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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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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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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10:34:54 |只看該作者
第341章 雞毛毽

    好大,好氣派!

  這是薛仁貴進入柳府之後的感歎。

  經過柳府上下小有半年的精心打理,柳府的院裡院外,已經可以用鬱鬱蔥蔥來形容,一進入柳家的院子裡,薛仁貴就有一種很舒服很親切的感覺,這裡,與他當年跟師父一起在山上時的感覺,很像。

  “老爺!老夫人!”兩個人還沒往後院兒走,就見著柳賀氏推著老柳一步步地向前院走來,馬成看了看天色,日已西斜,現在正是老柳夫婦散步的時間,遂領著薛仁貴上來與老柳他們見禮。

  “馬成啊,”老柳抬頭看了馬成與薛仁貴一眼,向馬成問道:“十幾天都沒見著你的影子,你做什麼去了?你旁邊的這個小哥是誰啊?”

  看薛仁貴一身滿是補丁的衣服,站在院子裡,整個人就像是傻掉了一樣,老柳不由得便向他多看了兩眼。

  “回老爺話,”馬成彎身將薛仁貴拉到老柳的面關,向老柳說道:“小的按著少爺的吩咐,去了一趟山西,尋了一個人回來,諾,就是他,薛仁貴,少爺請他來給咱們府裡當護院的。”

  說著,馬成暗中輕拽了下薛仁貴的衣袖,並沖著他使了個眼色,薛仁貴會意,忙著把肩上的包裹往身上遞了遞,上前雙手抱拳向老柳與柳賀氏施禮:“小子薛禮,見過柳老爺,柳老夫人“嗯,薛禮?倒是長了一副好身膀,”雖然有些奇怪兒子會何會派人跑那麼遠去請這麼一個人回來,不過看薛仁貴一臉老實的模樣,說話也有些憨聲憨氣的,就像是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老柳便很和善地沖薛仁貴笑了笑,然後沖馬成吩咐道:“馬成,一會兒去給薛禮安排一個住處。給他找身兒新的衣服換上,再把應有的器具也給他備齊了,今天天晚了,有什麼活兒你們明天再做。嗯,還有,大小子和無塵他們都不在,估摸著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你們就不用再去向他們回報了。直接休息去吧。”

  “是,老爺!那我們就先下去了。見柳老實向他們微揮了揮手,馬成又領著薛仁貴去了後院兒。

  “這個府裡頭,主人的脾氣都很好。不過就數老爺和老夫人最為和善,也最沒有架子,你小子運氣不錯,一來就見著他們二老了,”馬成走在前面。以過來人的身份給薛仁貴介紹著:“大少爺和二少爺也很好。不過他們現在都不在府裡,想見只有等以後了,反正你也要留在府裡,早晚都有相見的日子,也不著急。嗯。現在天晚了,一會吃完飯就早點睡吧,明天我再帶你去拜見一下少夫人,還有家裡地小小姐。以後你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保護柳家家人的安全。

  “嗯。多謝馬管事!”薛仁貴好奇寶寶似地跟在馬成的身後。聽著他介紹柳府府內的情況,他聽得很認真。每一句話都記在了心裡,既然以後要在這裡討生活,東家又付了那麼多的例錢,薛仁貴也想儘快地融入到柳府裡面來,擔負起自己的職責。

  “不過,”薛仁貴好奇地向馬成問道:“不是說大少爺是神醫麼?怎麼我剛才看老爺的腿,好似不太靈便?”

  “少爺是神醫沒錯,不過神醫畢竟不是神,也並不是所有地病都能藥到病除。”說起老柳的腿,馬成有些感歎地說道:“老爺的腿出事的那天,少爺和少夫人都不在家裡,耽擱了一段地時間,過了最好的機治時機,不然老爺早就不用再靠那個輪椅了。

  說起來,老柳的腿被吳醉劍踏殘的時候,馬成就在他的身邊,他一直都以為是他沒有保護好他們家老爺,心裡面一直很自責,雖然並沒有人真地怪罪過他。

  “咦,你是誰呀?”正在院子裡玩踢毽子地柳小惠,見馬成領了一個比她大哥還要高大一些的生人進來,睜著兩隻大眼睛,好奇地在薛仁貴的身上瞄來瞄去,沒有一點怕生的意思。

  “小姐,這是薛禮,薛仁貴,是大少爺讓小的從山西請來地護院頭領。馬成收拾了下心情,微蹲下身,輕聲著向柳小惠介紹,柳小惠可是柳府上下的可愛寶貝,幾乎所有的人都疼著她,寵著她,對於她,馬成也是歡喜得緊,跟她說話時,臉上不自覺地便露出了笑意。

  薛仁貴沒有過帶小孩子的經驗,雖然覺著柳小惠很是可愛,讓人覺著很親切,但是他卻還是呆呆地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護院頭領?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可以跟我大哥一樣厲害?”柳小惠眼前一亮,小腦袋瓜裡不知想到了什麼。

  “這個..?”薛仁貴顯得有些笨拙地撓了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倒是聽馬成提過,他地少東家好似會一些武藝,不過沒有比過,他哪裡會知道誰更厲害一些。

  “你來與我比賽踢毽子,如果你能贏過我地話,以後在家裡,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柳小惠把毽子遞給薛仁貴,昂著她小腦袋,一副我以後罩著你的模樣。

  “這,”薛仁貴有些哭笑不得,茫然地扭頭向一旁地馬成看去。

  “那個,薛禮啊,”馬成巴砸了兩下嘴,憐愛地看了柳小惠一眼,輕聲向薛仁貴說道:“既然小小姐這麼有興趣,你就陪小小姐玩兒一會吧,嗯,我就在一邊兒看著,等你,咱不著急,最多也就是晚睡一會兒而已。"可是,馬管事,這,”薛仁貴這這這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沒有拗過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因為是第一次見到毽子這種奇怪的東西,所以薛仁貴辜負了柳上惠讓他先踢的好意,堅持讓柳小惠最先開始,他則在一邊兒很認真很小心地學習著。

  踢毽子,說白了,也就是把那幾根雞毛兒用腳踢起,保持不讓它們落地,然後再時不時地用腳跟兒踢出幾個毽花出來,關鍵的就是身體的平衡和腿腳的靈活。

  簡單。

  剛看著柳小惠踢了兩下,薛仁貴就瞧出了其中的關竅,心也算是安了下來,練了十幾年武藝,這種小打小鬧對他來說,輕兒易舉。不過對能夠想出這種遊戲的人,薛仁貴倒是佩服得很,這種遊戲雖然不及武藝拳腳,但是趣味興卻是十足,老少皆宜,常踢的話,對人的身體也是極為有利,嗯,很不錯。

  “好了,該你了!”踢了差不多有三十幾下,毽子落地,柳小惠停下身,小喘著氣,伸著小手抹了一下額上的薄汗,把毽子扔給了還在一旁思緒著的薛仁貴。

  “好的,小姐,那我就獻醜了,”一把把毽子攥在手裡,薛仁貴微沖著柳小惠憨笑了一下,遂動身在院子裡踢動起來。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

  “八十一,八十二,八十

  “九十九,一百!哇!他好厲害!都快趕上我大哥了!”看著薛仁貴一腳高似一腳地不停踢動著那個雞毛毽,過了百下都還沒有停下,中間更是毽花連連,看得柳小惠興奮得直拍著她的小手,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次的比賽,她已經輸掉了。

  就這樣踢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薛仁貴安身站定,伸手接過從上面落下的毽子,氣定神閑地向柳小惠走了過來,剛才的一番動作,並沒有累到他分毫。

  “大哥哥,你好厲害,是除了我大哥,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以後你來陪我玩,教我好不好?”薛仁貴還沒走近,柳小惠就歡快地向他跑了過來,抱著薛仁貴的腿,張著她的大眼睛,巴眨著乞求似地看著薛仁貴。

  “呃,小姐,”薛仁貴不知所措地又把眼睛瞄向了帶他來的馬成,不知道該怎麼去做。

  “那個,小姐,”馬成這次倒是很快就站了出來,他走到柳小惠的旁邊,輕笑著說道:“天已經黑了,該睡覺了,這些事情咱們明天再說好不好?老爺和老夫人他們一會兒可是就要回來。”

  不得不說,哄小孩子,馬成還真是有一些手段,才幾句話的功夫,柳小惠就乖乖地放開了薛仁貴的腿,不舍地看了薛仁貴一眼之後,便乖乖地回到了屋裡。

  “我現在開始相信你是非常之人了,”把柳小惠送回屋,馬成長出了口氣,扭頭看了薛仁貴一眼,道:“自大少爺做出這種毽子之後,第一次踢毽子就能踢得這般出色的,你是第一個,也難怪小小姐會那麼地喜歡你。”

  “這毽子,是大少爺做的?”薛仁貴一愣,遂即便輕笑起來,他早該想到的,除了神匠外,還誰能想到這麼巧妙而又有趣的遊戲?同時,他對柳一條,也就是他從未見過面的那位大少爺,也越發好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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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
發表於 2011-10-9 10:35:56 |只看該作者
第342章 桑玥

    柳二條與駱賓王都不在府裡,省試考期將近,現在的柳二條已經把自己全權交給了自己的恩師,王志洪,每天都呆在禮部尚書府裡,聆聽著恩師的教導,運氣好的話,甚至還能聽到王這個禮部尚書的親自指導。

  王是大儒,王志洪也是進士出身,才學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及,機會難得,是以,駱賓王便也厚著臉皮跟在柳二條的身邊,趁機多學一些東西,而王父子見這小子聰明好學,且知禮懂教,教導柳二條時候對他倒也沒有什麼避諱。

  “這樣啊,那就不必再去打擾他們了,”聽了柳無塵的稟報,柳一條微揮了下手,難得名師教授,柳老二和駱阿瞞能有這樣的機緣,是他們的福分。

  “嗯,王那老頭兒人雖然古板了些,不過他的學問在長安城可是出了名的,那王志洪也是不錯,以前他在三原當縣丞的時候,我們家裡的那個老頭子就沒少誇讚過他,二條和阿瞞能在他那裡受教,幾天以後的省試算個鳥啊。公孫賀蘭不客氣地在柳一條的旁邊坐定,大聲大氣地向柳一條說道。

  “賢弟,嗯,那個,說得是,”柳一條的額角流過一滴冷汗,公孫賀蘭說起話來,還是那麼地,豪放。

  “好了,大哥,既然二條和阿瞞都不在,咱們就別在這裡墨蹟了,秋博商會雖還沒開,但是那裡的人卻應是已經不少,想來此刻也已熱鬧了起來,咱們現在便去吧。”屁股還沒坐熱,公孫賀蘭就又站起身來,摟著柳一條的肩膀,道:“而且,在這之前,小弟還想去沐浴梳流一下。換身漂亮的衣服,聽說今天晚上會有不少的大家小姐出席,說不定我的豫章公主也會到場,我一定要拿出我最帥,最有風度的一面才行。”

  “嗯,那個,賢弟,”柳一條有些受不了地看著公孫賀蘭那還有些紅腫的臉旁。違心地說道:“其實賢弟現在的打扮,就已經是非常地出眾了,根本就用不著再做別的修飾,那個沐浴更衣什麼的。咱就算了吧。”

  “大哥的話是不錯啦,”公孫賀蘭臭美地摸了下自己的臉,道:“雖然現在的我已經很完美,但是卻還不是我最完美的狀態,我一定要把我最完美。最有氣質的一面。完完全全地展現在我地豫章公主的面前。走啦走啦,洗個澡而已,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說著,公孫賀蘭連拉帶拽地便摟著柳一條,跟柳無塵打了聲招呼。便出了柳府的大門兒。

  公孫府,因為了張羅秋博商會地事情,公孫武達這個左監門將軍,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佈置兵力。護衛長安還有皇宮的安全,這些天常常都不在府裡。

  在幾個小丫環的伺候下。公孫賀蘭終於沐完浴,更完衣,並把他認為最完美的一面率先地展現在了柳一條的面前。

  頭戴書生帽兒,身著文士服,腳踏長筒黑皮靴,嗯嗯,還有他手裡地那把很是醒目顯眼地,玉骨摺扇。

  很完美的一件套裝,不過怎麼穿在公孫賀蘭的身上,給人的感覺卻是那麼地,怪異。

  是的,怪異,柳一條圍著公孫賀蘭轉了兩圈兒,除了這個詞外,他實在是再找不出別地詞來形容。

  書生帽兒很好,可是公孫賀蘭卻始終都帶之不正。

  文士服很有派頭兒,可是卻趁不出公孫賀蘭絲毫地儒雅之態。

  黑皮靴很有氣勢,可是卻被文士服的下擺給遮了個完全,錦衣夜行,全不為人所察覺。

  最重要的還是那玉骨摺扇,白玉為基,絲帛為面,很高貴,很華麗,也很文雅,可是怎麼一到了公孫賀蘭的手裡,它就像是變成了一把隨時可以刺出地匕首一般,像極了是一件兇器。

  “怎麼樣,大哥?”公孫賀蘭自以為很瀟灑地一把甩開摺扇,在自己地胸前輕搖著向柳一條問道:“這樣是不是比之前的那件武士服好上了許多?”

