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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種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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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 柳一條 ]牧唐(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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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5 00:31:47 |只看該作者
第391章 求教(2)

        柳 一條的方法很新奇。 

  任姑在聽到了任幽的敘述之後,整個人都興奮地站了起來。 

  十幾年打理酒樓的經驗,讓她一下就嗅到了『服務』這個詞和方式的可用,可利之處,可以說是柳一條,從另外的一個角度和方式,為任姑和『易和居』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如果能用得周全,或是能保住『易和居』現在的名氣和地位,也未可知。 

  「小幽,那個柳先生現在何處?快帶娘去見他!」任姑有些不能自抑地攥起任幽的右手,激動地向任幽詢問。 

  「娘,你別著急,柳大哥就住在奉節,跑不了的。」任幽輕扶著任姑在一旁坐下,輕笑著向任姑說道︰「而且,柳大哥只是一個教書先生,並沒有真的從過商事,你去找他,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再說,有柳大哥所提出來的這個思路,難道依著娘的本事,還做不出些什麼?」 

  彎身給任姑斟倒了一碗熱茶,任幽輕端著遞到老娘的跟前,接著說道︰「我對娘有信心!」 

  「呃,你這個臭小子,倒是在這裡哄起娘來了!」任姑接過茶碗,伸出手指輕在任幽的額頭點了一下,溺愛地看著寶貝兒子說道︰「李淳風先生之前倒是沒有說錯,幽兒真是一有福之人,這一次,咱們任家可全是沾了你的光了。」 

  喝了一口清茶,任姑平復下了剛才有些激動的心情,開口向任幽問道︰「好了,你現在跟娘說說,你與那柳亦凡先生是如何相識的?柳先生能想到如此策略,定是非常之人。」 

  「嘿嘿,娘,前次我外出遛馬,不是不小心馬驚踢翻了幾個攤位麼?」任幽在任姑的旁邊貼身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當時幫我制住小肥的那個人。便是柳大哥。」 

  「娘你不知道,柳大哥雖是一個書生,但是卻天生力大,一把逮住韁繩,就那樣生生地把小肥給止了下來,」一說起這事兒,任幽就滿臉放光。他抬頭看著他娘。略帶著一絲興奮地說道︰「不止只是如此,柳大哥還一眼就認出了小肥的真實身份,千里馬,實在是太厲害了,比我以前見過的所有相馬師傅都要高明上百倍,所以,嘿嘿,我便跟柳大哥有了一些交情。」 

  「是你又死皮賴臉地粘上了人家吧?」知兒莫若母,最為瞭解自己兒子秉性的任姑。不由地輕白了她地寶貝兒子一眼,這小子,只要一說到馬,就跟換了一個人一般,見到了可以識馬地高人,不貼著纏上去才是怪事。 

  不過,能因此結識到這個柳先生,倒也不是一件壞事。任姑又憐愛地看了任幽一眼,並沒有多作責怪,兒子這種性格都十幾年了。也並沒有因此而惹下過什麼禍患,她這個當娘的,也都習慣了。 

  「娘~!哪有你這麼說自己兒子?」任幽的厚臉終於微紅了一下,看了他的漂亮老娘一眼。輕聲說道︰「我只是想拜柳大哥為師。讓他教我相馬馴馬之道罷了,只是柳大哥似乎並沒有想要收徒的意思。任我再怎麼說道,他就是不願。沒辦法,我只有三天兩頭面往他們家跑了。」 

  「不過那柳大嫂倒是很好相處,又溫柔,又漂亮,對我也很和善,還代著柳大哥認下了我這個兄弟呢,」任幽又有些跑題地,羨慕地向任姑說道︰「若是我也能娶到像柳大嫂那般,又漂亮,又賢惠,說起話來又溫柔好聽的女人做媳婦兒,那就太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任幽地臉上一片溫柔嚮往,不過不知怎地,他地腦子裡面忽然之間竟浮現出了狄芝芝,那個曾胖揍過他一頓的女人來,不由得猛打了個寒戰。這才想起,他跟狄府家的大小姐,還有一段過節沒有了結。 

  「你啊,怎麼說著說著,老毛病又患了?!」見兒子越說越離譜,任姑一巴掌便拍在了任幽的後腦勺上,並嗔怪地輕聲斥了他兩句。 

  「無論如何,」把手收回,任姑看了任幽一眼,輕聲說道︰「今天咱們定要去拜會一下柳先生,他肯為咱們『易和居』出謀劃策,對咱們任家和『易和居』來說,就是一個天大的恩情,你之前許下的那三年之期,並不足以為報。」 

  任姑不是任幽這樣的毛頭小子,自是看得到柳亦凡這個方子的真正價值。除此之外,她也看出,人柳先生肯出這個主意,遠不是為圖那三年的白食機會,而是人看到了『易和居』地困境,有意要出手相助,這樣有本事,且又對他們任家心存善意的人,她定要去結交認識一番。就是不能請他出來相助自己,卻也要結上一個善緣。 

  這是任姑的做人之道,同時也是她的經商之道。 

  「知道了,娘!」任幽捂著他的小腦袋,一臉委屈地看了他娘一眼,輕聲說道︰「一會兒我就去親自備些禮物,咱們晚上就在柳大哥家裡蹭飯好了,小依妹妹做的菜,娘一定會喜歡!」 

  聽得兒子嘴裡又蹦出了一個小依妹妹,任姑坐在那裡,待是無言,他們家的這個寶貝兒子,當真是改不了了。 

  「夫君,你又喝酒了?」張楚楚拿著一雙新制的長靴走到柳一條的近前,聞到他身上濃重的酒氣,不由得輕皺了皺眉頭,回頭輕聲吩咐著小依去給備些解酒地湯水來。 

  「只喝了少許,娘子莫要擔心!」柳一條虛晃著腳步,輕扶著張楚楚在一旁坐下,輕聲說道︰「是任幽那小子,遇到了些難題,請為夫過去幫忙,順便地就少喝了一些。」 

  「小幽?」張楚楚把手中的長靴遞於柳一條,示意他穿上試試大小,然後輕聲問道︰「那個臭小子,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了什麼麻煩,要讓夫君去幫忙解決?」 

  在張楚楚的心裡,任幽就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子,前幾天在家裡,他不是還口花花地惹了芝芝小姐,並被人給胖揍了一頓?說起來,直到現在,芝芝那丫頭,只要一提起任幽,還在大罵淫賊呢。 

  「那倒是沒有,」柳一條輕笑著把腳上地靴子脫下,試著穿上新靴,開口說道︰「是他們家地『易和居』出了點小問題,不過現在應已是沒事兒了。嗯,大小正好,穿著也很舒適,娘子的手藝還是向以前一般精巧。」 

  「不過,」柳一條抬腳輕晃了兩下,毫不吝嗇地大讚了張楚楚兩句,然後又握著張楚楚地小手,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媳婦兒,溫聲說道︰「娘子有身孕在身,以後就莫要再多動針線了,免得傷了自己,累了自己,那樣,為夫會心疼的,日後若是讓爹娘他們知道了,不打斷我的腿的才怪?聽為夫的話,以後這衣物鞋襪之類的東西,到外面的店裡去買上一些便是了。」 

  大冬天,媳婦兒還要拿著針線剪刀去裁製鞋襪衣物,柳一條是真的很心疼,所以他說起話來,也是深情無限。 

  「夫君言重了,妾身哪有那般地嬌貴,」感受到夫君言語中的濃濃情義,張楚楚白嫩地小臉兒,又開始變得潮紅起來,雖然與柳一條已是老夫老妻,但是聽到柳一條這般深情的話語,張楚楚在感覺內心無比甜蜜的同時,還是會覺著害羞不已。 

  「在為夫的眼中,娘子就是比那宮中的公主,還要嬌貴萬分。」柳一條把張楚楚的上手輕輕抬起至嘴邊,緩緩地在上面吹了兩熱氣,有些疼地說道︰「你看,你的手都凍得快要腫了起來。答應為夫,以後不要再碰針線了,好不好?最少,在咱們的孩子出世之前,都不要再碰了,嗯?」 

  話雖肉麻,但卻皆出自於真心。 

  「嗯!」張楚楚的雙眼有些迷離,同樣很是深情地看著她的夫君,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乖乖地點頭應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下來。 

  「老爺,夫人,醒酒湯煮好了!」小依端著一碗熱氣騰騰地湯水輕步走了進來,看到柳一條與張楚楚親膩恩愛的樣子,小臉兒也是通紅一片,剛才柳一條那些肉麻兮兮的話語,她也有幸聽到了一些。 

  「嗯,夫君快喝一些吧,不然一會兒酒勁過了,就該頭疼了。」張楚楚快速地把手從柳一條的兩隻大手中抽離,輕看了小依一眼,又低著頭向柳一條囑咐著,臉上紅霞滿飛。 

  「嗯,多謝娘子!」柳一條看著媳婦兒害羞時的可愛樣子,輕笑了笑,隨手接過小依遞上的湯水,輕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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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
發表於 2011-10-15 00:32:11 |只看該作者
第392章 聽曲兒

        很普通,很懶散,而且也沒有什麼站相坐相,隨便自然,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掩去了全部鋒芒的利劍,若是不用心去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他的不同之處。

  從進入柳家的這個小院兒,在見到了柳一條的那一刻起,任姑就在不停地觀察著柳亦凡的一舉一動。 

  他很自信,好像什麼人,什麼事,都放不進他的眼裡。 

  這是任姑在與柳亦凡說了幾句話之後,在心裡對柳亦凡做出的評價。因為在聽說了她是『易和居』的掌櫃之後,這個柳亦凡,也只是隨意地輕笑了笑,禮貌性地將她和任幽兩人給招呼到了屋裡,並沒有把『易和居』掌櫃這個身份放在心上,對她的態度,像極了是一個鄰家的大姐一般,沒有任何身份,地位,尊卑之間的差別。 

  任姑很喜歡這種沒有任何目的,沒有別樣目光的會客方式,很簡單,很隨意,輕鬆自在,她已經有好久沒再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這種感覺,很好。 

  「任夫人,小幽,你們都快請坐!」聽得是任幽的母親來到家裡,張楚楚在吃驚於任幽母親年輕漂亮的同時,還在廳裡很熱情地招呼著,添碗備筷,溫熱酒水。 

  「柳夫人身子不便,也快且坐下吧,不必與我母子二人客氣,」見柳一條似乎沒有主動搭理人的習慣,不過張楚楚站起來迎客的時候,任姑卻注意到柳一條的眼中流露出一絲關心之意,便主動地上前小心地扶著張楚楚一同坐下,並親熱地與張楚楚套起近乎來。 

  在商場上廝混了這麼些年,任姑察顏觀色的本事,卻也已經快要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她知道該如何地去贏得一個人的好感。 

  「是啊,嫂子,又不是外人,哪裡用得著這般地客氣。」任幽一屁股坐在桌旁下首的凳上。提箸便率先夾了一塊肥腸填送到了嘴裡,並搖頭晃腦地衝著一旁的小依擠眉弄眼,大聲地誇讚,沒有一點身為賓客該有的覺悟,激得小依又是一片的臉紅。輕咬著牙齒,恨不得也能像她們家小姐一樣,上來狠踢任幽兩腳。 

  「小依,再去灶房備幾個菜來,嗯。把任夫人帶來地酒水,也拿去燙上。一會兒再端送上來。」柳一條渾不在意地在正首坐定。輕衝著小依吩咐了一句,他已經看出,任姑任幽這娘倆兒,今天晚上是來蹭飯來了。 

  「是,少爺!」小依輕應了一聲。躬身沖柳一條和張楚楚禮了一禮,便掂著任姑他們來時所帶的酒水,出了門。去了灶房。 

  「柳先生,柳夫人,這個時節前來打擾,實在是有些失禮,還請兩位莫要見怪。」畢竟是第一次前來混飯,任姑的臉皮終是沒有他們家兒子那般地厚實,聽得柳一條對丫環的吩咐,她的臉色便有些潮紅,在與柳一條說話地同時,不由得還輕瞪了旁邊的兒子一眼,若不是有這個臭小子的挑唆,想她一個『易和居』的掌櫃,怎麼巴巴地跑到別人家裡蹭晚飯吃? 

