又有些擔心地開口向公孫文達問道:“怎么,賀蘭賢弟可是在武藝上遇到了什么問題?”

  “沒,非但是沒有問題,反而是小蘭兒的武藝有了長足的進步,”公孫文達沖柳一條揮手安撫道:“前几天老夫與那小子切磋較量,差點就不是他的對手,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有如此神速的進步,著實是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死要面子!

  楊伯方夾了一口酒菜,放到嘴里,好笑地看了公孫文達一眼,心里面也算是明白了這個老頑固之所以會同意,讓公孫賀蘭娶一個不會生養的媳婦兒的原因,那次的切磋,他定是敗了。

  想教訓兒子的時候,反被兒子給教訓了,公孫老頭兒的心里,定不是個滋味兒,也難怪他當初那般地遮掩避諱,不肯言講,那確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同時的,楊伯方的心中也是有些驚異,公孫賀蘭手底下的功夫如何,楊伯方也是清楚得很,雖然不錯,但是在十年之內,他怎么也不可能會是公孫老頭兒的對手,公孫文達會落敗,這,倒真是個意外。

  “武藝有進步,這是好事,公孫伯父又何須多慮?”柳一條端起酒杯與公孫文達碰了一下,道:“再說,賀蘭賢弟在武學上,一直都很天賦,有進步,倒也不奇怪。”

  “一條賢侄說得對,小蘭兒武藝長進,是好事,文達兄就不要再多想了,來,咱們喝酒!”楊伯方也舉杯與公孫文達相碰。

  “嗯,來,喝酒!”公孫文達輕點了點頭,與楊伯方和柳一條一起,將杯中之物灌下。

  三個人邊喝邊聊邊吃,一桌酒席吃了近一個時辰,直到天近正午的時候,公孫文達與楊伯方還要趕回家中,才算是停了下來。

  命人將已經睡著的柳老實給扶送回屋里,柳一條便起身將兩個走路都有些不穩的老頭兒,給送出了門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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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
發表於 2011-10-9 10:19:05 |只看該作者
第323章 第一批煤炭商

  “少爺,”陳則明跛著腳,一拐一拐地走到柳一條的近前,彎身給柳一條行了一禮,神色之間,很恭敬。

  “嗯,你來了?”柳一條抬頭看了陳明則一眼,遂揮手向他示意道:“你的腿腳不好,先在一旁坐下在說。”

  自己坐著,卻讓一個傷殘人士站在自己身邊,柳一條覺著很別扭,就像是以前在公車上,不給孕婦,老人讓座一樣,在心里面總會有一種被人盯著,譴責的感覺。

  “不,不必了,少爺,”陳明則忙擺著手道:“這大廳之內,哪有小人安坐的地方,小人受不起,小人站著回話就是。”

  “讓你坐你就坐!哪來的那么些廢話?”柳一條假裝不愉地看了陳明則一眼,開口說道:“你的腿現在可是已然無礙?”

  “勞少爺挂心了,早在十天前,小人的腿就已經無礙,能走能跳,不疼不癢,想來是已經好了,多謝少爺厚愛!”陳明則恭恭敬敬地給柳一條施了一禮,這才著腳在柳一條的下首坐下,不過卻也沒有坐實,只有半個屁股挨著椅面兒。

  正如陳明則剛才說的,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像他這樣一個下人,能得東家厚愛賜座,就已是天大的榮幸,他哪還敢再不識好歹地安心坐實?

  “嗯,無礙了就好,正好咱們柳府現在正缺少人手,”柳一條微笑著點了點頭,看著陳明則說道:“上午的時候,柳管家已經跟我提過你的事情,說你在養傷的期間,順帶地幫著把牛篷里的事務也都打理得不錯,比之先前几個飼喂耕牛的下人,都要強上許多,呵呵,看來當初我并沒有看錯人,你也沒有讓我失望。”

  頓了一下。輕抿了一口茶水,柳一條又接著向陳明則說道:“從今天下午開始,牛篷里的事務就交由你去掌管,我柳府上下近百頭耕牛,就交給你了。”

  “多謝東家!小人定不會讓東家失望!小人向東家保証,人在牛在,人不在,牛還會在!”被東家這般信任。陳明則激動地又從椅子上坐將起來,彎身向柳一條行禮道謝。

  盼了几十年,他陳明則也終于有了一個可以出人投地的機會,陳明則有一種想要跳起來的沖動。

  “不要激動。遇事不慌,你應該學著怎么讓自己變得更沉穩一些。”柳一條淡然地看了陳明則一眼,開口向他說道:“這個牛篷,還只是一個開始。等你能夠打理得好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交給你做,我說過,只要你有能力。柳府就會給你足夠地發揮空間。有一句話你要記住:‘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是。少爺。是小人失態了。”陳明則微紅著臉。恭聲向他們家少爺說道,剛才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過。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柳一條的這句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讓陳明則聽著,有一種熱血就要沸騰的感覺,再看向柳一條時,兩只眼睛都放著亮光。

  “有孩子嗎?”柳一條輕聲地問了一句,比起剛才的話題,它顯得有些突兀。

  “呃,有,小人有三個孩子,兩兒一女,大的十歲,小的才三歲,一直都由內人在照看。”提起孩子,陳明則的臉上起了一片柔意,話也多了起來:“他們就住在三原縣城地外邊兒,前几天還來看過小人。”

  “過兩天把他們都接過來吧。”柳一條又喝了一口茶水,輕聲向陳明則說道。

  “什么?接過來?可是..”

  “明天無塵管家會在庄園內的牛篷附近,給你安排一所宅院,你可以把家人全都接過來居住。”柳一條溫聲向陳明則說道:“這樣,你的孩子們就不會整天都想著要爹了,而你,也不必再挂記家里,就可以用心地為柳府工作了,嗯,還有你的例錢,也會再增加一些,至于加多少,明天柳管家會告訴你。”

  施之以恩,誘之以利,柳一條想把陳明則給完全地拉擾過來,收其心,養其性,讓陳明則真心實意地跟著自己,柳一條可不想他辛苦培養起來地人才,半路里會再跟人跑了去。

  “多謝少爺!少爺天恩,小人無以為報,請少爺受小人一拜!”說著,陳明則一下便跪倒在地,硬生生地給柳一條磕了一個響頭:“有生之年,陳明則定不負柳府,定不負少爺,讓明則不得好死!”

  陳明則是個聰明人,聽了陳明則的話,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知道這陳明則已是看出了自己對他的拉攏之意,他這是在向自己表示忠心。

  柳一條喜歡聰明人,尤其是這個聰明人,還是他的手下時。

  “好了,你先下去吧,”感覺談得差不多了,柳一條便揮手將陳明則打發下去,一個人坐在那里喝起茶來。由大鍋煮起來地茶水,滋味兒不足,只是比白開水好上了一些,端著茶碗兒,柳一條有些想念他以前喝過的普洱和鐵觀音來。

  “夫君,”張楚楚輕步從里屋走來,在柳一條的身旁坐下,開口向柳一條問道:“對這個陳明則,夫君好似很是看重,是因為他的腿嗎?”

  張楚楚知道,陳明則地腿是因為柳府,才被侯君集給打斷的,是故才會有此一問。

  “也是,也不是。”柳一條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看了他地媳婦兒一眼,微笑著說道:“因為他地腿殘,我給了他一個機會,因為他地努力,得到了我的重用。不然,為夫寧可每月出錢白養著他,也不會把喂牛,養牛,這么重要地事情交給他來做。”

  柳一條相信,陳明則會是一個好的飼養員,且不止是耕牛,還會有其它的一些東西。

  “這些事情妾身不懂,夫君覺得好就是。”張楚楚提壺給柳一條添倒了一些茶水,道:“倒是阿瞞的事情,夫君要多考慮一下了,阿瞞是夫君的徒弟,平時也叫妾身一聲師娘,咱可不能耽誤了阿瞞的前程了。”

  把茶壺放下,張楚楚接著說道:“阿瞞的年紀與二叔相仿,現在正是求學游歷,增長閱歷的大好時機,咱們老是讓他呆在家里練字習書,妾身總是覺著,有些不好。”

  “嗯,娘子說得是,”柳一條微笑著說道:“其實心中也是正有此意,前日觀阿瞞的書法,已經初具了火侯兒,雖比二條那小子還差了一些,不過應付科舉,卻也已是足夠。所以過兩日,為夫便打算著讓他出去歷練一番。”

  “阿瞞年少時已經在外面漂泊過,所以游歷之事就算了,”柳一條接著說道:“我想讓他去跟二條一起,到長安太學院去呆上一陣,不說能學到什么東西,就是多交几個朋友也是不錯。”

  太學院里,大都是一些顯貴的子嗣在求學,多認識几個,對柳二條和駱賓王他們來說,總是沒有壞處。

  “這樣也好,阿瞞去了,與二叔之間,也好有個照應,那樣公公和婆婆就不會再那么擔心了。”張楚楚輕聲咐和道:“不過,那太學院,阿瞞能進得去么?”