  “呃,那個,還行吧,不過為兄還是更喜歡你穿武士服時地樣子。”看著公孫賀蘭一臉臭屁的樣子,柳一條實在是不想說出什麼太過打擊人的話語來,既然他高興如此,那就隨他去吧。

  秋博商會的會場是在長安城的西緣,是一處占地約有三千畝的廣闊街道,是由朝庭出資,特意為這十年一次的秋博商會改造出來的,柳一條與公孫賀蘭坐著馬車趕到的時候,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幼皆有,柳一條甚至還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幾個黃毛兒的白種人。

  “大哥,隨我來,”下得馬車,公孫賀蘭向柳一條招呼一聲,便拉著柳一條穿過人群,東拐西拐地,一路來到了一座很是大氣和豪華的酒樓前。

  攬月樓,三個楷體大字,很氣派,應該是出自哪個名家之手筆。

  柳一條抬頭看了看,整棟酒樓有五層,呈八角,占地約十畝,足有十五六米之高,高大程度是柳一條自來到唐朝後所僅見,這麼高的木制樓閣,大氣是夠大氣,不過,柳一條卻很是懷疑它的安全性。

  “攬月樓,皇上他老人家親筆提下的牌匾,剛建成不到一個月,今晚正式開張,夠氣派吧。看著攬月樓上下張燈結綵的樣子,公孫賀蘭開口向柳一條說道:“不過,今晚若是沒有商會的請柬,誰也進不去。”

  說著,公孫賀蘭向柳一條指了指守在攬月樓門口的幾個小二打扮的人道:“今晚店裡的這些下人,可都是正而八經的宮廷侍衛,攬月樓的周圍也有大量的兵士在暗中護衛,一般人根本就混不進去。”

  柳一條的眼光隨著公孫賀蘭的手指瞄了瞄,發現那些店裡的小二,還真是有些不同,腳步穩健,身體靈活,眼神犀利。接待進入酒樓的客人時,眼睛裡面都隱隱地在搜索著些什麼。

  一個商會而已,至於這麼誇張麼?

  “大哥還不知曉吧,”看柳一條臉上略露出了一絲的驚奇,公孫賀蘭開口說道:“今天晚上,太子殿下會來親自接見這些外來地商賈大戶,這些人很大一部分,都是來保護太子殿下的。

  “哦。這就難怪了。”柳一條恍然地輕點了點頭,太子親自前來,看得出李世民對這次商會還真是足夠重視。

  “好了,咱們進去吧。”見守在門口的小二用懷疑地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柳一條輕笑了一下,便拉著公孫賀蘭走了過去。

  “公孫少爺,這..?”沒到門前,就有一小二打扮的人率先迎了上來,彎身沖公孫賀蘭拱了下手。有些為難地看了公孫賀蘭和柳一條一眼。看樣子,他應是知道公孫府並沒有請柬。

  “哦,原來是晏叔啊,”公孫賀蘭微沖來武晏點了下頭,道:“我知道這裡的規矩。自也是不會難為晏叔,嗯嗯,我來給晏叔介紹下,這一位。是我大哥。柳一條,受邀來參回今年的秋博商會。今晚我便是陪我大哥來參加這個宴會的。若是我記得不錯的話,一張請柬,似乎可以帶三個人進去吧?”

  “晏叔,”柳一條也隨著公孫賀蘭叫了一聲,神色坦然地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金黃色地貼子遞于武晏,道:“這是我的請柬,請晏叔過目。”

  “原來是柳先生,武晏這裡有禮了,”隨眼在柳一條手中的貼子上掃了一下,並沒有接過,武晏笑著向柳一條說道:“既然是柳先生駕到,有沒有請柬都是無妨,柳先生,還有公孫少爺,請隨武某來。”

  “重要的客人都在五層,憑著金色地請柬可隨意進出,柳先生和公孫少爺請自便,武晏還要去接待其他的貴客。把兩個人領到酒樓的正中,武晏沖柳一條和公孫賀蘭拱了下手,便又回到了酒樓的門前。

  “這個武晏,真是越來越會做人了。”撇了武晏一眼,公孫賀蘭輕笑著向柳一條說道:“楊大哥把他放在門口兒,倒是人盡其用。”

  “怎麼?賢弟跟他很熟?”柳一條意外地看了公孫賀蘭一眼,很少聽得公孫賀蘭這麼誇讚一個人的。

  “他是楊大哥地得力助手,我曾跟他打過幾架,他地武藝不錯。”公孫賀蘭在廳內四處瞅了半天,並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便又拉著柳一條去了二層。

  現在天還沒入夜,距宴會的時辰還早,攬月樓裡的人並不多,所以,很快的,柳一條便領著有些無精打彩地公孫賀蘭進了頂層。

  “柳大哥!”剛走進去,柳一條就聽到一聲歡喜的叫嚷,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子從裡面小跑著就迎了上來,一把抱住柳一條的胳膊,興奮地叫道:“柳大哥,真地是你!太好了,無痕呢?大哥有沒有騎無痕來?”

  任幽,柳一條一下就認了出來,那個白天還在路上非要買柳無痕地纏人小子。

  “小幽!不得無禮!”一聲清脆從任幽的後面傳來,任姑微帶歉意地沖柳一條笑了下,同時跟柳一條打了聲招呼,看柳一條時,眼中不由多了幾分地驚奇,不知柳一條為何也能進入這第五層來。

  “無妨,任公子真情真性,任夫人不必如此。”柳一條微笑著沖任姑點了下頭,然後輕拍了下任幽的小腦袋,道:“怕是要讓你失望了,我這次是坐馬車來的,無痕現在家裡。不過晚一會兒你若是有暇的話,我倒是不介意你到我的家裡去坐上一坐。”

  說著,柳一條隨意地在一旁坐下,任幽緊貼著他。而公孫賀蘭則是對五層裡面的人不理不采,獨自坐在柳一條的旁邊喝起了悶酒,對此,柳一條無奈地輕笑了下,知道對於這些商賈,公孫賀蘭這小子,一向都是瞧之不起的。

  “柳公子家在長安?”聽出柳一條言語中的善意,任姑輕聲在一旁問道。

  “嗯,有一所宅院,不過不長住,”接過小二遞上來的茶水,柳一條輕抿了一口,道:“我的老家在三原,家裡人也都在那裡,任夫和任公子若是有暇的話,歡迎前去做客。”

  對於任幽這對母子,柳一條並不討厭。

  “多謝柳公子的好意,日後若是有機會的話,小婦人定會帶著小兒前去拜訪。”任姑客套地說了兩句,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向柳一條問道:“看柳公子年少有為,氣宇不凡,不知道是在做何種營生?”

  有資格進入五層,以前又從沒有聽說過有姓柳的大賈,任姑自然便想探一下柳一條的底細。

  “哦,我以前是個農夫,家裡邊兒有幾百頃地,日子倒也過得去。”柳一條實話實說,不過很顯然地,任姑並不相信,幾百頃地,怕是連進入攬月樓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是得金貼,入五樓,不過雖是不信,任姑卻也是沒有多說什麼,在商場上轉了十幾年,她知道什麼是分寸。

  “柳先生!哦,還有公孫少爺,任老闆!不想幾都都來得這般早,桑某這裡有禮了。”門兒一開,大宏商會的會長桑梓,歡笑著從外面進來,看到柳一條與任姑後,忙笑著上來見禮。

  在他的身後,跟著一個身著素衣,面容精巧的姑娘,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不管是柳一條,公孫賀蘭,還是任幽,眼睛都不由得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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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
發表於 2011-10-9 10:36:37 |只看該作者
第343章 錯過

   “哇,姐姐你好漂亮,給我做媳婦兒好不好?”任幽直接就穿了過去,癡癡地站在那女孩子的面前,看著她,說出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不住流汗的話語。

  “小弟弟,姐姐是很漂亮,也很想早一點兒把自己嫁出去,不過姐姐可是不喜歡小孩子的哦,要是想娶我的話,等你長大了再說吧。”女孩子昂著頭,調皮地輕笑著,她的聲音很清脆,很好聽,不過她說出的話來,卻讓再場的人又流了一地的冷汗。

  這還是在唐朝嗎?這還是在封建社會嗎?柳一條有些不敢相信地往這個女孩子的臉上瞄了瞄,有些懷疑她是不是也是穿過來的,不然怎地這個女孩子說出的話來,比二十一世紀的那些女生還要開放?

  “兒,莫要胡鬧!”桑梓回頭嗔瞪了那女孩子一眼,然後賠笑著向柳一條他們說道:“這是舍妹,桑,性子有些調皮,讓各位見笑了。
大家都入座吧,現在時辰還早,剩下的那些人估計要到很晚才能過來。”

  秋博商會是在長安舉行,大宏商會也算是半個東道主,所以桑梓也是以地主的身份自居。

  桑?拉著兒子在自己旁邊坐下,任姑深看了桑一眼,大宏商會的第二當家人,沒想到竟長得這般地標緻,桑梓肯讓自己的妹妹這般地抛頭露面,看來大宏商會是真的遇到了難題了。

  “早就聽說江南任家有一位十分漂亮的當家人,現在一見,果是名不虛傳,任姐姐,你好漂亮哦。”撇開自家大哥,桑湊到任姑的旁邊兒,讚歎似地向任姑說道。

  “人老珠黃,哪比得上兒妹妹這般地清秀嬌嫩,也難怪我們家臭小子一見到妹妹。就跟丟了魂兒似的。任姑的嘴也不是擺設,一口妹妹妹妹地叫著,場子裡唯一的兩個女人就這麼湊在一起,小聲地東拉西扯,說笑著。

  任幽仍是花癡似地坐在任姑的身邊,趴在桌上,直看著桑。

  “桑會長,”柳一條喝了一口茶水。抬頭看了桑梓一眼,輕聲向他問道:“有一件事情柳某一直都很不理解,尤其是到了長安,進了這攬月樓之後。更是不解,還望桑會長能為柳某解惑。”

  “哦?柳先生請講,桑某若知,定是言無不盡。”桑梓很和氣地向柳一條笑了下。

  一旁的任姑和桑也停住了話題,都將注意力移到了柳一條與桑梓這邊兒。不知道柳一條想要問什麼問題。

  “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收到這張金色地請柬?按照請柬的發放標準,柳某好似還不夠到這裡來的資格。柳一條輕輕地把茶碗放到桌上,語氣很平淡然後溫聲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多慮了,整個大唐境內,若是柳先生都不夠資格進入這攬月樓內。那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柳先生的家財雖然不多。現有的生意也就只有一個炭礦而已,若是一般人如此。根本就不會在考慮之列。”桑從容地接過她大哥的話頭,微沖柳一條頷首一禮,道:“但是柳先生不同,自柳先生出道行商以來,只用了半年的時間,便先後創出了柳氏犁坊柳氏肥坊和柳氏煤坊三所作坊,雖然前兩個不知什麼原因被朝庭徵用,但是它們所產出的資財卻已遠遠超過了境內任何一個單人地商賈。僅憑此,柳先生就足以有資格坐在這裡。”

  “而且,”桑的小臉有些暈紅地看著柳一條,略帶崇拜地說道:“柳先生是最先提出並堅決施行雙向合約的人,甚至是那些為您耕作的佃農,您都要跟他們簽上一份合約。
您知道嗎?您地這種合作方式,無疑地,是給我們這些商賈創出了更多的信譽和利益保障。您或許還不知道吧,現在整個大唐境內的幾乎所有商賈,只要是有合作事宜的,無一不是在用著您的這種合作方式。”

  桑地神情有些激動,兩隻水汪汪地大眼睛熱情無比地看著柳一條,那種樣子像是在,放電。

  唐朝商場上的女人,都是這般地大膽,前衛麼?

  被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這樣火辣辣地盯看著,柳一條覺得有些不自在,又端起茶碗放在嘴邊輕喝了一口。

  “這麼說,柳公子是,柳一條?”一旁的任姑也終於從桑的口中證實了柳一條地身份,然後也用同樣的目光激動地看著柳一條。無疑,他們任家,也是這種雙向合約的受益者。

  “我早說過,能騎無痕那種毛驢兒的人,怎麼可能是一般人?娘還不相信,”任幽也從桑地美貌中清醒了過來,滿是崇拜地看著柳一條,看他地樣子,像是更崇拜柳一條能擁有柳無痕多一些。

  “現在,柳先生應該明白了吧,金色請柬予柳先生,名至實歸,並無不妥。”桑梓也適時地在一旁插言。就憑著這個雙向合約,柳一條在商賈這個圈子裡的聲望,一點也不比他神醫神匠地名氣小。

  “哦,如此啊。”柳一條點了點頭,不由想起前陣子他與大宏商會簽下的那個合約來,難怪當時他們表現得那麼自然,並沒有覺著奇怪,原來是早就已經用上了。

 柳一條無謂地輕撇了在場的幾人一眼,自己所謂的名氣,說起來好聽,但是如果他跟他們這些商賈有了利益上的衝突時,恐怕直接就會被他們給踩到腳下,商人言利,前陣子與大宏商會的那個煤炭合約,他們不也是為利而來的麼?