  「無妨,」柳一條把溫燙好的酒水從桌底拿出,分別給任姑母子和自己斟倒上,輕聲笑道︰「人多了,也熱鬧一些,任夫人和任公子能來寒舍,是柳某夫婦地榮幸,來,咱們先端一杯。」 

  說著,輕與任姑任幽碰了一下,柳一條舉杯一飲而盡,之後又與張楚楚一起,招呼著他們母子吃食起桌上的飯菜來。 

  說起來,像任姑與任幽這般大酒店地掌櫃和少東,什麼好吃地東西應是都已吃過嘗過,一般的家常菜色也應是都入不了他們的法眼,但是在柳家的這個小飯桌上,小依隨手烹製出來幾道家常小菜,卻被他們兩個吃得津津有味兒,好像是八輩子沒有吃過好東西一般,連舌頭都快嚼到了嘴裡。

  「我現在做的許多菜式,都是我們家老爺教地。」在任姑忍不住好奇開口向小依討教起做菜的秘訣時,小依看了他們家老爺和夫人一眼,輕聲向任姑回答道。 

  「什麼?!柳先生還會做菜?!」得到這個出人意料的答案,任姑手中地筷子好懸沒有掉落到桌上,這個柳先生,竟還能下得灶房麼?任姑的兩隻眼楮狐疑地在柳一條的身上掃了一遍,不敢置信.最後又將目光投到了張楚楚的身上。 

  「前段時間,小依還沒有來家裡,而我又是下灶不便,家裡的飯菜確是由夫君在一直煮烹,夫君做菜的手藝,也確是比我和小依,要好上數倍。」說起這個,張楚楚既覺得很是自豪,又覺著有些丟臉。 

  自豪的是夫君肯為她,不顧顏面地親自下廚,丟臉的是,夫君做出的菜來,竟比她一個女人還要好吃上許多,這是一個很難讓人接受的結果。  

  「大哥,這是真的嗎?!嘖嘖,那大哥可不可以...」任幽輕吞了口口水,兩隻眼楮直勾勾地盯著柳一條,他肚子裡的饞蟲,又犯了起來。

  「你想都別想!」柳一條夾了一塊水嫩的豆腐,放到嘴裡,輕瞥了任幽一眼,直接就把他還沒說出口的話,給堵在了肚子裡。 

  「小幽!」張楚楚也嗔怪地看了任幽一眼,前陣子讓夫君下廚是情非得已,沒有辦法,但是現在,有了小依在側,張楚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的夫君再進灶房了,雖然,她夫君做出的飯菜確實不錯。 

  「小孩子就愛胡言亂語,柳先生柳夫人莫要見怪,」狠瞪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一眼,任姑輕聲地向柳一條夫婦陪笑了一句,任姑雖少有讀書,卻也知曉『君子遠庖廚』的道理。 

  「其實,今天我母子來此,主要還是來答謝柳先生白天的指點賜教之德,聽了柳先生給出的那些意見,小婦人茅塞頓開,已知該如何去 做,而且也有信心將它做好。柳先生的那一番話,可謂是救回了『易和居』一條性命,」見桌上的飯菜都已盡底,任姑放下筷箸,開口說起了他們今晚此來的目的。 

  「這裡有清嵐玉珮一塊,」任姑從腰間取下了一塊清脆欲滴的酒壺狀玉飾,輕放到桌上,推遞至柳一條的跟前,恭聲說道︰「憑著它,任何人,都可以到我大唐境內任一家『易和居』所開的分號,免費享用裡面的酒食。小婦人知道柳先生好酒,且愛美食,再加上之前幽兒對柳先生的承諾,所以,還請柳先生莫要推遲。」 

  任姑並沒有提那三年的期限,也沒有提起想要拉攏柳一條的話茬兒,從一開始,看到柳一條閒散自在無爭的樣子,她便放棄了想要拉攏柳亦凡的打算,知道像是柳亦凡這種文人,並不是她一個商賈所能拉攏得了的。 

  「如此,柳某就多謝任夫人的一片好意了。」柳一條看了桌上的玉珮一眼,不客氣地一把便把它給收放到了懷裡,這是他所應得的報酬,並沒有什麼不好意思。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髮。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覽日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髮弄扁舟!」 

  奉節縣外的一個小茶館兒裡,一個歌女正在清聲吟唱,而唱取的詩曲兒,赫然便是柳亦凡在狄知遜壽宴上所作的詩句。 

  「詩是好詩,曲是好曲,只是,這道詩曲似並不適宜女子歌唱,若是由一壯年文士唱來,應是更有韻味,更能襯出詩中的酒脫,豪邁之意。」李如似示意小僮打賞,口中輕聲地對歌女所唱的曲子作了一個評斷。  

  「多謝公子賞賜!」歡喜地接過小僮遞上的五文賞錢,歌女小紅著臉偷看了下李如似還有他旁邊坐著的蘇晨曦一眼,這麼俊俏的公子哥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而且,一次還見到了兩個。 

  「如似兄所言極是,這首詩由女子來唱,太過文秀,遠透不出詩意之中的萬千豪邁。不過,若是文士,又有哪一個肯出來為你我吟唱?」蘇晨曦也隨手讓芭蕉打賞了兩文予那歌女,並不經意地輕聲向那歌女詢問道︰「不知姑娘可知,這首詩曲兒是何人所作?」 

  「多謝公子賞賜!」歌女彎身又是一禮,輕聲說道︰「這個曲子是小女子從城內一些大的教坊所習來,聽說作這首詩的先生,是縣裡面狄長史府中的一位柳姓教書先生,這首詩開始便是始作於狄大人的壽宴之上,後才被人給傳誦了出來。」 

  「柳姓的教書先生?!」蘇晨曦與李如似聞言,同時都是一愣,遂齊齊從木凳上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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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
發表於 2011-10-15 00:32:43 |只看該作者
第393章 到訪狄府

      柳亦凡?」在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時,李如似與蘇晨有一絲的失望,不過一個名字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柳一條既然選擇了隱匿,自是不會再用以前的真名,有個化名,也正常得很。醉露書院

    「如似兄,你說這個柳亦凡,會是柳先生麼?」在駛往城內的馬車上,蘇晨曦看著窗外熙攘的人群,輕聲地向李如似問道。

    「希望是吧,」李如似的目光也在車窗外面飄蕩,有些神不守舍的樣子,不管是與不是,她都不知該如何去面對。

    現在已是年底,再有兩天就到了新年,街上滿是著緊置辦年貨的行人,熙熙攘攘地,馬車行得很慢。

    「能夠在長史大人的壽宴上,一口氣連作五首詩詞,那個柳一條哪會有這般大的本事?少爺你就別再多想了。」芭蕉彎身搗鼓著車內的爐子,兩隻小手在上面溫烤著火焰,連著十幾天日夜不停地握筆練字,小丫頭的右手,真的就紅腫了起來,一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疼癢得厲害。

    「怎麼不可能?」小僮看了她們家主子一眼,開口向芭蕉反駁道:「黃鶴樓上的那首詩詞,不就是由柳先生所作嗎?能作一首,為什麼就不能連作五首?」

    「是啊,小僮說得有理,柳先生之才,遠不是常人所能猜想,莫說是五首詩詞,就是七首八首,也應是難不倒他。」蘇晨曦想著她以前在柳府時所見到的那些詩詞,輕點著頭。

    「不過,」想起柳一條的性子,和一慣的做事風格,蘇晨曦又輕蹙著眉頭,輕聲說道:「柳先生的性子一向內斂,而且他現在又想把自己給隱匿起來,不願被外人所知曉,按道理來講。他不應是這般地張揚才對,這樣不就是把自己給暴露出來了嗎?」

    「可是,柳先生也可能是故意的啊。醉露書院若是別人都像蘇少爺這般著想,不就沒有人會再懷疑他了嗎?」小僮昂著她的小腦袋,據理力爭,當然,也有一點強辭奪理的意思。

    「行了,現在多說也是無用,」李如似把目光從窗外收回,看了小僮和蘇晨曦一眼,輕聲說道:「既然咱們都來了奉節。而那柳亦凡又是狄府的教書先生,不管他是不是三原柳先生,咱們都要去見上一見。到時,一切自然也就清楚了。」

    「是。少爺!」小僮低頭輕應了一聲,蘇晨曦也隨著輕點了點頭,她看得出。李如似現在地心情似乎有些煩燥不安。完全沒有了前幾天的寧靜自然。

    是因為柳一條嗎?

    蘇晨曦又抬頭看了李如似一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其實不止是李如似。她自己又何償不是如此?在聽說了柳亦凡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已經失蹤了數月地柳一條時,她的心又何時安穩平靜過?

    說起來,她與豫章公主都是同一類人,只是豫章公主的遭遇,比她更悽慘一些而已。

    馬車裡一時都再沒了言語,街上商販的吵鬧叫賣之聲,便隨之從外面湧了進來,沸沸揚揚,嗡嗡一片。

    「幾位少爺,狄長史府已經到了!」隨著車把式的一聲吆喝,李如似她們所乘坐的馬車便穩穩地停了下來,狄府,到了。

    掀開門簾兒,小僮與芭蕉先後跳下馬車,之後他們又扶著李如似還有蘇晨曦走下地來,外面的天氣,比著車內冷了太多,四個人初下來時,都忍不住地打了個冷戰。

    把車伕打發走後,蘇晨曦從懷裡掏出一塊血紅色的方玉來,遞於芭蕉,讓她上前叫門。

    「你們是?」下人剛進去不到一會兒的功夫,狄知遜就拿著玉石親自從府裡迎了出來,不過在看到李如似與蘇�曦四人時,不由得一臉地詫異,他似乎並不認識這兩個俊俏地公子,不由開口問道:「怎麼,蘇老爺子沒來嗎?」

    「小侄蘇晨,見過狄伯父!」「小子李如似,見過狄大人!」

    兩個齊向狄知遜彎身行了一禮,看到狄知遜臉上迷惑不解的神情,蘇晨曦輕笑著說道:「狄伯父,有什麼話,咱們是不是先到府裡再說?這裡畢竟是有些不便?」

    「嗯嗯,倒是老夫疏忽了,兩位請裡面請!咱們到廳裡說話。醉露書院」狄知遜並沒有把玉石立即還給蘇晨曦,目光在蘇晨曦和李如似的臉上掃了一圈兒之後,便領著他們四人,進了府門,到了正廳。

    「請恕老夫眼濁,以前似乎並未見過兩位公子,」狄知遜請兩從坐下後,又亮出手

    石,開口向蘇晨曦和李如似問道:「敢問兩位,這塊是從何處得來?」

    「狄伯父,請容小侄再作介紹,」蘇晨曦站起身,再次輕身向狄知遜行禮,用清脆地女聲向狄知遜說道:「侄女兒蘇晨曦,見過狄伯父,方才在外,不便相認,還望伯父莫要見怪!」

    「蘇晨曦?晨曦,你是蘇老爺子家的小曦兒?!」狄知遜猛然地張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她經唇齒白,面容清秀,除卻外面地衣衫,還有頭上的小帽兒,可不就是一個白生生的大姑娘?