  太學院可以說是整個大唐國內最好的一個學府,不是說進就能進的,張楚楚有些為駱賓王擔心。

  “車到山前必有路,太學院的門檻兒雖高,但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這些事交給為夫就好了。”柳一條輕笑著將這件事情攬了下來,道:“一會我去跟阿瞞說上一聲,再順便地給他備一些訓練的科目,他的書法,應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若是能堅持練下去的話,能成為一代書法大家,也未可知。”

  “這一點,妾身也相信。”張楚楚輕笑著說道:“在書法這方面,阿瞞確實很有天賦,寫出的字體,几乎每天都有長進,夫君收了一個好徒弟。”

  “呵呵,書法,只是小道,難道娘子沒有發現嗎,在詩詞上,阿瞞有著更驚人的天賦。”初唐四杰之一,又豈是浪得虛名之輩?柳一條得意地喝著茶水,駱賓王的師父,光是聽著,就很帶勁兒。

  “少爺,”這時,柳無塵從前院走來,彎身給柳一條和張楚楚施了一禮后,開口稟道:“附近几個縣郡的一些商戶,前來拜見,現在正在大廳相候。”

  “哦?”柳一條把茶碗放于桌上,抬頭向柳無塵問道:“可知他的來意為何?”

  “聽說是為了煤炭之事,”柳無塵彎身回道:“他們想從咱們柳府的‘柳氏煤坊’訂購一批煤炭回去販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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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發表於 2011-10-9 10:20:41 |只看該作者
第324章 落花與流水

  “蘇老爺子,蘇晨兄和蘇大人還沒有回來嗎?”不知是第几次的,柳二條又領著他的小書童來到了蘇炳仁的府坻,親熱地搭著蘇安管家的肩膀,小聲地向他問道。

  以前在柳府老宅時,柳二條與蘇安見的次數雖然不多,但這一老一少的,卻很是投緣,蘇安這老頭兒對柳二條也是喜歡得很,是故,這一來二去的,兩人也便厮混到了一處。

  “柳小子,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老爺前兩天去了江南,在紹興,少爺也跟在身邊,沒有几個月的功夫回不來,你呀,就別在我這老頭子的面前墨跡了,我老頭子雖然是老眼昏花,但是卻也看了個明白,你小子几番前來,絕不是為了看我這個老頭子。”蘇安帶著柳二條主仆到蘇府靠門兒的偏房坐下,兩只吊著眼帶的老眼,看著柳二條說道:“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老頭子言講,說不定我還能幫襯你一二呢。”

  “蘇老爺子你多想了,小子好不易才來一趟長安,又些許日子不見您與蘇晨兄,心中想念得慌,你看,我這不還帶了些酒來,蘇晨兄不在,咱們爺兒倆一起喝也是不錯。”柳二條吩咐柳硯將他們提來的酒菜擺好,笑著向蘇安說道。

  “嗯,這還不錯,算你這小子還有點孝心,知道我老人家愛喝上那么一口。”看了柳二條一眼,蘇安也不跟他客氣,拎起酒壺就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仰脖輕嘗了一口,入口甘烈,香醇滿腹,是上好的清酒。

  “那是自然,來來來,小子再給您老滿上,”柳二條殷勤地站起身,提壺給蘇安斟倒了一杯,然后自己也端了一杯。笑著向蘇安說道:“這么久沒跟老爺子你喝酒,還真是有些想了。”

  “行了行了,坐下說話,”蘇安端著酒杯,喝了一口,瞇著眼睛看著柳二條說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柳小子小嘴變得這么甜。定是有什么事情,說說吧,看我老頭子能不能幫到你。”

  “呵呵,蘇老爺子說笑了。小子哪有你說得這般不堪,敘舊,小子此來,只是單純的敘舊而已。”柳二條干笑了兩下,舉手把杯中的酒水飲下,然后又拿起筷箸,小夾了兩片竹筍放到嘴里。

  “哦。如此啊,那就算了,是我老頭子多心了。”一雙老眼瞄了柳二條一眼。蘇安瞇著眼。笑著向柳二條說道:“來來來,咱們喝酒。”

  一老一少。就這樣東拉西扯,吃吃喝喝,過了近小半個時辰,兩人都有了一絲的醉意。

  “老爺子,聽說,”柳二條又夾了口菜,看了已有些暈眩的蘇安一眼,慢嚼著緩聲向他問道:“聽說蘇晨兄還有一妹,名曰晨曦,現正待字閨中,不知道是也不是?”

  “哦,你是說曦兒啊,”蘇安喝了口酒,別有意味地瞄了柳二條一眼,老臉上緩緩堆起了一絲的笑意:“她是我看著長大的,自然是不會有假,不過女大不中留,老爺現在正在四處地給曦兒找夫家呢。”

  “那..”

  “好了好了,天色不早,我這老頭子也有些醉了,柳小子,咱們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派人送你回去,”蘇安開口將柳二條的話語打斷,然后又叫了一個小厮進來,吩咐著他將柳二條主仆送出門外,說完,蘇安老頭兒便不醒人世似的趴倒在了桌上,像是睡了。

  “呃,”柳二條呆了一下,這老頭睡得也忒快了些,有些話他還沒來得及問呢。

  “柳少爺,請!”在下人地催促下,柳二條也只得收拾心情,領著柳硯,出了蘇府的門去。

  “少爺,”拎著食盒,柳硯小跑了兩步,跟上柳二條的步子,輕聲說道:“以小硯看,剛才那個老頭兒,八成是在裝醉,真是的,吃了咱們的,喝了咱們的,該讓他說話的時候,他卻裝起了醉來。”

  “那老頭兒的把戲,少爺我能看不明白嗎?”柳二條沒好氣地看了柳硯一眼,道:“這老頭兒地酒量比大哥的還要好上几分,在我沒醉之前,他怎么可能醉得了去?他如此,只是有些話不想說罷了。”

  “不過,此來也并非是完全沒有收獲,起碼的,咱們知道那蘇晨曦還并未有夫家。”柳二條輕嘆道:“只是可惜,蘇晨那小子現在不在長安,不然想見蘇小姐一面,哪用得著這般的麻煩?”

  蘇晨柳硯卻是沒有見過,不好插言,只得默默地跟在柳二條地身后。以他十一二歲的年紀,始終是想不通,不過是只見過一面而已,他們家少爺對那蘇晨曦,怎么就像是著了魔一般,嗯,不可理喻。

  “蘇管家,人都走了,別再裝了,小姐請你過去呢。”柳二條剛出了門兒,芭蕉便從側門兒走了進來,及到酒桌前,調侃似地向蘇安說道:“蘇管家剛才裝得,一點都是不像,那柳二條,怕是早就已經看了出來。”

  “呵呵,你個小丫頭,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小姐在哪呢?”微瞪了蕉一眼,蘇安又笑著向她說道:“像與不像都是一樣,我的酒量那小子比你還要清楚,這點酒,怎么可能灌得倒我,呵呵..”

  蘇安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站起身,邁著步子,跟芭蕉一起,去了后宅。

  蘇晨曦正在書房習字,這是她的愛好,很大一部分,都是隨著蘇炳仁那老頭兒來地。

  “小姐!”蘇安進得書房,彎身給蘇晨曦行了一禮,然后走到書案前,看蘇晨曦正在潑墨直書,寫的像是‘柳氏書法’。

  “安叔,”蘇晨曦抬頭輕叫了一聲,揮筆把手下的字體完成,然后把毛筆放于一旁,繞過書案,走到蘇安的旁邊,輕攙著蘇安地胳膊,陪著他在一旁坐下,開口說道:“聽芭蕉說起,外面好像是來了客人,不知是哪一位,可是來找爺爺的?”

  “小姐,是柳家的那個二少爺,剛才還陪老管家喝酒來著。”芭蕉在一旁插言:“不過現在已經被老管家給糊弄走了。”

  “柳二條?他怎么又來了?不是說過我和爺爺都不在府里了嗎?”蘇晨曦詫異向蘇安問道。

  “說是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地,不過依我看,”蘇安輕笑著向蘇晨曦說道:“他來地真正目地,怕是為了小姐你,剛才,柳小子還在旁敲側擊地向老頭子打聽小姐的消息呢。想來,他在外面也定是聽到了一些什么傳言。”

  “或許吧,現在長安城內,蘇府要招親之事,已經算不上是什么祕密了。”蘇晨曦微點頭,神色有些黯然。

  “剛才芭蕉說小姐有事尋我,不知是所為何事?”見蘇晨曦神色不愉,蘇安便忙著把話題錯開,輕聲向蘇晨曦問道。

  “嗯,也沒什么大事,爺爺走了已經近有七日,也不知到了紹興沒有,這次不比以往,安叔和我都不在側,爺爺身邊連個親近地人都沒有,曦兒心中有些挂念,剛寫了封信箋,勞煩安叔派人給爺爺送去。”說著蘇晨曦示意芭蕉去將信箋拿來,遞于蘇安。