  商人,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現實的一批人。

  “大哥,這裡有些悶了,咱們出去走走吧?”這時,一直坐在那裡不吭聲的公孫賀蘭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看都沒看桑梓他們一眼,直然向柳一條說道。

  “嗯。也好,你要找的人,說不定已經到了,”柳一條應了一聲,也隨著站起身來,歉然地向桑梓,任姑他們說道:“桑會長,桑姑娘。任夫人,柳某先失陪了。”

  “柳先生請自便,不過辰時的時候太子殿下會駕臨攬月樓,在這裡接見各地的商賈大戶。還請柳先生不要缺席。”桑梓溫笑著向柳一條說道著,並起身將柳一條兩人送下樓去。

  “跟柳先生在一起的那個小子是誰啊?傲氣沖天,沒有一點禮數,好像是誰欠了他很多錢似地?”柳一條與公孫賀蘭一下樓,任姑剛才的笑臉就撂了下來。臉靜神清。輕聲向還坐在她旁邊的桑問道。

  “他啊,公孫將軍的子侄,公孫家的獨苗兒,也算是長安城的一霸,在咱們面前傲氣一點兒也是正常的。”桑梓回坐到原先的座位上,不以為意地替桑回答道:“今天若不是有柳先生在,他怕是看都不會看咱們一眼。

“官宦子弟?那就難怪了。”任姑恍然,他們家中就是再有錢。但是論起身份。跟那些官宦士族之家比起來,卻還是差了很多。

  “柳先生是你請來地?為什麼?”任姑又將目光瞄向了桑梓。定定地看著他說道:“別拿剛才的那番話語來糊弄我,若是光靠著名聲和那些已經不屬於他的東西就能到這攬月樓的話,那這天下能來地人多了去了,我要聽實話。”

  “呵呵,我就知道這瞞不過任姐姐,”桑親切地叫了一聲,道:“這次大宏商會之所以會請柳先生過來,一呢,是因為小妹確實很欽佩柳先生,不止是合約方式,還有他以前開辦柳氏肥坊時的經營方式,姐姐難道不覺得他的那種叫做傳單的方式不好嗎?”

  “這也是小婦人佩服柳先生的原因之一,但是這應該並不是重點,”任姑也是親切地向桑說道:“桑妹妹,你還是快點告訴姐姐第二點,你知道姐姐不是一個耐得住性子地人。
“呵呵,任姐姐說笑了,姐姐若是耐不往性子,任家地生意怎麼能遍佈大半個江南呢?呵呵,”桑輕笑著端起茶碗,看著任姑說道:“第二點實與姐姐說了倒也無妨,那個請柬之所以會送到柳先生的府上,主要的,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與我們大宏商會,並沒有太多的關係。”

  “太子殿下?”看桑地樣子應不是在騙自己,任姑不禁輕皺起了眉頭,思量著太子這般做究是什麼打算。

  “是啊,太子殿下,或許也不止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誰知道呢?”桑很隱誨地又說了一句。

“那幾個人,太虛偽。”下得四樓,公孫賀蘭一下把他的摺扇甩開,輕聲向柳一條說道:“連笑起來都有些作做,跟他們呆在一起,很難受,比跟那些酸書生對詩還要難。”

  聽了公孫賀蘭的話,柳一條輕搖了搖頭,微笑不語,不過對於公孫賀蘭地感覺和眼光,他倒還是蠻佩服地,到底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看人地眼光還不錯。

  “不過,那個叫桑的小姐長得倒是俊俏,若非她是商賈出身,把她娶回家當小妾,卻也是不錯。”公孫賀蘭把扇子合上,臉上的笑容有些淫蕩,腦子裡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

  “你不是說非豫章公主不娶麼?怎地現在又想著要娶小妾了?”柳一條鄙視地看了公孫賀蘭一眼。

  “大哥,想想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娶,哪有那麼嚴重?”公孫賀蘭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道:“再說,男人三妻四妾地還不是尋常得很,我大伯不就娶了有十幾個妻妾,過得還不是很好?”

  呃?柳一條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什麼來,現在是唐朝,一夫多妻並不犯法,公孫賀蘭有這樣的想法,在這個時代那是再正常不過。

  “豫章公主好似還沒有來,難道她是要隨著太子殿下一起?”四下的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有看到豫章公主的蹤跡,公孫賀蘭只得將最後的希望放到辰時,不知道太子殿下的身邊,會不會有豫章公主跟隨。

  “小姐,我剛才好像看到那個柳一條了,”在攬月樓二樓的一角,芭蕉瞅了一下去三樓的梯口,輕聲向蘇晨曦說道:“他跟公孫賀蘭一起,去了三樓。”

  “怎麼可能?芭蕉你定是眼花了,”蘇晨曦站在樓間的窗口處,看著樓熙攘的人群,輕向芭蕉說道:“沒有商會的請柬,他們怎麼能進得這攬月樓來?若是我記得不錯,商會的請柬並不多,受邀的人也都有著很高的要求,像公孫家,還有柳先生,都還不夠受邀的資格。就是咱們,今天能進來,也是托了爺爺他老人家的福。”

  “是嗎?可是我明明..”芭蕉又指了指樓上,見確實不見了柳一條他們的蹤影,便不再多做言語。

  “芭蕉,這裡太過吵鬧,來的也多是一些浮世之人,並不適合咱們,咱們這便回吧。”將目光從視窗收回,蘇晨曦看了芭蕉一眼,輕聲向她說道。

  “回去?小姐,我們才剛來不久,這麼快就回去,會不會有些可惜?而且太子殿下還沒有來,人家還從來沒有見過太子呢。”芭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們家小姐,希望蘇晨曦可以回心轉意,再在這裡多呆一會兒。

  “你若是喜歡,就自己呆在這裡吧,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就是不回家也沒關係,我有些累了,先走了。”自動濾過芭蕉的憐人目光,蘇晨曦看都不看她一眼地,就竟自下了樓去。

  “哎,小姐”芭蕉在後面急叫了一聲,又小跑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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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4
發表於 2011-10-9 10:37:40 |只看該作者
第344章 武媚?武則天?

    公孫賀蘭很失望。

  因為太子殿下來時,身邊跟著的那個女人並不是豫章。

  以前那個愛熱鬧,喜歡到處亂竄的活潑公主,好像忽然消失了一樣,已經有近三個月沒有聽說過她有再出來過的消息。

  是以,當太子到後,宴會開始之時,公孫賀蘭就無精打采地擺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一個人在柳一條的旁邊喝起了悶酒,旁邊的商賈好像也都聽說過他的凶名,並沒有人敢過來主動招惹。

  對於李承乾身邊的那個女人,柳一條倒是很有興趣,因為從一進場開始,柳一條就注意到,那個女人一直都在盯看著自己,眼神裡面有欣賞,有好奇,嗯,還外帶一些的不信之意。

  是公主?是侍女?是太子妃?

  柳一條喝著酒水,又打量了那女人一眼,心裡面有些無聊地猜測著這個女人的身份。

  看她的樣子,應還不到十六歲,長得,嗯,屬於很迷人的那一種,看上去很清純,就像是一個不經世事的無知少女,不過從她時不時就會轉動一下的靈動眼睛裡,柳一條看得出,這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女人。

  不知是故意,還是忽略,在李承乾到來時,旁邊的人並沒有向五層裡十幾個商賈介紹這女人的身份,或許是不屑于向他們這些商賈講述吧,柳一條從李承乾和那女人進來的瞬間,瞧見他們的眼中曾閃現過一絲的鄙夷之色。

  商人位卑,既始有李世民這樣的明君大力提倡經商行市,卻還是改變不了商人在這些貴族士子,甚至是平民眼中的地位。

  如果不是有李世民的命令,想來這個李承乾今晚定是不會到場吧?

  柳一條又喝了一杯酒,眼光又瞄向了李承乾身邊的那個女人,她現在表現得很乖巧,坐在李承乾的身邊。一副小鳥依人地樣子,不過她的目光卻是不經意地留著著樓上所有的商人。

  “任夫人可知道太子身邊的那個女子是何人?”柳一條舉杯跟坐在他近旁的任姑示意一下,輕聲向她詢問了一句。

  “怎麼?柳先生心動了?”任姑也舉杯與柳一條碰了一下,戲謔地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不過柳先生來問我,卻是問錯了人了,小婦人剛從江南趕來,哪裡認得了這麼多人去。尤其這還是宮裡的人?”

  “柳先生若是真想知道的話,不妨去向桑會長或是桑妹妹打聽打聽,長安城的事,很少有他們不知道地。雖不知答案。不過任姑卻還是給柳一條指了一條明道。

  “大哥,不用那麼麻煩,我知道。”正在柳一條思量著要不要去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時,一直在一邊兒喝悶酒的公孫賀蘭插起話來:“那個小姑娘,是長孫皇后為太子殿下選出來的准太子妃。原豫州都督武士之女。由長孫皇后賜名,曰武媚,現在很得太子殿下地寵愛。大哥若是看上她的話,還是趁早死了心的好。”

  “呃?武,武媚?!咳咳咳..”

  柳一條被嗆住了。有酒水,也有公孫賀蘭的話語。

  武士,武媚娘,武..則天?

  武則天會出現。柳一條並不驚訝。來到唐朝之後,他見過的名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武則天一個。

  但是,讓柳一條感到無比驚訝地是,為什麼歷史上那個先做了李世民媳婦兒,後又做了李治媳婦兒,再後又做了很多人媳婦兒地則天大聖皇帝,現在卻跟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的李承乾廝混到了一起?還,還准太子妃?難道武則天的第一頂綠帽子,給的不是李世民,而是李世民的大兒子,李承乾?

  這是怎麼回事兒?是歷史有誤,還是因為他地到來,歷史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柳一條努力地把嗆到氣管裡的酒水咳出,臉上被嗆得潮紅一片。

  “柳先生沒事吧?”注意到柳一條這裡的情況,坐在正首待客地李承乾,好意地向柳一條這裡詢問,今天晚上在坐地人中,能讓李承乾看得順眼的,也就是柳一條了。

  “無妨,咳!是小民失禮了,還請太子殿下勿怪,”強忍著再咳地衝動,柳一條憋著氣微點著頭向李承乾回道,同時也在心裡邊思量著,以武則天的能力和野心,李承乾這小子能馭禦得了她嗎?

  有點懸。

  柳一條又抬眼看了一下李承乾身邊的那個清秀乖巧的小姑娘,感覺著為了自己,為了柳家老二,為了柳家後世的子子孫孫,是不是應該事先地去跟她拉一點關係?

  “大哥,一個稍微有一點身世的小姑娘而已,用得著這麼吃驚麼?”待李承乾和眾人的目光散去,公孫賀蘭又湊到柳一條的跟前輕聲說道:“武士兩年前就已經死了,武家的子嗣平庸,都不堪大用,在外又沒有什麼可以依靠得住的親戚,依小弟看,這個武媚,在東宮,怕是也呆不長久。

  盯著太子妃位置的人,可不在少數,說不得武媚這個女人,在太子的身邊兒,什麼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會知道。宮裡那些女人的彎彎道道,公孫賀蘭雖不全瞭解,但卻也知曉一二,宮裡,一點也不比外面的世界亮堂多少。

  “她?呆不長久?”柳一條感覺有些好笑地看了公孫賀蘭一眼,要是連武則天這樣的女人都在宮裡呆不長久的話,那宮裡就不會再有女人了。

  對於武則天,這個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個女皇,柳一條在心裡面,還是有一些敬佩的。

  “賢弟,有一句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個武媚,遠不像你所說所見的這麼簡單,如果有機會的話,公孫府不妨與她交好一番。”畢竟是自己兄弟。柳一條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希望公孫府能與武則天結一個善緣,不過看公孫賀蘭的樣子,好像是有些嗤之以鼻。

  “一個女人而已,大哥太高看她了。”給了柳一條這樣一句回應,公孫賀蘭又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呵呵,但願吧。”輕笑了一聲,柳一條又看了武媚一眼。喝了一口酒水,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語。

  宴會進行得很融恰,在坐的十幾個商賈,無一不是能言善道之輩。並沒有冷場的時候發生。

  不過柳一條對他們談論地內容並不是很感興趣,多是一些客套諉虛之言,不聽也罷。

  原本他來長安,就是為了湊個熱鬧,還以為秋博商會就是一個類似於集市的東西。他是來趕集的。

  是的。他是來趕集的,只是不想,這個集市大了一點兒,開的時間也長了一點兒,跟他原先呆上一天就走的想法。有很大的出入。

  好在宴會雖然無聊,但是酒席上地酒,菜卻是不錯,很有以前那些宮裡大廚做出的味道。很合柳一條的味口。所以當太子與那些自地的商賈大巨在嘰哩哇啦地說這說那地時候,柳一條全都是在細心地品食著他席位上的各式菜色。

  肘子。舌頭,裡脊,鴨皮,鰻魚,排骨,色香味俱全,很難得。

  在吃飯的問題上,柳一條從來都不知道客氣為何物,他的一貫原則就是,吃自己的,讓別人看去吧。以前就是在皇宮,在長孫皇后地面前時,他也從沒客氣過。

  所以,他地肚皮敞得很開,吃得自然也就很過癮。

  跟柳一條一樣的過癮的,還有任幽,這小傢伙吃得雖沒有柳一條那般誇張,看上去甚至還略帶著一絲的優雅,但是也屬於那種埋頭奮幹的行列。

  任幽平時有三大愛好:神駒,美食,美女。

  神駒在前,美食在後,美女次之,所以美食當前地時候,連他一直都癡迷不已,奉為仙女的桑,都被他給忘到了一邊,兩隻眼睛都盯在了他席位前的吃食上,埋頭苦幹,慰勞自己的脾胃。

  所以,在整個宴會上,柳一條與任幽這兩個人,很醒目,很特異,他們給人地印象就是,無禮,外加沒有出息,好像八輩子沒有吃過東西一樣,嗯,雖然桌上地酒菜確是不錯。

  不過出於禮貌,並沒有人站出來說他們什麼,最多也就是看兩眼,在心裡鄙視幾下而已,畢竟有太子殿下在場,連太子殿下都沒有多說什麼,更沒有表現出一絲的不滿,他們哪裡敢多做言語。而且看太子殿下剛才對那姓柳地好似還有些尊敬,他們更是不敢無禮。

  “沒想到柳先生吃起東西來,也是那般地,嗯,豪放,”看柳一條風捲殘雲似地把他面前小桌上的東西打掃了個乾淨,任姑不由地便看了她的寶貝兒子一眼,比起柳一條來,她的兒子應該算得上是,很有禮貌了吧?