    「快快,快坐下,」狄知遜歡笑著示意蘇晨曦坐下身來,頗有些感嘆地說道:「十年不見,不想當年還不大點兒地小曦兒,竟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若不是有這塊玉石為證,伯父可是不敢與你相認了,呵呵,你爺爺現在地身子骨可還硬朗?」

    「托狄伯父地福,爺爺他老人家的身體還好,吃得香甜,睡得也安穩,前陣子他還不停地往江南這片奔走呢。」蘇晨曦輕笑著向狄知遜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狄知遜又撫鬚輕笑了起來,故人相逢,這是一件喜事。

    「嗯,狄良,快,快去內院兒把夫人還有小姐少爺他們請來,就說長安蘇府地小曦兒來了。

    」狄知遜高聲向一旁的狄良吩咐了一句,把他打發下去,然後又笑著向蘇晨曦說道:「你伯母,還有芝芝她們若是見到你,定也是極為歡喜。」

    「能再次來府上拜會,曦兒也很高興呢,呵呵,」見狄知遜在不停地打量著身旁的李如似,蘇晨曦便輕笑著向狄知遜說道:「狄伯父,這是我表姐,李如似,這次是陪曦兒一起出來散心的。」

    「哦,原來是如似侄女兒,難怪也長得這般地俊俏,」狄知遜恍然笑道:「既然來了伯父這裡,那就是到了自己家中,都不是外人,不必這般地拘謹。」

    「嗯,如似知道了,多謝狄伯父!」李如似禮貌性地衝著狄知遜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聲音如鶯兒夜唱,很好聽。

    「爹!曦兒姐姐在哪呢?」狄芝芝小跑著就衝到了廳內,高聲向她爹問道。不過看到廳內安坐著的兩個陌生但卻俊俏異常的公子,正在向她這邊看來,小臉兒不由得就紅了起來,說話的聲音,也隨著小了許多。

    「你這丫頭,怎地還是這般著急的性子?」隨後而來的狄盧氏慢步走進廳裡,見著屋裡的情形,稍愣了一下,微點頭向李如似和蘇晨曦禮了一禮,並輕聲向狄芝芝斥了一句。

    「狄伯母,芝芝妹妹,曦兒這裡有禮了!」蘇晨曦站起身,甜甜地衝著狄盧氏和狄芝芝叫了一聲,並躬身衝她們施了一禮,李如似也隨著她微彎了彎身。

    「你,便是曦兒?」聽得他們都是女聲,狄盧氏便猜到了其中的緣由,輕步上前走到蘇晨曦的跟前,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溫笑著看著蘇晨曦說道:「都長這麼大了,嗯,比起小時候來,更漂亮了。」

    「伯母卻還是沒變,還像是以前那般地好看,」蘇晨曦也親膩地笑著向狄盧氏奉承了一句。

    「呵呵,你這小妮子,嘴巴還是那麼甜,走走走,隨伯母一起,去後院兒把衣服換了,老是穿著這一身,看著彆扭。」說著,狄盧氏便拉著蘇晨曦和李如似兩人向門外走去。

    「我也去,娘!等等我!」狄芝芝呆愣了一會兒之後,也隨著跟了上去,拉著蘇晨曦的小手,親熱又好奇地向她問道:「曦兒姐姐,你怎麼會穿成這副樣子,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行走方便...,芝芝妹妹...好漂亮...」

    「哪有...」

    「爹,他們是誰啊,怎麼看著像是女人?」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說笑著離開大廳之後,狄仁傑和狄士傑兩個小傢伙便有些莫名其妙地湊到了狄知遜的跟前,他們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兩個男人,說起話來卻是那般地清脆細膩,像極了是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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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發表於 2011-10-15 00:33:10 |只看該作者
第394章 試探

    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蘇晨曦與李如似就與狄府裡的成了一片,當然,也很輕鬆地就從她們那裡打聽到了她們想要聽到了消息。

    在狄芝芝的嘴裡,蘇晨曦與李如似聽到的消息是,柳亦凡是一個稍有些才學,但是人品和膽量都很是不堪的臭書生,很討人厭。不過呢,柳亦凡的人品雖然不是太好,但是他卻有一個溫柔賢惠,漂亮和善的妻子,而且他這個妻子的人緣兒和針線手藝似乎也都是不錯,還曾做過狄芝芝的針線老師。

    在狄盧氏的嘴裡,蘇、李二人得到的消息又有了一些變化,可以說是更詳細了一些,柳亦凡與他的妻子柳張氏,是九月份時從豫中的川源縣逃難過來,父母皆死於洪災,家裡現在就剩下了他們夫婦二人,張柳氏更是有了身孕,這夫婦兩人初到奉節時,衣衫襤褸,連吃飯都快成了問題,若不是狄盧氏當時發了善心,他們兩個說不得到現在,還不會有一個住的地方。

    他們現在所居住著的那個小院兒,就是狄盧氏當初給他們安排的。

    柳亦凡人很不錯,現在,一直都很得狄知遜這老爺子的讚賞,在幾天前的壽宴之上,柳亦凡更是才驚四座,鬥酒的時候,只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狂吟而出了五首絕佳的詩句,更為狄知遜所看重。

    只是可惜,柳亦凡因父母新喪,他在家中又是獨子,按理要守孝三年,不能參加科舉,也不能到狄知遜的麾下謀事,為了這事,狄老爺子在嘴裡念叨了幾天,在佩服柳亦凡孝道的同時。又深深地為自己和柳亦凡惋惜。

    雖然狄盧氏與狄芝芝這母女兩人的說法有些不同,但是卻讓李如似與蘇晨曦從中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柳亦凡是從豫中逃難來此,柳亦凡的父母皆在洪水中遇難身亡。醉露書院柳亦凡很有才學,柳亦凡有一個有了身孕的媳婦兒,柳亦凡的媳婦兒很漂亮。

    懷孕的媳婦兒,遇難的父母,有才學地柳亦凡,還有他們移居到這裡的時間。

    有咐和的地方,也有差異地地方,兩個小妮子在屋裡討論了半天,最終卻還是沒有能夠肯定。這個柳亦凡,就是四個月前,一夜之間便在三原消失無蹤的柳一條。

    「明天去看看吧。」李如似蹲身坐在爐火旁,神色淡然。輕聲說道:「不管是與不是,去看一下總是沒錯,這個柳亦凡。確不是俗人。」

    「公主殿下說得是。」蘇晨曦抬頭看了李如似一眼。道:「既便他不是柳先生,能夠寫出那般詩詞的人。也值得咱們去拜會一番。」

    「可是,公主殿下,小姐,」芭蕉在一旁插言道:「明天已是臘月二十九,依著鄉下的習俗,這幾日並不宜出門訪客。」

    「有這個習俗嗎?」小僮看了芭蕉一眼,輕聲說道:「那咱們今天不還是來到了這狄府之內,也沒見狄大人和狄夫人他們有什麼不愉啊?」

    「蘇府與狄府是世交,熟人之間自是沒有什麼,」芭蕉低頭瞥了小僮一眼,一副小孩子不懂事兒的樣子向小僮說道:「但是,若是咱們在這般時節,就這般冒然地去拜訪一個生人,最是不禮,也多為人反感。而且,若不是有什麼不便,你可曾見過有什麼在過年的時候,還往別人的家裡跑的?」

    「嗯,芭蕉這話,說得倒是不假,」蘇晨曦輕點了點關,她常年跟著爺爺在外行走,對民間的這些習俗也多少知曉一些,只是剛才她有些心急,一時沒有想起。醉露書院

    「如此,那,咱們便再等兩日吧,」李如似以前在皇宮時雖然調皮愛鬧,多次偷偷溜出皇宮玩耍,但是在一些基本地禮節上,她卻還是會很自覺地遵守,這跟長孫皇后從小對她的教養,有著很大的關係。

    當然,這也不排除,她有些近人情怯地心思,怕柳亦凡是,又怕柳亦凡不是,也許緩上兩天再見,或是會更好一些,反正那柳亦凡,一時半刻地,也走不到哪裡去。

    「嗯,就依公主殿下的意思,」蘇晨曦輕應了一聲,然後又扭頭看了蕉一眼,開口向她吩咐道:「芭蕉,練字地時辰到了,這裡可比馬車上和那些客棧裡要暖和得多,你可不許再偷懶了。」

    「呃,小姐,現在已經到了年關,連私塾裡的先生們都例假休息了,這字可不可以等過完年再練啊

    蕉苦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們家小姐,抬著小手輕「小姐你看,我手上的紅腫都還沒有消退呢。」

    「不行!好不易有了些起色,哪能這樣半途而廢?」蘇晨曦看了眼蕉紅通通鼓囊囊地小手,終還是有些心軟地開口說道:「不過練產地總量倒是可以減少一些,這幾天晚上就先習紀六張吧。」

    「哦,是,少姐!」芭蕉耷拉著腦袋,一副沒精打采地樣子,彎身衝著蘇晨曦和李如似行了一禮之後,就又走到桌案前,練起了她的基礎筆畫。

    「又是一年辭歲時,」柳一條把火爐燃上,然後吹熄蠟燭,輕身鑽進了被窩兒,兩隻手臂將張楚楚環抱在了懷裡,輕聲在張楚楚地耳邊說道:「只是今年,咱們柳家的新年,比往年都要冷清得許多。」

    張楚楚斜靠在柳一條懷裡,任由夫君那隻溫暖的大手在她的肚子上輕輕地撫來撫去,她扭過頭來,在黑夜裡面對著柳一條,聽著他清晰緩和的呼吸聲間,輕聲說道:「這也是逼不得已,夫君不必介懷,最起碼咱們一家人都還平平安安地,這就足夠了。」

    「是啊,平安,平安是福,」柳一條不想說太傷感的話題,大手在媳婦兒肚子上感受著自己兒子或女兒強烈的胎動跡象,輕聲向張楚楚說道:「等過完年,為夫就帶著你去一趟爹娘那裡,爹娘,還有小惠他們,可是都很想你,聽小惠講,娘還親手給她未來的孫子做了好多的衣裳呢。」

    「嗯,妾身也想娘他們了。」張楚楚微動著小臉兒,輕輕地在柳一條的懷裡摩挲了一陣,呼吸著夫君身上熟悉的氣息。

    「夫君,」

    「嗯?」

    「你說狄家的那個大小姐,怎麼樣?」張楚楚聲音很是輕柔地向她的夫君問道。

    「狄芝芝?怎麼想起問起她了?」柳一條也扭過頭,鼻尖輕碰到了張楚楚略帶著一絲香氣的秀髮,輕聲說道:「那丫頭就是一個被家人給寵壞了的調皮鬼,性格很刁蠻,脾氣也有些火爆,不過心地卻是不壞,勉強算得上是一個好人吧。」

    不知道媳婦兒的目的何在,柳一條很客觀地對狄芝芝做出了評價。

    「那,夫君覺得她與小幽兩人在一起,如何?」張楚楚輕輕地笑著向柳一條說道:「前幾天小幽那個臭小子努力地為芝芝妹妹尋找寶劍,計她歡心的時候,妾身感覺到,小幽對芝芝妹妹,好似很有心思。」

    「任幽?」柳一條不由也輕笑了起來:「娘子,任幽的秉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是稍長得漂亮一些的女孩子,他都會很有心思,這並不奇怪。」

    「而且,僅就身份門弟而言,他們也不大可能,」柳一條接著說道:「狄府是官宦世家,名門大族,而任幽則是世代商賈,雖然生活富足,但是地位終是有些卑賤,狄大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家的女兒,嫁到一個商戶家中的。這件事,娘子就不要多想了,希望不大。」

    「嗯,夫君說得是,是妾身之前有些思慮不周了。」張楚楚輕應了一聲,不過臉上卻露出了甜甜地笑意。

    她剛才的話,雖明是為任幽所提,但是在心裡面,她卻還有著一層試探夫君的心意,畢竟,有狄芝芝這麼一個活潑可愛的貌美少女整天在家裡晃悠,張楚楚也有些擔心她的夫君會起什麼念頭。

    不過照現在的情形來看,夫君的心裡,似乎並沒有什麼非分的想法。

    把頭又往夫君的懷裡鑽了鑽了,張楚楚忽然覺著自己好像是很小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但是她只要一想到,將來或許會有別的女人來與她一起分享她的夫君,她的心中就難免地會泛起一層酸意。