  “難得小姐有如此孝心,老爺若是看了,心中定會大慰,事不宜遲,我這便去將這信箋送出,小姐放心。”蘇安雙手把竹筒接過,稍檢查了下,便站起身向蘇晨曦告辭。

  “唉,還有,安叔,”蘇晨曦輕叫了一聲,向蘇安說道:“莫要讓柳二條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蘇晨是蘇晨,蘇晨曦是蘇晨曦,這是兩個人。”

  “這個小姐就是不說,安叔也曉得,安叔知道該好何去做,小姐不必擔心。”蘇安給了蘇晨曦一個安慰的眼神,然后躬身向蘇晨曦禮了一禮,便出了書房。

  “小姐,”芭蕉給蘇晨曦端倒了碗茶水,輕湊到蘇晨曦的旁邊,輕聲言道:“依芭蕉的眼光來看,柳家的那個二少爺,八成是對小姐起了愛慕之意,說不得過不了几天,柳府便會派人來府上提親。”

  “胡說八道!”蘇晨曦抿了一口茶水,對芭蕉的話語不予理會,這小妮子說起話來,從來都是沒邊兒沒沿兒的,蘇晨曦都已經習慣了。

  “其實那柳二條也算是不錯啦,”芭蕉自顧自地開口說道:“年少有為,長相也算可以,前陣子還通過了鄉試,聽說還位居三甲,比他們家的那個大哥強多了,重要的是他至今都還未曾婚娶,若是要嫁人的話,他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若是想嫁人的話,就找安叔去,有安叔幫忙,或許還有一點希望。”直接把芭蕉的話給慮掉,蘇晨曦又站起身,返到書案前,提筆再次習起書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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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發表於 2011-10-9 10:21:16 |只看該作者
第325章 大宏商會

  商人逐利。

  來柳府的這些商賈,無一不是為了‘利’字而來。

  柳一條安坐在大廳的正首,定看著坐在下面的十几個衣著華麗的商賈,面帶著淡淡地微笑,這些人,都是他的財神。

  天氣很熱,坐里廳內几個稍胖些微商賈頭上已經見汗,若不是有柳府的冰鎮酸梅湯,和他們心中的巨大商機壓著,這些人斷是不會安穩地坐在這里。不過即使如此,柳一條還是注意到一些人臉上的不耐之色。

  “我也是一個商人,”柳一條淡然地環視了在坐的商賈一眼,率先溫聲開口說道:“所以,柳某很理解各位現在的心情。”

  抿了一口茶水,柳一條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石炭,是好東西,作為燃料,它比平常所用的干柴不知方便好用了多少倍去。而且,咱們大唐境內的炭礦也很多,我‘柳氏煤坊’只不過是其中很小的一個,并不足挂齒,消息靈通一些的朋友應當是已經知道,朝廷所有的那些炭礦,沒有一個是我這小礦所能比的。”

  “但是呢,”柳一條語氣微微一變,開口說道:“那些大礦雖大,但是它們距長安,距關中都太過遙遠,最近的,少說也有千里之余,若是托運,不管是走車馬,還是走水路,都會增加一些成本進去,賣出的價格遠不及我‘柳氏煤坊’來得實惠。”看了下面的商賈一眼,柳一條道:“我想,這也是各位此來的目的。”

  “柳先生所言極是,”柳一條話音剛落,一個年紀稍長的精明老頭兒沖柳一條拱了拱手,開口言道:“不過我們直接從‘柳氏煤坊’進來的石炭,在價格上几是與市價無疑,賣出去也是無利可言,所以,聽聞柳先生從豫中返回。大宏商會便派我等前來,與柳先生磋商一下這石炭的價格,不知柳先生可否給我們商會一個合理的價格?”

  大宏商會?

  柳一條微皺了下眉頭,現在都有商會這種組織存在了嗎?以前怎么從沒聽人提起過?

  柳一條又看了在坐的十几個商賈一眼,既然都是一個商會之人,還來這么多人做什么,示威么?

  柳一條不由便把目光瞄向了一旁的柳無塵,見他向自己點頭示意。便知道這個大宏商會不會有假,看來他是真的存在了。

  “不知這位老先生怎么稱呼?”柳一條拱手向老頭兒請教。

  “小老兒姓孫,名則立,系任大宏商會副會長之職。請柳先生多多指教。”孫則立站起身,和氣地向柳一條拱手一禮,然后又緩身坐下身形。

  “哦,原來是孫會長。真是失敬了,”柳一條拱手還禮,向孫則立問道:“不知孫會長在這價格之上,有什么指教。不妨說出來讓柳某思量一下,若是合適地話,卻也不是無有可能。”

  “柳先生言重了。指教小老兒是萬不敢當。大宏商會只是想跟柳先生精誠合作而已。希望柳先生能給自己,也給大宏商會一個機會。”孫則立緩緩地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聲向柳一條說道:“我們希望柳先生給我們的價格,能比市價低上十之又一,不知柳先生以為如何?”

  “十分之一?”一下就要去百分之十的利潤,大宏商會真是好大的口氣,柳一條輕喝了一口茶不,微笑了起來,他看著孫則立說道:“孫會長莫要說笑,這石炭生意,本就是薄利之業,讓利十分之一,跟讓我們白做,沒有什么區別,這事,沒得商量。”

  “呵呵,若是柳先生知道我們大宏商會每月對這石炭的需求后,就不會這般說了,”孫則立也是不緊不慢地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大宏商會每月可為‘柳氏煤坊’吃掉四分之三的石炭,且運送的人,物,車馬,都由我們大宏商會來出,除了挖炭之外,‘柳氏煤坊’只要等著收錢便是。這樣,柳先生以為如何?”

  產品代理,柳一條的腦袋里面一下就蹦出了這樣一個詞語。

  大宏商會地這種作法,與后世的那些代理商,几是一模一樣。我為你銷售產品,你給我價格上的優惠,賺取差價。

  “有錢大家賺,是我柳某人做生意的一貫准則,且我做事也不喜歡墨跡拖踏,”柳一條輕笑著向孫則立伸出了五根手指,誠然說道:“百分之五,現
地價格地百分之五,是我的底線,孫會長,還有各位朋友可以考慮一下。”

  “哦,還有,再過不久,‘柳氏煤坊’石炭的價格可能會上調,漲幅約在百分之二左右,”端起茶碗,柳一條又向孫則立他們爆了一個內部消息。

  百分之五?百分之二?這是柳一條拋出的一個赤裸裸地誘惑,孫則立跟他旁安坐著的一個后生對視了一眼,思量著這里面的利潤几何。

  “不知柳先生准備何時調價?可方便告知我等?”孫則立小聲地向柳一條詢問。

  “這也不是什么祕密,”柳一條輕喝了一口茶水,向孫則立說道:“等過完九月,天氣漸寒之時,孫會長應能想到,這石炭,在冬天里,會有更大的作用。”

  比起木炭來,石炭地獲取和價格無疑會更受人歡迎一些,對于柳一條的話,孫則立也是深以為然,他甚到可以想象得到,在今年的這個冬天里,石炭取暖,必然會成為一個主流,石炭地耗量,也必是現在用量地几倍。

  一降一升之間,他們大宏商會至少也會有百分之七地讓利,對于一斤石炭來說,那是少得可憐,但是對于整體的龐大消耗來說,其中地利益卻是相當地可觀。

  孫則立略帶詢問地看向一旁的青年,見他輕微地點頭示意,這才笑著拱手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是個爽快之人,那我們也就不再矯情,百分之五,我們大宏商會,應下了。”

  “呵呵,柳某就知道,孫會長不會是那般沒有遠見之人,”說道柳一條起身,伸出一只右手至孫則立的跟前,笑看著孫則立說道:“孫會長,咱們合作愉快!”

  “呃,合作愉快!”孫則立稍愣了一會兒,隨即便反應過來,這應該是一種相慶的禮節,忙也伸出右手,與柳一條握在了一起。

  “無塵,去取些筆墨紙硯來,”向一旁的柳無塵吩咐了一聲,柳一條又請孫則立坐下,道:“那下面,咱們便來商討一下合作的細節。”

  大的方向和基礎確定下來,別的一些小東西,自也是好辦得多,一行人只商討了半個時辰,便將所有的事宜都確定了下來,并由柳無塵在一旁記錄成冊,形成一份雙方都認可的合約。

  在來之前,孫則立便已知曉柳一條有跟人簽定合約的習慣,所以在簽字的時候,他倒也沒有多大的遲疑。對于這種對雙方都有保証的事情,大宏商會也是十分的贊同。

  “孫會長,合作愉快!”在合約上簽好字后,柳一條再一次和善地伸出了右手。

  “合作愉快,柳先生!”一回生,兩回熟,把合約遞給旁邊的青年,孫則立也很自然地將將跟柳一條握到了一處。

  拒絕了柳一條留他們吃飯的邀請,合同簽好之后,孫則立便領著他手下的那些商賈,出了門去。

  “無塵,給我說一說大宏商會的情況吧,我知道得更多一些。”將來人送走,柳一條領著柳無塵又返回大廳,并輕聲向柳無塵詢問道。

  “回少爺,大宏商會是關中一帶最大的一個商會,組建已有近兩百年的歷史,几乎囊括了關中所有行業的商賈利市,勢力很龐大,且他們行事一向正派,最重信譽,鮮有欺騙行詐之事,這次咱們柳府能跟他們合作,應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對于大宏商會,柳無塵好似十分的相信。