  “食,色,性也,”柳一條不緊不慢地拿起桌旁一塊類似於餐巾的白布細擦著嘴上的油漬,微笑著向任姑說道:“先賢所言,柳某一直都深以為然。”

  “柳大哥所言,甚是!”聽了柳一條的話,任幽大有一種遭遇知己之感,遙遙舉杯,與柳一條相敬,引來任姑的一陣白眼。

  吃飽喝足,柳一條以尿而遁,向李承乾還有大坐的商賈告罪一聲,便孤身溜了出去。

  “柳先生!”柳一條還沒下得四樓,便聽到後面有人後面有人叫嚷,任幽,那個跟自己有些相像的調皮小子。

  “任幽啊,你怎麼也出來了?”柳一條停住腳步,靜等著他從樓上下來。“吃飽了,喝足了,還呆在那裡做什麼?”任幽很直白地說了一句,然後便與柳一條一起,呵呵笑了起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與柳一條,是一類人。

  “這裡的東西不錯,”柳一條拍了拍任幽的肩膀,帶著他到四樓一處偏窗坐下,看著樓下燈火通明的景色,道:“應該都是宮裡的禦廚所做,難得的美食,那些人不吃,是他們的損失。”

  “嗯嗯,”任幽連點著他的小腦袋,咐和道:“美食當前,哪有只看不吃的道理?更何況這裡的菜,比我們家易和居的都還要好吃上一些,千金都是難得,能白吃,傻子才不吃。”

  任幽舔了下嘴唇,禦廚做的酒菜,並不是輕易就能吃到的。

  “聽說你們任家,就是做這酒店生意的,怎麼你們沒有請得一兩個禦廚回去嗎?”柳一條把桌上的茶碗翻過,給任幽和自己分別都斟倒了一杯,然後端起來細品了一下,喝出了一丁點毛尖茶的味道。

  “柳大哥說得輕巧,就是有禦廚從宮裡出來,光是長安城的這些大族大戶,王爺世子的,都還不夠爭搶的,哪裡又輪得到咱們這些人去請?”任幽有些鬱鬱地說道:“換句話說,就是有,咱們去請,人家也不定就稀得會來,那些禦廚的眼,高得厲害。我們易和居,前後經營數百年,前後能請得到的禦廚,總共也就不到五位,而且最近的那一位,也都是幾十年以前的事了,現在人早死了。如果不是我們易和居的酒還不錯的話,易和居怕是早就關門兒了。”

  “哦?這樣啊,”柳一條輕笑著搖了下頭,對任幽的話並沒有全信,一個經營了數百年而不倒的酒樓,哪裡會有任幽說得那麼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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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5
發表於 2011-10-9 10:39:07 |只看該作者
第345章 李淳風

    “敢問這位公子怎麼稱呼?”柳一條正與任幽談笑,一個留著長須,身著淺色藍袍的中年儒生湊了過來,兩隻眼睛像燈炮一樣,緊緊地注視在柳一條的臉上,滿臉的震驚,奇異,和不敢置信。

  “在問別人名姓的時候,是不是要先說一下自己的名號才為有禮?”剛才在屋裡被女人盯,現在又被一個大老爺們兒盯,柳一條就是再有涵養,心中也難免會有些閒氣,而且,在這人這般赤裸無忌的目光下,柳一條竟有一種被他給看透了的感覺,很詭異。

  “哦,是鄙人失禮了,兩位公子見諒,”儒生這才覺著自己是乎是有些越禮了,忙著彎身給柳一行了一禮,賠了個不是,然後又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屈身在柳一條的對面坐下,兩隻眼睛仍是在柳一條的臉上瞄來瞄去,爍爍發光:“鄙人李淳風,得皇上厚愛,現官居秘閣郎中,研習曆法,不知這位公子怎麼稱呼?”

  李淳風?!寫出了《推背圖》的那個李淳風?!

  柳一條不由睜大了雙眼,仔細地上下打量了李淳風一番,溫文雋雅,老實端正,像極了是書館裡的教書先生,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一個神棍啊?

  “李淳風?原來你就是李淳風!”任幽一下站起身來,一臉希冀地盯看著李淳風說道:“早在來長安之前,我就聽人說起過,在長安有個李淳風,很會給人算命占卜,李大叔,給我也看看吧?!”

  “呃?”李淳風聞言,將目光從柳一條的臉上移開,隨意地瞥了任幽一眼,淡然地說道:“小兄弟,你定是聽錯了。我從來都不給人算命,人命向來都是由天而定,給人算命,有損天機,有礙壽限,我還想多活幾年。”

  說完,李淳風又轉過頭來,仍是用那種很奇異的目光盯看著柳一條道:“這位公子還沒告訴李某,該怎麼稱呼呢?”

  “三原柳一條,見過李大人。”柳一條沖著李淳風微拱了拱手,不知道這個在大唐。除了袁天罡外,最有名的神棍,無緣無故地找自己有什麼事。

  “柳一條?這個名字好熟悉,怎麼像是在哪裡聽人提起過?不過都不要緊啦,”李淳風甩了下頭。抬頭望著柳一條。道:“柳公子,不知,可否讓李某為你看一下手相?”

  “李大人剛不是說從不於人算命的麼?”柳一條把桌子上的手往後縮了縮,輕看著李淳風。

  “柳公子誤會了,看手相跟算命完全是兩回事兒。李某只是想研究一下柳公子的命格而已,”李淳風輕搓著手,有些興奮地看著柳一條,道:“剛才李某看柳公子的面相。很奇特。面骨細窄,眉角陡峭。鼻端微塌,無一不是大凶短命之兆,有這種面相之人,性子衝動,易惹事端,一般都活不過一十八歲。但是,在柳公子的天靈之處,現在卻又有一股紅光罩頂,吉背千里,又有著一副福氣長壽之勢,凶吉於一體,短命與長壽同時彙聚,實在是百世難得一見。”

  “勞煩柳公子將左手伸出,放於桌上,由李某來為柳公子測一下吉凶,要知這人命不可改,但是這吉凶卻是有方可避。”李淳風笑眯眯地看著柳一條,那表情,像極了一個餓了三五天地餓漢,驟然看到一盤鮮美誘人的五花肉一般。

  “柳大哥!”任幽慫恿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遞上去,機會難得,李淳風可是不輕易給人面相的。

  “多謝李大人的好意,不過這看手相就不必了,”柳一條把剛還放在桌上的手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回來,李淳風剛才的那番話,聽得他心裡涼颼颼地,他看了正等著給他看手相的李淳風一眼,道:“對於算命,相面這一套,小子向來都是不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小子並不需要李大人為小子測什麼吉凶,看什麼命格。”

  “小幽,你們聊,我先上樓去了。”說完,不給李淳風再說話的機會,柳一條站起身,就快速地離開,上了五樓。

  “誒,誒!柳公子,柳公子莫急,只是看一下手相而已,費不了多少的時間,柳公子,柳公子!”見柳一條就這樣地跑掉了,李淳風著忙著就要往樓上去追,不過很快就被守在五樓門口地侍衛給截了下來。

  “咦?我沒有看錯吧,那不是李淳風嗎,他竟然追著要給別人看相,而那人竟還對他愛理不理的?這是真的嗎?不會是我眼花了吧?”

  四樓裡一些認識李淳風的人,見到這種情況,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這怎麼可能,平常不都是別人追著求著讓李淳風給瞧看的麼?怎麼今天一切都反了過來?

  “李大叔,李大叔!”任幽跟上來,把李淳風從樓梯上拉下來,道:“柳大哥不讓你瞧,你可以瞧我地啊,你看你看,怎麼樣,我地手相命格如何?”

  任幽把他的小手伸到李淳風的面前,晃了兩下,然後眼巴巴地看著李淳風,希望李淳風能對他的手相說出點什麼來。

  “你跟那柳公子認識?”李淳風沒有理會任幽的問題,而是竟直地向任幽問了一句。

  “他是我大哥,”任幽地兩隻小眼睛轉了兩圈,看著李淳風說道:“李大叔若是給我看相,我就告訴李大叔,我大哥家在哪裡,以後大叔若是想尋我大哥,直接去他家便是了。”

  “好!一言為定!”李淳風眼睛又是一亮,一把抓過任幽的小手,前後翻看了一眼,輕撇了下嘴,道:“命格一般,福運不到百年,一生無大災,壽終正寢。好了,快告訴我,那柳公子家住在什麼地方?”

  “福運不到百年,也就是近百年了?一生無大災。壽終正寢,還不錯嘛,這麼好的命,怎麼還能說是一般呢?”任幽在心裡面小小地竊喜了一下,然後微笑著向李淳風說道:“多謝李大叔了,我大哥他們家很好找的,你到三原這後,隨便拉個人問一下。神醫柳一條,或者是神匠柳一條,他們都會告訴你地。

  說完,任幽也嬉笑著與李淳風告辭。小跑著上了五樓,留著李淳風一人在那裡發呆。

  “柳一條?柳一條?原來竟是他?”李淳風這才憶起柳一條這個人來,嘴裡喃喃地說道:“我早該有想到地,只有像他這麼奇怪命格的人,才有可能改得動長孫皇后地命數。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看一看他的命格。”

  李淳風又往樓上看了看,下著決心,一定要等著柳一條再從樓上下來為止。

  任幽進入五樓時,宴會仍在繼續,柳一條已經穩穩地坐在了他的位置止。神色淡然,像是已完全將剛才地事情拋在了腦後,任幽不由得便對柳一條越發佩服起來,毅然拒絕像李淳風這樣大師的看相邀請。事後還能這麼地淡然處之。他這個柳大哥,果非常人所能比。

  微沖坐在正首的李承乾禮了一禮。任幽便滿帶著歡喜地複坐回了任姑的身邊,並得意地自斟了一杯酒水,喝了起來。

  “小幽,什麼事這麼高興?”任姑見兒子回來,又一臉的歡喜,便忍不住小聲地向兒子問了一句。

  “娘,你肯定想不到我剛才在樓下遇到了誰,”任幽低著頭,壓低了聲音,小著聲向他老娘說道:“李淳風,那個長安城最會給人看相算命的李淳風!”

  “見著他又怎麼樣,他很少會給人算命的。”任姑微愣了一下,然後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她的兒子問道:“難道,李先生給你看過了?”

  “賢弟,”柳一條輕叫了公孫賀蘭一聲,輕聲問道:“知不知道李淳風這個人?”

  “神眼李淳風?”公孫賀蘭放下他手中地酒杯,扭過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大哥想找他看相?若是那樣的話,還是算了吧,李淳風很少會給人看相,以前有多少皇子公主,王公大臣去尋他,都被他給攆了出來,尋常人更是不行。

  “沒有,我只是想知道李淳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真是很少願給人看相麼?”柳一條很是懷疑地看了公孫賀蘭一眼,想起李淳風剛才的那股熱乎勁兒,對公孫賀蘭地話,實在是很難相信。

  “當然,”公孫賀蘭很是奇怪地撇了柳一條一眼,這是整個長安城都知道的事情,怎麼可能有假?

  “那他看相看得很准麼?”想起李淳風剛才說過的那番話,什麼又是大凶大吉,活不過十八,又能長壽的,莫不成他真的能看出些什麼來?柳一條打了個冷戰,這個世上不會有這麼神奇地人吧,連穿越都能看得出來?

  “拜託,大哥,你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李淳風這個人嗎?凡是他給看過相地人,都是十拿十准,不然神眼這個名頭是怎麼來的?”公孫賀蘭像是在看外星人一樣地看了柳一條一眼。

  “呃?終於結束了,”這時柳一條見著李承乾領著武媚站起身形,向在坐的十幾個商人示意了一下,便率先下了樓去,臨走的時候,李承乾和武媚都不約地向他這裡看了一眼。

  “走了,大哥,咱們也回去吧,這樣的宴會以後不來也罷,一點都不痛快。”公孫賀蘭站起身,拉著柳一條也隨著李承乾他們一前一後地下了樓去。

  “這,這個不是...”當李承乾從五樓下來時,一直守在樓梯不遠處地李淳風不由就提起精神來,細心地打量著從樓上走下的人群,搜索著柳一條的蹤跡,不過當他看到走在李承乾身邊的武媚時,李淳風地小心肝兒又止不住地砰砰跳了起來,伸手指著武媚,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這樣地面相,怎麼可能會出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沒想到今天一天之內,竟讓他見到了兩個命格如此奇異之人。比起柳一條來,對於武媚地面相,李淳風更是有些膽寒一些。最起碼的,對於武眉,就是借他倆膽兒,他也不敢像追柳一條一樣地去給她相面,看她的手相。

  李承乾與武媚在一干侍衛的守護下,很快便下得四樓,並沒有瞧見李淳風伸手指著他們的無禮舉動。

  倒是柳一條從一下樓就瞅見了這個李淳風,趁他看著李承乾他們發呆的空當,拉著公孫賀蘭避了過去。

  “娘,你看到了嗎?那個大叔就是李淳風,剛才就是他給我看得相。”任幽隨著任姑下得樓下,一眼就看到了還在那裡有些傻呆的李淳風,向他老娘說道:“娘,咱們過去,說不定還能讓他給你也看一下呢?”

  “可能嗎?聽說李先生的脾氣很不好,能給你看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了,怎麼可能還會再給娘看?”任姑看了李淳風一眼,不些不確信地向任幽說道。

  “哪有,李大叔很好說話的,走啦走啦,”說著,任幽就拉著他娘湊到了李淳風的跟前,任幽嬉笑著向李淳風招呼道:“李大叔,李大叔,這是我娘,你給我娘也看一下手相吧?”