    「好了,天晚了,別再胡思亂想了,咱們也早些睡吧,」柳一條輕輕在媳婦兒的額上親吻了一口,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輕聲地向張楚楚說道。

    「嗯,」張楚楚抓著肚子上夫君的大手,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把頭埋在夫君的懷裡,便再沒了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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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
發表於 2011-10-15 00:33:34 |只看該作者
第395章 『漢語拼音』

    「二條哥,這是什麼?」在柳一條的書房,王彩翼發現了一摞全是由一些畫著奇怪符號和圖案組成的書薄,上面寫著的東西,她竟然一點都不認識,研究了半天無果,終忍不住開口向柳二條詢問。霄雲外

    「哦,那些啊,」柳二條抬起頭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書籍,輕笑著向王彩翼回道:「這是大哥以前為小惠準備的啟蒙教材,教習小惠讀書識字之用。」

    「哦,」王彩翼似懂非懂地輕點了點頭,然後指著書上一些她看起來亂起八糟的符號,再一次向柳二條問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二條哥知道嗎?」

    「那是自然,這是漢語拼音,是大哥想到的一種輔助小孩子讀書識字的方法,當時我看著好奇,也曾跟大哥和嫂嫂他們學過一陣,」柳二條站起身,走近王彩翼的身旁,接過她手中的厚冊,指著厚冊上全是拼音的字符,輕聲說道:「這裡面可是記載著很多好聽的故事哦,要不要我來唸給你聽,如何?」

    柳二條拉著王彩翼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溫言以對。

    這幾日他在府裡,不是忙著要處理府內府外的事務,就是躲悶在書房裡刻苦地讀書,完全冷落了這個特地從長安跑來陪他的小姑娘,大過年的,老是讓王彩翼一個人獨處,柳二條的心裡時常會覺著有些過意不去,當然,也有一些心疼的意思在裡面。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了,」王彩翼坐在柳二條地身邊,像個小孩子一樣地舉手歡叫,不過叫了兩聲便又停了下來,她抬頭看了柳二條一眼。小聲地向柳二條說道:「不過,這樣不會耽誤了二條哥讀書嗎?還是不要了吧?」

    「無礙的,」柳二條溫笑著看著王彩翼,從不經意間的一些舉動,他就能發現眼前這個小丫頭身上的諸多優點。輕拍了拍王彩翼的上腦袋,柳二條輕笑著向她說道:「這耽誤不了多少功夫。再說,我也想多陪陪你。」

    「真的?」偷偷地看了柳二條一眼。小丫頭的臉難得紅了一回,低著頭小聲說道:「謝謝二條哥!」

    「呵呵,好了,咱們開始吧,」看到王彩翼臉上好看地紅暈,柳二條的聲音更加溫和起來,嘴角兒也帶起了絲絲笑意:「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做,《白雪公主》,」

    「嚴冬時節。鵝毛一樣的大雪片在天空中到處飛舞著,有一個王后坐在王宮裡的一扇窗子邊,正在為她的女兒做針線活兒...王后聽了大吃一驚,因為她知道這面鏡子是從不說假話地...七個小矮人兒...王子...」

    柳二條不是一個很會講故事的人,所說地故事情節,完全是照著書上所載,一字一句地念叨出來。沒有一點音揚頓錯,栩栩如生的感覺。不過因為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故事,因為講故事的人是柳二條,王彩翼聽得格外認真,並很快地就把自己的思緒感情,融入到了柳二條所述的故事情節當中。

    直到柳二條唸到白雪公主與王子成親結束之後。她還沒有完全從故事中掙脫出來。還傻傻地向著柳二條詢問:「二條哥,你說這都是真的麼?」

    「傻瓜。這些當然不是真的,這只是一個故事而已,像這樣的故事,這本書裡還有很多,」柳二條揮了揮手中地厚冊,笑著向王彩翼說道:「咱們再來讀下一個吧,嗯,名字叫做《阿凡提的故事》。」

    「不用了,這太耽誤二條哥的時間了,」王彩翼看了看柳二條手中的書薄,輕聲向柳二條說道:「二條哥,這種漢語拼音好不好學,不若你教會我怎麼讀,我自己來看好了。」

    王彩翼雖然很喜歡聽柳二條為她讀講故事時的感覺,但是她也知道現在正是柳二條準備來年複試的關鍵時期,她並不想打擾了柳二條讀書的時間,誤了柳二條地大好前程。

    「呃?」柳二條錯愕地扭頭看了王彩翼一眼,玄即便猜想到了這小丫頭的心思,不由又是溫聲一笑,也許這便是他喜歡與她呆在一起地原因。「呵呵,漢語拼音很簡單,」柳二條把那本專寫著字母,生母,韻母的薄冊拿將出來,放到桌上打開,輕聲說道:「這裡有一些記載著漢字的發音,我來先讀一遍,一會兒你自己就可以看著來讀了。」

    柳一條當初編寫這本教材的時候,一直都是用最簡單,最快捷,最合理的方法來編製教導,所以不管是小孩子,還是成年人,都會很容易上手,王彩翼在柳二條指導下,只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地時間,就已經勉強將書冊上地字母和拼音規則,都記了個完全,已經能夠初步能以純拼音的形試,進行讀寫操作。

    「太神奇了!」當王彩翼獨立自主地通讀了一篇童話故事之後,不由得出聲對這漢語拼音發出了真心地讚嘆。

    「若是我小時候就有這種漢語拼音,也不用整天都挨爺爺的戒尺了。」想到這個,王彩翼的頭腦一陣靈光,遂興奮地向柳二條說道:「二條哥,你說咱們若是把這漢語拼音告訴爺爺,爺爺會不會很高興?」

    王現在是禮部尚書,身上也有掌管大唐教育禮儀的職責,若是讓他知曉了這種可以讓人快速識字讀書的方法,很難想像他對激動成什麼樣子。

    柳二條輕點了點頭,輕聲說道:「說起來,這漢語拼音,比起之前大哥所書的《三字經》來,似更為有用,王尚書若知道了,定會很高興。」

    以前只是覺著漢語拼音好玩,有些意思,很適宜小妹學書識字,柳家的人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要將它給推廣出去,或者是有想到,但是卻懶得去做,柳一條知道他大哥的本事,說到底,這套漢語拼音的學習方法,也只是大哥為了小惠而特意想出來的而已。

    「彩兒若是著想的話,等回長安的時候,給王尚書他老人帶回去就是了,」柳一條輕笑了笑,對這些東西,他也並不是很在乎,王彩翼若是喜歡的話,拿走了就是。

    「嗯!謝謝二條哥!」王彩翼衝著柳二條甜甜地笑了笑,又低著頭,饒有興趣地讀起書冊上所記載著的童話故事來。

    「少爺!」柳無塵在門外輕叫了一聲,聽到柳二條的回應後,輕身推門進了書房,躬身衝著柳二條和王彩翼行了一禮後,輕聲對柳二條說道:「二少爺,家裡的祠堂,已經完工了,你是不是過去看看,若是沒有問題的話,下午就把祖宗們的牌位請道進去。」

    「建好了?嗯,待我去看看再說,」柳二條輕點了點頭,把手上的書籍放下,扭頭看了王彩翼一眼,輕聲向王彩翼說道:「彩兒也隨我一起去看看吧。」

    「嗯,」王彩翼聞言,低頭頭,微紅著臉,輕輕地應了一聲。心裡有些緊張而甜蜜地想著,二條哥想要帶她到他們家祖宗的祠堂,這是不是代表著...?

    「那咱們這便去吧,」柳二條站起身,拉過王彩翼的小手兒,一現出了書房,一直守在隔壁的薛仁貴,也提步跟了上來,隨著王彩翼的到來,薛仁貴已經很少在屋子裡緊跟著柳二條了,為的,就是給這一對小男女,多一些自我的空間。

    柳氏祠堂就坐落在柳氏莊園的正中,柳府大院兒的西北之側,據風水先生言講,這是一塊風水之地,最宜祭祀先祖,興建宗祠。

    「少爺,王小姐請進!」柳無塵在前邊引路,推開祠堂的兩扇大門,將柳二條與王彩翼他們請讓進去,因為建築宗祠風格的要求,祠堂裡面有些錯暗,以紅燭為明,柳無塵把他帶到堂內正堂的香案之前,指著香案上方的一個人形泥塑,恭聲向柳二條說道:「二少爺,這便是老祖宗柳冥宗的塑像了,是縣裡有名的師傅,照著家裡祖宗所遺留的畫像精塑而成。」

    「嗯,」確實很像,柳二條點了點頭,柳冥宗的畫像,每年年關的時候,老柳都會拿出來讓他們一家輪著祭拜一番,柳二條自是記得這個祖父的樣子,彎身衝著泥塑行了一個大禮,柳二條輕聲向柳無塵吩咐道:「一會兒著人準備一下,晚上我就親自去把老祖宗們的牌位請將到這裡來。」

    「是,少爺!」柳無塵彎身輕應了一聲。

    「還有,」柳二條在祠堂的廳內環視著看了一遍,輕聲說道:「在祠堂裡面多掛取幾隻長明燈,再遣人過來照看著,要保證這宗祠裡的燈火,長明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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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
發表於 2011-10-15 00:34:01 |只看該作者
第396章 狼愛上羊

    這幾天,柳一條已經很少再曬太陽了。

    近了年關,雖然沒有雨雪的天氣,太陽也還是老在天上懶洋洋地掛著,但是外面的氣溫實在是低得厲害,再直挺挺地躺在院子裡,不鬧出個什麼病來才怪。所以在張楚楚的念叨和囑咐下,柳一條已經少有再在太陽底下酣睡了,就是偶爾一次,也需裹上一層被子方可。

    今年家裡邊過年,因為人不多,顯得有些冷清,形勢和氛圍上,也來得比往年都要簡單許多,只是隨便地買了一些爆竹和門神,在年底除夕的時候,大吃了一頓,小小地慶祝了一下,之後,小兩口兒就把小依打發回屋,都早早地爬到了床上,睡了。

    當然,在這之前,迎接新年用的新衣,新靴,新襪,小依都已準備齊當,就放在床榻旁的衣櫃之內,柳一條現在的家戶,雖說是從豫中逃難過來的,並不是什麼有錢的主兒,但是在狄府忙活了兩三個月,也小攢了些閒錢,別的不說,光是買上一兩件新年穿的衣物,卻還是買得起的。

    「楚楚,怎麼還不睡?是不是點著蠟燭睡不著啊?」見媳婦兒也從被窩兒裡輕坐起了身,倚靠在床榻的沿上,柳一條便輕聲地向她問道:「不行的話,咱們就把蠟燭熄了。」

    「沒有,」張楚楚歪著身子,斜依在柳一條的懷裡,輕聲說道:「今天是除夕,妾身也不想這麼早就睡下,想陪著夫君一起守夜。」

    「用不著,」柳一條把身上厚實的棉衣張開,把張楚楚納進懷裡,用棉衣緊緊地將她包裹著,生怕外面的涼意,把媳婦兒給凍著了:「這麼冷的天。你又拖著肚子,還是早些睡得好,守夜的事情,有我一個人就好了,以前在老家,每年的除夕。我和爹不都是一整夜的不睡,都習慣了。沒事兒的。」

    被夫君地棉衣包裹著,張楚楚感受著夫君懷裡的陣陣暖意,剛從被窩兒裡鑽出來的那點風涼,一下就沒了蹤影。

    「妾身一個人睡不著,還是陪夫君說會兒話吧,」把被子往柳一條的身上拉一拉,張楚楚在柳一條的懷裡抬頭看著夫君的臉旁,輕聲說道:「不然夫君一個人坐在這裡,不想不動地。怎麼受得了?」