  “如此,那是再好不過。”柳一條輕點著頭,道:“一會兒你就到礦上去吩咐一聲,以后凡大宏商會來提煤,一律給出合約上的優惠,嗯,再去查一下跟在孫則立身邊的那個年青人,看孫則立對他的態度,他在大宏商會的地位也應是不小,有機會的話,去跟他接觸一下,以后,少不得還會再與他們打交道。”

  知道了有大宏商會的存在,柳一條一下就想到了他那一百八十多頃地的籮卜白菜,還有他那一百五十頃地的茶葉,若是都交給他們的話,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就是不知道他們對這農作物,有沒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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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10:21:52 |只看該作者
第326章 柳二條入獄

  跟大宏商會簽了煤炭出售的合約后,關中地區所有新興的煤炭商鋪,全是從‘柳氏煤坊’提貨,‘柳氏煤坊’的生意也算是穩定了下來,每天只要有固定的人手不分晝夜地去開采,去挖掘,而柳府則是每天坐在家里拿錢便好。

  在合約簽定的第二天,駱賓王也被柳一條給打發到了長安,拉關系,走后門兒,最后竟托著程咬金這個武將,給混了進去,每天跟柳老二厮混在一起,過得倒了自在。

  柳一條在家的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甩手掌柜一個,以用人不疑為借口,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柳無塵去打理,他自己,則每天呆在家里,陪老柳下棋,哄媳婦兒開心,教小惠讀書學習,偶爾地還會給楚楚肚里的孩子做一些所謂的胎前教育,很平淡,但卻又不會讓人覺得乏味,柳一條樂在其中。

  大地主,就應當是這個樣子吧?柳一條摟著媳婦兒一起在院子里看夕陽時候,心里面時常會這般想道。

  就這樣,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日復一日,一轉眼的時間,一個月便悄悄地過去了。

  土宜村的煤礦就像是造錢的機器一樣,每天都在不停地往老柳家的小金庫里填充著銀錢,一個月的功夫,除卻所有的開銷,竟產出了整整兩百八十貫的純利潤,驚得老柳嘴巴張了老半天,都沒有合得攏,一個月兩百八十貫,都快朝得上他一輩子的收入了,他以前做夢都沒敢想過。

  那是一座金山。

  几乎所有的人都開始這么認為,有了這么一個山礦,他們老柳家日后就是想破落,都難。

  不過對于這些,柳一條反而不是那么在意,他對金錢的概念一直都是,夠用就好,以前窮的時候確是有些貪財。但是現在手頭有了些錢,他對金錢的欲望,反而變得淡了。

  他現在最在意的不是煤礦到底能賣多少錢,而是他媳婦兒肚子里的孩子,一個月的功夫,楚楚的肚子明顯地又大了一圈,如果說以前是足球地話,那么現在應是已經有藍球大小。走起路來,都有了些許扛著肚子走的跡象。

  不過既始如此,柳一條還是會每天都逼著媳婦兒在院子里走上兩圈,多做一些運動。雖然他沒當過婦科醫生,但是一些孕婦的保健知識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同時的,擔心張楚楚身子的,不止是柳一條一個。老柳和柳賀氏更是每天都緊張得厲害,連楚楚每天要給柳小惠上課的權利都給剝奪了過去,每天都恨不得他們的寶貝媳婦都乖乖地呆在他們地面前,不要亂跑亂動。動了胎氣。

  如果不是柳一條堅持,張楚楚每天在院子里走動的運動都不會再做。對他們老兩口的做法,張楚楚很無奈。柳一條則很無語。還不到四個月。他們著實是太緊張了一些,感覺他們想抱孫子。都快要想瘋了。

  不止是老柳和柳賀氏,張卟亮和張劉氏也時常會到古田村來住上一陣,陪著楚楚說話解悶兒,順便地再傳授給她一些生孩子時要注意的一些土方法。

  今年地八月是酷暑,天熱得厲害,每天也就早晨和晚上能夠涼爽一些,不過為了能夠讓楚楚過得更舒服一些,柳一條特地讓柳無塵到三原縣城去購買了五輛馬車的冰塊,每天取來放到楚楚的屋里做降溫之用,所以,在白天,柳一條與楚楚所在的房間,是最熱鬧地一個地方。

  家里的人,几乎都會被楚楚給邀請過來避暑,老柳,柳賀氏,柳小惠,柳一條,一家人呆在一起說說笑笑,時間久了,竟又培養出了一親近之情,表現最明顯的便是,柳小惠這小丫頭,纏得柳一條更緊了,只要一閑下來,都會求著柳一條給她講故事,而且故事還不能有重復,饒是柳一條看過再多的童話故事和動畫片,也經不她這般地糾纏,所以,柳小惠每天地作業,便多了起來。

  “將軍!”柳一條把把一個大車壓到老柳的大帥頭上,笑著說道:“爹,你又輸了!”

  柳一條找了一件厚一些的衣服披在身上,屋里地溫度,有些低了,這些冰塊,遠不如后世地那些空調好用。

  “輸了?跟你這臭小子下棋,爹贏過嗎?”柳老實沒好氣地看了他們家大小子一眼,然后又開始動手擺制棋盤,口中說道:“來來來,咱們再來一局,我還就不信了,老子會一直下不過兒子。”

  “樂意之至,老規矩,爹你先請!”幫著把棋路擺好,柳一條微笑著伸手示意老柳先走。

  這一個月來,老柳地棋力有了明顯的進步,跟他下棋地時候,柳一條就能感覺得出來,老柳走棋的招數,日漸犀利,已經具備了自己的棋路風格,若是一直這樣下去,說不定有哪一天,他還真有頂不住的時候。

  “你們爺倆兒小聲點兒,”柳賀氏放下手中的剪刀,咬斷了一根針線,嗔怪地看了老柳與柳一條一眼,道:“小惠還在讀書呢,你們別擾到了她。”

  聽了柳賀氏的話語,一老一少同時地向柳小惠看去,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默聲走起棋來。

  “娘,現在就做衣服,有些早了吧,”張楚楚坐在柳賀氏的近旁,看著柳賀氏正一針一線認真地做著一件小子孩穿著的棉衣,便輕聲地向柳賀氏說道。

  “不早了,有備無患嘛,”柳賀氏笑瞇瞇地看了張楚楚一眼,輕聲說道:“老早地,娘就想給自己的孫子做一身衣服了,只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而已,還是你給娘爭氣,這么快便懷上了我們老柳家的骨肉。”

  “老爺,少爺,夫人,”這時小喜從外面進來,彎身向四人行了一禮,然后看著柳一條說道:“賀蘭少爺到了,現在正在前院大廳候著呢。”

  哦?這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客氣了?柳一條有些納悶,公孫賀蘭這小子以前哪一次來,不都是橫沖直撞的,這一次怎么,嗯,見外了?

  “楚楚,你來替我陪爹下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柳一條站起身,向張楚楚小聲地說了一句,沖老柳微點了下頭,便走了出去。

  一出門兒,便覺著有一股熱氣襲來,一下竟覺得胸口有些憋悶得慌,溫差太大,今天比昨天,又熱了几分,一會得記得提醒老柳他們一下。

  走到客廳的時候,柳一條對外面的溫度已是完全適應,頭上也見了汗水。

  在客廳里,公孫賀蘭正挽著袖子,大搖著他的折扇,極不安穩地坐在那里,喝著下人們端上的冰鎮湯水。

  “賀蘭賢弟!”柳一條呵笑著迎了上去,看著滿頭大汗的公孫賀蘭,道:“賢弟怎么這大中午的,冒著烈日跑到了為兄這里,熱壞了吧,走走走,陪為兄到后院兒,那里有冰塊降溫,可以涼快一些。”

  對于公孫賀蘭,柳一條已經不再把他當成是外人,所以也就不再有什么避諱,把他請到內堂,卻也是無謂。

  “不必了,大哥,我剛才之所以沒有直接進去,就是怕見到柳叔和柳嬸兒他們,”公孫賀蘭把茶碗兒放下,合上他的折扇,急聲向柳一條說道:“大哥可能還不知曉,二條,還有阿瞞那小子,在長安出了點事兒,惹了一點兒麻煩,需要大哥到長安走一趟才行。”

  “什么?!”柳一條心中一驚,這剛平靜了不久,怎么又出了事兒了?

  “賢弟且先坐下,慢慢地告訴為兄,二條在長安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柳一條平穩了下自己的心情,示意公孫賀蘭坐下說話。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打了一個不開眼的書生而已,現在被關到刑部的牢房里了。”公孫賀蘭坐下身,小聲地向柳一條說道:“銀月令我已經放到了他們的手上,在牢中他們不會受了什么委屈,大哥不必擔心。”

  “不過,”公孫賀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他們打的那個書生,卻是有些麻煩,他是蕭瑀那老頭兒的孫子,大哥你也應是聽說過,蕭瑀那老頭難纏得很,又臭又硬,軟硬不吃,二條他們打了那老頭兒的寶貝孫子,這件事怕是難以善了。”

  宋國公,蕭瑀?