  “如果大叔給我娘看一下,我就告訴大叔跟太子殿下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一早就注意到李淳風目光所指的方向,任幽昂著頭,得意地向李淳風說道。

  “哦?是嗎?”李淳風這時也回過神兒來,好笑地看了任幽一眼,道:“不過我李某從卻是從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輕輕地拍了拍任幽的小腦袋,李淳風從容隨意地從他們的身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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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
發表於 2011-10-9 10:39:55 |只看該作者
第346章 心思

    「行事不拘小節,有名氣,卻一點也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這樣的人,行事最是不依常理,很可怕。」桑坐在馬車裡,想著柳一條在宴會上的無忌表現,有些擔憂地看了她大哥一眼,道:「早知如此,當初在那樁石炭生意上,咱們就應當多讓一些利益給他,大哥也知道,這個柳一條似乎很愛財。」

  「做生意的人,哪有不愛財的道理,這柳一條,說到底,也是一個商賈,小妹不用擔心。咱們跟柳一條的那樁生意,不拖,不欠,不詐,商會從他那裡賺取的也並不多,」桑梓把身全向後靠了靠,道:「咱們現在應該想的,是怎麼才能趁著這次秋博商會的機會,從其他一些商會裡,借來一大筆的銀錢,以擺脫現在商會的困境。我可不想爹辛辛苦苦打拼出來的基業,就這麼地敗落在我的手中。」

  桑梓揉搓了下自己的額頭,商會裡的事情,壓得他快要瘋掉了,外憂內患,沒有一刻的消停。

  「大哥,商會的困境並不是有一筆錢就能解決得了的,你若是真的想把商會振奮起來,不想敗落了爹爹留下來的基業,需要下得狠心才是,不然,就是有再多的銀錢,也是不夠。」桑心疼地看了她大哥一眼,大哥的性子,終歸還是軟弱了些,若是從他接任會長之初,就大刀闊斧地把那些早有異心之人給排除出去,商會哪裡會遇到現今這樣的困境?

  「小妹,那些人都是當初跟爹一起出來打拼的兄弟,商會能有今天的成就,少不了他們的功勞,而且,他們終歸是咱們的長輩,手中又有實權,咱們怎可做得那般絕決?」桑梓把頭靠在車壁上。微閉著眼,一想起商會裡的那幾個老頑固,他的頭,疼得厲害。

  「咱們對他們講情面,他們做那些事的時候,可曾手軟過?」桑看著她大哥地樣子,既是心疼又是不忿地說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兩年裡,大哥實在是太過縱容他們了,大哥若是再下不了決心,這次咱們就是能借來銀錢。商會也決再支持不過一年。」

  「好了好了,咱們先別說這些了,」桑梓坐直了身子,打斷了桑的勸說,道:「小妹。這些事情咱們以後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先度過眼前的困境,如何才能最快地借到一筆銀錢救急。」

  又是這樣,桑有些生氣地看了她大哥一眼,每次跟他說這個問題的時候他都會把話題叉開。

  「找易和居的任姑母子,只有他們才最有可能會借錢給我們。雖然生氣。恨大哥有些不爭,不過桑還是輕聲地對桑梓說出了她的想法:「任家做的是酒樓生意,財大氣大,跟咱們大宏商會並沒有行業上地衝突。對咱們也算是和氣。不似別的商會,都巴不得大宏商會能早些解散。好讓他們趁機侵入關中呢。」

  「話是不錯,可是怎麼才能讓他們甘願把錢借給咱們呢?那個任姑,可也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物。」桑梓又把目光看向了桑,對於他這個妹妹的商業天賦,桑梓一直都是自認不及,若非桑是個女流,這大宏商會,怕就不是他桑梓當家作主了。

  「說起這個,」桑抬頭看了桑梓一眼,道:「兩年前,大哥不是從西域得了一匹千里馬麼?與其把它整日地圈養在家裡,還不如把它送給一個真正懂得欣賞它地人。

  「小妹的意思是,從那個任幽入手?」任幽的愛好桑梓也略有所聞,只是要割捨掉他的那匹千里馬,桑梓還真是有些捨不得。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寶貝,當初他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境外購得了一匹幼崽,現在剛剛長成,他自己都還沒騎過幾次呢。

  「對,就是他,那個小子是任姑地心頭肉,日後也必會成為任家地當家人,只有通過他,咱們才有可能從任家借些錢過來,」桑看了她大哥一眼,道:「大哥,我知道你有些捨不得,不過,有捨,才有得,為了商會,一匹千馬又算得了什麼?而且,若是能因此與任幽交好的話,任家未來的當家,商會等同於又多了一個強大的盟友。」

  「就依你吧,哥知道,你說得不錯,為了商會,為了爹留下的這片基業,一匹千里馬,送,也就送了。桑梓輕點了點頭,道:「明天你就派人去任家那邊遞個信兒,就說,桑府有一匹千里馬在,先把那個任幽給引來再說。」

  「小幽,以後注意與那柳一條多走動走動,連李先生都如此看重地人,定是不凡。嗯,還有,李先生給你們看相的事情,切莫要再向外傳,免得洩了天機,招了一些麻煩。」在回易和居長安分店的路上,任姑拍著她兒子的頭,鄭重地向他囑咐著。

  「我知道,娘,就是你不說,我也會多往柳大哥家去地,柳大哥地那頭毛驢兒,絕對是神駒,娘,你見過比我的小花跑得還快地毛驢兒嗎?真是太神奇了,簡直比傳說中的千里馬都要神勇,有機會,我一定要騎上試試!」任幽紅著小臉,興奮著,對於柳無痕,他還是那麼地念念不忘。

  「你這孩子,」任姑寵溺地看了任幽一眼,微搖了下頭,並沒有多說什麼,或許只有小幽的這種性子,才能與柳一條交好。

  「哦,對了,娘,柳大哥好像有意要開一間酒樓,可能的話就幫他一下吧,說不定我還能由此向兒大哥要一個給無痕配種的機會呢,嗯嗯,我一定要找幾頭強壯一點的母驢才行,像無痕那樣的神駒,一般的驢怎麼配得上它?嗯,如果運氣好的話,再過個一年半載的,說不定我也就能擁有第二頭無痕了。」小孩子又開始了幻想。

  「開酒樓?是他向你提起的嗎?」任姑狐疑地看了任幽一眼,開口向他問道。

  「沒有,柳大哥只是向我打聽一些開酒樓的條件,嗯。還有禦廚來著,娘,你不知道,原來柳大哥竟也是那麼地會吃,他吃過的東西,很多我連聽都沒有聽過,像什麼肯得雞,漢堡包。比薩,火鍋..」任幽掰著手指數著,口水流了一地。

  「哦?是嗎?」任姑微皺了下眉頭,兒子說地這些東西。她也是從都沒有聽說過,肯得雞?漢堡包?難道是哪個酒樓又出了新的菜式?改天得去打聽打聽。

  「娘,好不好嘛,最多也就是借給柳大哥兩個廚師,既能賣給柳大哥一個人情。對咱們易和居又沒有什麼損失。何樂而不為?」任幽抱著他娘的胳膊,眼巴巴地看著任姑。

  「你啊,說得好聽,主要的還是惦記著你的小無痕吧?」任姑伸手在任幽的額頭輕點了點,對兒子的心思。她這個當娘的,自是再清楚不過。她輕撫了下任幽地小臉蛋兒,道:「小幽現在是易和居的少東家,這件事情你自己就可以作主。就照你的意思做吧。不過廚師只能從那些學徒裡挑選,畢竟咱們易和居也要做生意。有一些東西,不能外傳。」

  「知道了,謝謝娘!明天我就去跟柳大哥講!」任幽又開始幻想起那一身雪白毛色的毛驢兒來,柳無痕,明天他就要讓人去給它尋回幾頭漂亮健壯地母驢回來。

  母子兩個說笑著,一路地,就回到了他們的易和居。

  「殿下,」武媚環抱著李承乾的右臂,將頭輕偎在李承乾的肩上,輕聲說道:「妾身看那柳一條,除了吃東西時有些獨特外,似並沒有殿下先前所說得那般神奇,甚至感覺著他比週遭的那些商賈地表現還有些不如,殿下之前地話,有些言過其實了吧?」

  武媚睜著兩隻大眼,親膩地看著李承乾。

    陪李承乾侍寢不到兩月,武媚就已成功地走進了李承乾的心裡,完全地取代了前太子妃侯甯兒在李承乾心中的位置。

  「呵呵,以前柳先生就常說過一句話,人不可貌相,」李承乾輕笑了笑,扭頭看了武媚一眼,道:「以貌取人,是為下乘,媚娘,你落了俗套了。」

  自斟自飲了一杯酒水,李承乾接著說道:「知道孤第一次與柳先生相見時是什麼情形嗎?孤是一個昏迷不醒的傷患,而柳先生,卻還只是一個不文一名的農夫。但是,那時候地他,卻救了孤的性命。一個農夫,救活了一個連太醫都毫無辦法的太子,若不是真實發生了,你能相信嗎?」

  「莫欺少年窮,莫要小瞧了任何一個人。」李承乾深深地看了武媚一眼。

  「殿下說得是,」被李承乾看得有些不自在,武媚親自給李承乾斟倒了一杯酒水,道:「這些妾身以前也都有所聽聞,只是現在初見柳先生,覺著跟心中所想有些太大的反差,一時不敢相信罷了。」

  「這倒是常理,」李承乾收回了目光,又飲了一杯酒水,淡然道:「任誰初一見到柳先生,都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畢竟柳先生現在還年不及弱冠,相對於他過人地名聲來說,他地年紀著實是小了一些。」

  「既然柳先生是有真本事之人,那皇上還有殿下,為何不把他收入麾下,讓他放跡於江湖之中,不是可惜了麼?」武媚又給李承乾斟倒了一杯,試探地向李承乾詢問道。

  「這些屬於政事,不是你應當知曉和議論的,」李承乾冷冷地瞥了武媚一眼,一早李承乾就發現,武媚這個女人漂亮,聰明,會討人歡喜,但是,這個女人有些太過熱衷於政事了。她對於權利地渴望,好像比自己還要強烈,這不是什麼好事。

  後宮不幹政事,女人就得有個女人的樣子,李承乾覺得他應該好好地教導一下他的女人了。想著,李承乾不由坐直了身子,看向武媚的眼神,變得更冷了。

  「是妾身多言了,殿下恕罪!」見李承乾驟然變臉,不待他再多說什麼,武媚一下便跪倒在車底板上,道:「妾身也只是想為殿下分憂,殿下身邊若是有個像柳先生這樣的人,殿下每天晚上就寢的時候,就不會再像現在這般,輾轉難眠了,殿下每天鬱鬱不樂的樣子,妾身看著心疼。」

  「你,唉,算了,先起來吧,」看武媚眼紅欲哭的樣子,不管是不是真心,李承乾卻也是再提不起了教訓她的心思。伸手把武媚拉將起來,李承乾伸手擦去她臉上已經流出的淚水,道:「妄議朝政是重罪,這次就算了,以後都莫要再提起。」

  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就是再有想法,又能翻得起多大的風浪,李承乾並沒有真的放在心上。

  「多謝殿下,妾身謹記殿下的教誨。」順勢又把身子依偎在李承乾的懷裡,武媚嬌聲說道:「殿下,剛才你嚇壞媚娘了。」

  「哦?是嗎?」李承乾伸手在武媚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道:「以後你若是不乖的話,就不止是嚇嚇你了,知道嗎?」

  「嗯,」知道事情已經過去,武媚安心地在李承乾的懷裡輕應了一聲,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等這次秋博商會完結,孤就去立政殿請求母后,為你正名。以後,你就是孤的太子妃。」打了一巴掌之後,李承乾又給武媚拋了一顆甜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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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
發表於 2011-10-9 10:40:37 |只看該作者
第347章 遇刺

 「你是誰?」柳一條扯掉被劍鋒掃開的寬大衣袖,整個右臂都裸露了出來,在肩膀下方約三寸的地方,一條明顯的劍痕,露出了淡淡地血跡。

  只差一點兒,他的右臂就廢了。柳一條輕撫了下胳膊上的作痕,淡漠地看著在暗中襲擊他的黑影。

  「要你命的人!」隨著一聲冰冷的聲音,一道更冰冷的劍刃再一次掃來。

  暗殺嗎?