    說到底,張楚楚還是怕她的夫君一個人坐在夜裡,太孤單了。

    「嗯,就依娘子之意,不過若是困了,就給我乖乖地躺下睡,知道嗎?」柳一條拍了下張楚楚地小腦袋。輕挪欠了下身子,讓媳婦兒在自己懷裡依著更舒服一些。

    「嗯。」張楚楚乖乖地點了點頭,兩隻小手握住夫君的大手,輕聲說道:「夫君,反正現在閒著無事,不若就給咱們未出世的孩子想個好一點兒名字吧。免得到時。會忽然地亂了手腳,隨便地就給叫了出來。」

    眼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地變大。張楚楚的心裡也產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一種叫做母愛的東西,慢慢地浸入到了她的心裡,對肚子裡還沒有出世的寶寶,她也越發地感到親熱和歡喜起來。

    「呃,也好,」柳一條微愣了一下,遂輕點了點頭,對張楚楚地話深以為然。

    想當初,柳一條可是沒少因為他現在的這個名字,被他那幫無良的兄弟和同學們嘲笑,什麼麻將啊,雞啊地叫來叫去,讓他這顆幼小的心靈沒少受摧殘。

    雖然現在,在這個時代並沒有麻將的存在,不會再被人這樣地叫來調笑,但是這樣一條,二條地叫著,也顯得有些俗氣。

    不過沒法子,這名子,跟身體髮膚一樣,都是由爹娘給的,柳一條不管是上一輩子,還是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但是在自己的兒子或女兒地身上,他是絕對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了,一定要起一個既響亮,又文雅,又好聽,又有內涵的才行。

    「如花美眷,如果是個女兒,就叫如花怎麼樣?」張楚楚在柳一條地懷裡動了動,輕聲地開口提到。

    「如花?柳如花?!」柳一條身上一猛地一震,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想起以前周星星某部電影裡,某個很是著名深刻的形象,不由又是一陣惡寒。

    「不行!」柳一條一口回絕:「哪怕是叫什麼圓圓啊,扁扁啊什麼的,都比這個如花要強上百倍,咱,還是再想一個吧。」

    「呃,可是妾身並不覺著這個名字有什麼不妥啊?柳如花,聽起來不錯啊?」張楚楚很是疑惑地看了她夫君一眼,不知柳一條為何會對這個名字有這般大的反應。

    「花太嬌氣,也有些俗意,不可取,」柳一條調理了下自己的心境,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後世地一些好名字,開口向張楚楚說道:「為女孩子取名,多以雨,夢,姍,琦,冰,嗯,馨,綺,薇,夕,瑩等字為佳,依我看,若是女兒地話,就叫柳思瑩,或是柳雨綺,如何?」

    「柳思瑩,柳雨綺,柳思瑩,柳雨綺,」張楚楚反覆地將柳一條起的兩個名字叨念了兩遍,有些崇拜似地看著柳一條,輕聲開口說道:「夫君,還是夫君你比較有辦法,這兩個名字確是比如花好聽多了,不過,柳思瑩,柳雨綺,這兩個名都妾身都覺著很好,也都有些會不得放棄,不知道該選哪一個才是。」

    一直都知道自己地夫君很有本事,沒有想到連給女兒取名字,也都會這般地出色,張楚楚輕昂起頭,看著她的夫君,眼神之中,一片自豪之色。

    「嗯,既然這樣,那就兩個都留下吧,一個做為小名,一個做為正名,」柳一條輕笑了笑,一口便把這兩個名字給定了下來。

    「那要是個男孩子呢?」張楚楚已經放棄了自己給兒子再取名字的打算,有夫君在側,根本就不用她這個當娘的來操心。

    「男孩子的名子,應該大氣,自然,酒脫一些,」柳一條的大手在媳婦兒的肚子上輕撫了一下,思量了片刻,開口向張楚楚說道:「三國時,孔明先生的《誡子書》中曾有提過: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若是男孩兒的話,就叫柳致遠吧。」

    來到唐朝之後,柳一條沒事兒時也曾讀過一些古籍,看過一些古詩,是以,偶爾地,他也能拽出一些古老的典故出來。

    「柳致遠?」張楚楚隨著夫君輕吟了一遍,溫笑著點了點頭,輕聲向柳一條說道:「這個名字大善,就依夫君之意,若是男孩兒的話,就以致遠為名好了。」

    夫妻兩個就這般小聲地低語著,他們那還未出世的兒女們各自的名字,也就這般地,被他們給定了下來。

    「夫君,再給妾身唱首歌吧,妾身好久都沒聽夫君再唱過了。」把兒女的名字敲定,張楚楚在柳一條的懷裡輕拱了拱,撒嬌似地柔聲向她的夫君請求道。

    「唱歌?」柳一條低頭看了媳婦兒一眼,瞧到媳婦兒憨態可鞠的可愛模樣,心中不由一蕩,輕聲說道:「那為夫就為你唱一首《狼愛上羊》,可好?」

    「嗯,只要是夫君唱的,什麼都好,妾身都喜歡聽。」張楚楚輕點著頭,輕應了一聲,不過看她的樣子,似有些困了。

    「那好,為夫開始唱了,」柳一條低頭在媳婦兒的額頭輕吻了一下,遂開始用一種略顯蒼桑和沙啞的音調,清唱了起來:

    「北風呼呼的刮,雪花飄飄灑灑,突然傳來了一聲弦響,這匹狼他受了重傷,但他僥倖逃脫了,救它的是一隻羊。從此它們約定三生,苦訴著衷腸...」

    「狼說親愛的,謝謝你為我療傷,不管未來有多少的風雨,我都為你去抗。羊說不要客氣,誰讓我愛上了你,在你身邊有多麼的危險,我都會陪伴你。就這樣他們快樂的流浪,就這樣他們為愛歌唱...」

    「狼愛上羊啊愛的瘋狂,誰讓他們真愛了一場,狼愛上羊啊並不荒唐,他們說有愛就有方向...」

    「狼愛上羊啊愛的風光,他們穿破世俗的城牆,狼愛上羊啊愛的瘋狂,他們相互攙扶去遠方...」片,柳一條唱歌的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那歌聲,卻還是隨著這寂靜的夜色,傳出了很遠,最起碼,在他們的這個小院兒裡,能聽到歌聲的,不止是張楚楚一個。

    而被這歌聲感動得眼淚嘩嘩的,也不止有張楚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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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
發表於 2011-10-15 00:34:23 |只看該作者
第397章 拜年相聚

    這一夜,柳一條睡得很晚。

    輕哼著小曲兒,把張楚楚哄睡下之後,到了凌晨的時候,他才歪著頭,在榻上瞇了一會兒。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柳一條被門外的一陣有些散亂的腳步聲驚醒,好像是家裡面來了什麼人。

    看了還在熟睡中的張楚楚一眼,柳一條輕坐起身,拿起榻旁的新衣鞋襪穿待整齊,輕手輕腳地就開門兒走了出來,哪知他的一隻腳剛跨出客廳的大門兒,就聽到兩個稚嫩的童聲:「學生狄仁傑(狄士傑),給先生拜年了!」

    狄仁傑,狄士傑兩個小傢伙,穿著一襲新衣,都戴著一頂白狐皮的帽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門口兒,彎身給柳一條施禮,看他們臉上紅撲撲的樣子,應是已經在這裡站了許久。

    「嗯,好好好,」柳一條一愣,這才恍然想起,今天已是大年初一,這兩個小崽子是依著俗禮,來給自己這個先生拜年來了。

    「來來來,快到屋裡來,外面的天冷得厲害。」柳一條一把將他們兩個拉到屋裡,扭頭看了旁邊的小依一眼,輕聲向狄仁傑他們問道:「來了許久了吧,怎麼不到屋裡來坐?看你們的小手兒,小臉兒,都凍成什麼樣子了?」

    柳一條把他們兩個拽到廳內的火爐旁,把爐火調旺,讓他們可以多汲取一些暖氣。

    「是我們怕打擾了先生和師娘休息,才在外面侯著的,跟小依姐沒有關係!」看到先生向小依看去,狄仁傑開著小口,輕聲向柳一條說道:「是我們來得太早了。」

    「你這個小機靈鬼!」柳一條輕笑著在狄仁傑的手上輕拍了一下,接過小依遞上的熱茶,又向門外看了一眼,輕聲向狄仁傑他們問道:「怎麼。就你們兩個過來了嗎?」

    「回先生,」狄士傑猛喝了一口茶水,暖了一下心神,開口向柳一條說道:「伯父與伯母兩位大人本來也想過來的,不過今天是大年初一,家裡邊已經有伯父的學生到訪。有些不便,是以。伯父便著狄管家把我與小傑給帶了過來。」

    「狄管家剛才已經回去了,他讓小依代他給老爺拜年。」這時,小依也在一旁插了一句。

    「嗯,狄管家客氣了,」柳一條輕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還沒有大亮,太陽也都還沒有露頭兒,早起的這些人。八成都是熬了一個通宵,守夜守到了天亮。

    「小依,你現在就去備飯吧,嗯,記得多準備一些,晚一會兒家裡應是還會再有人來。」想著小惠與柳成他們,柳一條衝著小依微揮了下手。輕聲地將她吩咐了下去。

    「好了,你們兩個暖和些了嗎?」待小依退下身去。柳一條微勾著嘴角,扭頭看著兩個小傢伙,輕聲問道。

    「好多了,已經不冷了,先生。是不是有什麼好玩兒地事情?」看到柳一條臉上奇特表情。狄仁傑第一個開口詢問,跟著柳一條學了這麼久。對於柳一條的一些小動作,狄仁傑心裡邊已是一清二楚。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這個先生有點壞,不過卻壞得很讓人喜歡。

    「呵呵,」見兩個小傢伙的眼睛都一閃一閃地,柳一條呵呵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昨天晚上,家裡還遺留下了一些爆竹,準備著在今天早上燃放,不知道你們兩個有沒有興趣陪為師一起,去把它們燃掉?」

    柳一條的話很有誘惑性,一下就把兩個小傢伙的興趣全給提了起來,都快速地點著他們地小腦袋,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的這個無良先生。

    唐時地爆竹雖然與後世的鞭炮有著很大的不同,比如說沒有鞭炮簡便,響亮,有氣勢。但是它們卻也是一樣地,很受小孩子們的歡迎。在柳一條有些模糊的記憶當中,以前每到過年的時候,他與柳二條那小子,每晚都會背著老柳與柳賀氏,偷偷地從家裡拿上一些爆竹到家外來燃放,一聽到爆竹燃放時發出的那種辟哩叭啦的聲音,他們的心情就會很愉悅。

    狄仁傑與狄士傑應該也是一樣,只是狄府是豪門大戶,家教甚嚴,想要親自燃放爆竹,怕是不會那般地容易。

    「竹子就在門後掛著,你們去將它們取來吧,咱們就在院子裡燃放。」柳一條抬手衝他們指了指,輕聲地說道了一句,兩個小傢伙齊齊歡呼一聲,就小跑著衝了過去。

    在柳一條地眼裡,燃放爆竹和鞭炮,是童年的樂趣所在,是一種長大之後美好的回憶,當家長地並不需要太過地阻攔,而且,這時候的爆竹,比起那些火藥製成的鞭炮,要安全得多得多。

    「哦,對了,先生,」看柳一條這般地夠意思,狄仁傑在親手點燃了一支爆竹後,賊兮兮地湊到柳一條的跟前,轉著兩隻靈動地小眼睛,輕聲向柳一條說道:「前天下午,我們家裡來了兩個漂亮姐姐,長得很好看很好看的那種,比起我們地漂亮師娘來,一點也不遜色,而且,她們似乎對柳先生很有意思,一天到晚地都在吟著先生以前所作的詩詞,在府裡打聽著先生地事情,我跟堂兄都被她們給問了好幾次,依學生看,她們八成是看上先生了,先生若是有心的話,就再給我們找兩個漂亮師娘吧?」

    「人小鬼大!」柳一條揮手在狄仁傑的小腦袋上拍了一下,輕笑著斥了一句,並沒有將這小傢伙的話放在心上。

    「真的!」狄仁傑看柳一條似有不信,便昂著頭信誓旦旦地高聲說道:「不信你問我堂兄,那兩個從長安來地姐姐真地很好看,在奉節,除了我姐姐和漂亮師娘外,我就沒有再見過比她們還要漂亮的姐姐了。」

    「嗯嗯,小傑說得沒錯,」狄士傑也隨聲附和,道:「那兩個姐姐確實長得很好看,不止是她們,還有她們帶來地那兩個小丫環,也很漂亮。」

    「你們說她們是從長安來的?」兩個小傢伙一說一唱的,不由得便引起了柳一條的注意,遂輕聲開口問道:「知道她們是什麼身份嗎?」

    「聽大伯言講,她們是我們狄家的世交之後,一個叫蘇晨曦,一個叫李如似,是一對表姐妹。」狄士傑開口回了一句,然後又興奮地彎下身,去點他的爆竹去了。

    「蘇晨曦?!李如似?!」

    聽到這兩個名字,柳一條呆住了。

    蘇晨曦他曾聽柳二條提起過,是蘇老頭的孫女兒,聽說很漂亮,也是柳老二那個小屁孩兒所仰慕的對象,不過柳一條一直沒有見過,印象不大,但是李如似這個名字,他卻是熟得不能再熟,豫章公主,那個曾扮過男裝,跟他一起喝過酒聊過天,摟過膀子握過手的假小子。

    她們怎麼找到了這裡?難不成她們已經發現了自己一家人的行蹤?