  柳一條又是一陣頭疼,這柳老二與駱阿瞞端是惹了一個好人物,遂開口向公孫賀蘭問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嗎?還有蕭大人的那個孫子傷勢如何?”

  “一些口角而已,不過那蕭元的傷勢卻是有些麻煩,”公孫賀蘭面色古怪地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二條在打人的時候,用了大哥所教過的那招仙人摘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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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7
發表於 2011-10-9 10:22:42 |只看該作者
第327章 這事兒,不急

    仙人摘桃?柳一條神色一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古怪了向公孫賀蘭問道︰“那,那個蕭元,現在如何?傷勢嚴重嗎?”

    若是真的絕了人家的子孫,不管是誰對誰錯,那可都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現在還下不了地,听給他瞧病的郎中言講,受傷的地方紅腫了一片,不過應是沒有傷到根本,還有救治的希望。”公孫賀蘭喝了一口茶水,道︰“這本來是一件小事,一個書生而已,打也就打了,最多陪個禮,道個歉而已,但是蕭元受的那個傷,太不是地方,被那蕭老頭兒給糾到了,怕是難以善了,大哥還是抽空去一下吧。”

    “那,依賢弟的經驗來看,二條最重的會得一個什麼罪名?”知道公孫賀蘭在這方面經驗豐富,柳一條便開口向他請教起來。

    “這就要看那蕭元最終的傷勢如何了,”公孫賀蘭把茶碗放到桌上,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雖然這件事情最初是由蕭元引起,但畢竟是二條和阿瞞把人給打傷了,如果蕭元最後傷勢無礙的話,判下來最多也就是罰一些銀錢,再在堂上挨上幾十棍子沙棒而已,這些多花些錢,都可以通融過去。”

    “那如果那蕭元好不了呢?”

    柳一條心里面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在他看來,柳二條那小子,應是下不了那個狠手,那蕭元斷是不會有斷後之憂。對自己兄弟的性子,柳一條還是有些了解的,當初柳二條跟趙瑛打了那麼多次,仙人摘桃摘了那麼多回,那趙瑛現在不還是好好地麼?

    “殺頭,犯不上,不過極有可能會蹲上幾年的牢獄,那樣的話,二條,還有阿瞞這兩個小子。這輩子的仕途怕就是完了。”公孫賀蘭巴砸著嘴,道︰“所以,大哥還是去走一趟吧,到蕭老頭兒那去看看,大哥你賴好也是個神醫,總會比那些不入流的郎中多些把握。而且,我料想,那蕭老頭為了孫子。也不會拒了大哥的好意。”

    “呵呵,這事兒不急,讓那兩個臭小子多吃些苦頭也好,省得以後沒事兒會再到處地給我惹禍。”柳一條不緊不慢地輕喝了一口茶水。笑著向公孫賀蘭說道︰“明天吧,明天咱們就去長安走一趟,去晚了不好,去早了也沒用。對那個地方的傷勢,為兄也是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醫治起來,還不如別地郎中呢。”

    “呃?”公孫賀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有一種遇人不淑的感覺,哪有這般給人當大哥,當師傅的?自家的兄弟和徒弟都下了大獄了。他還這般慢條斯理的。

    “呵呵。”看公孫賀蘭的樣子。柳一條輕笑著向公孫賀蘭說道︰“那兩個小子年輕氣盛,讓他們在刑部牢房里多磨一磨。沒有壞處,不然太快把他們給撈出來,是長不了記性的,這一點賀蘭賢弟應是深有體會才對。”

    “切!”公孫賀蘭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過卻也沒有反駁,他知道柳一條說得並沒有錯。

    其實,對于柳二條的事兒,公孫賀蘭也沒有真地放在心上,打架而已,以前他在長安城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不足為怪,嗯,雖然他從來都沒有過仙人摘桃這樣的經歷。

    “好了,想來長安城有公孫伯父在,二條與阿瞞他們也不會有事,咱們到後院兒去說話吧,現在這天氣,也忒熱了些。”說著,柳一條站起身,熱情地招呼著公孫賀蘭走出客廳,去了後院兒,像是已完全地把柳二條的事兒給甩到了一邊兒。

    看了看天上地太陽,感覺著悶熱的天氣,公孫賀蘭在心里邊兒感嘆著,現在不是一個坐牢的好時機,不知道二條與阿瞞那兩個小子在牢里過得怎麼樣?

    “呆會兒管好你的嘴,這件事情別讓家里地其他人知道,免得他們擔心。”在進屋之前,柳一條又一次地開口向公孫賀蘭囑咐道,他真怕公孫賀蘭在老柳他們的面前嘴巴把不住門去,把柳二條和駱賓王兩人入獄的消息給泄了出去。

    “知道了,大哥,這才一會兒的功夫,你就說了三遍了,都快趕上我娘了。”公孫賀蘭沒好氣地白了柳一條一眼,竟自推門兒進了屋里,一進門兒,就有一股讓人舒爽地涼意向他襲來,讓他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小哆嗦。

    屋里屋外,簡直就是寶地嘛,舒服!

    “見過柳叔,柳嬸,嫂嫂,嗯,還有我們可愛的小惠妹妹,”見所有的人都在,公孫賀蘭便拱著手,給屋里地四人見一禮。

    “哦,小蘭兒啊,坐吧,到了家里,哪用得著這般地客氣。”相處得久了,老柳他們也叫起了公孫賀蘭地小名,對公孫賀蘭這小子,也都是喜歡得緊,待他也像是在待自己地親兒子一般。

    “哎,謝謝柳叔!”公孫賀蘭也不客氣,自顧地便在屋里找了個舒服地地方坐下,享受著屋里面的舒爽涼意,真想在這里好好地睡上一覺。

    “小喜,去灶房吩咐一聲,多備些酒菜,晚一會送到這里來。”柳一條坐到媳婦兒剛讓出來地位置,與柳老實接著對弈,神態與剛才出去時無異。

    “是,少爺,”小喜應了一聲,沖屋里的人禮了一下,便轉身出了門去。

    “小蘭兒可是有好一陣沒來了,家里邊一切都好吧?”柳賀氏放下手中的針線,溫和地向公孫賀蘭看來。

    “托柳嬸兒的福,家里一切安好,”公孫賀蘭隨口輕應了一聲,道︰“倒是小佷有陣子不見柳叔跟柳嬸兒,心里邊想得厲害。這不,小佷剛從長安回來,便來看你們來了。”

    “呵呵,你這小子,嘴巴還是這麼甜,”柳賀氏笑著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不過說起長安,二條和阿瞞現在也都在那里,你有沒有見過他們,走了這麼久,也怪想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在長安城里過得如何?”

    “呃,”公孫賀蘭看了柳一條一眼,笑著向柳賀氏回道︰“見倒是見過兩次,不過他們每天都在太學院落,也沒有多少空閑,每次都只是匆匆一晤,便又各奔東西,柳嬸兒你也知道,小佷一看到書就頭疼,最不喜的,便是那太學之地。”

    “哦,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我還以為你們兄弟幾個每天都能在一聲呢。”柳賀氏輕嘆了一聲,又低頭縫制起已經半成的綿衣來。

    “娘不用擔心,他們都是大人了,能照顧自己的,”柳一條放了一顆棋子,睜著眼楮說起了瞎話,道︰“明天我就準備去長安去看看他們,這麼久了,也該去看看二條了。”

    “嗯?你明天要去長安?”老柳也抬頭看了他們家大小子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公孫賀蘭,開口問道︰“怎麼突然地就有了這樣的想法?不會是二條他們在長安了了什麼事吧?”