  藉著巷子外微弱的燈光,柳一條隱約地能夠看到揮劍的是一個蒙著臉面的黑衣人,身體不高,身材也不甚健壯,只有手中的劍,泛著寒光。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柳一條所遭遇到的第二次暗殺,只是這次的殺手,似遠不及上一次李泰派來的那個太監。

  彎腰,側身,躲避,出拳,長青歌訣很好地調節著柳一條體內的氣息,柳一條這一連串的動作,比他半年前剛來時,快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隨拳而出的,還有他最為厲害的寸勁。對於殺手,柳一條本能地用出了他最強地攻擊。

  一劍劃空,來人不及撤身避開,慌忙伸出左掌,與柳一條硬對了一拳。

  「喀嚓!」

  拳掌相交後,一片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來人的整個身子就那麼平著,倒飛了出去,撞擊在牆上,跌落到地上,發出了兩次很敦實的沉悶聲音。

  「我對你的性命不感興趣,」柳一條小心地邁著步子,緩緩地向牆腳處的那個黑影走去,剛才的一擊應該沒要了殺手的命去,柳一條淡淡地向他說道:「我只想知道你背後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麼想要來取我的性命?」

  在離對方約五步處的地方停下,柳一條靜靜地看著黑衣人。黑衣人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沒有了呼吸。

  「柳少爺?!這是怎麼了?」巷子就在公孫府地大門旁邊不遠,聞聲趕來的公孫禮。領著幾個將軍府的下人,高舉著火把,小跑著過,然後都驚愕地看著巷子中的一切。

  柳一條的袖子沒了,光著右臂站在巷中,盯看著一個已躺倒在地,渾身都流著鮮血的黑衣人。黑衣人左臂全折,半截裸露出來的小臂短骨。正很不巧地插在他的左邊胸腔之內。

  不用猜,也知道是遇到了什麼情況,公孫禮走到黑衣人地跟前,彎身把他的面罩取下。黑衣人嘴裡,鼻子裡,全是墨紅色的血液。

  「死了,」把手從黑衣人的鼻端收回,公孫禮直起身驚異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沒有想到。一向看起來都和和氣氣地柳少爺,動起手來,竟也是這般地淩厲。

  「柳少爺,你沒事兒吧?」躬身走到柳一條的旁邊,公孫禮略帶關懷地看著柳一條問道。

  「沒事兒。」看了一眼已經徹底沒氣兒的黑衣人,柳一條的臉色很難看。

  「小陽,小陌,你們幾個。去把這個屍體抬到府裡。然後再把這裡打掃一下,」公孫禮向下人吩咐了一聲。將軍府裡的人,哪怕是一個掃地看門兒地下人,多是上過殺場地兵士,對於死人,他們並不畏懼。

  「柳少爺,咱們先回府裡去吧,」公孫禮衝著柳一條微禮了一下,道:「有這個屍體在,說不定還能查出一些線索出來。敢在公孫將軍府行兇的人,別說是柳少爺,就是將軍府,也絕不會放過。」

  「嗯,」柳一條輕點了下頭,跟著公孫禮一起,又返回了將軍府裡,他想知道這個殺手是誰派來的?是不是只派了一個?有沒有威脅到他的家人?

  想起老柳,柳賀氏,張楚楚,還有柳小惠他們,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若是也遭遇到這樣地殺手..,柳一條的心糾得厲害。

  「大哥,怎麼回事兒?這是誰做的?!」正在廳裡無聊地喝著酒水,見柳一條去而複返,連右邊的袖子都給去了一半兒,右臂上還隱隱有一絲地血跡,出事兒了!公孫賀蘭忙著迎了上來,幾是怒吼著向柳一條問道。

  「沒事兒了,剛才出去地時候,在門口兒的巷子裡遇到了一個殺手,」感受到公孫賀蘭言語裡地濃濃關懷,柳一條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殺手已經死了,屍體小禮已經抬到了府裡,後續的事情怕還是要勞煩賢弟和將軍府了。我現在要趕回三原一趟,我擔心你柳叔還有嫂子他們。」

  「好,我陪大哥一起去!」公孫賀蘭大聲向在一邊侍候著的公孫起吩咐道:「起叔,快去給我們備兩匹快馬,今夜我跟大哥要回三原!」

  「是,少爺!」公孫起輕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去。

  三原縣,古田村,柳府。

  初來乍到的,薛仁貴在他的新房新榻上翻來覆去,一直都沒有睡意。

  現在他已經完全確定了馬成當初所言的真實性,馬成沒有騙他,請他的人是柳一條,一個月的例錢是兩貫。

  兩貫啊!光是想想,薛仁貴就覺著興奮,那可以買多少米啊?!

  若是在剛出師,從師傅那裡剛下山的那會兒,兩貫錢薛仁貫或許還不會有什麼反應,錢財,身外之物而已,不必太過在乎,他的心裡面可能連一點波瀾都不會有。

  但是現在,在家裡種了兩年地,過了兩年幾乎從來沒有真正吃過飽飯的日子之後,薛仁貴對錢這東西,又有了新的認識,那是一種不可或缺的身外物,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巴巴地跟著馬成,不遠千里的跑到這三原來了。

  食君之俸,忠君之事,這是薛仁貴的行事準則。既然人家肯花這麼大的價錢來請他,那他自也是不能讓東家失望。

  實在睡不著,薛仁貴索性就翻身坐了起來,下榻出門兒,提早地開始了他的職責。

  雖然剛來柳府前後還不到三個時辰,但是對柳府內外的地形和佈置,薛仁貴卻是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瞭解,所以出了房門之後,薛仁貴直接就翻身躍上了他的房間的屋頂。

  薛仁貴的房間位於後院中部偏左側的一個地方,站在房頂,整個後院兒的情況都一目瞭然,是一個不管是偷襲還是防守,都極為有利的一個場地。

  「嗯?」剛躍到房頂,還沒站穩身形,薛仁貴就覺著有些不對,忙著一個側身,把身子生生向右偏移了近一尺的距離。

  在他剛剛要落腳的地方,憑空地,多出了一把短劍,和一個握著短劍的黑衣人影。

  有刺客!

  沒想到自己剛剛到任的第一天,就有刺客臨門,難怪東家會肯花那麼高的價錢請他過來,薛仁貴微彎下身,兩隻眼睛又向四周瞧看了一下,並沒有再發現別的刺客在側,遂放下心來。

  有刺客他雖然不怕,但是若是讓刺客傷到了東家的家人,那就是不妙了,畢竟人家肯花兩貫的銀錢請他前來,並不止是想讓他來跟刺客打架而已。

  「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幾斤的份量,」確定刺客只有一人後,薛仁貴直起身來,故作大意地輕笑著向前逼近了一步。

  一抹寒光蕩起,快速地向薛仁貴襲來,薛仁貴甚至還看到了刺客眼中的不屑之意,嘴角輕輕地勾起了一絲的笑意。

  空手套白刃,兩隻手輕微地一晃,在劍光及體的瞬間,在那刺客滿眼的不敢置信和一片的死灰之中,那柄短劍落到了薛仁貴的手中。

  十幾年的武藝總算是沒有白學,薛仁貴得意地笑了笑,在電光石閃之間,揉身而上,一下將刺客給制倒在房頂,並以最快的速度把刺客的下巴給卸了下來。

  對於刺客,薛仁貴早已從他師父那裡瞭解了個透徹,全都是一些不要命的主兒,據說被抓後不是咬舌頭,就是嗑碎藏在牙齒裡的劇毒自盡,他早有防備。

  叭叭!

  狠狠地給了刺客兩個大嘴巴,遂即又彎身把刺客身上的腰帶解下,在他想要殺人的目光下,薛仁貴輕哼著小曲,把他給綁了個結結實實,然後又把他扛下房,扔到了自己的房間裡,等東家回來,這也應算是一個不小的功勞吧?

  想著,薛仁貴誰也沒打擾,又喜滋滋地翻身上了房,接著為柳家上下守護著安全,並乞翼著能再多抓幾個刺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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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
發表於 2011-10-9 10:41:38 |只看該作者
第348章 審訊

  柳一條與公孫賀蘭是在近淩晨一點鐘的時候趕到古田村的。

  看到家裡面安靜如常,柳一條一直懸著的心也稍安了下來,看樣子,家裡似乎並沒有遭遇到不明的襲擊。

  把韁繩交給守門兒的李彪,並示意他不要大聲地喧嘩,柳一條與公孫賀蘭一起到了柳府的後院兒。

  “大哥,你看,房上似乎有人!”公孫賀蘭伸手指著院中的上方,在半圓的月亮下面,一個隱約的身影直立在房頂之上。

  柳一條依勢抬頭望去,看到一個人影直接從房上躍下,幾個幾落之間,竟及到了他們的近前。

  乾淨,俐落,快捷,是一個高手。

  “什麼人?”薛仁貴阻住柳一條他們的去路,警惕地看著這兩個大半夜裡出現在柳府後院兒的陌生人,上下地打量著。

  “你誰啊你?”公孫賀蘭扯著嗓子向薛仁貴喝問,看他的樣子,是想上前與薛仁貴打上一架,薛仁貴剛才的一連番動作,已經極大地引起了他的興趣。

  “薛仁貴?”看到來人的身手和年紀,還有他剛才的防守意識,柳一條的心中有了一絲明悟,算算日子,馬成也該從山西那邊回來了。

  “東家?”聽來人一下就叫出了自己的名號,薛仁貴有些不確定地看著柳一條小心地求證。“嗯,我便是柳一條,讓馬成去山西請你回來的人,不過你不必稱我為東家,我這輩子,最敬佩的,就是像薛大哥這樣的英雄豪傑,薛大哥長我幾歲,咱們以後以兄弟相稱即可。”見薛仁貴在。柳一條的心也算是徹底安了下來,薛仁貴一人,足可抵千軍萬馬,更何況是幾個躲在暗中的刺客?

  薛仁貴仔細地觀察著柳一條,見他神態從容,謙和,語氣平緩,有序。沒有一絲的慌亂之態,不似作偽,不過聽他的語氣,怎麼好像是在恭維自己?有詐?

  不管如何。薛仁貴還是輕拱著手向柳一條禮了一禮,道:“東家言重了,小人當出師不久,在江湖上也少有走動,英雄豪傑這個稱呼。小人愧不敢當。東家還是稱我為薛禮便好。”

  說話間,薛仁貴又將身體輕微地向後退了一步,看得出,對柳一條和公孫賀蘭兩人,他還有著一絲的戒備。他看得出,面前地這兩個人身上,都有著一身不俗的武藝,在沒有真的確定他們身份之前。薛仁貴可不敢拿柳府上下的安全來冒險。他不認識柳一條,誰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刺客有意冒充的?

  見薛仁貴這般小心。柳一條反而更加放心起來,不愧是傳說中的絕世名將,雖然現在還不得志,但是本身的素質卻已是相當地完備,柳一條微笑著向薛仁貴說道:“知道薛大哥現在還信不過小弟,不過這也無妨,府裡的下人都認識我們兩個,你去叫來一個辨認一下即可,嗯,這個是公孫賀蘭,也算是這柳府地半個主人,以後你們應該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他?切!”公孫賀蘭上下打量了薛仁貴一跟,昂著頭,不屑地撇了撇嘴,並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資格成為他的朋友地。

  “大少爺!賀蘭少爺!”馬成聽到外面的聲音,開門從屋裡出來,看到院子裡站著的三人,衣服都沒顧得穿就忙著迎了上來,彎身給柳一條和公孫賀蘭禮了一禮,開口向柳一條問道:“少爺,老爺和老夫人不是說你去了長安麼?怎麼這大半夜的..?”

  “哦,在長安出了點狀況,便提前回來了,嗯,今天晚上,府裡沒有出什麼事吧?”柳一條看了馬成一眼,輕聲向他問道。

  “沒有,一切平安,少爺放心好了,”看到一邊站著的薛仁貴,馬成拍了下薛仁貴地肩膀,向柳一條稟道:“少爺,這個便是您讓我去山西尋得地薛禮,我們也是下午的時候剛剛趕回來的。”

  “薛禮,大半夜的你不在屋裡睡覺,跑出來做什麼?”跟柳一條回稟完,馬成大裡大氣地訓起了薛仁貴來,剛才他看到薛仁貴擋在柳一條與公孫賀蘭的身前,還以為薛仁貴得罪了眼前地兩位少爺。

  “馬管事,我晚上睡不著,便想出來守夜,沒想到正好碰到東家和這位賀蘭少爺回來,”薛仁貴訕訕地笑了笑,小聲地向馬成和柳一條他們解釋著,公孫賀蘭也就算了,柳一條可是他的老闆,剛才他的表現,似乎是過了一點兒。

  “剛才是小人有眼無珠,三更半夜的,還以為東家和賀蘭少爺是什麼歹人,多有得罪,還望東家和賀蘭少爺見諒!”說著,薛仁貴抱拳向柳一條與公孫賀蘭禮了一禮。

  公孫賀蘭哼了哼鼻子,沒有言語,薛仁貴剛才地身手雖然引起他地興趣,但是還遠沒有達到能夠讓他重視的地步。真不明白大哥為什麼會這麼看得起他,才一見面,竟要與他稱兄道弟?

  “無妨,不知者無罪嘛,呵呵,”柳一條上前拉著薛仁貴地手,道:“能請得薛大哥來我柳府鎮守,是我柳府的福運,走走走,咱們到屋裡說話!”

  在馬成和公孫賀蘭的錯愕神情下,柳一條便拉著薛仁貴一起,向旁邊的書房走去。

  沒想到少爺對這個薛禮竟是這般地看重,竟然會與他以兄弟相稱?馬成強吞了口吐沫,暗中慶倖著,還好在路上他並沒有為難過這個薛禮,不然他以後的日子怕就是難過了。

  “馬成,這個薛禮是什麼來頭?”公孫賀蘭看著柳一條少有的熱情樣子,輕聲地向一邊兒的馬成詢問著。

  “是一個農夫,嗯,應該也算得上是半個獵人,”馬成躬著身,小聲地向公孫賀蘭回答道:“少爺不知從哪聽說他有些本事,就派小的到山西去將他給請了回來,做柳府的護院頭領,一個月兩貫的例錢呢。”

  說起這個例錢。馬成又是一陣眼紅,他在柳府做了這麼久,一個月才九十文的例錢,而這個薛禮,還沒有來,少爺就給了他兩貫,以後豈不是會更多,要是說不眼紅。那才奇怪。

  要知道,就是柳府的大管家,一個月也就才一貫三百文左右,馬成可不認為這個薛仁貴會有他們家大管家有本事。

  “農夫?獵人?”公孫賀蘭微皺了下眉頭。大哥就是想請護院,也不必費這麼大的功夫去山西請回一個農夫吧?還獵人,公孫賀蘭再一次地撇了下嘴,不說長安,就是在三原這一片。有本事地護院也不在少數啊?