    柳一條甩了甩頭,把這個念頭給拋到了一邊,沒有人知道他們躲在這裡,那兩個丫頭此來,應該只是巧合而已,不然的話,長安那邊不會到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和動靜。

    「先生,先生!外面有人叫門兒!」狄仁傑拽著柳一條的衣袖晃了兩下,把柳一條從恍惚之中搖醒,之後就聽到一陣敲門的聲音,及在大門外,柳成那熟悉的嗓音:「柳先生在家嗎?」

    柳小惠他們來了!

    柳一條收理了一下腦中的思緒,快步地走向院門,柳成與柳小惠,正在那裡相侯。

    「學生柳子萱,見過柳先生,子萱給先生拜年了!」柳小惠似模似樣地拱著小手,恭恭敬敬地彎身給柳一條行了一個師徒大禮,然後直起身,歡喜地看著柳一條。

    「柳先生!」柳成瞧見院內有生人在側,也憨笑著沖柳一條拱了拱手。

    「好了好了,外邊天寒氣重,趕快進來吧,」柳一條看著柳小惠不停地抖著身子,小手和鼻子也都凍得通紅,心裡就是一陣的心疼,忙著把他們給請到了院兒裡。

    「是子萱來了嗎?」聽到外面的響動,張楚楚也推門從臥室走了出來,看到柳小惠與柳成他們,臉上一陣的激動與歡喜,挺著大肚子就輕步迎了出來。師娘!」「師娘!」「師娘!」

    見得張楚楚出來,狄仁傑與狄士傑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爆竹,及心中對新來這個漂亮小姑娘的好奇之意,與柳小惠一起,齊身及到師娘的跟前,彎身向師娘施禮拜年,柳小惠更是親膩地貼在了張楚楚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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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5 00:34:50 |只看該作者
第398章 源自柳府的歌聲

    在鄉下,給長輩,先生們拜年,一般都是端去一碗熱騰騰地五花熟肉,或是掂去一盒酥軟香甜的精製糕點,家境再富裕一點的,還會抬去一頭烤全羊,或是烤乳豬之類的吃食物品,多離不開一個吃字。

    能吃是福,這是生活在鄉下底層百姓的一貫觀點,所以他們送出的禮物也大都以實惠為主。

    而在城市裡面,大家都注重一個面皮,拜年時,尤其是在老師先生的門前,多是以裝裱得很是華麗書法字畫為禮,以顯文雅之風。這般禮法,雖然輕便,文雅,貴重,但是卻總有一絲華而不實的意味,少了幾分送吃食的喜慶。

    不過今天,柳成帶著柳小惠來到柳一條所在的這個小院時,所帶的一個禮盒裡,赫然就是一隻約有七八斤重的烤乳豬。四肢張開,表皮暗紅焦嫩,更難得的是它還到現在還冒著熱氣,顯是剛剛出爐,食盒的蓋子一打開,整個屋子裡就瀰散出了陣陣誘人的香氣,直勾人肚子裡的饞蟲。

    「知道柳先生最喜這口兒,所以,便讓店裡的夥計起了個早兒,趕著給先生做了出來。」把烤乳豬輕輕擺放到廳內的桌上正中,柳成微笑著向柳一條說道:「柳先生先嘗嘗吧,這道菜要趁熱了吃,晚一會兒涼了,就沒了它本有的味道了。」

    「嗯嗯,讓柳掌櫃的費心了,那柳某,就不客了。」柳一條歡笑著沖柳成拱了拱手,若是他猜得不錯,這只烤乳豬,應是柳賀氏吩咐著給做的。知子莫若母,柳一條的口味兒,也就只有她這個當娘的最為清楚了。

    想著這些,柳一條有些小激動。心中想著柳賀氏的心疼關愛之意,也顧不得讓誰,率先便提箸在小豬的後腿上夾了一塊脆皮來,輕放到嘴裡。

    「嗯,外香裡嫩,酥香可口。而且還難得地不顯油膩,這只乳豬烤得恰到好處。不錯!來來來,你們也都來嘗嘗!」柳一條細品著,然後伸手招呼著柳成,張楚楚,還有狄仁傑狄士傑與柳上惠這三個小傢伙坐下,一起進食。

    小豬大約有八斤重,除去骨頭,他們一行三大三小,就是一人吃上一斤。也都有些富餘,再說這桌上還有小依做出的其它菜色,也都是鮮美可口,所以,早上這一餐,大家吃得都很愉快。

    「老爺,狄老爺那邊來了個小丫環。說是來找兩位小少爺的。」正當柳一條與柳成一起,圍著爐子小聲地說話地時候。小依輕步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向柳一條稟報著,她口中所說地小丫環,此刻正獨自站在院子裡,鬼靈精怪地向屋子裡探著腦袋。好奇地看著柳一條與柳成他們兩個。臉上像是有些失望。

    有點面熟,柳一條的眼光在小丫頭的臉上掃了一下。心裡面竟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尤其是她的那雙大眼睛,還有她微微撅起的上嘴巴,總覺著像是在哪裡見過。

    「讓她進來吧,」柳一條看著那個年歲不大地丫頭,輕聲地向小依吩咐道。

    「是,老爺!」小依輕應了一聲,然後轉過身,面向廳外,輕聲向那小丫頭說道:「小僮,老爺讓你進來!」

    「小僮?!」聽到這個名字,柳一條腦中白光一閃,剎那間便想到了他為何會感到熟悉的原因,這個小丫頭,不就是當初跟在李如似旁邊地那個小書僮麼?記得以前,他好似沒少跟這小子拌過嘴去。

    沒想到這個假小子扮起女裝來,也是這般地可愛,看著小僮輕輕地挪著腳步向廳裡走來,兩隻眼睛還在四處地亂瞅著,柳一條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對這個小僮,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小僮見過柳先生!」及到柳一條與柳成的跟前,小僮規規矩矩地彎身與柳一條行了一禮,開口說道:「我們家老爺剛才吩咐,莫要讓少爺還有堂少爺在些多打擾柳先生的清靜,讓小僮過來把他們給帶回去。」

    「嗯,狄大人多慮了,兩位小少爺一向都乖巧聽話,能來我這裡玩耍嬉鬧,是我柳某人的榮幸,」柳一條微笑著輕點了點頭,看了小僮一眼,輕聲說道:「不過狄大人既然吩咐下話下,柳某也不好違背,你且稍等,我這便讓小依去將他們叫來。」

    給了小僮一個稍安勿稍的眼神,柳一條又輕聲吩咐小依去內間把纏在張楚楚身邊的兩個臭小子給叫領出來。

    「你是狄府新買回來地丫環吧?」趁著小依去叫人的空當,柳一條輕欠了下身子,上下打量了小僮一眼,輕聲向她問道:「之前在狄府,好似從來都沒見過你?」

    「柳先生慧眼,」小僮彎身輕應了一聲,似並沒有想要多說些什麼的打算,低著頭,掖著手,不聲不響。

    「嗯,」見她不想說話,柳一條反而起了想要逗她一逗的心思,以前她在李如似身邊的時候,可是沒少給自己賭氣,柳一條端起茶碗輕喝了一口,又開口問道:「聽你的口音,似不是本地人,莫不成,你也是從豫中逃難過來的?」

    「勞柳先生掛懷了,小僮地家鄉並不在豫中,」小僮不軟不硬地回了一句,眼睛卻在偷偷地往裡屋觀瞧。

    這小妮子是來認人的。

    看小僮臉上又是期待又是失望地表情,柳一條不覺又輕笑起來,還待再說什麼,卻見小依已帶著狄仁傑與狄士傑那兩個小子從裡屋出來了。張楚楚與柳小惠,似並沒有要出來的跡象。

    「小僮姐?怎麼是你過來了?」見到站在廳裡的丫頭竟是小僮,狄仁傑奇怪地開口問了出來,按道理來講,他們家老頭兒即使真的會派人過來接他們回去,怎麼也不會把客人的丫環給打發過來啊?這有些不合常理。

    「小少爺,誰來不都是一樣,咱們快回去吧,老爺和夫人他們都還在家裡等著那。」沒有見到想要見地人。小僮略帶著幾分失望地樣子向狄仁傑和狄士傑他們說道。

    「嗯,」狄仁傑輕點了點頭,來之前狄知遜就曾有交待過,不宜在柳先生家裡呆得太久,現在派人過來,雖然人有些不對。但也並沒有什麼好懷疑地。

    「先生,學生告退了!」兩個小傢伙走到柳一條的跟前。齊行了一禮,向柳一條請辭。

    「嗯,既然是狄大人相召,為師就不留你們了,快回去吧,莫要讓狄大人等得著急。」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然後又向小依吩咐道:「小依,你帶著昨夜備好地回禮,也隨著小傑他們去狄府走一趟。把他們送回去。」

    「是,老爺!」小依彎身應是,然後回側間房裡拎了一個黑色地木盒來,隨著狄仁傑小僮他們一起,出了門去。

    一時間,家裡,便再沒了外人。「少爺!」柳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躬身給柳一條行了一禮,輕聲說道:「少爺也到裡屋去與小姐相聚吧。這裡有小的看著,無礙的。」

    「嗯,辛苦你了,柳成!」柳一條起身,抬手在柳成的肩上輕拍了拍。之後。便快步地推門兒進了內室,裡面。張楚楚正歡喜地與柳小惠開心地聊著。

    「大哥!」見柳一條進來,柳小惠從榻上下來,小跑著奔到柳一條的跟前,平伸著雙臂,膩到了柳一條的懷裡。

    「哎喲,我們家小惠,又長高了!」柳一條一把掐起小妹,讓她平坐在自己地臂膀之上,輕輕地與她說笑著,向張楚楚這邊走來。

    「小傑他們,走了?」張楚楚輕笑著看著他們兄妹倆,輕聲地向柳一條問道。

    「嗯,走了,不止小傑他們,還有小依也被我給打發了出去,現在外面有柳成看著,沒事的。」柳一條就這麼抱著柳小惠,輕輕地在張楚楚地旁邊坐下。

    「你說那柳亦凡,根本就不是柳先生?」李如似與蘇晨曦坐在火爐旁邊,輕聲地向小僮詢問:「難道就沒有一點相似之處麼?」

    「回公主殿下,無論是聲音,樣貌,還是說話時的神神,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小僮抬頭看了她們家公主一眼,見她臉上一片失望,便又改口說道:「不過這只是小僮一個人的看法,也做不得數,而且小僮也沒見著柳夫人的樣子,改天還是公主殿下與蘇小姐再去一次為好。」