    老柳難得地精明了一回,竟一下就猜到了其中的緣由,著實是把柳一條與公孫賀蘭這哥倆兒嚇了一跳。

    “哪有的事兒?爹你淨是瞎想,二條那麼老實的一個人,能有什麼事兒?我就是有些想他了,順便地再去拜訪一下長安的一些朋友。”柳一條將了老柳一軍,若無其事地輕聲笑道。

    “就是,二條那孩子一向本分,哪能有什麼事來?老頭子別亂想,大吉大利!”柳賀氏有些避諱地白了老柳一眼,附和著柳一條說道,對他們家老二,柳賀氏還是很相信的。

    “對對對,柳嬸兒說得對,我剛從長安回來,二條有沒有事兒,我還不知道嗎?柳叔你就放心就是了。”公孫賀蘭斜靠在椅子上,半眯著眼,輕聲向老柳說道。

    論起說謊來,公孫賀蘭一點也不比柳一條差,僅一句話,就打消掉了老柳心中的疑慮。

    “听說賀蘭賢弟到長安是就求親去了,這親事,可已經定了下來?”張楚楚坐回柳賀氏的旁邊,邊為柳賀氏整理著絲線,邊輕聲向公孫賀蘭問道。

    “呃,這個,”公孫賀蘭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柳一條那里瞅了瞅,看了張楚楚一眼,然後又愁著眉說道︰“等了一個月,卻一直都沒有回信兒,這樁婚事,怕是沒戲了。”

    在長安城呆了幾十天,李世民卻老是不給回復,不說同意,也不說反對,把公孫賀蘭給煎熬了個厲害,只得每天沒事兒就跟將軍府里的那些家將交流一下感情,以他現在的武藝,將軍府里稍有些武力的人,都被他給修理了個翻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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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8
發表於 2011-10-9 10:23:42 |只看該作者
第328章 疼痛,可以使人進步

    讀書人給人的印象,一般都是斯文,有禮,淵博,打架鬥毆這種事,發生在讀書人的人上,尤其是一些有著身份地位的讀書人身上時,很難讓人理解。

    一言不合,拳腳相見,在很多文人的眼裡,那是一種很幼稚的行為,大家都不屑為之,有一句話怎麼說的,君子動口不動手。

    所以,當蕭元仰著腦袋,大言不慚地向柳二條和駱賓王這哥倆兒無理挑釁時,根本就沒有想過,柳二條竟真的敢出手打他,更沒有想到,柳二條竟還會下如此的重手。

    看柳二條一副文文弱弱的樣子,平時待人也算得上是和藹,在太學院中,人緣兒也是不錯,可是誰又能夠想到,把他惹急了之後,他會變得那般地瘋狂?

    當時若不是柳二條的身邊兒還有一個駱賓王在,拉著他,阻著他,蕭元很是懷疑,他跨下的東西,是不是真能保得下來,那一刻,蕭元是真的怕了,為了兩個鄉下來的土包子,賠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得。

    要知道,從小到大,他最多也就是挨過一些家中長輩懲罰過的板子而已,就是跟人有仇有怨,也大多是嘴底下見真章,磨磨嘴皮,何曾見過這種抬手就打的陣仗?

    野蠻,不可理喻,妄讀聖賢之書,柳二條這樣,跟那公孫賀蘭有什麼區別?不覺間,蕭元便把柳二條跟公孫賀蘭比了起來,要知道,公孫賀蘭在長安的這些學子當中。那可是一個可怕地惡夢。

    蕭元平躺在榻上,一動也不敢亂動,他的兩條腿,已是再經不起一點的波瀾,那種鑽心裂肺般的疼痛,他再也是消受不起。

    不能翻身,不能移動,甚至連呼吸都要輕吸輕吐,長時間地這樣躺著。很難受。

    「這件事是你做得不對,」蕭瑀面色不善在坐在蕭元的榻邊,看著他的寶貝孫子說道:「你不應該說出那麼難聽的話語來,那不合你的身份。也會激怒任何一下聽到它的人。」

    蕭瑀說起話來,不講一點情面,他有些失望地看了還躺在榻上地蕭元一眼,開口說道:「柳二條是庶民出身。即使家裡有點錢,即使他有一個好大哥,即使他通過了今年六月的鄉試,他也終究只是一個庶民類的人物。你這樣毫無所忌地去招惹他,得了這樣一個結果,可以說是活該。家族裡不會出頭為你報仇。更不會出面去找柳家的麻煩。」

    「是。爺爺,」蕭元微閉著眼。輕聲向蕭瑀應了一聲,得了這樣一個結果,他也有些後悔當初貪呈口舌之利。

    「你地傷再養上兩天,待紅腫消退,便可痊癒,」見孫子有了一些悔意,蕭瑀的面色也和緩了下來,道:「至於那柳二條和駱賓王,刑部會依法而行,不過我還是建議你去撤消對他們的告訴,畢竟這並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為了一些小人物,不值得。」

    「是,爺爺,待傷好之後,我會親自去刑部將他們接出來,以顯寬容。」蕭瑀地話,蕭元不敢違背,而且事實也確如蕭瑀所說,為了兩個不起眼兒的小人物,丟了自己的臉面,不值得。

    「嗯,你能這般著想,也不妄我平日裡對你的教導,」蕭瑀輕點了點頭,道:「不過親自去,就免了,他們應承不起,也會被人認為是虧心地表現,若是我猜得不錯,這兩天便會有人前來為他們求情,到時咱們做個順水人情便可。」

    「是,爺爺。」

    「嗯,好了,你安心歇著吧,早些把傷患養好才是,我就不打擾你了。」蕭瑀站起身形,又看了榻上的孫子一眼,道:「若是想報今次之仇的話,以後有地是機會,你不必著急,也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蕭瑀便轉身出了門去,留著蕭元一人,靜躺在榻上,思量著蕭瑀剛才地話語。

    夜裡,趁著天上亮堂地月光,公孫賀蘭把柳一條從屋裡給拉了出來,比武切磋,他想找一個能打的人來發洩一下。

    而在柳府,還有誰地武藝能比柳一條好上一些?

    「為兄知道你的武藝大進,可是現在的天氣著實是熱了一些,還是算了吧。」柳一條有些遲疑,他剛衝過涼水澡,若是跟公孫賀蘭這小子再打上一架的話,說不得又得出上一身的臭汗。

    「習武之人,哪有怕熱的道理,走啦,大哥,反正現在閒著也是無事。」不顧柳一條的反對,公孫賀蘭硬是拉著柳一條去了前院兒,把周圍的下人都打發了下去。

    「好好好,既然你想打,為兄陪你便是,」被公孫賀蘭纏得無法,柳一條只得應承下來,既然有人想被虐,那就滿足他一下好了,柳一條不懷好意地在公孫賀蘭的身上瞄了瞄,心中下了一個一定要爆打的決定。

    把身上的薄衫脫去,兩個人赤露著上身,各自穿了一條短褲,在院子裡對峙起來。

    「你先進招吧,讓為兄看看你這陣子到底有了多大的進步,」想起上次公孫文達的說辭,公孫賀蘭這小子的武藝好似已經趕上了他的老爹,趁此機會,柳一條也正想試上一下。

    「好,大哥小心了!」

    對於柳一條,公孫賀蘭一直都心存忌憚,以前被暴打數次的慘痛教訓告訴他,在與柳一條切磋時,一定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不然吃虧的一定會是他自己,柳一條在打人的時候,他的拳頭可是從來都不會留情的。

    所以,話音一落,公孫賀蘭便警惕地圍著柳一條轉起了圈來,試探地尋找著柳一條破綻,不敢輕舉妄動。

    「行了,畏首畏尾,墨墨跡跡地,哪有一點習武人的風度,還是由我來攻吧,」在院兒裡站了半天,看著公孫賀蘭老是圍著他轉來轉去的,柳一條覺著頭都有些暈了,最後實是有些不耐,便主動地向公孫賀蘭揮出了一拳。

    這一拳很平常,沒有太大的力道,柳一條的目的,也只是想引得公孫賀蘭出招而已。

    快!

    這是公孫賀蘭給柳一條的第一感覺,這小子的動作,比之兩個月前,快了近一倍有餘,且招式間的組全也顯得更加嚴密,整體實力也有了一個不小的提高,果然是進步神速。之前被稱為公孫家百年來最有天賦的習武天才,倒了不是沒有道理。

    「好!這才有點意思嘛,」柳一條輕笑著躲開了公孫賀蘭的第一次攻擊,以身體的靈活度而言,截拳道不比任何武術流派差,公孫賀蘭的速度雖快,但是比之柳一條,卻還是差著幾分。

    僅是這一點的差距,就注定著公孫賀蘭今天晚上的命運,院子裡時常會傳來的痛呼聲,說明了一切。

    僅堅持了百招,公孫賀蘭便如一灘爛泥一般,軟倒在了地上,手腳,還有脖子,都在不停地抽搐。

    所幸的是,柳家的院子都是以青石為基,又有下人經常打掃,倒也算是乾淨,並沒有太多的灰塵。

    打人打得有些喘氣的柳一條,見公孫賀蘭倒下,也隨著他,在公孫賀蘭的旁邊躺了下去,天上的明月當空,繁星點點,今夜的夜色不錯。

    「有進步,不過比起真正的高手,卻還是差得很遠。」柳一條瞇著眼,看著天上潔白的月亮,輕聲向公孫賀蘭說道:「想想幾個月前,咱們在牛市碰到的那個閹人,那才是高手。」

    如果那個太監還活著,不知現在對上他會有幾成的勝算?