  古怪。公孫賀蘭微搖了下頭,抬步跟了上去。

  薛仁貴並沒有隨著柳一條到書房裡面,而是建議著柳一條去了他自己的房裡,在他的床底下,還有一個他在前半夜捉到的刺客呢。東家現在回來,正好交給東家去處理。

  “東家,賀蘭少少,馬管事。”進了屋裡。將晚上燃了一半的蠟燭點上,薛仁貴彎下身。一把從床底將黑衣刺客掏出,扔放到房間正中的地上,輕拍了拍手,笑看著柳一條三人,道:“這是小人在兩個時辰前,從房頂上捉住的,偷偷摸摸地,像是一個刺客,本想天亮後再交給馬管事的,不過現在東家回來了,就由東家來定奪吧。”

  黑衣人地面罩早已被薛仁貴給揪了下來,一撇八字鬍,兩隻綠豆眼兒,嘴巴一張一合的,露著兩排黃板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此刻正睜著兩隻小眼,怨毒地看著薛仁貴,一副想要一口吃了薛仁貴的樣子。

  “這,這,薛禮,你抓了賊,怎麼也不說一聲?”馬成看著地上地刺客,怯怯地後退了步,他被那刺客投射過來的兇狠目光嚇住了。

  “馬管事,一個小蟊賊而已,白天處理也是一樣,而且這大半夜的,小人也不想攪了老爺和老夫人他們的清夢。”見刺客還在耍狠,薛仁貴不客氣地一腳踹到了他的腑下,刺客拘著身子,應勢哼哼了兩聲,臉色憋得通紅,硬是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果然!柳一條扭頭與公孫賀蘭對視了一眼,齊齊向地上地刺客走來。

  刺客地手腳皆被綁住,軟倒在地上,見柳一條與公孫賀蘭向他走來,眼中沒有一絲地驚恐之意。

  “馬成,你到外面守著,”柳一條沖馬成揮了揮手,輕聲向他吩咐道:“不要讓別人進來,嗯,注意保持安靜,不要吵醒了老爺夫人他們。

  “是,少爺!”又看了地上的刺客一眼,馬成有些心悸地退了出去,心中不由得暗中慶倖道,還好,他事先將薛禮給請了來,不然今天晚上,這柳府裡怕是再安生不得。

  “真是辛苦薛大哥了,請薛大哥受小弟一拜!”沒有急著審問刺客,柳一條而是先恭敬地給薛仁貴行了一禮,為老柳,為柳賀氏,為柳上惠,也為楚楚和她肚裡的孩子,今天若非有薛仁貴在,柳府現在能有幾個存活,還未可知。

  “東家,你這是..?”沒想到柳一條會來上這麼一出,薛仁貴急忙移步錯開,讓東家給他一個下人行禮,他哪裡受得起?

  “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既然拿了東家的例錢,做這些事就是我的本分,東家莫要如此。”薛仁貴伸手將柳一條扶起,說實在地,他也並沒有覺著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畢竟抓賊防刺,就是東家請他來的目的,是他地職責和本分。

  “好了,大哥,現在人抓住了,又是一個活口,咱們要先審他一下才是正題。”公孫賀蘭蹲下身,伸手便把把刺客胳膊,大腿上地所有關節都給卸了下來,然後把他身上的腰帶解開,抬頭看了薛仁貴一眼,輕聲向他問道:“那個,薛禮是吧,來地刺客就這麼一個麼?”

  “是的,賀蘭少爺!只有一個,再無他人。”對於公孫賀蘭的無禮,薛仁貴並不以為意,他在意的是東家,對他的態度。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東家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而且對他好似也很看重,這對薛仁貴來說,就足夠了。

  “若是薛大哥沒來之前,一個人,也就夠了。”柳一條又是感激地看了薛仁貴一眼,也緩緩地蹲下身去,道:“府裡全是一些老弱婦孺,下人們也大都不會武藝,一個行走在暗中的刺客,足夠了。”

  光是想想,柳一條就覺著害怕,以前他一直都覺著,現在是貞觀大治,現在是大唐有史以來最難得的太平盛世,只要他安分守己,不惹事,不生事,他和他的家人就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們老柳一家就可以好好地在這個時代生活下去。

  但是現在,柳一條知道,他錯了,現在是貞觀年間沒錯,但是這個年間卻並不是真的太平。

  想想他到這裡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先是王帥,再是李泰,再是侯君集,再是現在的這個刺客,他們哪一個不是想要人命的主兒?

  這裡,並不安全。柳一條伸手在刺客的嘴裡掏了掏,最後從他的後槽牙縫裡摸出了一粒米粒大小的藥丸兒,冷冷地看了刺客一眼,抬手便把下巴給他裝了上去,然後又抓起剛被公孫賀蘭扔到地上的腰帶,一把全塞到了刺客的嘴裡。

  “賀蘭賢弟,你不是常說自己最會用刑的麼?先先給他松松筋骨吧。”柳一條站起身,若無其事地向公孫賀蘭說道:“注意留一口氣兒,嗯,還有就是別弄出太大的聲響,免得嚇到了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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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
發表於 2011-10-9 10:42:58 |只看該作者
第349章 隱

  柳一條不見了。

     連同他的家人,在一夜之間,全都無聲無息地沒有了蹤影。

     有人說他們在外遇難了,有人說他們在深山里隱居了,也有人說‘柳神醫’一生行善積德,造化動天,感動了天上的老神仙,將他們一家給接到天上享福去了。

     眾說紛紜,各口不一,總之,柳一條不見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么離開的,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就連柳家現在唯一的一個主事人,柳二條,也沒有一點柳一條他們的消息。

     就像是蒸發了一樣,沒有一點原因,沒有一點前兆地,沒了。

     現在距柳一條老柳他們失蹤已有半個月的時間,省試早已過去,柳二條也已經告別了恩師,匆匆從長安趕了回來,隨他一起的還有駱賓王,及柳一條失蹤前派給柳二條的貼身護衛,薛仁貴。

     柳府里還是有柳無塵在一手打理,府里的下人除了馬成之外也都還在側,雖然沒有柳一條這個主心骨在,大家心里都有些著慌,但是柳府上下倒是還能勉強地運轉下去。

     柳一條走的時候并沒有帶走多少的東西,可以說是給柳二條留下了一個若大的家業,佃農,田產,煤礦,還有家里那些價值數萬貫銀錢的黃金,布帛,足夠柳二條,還有整個柳府數十,甚至數百年的花銷。

     不過,對于這些東西,柳二條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地大哥大嫂,他的父母小妹,去了哪里?為什么要離開?又為什么要把他一個人撇下?

     現在的柳二條,很孤獨,感覺整個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這種感覺,很不好。

     柳一條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有交待,很匆忙。好像是在刻意地躲避著誰,連跟他見上一面的機會都沒有,僅僅是派了一個連柳二條都不認識的外人來保護他。

     柳二條看了一眼一直都緊跟在他身旁的薛仁貴,薛仁貴很不錯。老實,本分,忠心,膽大。心細,僅做為一個護衛,有些屈才了。聽說他是大哥特地派馬成去山西把他給請來的,武藝很好。原本是想讓他做為柳府的護院頭領,保護柳家老小地周全,不想現在。卻成了他一個人的貼身護衛。

     薛仁貴是在大哥離開前的那天下午。被大哥給遣派到長安的。對于大哥會離開地原因,他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是與前一天晚上,他所抓到的一個刺客有關,大哥是在獨自審訊了那個刺客之后,才在第二天晚上,瞞著所有的人,帶著爹娘小妹和嫂嫂他們匆匆離去。

     至于那個刺客在屋子里對大哥說了些什么?他幕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誰?為什么審過他之后,大哥就毅然地做出了離家地舉動?除了大哥本人外,沒有人再知道,薛仁貴不知,馬成不知,就是連跟大哥一向親近的公了賀蘭,也是一點都不知曉,他們只知道,在大哥審完出來后,那個刺客就已經死了,是被人一拳擊在胸膛,震散了心脈死的。

     公孫賀蘭說那是大哥故意的,大哥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地真相,他猜測,那個刺客的背后,定是站著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大到連大哥都會覺著害怕。

     “照顧自己,專心仕途。”

     這是大哥托薛仁貴帶給他地話語,柳二條在書房里輕揉著他地腦袋,這就是大哥留下他地原因么?專心仕途,是不是到了他的官足夠大時,大哥他們就會出現,就不用再害怕?還是,只有當了官,才可以確保他自己地安全?

     想要刺殺他們一家的人到底是誰?他或他們的權勢真的很大么?為什么連侯君集都不怕的大哥,會被逼得選擇了這樣一條路?柳二條覺著頭疼得厲害,有太多的東西,他想不明白。

     今年的省試已經結束了三日,昨天柳二條剛得到恩師傳來的訊息,省試通過的名單之中,有他柳二條的名字,他現在只要再過了明年一月中旬的吏部復試,就算是正式過了科舉,中了進士,也算是一腳踏進了官場里。不過與他大哥的要求,應還差得很遠。

     隨手把之前柳一條留給他的《厚黑經》放到一邊,柳二條站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的樹葉落滿了一地,正有下人在細心地打掃。

     秋風蕭瑟,秋意正濃,今年的秋風,比著往年,要凌厲了許多。

     “薛大哥,你說我大哥,還有爹娘他們,過得好嗎?”柳二條背著手,看著柳府后院兒略顯空蕩的院落,若是擱在以前,小惠那丫頭應該又在踢她的雞毛子了吧?

     “依著東家的本事,在哪里都會有一番作為,二少爺不必擔心。”薛仁貴看了下柳二條顯得有些落寞的身影,輕聲地勸慰了一句,親人不在身邊的孤苦感覺,他已是早有體會。

     “是啊,依著大哥的本事,到了哪里,都不會讓家人受了苦去,現在柳府的這片家業,就是大哥靠著半年的時間,一個人一手打拼出來的,若不是有大哥,我們柳家現在,怕是還住在村里的那片老宅里,過著只有過年才能吃上一片肥肉的日子。”柳二條不由想起去年年關時,一家人聚在一起時的情形,雖然窮苦,但家人都在,并不會覺著孤單無依,心里面總會有著一片依靠。

     “二少爺,”柳無塵從外面走來,彎身給柳二條施了一禮,道:“地里的青菜都已長成,到了該收獲的季節,依著咱們鄉下的俗禮,在收成前,東家要先去慰問一下那些佃農,二少爺您看?”

     柳一條走后,柳二條儼然就成了柳家的家主,東家一職,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頭上。

     “這些事情。無塵大哥看著去處理就好,”柳二條轉身看了柳無塵一眼,很誠肯地向著柳無塵說道:“我大哥在地時候就很信任無塵大哥,家里的大小事宜都放心地交給無塵大哥去打理,現在我也一樣,一切都還依著原來的規矩就好,無塵大哥不必跟我見外,我不想因為身份的改變,無塵大哥就與我變得生分了。”

     這是不太明顯地安撫和拉攏。略顯得有些笨拙,不過卻也很隱誨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柳無塵抬頭看了他們家二少爺一眼,感覺著他們家二少爺。真的是長大了,要是擱在以前,這樣的話,這樣的心思。二少爺是絕想不到的。

     看來大少爺地離開,直接地就讓二少爺,變得成熟了,這也應算得上是一件比較值得欣慰的事情了吧?

     “無塵知道了。二少爺放心,不管大少爺在不在府里,無塵都是柳府的人。都會用心地為柳府做事。”柳無塵知道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現在。正是他要表忠心的時候。

     “嗯,那一切就都勞無塵大哥費心了。”柳二條輕點了下頭。深看了柳無塵一眼,柳無塵來柳府半年,大哥又習慣于做甩手掌柜,家里地大事小事几全都是由柳無塵在上下打理,若是柳無塵忽然在這個時候生出了異心,柳二條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二少爺似乎并不太信任柳管家?”看柳無塵慢慢地退出身去,薛仁貴扭頭看了柳二條一眼,道:“東家走之前曾跟我說過,柳無塵在,柳家不倒,二少爺多心了。”

     “是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終是還達不到大哥的那般心境。”柳二條長嘆一聲,又轉身回了屋里,薛仁貴緊隨其后。

     “轟隆!”

     又一個木樁倒地,這已經是今天第十個了。

     公孫起輕吞著吐沫,脖子微縮了縮,見公孫賀蘭握著雙拳,冷著臉再度向他望來,他忙著又命人給公孫賀蘭新換上了一個。

     自柳少爺無聲無息地失蹤之后,他們家少爺就像是瘋了一般,不是出去打人打架,招惹事非,就是躲在練功房里瘋狂地消耗自己的體力,每天不把自己累得站不起來,絕不出來。

     沒有人能夠勸得住他,就連對他一向嚴厲的大老爺,每天也只是來看一看,對賀蘭少爺地舉動,并沒有多做言語。

     公孫起知道他們家少爺與柳少爺的感情很好,只是他沒有想到,兩位少爺的兄弟情誼竟已深厚到了這種地步,這個世上,能讓他們家少爺這般發瘋的人,并不多。

     “起叔,小蘭兒這是怎么了?”

     公孫起聽到一個熟悉地聲音在背后響起,臉上不由便露出了一絲喜意,楊昆尚,長安城里難得一個能夠管得住他們家少爺的存在。

     “昆尚少爺,您快來勸勸吧,這都半個月了,少爺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回身與楊昆尚行了一禮,公孫起心疼地看著還在不停用力擊打木樁的公孫賀蘭,向楊昆尚說道:“自柳少爺無故失蹤后,我們家少爺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您看,這已經是今天地第十個木樁地,再這么下去,少爺他怎么扛得住?”