    「嗯,小僮只去了一會兒,觀察得不仔細也是正常,」蘇晨曦開口附和道:「而且,這江湖上不也是有那種可以改聲換貌的法門嗎,柳先生既然要隱匿起來,不管是身份還是樣貌,都作一些變化,也並不奇怪。」

    「嗯,曦兒妹妹說得是,」李如似輕點了點頭,面色微緩了緩,道:「一個人,不管他怎麼變,有些東西終是一直存在的,柳亦凡究竟是不是柳先生,等過幾天,咱們與他見了面,也就清楚了。」

    喝了一口熱茶,李如似抬頭看了正在屋子裡書案上努力練習書法的芭蕉一眼,岔開話題,輕聲說道:「這些天,能過對那些基本筆畫展的練習,芭蕉的字,越來越像樣子了。看來柳先生地這個練字方法,很實用。」

    「是啊,很實用,」蘇晨曦也扭頭看了芭蕉一眼,開口說道:「這還只是放在芭蕉的身上,若是放在那些剛剛開始識字讀書的孩子身上,效果應會更加地明顯。以後有機會要再找一些孩子來試試,若是真行的話,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功德。」

    「嗯,有空的話,曦兒妹妹把這個方法整理一下,等這次遊玩歸去,咱們把這個交給父皇,想來父皇他老人家,定會很高興。」李如似明白蘇晨曦口中功德的意思,這一切,終還是要靠朝庭在一旁推廣才行。

    「咦?什麼聲音?」李如似忽然止住了話聲,側耳傾聽了一陣,隱約間,聽到在隔壁地房間裡,似有歌聲傳來。

    「有人在唱歌,很好聽地曲子!」小僮彎著身子,湊到牆邊,靜聽了一會兒,臉上便露出了一絲迷醉的神情。悠美地旋律,生動深情地意韻,小僮很快便沉浸在了歌聲之中,醉了。

    「這應該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聽地一首曲子了!」因為聽的時候,曲子已經近了尾聲,所以在曲終的時候,小僮就醒了過來,嘴裡邊不由得輕聲讚嘆了一句。

    「唱的是什麼?小僮能試著唱上一遍嗎?」知道小僮最擅歌藝,李如似便開口向她詢問,從剛才隱約中聽到了調子,她也能感覺到這首曲子的不凡之處。

    「回公主殿下,小僮只聽到了兩個小段兒,勉強應能清唱出來,」見她們家公主揮手向她示意,小僮清了下嗓子,緩緩地將她剛才聽到地曲子唱了出來:

    「狼說親愛地,謝謝你為我療傷,不管未來有多少的風雨,我都為你去抗。羊說不要客氣,誰讓我愛上了你,在你身邊有多麼地危險,我都會陪伴你。就這樣,他們快樂的流浪,就這樣,他們為愛歌唱...」

    「狼愛上羊啊愛的瘋狂,誰讓他們真愛了一場,狼愛上羊啊並不荒唐,他們說有愛就有方向...」

    歌詞雖然直白,露骨,但是卻狠透著一股難解地深情,而且曲子的腔調緊湊,音韻優美,極易帶動人的心緒神情。

    隨著小僮輕聲地吟唱,李如似,蘇晨曦,還有正在練習書法地芭蕉,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深深地沉迷在了這種優美的韻律之中。

    「聽剛才的那段歌聲,像是出自柳亦凡家的那個丫環之口。」把聽到的半截曲子唱完,小僮又輕聲地向著李如似說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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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5 00:35:18 |只看該作者
第399章 三原買馬

    曲子是小依在給狄府送回禮時,跟她的幾個小姐們聊天的時候輕唱出來的。

    自昨夜裡,在屋子裡隱聽到了她們家老爺為夫人喝歌的聲音,小依就將這首曲子給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小依雖然沒上過私熟,連大字都不識一個,但是她的腦子卻很好使,柳一條在屋裡僅唱了一遍,她就把整首曲子的韻調都記了下來。

    《狼愛上羊》,這首曲子不比她們家老爺之前作的那些深奧難明的詩曲,它直白,它易懂,所以,即使是小依這種肚子裡沒有一點墨水兒的丫環,也能聽得明白,也能感受到曲子裡所蘊藏著的濃厚深情。

    那一夜,柳一條的這首曲子,沒少賺曲小依這丫頭的眼淚。雖然,她們家老爺,並不是唱給她聽的。

    正是因為這首曲子好聽,易懂,所以在與要好的姐妹閒聊時,小依就隨口清唱了出來。不過當這歌聲被她們家大小姐發現之後,小依就又被大小姐給叫到了閨房。

    「芝芝妹妹,剛才就是這位妹妹在唱曲子嗎?」推門進了屋裡,蘇晨曦上下打量了小依一眼,輕聲向狄芝芝問道。

    「是啊,兩位姐姐也聽到了嗎?」狄芝芝親熱地起身拉著蘇晨曦與柳如似在她的身邊坐下,輕聲說道:「以前還真沒有看出來,那個沒膽的書生,竟還能唱出這般好聽地曲子來。」

    「芝芝妹妹說得是柳先生嗎?」李如似淡淡地輕笑了笑,目光隨之在小依的身上掃了一遍,輕聲地開口說道:「剛剛我們在隔壁只聽到了半闕,不知這位妹妹可否再為我們唱上一遍?」

    「這位小姐客氣了,小姐若是喜歡聽,那小依就再獻醜了。不過這首曲子小依也是聽我們家老爺唱過一次,學得怕是有些不全,若有不當之處。還請幾位小姐見諒!」小依好奇地在李如似和蘇晨曦這兩個既漂亮又陌生的小姐臉上悄打量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大過年的,府裡邊會多了這麼些外人在側,不過見她們家大小姐與她人這般親熱,且又有大小姐點頭示意,小依便彎身與她們一禮。又輕輕地開口唱了起來。

    從頭至尾,一字一調不落。讓屋子裡所有的人,都逐漸地沉迷在了其中。

    本來,《狼愛上羊》並不太適合女子清唱,她們的清細腔調,唱不出曲子裡面那種滄桑疲憊而又深情款款地味道來,不過,因為是第一次接觸到這般新潮獨異的曲調和曲牌,並沒有人覺得不好。

    小僮集中精力地聽著小依所唱出的曲調和曲詞,努力地不讓自己沉迷於其中。同時心裡也在盤算著,若是再給這首曲子配上樂器伴奏,會是什麼樣地一種效果?

    這首曲子,像極了是民間的那些清平小調兒,好聽,易懂,通俗。不管是讀書為官的文人雅士,還是下地耕田的白丁老農。都聽得明白,都能理解曲中的意思。而且,比起那些尋常的那些清平小調兒來,《狼愛上羊》更為生動,好聽。醉人與不覺之中。就是宮廷裡面地那些樂府大師,怕也與之多有不及。

    能夠作出這種曲子的人。是個天才。

    小僮開始有些後悔起來,怎麼剛才去柳家時,沒有跟那個柳亦凡多說上幾句話就匆匆回來了?以前在宮裡,她經常跟那些宮廷樂師們廝混在一起,順帶地也學走了不少地東西,可以說,現在這個屋子裡,在坐的所有人中,沒有人能比她更能理解這首曲子與傳統曲藝的不同之處。

    有機會,一定要再去會會那個柳亦凡。

    小僮握了握她的小拳頭,兩隻大眼睛裡面飄出的全是星光點點。

    歌曲並不是很長,才一恍的功夫,小依就合嘴收聲,輕衝著坐在她面前的三位小姐行了一禮。

    「這首曲子,真是由那柳亦凡所作?」過了半天,回過味兒來的蘇晨曦抬頭看了小依一眼,輕聲向她詢問。

    「確是出自我家老爺之口!」看到蘇晨曦與李如似她們吃驚好奇的樣子,小依心裡竟泛起了一種莫名地自豪之意,覺著跟著柳亦凡這樣地老爺,其實也是很不錯。

    「如此,那柳亦凡果不是俗人。」李如似輕點了點頭,僅憑這首曲子,柳亦凡也足以當得起先生之稱,只是之前有柳一條這個柳先生在,李如似與蘇晨曦都不願改口叫另外一個人為柳先生,柳先生這個稱呼,在她們心裡,是屬於柳一條的。

    「好了,小依,出來了這麼久,你也該回去了,嗯,記得一會兒你去帳房支取一些賞錢,那是老爺和夫人賞給你的。」狄芝芝衝著小依揮了揮手,將她給打發了下去。

    「兩位姐姐太抬舉他了,」小依躬身退下之後,狄芝芝頗不服氣地輕撇了撇嘴,輕聲說道:「會寫曲子又怎麼樣,還不是膽小鬼一個?一個大男人,小裡小氣的,沒有一點膽氣和魄力,還不是廢物一個?」

    即便是柳一條三番五次地不俗表現,既便是狄芝芝心裡也曾對他生出了少許的佩服之意,但是,就憑著這些,卻還是不足以磨去柳亦凡之前在院子裡大聲呼救時所遺留下來的膽小形象,還有,在書房前,柳亦凡誆著她與她的婉兒師姐買他詩詞時地貪財樣子。

    在狄芝芝的心裡,柳亦凡就是一個為人很卑劣膽小地文人。

    對於狄芝芝的這番話,李如似與蘇晨曦雖然都不讚同,但是卻也出人意料地沒有出言反駁,自從知曉了狄芝芝的志向竟是為一方遊俠之後,李如似與蘇晨曦兩人便知道,這個丫頭的思想,與眾不同。才學士子在她的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只有武力才是她最崇拜地對象。

    「不過,他地那首《俠客行》。卻還是不錯,聽說連我師傅都很喜歡,一個貪財的膽小鬼,能寫出這樣地詩來,也算是他僅有地一個優點了。」

    「哦?」李如似的眼前一亮,難得地聽到狄芝芝這樣地誇獎柳亦凡。便饒有興趣地開口向她問道:「俠客行?那是什麼?」

    「一首寫我們遊俠的詩詞,」見李如似與蘇晨曦都向她望來。狄芝芝也來了興致,站起身,從她的床榻前拿出了一幅裝裱得很是古樸的字畫來,遞給李如似她們,有些得意說道:「諾,就是它了,等過完年,我就把這幅字畫給師次她老人家送去,師傅定會很喜歡。」

    「哦。是嗎?」李如似隨著接過,把字畫遞給一旁的小僮與芭蕉兩人,示意她們將它打開。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閒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紫霓生。

    救趙揮金鎚,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畫卷在小僮與芭蕉地手中一點點地展開。整首由流暢楷字所書的《俠客行》,漸漸地在李如似與蘇晨曦地面前顯露了出來。透出了它的全貌。

    「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賣不賣,就是不賣!」柳府的馬伕王安,推攘著一個滿臉是刀疤的漢子,有些不耐地說道:「這十匹母母,是我們家少爺最喜愛的母匹,說什麼我們也不會賣掉,你還是快走吧,大過年的別在這裡找麻煩!」

    對於這個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而且還口口聲聲說要收購柳府馬匹的刀疤臉,王安一直沒有什麼好臉色,從上午,到現在,根本就不讓他進馬房一步。

    這些馬是他們家少爺的寶貝,以前少爺在家時,就沒少向他交待過,這些馬肚子裡,可都是寶貝。

    「呵呵,王小哥兒話別說得這麼絕決,沒準你們家少爺一口就答應要賣與我呢,呵呵,」被王安這樣地推攘著,李紀和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語氣仍是很和善,只是他臉上地三道巨疤,把他的和善之氣給破壞殆盡。

    「我只是想看看那些馬匹的貨色,若是不好的話,我還不一定會要呢,」站在門外,李紀和輕笑著向王安說道:「若不是半年前,你們家少爺把整個三原的母馬都蒐羅到了家裡,我怎麼會辛苦地跑到這裡來?」