    「呼,」公孫賀蘭終於緩過勁兒來,長出了口氣,扭頭向柳一條說道:「果然,還是跟大哥切磋起來,最有感覺,現在我跟家裡的那些人切磋,一點比鬥的激情都沒有。」

    不管是家裡的那些家將,還是公孫府的兩個當家,都在挑不起公孫賀蘭的戰鬥慾望,想找個人來發洩一下,都不得不跑到柳一條這裡來。

    對於公孫賀蘭這個偏愛受虐的兄弟,柳一條很無語,他坐起身,擦了下額上的汗水,向公孫賀蘭說道:「好了,比也比了,咱們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去長安呢。」

    伸手把還有些抽搐的公孫賀蘭給拉起來,剛才的打鬥柳一條並沒有用全力,沒有傷到公孫賀蘭的筋骨,只是讓會讓他覺著更疼一些而已。

    用柳一條的話說,疼痛,可以使人進步。

    雖然有點荒謬,不過公孫賀蘭卻一直都深以為然,因為,被柳一條打疼的地方,都是他平時防不住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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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9
發表於 2011-10-9 10:24:17 |只看該作者
第329章 豫章,李如似

    第二天一早,趁著早上的涼氣未消,大熱未起的時候,柳一條變牽出了許久未騎的柳無痕,與公孫賀蘭一起,出了門去。

    路上,柳無痕跑得很快,有幾分撒歡的意思,或許是久未活動了吧,柳一條輕撫著柳無痕脖間的軟毛,這幾個月來,柳無痕也有了一些的變化。

    個頭兒雖然沒長,但是身體卻明顯地比以前厚實了許多,嗯,換句話來說就是,柳無痕胖了。

    馬無夜草不肥,驢也是一樣,看得出,這陣子王安對它照顧得不錯,柳一條在柳無痕的背上翹起了二郎腿,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柳無痕現在跑得更快,更穩了。

    「賀蘭賢弟,」柳一條把腿放下,倒坐在柳無痕的背上,看著一直跟在他後面的公孫賀蘭,輕聲說道:「跟為兄講講,那個蕭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柳一條的腦子裡,對蕭瑀也只是有個略微的印象而已,只是知道在唐朝這片兒,好像有這麼一個人,而且像是還入了李世民的那個凌煙閣二十四功臣,至於他做過什麼事兒,他的家勢背景,卻是全然無知。畢竟比起房玄齡,杜如晦,還有秦瓊,程咬金來,這個蕭瑀的名氣,還略顯不足。

    「那個老頭兒啊,」公孫賀蘭巴砸了下嘴,道:「是一個眼高於頂,不為人所喜的傢伙,前隋和高祖的時候他混得很不錯,也曾權傾一時。不過現在,卻是有些後繼無力了。」

    「知道嗎,大哥,」公孫賀蘭有些八卦地向柳一條說道:「那蕭老頭地姐姐,是隋煬帝的皇后,而他的老婆,又是高祖皇后獨孤家族的女兒,有人說蕭老頭能有今天的地位,大多都是靠女人得來的。」

    「儘是胡扯。給我說點正經的。」能夠被李世民添為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內的人物,怎麼可能會是一個靠女人的人?柳一條直接把公孫賀蘭地話給過慮到了一邊。

    「哪有胡扯,我說得可都是事實,」公孫賀蘭接著說道:「他們蕭氏一族。世代顯貴,最重的便是禮儀和尊卑,平日裡最瞧不起的,便是出身卑微之人。別說是大哥你,就是我們公孫府,還有長孫無忌,房玄齡這些人。都入不得他的法眼,每次見到他,那死老頭子。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好像是有人欠了他多少錢似地。」

    看公孫賀蘭一臉忿忿的樣子。柳一條便知道那蕭瑀的人緣不是太好,或者說是他的人緣在這些出身寒門地後來顯貴之中。不是很好。

    就好像是西方的一些貴族,不願與平民交往一樣,蕭瑀這樣的士族之弟,心氣高傲,自覺高人一等,所看重的,也永遠只是士族而已。

    柳一條幾乎可以想像得到,柳二條之所以會同那蕭元產生矛盾並打起來地原因,兩種截然相反的觀念碰觸到一起,不產生點火花,才是奇怪。畢竟在太學院中,大概也就只有柳二條和駱賓王這兩個人,是從鄉下來的。

    「那個蕭元,跟那蕭老頭簡直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地一般,每天都拽得跟個聖人似地,再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每次見到他,我都想痛扁他一頓,」公孫賀蘭在馬屁股上狠拍了一下,道:「二條這次,也算是給我出了一口惡氣。」

    「哦?」柳一條搖頭輕笑了笑,拍了下柳無痕地屁股,快走兩步跟上了公孫賀蘭。

    從公孫賀蘭剛才的話裡,柳一條聽得出,對於蕭瑀,他們公孫府還是有些忌憚地,不然依著公孫賀蘭一向無法無天的性子,怎麼可能在見著了蕭元之後,也只是想打而已。

    「一會兒咱們先到牢裡去看看二條和阿瞞他們,」柳一條忽然開始有些擔心那兩個小子的安全來,牢裡邊的事情,那可是比烏鴉還要黑上一些,想讓一個人無聲無息自然地死去,那還不跟玩兒一樣,光是柳一條以前在電視上看過的方法,就有不下十種。

    「放心啦,大哥,有將軍府的銀月令在,那些獄卒不敢把二條他們如何的。」公孫賀蘭看出了柳一條的心思,開口說道:「而且,那蕭老頭兒雖然不為人所喜,但是這種暗地裡的勾當,他也是不屑於去做的。」

    說話間,兩個人更來到了長安的北城門兒,翻身下馬,下驢,並牽著它們緩步進了城中。

    天入正午,日照當空,長安城的街上並沒有多少行人,現在的人們大都躲在屋子裡,涼蔭裡,避熱乘涼。

    「大哥,先去吃點東西吧,順便給二條和阿瞞那倆小子也帶上一些,」擦了下臉上的細津汗水,公孫賀蘭開口向柳一條建議道。

    「嗯,」柳一條微點了點頭,向東邊瞅了一眼,道:「那咱們就去一趟『清風閣』,那裡的菜色不錯,有機會的話說不得還能碰到舊友。」

    「這個,」公孫賀蘭在柳一條的背後欲言又止,他當知道柳一條所說的舊友是何人,只是那人現在已不在『清風閣』了。

    「嗯?怎麼了?」柳一條回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輕聲向他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想告訴大哥,『清風閣』現在的主人,已經不是如似兄了,」公孫賀蘭向前走了兩步,向柳一條說道:「早在月前,如似兄便把『清風閣』給盤了出去,小弟也有好陣子沒有見過如似兄了。」

    「這樣啊,」柳一條心中略微有些遺憾,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他笑著向公孫賀蘭說道:「那也無妨,有緣千里來相會,若是有緣的話,日後定還是會有見面的機會。」

    「大哥說得是,咱們進去吧,」把手中的韁繩交給守在外面的小二,公孫賀蘭對柳一條說道:「如似兄雖然不在,不過這『清風閣』裡的佈置和菜色卻都是沒變,大哥請!」

    穿過一樓的過堂,兩人直接便上了二樓。

    二樓裡冷清一片,若大一個地方,竟只有兩三個書生坐在裡面吃酒,比之柳一條前幾次到來,差了萬分。

    「這是..?」柳一條扭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眼中儘是詢問之意,當初熱鬧萬分的二樓,今地怎麼地變成了這番模樣?

    「如似兄不在,那些酸人腐士也便再沒了來湊熱鬧的心思,這裡自然也就清靜了。」公孫賀蘭拉著柳一條在一個靠窗的亮堂地方坐定,笑著說道:「這樣豈不是更好,沒了那些厭人的書生,在這裡吃起酒來,倒也不會倒了味口。」

    公孫賀蘭熟練地點了幾個小菜,要了兩壺好酒,便跟柳一條喝了起來。

    「賢弟說得是,人多了,確是有些喧鬧,只是為兄一直沒有想到,那些人來此,竟都是看在那李公子的面上,呵呵,真是讓人意外。」柳一條端起酒杯嘗了一口,微溫,甘醇,喝起來還不錯。

    「有些事情,大哥還不知曉,不過現在卻已是無妨,」公孫賀蘭聞言輕笑了笑,起身給柳一條斟倒了一杯,看四周無人,便小聲地向柳一條說道:「大哥可知那李如似的真實身份?」

    「豫章公主,」見柳一條搖頭,公孫賀蘭接著說道:「那些書生以前來此,多都是為了豫章公主而來,那些個什麼切磋,交流,也只不過是一個噱頭而已。」

    豫章公主?李如似?女扮男裝?