     “嗯,”楊昆尚輕點了點頭,把目光投向了場中赤裸著上身,正不要命似地擊打著武樁地公孫賀蘭,抬臂沖公孫起揮了揮手,道:“起叔,這里交給我就好了,您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沒事的。”

     “這,那就拜托昆尚少爺了。”又看了一眼場中地公孫賀蘭,公孫起躬著身便退了出來。

     楊昆尚并沒有讓公孫起在外面久等,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在練功房里傳來了一陣激烈的碰撞聲音后,練功房的門就被楊昆尚給一腳踢了開來。

     “起叔,去備些金創藥,一會兒送到小蘭兒的房里來,他受了些輕傷,”微沖著公孫起笑了一下,楊昆尚便扛著已是鼻青臉腫的公孫賀蘭,走向了他的房里,整個過程當中,公孫賀蘭一動不動,像是一條死魚一般

     “這,這樣也行?”公孫起被楊昆尚的霹靂手段給鎮住了,愣了老半天之后才反應過來,慌忙著吩咐下人去為他們家少爺去取特效的金創藥來。

     “怎么樣?舒服了吧?”一把把公孫賀蘭扔放到榻上,楊昆尚不慍不火地搬過一條凳子坐在榻前。盯看著公孫賀蘭,見他沒有言語,就又接著說道:“一條兄弟只是隱去了蹤跡,不愿露面,又不是真地出了什么事端,你小子至于變成這番模樣么?忒沒出息!一條兄弟若是知道你這般,也定會跳出來揍你一頓。”

     “楊大哥,你們那要人嗎?”沒有理會楊昆尚的話語,公孫賀蘭很突兀地問了一句。

     “呃?做什么?你想當兵?”楊昆尚很快就猜到了公孫賀蘭的意圖。遂即便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了拍公孫賀蘭還瘀青不止的胳膊,大聲說道:“小蘭兒這樣想就對了!男兒當殺敵!男兒應當兵!你在家里厮混了這么多年,又有這么一身武藝。早該到軍隊里去闖闖了,只有真正上過殺場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漢子!”

     說起參軍殺敵,楊昆尚的胸中就是一陣激蕩。他看了公孫賀蘭一眼,道:“不過你想要當兵,需與公孫伯父商議一下,公孫伯父會給你安排。并不定非要到為兄那里去。”

     公孫府上下就公孫賀蘭這么一根獨苗兒,楊昆尚雖然大膽,卻也不敢把公孫賀蘭給拐了出去。公孫武達的怒火。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楊大哥放心。家里地老頭子和大伯都不會管我,我只想跟楊大哥一起去西北。去真正的戰場,去建功立業!”公孫賀蘭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好!有志氣!只要你能說服公孫伯父,明天為兄就讓你入我地軍帳!”楊昆尚贊賞地看了公孫賀蘭一眼,大聲地向公孫賀蘭應了一聲。

     男兒當建功,男兒當立業,靠著家里的庇佑,終不是男兒應為。在楊昆尚的眼里,公孫賀蘭早就該到軍中去轉轉了。

     “還是沒有一點訊息嗎?”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書冊,抬頭看了眼躬身站在下首地李承乾,道:“半個月了,他們六個大活人,其中還有一個廢了一條腿,怎么會沒有一點蹤跡?難道這世上真有什么神仙?!”

     李世民看了李承乾一眼,心中藏了一團火氣,不過他并沒有開口責怪李承乾辦事不利,事實上,除了派太子去探查外,李世民也另外安排了人手,但是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一無所獲。

     柳一條,還有他的那些家人,就像是忽然在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夜之間,就完完全全地沒有了任何的訊息。

     “父皇恕罪!”李承乾躬身拱手,向李世民請罪。

     “唉,算了,朕知道太子也盡了全力,是朕小看了柳一條地本事,沒有想到,他竟還有這般瞞天過海的手段。”李世民輕嘆了口氣,柳一條現在在民間的聲望如日中天,他這樣驟然地在長安附近失蹤,朝庭若是不給出一個合理地解釋,怕是會激起大規模地民怨。

     李承乾隨聲附和,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一個人,竟可以隱藏得這么地徹底。

     “那兩個刺客的身份可曾查明?還有他們背后地主使是誰,朕現在很想知道,究竟是誰,竟能讓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柳一條,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躲得這般地徹底?”李世民深看了李承乾一眼,又向他問起了另外一樁差事。

     “回父皇,”李承乾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道:“兩個刺客都是西域人,像是專做暗殺的死士,身上沒有任何標記,身上的布料和毒藥也都是產自西域,從他們的尸體上,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兒臣無能。”

     “這不怪你,這件事情要是這般容易地就能查出來,那柳一條也不會這般地畏懼了,”李世民微點著頭,輕聲吩咐道:“接著查下去,直到找出幕后的主使為止。”

     “是,父皇!”

     “還有,多注意一些柳二條,在沒有找到主使之前,不要讓他也出了事端。那柳一條,也不會真的不管他這個弟弟。”李世民又吩咐了一句,然后揮手便把李承乾給打發了下去。

     柳一條,到底去了哪里?

     李世民微搖了下頭,不再去多想,比起柳一條的失蹤來,還有很多國家大事等著他去處理,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在一件事情上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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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9 10:43:44 |只看該作者
第350章 狄府的教書先生

  “曰士農,曰工商,此四民,國之良。”

     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子,指著《三字經》上的字句,很不解向一位正在書桌上打瞌睡的年輕先生問道:“先生,先生,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啊?嗯,這句啊?”年輕先生忙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暗瞥了一眼剛剛站到側旁窗前的人影,悄悄地向面前的小孩兒伸了一個贊賞的姆指,遂直著身子,正爾八經地指上書上的字句說教起來:“這句話的意思是,士,農,工,商,這四種職業,都是一個國家所不可缺少的棟梁。”

     “啊?先生,商賈也算是棟梁嗎?”小孩兒奇怪地看了他的先生一眼,迷惑不解地問道:“爹爹以前就常告誡于我,做人要堂堂正正,忠義賢良,切莫要學那商賈勢利之輩,如果商賈也算是棟梁,那爹爹為何不讓我去學呢?”

     聽了小孩兒的問話,外面的人也明顯地被帶起了興趣,不由得又往窗前靠了兩步。

     “呵呵,你爹的話是不錯,不過卻是有些失了偏頗。”年輕先生輕聲一笑,道:“商人逐利,這句話沒錯,但是你在看問題的時候,不能只看到他的表面,你也應該看到,在他們逐利的過程中,就像是農夫種田,士人讀書一樣,他們也是付出了自己的辛勤勞動,進貨,出貨,運輸,跋涉,甚至還要承擔貨物賣不出去或是賠錢的風險,從這種程度上來說。商人賺取地那一些差價,也是他們應得的報酬。”

     “還有,為什么書上會說,商,也是國之棟梁,”年輕先生看了下桌面上的那本《三字經》,道:“那是因為,若是一個國家,沒有了商人的忙碌流通。各種商品,貨物得不到及時地供應,那這個國家將會變得非常地,破落。”

     “啊?真的嗎?”小孩子吃驚地看著他的先生。一臉的不敢置信。

     外面的人也微皺著眉頭,似有些不贊同先生所說的話,不過他卻也沒有想要進來反駁地意向,仍是靜靜地站在那里。聽著年青先生如何講述。

     “看看你頭上的木簪,你身上的衣服,你腳上的皮靴,還有你手里地毛筆。你讀書用的書籍,喝茶用的茶碗,及這屋里几乎所有的一切。”先生看了小孩兒一眼。道:“如果沒有商賈對它們地販賣。你從哪里得來?你可以想像一下,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你還能像往常一樣舒適地生活么?”

     “呃?好像不能。”小孩兒微想了一下,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這就是了,”先生接著說道:“很多人之所以會說商賈奸滑,那也只是對個別的賈販而言,就像是士人之中也會出奸臣,農工之中也會出亂民一樣,最重要的還是人心。所以,以后你在想問題的時候,不能人云亦云,什么是對,什么是錯,要用自己地心去憑斷,畢竟任何一樣事物,都有正和反的兩面,在看到它的壞處時,也要想一想它地好處在哪里,反之亦然。”

     瞥見窗外地人影已經點著頭漸漸地遠去,年輕先生地身子一下就又軟倒在了桌上,輕揮了下手,對小孩兒說道:“好了,你爹已經走了,你坐下自己看吧,嗯,我再歇一會兒。”

     說完,年輕先生便把眼睛瞇了起來,好像是從來都沒有睡飽過一樣,呼呼地又入了夢里。

     “知道了,先生!”彎著腰沖先生行了一禮,小孩子又轉身回到了他的座位上,認真地自己看起書來。

     “怎么樣,老爺,這次給杰兒請回地先生還能用吧?”見狄知遜從書房回來,狄盧氏便著急地輕身迎了上來,開口向他們家老爺問道。

     “嗯,呵呵,這個柳亦凡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學識,見解倒都是不俗,比前几任的先生強上甚多,由他來教小杰,足矣。”狄知遜輕撫著頜下的長須,滿意地點頭微笑著,道:“而且,柳先生雖才來府上三天,但是我剛才看小杰對柳先生的態度,卻頗為尊敬,言語之間也是有理有矩,并不似像先前的那般調皮,這個先生應該能呆得長久一些。”

     “謝天謝地,祖上保佑,這樣的話,妾身也就安心了。”聽了夫君的評述,狄盧氏也是長松了口氣。

     “是啊,折騰了大半年,總算是找了個能治住他的先生,”狄知遜輕抿了一口茶水,道:“聽說這個先生剛從外地搬來不久,拖家帶小的,日子過得不甚寬裕,到晚上讓阿良給他送些銀錢過去,嗯,另外再把例錢也給他多添一些,一定要把這個先生長久地留住。”

     “這些就是老爺不說,妾身會去安排,”狄盧氏笑著說道:“難得給杰兒找了一個跟他投緣的先生,妾身說什么也是不會把他放走。嗯,妾身現在就去安排。”

     說著,狄盧氏便著急地站起身,出了門兒去,生怕她晚一會兒,那柳亦凡就會跑掉了一般。

     “誒~!這,真是的,”看著老婆著急碗,微搖了搖頭,都几十歲的人了,怎么還是這般的急性?

     “爹!我回來了!”聲如銀鈴脆響,一個白衣少女一陣風似地從院子里鑽進了屋來,微沖狄知遜禮了一下,便親膩地抱著狄知遜的胳膊,在狄知遜的旁邊坐了下來。

     “你這丫頭,還知道回來啊?”狄知遜微瞪了女兒一眼,故做威嚴地向她輕喝道:“一個姑娘家,整天都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成什么提統,你師傅呢,也不多管管你?”

     “爹,你又這樣!當初可是你非要讓我去習武的,現在又這樣說人家,真是的,虧我還一直都跟爹最親呢!”狄芝芝撅起小嘴,扭過頭,一副不再理人的樣子,不過她的兩只手,卻還是緊緊地摟著狄知遜的胳膊。

     “當初讓你習武,是因為你的身子太過贏弱,不然一個女孩子家的,爹怎么可能會讓你去舞刀弄槍?”看女兒想要生氣的樣子,狄知遜再也提不起氣來,憐愛地看了狄芝芝一眼,道:“好了,快回屋去洗洗,換身干淨的衣服來,不然一會兒讓你娘看見你這副模樣,又要不停地叨念你了。”

     “是,爹!”狄芝芝高應了一聲,隨即站起身笑嫣如花,嬌聲向狄知遜說道:“我就知道,還是爹你最疼我!”

     彎身沖狄知遜禮了一下,狄芝芝又一陣風似地沖沖跑了出去,沒有一點女孩子應有的溫婉柔順,狄知遜見狀,不由得又是一陣搖頭嘆息。

     日已西斜,柳亦凡如期從夢中醒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舉起雙手伸了個懶腰,哈著氣向坐下的狄仁杰說道:“好了,小杰,時辰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兒,咱們明天繼續。”

     “是,先生!我送先生出去!”狄仁杰恭敬地起身與柳亦凡行了一禮,然后誠肯地看著他的先生。

     “不必了,我自己走就好,你也學了一天了,去玩會兒吧。”隨意地把教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柳亦凡精神飽滿地抬步便出了書房,誰也不理地竟直靠近路,從狄府的后門兒走了出去。

     及到狄府大院后不遠處的一個平民小院兒,柳亦凡推門走了進去,庭院幽幽,雖然不大,但看上去卻很和諧,很舒服。

     “夫君,你回來啦?飯菜一會兒就好,你先洗洗手,等著吃吧。”一個挺著肚子的女人在灶房里忙碌著,聽到開門的聲音,知道是柳亦凡回來,便從灶房里露著頭,輕聲地向他囑咐著。

     “娘子,你怎么又進了灶房,我說過多少次了,以后下廚做菜做飯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做,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柳亦凡聞聲,忙著就小跑到了灶房,心疼地看著媳婦兒,并小心地又把她給從灶房扶了出來。

     “知道了,知道了,妾身會小心的,夫君不用擔心。”柳張氏輕笑著看著柳亦凡緊張的樣子,道:“妾身只是不想讓夫君一個大男人下灶房,若是讓別人知道了,會讓他們笑話的。”

     “別人愿笑,就由著他們笑去,難道為夫還會在意這些么?”把老婆扶到堂屋坐好,柳亦凡又給她倒了碗溫茶,輕聲道:“你先在這歇著,我去把剩下的飯菜弄好,記著,可別再亂動了。”

     “知道了,妾身又不是小孩子了。”柳張氏接過茶碗,溫笑著向著她的夫君說了一聲,然后又輕柔地看著柳亦凡進了灶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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