    「說什麼也沒用!這些馬我們家少爺是絕不會賣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的好。」王安守在門口,一臉地堅決,就是不讓李紀和進入馬房。

    「嗯嗯,王小哥兒人不錯,」看著王安認真地樣子,李紀和笑瞇瞇地輕點了點頭,道:「聽說王小哥是這府裡最會養馬的人?看王小哥兒對馬匹這般地愛護,應是不錯了。」

    「不知道王小哥兒有沒有興趣隨我去西北?」不顧得王安臉上地表情,李紀和接著說道:「我準備在西北的一處草原之上建一座牧場,專司養馴馬匹,現正缺一個有經驗的師傅,不知王小哥兒可願屈就?」

    「你找錯人了,我只是一個餵馬的小馬伕罷了,並沒有什麼本事,怕是高攀不上,」王安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道:「而且,我在柳府生活得很好,並不想到其它的地方,所以,你還是快走吧,大過年地,別弄得大家都不愉快。」

    說完,王安一把把大門關上,並從裡面把門閂了起來。

    「誒,誒!王小哥兒別這麼快回絕嘛,有什麼要求咱們還可以再商量,王小哥!」拍了半天門,見裡面沒有什麼反應,李紀和輕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馬房。

    王安這小子不錯,難怪柳先生會讓自己來找他。李紀和輕揉了下凍得有些發僵地臉旁,邁步向柳府的正門走去,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理說柳府地人,應該都在。

    「你想買我們柳府的馬匹?」柳無塵上下打量了李紀和一眼,眼中並沒有因為李紀和臉上的刀疤,而露出什麼厭惡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向李紀和說道:「府裡的馬,我們是不賣的,紀掌櫃還是再另尋他家吧。」

    這種小事情,柳無塵並不想去打擾柳二條,昨天晚上他們家少爺在房裡守了一夜,早上天剛亮的時候,才剛剛睡下,現在還不到兩個時辰,哪裡能歇得過來?

    「怎麼,柳公子現在沒有在府裡嗎?紀某想親自跟柳公子談一談,」李紀和輕笑著向柳無塵說道:「說不得,柳公子會願意將那些母馬出手呢?」

    「這不可能,」柳無塵面色不變,仍是淡淡地向李紀和說道:「那些馬都是我們家大少爺的最愛之物,二少爺是不會將它們出手的,紀掌櫃的還是莫要多想。至於我們家二少爺,現正在後院兒休息,不便見客,紀掌櫃還是請回吧。」這半年來,柳無塵沒有為柳府與長安和三原一帶的商賈打交道,對於這些商賈的伎倆,他自有一套應付的手段。

    「柳管家的話是不錯,不過,若是紀某有這個呢?」李紀和隨意地把右手放到桌上,輕抬了下袖口兒,一塊銀白色的令牌在他的袖筒裡,露出了一角兒。

    公孫將軍府的銀月令!

    柳無塵一眼就認了出來,心裡面想到了些什麼,他不動聲色地看了李紀和一眼,輕站起身衝著李紀和拱了拱手,開口說道:「紀掌櫃的請稍等,我這便去後宅,與我們家二少爺通稟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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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0-15 00:35:41 |只看該作者
第400章 三原買馬(2)

    在小依回到家裡之前,柳成與柳小惠已經離開。

    柳成從他們家少爺這裡得到了一條奇怪的指令,從下個月開始,每個月的月末,得一醉都要拿出純利的百分之四十,暗送給西北的一處牧場,牧場的名字叫做晏天,牧場的頭領叫做紀和。

    雖然不知柳一條這般做的目的為何,柳成還是記在了心裡,並謹慎地準備著,他一直都沒敢忘了自己的身份,依著東家的話,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百分之四十不是小數,但就現在,整個蜀地分店,所有的百分之四十加起來,也有近六千貫的分額,要想把它們無聲無息地給送出去,而且還是送到偏遠的西北,得想點法子才行。

    且,事情不止是這些,等過完年,柳成還想再擴大分店的範圍,一個蜀地,已不足以滿足得一醉的需求和味口。而且,經過這幾個月的發展,得一醉也有了足夠的經驗和銀錢,再去擴大規模。

    這些事情,他們家少爺已經全權交給了他去打理,柳成心裡現在也是信心十足,把得一醉開到大唐的任何一座城市,並不僅僅是一個夢想,他已經能夠看到,前面還有更多的銀錢和機會,在等著他,和他們家少爺的得一醉一起去賺取,去把握。

    柳成領著柳小惠回到家的時候,柳賀氏正披著一件大氅,在門口兒來回地走動著,見柳成他們回來,便忙著迎了上來,輕聲開口向他們招呼道:「成兒,小惠,回來啦?凍壞了吧?」

    「娘!」柳小惠輕叫了一聲。掙開柳成的大手,一路小跑著,鑽到了柳賀氏的懷裡,嬌聲說道:「娘,小惠剛才見到大哥和嫂嫂了,嫂嫂現在的肚子有這麼大!」

    柳小惠伸出兩隻小胳膊。做了一個環抱的姿勢,很是誇張地向柳賀氏說道。

    「哦。是嗎?那你嫂嫂還有你大哥高不高興?娘給他們準備的那隻烤乳豬他們吃了嗎?」柳賀氏抱著柳小惠,臉上帶著欣慰的笑意。

    「嗯嗯,吃了,大哥吃得最多,那隻小豬有一半兒都進了大哥的嘴裡,大哥是個小饞貓兒。」柳小惠嬌聲地向柳賀氏打著她大哥地小報告。

    「真的嗎?呵呵,喜歡就好,你大哥從小就愛這一口兒,多吃一點。也是應當的。不過,要說小饞貓兒,你們兄妹三個,哪一個嘴巴不饞?」柳賀氏舉手輕捏了下小女兒的小鼻子,輕笑向小女兒說道:「以前過年的時候,家裡邊就你們三個吃得最歡實!」

    「好了,娘。外面天寒,咱們還是進屋再說吧。」看柳賀氏的身子微打著哆嗦,雙手和臉也都紅通得厲害,指不定剛才已經在這裡等了多久,怕她會凍出個好歹來,柳成忙著上前扶著她。一起說笑著進了屋裡。

    「回來了?」見三人進了屋。一直在屋裡等著地老柳,放下手中的棋子。開口向柳成詢問:「成兒,一條和楚楚那裡一切都還好吧?」

    「少爺地本事老爺跟夫人又不是不知道,沒事的,老爺和夫人不用擔心,少爺還有少夫人一切都安好。」進了屋,柳成又恢復了以往的稱呼,輕聲說道:「回來的時候,少爺和少夫人還囑咐小的,讓小的代他們向老爺和夫人拜年請安呢。」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老柳輕點了點頭,嘴裡不停地叨念了兩聲,便不再言語。兒子與媳婦兒平安無事,他也就放心了。

    「少爺讓小的在這邊照顧好老爺和夫人,說是再過幾天,再行師禮的時候,他就過來探望二老,等到十五上元夜時,他就帶著少夫人過來坐坐。咱們一家也吃上一口團圓飯。」柳成把從柳一條那裡帶回的一些簡單回禮放到桌上,輕聲地向老柳夫婦訴說著柳一條在府裡對他交待地話語,讓老柳與柳賀氏他們一陣高興。

    「那敢情好,」柳賀氏輕把小惠放到榻上,略帶著一絲喜意地說道:「幾個月不見楚楚,我這心裡邊想得厲害,眼看著再過三四個月,就要分娩了,在那之前能來看一眼,也是好的。」

    「夫人說得是,少爺跟少夫人也是這個意思,」柳成彎身附和了一句,然後輕聲向老柳與柳賀氏行了一禮,道:「店裡邊兒還有一些事情要去處理,小的就不再在打擾老爺夫人休息,先告退了。」

    見老柳與柳賀氏他們點頭,柳成又是一禮後,才輕輕地退了出來。

    今天雖是初一,但是酒店裡面卻仍是得閒不住,運往各地的原酒,盤查上月的總帳,還有,前陣子他一直思量著的擴張計劃,這幾天也就要開始施行了,別外,也是時候去培養幾個能幹可靠的徒弟了,不然,他一個人,實在是有些著忙不下了。

    「二少爺,這是真地嗎?」王安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家二少爺,現在柳家的臨時家主,開口問道:「為什麼?!」

    他很不理解,大少爺與二少爺是親兄弟,之前兩人地兄弟之情柳府上下也都有目共睹,他不明白,為什麼二條爺要將大少爺最喜歡的馬匹,還有那頭大小爺每次出門兒都必騎的百里毛驢兒,及他這個大少爺曾親自培養過的馬伕,轉讓給一個陌生的馬販?

    為什麼?王安面露悲傷和不解地看著柳二條,他想知道其中地原因。

    「沒有為什麼,」柳二條深看了王安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大哥現在不在,這些馬養著也沒了用處,既然有人想要,給地價錢又是不低,就讓他帶走是了。至於你,馬都沒有了,柳府還要你一個馬伕做什麼?你在柳府的契約,剛剛我已經交到了紀掌櫃地手裡,一會兒柳管家會把這個月的例錢多給你一些,以後你就是他們晏天牧場的人了。」

    對於這個對柳家忠心耿耿的馬伕,柳二條在心裡還是很欣賞的,也只有這樣的人,隨著李紀和去了,才會更讓人放心一些。

    「好了,紀掌櫃,這裡就交給你了,一會你將那兩千金交給無塵管家就好,我還有事,就不在這裡多呆了。」柳二條微欠身衝著李紀和說道了一句,之後便轉身出了馬房,薛仁貴一如既往地,緊隨其後。

    「少爺,他的話可信麼?」薛仁貴向四圍看了一眼,確定周圍再沒了外人之後,輕聲向柳二條問道:「這個人不會是個探子吧?」

    「不會,」柳二條輕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絲的興奮,道:「先不說銀月令不是誰都能拿得出來,光是他的身份,還有他對咱們柳府的一些隱秘的瞭解程度,就足以讓我相信,他是大哥派來的!」

    過了這麼久,大哥終於有了消息,雖然消息很模糊,但總是說明,大哥他們現在都很安全,柳二條心裡一直懸著的石頭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可是,大少爺想要建馬場做什麼?」薛仁貴還是很不解,不知道柳一條此舉的目的何在。

    「大哥做事,一向都是這般地沒有邊際,有什麼目的,等時候到了,咱們自然就知道了。」想起那十匹馬受孕的過程,柳二條不由輕笑著說道:「薛大哥可能還不知道,那十匹受孕的母馬,都是由同一匹千里馬所配,想來大哥是想用它們來培養一些更為精良的好馬。大哥很喜歡這些馬。」

    「哦?!」薛仁貴的眉頭不由挑了挑,感覺他們家少爺是有些異想天開了,僅憑著一匹千里馬所留的種,就想培養出一批良馬,若是養馬能這般地容易,這世上也就不會有那些所謂的劣馬存在,千里馬也不會那般地稀少了。

    「算了,這些咱們不懂,還是不要再提了,」柳二條輕甩了甩頭,道:「既然大哥安排了人手,就應該是已經有了具體的計劃,用不著咱們去擔心。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緊緊地配合著紀掌櫃,把馬匹給他送到西北去,由著那個紀掌櫃去折騰。」

    「少爺說得是。」薛仁貴隨聲附和,他要做的就是保護柳二條的周全,其他的事情,只要與柳二條的安全無關,輪不到,也不該他一個護院去操心過問。

    「嗯,一會勞煩薛大哥隨我去一趟三原縣城,」柳二條扭頭看了薛仁貴一眼,輕聲說道:「去給楊叔,還有賀蘭大哥家的那個老爺子拜年,嗯,到時把彩兒那丫頭也帶上,免得她一個人在家裡無聊。」

    「依少爺的吩咐!」薛仁貴輕拱著手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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