    柳一條有些蒙了,怎麼可能?以前他看李如似時,也只是覺得他長得帥得有些過份而已,怎麼會是一個女人?是自己的眼睛有毛病了嗎,不然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記得以前看電視的時候,那些假小子,他可是一看一個準兒的。

    柳一條不禁想起上次房府見過的那個豫章公主,難怪會讓他覺著有些眼熟,原來以前還真的見過。

    「豫章公主不喜歡別人知道她的秘密,即使,她的這個秘密已被很多人知曉,所以,小弟也一直沒有跟大哥提起,大哥莫怪。」公孫賀蘭舉杯與柳一條碰了一下,仰脖把酒水飲下。

    「無妨,為兄現在知曉,也不算太遲。」柳一條輕笑了笑,不再去多想,說到底,他與那李如似也就才見過中次面而已,交情雖有,但卻不甚深厚。而且柳一條也沒有那種公主情節,他有一個張楚楚,就夠了。

    所以,知道了李如似的真實身份後,柳一條心裡面也只是有一些明悟而已,失落,並不多。

    「說起來,」柳一條抬起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賀蘭賢弟前次來長安,所為的,不就是這豫章公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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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0
發表於 2011-10-9 10:24:56 |只看該作者
第330章 再遇宇文方德

  見柳一條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公孫賀蘭一下便放下心來,看得出,他大哥對豫章公主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以前是他想太多了。

  “是啊,”公孫賀蘭坦然承認,隨即便又有些郁郁地說道︰“不過似乎只是小弟一廂情願而已,這都快過了兩個月了,皇上那邊卻還是沒有一點回應。”

  “呵呵,這種事情主要還是靠你自己,若是真的有心的話,時間,還有權勢,又算得了什麼。”柳一條夾了口菜,大嚼了起來,情情愛愛的這種事情,古往今來,都是如此,別人幫不上忙,如果愛的話,就自己去爭取。

  柳一條沒敢跟公孫賀蘭講什麼自由戀愛的事情,在這種封建社會,父母包辦婚姻成為主流的時代,他的這種思想,要不得,若是被人知道了,不拿火把他燒了才怪。

  “大哥說得是,時間還很長,小弟還有機會。”公孫賀蘭仰脖喝了杯酒,輕應了一聲,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去感動任何一個女人。

  “咦?這不是柳先生和賀蘭兄嗎?”一聲輕叫,一個年青的書生邁步從樓梯口走了過來,及到柳一條與公孫賀蘭的旁邊,彎身與他們拱手施禮道︰“小弟宇文方德,見過柳先生,見過賀蘭兄。”

  宇文士及的那個小兒子,公孫賀蘭直接把臉甩到一邊,自顧自地喝酒吃菜,好像沒看到宇文方德一般,柳一條見此。忙拱著手向宇文方德說道︰“原來是宇文公子,再次相見,真是幸會,不若一同來飲幾杯吧?”

  “固所願也,那小弟就不客氣了,”宇文方德輕笑著應下了柳一條的邀請,不客氣地拉開酒桌旁地椅子,竟自坐了下來。對于公孫賀蘭的無禮表現,他已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他知道,公孫賀蘭沒有提拳上來,就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此番巧遇。再睹先生尊容,實乃是小弟的榮幸,來,小弟先敬柳先生一杯!”待小二將酒筷添好。宇文方德起身舉杯向柳一條示意。

  “呵呵,宇文兄言重了,”舉杯與宇文方德輕踫了一下,柳一條輕笑著示意宇文方德坐下身來。開口說道︰“吃飯喝酒而已,咱們就不必這般客套了,都隨意一些就好。宇文兄也坐下吧。”

  “柳先生說得是。”宇文方德將杯中的酒水飲下。緩緩坐下身形,不過看他的樣子。卻還是有禮有矩,放不太開,沒有武人的那種豪爽之態。

  “記得上次見宇文兄...”見公孫賀蘭沒有一點要開口的意思,柳一條只得開口與宇文方德東拉西扯起來,閑聊了約有一刻的功夫時,忽然听得宇文方德開口向柳一條詢問,道︰“柳先生,還有賀蘭兄此來,可是為了二條與蕭元的爭斗之事?”

  “哦?”柳一條放下手中地竹筷,挑著眉頭看了宇文方德一眼,開口問道︰“宇文兄也知道此事?”

  “柳先生有所不知,小弟也是太學院學生,”聊得久了,宇文方德說話也放開了一些,道︰“二條賢弟與蕭元公子起沖突的時候,小弟就在不遠,對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倒也是知道一些。”

  “哦?那你說說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二條那小子下了這麼大的狠手?”一旁地公孫賀蘭也起了好奇之心,在刑部牢里的時候,柳二條與駱阿瞞那小子死活就是不肯說出事情的緣由,把他給急了個不行。

  “二條賢弟與觀光賢弟在太學院內表現一直都很和藹,也從沒與人起過爭斗,這次之所以會與蕭元打起來,除了是因為一個女人外,還有一些便是蕭元像是辱罵了二條賢弟的家人。”看了柳一條與公孫賀蘭一眼,宇文方德輕聲地向兩個人說道︰“二條賢弟受之不住,便與蕭元公子打了起來。”

  宇文方德也是沒有想到,打起架來地柳二條會是那麼地彪悍,在他與駱賓王還沒來得及將他們拉開的時候,就已經將蕭元給打得重傷倒地,而且,還傷到了蕭元的一個重要部位,讓他到現在還起不了床。

  “女人?”公孫賀蘭也來了點精神,嘴角也露出了一點笑意,遂抬起頭向宇文方德問道︰“是哪家的小姐?難道是二條那小子,也思春了?”

  “說起來,賀蘭兄也應是認識,”宇文方德向公孫賀蘭微點了下頭回答道︰“她就是大司農卿甦老大人家地孫女兒,甦晨曦,听說是很漂亮,現在正在招親,在一個多月之前,甦老爺子曾放出話來,想要在近一年兩年之內,給他的孫女兒找一個好的夫婿。”

  “哦,甦晨曦啊,听說過。”公孫賀蘭輕點著頭,之前他們家老頭子還曾想過讓他把那甦晨曦娶回家來呢,甦老頭兒與他們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宇文兄地意思是,”柳一條有些不敢確定地看著宇文方德說道︰“二條那小子,還有蕭家地那個小公子,都對這個甦晨曦感興趣?”

  早戀,爭風吃醋,這都是什麼事啊?

  見宇文方德點頭,柳一條有一種哭笑不得地感覺,柳二條過完年也就才十六歲而已,還是小屁孩兒一個,怎麼才這麼大一點兒,就學會了去追女孩子?

  “不錯嘛!”公孫賀蘭甩開了他的小折扇,輕搖了兩下,贊賞地說道︰“二條也算是個男子漢了,嗯,算一算,他也快有十六歲了,是到了該婚娶地年紀了。”

  “大哥,”說著,公孫賀蘭看了柳一條一眼,說道︰“不若此次來長安,就把二條的婚事給定下吧,反正這是早晚的事兒,再說,咱們跟甦老頭兒和甦晨也都算是有些交情,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十五六歲,已是該婚娶的年紀,對于這件事,公孫賀蘭倒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難得柳二條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他這個當義兄的,自是不能袖手。

  “這事兒,不急,等一會兒咱們見了二條再說,”柳一條輕擺了下手,知道柳二條入獄的真正原因後,他剛才急著要去牢獄的心思也淡了一些,早戀,是該讓那小子多吃些苦頭。

  “二條賢弟與觀光賢弟在牢里,並不會有什麼危險,柳先生可放安心。不過要想讓他們早些出來的話,還要看蕭府準備怎麼對待這件事,若是他們真的追究下去的話,故意傷人這個罪名,二條賢弟怕是跑不了了。”宇文方德看了柳一條一眼,開口說道︰“柳先生若是有需要的話,不妨去找一下家父,家父與蕭老大人向來嫻熟,且,家父對柳先生的‘柳氏書法’也很嘆服,一直想與柳先生一見。想來看在柳先生的面上,家父必不會推辭。”

  宇文士及?柳一條輕笑了笑,向宇文方德說道︰“多謝宇文兄的好意,若是真到那一步,柳某定會登門拜訪,對于郢國公,柳某也是佩服得緊,一直渴望能與他老人家一見。”

  客套地說了兩句,柳一條並沒有把宇文方德的話放到心上,宇文士及或是真能幫他們解決這個難題,但是要付出的代價,怕是也不會小到哪里去,柳一條感覺得到宇文方德言語中的拉攏之意。

  對于這些士族大戶之人,柳一條的態度是,交朋友可以,但是想讓他為那些家族勢力效力,免談,他不想過得太累,像現在這樣,做一個舒心悠然的大地主,每天陪著媳婦兒,家人,一起說說笑笑地,就夠了。

  三個人又喝了一會兒,酒足飯飽之後,柳一條向小二要了一些可以帶走的吃食,便與公孫賀蘭一起,向宇文方德告辭,出了‘清風閣’。

  “宇文家與蕭家都是前隋顯貴,雖然當年宇文化及反了隋朝,但是卻不影響宇文士及與蕭那老頭兒的交情,大哥若是去請宇文士及從中說情,倒也是一個辦法。”出了‘清風閣’的大門兒,公孫賀蘭牽著他的馬匹,輕聲向柳一條說道。

  “前朝顯貴?呵呵,這也是賢弟討厭宇文方德的原因吧?”沒有回應公孫賀蘭的話語,柳一條輕笑著向公孫賀蘭說道︰“不過我看這宇文方德也沒有什麼不妥啊,知禮知矩的,比起那些真正的紈褲子弟來,也算是比較正常的一個了。”

  “這也是小弟願意跟他同桌而食的原因。”公孫賀蘭昂著頭,酷酷地向柳一條說道︰“若是像蕭元那般的人,我雖不會出手打他,但是也絕不會讓他安穩地坐在我的旁邊。當然,通常,他們也都會很識趣地不到我的身邊來。”

  “哇,今天好熱!”柳一條不著邊際地說了一句,拉著他的小毛驢兒直向前走,好像是根本沒有听到公孫賀蘭剛才無比臭屁的話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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